第31章 第 31 章 威胁×牙印×崩溃
这么说,当初五条悟答应自己的告白,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想要保护,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被高层迫害。
西宫凉夏一瞬间觉得血液倒流,炎夏仿佛变成了寒冬。
好冷,真的好冷啊。
经禅院直哉这么一说,好像一切都变得阴谋复杂起来了。
真不愧是御三家,被阴谋横行的家族。
看着西宫凉夏瞬间难看的脸色,禅院直哉“嗤”了一声,问:“被吓傻了?”
“怎么可能被吓傻啊。”西宫凉夏白了他一眼,对他吐嘈道:“我说啊,属于咒术界上层的隐秘信息就这么透露给我没关系吗?”
对于禅院直哉的好心,西宫凉夏有些诧异。
“有什么关系。”禅院少爷的神色十分的不屑。
他说:“反正你都和五条悟分手了,接下来他也不可能会再护着你了,我跟你说这些是要你看清现实,省的被人给绑走了还像个蠢货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提醒。”西宫凉夏将手中的茶杯扔向禅院直哉的那张脸,在对方躲过瞬间黑下来的脸色下,她毫无诚意的道歉:“都怪你那张脸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粗俗。”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沉寂在接下来笼罩住了两人之间的空气流动,仿佛就连呼吸都安静了下来,远处的几位男仆还在不停的粘着知了,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西宫凉夏从没有想过她只是和五条悟分个手,竟然能够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啧,果然多年的平静生活将自己给养废了,以前当黑手党的时候好歹还有好友可以相信,可以互相支撑着走下去,况且森鸥外也可以说是一个好首领;但咒术界……西宫凉夏猛然发现虽然也有好友,虽然也可以把后背交托出去,但还是太孤单了,仿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就连心里的话面对着好友都说不出来。
因为大家太忙了啊,每天都奔波在生命线上,每天都在为保护普通人而战。所以说啊,就不可以再那么矫情了,不可以再给他们本就疲惫的心里再添堵了。
咒术师和黑手党不一样,说白了咒术师这一类的工作要比黑手党危险的多,他们不止要面对咒灵这类危险的东西,还要面对着来自上层的压力,可能会随时被同一阵营的人捅上一刀子,每时每刻身体和脑袋都有会分家的危险。
而她,西宫凉夏自从踏入咒术界就从未感受过来自上层的压力,这一点恐怕是托了五条悟的福。
也幸亏咒术界不知道西宫凉夏异能力的真正用途,她也从未在战斗中展示过,否则就五条悟恐怕还真不一定能够保下她。
怪不得森鸥外在她离开之前,像是个大家长似的语气温润的对她说:“玩够了就早点回来。”
他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
“重新找个势力保护你。”禅院直哉这样说道。
西宫凉夏看向禅院直哉,打量了他一下,颇为嫌弃的说道:“你说的势力该不会是指你吧?”
禅院直哉下巴微抬,一脸的居高临下:“你要是求我的话,我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
西宫凉夏:“……”
“我不需要任何势力的保护。”西宫凉夏双手撑着地板跳到走廊下的绿茵草坪上,在禅院直哉抽搐的眼角下笑的一脸的灿烂:“可别小看我,没有那些狗屁势力的保护我也能够安全的活下去。”
没有人能够强迫西宫凉夏去做任何事。
除非,是她自愿的。
在西宫凉夏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后面还传来了禅院直哉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说:“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回来求我。”
西宫凉夏没理他。
这直男癌晚期虽然说出口的话不好听,但为她好这一点她还是听出来了的。
刚出禅院家准备上车的时候,西宫凉夏就看见了站在车子前方的五条悟,他单手插兜站姿随意,身上还穿着高专的制服,和穿休闲装时不一样,他的眼睛上戴了黑色的眼罩,白色的发丝也因为眼罩的关系而竖了起来。
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在车子必通的前方道路中间,看样子还是刚从咒术高专瞬移过来的,薄唇紧抿,由于带着眼罩的关系西宫凉夏并不能看到他眼中的神情,进而猜出他的心情。
但不重要了,五条悟的心情如何跟她没有关系。
西宫凉夏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她走到司机为她打开的车门前,准备坐进去。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在她弯腰的瞬间五条悟这样说道,他的声音凉薄仿佛压抑着能够毁灭一切的怒意。
在他声音刚落的瞬间,恐怖的威压犹如乌云罩顶一般迅速覆盖笼罩了整片区域,在这令人胆寒的气压下,西宫凉夏仿佛听到了,人的骨骼挤压所发出来的,令人感到牙酸的“咯吱”声。
不,是真的有这种声音。
原本扶着车门的司机身上真的传来了骨骼挤压的声响,和牙齿打颤的微弱声音。
司机半跪在地,整个人的躯干都有些扭曲起来。
西宫凉夏震惊的看向五条悟,他释放出的压力刻意的避开了她,否则现在西宫凉夏就和司机是一个下场。
“一是开车从我的身体上轧过去,”在西宫凉夏震惊的神色下,五条悟两根手指搭在一起术式缓缓的在他指尖凝结,他唇角绷的紧直周身翻滚着怒意,一字一句,音调异常清晰,毫无玩笑意味的说道,“二是我将这辆车子和你都撕成碎片。”
说的有两条选择,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五条悟不让路,无论司机怎样选择下场都会惨烈无比。
如果司机是个普通的打工人五条悟或许还不会这么狠,但这个司机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的族人,他说话甚至是动起手来自然也就不会留情面。
五条悟在针对司机,他从始至终针对的都是司机。
这一点让西宫凉夏异常惊讶,她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司机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但最终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微微举起双手表示了自己的投降。
五条悟收回了即将发动的术式,搭在一起的两根手指放了下来,布满这片区域的威压也在瞬间消失,司机像是刚从地狱走了一遭般脱力的趴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是劫后余生。
五条悟走到西宫凉夏面前,看着西宫凉夏抿着唇面色不好的后退一步,他身周翻滚的不爽气息更加严重了一些。
五条悟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还趴在地上的司机时,压低声线不爽的说道:“滚出我的视线。”
司机也想要爬起来,但他现在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这位咒术最强者的语气不是开玩笑的,不走的话可能真的会被杀掉,司机无奈的只能留着宽面条眼泪像条毛毛虫一样的咕哝前行。
这也太没尊严了吧!
西宫凉夏满头的黑线。
但很快她就顾不得司机的尊严问题了,禅院家的大门被打开,穿着一身黑色浴衣的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拿着酒葫芦走出大门。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初中生年纪大小的女孩子,此时正好奇的打量着五条悟和西宫凉夏。
“在禅院家的门口这么放肆,你可有点儿太狂妄了吧,五条家的小子。”虽然是这么说着,但禅院直毘人面上并没有生气,反而咧开嘴角还带着几分的欣赏意味。
“对不住了,禅院老爷子。”五条悟也扯出一抹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但说出口的话也没好听到哪里去,他略有深意的说道:“要是你儿子没招惹到我的话,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禅院直毘人扫了一眼西宫凉夏,这位禅院家家主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拿着酒葫芦回去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追究五条悟在人家门口闹事的事了。
在禅院家的大门关上后,五条悟没看西宫凉夏反而盯着地面沉默了下来。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因为愤怒冲动导致的,当他得知凉夏被叫到禅院家后,脑子里的一根弦猛地就被绷直了,以前虽然也有过这种情况,但那时候他和凉夏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有他压着别人也不敢乱说什么,可现在他和凉夏分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知道些内情的禅院家会说些什么,会说到哪种地步,就连他也预料不到。
最坏的情况就是,禅院直哉会把咒术界高层的心思透露给凉夏。
那他这些年来所做的保护就全白费了,想要凉夏开心过好每一天的心愿也会化为泡影。
所以,在他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从高专瞬移到了禅院家,正好遇到了准备离开的西宫凉夏。
五条悟不说话,刚接收了爆炸性信息的西宫凉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一双眼睛,傻兮兮的站在禅院家的大门口,都快把人家的大门给盯破了。
最终,还是西宫凉夏率先转身离开,她面色不悦的步行走在路上,身边的是反应过来后迈着大长腿几步就跟上来的五条悟。
五条悟侧头看向脸色发黑,似乎都能把水泥地面踩出坑的西宫凉夏,问:“你是在生气吗?”
西宫凉夏猛地停住步子,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问:“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吗?”
要不然这男人能这么整她?本来有车子送她回去,现在好了,她得自己步行走回去!
真是的,她是上辈子渣过他了?这辈子要被他这样整?!
看着西宫凉夏被气的脸颊绯红,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瞪着他的样子,五条悟内心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了“好可爱”的想法,但表面上他单手抵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下,一脸认真的说:“欠了我一张婚姻届。”
去死吧,你这混蛋!
但五条悟都说到这了,西宫凉夏讽刺他:“怎么,之前还觉得我配不上当你的妻子,现在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什么时候说你配不上了?没有人比你更配当我的妻子!”五条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那就是说是因为家族的原因?”
“你试探我?”
看着神色自若的西宫凉夏,五条悟似乎是无奈般的问道:“禅院直哉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西宫凉夏挑眉:“说了很多。”
“那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有,想问你的很多,但就是想问的太多了,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西宫凉夏感觉有些累,她以前从来没想过只是想要追一个人,只是想要谈一场恋爱竟然能够这么麻烦。
爱情似乎永远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只谈恋爱不结婚,这种情况竟然有一天也能降临到她的身上。
明明西宫凉夏是个最重感情的人,她从一开始和五条悟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也曾想过两个人如果脾性不合处不下去分手的结果。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个人什么地方都能合得来,但恋情中的另一方根本就只想谈一辈子的恋爱,压根就不想结婚。
可在她提出分手后,对方却又改变了态度想要结婚。
这算什么?
我抽身离去,你幡然醒悟,然后想要深情挽留?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啊!
要是有的话…要是有的话,那她之前心痛到无法呼吸的宿醉,在夜晚时独自盯着天花板无法入睡直到天明,缩在被窝里死命咬着被子的哭泣抽噎都算什么?
只因为他的一句悔悟,就要像风一样的吹过耳畔不留痕迹?
好想,好想要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在刚才确定了五条悟不是因为不爱,不是因为不想结婚,只是迫于家族的压力,不……只是迫于害怕家族伤害自己,才说出不结婚发言的结果后,西宫凉夏的心里竟然出现了触动。
踏马的,她心里竟然出现了触动!
怎么可以出现触动?明明都已经决定不爱了,明明都要放弃以前的种种过往,明明、明明……明明都想要开始去过新的生活了。
明明一直认为自己是这段恋情中承受最多最委屈的那个,可现在、在知道真相后五条悟才是承受的最多的那个。
一直顶着咒术界高层和家族的压力和她谈恋爱,一直反抗着家族里的长辈,反抗着自己的至亲,还要在她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直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连一个族人都没有放到她眼前,除了结婚这件事外她提的要求几乎都能够满足她的五条悟。
【五条悟】。
这就是一个诅咒。
一个名为【五条悟】的爱的诅咒。
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五条悟……
这个名字一直在心底抨击着西宫凉夏最脆弱的神经,她一边想要将他抱紧安抚他这些年所受到的压力,一边又想要尖叫着逃离他。
要逃,逃的越远越好!
逃到一个没有五条悟的地方。
可西宫凉夏的脚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面前的男人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手臂紧紧的箍在后背,西宫凉夏被迫整张脸埋在了他胸前柔软的衣料中。
衣服很柔软,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隐藏在薄薄衣料下结实有料的胸肌,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的,仿佛要把西宫凉夏的整个脑子都给占满。
“凉夏,我们和好吧。”五条悟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音调低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柔软的发丝扫过白皙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五条悟从直立的姿势变成了躬着身子,西宫凉夏此时的脸就埋在他的肩头,唯一不变的是他紧紧箍在西宫凉夏腰间的手,像是害怕她逃走一样一丝都没有放松。
“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什么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填婚姻届办婚礼,婚后你还像现在这样生活就好,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不会让你陷入名为五条家的泥沼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要每天都生活的开心,每天都能露出笑容就好了。”
五条悟断断续续的如此说道,有些话还是他说到一半停下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出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说的很认真、很郑重,就如同站在婚礼现场宣誓一般,甚至让人觉得感动。
西宫凉夏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说话。
她不能说话。
她现在的情绪十分的感性,要是开口说话的话,说不定事情会朝着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而去。
“凉夏,别再伤心了,”五条悟抱着她缓缓的顺着她的背,声音轻柔的仿佛害怕把她吓跑,又像是在安抚她,“别再露出这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了。”
西宫凉夏:“……”
被迫贴在五条悟肩膀处西宫凉夏猛地怔了一下,她看起来快要哭了吗?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眼睛不舒服的是想要流泪来着。
五条悟的话就像是打开了某种阀门,酸涩的混合着愤怒的情绪汹涌的漫过西宫凉夏的心口,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冲击着她的神经元。
越是想忍着,越是忍不住!
玛德,简直是见了鬼了!
在眼泪夺眶而出的前一秒,西宫凉夏挣扎着伸手拉下五条悟高专.制服的高领拉链,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白皙的锁骨上。
眼泪顺着脸颊沾在他白皙温热的肌肤上,五条悟微不可闻的“嘶”了一声,接着他就怔住了。
因为皮肤上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西宫凉夏哭了。
五条悟怔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西宫凉夏柔软的发顶,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诉她“没关系”。
西宫凉夏好久才松口,她后退一步眼眶泛红的盯着五条悟锁骨上的那个自己留下的牙印,面颊上还有着泪痕以及新滑落的眼泪,在五条悟的视线下她忽然的就崩溃大哭了起来。
“五条悟,你TMD就是个混蛋!”
她一边哭一边吼着,仿佛终于到达了临界点眼泪不要钱似的汹涌而出。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胸腔剧烈的起伏,耳边嗡鸣作响,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因为她的崩溃似的大哭而暂时失去了作用。
这个混蛋,明明不想要在他面前落泪的。
不想要在他面前展现脆弱。
这样会被他瞧不起的吧。
在前男友面前崩溃大哭的自己,真是太难看了!
直到唇瓣相贴,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相互喷洒在对方的面颊。
氤氲着水雾的琥珀色眼睛只能勉强的看清那双离得极近的冰蓝色眸子,看不清他眼中翻滚着的情愫,吻中混合着咸湿的泪水和铁锈味,应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吧。
是谁的呢。
应该是五条悟的,没有感受到疼痛的西宫凉夏如此想到。
直到漫长的带有安抚性的吻结束,西宫凉夏喘着气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臂早已环在了五条悟的脖子上,而五条悟的唇角也的确是破了一块。
是被她给咬的。
像只会咬人的小野猫一样,她狠狠的咬了他不止一口。
五条悟还在微微的喘着气,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到了脖颈处,他的指腹擦过西宫凉夏的下眼角,凑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喉结略微上下滚动了一下。
西宫凉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鬼使神差的她凑到他的脖颈前,轻轻的咬了一下。
五条悟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后凑到她耳边,快速而隐忍的问:“东京的家还是横滨的家?”
感受着耳廓处的湿濡,西宫凉夏小声的说:“横滨。”
下一秒她就被五条悟瞬移到了横滨家里的卧室,在陷入柔软的床铺中,被五条悟压倒的时候她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衣料摩挲的声音、喘息声,以及暧昧的话语声,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想的,但西宫凉夏这一次选择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想要于是也就同意了,或许无关于情爱只是气氛到了,也或许是她也需要发泄,猛一时间得到了这么多足够颠覆她人生的信息,她想她需要做些事情来暂时性的忘记或者也可以说成是逃避。
而在成年人的世界中,上床就是一件可以逃避现实并且还能感受到快乐的事情。
但这一次五条悟明显的不知节制了许多,也或许他也是在隐忍的发泄着什么吧。
总之在结束后,迷迷糊糊睡过去前西宫凉夏还在想着床单不能要了这件事情。
再次醒来后床单已经被换成了新的,身上也清爽了很多,由于屋内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只有墙上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翻开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是早上的时间五点半了。
五点半,送牛奶的应该快要来了。
这样想着西宫凉夏却疲乏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不想要起床,虽然计划中今天应该带惠和津美纪去游乐园玩,但计划明显是被特殊情况给打断了。
西宫凉夏侧过身子,然后就被吓了一跳,五条悟单手撑在枕头上托着脑袋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没有带墨镜也没有带眼罩,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睛在小夜灯柔和的光线下也显得温柔了许多。
他一直都没睡?还是早就醒了?
这个问题明显要问本人才能得到答案。
但西宫凉夏不想问他,因为问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见西宫凉夏看向他,五条悟伸手摸索上她的腰,暧昧的揉了揉,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西宫凉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又不是第一次,他怎么问这个问题?
被看的有些窘迫,五条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晚你哭的有点凶。”
西宫凉夏:“……”
“有吗,”她垂下眸子,“我不记得了。”
咳——看来应该是哭的很凶,毕竟嗓子都有些哑了。
西宫凉夏紧了紧盖到脖颈处的薄被,屋内开着空调,盖着薄被的话温度正好。
以为和好了的五条悟心情很好,他甚至笑眯眯的问:“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用,你该离开我家了。”西宫凉夏下达了逐客令。
原本要起身的五条悟僵了一下,他猛地看向西宫凉夏,冰蓝色眸子中翻涌的情绪让人感到害怕,他问:“我们不是和好了吗?”
他刚刚连婚姻届都让伊地知洁高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和西宫凉夏去签字盖章生效了。
“没有和好。”西宫凉夏固执的说道。
隔着一层薄被,五条悟猛地压到西宫凉夏的身上,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愿意放过她任何一丝微小的表情。
他意有所指的问:“那这算什么?”
“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西宫凉夏面色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反问五条悟,“成年人的世界你又不是不懂。”
五条悟:“……”
见五条悟紧盯着她沉着脸不说话,西宫凉夏拿过手机按了一连串的数字。
她刚放下手机,五条悟的手机就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差点就断了。
手机信息上显示着西宫凉夏给他汇款了50万。
真是见了鬼的50万!
西宫凉夏竟然把他当成了需要用钱来打发的牛郎!
第32章 第 32 章 生气×打架×三文鱼
五十万,西宫凉夏竟然将他当成了是牛郎。
说是不生气是假的,实际上五条悟现在都快要被气炸了。
冰蓝色如多次折叠的天空般的眸子里逐渐被愤怒晕染,五条悟将手机扔到一边,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的摩挲着西宫凉夏脖颈处的暧昧痕迹,这是他昨天晚上留下的。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心情,再与现在的心情对比,天上地下立见分明。
五条悟甚至是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明昨天她还不是这个态度。
“你是不是还没消气?”五条悟如此问道。
“消气了。”西宫凉夏看着他锁骨处的那一排整齐的牙印,伸手覆盖上去发动了异能力。
牙印消失,连带着五条悟面上最后的一点温情也消失了。
五条悟简直是被她的行为给气笑了,他一把抓住西宫凉夏纤细的手腕,将其禁.锢在脸侧,迎着西宫凉夏平静的视线,凑到她耳旁沉声咬牙切齿的问:“露水姻缘也是要看对象是谁的,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和别人发生露水姻缘的人么?”
五条悟敢保证,对他说这句话的人要不是西宫凉夏的话,那人现在都能够入坟了!
神踏马的露水姻缘,他,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西宫凉夏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暧昧湿意,感受着白色的柔软发丝轻轻扫过脖颈时的酥麻痒意。
“我不想。”她这样拒绝道。
五条悟顿了几秒,唇离开她脖颈处白皙细嫩的肌肤,双手撑在西宫凉夏的肩头两侧,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
他反问:“不想什么?”
陷在柔软的被褥中,西宫凉夏平静的琥珀色眸子直直的看向那双冰蓝,她沉默了几秒才说:“不想做这种事。”
“那昨天晚上呢?”
“你可以理解为是气氛到了。”
“这样……”五条悟的手伸到了被子下,“我觉得现在的气氛也很好,没关系,露水姻缘的话我也可以……”
“露水姻缘也是要看对方愿不愿意的,”西宫凉夏抓住了他作乱的手,声音冷冽毫不留情,“我现在不愿意。”
她说:“我不愿意,你要强迫我吗?”
“……”五条悟沉默了下来,他缓缓收回手,俯身紧紧的抱住西宫凉夏,像是要把她融入身体一般的抱紧,脸颊蹭着她的脸颊,如耳际厮磨一般的沙哑说道:“不会。”
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他再次重复:“我不会强迫你。”
要是强迫凉夏的话,那他和那群烂橘子有什么区别。
都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人渣罢了。
良久,直到被抱着的西宫凉夏感到快要喘不过气时,五条悟才问:“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他直到现在都还在认为西宫凉夏是在今早改变的主意,还认为西宫凉夏在昨晚是抱着和好的心思才和他进行深入交流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对,否则凉夏不会改变主意。
“没有改变主意。”就保持着被他抱着的姿势,西宫凉夏感觉眼眶有些干涩,她眨了眨眼睛,嗤笑着开口:“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主意。”
在五条悟陡然僵住的身躯下,她继续:“在你对我说那番结婚的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你没有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
“什么?”五条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什么叫没有把她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他把她看的比自己都重,要不然也不会顶着家族的压力保护她这么久,甚至为了她去威胁那群烂橘子。
现在她竟然说他没有把她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见五条悟一脸的不可置信,西宫凉夏突然感觉有点累,她不想解释,不想和五条悟说话。
她侧过身子,拒绝和五条悟交流。
他有什么可惊讶的,一直以来把她当成是一个易碎的物品,当成是一只不能经历风雨的金丝雀保护起来的不是他吗?
试问,又有哪一个人会把金丝雀和自己放在同一位置,他们总是认为金丝雀是需要保护的,是见不得外界的刀光剑影的,所以要保护起来,甚至要把它关在笼子里,堵上耳朵蒙上眼睛,这样才放心。
可这算什么?这只是自我感动式的付出。
五条悟从没有问过她想不想要这种保护,他自作主张的将她关在自己画的保护圈内,就连她提出的分手都没有从他嘴里撬出不结婚的真正原因。
可想而知五条悟有多固执。
要不是禅院直哉她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原本应该由五条悟亲口说出来的原因,亲口对她解释的事件起因,现在她却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这才是让西宫凉夏最为生气的一点。
一个根本就没有把你和他放在同等位置的人,一个总是自我感动式的抗下一切的人,这样的人就算西宫凉夏再喜欢,再爱,她也绝对不会跟他交往甚至是结婚。
她想要的是和人生中的另一半共同承担生活中的一切风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傻子一样的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西宫凉夏刻在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允许她这样!
看着西宫凉夏侧过身子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五条悟不自觉的有点头疼,他感觉现在的西宫凉夏神思敏感的不像话,他可能一句话没说对她就会胡思乱想的生气。
大门外传来一声门铃的响声,这是送牛奶的提示音。
五条悟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外将放在牛奶箱里的牛奶取出。
正当他准备回去时,伊地知洁高打来了电话,五条悟刚接住,对面就传来了伊地知洁高略微有些兴奋的声音:“五条先生,两张婚姻届都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现在送到西宫小姐的家里吗?”
他是真的为五条悟感到高兴。
可让他觉得疑惑的是对面猛然沉默了下来,伊地知洁高想到了可能是他打扰了五条悟和西宫凉夏的早上温存时刻,随即说道:“要不我迟一会儿送过去,唔——需要我带点早餐或者买一些喜糖带过去吗?”
五条悟:“……”
“呐,伊地知,”手上的牛奶玻璃瓶猛的被他捏碎,白色的牛奶流了他一手,碎玻璃片混和着白色的液体撒落在石板上,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腔调阴沉的说:“别逼我瞬移过去掌掴你。”
“哎……咦???!”就算是隔着电话,伊地知洁高还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用土下座的语气道歉道:“非常抱歉!”
他有预感,要是不用最真诚的态度道歉的话,五条悟真的会瞬移过来掌掴他的。
挂掉电话后,伊地知洁高像是逃过一劫一样的瘫在椅子上,看着办公桌上的两张婚姻届,无奈道:“白忙活了一场吗……所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刚才电话里五条先生的语气听起来,已经快要到达爆炸的临界点了啊。
甩掉手上的玻璃渣,五条悟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
真是的,凉夏已经够生气的了,现在他又捏碎了她的牛奶。
等到五条悟回到卧室的时候,西宫凉夏正好穿上了最后一件衣服。
两人对视,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五条悟以为她会问牛奶的事,但西宫凉夏什么都没问,她只是拖着拖鞋去洗漱间刷牙洗脸
五条悟站在门口看着她,那双氤氲着恼怒无措的冰蓝色眸子已经被眼罩遮住了。
“真的已经决定了?”在西宫凉夏吐出口中的泡沫后,他这样问道。
“是。”西宫凉夏没看他,喝了一口水将口中的泡沫涮掉,继而洗去了手。
五条悟在她回答的瞬间就瞬移消失在了房间里,他怕再留在这里会做出一些让他后悔的事情。
西宫凉夏洗手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她索性不动看着水流冲击着手背,冰凉的润滑的水柱划过肌肤表面再落到盥洗盆中。
冰冰凉凉的,仿佛都能够把血液冻结。
猛的抬手关掉水龙头,西宫凉夏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墨色的发丝凌乱着,面色苍白难看,眼眶有些发红,像个贞子一样。
不想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西宫凉夏一甩手将手上的水珠甩到了镜子上。
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太宰治打来了电话,西宫凉夏没有接,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很快,电话铃声在时限到达自动挂断后,太宰治在信息上发来了一个问号。
西宫凉夏回了他一句:【泡澡呢,有事打字联系】。
对面很快就回过来的信息:【原本想要约你出来吃饭,看样子你应该没心情。】
西宫凉夏怔了一下,太宰治怎么知道她没心情的?
还没等她发问,太宰治又发来了一句:【如果需要有人陪你聊天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一句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发来信息。
西宫凉夏莫名的感觉心中最软的一块地方被触动了,她放下手机整个人沉进了浴缸中。
而在武装侦探社刚放下手机的太宰治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太宰先生……咦?!”拿着文件的中岛敦在看到太宰治脸色的一刹那,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心底的寒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也许是出于小动物的直觉,总觉得现在的太宰先生异常可怕呢。
很快,他就被谷崎润一郎扯到了办公桌后,跟他一起蹲在办公桌后的还有谷崎直美和宫泽贤治。
“我说啊,敦君,”谷崎润一郎探头看了一眼太宰治的方向,见对方没有注意到他们,才小声的继续说,“你有没有觉得太宰先生今天莫名的可怕啊。”
“就像是有死神站在他身后一样,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从心底感到发寒。”谷崎直美如此补充道。
宫泽贤治平时开朗的脸,此时也严肃了起来:“这种情况……好像是从放下手机开始的。”
中岛敦:“……”
这种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为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进来的国木田独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啧”了一声:“太宰那家伙简直是不对劲到了极点。”
在他想要去吼太宰治工作时,也被他的脸色给震在了原地。
而被众人谈论的被死神站在身后的太宰治,则趴在桌子上,看着躲在桌后的这几颗毛茸茸的脑袋,声音轻柔的开口道:“哦呀,大家难道不用去工作的吗?”
众人:“!!!”
太宰先生……好可怕,声音就好像拿着镰刀的死神一样。
看着面色僵硬同手同脚散开的几人,太宰治面色轻柔,笑意却未完全到达眼底。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的发紧。
再次从浴缸中浮上来,西宫凉夏拂开粘在面孔上的发丝和水珠,靠在鱼缸边缘大口的喘着粗气。
脑袋中放空一片,果然……在水下待一会儿心里会舒服很多。
等西宫凉夏磨蹭着终于走出洗漱间时已经是快要中午了,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思,就拆开了一包薯片配着电视剧吃了起来。
怎么说呢,烤肉味的薯片味道不错,就是电视节太虐了一点,剧中的情侣分分和和的简直是让西宫凉夏感到心烦。
“呼、呼……”呈大字形躺在已经变为废墟的高专训练场内,五条悟看向和自己一样躺姿的夏油杰,不爽的开口抱怨道:“杰,凉夏说我没有把她放在和我同等的位置上相处。”
“所以,这就是你强迫她的理由?”夏油杰狭长的眼睛看向五条悟,说话间的语调恨不得再起身给他一拳。
“骗你的也信?是凉夏睡了我,还不想负责。”五条悟不爽的“嗤”了一声,“她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强迫她,这样我跟那群烂橘子还有什么区别。”
他刚和夏油杰进行了一场挚友间的较量,最开始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使用术式,但在夏油杰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脸色发黑的释放出咒灵后,两个人将训练场和整座高专给破坏了个彻底。
打架的原因是五条悟在高专遇见了来找夜蛾正道的夏油杰,对方在看清他脖子上的痕迹时脸色猛然沉了下来,再加上五条悟的心情也不好,没说上几句话就变成了去训练场约架。
期间,夏油杰误会五条悟强迫了西宫凉夏,怒气上升的同时出手也就不分轻重了起来,再加上五条悟也想要发泄怒火,两个人就真的彻底打了个爽。
就连赶来阻止他们的夜蛾正道,也未能保下整座高专。
夏油杰不想理五条悟,更不想当那个开导他的傻蛋。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走了,在走之前还不忘踢了在地上躺尸的五条悟一脚。
在夏油杰走后良久,五条悟才从地上起来,他径直走向唯一的未被毁坏的教师办公楼,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办公桌面上那两张叠在一起的婚姻届。
按照昨晚他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已经和凉夏填完了婚姻届,此刻正在拍结婚照。
他在此之前甚至都已经定好了影楼。
嗤,该说真不愧是凉夏啊,总是能做出让他意外的决定。
看着面前的婚姻届良久,最终五条悟拧开钢笔的笔帽,字迹流畅的在两份婚姻届上填上了除日期外所有自己应该填写的内容,末了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下午西宫凉夏出门倒垃圾的时候,遇到了站在家门口准备按门铃的夏油杰。
对方见到她开门明显也是怔了一下。
“杰?”提着垃圾袋的西宫凉夏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好友,“今天下午不是有一场关于特级咒术师的会议吗?”
他现在应该在开会才是。
而事实上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双双缺席会议,在上层难看的脸色下,出席会议的只有九十九由基一人。
“那种会议没什么好听的。”态度十分自然的接过西宫凉夏手中的垃圾袋,夏油杰将它投向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垃圾袋稳稳当当的落在垃圾桶里,是个准头超好的空心球。
“这种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还真是难得。”西宫凉夏调侃他。
但没想到夏油杰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面色如常仿若不经意的问:“今天我看到了伊地知拿给悟的婚姻届,你跟悟和好了吗?”
——婚姻届。
西宫凉夏怔了一下,随后笑着否认:“没有和好,婚姻届也和我没关系,我觉得我还是当一个快乐的单身人士比较好。”
“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在西宫凉夏猛然怔住的脸色下,夏油杰问,“是因为他没有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相处?”
“我又不是金丝雀,犯不着他这样保护,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成为,在别人看来是他五条悟累赘般的存在。”
“你不是累赘。”
在西宫凉夏惊讶的眼神下,夏油杰音调温润,面色认真的重复:“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
夏油杰的面色很认真的,甚至还有点郑重,狭长的眼眸微睁,让西宫凉夏在一瞬间以为他在面对什么人生大事一样,但现实是这只是一句认同她的话。
“杰,还是你好。”西宫凉夏瞬间就被感动到了。
真不愧是和硝子一样的小天使啊。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想带惠和津美纪去游乐园玩一圈来着,你要是有重要的事的话我可以把时间往后挪一天。”只是这样就有点对不起惠和津美纪了,不过好在还没有给他们打电话。
“一起去吧。”夏油杰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主动提议道:“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园会很辛苦,正好我明天没什么任务,能多带我一个吗?我可以帮你分担。”
“那就麻烦你了。”如此简单的要求西宫凉夏自然点头答应。
但让西宫凉夏觉得奇怪的是,夏油杰猛的向前了一步,他整个人投下的阴影马上笼罩住了西宫凉夏的身躯,她看着占满整个视线的黑色衣料,接下来专属于夏油杰身上的檀木香味扑面而来,像是要把她溺毙在其中。
西宫凉夏不适应的马上后退了一步,夏油杰轻声笑了笑,像是没发现她下意识的躲避行为,面色如常的自我推荐道:“我最近新学了一道香煎三文鱼料理,有兴趣品尝一下吗?”
从内心深处感觉自己的好友有些不对劲,西宫凉夏看着两手空空站在门口的夏油杰:“冰箱里没有三文鱼。”
“那看来得去一趟超市了。”夏油杰摊开双手故作无奈的说道,面上的表情甚至让西宫凉夏觉得有些好笑。
最后她陪着夏油杰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三文鱼和一些蔬菜,等坐在沙发上等着吃饭的时候,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夏油杰的背影,西宫凉夏还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夏油杰未免也太热情了一点,以前虽然也熟稔,经常凑在一起打游戏,但夏油杰邀请她品尝他的厨艺这还是第一次。
难道他有了喜欢的人,要往家庭煮夫方面转型,想要让她当试吃小白鼠吗?
这样想着,西宫凉夏看向围着围裙的夏油杰背影,他正在处理腌制三文鱼肉,看样子手法还挺熟练的。
如果一会儿不好吃的话该怎么办?
西宫凉夏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了这个问题。
说不好吃的话害怕打击到他的自信心,说好吃的话,那夏油杰要是真的做给喜欢的妹子吃了,估计自己就害了他了。
还不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夏油杰就将两份香煎三文鱼端到了餐桌上,在解围裙带子的时候由于他之前不小心绑了死结,夏油杰只能微微苦着脸向西宫凉夏求助。
“竟然把围裙带绑成了死结,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下厨房吧?”站在夏油杰身后解着死结带子,西宫凉夏调侃他。
“以后会经常下厨房的。”夏油杰意有所指的说。
听话的站着,夏油杰微微侧脸看向站在身后正一脸认真的解着带子的西宫凉夏,她弯着腰墨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上,随后又被她空出一只手随意的挽在耳后,露出白皙小巧的玉耳。
面色有些苦恼,似乎她也不擅长解开死结这种事。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下厨房,他也做不出那种会把围裙系成死结的蠢事,但在系带子的时候脑子中就突然浮现出了这种想法,等他反应过来后,围裙带已经被系成了死结,还是一个很难解的死结。
“很难解吗?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感受着后腰间的小动作,以及围裙带被往后扯勒的有点紧的腰,夏油杰笑了笑,往后伸手就要去帮忙,却被西宫凉夏用手给挡了回去。
柔软的指尖在接触到他手的瞬间,夏油杰的眼神暗了暗,他顺从的收回手,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西宫凉夏略微抱怨的声音:“我快解开了,你站着别动就行。”
话音刚落夏油杰就感觉腰间一松,围裙带已经被解开了。
看着西宫凉夏去洗手准备吃饭的背影,夏油杰将围裙取下,心底深处传来了一些失望。
时间有些超乎意料的短呢。
看着西宫凉夏切下一块三文鱼放入口中,夏油杰问:“味道怎么样?”
他收获了一个西宫凉夏的大拇指。
“超赞!”原本以为夏油杰是个厨房废的西宫凉夏,觉得自己发现了宝藏。
谁能想到连围裙都能系成死结的好友,会是个厨神级别的人呢。
听到夸赞,夏油杰面上的笑意更甚。
西宫凉夏对他说:“下次如果还有试菜这种好事记得叫我。”
“试菜?”夏油杰面上的笑容消失,他问:“什么试菜?”
西宫凉夏比他还要疑惑:“你不是有了喜欢的妹子想要追人家,现在正在往家庭煮夫方面转型吗?”
要不然他怎么突然会跑到她家下厨房,还让她点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瞬间明白了西宫凉夏误会了他的意思,夏油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略微苦恼的问,“她和你的口味差不多,那你觉得以我的厨艺能征服她吗?”
“绝对能!”西宫凉夏毫不吝啬的给好友打call:“直接A上去,我看好你!”
夏油杰:“……”
“还是慢慢来吧,”看着正在切三文鱼的西宫凉夏,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弯的更深,略有深意的说道,“直接A上去,我怕会吓跑她。”
果然是温柔的夏油小天使。
西宫凉夏点头,对他举起气泡水:“那祝你早点追到她。”
“借你吉言。”夏油杰端起气泡水和她碰了一下。
感受着水蜜桃味的气泡在口中跳跃,划过喉咙,被美食伺候的忍不住弯起了眸子,西宫凉夏对夏油杰说道:“追到手,好事将近的话记得请我喝酒啊。”
原本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过场话,但夏油杰却认真了起来,他手指搭在气泡水的易拉罐上,指腹微微摩挲着易拉罐的边缘位置,声音比平时略微低哑了不少:“放心,少了谁的酒喝,也不会少了你的。”
第33章 第 33 章 游乐园×哒宰×有我
第二天一大早,夏油杰就开车带着西宫凉夏去接了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
在伏黑惠有些怪异的眼神下,夏油杰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俨然一副长辈慈爱的模样。
伏黑惠:“……”
天知道这人因为以前【星浆体】的任务,对那个男人连带着他都没什么好感来着,见面虽然不至于为难,但也没像现在这样对他关怀备至。
是因为西宫小姐的原因吗?
伏黑惠看向坐在副驾驶正在和夏油杰闲谈的西宫凉夏。
西宫小姐人很好,也很温柔,不能让她被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眯眯眼给骗了。
伏黑惠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下一瞬他发动了很少使用的术士,一只白色的小兔子遵循着他的指令跳上了西宫凉夏的腿上。
“惠?”被腿上的毛绒绒吸引了注意力,停止和夏油杰的交谈,西宫凉夏探过身子看向坐在后面的伏黑惠。
“……这一次不是来带我们出来玩的吗?”伏黑惠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有些别扭的说:“我也有很多话想要和西宫小姐说的。”
看出来他在闹别扭,西宫凉夏赶忙安抚他:“抱歉,是我疏忽你了。”
的确是她疏忽惠和津美纪了,这么久没见,他们也一定有很多事情想要和自己分享,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烦恼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似乎总是希望自己成为长辈眼中最在乎的存在。
似乎没想到西宫凉夏会道歉,小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的红晕,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伏黑惠最后中规中矩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来游乐园的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游乐园里的人很多,带着小孩的大人,互相拉着手的情侣,还有不少学生,人挤人的将整个游乐园给挤满了。
天气很热,在刚到达游乐园西宫凉夏就拉着他们去买遮阳伞,不过没看中遮阳伞,西宫凉夏和两个小孩倒是看中了装饰着小宠物的鸭舌帽,和各式各样的发箍。
于是,在游乐园之旅还未开启之前,先开启了一场购物之旅。
看着刚给有些不情愿的伏黑惠头上带了一只装饰着小蜜蜂鸭舌帽的西宫凉夏,老板笑眯眯的对夏油杰推荐道:“先生,买亲子帽在店里照亲子照,我们会给打八折哦,还赠送小礼品。”
夏油杰收回视线看向老板,手臂搭在柜台上指尖点了点,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用。”
顿了一下,他又改变主意一般的问:“小礼品是什么?”
看着倚在柜台上的高大男人,老板被他的问题给问的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头一次见到不关心打折而是关心赠品的人。
在夏油杰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下,老板拿出了钥匙链:“小蜜蜂钥匙挂坠,还有呱太水杯。”
夏油杰扫了一遍这些赠品,拿起一个小蜜蜂钥匙挂坠走向正在和伏黑津美纪挑选帽子的西宫凉夏。
西宫凉夏头上戴着一个呱太鸭舌帽,伏黑津美纪刚挑选了一个长颈鹿式的发箍,此时正在试戴。
“凉夏,你看这个。”
西宫凉夏接过夏油杰递过来的小蜜蜂钥匙链,当即就被那只胖乎乎的小蜜蜂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问站在她身边的夏油杰:“这是店内的新品吗?刚才转了一圈都没看见。”
“不是新品,”夏油杰扫了一眼自从他过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的伏黑惠,音调不变的说道,“是拍亲子照的赠品。”
伏黑惠:“……”
“这就有点难为人了。”西宫凉夏有些尴尬,亲子照什么的……惠说不定第一个就不愿意。
“我可以陪你拍。”见西宫凉夏看向他,伏黑惠抬手压低了一下帽檐,两只对称的小蜜蜂晃荡着,简直是可爱的都快要把人的心给融化了。
被西宫凉夏抱住揉脑袋的时候,伏黑惠还不忘坚持自己的要求,他说:“只能我们三个拍。”
亲子照只能他们三个拍,至于夏油杰……不好意思,他并不是他们的亲人。
“这个时候排外有点不好吧。”西宫凉夏有些犹豫,毕竟是夏油杰今天是专门陪他们过来玩的,这个时候把他踹出去是显得不太人道。
但要是让他一起拍亲子照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跟惠没有关系。
说起来,自己跟惠也没什么血缘关系来着。
夏油杰到是非常善解人意,他说:“没关系,你们拍就好。”
但当西宫凉夏领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表示要拍一张亲子照时,老板十分不解的问:“孩子的爸爸不过来一起吗?”
西宫凉夏:“……”
“他不是。”伏黑惠面色发黑的解释。
“他的确不是。”在老板有些尴尬的表情下,西宫凉夏解释:“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难道这就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单身母亲,被邻居一见钟情,进而对她展开隐晦的追求。
但这位女士的孩子们明显的不愿意接受这位先生啊。
这就是:《你的孩子我和你一起养》或者说是《孩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妈妈》的剧情?
这可不行,单亲妈妈的爱情可是很难寻找的,老板决定帮助一下那位被孩子们嫌弃,但还是一心想要追求这位女士的先生。
“那个……”在伏黑惠猛然瞪过来如同护食小狗一般的表情下,老板嘴角猛的抽搐了一下。
——这位小朋友的气势还真可怕。
但绕是这样,老板还是对西宫凉夏说:“我们店里还有单独照的朋友照,您一会儿要和朋友拍一张吗?”
想着刚到手的小蜜蜂钥匙挂坠,西宫凉夏问:“有赠品吗?”
“有,”终于知道那位先生问赠品的原因,老板拿出一堆挂件,“朋友照赠送长颈鹿挂件。”
西宫凉夏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对她比了个OK的首饰,转身去挑和西宫凉夏配对的帽子去了。
在亲子照拍完后,就轮到了好友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夏油杰选了一顶和西宫凉夏相同款式的呱太帽,两个人笑着拍出来的照片跟个情侣似的。
看着照片上笑的异常灿烂和她的头几乎贴在一起的夏油杰,西宫凉夏觉得他们俩把全身照照成了大头贴。
照片被夏油杰收了起来,他说回去后会找个相框裱起来。
之后四个人在游乐场玩了个痛快,在夜幕降临最后坐摩天轮的时候,伏黑津美纪对伏黑惠说:“你不是有事情要和西宫小姐说吗,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提醒伏黑惠僵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反驳:“我知道啦!”
“笨蛋。”伏黑津美纪看向夏油杰,主动提议道:“我可以和夏油先生单独坐摩天轮吗?”
夏油杰笑道:“当然可以。”
接下来,夏油杰和伏黑津美纪一起,西宫凉夏和伏黑惠一起。
坐在座位上,摩天轮缓缓的转动,随着空间越升越高,逐渐的整个横滨都呈现在眼下。
西宫凉夏扫了一眼正襟危坐在对面的伏黑惠,笑着对他说:“不往下看看吗?很漂亮的。”
的确是很漂亮,从摩天轮的最高处往下眺望,霓虹灯与万家灯火融合在一起,绘成一幅如星河般璀璨的画卷。
伏黑惠往下扫了一眼,西宫凉夏见状走到他对面挨着他坐下,问:“惠恐高吗?”
“没有。”伏黑惠回答的很简洁。
他看向西宫凉夏的正盯着他看的眼睛,猛的回过头,在对方的笑声下,说:“过完暑假,我准备回埼玉县上初中,津美纪也会一起去。”
“那很好啊,听说埼玉县学校的教育方式很自由呢。”
“你不生气吗?”伏黑惠诧异的看向西宫凉夏。
当初帝丹小学是西宫凉夏亲自为他挑选的,听说还废了很大的心力,并且也表露过希望他继续在帝丹上初中的想法。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西宫凉夏摘下伏黑惠头上的鸭舌帽,伸手顺了顺他那看起来扎手实则柔顺异常的小海胆头,“埼玉县是你的出生地,去那里上学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惠,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决定,我可以提建议但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永远不要担心我会不会生气,因为我怎么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看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对自己露出灿烂笑容,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的西宫凉夏,伏黑惠低下了头,放在膝上的手不自在的抓了抓膝盖处的衣料。
——又害羞了啊。
西宫凉夏笑着问他:“不召唤一只脱兔出来吗?”
伏黑惠:“……”
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伏黑惠猛的做出手势召唤脱兔,下一秒两个人就被汹涌而出的兔子给淹没了。
“唔——兔子召唤的太多了。”
“……抱歉。”
“收不回去了吗?”
“咳……暂时是这样。”
于是当工作人员打开门时,被里面汹涌而出的兔子给踩在了脚下。
晚饭吃的怀石料理,这一天玩的很嗨,四人吃的也就多了起来,吃完后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在西宫凉夏的家里留宿一晚,等明天再回去。
站在家门口跟夏油杰告别的时候,西宫凉夏将那只小蜜蜂钥匙挂坠给了他,说是去游乐园一遭总不能什么纪念品都没有吧。
夏油杰当即就指了一下还戴在头上的黑色青蛙呱太帽。
西宫凉夏说:“这个不算,这是在游乐场外买的。”
夏油杰笑笑,将小蜜蜂钥匙吊坠挂上,跟西宫凉夏挥手告别。
在第二天领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去海族馆转了一圈后,西宫凉夏将他们送回了东京。
之后她就又开始了祓除咒灵驻守横滨的任务。
在接到警务人员的电话时已经是半夜了,那时候西宫凉夏正在祓除一个二级咒灵,在挂掉电话后她马上收起咒具,急冲冲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太宰治家的方向赶去。
太宰治的家被炸了,电话那边的女警是这样说的。
怎么可能?
西宫凉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太宰治啊,一个聪明到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家被炸了。
可现实是,当西宫凉夏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被炸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烧的不成样子的房子。
周围还不乏有看热闹的居民。
掀起黄色的警戒线,绕过正在处理火势的消防员,西宫凉夏最终喘着气在一辆警用面包车后,找到了坐在面包车后背箱边披着个小毯子灰头土脸的太宰治。
“太宰,没事吧?!”她冲上去率先将太宰治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没事,”太宰治右手端着杯热水,苦涩的笑了一下,“就是房子没了,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也会中这种招数。”
“呐,凉夏,我这几天简直是倒霉透了。”太宰治这样说道,落寞的语调配合他小花猫似的脸,再加上现场的情况,看的西宫凉夏的心里一阵的酸涩。
太宰治现在就像个流浪小猫似的,浑身上下充满了不知所措。
“人没事就好,”她安抚他道,“没什么东西比你自己还重要。”
“给中也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他说我没被炸死真是太可惜了。”
“真是太过分了!”西宫凉夏指责道,“中也怎么可以当着你的面这么说呢!”
太宰治:“……”
“比起他,说出这句话的凉夏才比较过分吧!”太宰治终于恢复了一点活力。
见他有心思开玩笑,西宫凉夏心里也放松了一点。
她拿出手帕递给太宰治,让他把脸上的灰擦一下,太宰治没接,没办法西宫凉夏帮他抹了把脸。
在西宫凉夏的手接触到他的左手臂的时候,太宰治微不可闻的颤了一下,西宫凉夏猛的察觉到不对劲,她翻起太宰治的衣袖就看到了被烧毁的绷带下,手臂处白皙的皮肤被烫伤了一块。
西宫凉夏马上去找警务人员,让他们带太宰治去医院。
在医生帮太宰治处理过伤口后,西宫凉夏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陪着他打吊针,对面坐着的是陪着太宰治一起过来的男警员。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西宫凉夏小声的问太宰治,“明明都给中也打了电话。”
“想跟你打来着,但手机没电了。”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面色颇有些郁闷。
“吓到你了吗?”
“当然了!”西宫凉夏不爽的说,“接到的电话是警员给我打过来的,又说你家被炸了,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我都以为你被埋在废墟下还没被刨出来呢。”
“抱歉,下一次先给你打电话。”明明受伤的是太宰治,但他现在却表现的像个安抚者。
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的西宫凉夏黑下了脸:“该我安抚你吧。”
太宰治对她扯出一抹笑。
沉默了一段时间,在药水快要吊完的时候,西宫凉夏问:“害怕了吗?”
见太宰治看过来,她解释:“虽然知道你一直想要自杀成功,但还是想问一下,在爆炸的那一瞬间,你害怕了没有?”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眸子中的神色逐渐变暖,他说:“有遗憾就会害怕,而恰巧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我现在的人生中还有遗憾留在这个世界。”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你会怎么办?”
“说什么胡话,你才不会死!”
“嗨嗨,我是说如果啦,如果。”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找到那个安装炸.弹的混蛋,亲手把他片成十八段给你报仇。”
“果然是你会说的话。”太宰治轻声笑了笑:“安慰我一下吧,凉夏。”
看着提出要求的太宰治,西宫凉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没事了。”
太宰治得寸进尺:“借我靠一会儿。”
西宫凉夏将肩膀借给了他,在吊完药水之前太宰治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大半夜的在清冷孤寂的医院中他甚至也不觉得冷了。
在吊完药水后,西宫凉夏又陪着太宰治去警局做了笔录。
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西宫凉夏拍了一下明显正郁闷着的太宰治的肩膀,想让他高兴起来:“去你最喜欢的那家荞麦面店吃夜宵吧。”
太宰治没说什么,同意了。
吃完荞麦面后两人并没有急着离开,坐在椅子上喝橘子汁的西宫凉夏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大概要先露宿街头一段时间了,”在西宫凉夏惊讶的眼神下,太宰治苦巴巴的解释,“上个月的工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这个月的工资又被国木田君给扣了一半,就算发下来也不够重新租房子的了。”
“什么都没有了,一会儿我准备先去公园的长椅上将就一下。”
西宫凉夏:“……”
这也太惨了一点吧。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西宫凉夏面色不爽的看着他,“你还有我有中也,我们三个的关系可是最好的!”
“从明天开始去找合适的房子,今天先住我家的客房。”反正房间那么多空着也是空着,在太宰治怔愣的神色下,西宫凉夏笑着对他说:“要是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去睡公园长椅的话,那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就成了狗屎了。”
第34章 第 34 章 衣服×早餐×遗憾
“凉夏~~我就只有你了。”
“别突然凑过来啊!”按住突然从桌子对面凑过来的太宰治的肩膀,西宫凉夏一脸无奈的提醒他,“别忘了你还有中也,三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也幸亏凌晨两点多,店里没什么人,否则绝对会被误会的。
太宰治:“……”
谁要三人行啊!
刚把自己的家给炸了的青年如此想到,但面上仍是笑着应了两声。
看着安静下来用筷子戳着碗里剩余荞麦面的太宰治,西宫凉夏总觉得这场爆炸有些蹊跷,她问:“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太宰治停下戳面的举动,单手托腮想了想,才说:“最近侦探社接手了一件炸.弹狂魔的案件,但那个男人已经被我亲手送进了监狱。”
武装侦探社最近的确是接手了一件用炸.弹进行恐怖袭击的案件,否则太宰治也不会炸掉自己的房子,西宫凉夏的脑子并不笨,没有足够的理由与作案动机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就算是有了理由,自己的好友受到了绝对的生命威胁,她也会调查到底。
像是想到了什么,太宰治猛然反应过来,他的面色有些郑重的说:“原来是这样,最后一场恐怖袭击并不是指商业街,而是我家。”
商业街的事情西宫凉夏在新闻上看到过,据说是炸.弹狂魔在商业街安装了炸弹,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与其斗智斗勇,在爆炸前十秒的危险时段成功拆除了炸.弹,并在之后轻易的将躲在人群中的炸.弹狂魔揪了出来,将其送进了警局。
西宫凉夏问:“你跟那个炸.弹狂魔有仇?”
“只是之前在电话里讽刺了他几句啦,”太宰治的脸色变得很郁闷,“没想到他这么记仇。”
西宫凉夏:“……”
就太宰治这嘴,绝对不止是单纯的讽刺人家两句。
在店内暖色调的灯光下,太宰治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的垂头丧气。
西宫凉夏本质上是一个很护短的人,她提议道:“横滨警局那边的话,我和他们的上头条野的关系不错来着,要不我和他打个招呼?”
“【猎犬】的条野采菊吗?”
“嗯,是他,两年前你不是还和人家有过交集吗。”
听见西宫凉夏提起两年前的事,太宰治抽了抽嘴角,他回想起了在监狱里的那段时日。
“还是不用了。”太宰治表示拒绝。
见太宰治拒绝西宫凉夏也没在多说什么。
吃完宵夜后,首先要做的不是回家,而是解决太宰治的衣服问题。
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连风衣都破烂不堪,在刚进店门的时候,老板都差点以为他是哪来的乞丐。
凌晨两点多大型商城当然没开门,西宫凉夏带着太宰治去了夜市,找到了一家开着门的男士服装店。
坐在沙发上,在女导购员异样的目光下看着太宰治挑衣服,西宫凉夏想,那位女导购员绝对是误会了什么。
这一点,在太宰治提着购物袋西宫凉夏付钱的时候,更加得到了验证,因为导购员看太宰治的眼神充分表达了“贫穷的美男子为了几件衣服委身于富婆”的意思。
而看她的目光则是“你就是馋他身子”,直把西宫凉夏给看的额头青筋直跳。
她馋太宰治身子?
她难道连个兔子都不如吗?!
“别生气嘛,凉夏。”太宰治安慰她,“就算你真的馋我身子我也不会介意啦。”
西宫凉夏:“……”
看着西宫凉夏“你心可真大”的表情,提着购物袋的太宰治笑意盈盈的问:“需要我主动洗香香躺上床吗?”
“还是别了。”给他塞了一口刚买的章鱼烧,西宫凉夏含糊不清的说:“我走心不走肾。”
回到家之后已经是四点多了,差不多熬了一个通宵的两人顶着黑眼圈,西宫凉夏给太宰治安排了客房,跟他道了“晚安”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查看了一下明天的任务量,西宫凉夏在睡之前害怕一个闹钟叫不醒自己,专门定下了三个。
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在早上八点之前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八点之后被飘到卧室的食物香味给彻底搞醒了。
当穿着睡衣下楼看见正将热牛奶端到桌子上的太宰治时,西宫凉夏先是懵了一瞬,随后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昨天晚上收留了太宰治这件事。
而太宰治看见穿着睡衣拖着拖鞋,睡眼惺忪的西宫凉夏时,面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表情,他面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说:“醒了吗,我做了早餐。”
西宫凉夏:“……”
怎么有种老夫老妻之间的相处感觉,果然是睡眠不够,就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好在西宫凉夏的睡衣是将自己全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睡衣睡裤,否则她将会在自己的好友面前面,表现一下什么叫做【一拳打到你失忆】。
太宰治身上穿着的就是昨天买的那套衣服,衬衣和西裤,还别说,西宫凉夏已经很久没有看他穿过西装了,他猛然一穿她有种见到了16岁太宰治的感觉。
看着那张没有缠着绷带的脸,总有种恍然隔世的意味。
“在想什么?”太宰治问她。
“想起了十六岁你还缠着绷带的时候。”
西宫凉夏看着面前的粥和三明治,用手机拍了两张图片发给了中原中也,并配上一行文字:【超稀奇,太宰做的早餐,有时间过来尝一下吧。】
太宰治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微微鼓着腮帮子,像只小松鼠一样的问:“那个时候的我比较帅气吗?”
西宫凉夏想了想:“帅气不帅气的,反正比你现在要丧的多。”
“过分!那叫美强惨。”
“嗨嗨,惨惨子。”
刚口嗨完太宰治,中原中也的信息就发了过来,他问:【太宰那家伙在你家?】
【是啊,他家不是被炸了嘛。】
【……】
对面只给发来了一连串的省略号,看的西宫凉夏一脸的懵。
过了一会儿,中原中也才发过来一条【我在外地出差,暂时赶不回去,青花鱼在你家住着的时候你小心一点】的信息。
西宫凉夏感觉中原中也有些太过于紧张了,她跟太宰治好的跟兄弟一样,要小心什么?况且太宰治又打不过她。
不过为了不让中原中也出差还担心自己,西宫凉夏还是回了一个【OK】的手势表情包。
吃完早饭后,西宫凉夏收拾咒具准备出门,太宰治则是因为手臂受了伤再加上还要处理他家爆炸的事情,就向武装侦探社请了假。
西宫凉夏在走之前将家里大门的备用钥匙给了他,然后就得到了太宰治看救世主一样的星星眼。
真稀奇,她竟然也能当太宰治的救世主。
“晚上想吃什么?”在把她送出门的时候太宰治这样问道,并说,“就当是为了答谢你,为你做一顿晚餐。”
朋友之间的谢意就是如此的温馨。
想着太宰治手臂上的伤口需要忌口,西宫凉夏毫不客气的指使病号:“冰箱里还有两块牛肉来着,晚上把它做了吧。”
太宰治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今天的任务量只有简单的两个,一个是祓除藏在废弃工厂的一级咒灵,另一个就是处理一间学校里的二级咒灵。
学校咒灵的任务比较严重,那只二级咒灵随时有可能会做出伤人的举动,西宫凉夏先和校方联系了一下,在学生们午休的时间她在女更衣室内发现了那只咒灵,并将其祓除掉。
刚走出校门口准备找个餐厅解决午饭时,西宫凉夏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有咒灵的气息,而且很强大……可以排为特级的那种。
西宫凉夏皱起了秀气的眉,她只感受到了咒灵的咒力波动,至于咒灵的位置她完全感应不到。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特级咒灵不是她能够对付的,现在最安全也是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向上头求援。
唯一会瞬移并且能够马上赶过来的咒术师是五条悟,但西宫凉夏完全不想要向他求救,或许是出于自尊心吧,她不想要再欠五条悟什么人情了。
但是,夏油杰的话现在在奈良出差,根本就赶不过来。
向上级汇报,等他们派咒术师过来,她和身后学校里的学生们早就变成骨灰了。
特级咒灵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是在害怕吗,咒术师小姐?”天真烂漫还带着点调笑的话语猛然喷洒在耳畔,属于特级咒灵的强大压迫力瞬间笼罩住了西宫凉夏。
好快!
而且,这只咒灵拥有智慧,这是西宫凉夏此时唯一的想法。
她微微侧头看向那个几乎将脑袋磕在她肩膀上的咒灵,出乎意料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面容清秀的缝合脸。
这只咒灵拥有着人的身体,人的智慧,他在西宫凉夏看过去的时候,还微微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嘴里说着调侃的话:“还真是一位漂亮的咒术师小姐呢。”
这是一只未记录在案的特级咒灵,而且很强大。
“谢谢夸奖。”西宫凉夏语气淡淡的回应他,并没有因为被夸漂亮而高兴。
在身侧握着手机的手指小心翼翼,极其隐蔽的滑动着手机屏幕,西宫凉夏准备给五条悟打电话。
没办法,她完全不是面前这只咒灵的对手,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也就算了,但在她的身后是一所学校,那么多鲜活的散发着青春朝气的生命,西宫凉夏不想要看见这所学校变成坟场。
而在五条悟赶过来之前她会尽自己的全力阻止这只咒灵,就是不知道牺牲的话会不会被封为保护学生的英雄。
但在电话号码即将播出去的前一瞬,手中的手机被猛然抽走,那只咒灵笑眯眯的将西宫凉夏的手机关了机,然后放进西宫凉夏的衣兜中,他天真的问道:“为什么要给别人打电话,咒术师小姐在害怕我吗?”
西宫凉夏:“……”
没办法,现在只能自己拼了。
“我叫真人。”这位特级咒灵如此介绍自己。
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野兽,这位叫真人的咒灵异色双瞳笑的微微弯成月牙状,然而搭在西宫凉夏身上的手却越收越紧。
像是怕吓到西宫凉夏,他柔声的自问自答道:“知道我的术式吗?是能够改变人灵魂的术式,我恰巧对咒术师小姐的灵魂和身体被改造后的样子很感兴趣。”
触碰灵魂。
那也就是说他需要碰到人的身体才能够发动术式。
压下想要吐槽这只咒灵【蠢】的**,西宫凉夏猛的发动异能力。
就算真人的身上没有伤口,但【繁春】依旧能够净化他心中的恶念。
一般来说恶念越大的人,被净化的也就越彻底,对于咒灵也是这个道理。
还没来得及发动术式的真人,猛的被一股形容不出的温暖力量席卷了内心,等他反应过来松开禁.锢住西宫凉夏的肩膀的手时已经迟了。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面色有些呆滞,像是被什么给定住了,脸上出现怀疑人生的表情,但瞬间又转变为沉醉。
本来就是由人类恶意孕育出来的极恶咒灵,被充满净化的【繁春】将内心洗涤了一遍,非要让他形容现在的感觉的话,那就是感觉自己“干净”了很多。
在最初的恶心不适感消失后,真人甚至十分享受这种被“去除污秽”的感觉。
西宫凉夏抽出咒具短刀,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真人如此说道,他面上露出颇为享受的表情,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看向不远处正在过马路的老婆婆,眼睛都亮了起来。
正当西宫凉夏准备阻止他时,他却瞬间出现在老奶奶身旁,做起了扶老人过马路的迷惑行为。
真的是挺迷惑,也挺惊悚的。
试问,如果你看到一个前一秒还要杀人,后一秒就去扶老人过马路的咒灵,你不觉得惊悚吗?
虽然是被迫的,但异能力对真人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西宫凉夏难得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还是说这个咒灵心中的恶念已经超过了她能够想到的范围,所以净化之前与被净化之后才能出现如此大的转变。
真要是这样的话,人类还是有可能和咒灵和平相处的,只要运用【繁春】的净化之力净化掉他们心中的恶意。
西宫凉夏这么想着,很快真人就给出了她答案,将那位老奶奶扶过马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真人脸上还挂着善意的笑容听着老奶奶的道谢,下一秒他就伸出手在老奶奶惊诧的目光下对她发动了术式。
老人变成了他手中的一个小人偶,然后被他吞入腹中。
似乎是颇为享受这一过程,真人看向马路对面的西宫凉夏,在对方震惊凝重甚至是愤怒的表情下,他捂着肚子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笑出了声。
“咒术师小姐在期待什么?”他轻柔着声音这样问着缓缓向她走近,面上的表情甚至是温柔的。
这就是一个疯子,思想极为疯狂恶劣的咒灵。
西宫凉夏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咒具,不能在这里跟他开战,要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行,否则的话学校里这么多的学生都会遭殃。
而真人还在一边接近她一边解释:“咒术师小姐净化了我的内心,我的确是感受到了心中没有恶意的舒服和快乐,但本性是无法被洗掉的,咒灵对于人类的杀戮是天性,咒术师小姐如果妄想改变我的天性的话,那你就太可爱了。”
西宫凉夏敢肯定,最后一句话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愚蠢】。
回想起刚才浑身骨头都舒服的差点酥掉的感觉,真人快速的出现在西宫凉夏的面前,在一个不注意间被她用短刀削掉右手后,面上的表情怔了一下,他盯着自己快速恢复的右手看了一会儿,又呆呆的问站在对面一脸警惕的女人:“为什么?”
他明明不想要伤害她的。
只要她听话。
这么想着真人又兴奋了起来,他好想看到咒术师小姐面上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在她面前杀人就可以了吧,看她面上露出那种震惊愤怒又难耐的表情,这种表情简直是太棒了!
西宫凉夏脸上那种类似于隐忍生气的情绪,莫名的戳中了他心中的某个点。
虽然还形容不出来专业的名称是什么,但只要戳中了这个点就会令他感到很兴奋就是了。
“呐,咒术师小姐,请再多露出那种让我感到难以忍受的表情吧。”
“或者说我让你被迫露出那种表情,也是可以的。”
在西宫凉夏一脸看变态的表情下,真人如此狂热的说着,活像一个追星人士。
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得到这一信息,西宫凉夏后退几步猛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学校门口。
只要目标是自己的话,那个名叫真人的咒灵怎么也会跟上来的。
果然,跟西宫凉夏想的一样,在她快速逃跑之后,真人也追了上来。
他的速度很快,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深巷中被身后的大手按住肩膀的时候,西宫凉夏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身体猛的停顿住借助身后的真人反应不及身体前倾的力道,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到了前方深巷的空地上。
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真人眨了眨那双好看的异色双瞳,他抱怨了一声“好过分”,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
保持着盘腿的姿势,他说:“咒术师小姐是伤不到我的。”
此时西宫凉夏兜里的手机已经被她掏出藏到了背后,并且已经开了机,为了拖延时间,她问:“你会反转术式?”
“并不会,”让西宫凉夏觉得惊讶的是,真人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学生咒灵,“只要咒术师小姐不伤害到我的灵魂的话,所有的攻击对于我来说都造不成有效伤害。”
西宫凉夏按着心里的记忆,缓缓滑动着手机屏幕,咒术界高层的呼救电话在电话簿的最底层,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咒术师小姐又要搞那些小动作吗?”真人歪歪头,并没有打算阻止她,只是声音淡淡的提醒道:“不要按下拨通键。”
听你的有鬼。
在他话音刚落西宫凉夏就按下了拨通键。
就算会激怒这只特级也无所谓。
能看得出来,真人对她并没有杀意,但就是这样才让西宫凉夏感到糟糕,一个对她没有杀意却又不放过她的咒灵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死亡和当他的玩具,傻子都知道要选择前者。
如果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但不死的话,接下来要迎接西宫凉夏的就很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咒术师每天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西宫凉夏早就知道了,在每一天祓除咒灵的日子里她也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也是在按下拨通键的同时,真人健硕的身躯瞬间出现在西宫凉夏的面前,他一手将西宫凉夏的藏在背后还在拨通中的手机抽离,另一只手将西宫凉夏的两条手臂都压在背后,一只手就禁.锢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
“唔——”压根就来不及反应的西宫凉夏由于肩胛骨处传来的疼痛,忍不住闷呼了一声。
“弄疼你了吗?抱歉,抱歉。”真人一边说着道歉的话,手上的力道稍微的松了一点,转身却把西宫凉夏抵在了墙上,将西宫凉夏整个人笼罩在他所投下来的阴影之下。
没有咒术师没有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西宫凉夏也不例外,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遗憾,而西宫凉夏的遗憾就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立遗嘱。
啧,早知道就早点把遗嘱给立了。
就是新买的房子还没住上多久,幸好在早上把备用钥匙给了太宰治,希望他以后能照顾好她的房子。
还有就是她的存款,早知道今天要死,怎么也要提前享受一把被金钱环绕的感觉。
最后是硝子、中也和杰,还没有向他们告别呢,就这样死掉的话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气。
所以说啊,咒术师根本就不存在不留遗憾的死亡。
看着被自己禁.锢在墙和身体之间,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眼睛的女咒术师,真人用手指强迫她抬起头,看着那张隐忍着怒气的漂亮面孔,他笑着问:“还不知道咒术师小姐的名字呢,小姐叫什么名字?”
西宫凉夏会曲意逢迎,但她绝对不会对敌人曲意逢迎,琥珀色的眸子蕴染上了嘲讽,樱唇轻启,在真人明显因为她的表情而心跳加快的兴奋的情绪下,她说:“叫你妈。”
第35章 第 35 章 得救×遗嘱×嘴欠
在她故意挑衅对方之后,西宫凉夏以为这位特级咒灵会生气愤怒,甚至是失去理智。
毕竟她相当于问候了他的母亲。
但真人没有。
他像是中了某种蛊毒一样,看着西宫凉夏露出了兴奋到都有些癫狂的笑容,他说:“咒术师小姐的表情真是太棒了,呐,刚才的能力再对我发动一下吧。”
西宫凉夏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面前的咒灵虽然拥有着人类的外表和智慧,但似乎不能够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测他,也就是说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行为只会让他感到兴奋,除此之外也会更加奠定自己会沦为玩具的悲惨下场。
西宫凉夏抿了抿唇,在真人期待的目光下,对他说:“我的手需要接触到你才能发动能力。”
“撒谎可是不好的行为哦,咒术师小姐。”
蓝色和琥珀色的异色双瞳死死的盯着西宫凉夏,就如同蛇一样,真人的面色变得阴冷起来,他的那张脸配上淡蓝的发丝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清秀小生,但脸上那种犹如孩童般天真残忍的表情,又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刚入俗世还分不清善恶的懵懂之人。
深巷内的空气有些阴冷,西宫凉夏对着真人面上毫无波澜,她说:“不愧是脱离人类范畴的咒灵。”
在真人还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的时候,西宫凉夏发动了异能力,她以最大的限度开展了异能力的范围,相对应的【净化】的能力也会在瞬间上升好几倍。
又是那股形容不出来的温暖力量洗涤了全身。
好舒服,心好像都被填满了一样。
他有心吗?
真人面色僵了一下,下意识的思考起这个问题,就连扣着西宫凉夏手腕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点。
西宫凉夏猛的抓住机会,膝盖狠狠的顶向他的下腹,双手挣脱束缚从袖口抽出一把小的咒具折叠刀,猛的就划开了真人的脖子。
真人后退几步倚靠在墙上,单手捂着脖子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就在西宫凉夏以为自己伤到他时,他面上的表情陡然戏谑起来,裂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表情夸张的拉长着音调:“上当了哦。”
“我说过了,咒术师小姐是伤不到我的。”
看着一脸悠闲靠在墙上的真人,西宫凉夏有一种被他操控在掌心怎么也逃不掉的恶心感觉。
【艹】
这是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以前遇到过的咒灵从没有这么难缠的,无论是一级还是一级以下,哪怕是和杰搭档出任务时遇到的特级,都是见到了直接开打,别说是说话了,双方就连想要交流的意思都没有过。
而像真人这种拥有着极高智慧的特级咒灵,西宫凉夏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还不算倒霉,更倒霉的是对方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虽然暂时还没有做出伤害到她的行为,但越是这样西宫凉夏越是觉得不妙。
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短暂的安全过后就是极致的危险。
“我明明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真人面色不解的问。
西宫凉夏反问:“那你又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对方。
他手指点着下唇,做出了青春女Jk的表情,他想了约摸一分多钟的样子,才说:“我对咒术师小姐的身体感兴趣。”
只是触碰到她就能让他感到舒服,只是用那种表情看着他就能让他感到兴奋,如果再深入一下会是怎样的舒服程度,真人很想要知道。
他这句话说的很平常,完全没有一点的**在里面,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已经将西宫凉夏给解剖了一样。
很讨厌他的这种眼神,西宫凉夏皱了皱眉:“这就是我对你有敌意的理由。”
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什么的,她又不是什么物件能让人用如此直白的目光冒犯。
“太过于不解风情可不好。”
又是那种极快的速度,尽管西宫凉夏奋力反抗,但还是被真人给擒住卸下了右手臂,按着肩膀抵到了墙上,感受着背后隔着一层布料的粗糙触感,西宫凉夏的脸色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样可是会受伤的。”像是猫在玩弄老鼠一样,真人又将西宫凉夏的手机放进了她的衣兜中。
凑近她,他用着一种亲昵的语气说:“今天就先到这里,下一次见面希望咒术师小姐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
禁.锢着她的力道突然消失,在真人消失的后一秒,熟悉的咒力波动就覆盖了整条深巷,咒术波动中甚至还充斥满了暴虐的气息。
赶来的是听到消息后就瞬移过来的五条悟,由于不知道西宫凉夏的具体位置,也没有咒力波动可让他追寻,他停驻在半空用【六眼】扫描了整片地段,才确定了西宫凉夏和那只特级咒灵的位置。
也就是在他停驻在半空的那几秒,那只特级咒灵发现了他的存在。
下一瞬出现在西宫凉夏所在的深巷内,跟五条悟一同出现的还有毫不收敛的汹涌的咒力,看着那只特级咒灵消失的墙角,五条悟薄唇紧抿发动术式反转【赫】,向真人逃离的方向轰去。
红色的术式摧枯拉朽般的冲向真人消失的方向,单薄脆弱的墙壁根本就阻挡不住蕴含着磅礴力量的术式,在还未接触到就已经化为了砖栎碎砙,同时遭殃的还有深巷旁的一个废弃工厂,跟墙壁一样废弃工厂也变成了废墟。
尘土飞扬,吹起的五条悟额前柔软的白发,露出那双含着冰雪锐利的能破开一切的苍蓝之瞳。
要是从半空看,还能看见一道深深的沟壑从深巷开始延伸,将面积极大的废弃工厂给分割成了两半。
来了一发术式反转【赫】的五条悟似乎觉得还不够,但又考虑到这是在城市中,不能造成太大的破坏,这才忍住了用虚式【茈】的想法。
只是那只咒灵,竟然没有被祓除。
虽然受了重伤,但的确没有被祓除,在发动术式后【六眼】得到了如此结论,五条悟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嘁,他绝对会找出那只咒灵,然后亲手将其祓除掉!
将眼罩重新遮住那双蕴含着怒意的犀利眼睛,他看向靠墙而站面色有些复杂的西宫凉夏。
五条悟很愤怒。
就算是站在半空普通人只能看到地表建筑的情况下,六眼也能让他轻而易举的看清巷子里的情况。
西宫凉夏被禁.锢在墙上愠怒的脸,挣扎的身体,以及那只咒灵贴近她时含糊其语,甚至是嘴角勾起的笑容……实在是碍眼极了。
他没有在半空发动术式,就已经是在拼命保持着理智!
简而言之就是在狂吃醋。
“你怎么在这里?”西宫凉夏问。
她记得自己是给咒术高层打的紧急呼救电话,高层总不至于会把五条悟派过来吧。
听到她这么问,五条悟的心里更加暴躁了起来。
要不是他当时正好路过,听了一嘴西宫凉夏拨打了求救电话却突然挂断的事情,现在她会变成什么样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而她,一点后怕的心都没有也就算了,不感激他也没关系,竟然还问出这种类似于嫌弃的话。
怎么,她很想要和那只咒灵继续相处下去吗?!
虽然知道不应该发脾气,但五条悟还是面色不悦、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问:“不想让我出现在这里,那你想让谁来?”
看着一身高专.制服,怒气像蒸汽一样,快要把他的天灵盖给顶起来的五条悟,西宫凉夏不想要跟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话一说出口的瞬间五条悟就后悔了,但觉得西宫凉夏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在先的他,完全拉不下脸来去道歉。
看着西宫凉夏纤柔疲惫的背影,以及脱臼的右手臂,五条悟迈动大长腿几步追了上去,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横在她的膝窝,将西宫凉夏给横抱了起来。
瞬间的腾空感让西宫凉夏心里一惊,随后她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啊,快点放我下来!”
“别乱动,我带你去找硝子。”
即使隔着眼罩,西宫凉夏也能感受到五条悟停留在她脱臼的右手臂上的视线。
感受着隔着一层衣料的手臂肌肉温热的触感,西宫凉夏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并不想要麻烦硝子,她说:“我自己也可以处理。”
虽然有着治疗系的异能力,西宫凉夏却没有学过多少关于医疗的知识,毕竟她的愿望一直是想要当一名祓除咒灵的战士。
尽管没学过多少医疗知识,但手臂脱臼这种小事她还是处理的来的。
五条悟却不理她,西宫凉夏受不了他这种独断专行的样子,单手推搡着他的胸膛腿也挣扎乱动起来,但完全没有任何卵用。
五条悟的手臂跟两根钢筋似的箍着她,在西宫凉夏的挣扎下他脚步依旧,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反观是西宫凉夏给累的气喘吁吁,面颊泛红。
在西宫凉夏终于停止挣扎后,五条悟停下脚步,裹在眼罩中的冰蓝色眼瞳看向她,略微有些不爽的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要是凉夏给他打电话的话,那只咒灵根本就……
又想到了刚刚在半空看到的让他感到愤怒的一幕,五条悟身周的气息逐渐变得焦灼危险起来。
西宫凉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面上毫无波澜的说:“要发疯就先把我放下来。”
对方看着她,坚持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奈何刚经历了没有人权的一幕,西宫凉夏并不想让五条悟如愿,她选择沉默不语。
两个人卯上了。
听着五条悟的心跳声渐渐的和自己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西宫凉夏猛然想到了八年的那个夜晚。
也是快要被咒灵杀死的时刻。
五条悟也是突然出现,高挑的背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腿部受伤,然后被横抱了起来。
和现在让她感到满心尴尬想要逃离的横抱不一样的是,西宫凉夏感觉初次见面的横抱是温暖的,含着少女的甜蜜的心情,尽管只是一个帮助的行为却让她心跳忍不住的加快。
那个时候的五条悟还很青涩,尽管面上装作一副“我很有经验,是个情场老手”的样子,但手臂和身体的僵硬还是出卖了他。
他在将西宫凉夏抱起来后走的第一步就踉跄了一下,一个不稳差点把怀中的少女给摔出去。
墨镜下滑,尽管那天晚上的天很黑没有月亮,在周围连个路灯也没有,但西宫凉夏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那双犹如湛蓝天空数次重叠后的漂亮瞳孔,配合着少年别扭式的关心话语,一下子就击中了西宫凉夏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会心动。
也许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刻被救了,也许是虽然抱着她但少年却表现得极为绅士和纯情。
也或许是他正好在对的时间点里出现,只不过却不是对的那个人。
总之就是心动,然后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五条悟。
现在想来,西宫凉夏只觉得自己当时的心太容易为他人而跳动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时的春心萌动,第一次将一个人藏在心底的甜蜜期许的感情,直到现在还让她忍不住心口泛酸。
有人说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
那如果是追了五年,交往了三年之久的初恋呢?
对此,西宫凉夏表示无论交往了多久,分手后他就是一坨看见就想让她捂着鼻子、绕着走的狗屎。
什么青葱岁月,年少怀春,在她现在看来就是当时的阅历不够,那么多的小可爱看不见,却偏偏看中了一坨性格恶劣又目中无人的狗屎。
误把狗屎当个宝。
当时的自己一定是眼瞎了!
看着怀里西宫凉夏快速变换的脸色最终停留在恼怒,五条悟后背一寒,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危险。
果然,下一秒西宫凉夏看着他的目光就不善了起来,她一字一句、咬字分外清晰的说:“你现在就两个选择,要不你放我下来,要不我跟你同归于尽。”
五条悟:“……”
西宫凉夏是认真的,五条悟知道。
因为怀中的她看起来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咬他一口。
虽然不知道西宫凉夏为什么生气,但现在做出选择才是重中之重。
听着第六感在脑中拉响的警报声,五条悟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他抱着西宫凉夏瞬移到了咒术高专的医务室内,在家入硝子一脸“要消化不良了”的表情下,将西宫凉夏放到了病床上。
他对走过来的家入硝子说:“凉夏的右手臂脱臼了,还有帮她做一个全身检查,我怀疑那只特级咒灵对她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比如?”家入硝子问。
五条悟一脸严肃的回答:“偷心。”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
西宫凉夏:“……”
在躲过西宫凉夏砸来的枕头后,五条悟一个闪身决定先消失一会儿。
在家入硝子的注视下,西宫凉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没等好友发问她就自己交代道:“我今天遇到一只特级咒灵,然后被五条悟给救了。”
“那的确挺严重的。”
“……?”
迎着西宫凉夏疑惑的视线,家入硝子面上依旧倦怠,声音却带了几分八卦:“悟没有变身喷火暴龙吗?”
说话间西宫凉夏痛呼一声,看向帮自己接好手臂的硝子,无所谓的说:“反正已经分手了,他就是变身哥斯拉都跟我都没关系。”
“不说他了,你还是帮我做一下检查吧,”西宫凉夏从病床上下来,活动了活动右手臂,在家入硝子怪异的眼神下,西宫凉夏解释,“那只咒灵的咒术能改变人的灵魂。”
她害怕真人会在她身上留下不容易被发现的咒术,都到高专了,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妥帖。
听到西宫凉夏这样说,家入硝子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能够改变灵魂的术式很少见,但同样的少见程度和危险程度成正比。
在一轮检查下来后,家入硝子坐在校医专座椅上翻看结果,西宫凉夏则是半靠在病床上对着手机敲敲打打,用便签撰写一份遗嘱。
等回到家后再进行细致的改写抄录,然后盖章找律师作证明。
她被那个名叫真人的咒灵给盯上了。
之前以为自己要死掉的遗憾西宫凉夏不想再有,以防万一她还是先立下遗嘱比较好,至于真人能杀死他最好,杀不死的话她也能够不留遗憾。
“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家入硝子走到西宫凉夏的病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撩开她的领口,看着白皙肩膀上的指印红痕,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发动反转术式,“除了肩膀上的指印之外,你的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
“谢谢硝子。”西宫凉夏很上道的对她撒娇。
抱住扑过来的西宫凉夏,家入硝子看向被她丢在被褥上的手机:“刚才就想问了,你在干什么?”
“准备先立个遗嘱。”西宫凉夏一脸无所谓的说。
这在咒术师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是一群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提前立遗嘱并不稀奇。
倒不如说像西宫凉夏这种经历过差点怀揣着遗憾而死去的人,得救后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立遗嘱,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让人感到奇怪,似乎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下次的死亡。
家入硝子拿起看了两三行,被里面短短三行就出现了两次的人名【太宰治】,给搞得有些无语。
她问:“太宰治是谁?”
西宫凉夏重新靠回了枕头上:“是我还未进入高专时就关系很好的朋友,要说我在现在最放不下谁的话,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因为太宰现在实在是太惨了啊。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
越往下看这位高专的瑰宝校医就越觉得,自己的好友脑子出现了问题。
在这短短的几百字遗嘱中,【太宰治】的名字出现的频率不是一般的高,要不是她了解西宫凉夏,都要以为西宫凉夏和太宰治是什么男女朋友的亲密关系了。
在房间外一直靠在医务室门墙边的五条悟站直身体,俊脸上满是不爽的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两人看到他时,面上不约而同的闪过惊讶的情绪。
不理会西宫凉夏的“你竟然偷听我和硝子谈话”的恼怒质问,五条悟面无表情的抽出家入硝子手上的手机翻看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看到最后他面上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说“别瞎想,你是绝对不会死的”,但五条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正常人,他的关注点明显歪到了火星。
看着手机里的内容,他沉着声音问:“如果你发生意外太宰治将继承你的房产?”
西宫凉夏不想回答他,在家入硝子暗示性的捅了她的腰一下后,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她才板着脸回答:“他的房子被炸了。”
“存款也由他继承?”
“他是我所有的好友中最穷的。”
“如果留下骨灰的话也由他承担入殓,立牌位,还有每年的烧纸事务?!”
这一点五条悟绝对忍受不了,凭什么让太宰治来操办这些事情?!
他就不值得依靠吗?!
不是说他盼着西宫凉夏死亡,而是西宫凉夏的遗嘱立得太让人生气了!
太宰治、太宰治的,太宰治是她儿子吗?继承遗产还不算就连后事也要他承担!
他不爽,西宫凉夏比他还要不爽,她一脸的理所当然:“都继承了我的遗产了,操办我的后事怎么了,这是他应该承担的!”
毕竟钱和房子都给了太宰治,操办个后事简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
眼见手机就要再次牺牲在五条悟的手中,西宫凉夏反应极快的冲上去抢夺。
五条悟在西宫凉夏站在床上冲到眼前的时候就愣住了,由于她做了一套全身的检查,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更加宽松舒适的病号服,胸前的纽扣由于硝子刚才的查看没有系到最上层,领口打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和锁骨下的白皙。
顿时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燥热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五条悟一把扯起被踢到一边的被子将西宫凉夏给裹成了个粽子。
也幸亏屋里开着空调,否则西宫凉夏非得给捂出痱子不可。
看着成功夺回手机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西宫凉夏,五条悟心中的怒气由于刚才那一遭早就消失了大半,他颇有些不忿的问:“为什么遗嘱里没有我?”
就连硝子和杰还有那个叫中原中也的家伙都有份,但就是他,遗嘱中提都没提到过。
西宫凉夏看了他一眼,无波无澜的说:“我的遗嘱里不可能会出现前男友这种生物。”
“哈?那就能出现绿茶?还让绿茶继承你的遗产?!”五条悟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
在家入硝子扶额一脸的“没救了啊,没救了”的表情下,五条悟越发的振振有词起来。
“你竟然称呼我的朋友为绿茶?!”西宫凉夏也怒了。
五条悟竟然这样称呼她的朋友,简直是太过分了!
“称呼他为绿茶还是轻的,他就是个高级茶!”
“他才不是!”
接下来两人梗着脖子就【太宰治是不是绿茶】这件事,吵了个昏天地暗。
直到西宫凉夏脸上出现愠怒的神色,她盘膝坐在床上,看着面前身子躬成九十度,额头都快要抵上她额头,那张俊脸上写满了“老子很不爽”这五个大字的五条悟。
她深呼吸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问:“你很希望能在我死后继承到点什么吗?”
五条悟:“……”
面前这位最强脸上的不爽表情出现了裂缝,家入硝子早就在他和西宫凉夏吵起来的时候就出去了,所以现在没人能够帮助他。
看着西宫凉夏那张随时会爆发的脸,五条悟深深的觉得这个问题是个死命题。
他不想要让西宫凉夏出现任何意外,当然,有他护着西宫凉夏也不可能会出现意外。但她既然有了立遗嘱这种行为,他尽管在心里觉得不爽,觉得她不应该预言自己的死亡,但却还是希望西宫凉夏在立遗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而不是那罐高级茶!
但现在这么回答的话,凉夏肯定是会生气并且发怒,气急了会动手也说不定。
看着面前西宫凉夏被气的绯红的漂亮面孔,五条悟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向前想要抵住西宫凉夏的额头,却被阻止了。
无奈的后退一步,五条悟面上浮现出温情,面色郑重的说:“只要有我在你是绝对不会出事的,我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这本来是一个满分回答,但奈何最强的嘴欠程度也是最强的,觉得不够他又加上了一句:“我不反对你立遗嘱,反正遗嘱在你自然老死之前是怎样也生效不了的,但是那罐高级茶绝对不可以是遗嘱中最重要的存在,凉夏,把那罐高级茶换成我吧。”
他最后的语气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
西宫凉夏:“……”
西宫凉夏:“###”
“嗷——!!!”
靠在门外护栏上的家入硝子听着里面传来的属于五条悟的痛呼声,缓缓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平声静气的说了一句:“活该。”
第36章 第 36 章 思想×谈心×激将法
他又被西宫凉夏给打了。
这是第……他已经不想数的次数了。
自从分手之后西宫凉夏就好像特别喜欢对他动手,明明她以前都是把他当个宝似的护着,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就连说话的语气甚至都是温柔的。
现在——五条悟深深的觉得凉夏嫌弃他嫌弃到了极点。
这反差是不是有点大?
还是说,只要分手后女人都会是这个样子?
脸上挨了一拳的五条悟捂着红肿的面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西宫凉夏坐在柔软的床铺上,把便签里的遗嘱内容保存了起来,看着站在床头的五条悟她毫不留情的开口:“我要换衣服,请你出去。”
五条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西宫凉夏拉上了在病床边格挡的医务帘,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当准备套上上衣时,她侧头看向自己已经恢复正常肤色的肩头。
真人那个时候的手就掐在她的肩头,力道大的西宫凉夏甚至以为他会捏碎她的肩膀。
但他没有,除了肩膀上的指印,真人唯一伤害到她的地方就是卸下了她的右手臂,相比于整条胳膊被扯下来只是卸下了手臂就已经够好的了。
但就是这样才让西宫凉夏感到内心发寒,一个没有要她性命却盯上她的特级咒灵,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相反,说不定会为她以后的生活带来灾难。
最主要的是她打不过真人,这才是让她不安的点。
在西宫凉夏推门出来后走廊上就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家入硝子不知道去哪了,应该是被他给支开了。
西宫凉夏不想理五条悟,掏出手机给家入硝子发了个信息就准备离开。
她刚迈出第一步,背对着她手肘撑在木质护栏上的五条悟就说:“要谈一谈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说出口的话甚至还带了几分的疲惫在里面。
西宫凉夏重新看向五条悟的背影,原本一直挺拔的身姿此时佝偻着,整个人像是对什么低头了一般趴在护栏上。
说实话,五条悟现在的脾气跟以前比起来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以前那种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糟糕性格被他收了起来。
也许是经历过了咒术界高层社会的毒打,他现在大多数的时候起码能听进去别人说的话,而不是自顾自的就做下决定不顾他人意愿。
这一点,从高专时期就和他同校、同年级,甚至是交往了三年的西宫凉夏,最有直接的感受。
要是以前的五条悟,想要跟你谈话根本就不会问,他会直接挡在你面前,要是不配合的话,还会用他那大长腿往墙上一蹬禁.锢住你的行动,脸上还会露出“老子跟你谈话,你就该千恩万谢的听着”这种欠揍的表情。
像现在这种“要谈一谈吗”的询问语调,还是自从他当上咒术高专的老师收敛起脾性后,才逐渐适应了的习惯。
西宫凉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她还有一个咒灵在废弃工厂等着她去祓除,谈话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时间。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背对着她的五条悟盯着楼下那片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慢悠悠的拉长了语调:“不用担心任务,咒灵我刚刚已经帮你祓除掉了。”
他用了瞬移。
瞬间明白过来五条悟的意思,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西宫凉夏觉得他们可能也该好好的谈一谈了,总是这样一个想要逃离一个拼命的贴近也不是办法。
今天的太阳很好,西宫凉夏在五条悟身边一步距离站定的时候,阳光通过面前这颗年代久远的梧桐树树叶,在她的身上打下斑驳的光点,有树叶做免费的遮阳伞,温度又正好,西宫凉夏忍不住手肘也撑在面前的护栏上,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放松的姿势看着前方。
高专内虽然置办着现代化的器具设施,但建筑还是老式的古建筑,在西宫凉夏的正前方还有建筑工人正在施工,看样子那栋楼在前些日子里应该被谁给破坏过。
这让她想起了在高专的青葱岁月。
那时候五条悟人嫌狗厌,夏油杰满肚子坏水儿,硝子和她总是在深夜挤在一张被窝里看男模杂志,然后将同年级的两个男生损的什么也不是。
那时候她还会反驳硝子两句,说五条悟只是性格不太好,为人比较别扭,不太会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而已。
每当这时硝子就会说她是被五条悟的美色迷了心智。
——五条悟的美色啊。
西宫凉夏看向身旁五条悟的侧脸,他长得的确是很好看,但最初吸引西宫凉夏的不是他的脸,而是给了她极大安全感的后背和他不慎露出来的眼睛。
那双仿佛镶嵌着整个宇宙星系的眼睛,那双永远流露着自信与傲气的眼睛,隐藏在别扭话语间的关心,挡在她面前的后背才是让她最初心动的钥匙。
五条悟揉了揉冲天竖起的柔软白发,觉得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侧头看向瞬间收回视线的西宫凉夏,看着透过叶隙打到她发顶的小光点,问:“刚刚想到了什么?”
西宫凉夏笑了一下:“高专四年的青葱岁月。”
“啊,那的确挺值得怀念的。”
“是啊,那时候的你人嫌狗厌,只有我能受得了你的性格。”
五条悟:“……”
五条悟不满的反驳道:“我现在的性格可比以前好多了。”
可我已经不想再忍受了。
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活在名为五条悟的的保护之下。
西宫凉夏不想要讨论五条悟性格这个问题,她说:“我其实并不温柔,在交往时对你也有过不满,睡觉时你常常会搂的我喘不过气来,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超市,想要像普通情侣一样被你宠着,也好讨厌什么都瞒着我的五条悟。”
“分手了还说这些,这样有些矫情吧。”在五条悟莫名的神色下,西宫凉夏转向他:“你对我说过你喜欢成熟温柔的人,但其实我的内里很幼稚,除了你之外没有包容过任何人,所以我既不温柔心理也不成熟。”
“你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按照你的喜好伪装出来的,现在的这个我才是真正的我。”
受了委屈会狠狠的反击回去,喜欢样式可爱的兔子拖鞋,喜欢和好友口嗨嬉戏打闹,甚至急了还会动手,这样的西宫凉夏才是真正的西宫凉夏。
她既不温柔也不会包容。
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名叫五条悟的男人,所以说啊……在五条悟的眼里她是一个性格,在其他人的眼里她又是另一个性格。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逐渐下滑,他扯动了一下唇角,从没想到西宫凉夏会因为他在高专时一句随意乱说的理想型,而隐藏自己的性格。
五条悟有些艰难的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西宫凉夏疑惑的眼神,他抬手想要摘下眼罩,却又在半途停下,唇角紧抿以一种类似于无奈中又夹杂着心疼的语气说:“这些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的啊。”
“不温柔也没关系,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超市我会陪你去,搂的你喘不过气可以直接推开我,至于理想型……那是我乱说的,那时候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都过去了。”西宫凉夏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神色,明明她曾经为了五条悟的【理想型】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性,但现在就算是听到了那只不过是他乱说的解释,心里也生不起气来了。
大概五条悟的话还没有超出她的预料吧。
“过去了?”五条悟的音调有几分惊讶。
“过去了。”西宫凉夏重复并肯定他的话,好好谈谈就要把话说开,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梧桐树的树干上:“刚开始交往时我总是想着要多爱你一些,总是想着最强也是人,会有烦恼,会受伤,也会流血害怕疼痛,更会需要人来包容与安慰。再加上你想要摘掉烂橘子的心,那时候的我在想……”
西宫凉夏深吸了一口气,音调轻缓的继续:“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明明你都那么累了就不要再给你添麻烦了,有些事情自己坚强一点也是可以的。你的独断专行也好,撒娇时发小脾气也好,能包容的我都会包容,毕竟刚开始在高专当老师的那段时间你连睡觉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却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干劲满满的样子。”
“其实没有安全感到每次睡觉都搂我搂的死死的,以前我还疑惑甚至是觉得是你当老师的压力太大了,结合现在我所得到的信息来看,那个时候不光是在与烂橘子对抗,还在与家族对抗吧,为了保护我不让家族利用我,所以才会那么累。”
五条悟累,她也很累。
与其两个人都这么累,还不如放手。
她不喜欢五条悟将一切都瞒着她,让她活在他的羽翼下,而五条悟惯有的思维就是将她藏在身后保护,这种思维根深蒂固到根本就拔除不了。
两个人在思想问题上产生了碰撞。
不是因为压力分的手,而是因为习惯性思维而分的手。
西宫凉夏不想当一个弱者,而五条悟却将她看成是一个弱者。
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站在同等的位置。
五条悟看向西宫凉夏的精致漂亮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无言。
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但没想到西宫凉夏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只是默默的为他减轻负担。
尽管这种行为伤害的最深的就是她自己。
“凉夏也是可以跟我撒娇跟我发脾气的,不,不如说身为男友的我本来就应当有包容、照顾女友的责任和义务。”五条悟看向西宫凉夏猛然僵硬下来的身躯,跟以前那种故意搞怪的音调不一样,他的声音沉稳、腔调认真:“说起来在交往的期间你还从来都没有对我撒过娇,发脾气这种事情就更不要提了。”
“是因为不想让我更累吗?”
西宫凉夏:“……”
认真起来的五条悟还真是让她有点不适应。
“这个时候就别问这种问题了啊,怪让人感到尴尬的。”西宫凉夏的眼睛紧紧的盯向了一楼的地面,用着一种开玩笑的语气想要岔开话题。
“所以真的怎么也不可能和好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我不想再包容你了,你也别再把我当个金丝雀保护起来了。”
都互相放松一下吧。
生活本来就已经够沉重的了。
“这样啊,那我也不会再说让你跟我和好的话了。”
“嗯,那我们就……”
“你被人追过吗?”
“好聚好散”这四个字还没说出来,西宫凉夏就被五条悟一个急转弯的问题给问的怔愣了一下,她花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后仔细想了想自己这24年的人生,颇有些挫败的说:“应该……没有吧。”
五条悟的问题让她感到有些想哭。
刚刚快速回想了一下过往的人生,除了太宰治跟她口花花过以外,她还真没被人追过,而太宰治的话一看就是玩笑成分居多算不得数,毕竟他以前就是那副鬼话连篇的样子。
没被人追过,还真是失败的人生。
她刚这样想,五条悟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吐槽她:“那你的人生挺失败的。”
西宫凉夏的拳头握紧了。
还不等她发怒,耳边就又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他说:“为了不让你的人生继续失败下去,接下来就由咒术界最强的我来追你。”
西宫凉夏猛的惊讶的看向对着她露出灿烂笑容的五条悟。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很想揪住他的领子,这样大声的吼出来。
开什么玩笑,五条悟追人?!她根本就想象不出来五条悟追人是什么样子。
用他那张嘴把她气死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刚刚都以为摆脱五条悟了,高兴了还没一秒他就蹦出这种话,现在这样跟之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刚才的话也都白说了。
感动五条悟终于能听人说话也白感动了!
所以说,五条悟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独断专行,性格恶劣。
“接下来就由最强的五条老师来追西宫凉夏!”
五条悟笑的很是灿烂,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甚至都有些亮眼,他用着轻快的语调说着极其认真的话:“最强的五条悟追人也是最强的,被我追上的话就直接给你戴上婚戒哟。”
西宫凉夏:“……”
这戴婚戒怎么说的跟套狗项圈似的。
“你这样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她有些气急败坏的问。
“当然有区别,”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你不想和好,那就换我来追你。”
见西宫凉夏一脸不认同的态度,五条悟激将道:“凉夏是害怕了吗?”
西宫凉夏抬眼看着他,警惕的问:“害怕什么?”
“害怕被我追上,害怕再一次陷进名为【五条悟】的坑里爬不出来。”
“呵,”西宫凉夏嘲讽一笑,牙尖嘴利的讽刺他,“你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我怎么可能会陷进一个坑里两次。”
“那为什么要反对我追你,反正都不可能再次喜欢上,为什么还要这么大的反应?除非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西宫凉夏看出了五条悟的激将法。
她下意识的说:“我只是怕你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那是我的事情吧,”五条悟一脸无所谓的开口,“凉夏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就好了,至于我追不追的上你那是我的事情,况且——”
“我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全消,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西宫凉夏下意识的有些害怕这样的五条悟。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对,五条悟如果真的要追她,那在这场追逐战中她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管好自己的心。
至于五条悟她可以拒绝,但却不能够控制他的行为。
这话谈到现在相当于什么都没谈成,深感无奈的西宫凉夏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西宫凉夏没理他,加紧了步伐。
在西宫凉夏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他背靠在护栏上抬头仰望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住的天空,看着透过树叶缝隙间落下来的阳光。
唇角绷的紧直,面色也逐渐阴沉下来。
以前的他总是沉浸在西宫凉夏宠着他的温柔恋爱中。
谁不想被宠着呢,就算是最强也想要被恋人宠爱,被恋人温柔以待。
凉夏太过于顺着他,以至于他在大多数时间忽略了西宫凉夏的心情,虽然会满足她提出来的所有要求,也会为了她抗拒家族,但忽略了就是忽略了,这一点他无法反驳。
照这样来看,就算没有【因结婚问题而分手】这件事,只要意识不到这个点的话,他和凉夏的感情迟早也会出现问题。
想到这五条悟的心情逐渐不爽。
看着头顶的树叶,直到脖子都有些泛酸,五条悟才站直身体,面色不悦的离开医务室门口。
第37章 第 37 章 租房×深夜×热水器
坐上新干线电车,西宫凉夏在座位上看着对面玻璃外闪过的葱郁树林,略过高低错落的房屋,以及那张印在玻璃上没有因为电车的流动而消失的脸。
那是她的脸。
面容精致,双眼无神的盯着车窗外,在她看着外面的时候玻璃上的倒影也在看着她。
西宫凉夏在发呆,脑袋放空她只是呆呆的坐着什么也不想,耳机中循环播放的音乐穿过耳膜,却一点都没有传递进脑子里。
希望这趟电车永远都不要停下。
似乎是觉得待在狭长窄小的车厢里很安全,西宫凉夏竟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在八年前,那只奇丑无比的肮脏的咒灵对她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细密的獠牙时,靠坐在墙上狼狈无比的西宫凉夏甚至在想“果然是恶人有恶报”,坏事做的多了,报应就找上了她。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结局竟然是被怪物吃掉。
被中也和太宰知道的话,一定会笑话自己的吧。
不过,这结果也不算是太意外。
她是一个恶人,就在两天前她在太宰治的注视下开枪射杀了一个偷她钱包的小贼,尽管那人匍匐在地害怕到发抖的求饶,但在太宰治漠然的视线下,在她自己不为所动的表情下,那个人还是被子弹贯穿了心脏。
自此之后西宫凉夏的世界就发生了改变,她看到了隐藏在阴暗地带的怪物们,形态诡异,那种让人看到就觉得恶心的怪物。
于是,两天后,她就被怪物给攻击了。
在濒死之时还在想着自己的死法太过于难看,还在希望有人能来救赎她。
但这是不可能的吧。
像她这种活在黑暗中的人竟然想要去奢求救赎。
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真的有人救了她。
“长得还真是讨人嫌呢。”
“喂,你没事吧?”他背对着她,高挑的背影完全挡住了那只恶心可怖的怪物,留给她的就只剩下了安心与希冀。
有人救赎了她。
——五条悟。
这是他的名字。
自此之后她的心里仿佛就有了一道亮光。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也会有人救赎。
西宫凉夏想要抓住那道光,她想要和五条悟共同站在一起,想要为了他走到光明地带,为此甚至不惜放弃在港口黑手党内的一切权势地位。
陷入回忆中的西宫凉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摘下耳机倾听着车内人与人小声交谈的细小嘈杂声响,仿佛这样就能赶走内心的杂乱思绪。
直到到站,西宫凉夏才起身融进人群中,跟着人群下车走向车站出口。
“欢迎回来。”
站在客厅,听着厨房内传来的太宰治拉长着音调的声音,西宫凉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清除掉瞳孔中的沮丧,西宫凉夏高声回应道:“我回来了。”
围着围裙的太宰治闻言走出厨房,在他出来前西宫凉夏还听到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关火声。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围着个围裙,看起来并没有西宫凉夏原先预想的那么好笑,反而压下了他几分平时的轻浮气质,多了几分的家居气息。
看着太宰治这样子,西宫凉夏直接拿出手机对他拍了几张。
而太宰治也十分的配合,甚至还用小猫特效和西宫凉夏合了一张影。
看着翻看刚才成果,嘴角疯狂扬起的西宫凉夏,太宰治问:“好看吗?”
“嗯。”西宫凉夏对他伸出大拇指,夸赞道:“感觉你穿这一身特别帅气!”
太宰治怔了一下,随后鸢色的眼中似有波纹泛起,神色也暖了起来。
“真的吗?”他故作表情夸张,随后对着手指整个身子扭捏起来,“那……可以让我一直穿这一身吗?”
西宫凉夏做了一个恶寒的动作,直接离开。
在她刚踏上楼梯台阶,身后就传来了太宰治的:“饭马上就要好了哦。”
“嗨,我马上下来。”西宫凉夏应了一声。
突然有一个人在家等自己回来,感觉挺稀奇的。
怎么说呢,一直以等待居多的西宫凉夏突然有一天被别人给等了,她瞬间感觉自己高大了不少。
晚饭是太宰治做的嫩牛肉和味增汤,牛肉滑嫩可口,吃进口中简直就是一场味蕾的享受,味增汤也很好喝。
当西宫凉夏放下筷子的时候,太宰治盘子里的菜才吃了一半不到。
他似乎有心事。
西宫凉夏问:“怎么了,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太宰治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咀嚼,单手托腮颇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我被拒绝了。”
“哈?”西宫凉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体猛的往前凑了一点,惊讶的发出了三连问:“被拒绝了?谁那么有眼光,竟然能看清你的本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家讨厌的事情,才被拒绝的?”
太宰治的性子西宫凉夏知道。
别看他平时一副轻佻口花花的样子,但轻易不动心,要是动心的话也绝对会收敛起自己性格恶劣的那一面。
除了爱撒点娇之外,在对方面前绝对会表现得完美无缺,是很容易就能俘获人心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被拒绝了?
西宫凉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也主要是太宰治这模样只要往那儿一站,就会有不少桃花涌上来,他这个人很少会在感情的事情上遇到挫折。
太宰治:“……”
太宰治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感觉突然被西宫凉夏的无意识的话给扎了个透心凉。
“好过分啊!”太宰治捂着心口面色夸张痛苦的倒在桌面上,像只幼猫似的做出委屈的表情,仿佛西宫凉夏欺负了他一样。
耍宝过后,太宰治依旧趴在桌子上,声音闷乎乎的解释:“不是感情上的事,是租房子的事情。”
“租房子?”
“是啊,在侦探社附近的住户都不愿意将房子租给我。”
西宫凉夏:“……”
没有一个人将房子租给他,这个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人嫌狗厌的事情啊?
“这么多的住户,没有一个人愿意吗?”西宫凉夏重复向他确认。
太宰治将脸埋进了手臂的衣袖里。
他看起来好像的确挺失落的。
西宫凉夏安慰他:“没关系,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总能找到一个愿意将房子租给你的好人的。”
趴在桌子上的失落猫猫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西宫凉夏一眼,鸢色的眸中似乎闪过期许,却又在瞬间被今天的现实打败。
像是想要得到安慰似的,他问:“如果没有的话该怎么办?”
——我马上就要去公园睡长椅了。
西宫凉夏在他的头顶上“看到”了这几个大字。
“不会的,”西宫凉夏安慰他,“绝对会有的。”
尽管打着如此的保证,当第二天西宫凉夏快速完成祓除咒灵的任务,走向站在一旁等她的太宰治的时候,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忐忑的。
毕竟她也不知道太宰治被拒绝的原因,问他,他也有些含糊其辞的。
该不会是——
“抱歉,我不希望在家里发现尸体。”
“我可不想每天回来都看到树上挂着个人。”
“我不想有一天被警察盘问是否杀掉了自己的租客。”
“……”
“……我吗?啊哈哈哈,他倒是没有租过我的房子啦,只不过这位先生喜欢自杀的名号已经传开了,大家包括我都不想要自找麻烦吧,真是抱歉啦。”
西宫凉夏:“……”
太宰治:“……”
站在最后一家租户门前,西宫凉夏敲了敲门,看向身后的太宰治对他说:“一会儿表现得有礼貌一……”
话还没说完,门刚开了一个缝租户在看到太宰治的瞬间就摔上了门,声音大的震得西宫凉夏耳朵疼。
得,最后一个租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果然,西宫凉夏猜的很对。
他们不租给太宰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爱好。
“恭喜你达成了被这片区域全体住户拒绝的成就,”坐在一家快餐店里,西宫凉夏端着可乐对坐在对面的太宰治说,“来庆祝一下吧。”
“你就别挖苦我了啊。”太宰治苦哈哈的拿起可乐碰了一下。
混合着冰块的碳水饮料完全中和了外面的苦夏。
西宫凉夏嚼着口中的汉堡,问太宰治:“侦探社还有多余的宿舍吗?”
太宰治咬着可乐的吸管:“宿舍有些紧张,现在镜花还和敦君住在一起。”
如果要是在远处租房的话,太宰治没有车,离侦探社太远就要每天挤电车。
太宰治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人挤人了,西宫凉夏也不想让好友变成每天忙碌,卡着点等电车的疲惫社畜。
又想起了自己立下的遗嘱。
反正受益人都是太宰治。
下了决定,西宫凉夏对咬着吸管看向窗外的太宰治说:“在房子没有重建起来之前,我来当你的房东吧。”
太宰治一口可乐差点就喷出来,他猛的回头看向西宫凉夏,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还挂着惊讶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西宫凉夏明显的不爽起来,“不愿意吗?”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定。
毕竟太宰治这人不是一般的麻烦。
看着西宫凉夏佯怒的表情,微微鼓起的双颊,在透过玻璃的阳光下泛着水光的琥珀色眼眸,以及直接的关心话语。
她没有指责他为什么把和租户的社交关系搞得这么的僵,只是对他伸出了手。
这样也太犯规了一点啊。
完全想要牢牢的抓住那只手。
太宰治微微弯起唇角,面色温润,腔调认真的说:“谢谢你,凉夏。”
“啊,嗯。”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倒让西宫凉夏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端起可乐掩饰性的喝了一大口。
“下午有什么打算吗?”
“去逛街吧,好久没有买过衣服了。”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提包。”
“那就麻烦你了。”
说是麻烦太宰治,西宫凉夏就真的没有客气,她拿着一个甜筒走在前面,身后的是浑身上下挂满了手提袋的太宰治,就连脖子上都挎着西宫凉夏新买的包包。
当西宫凉夏再次将刚买的衣服递给太宰治的时候,回头才发现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挂满了袋子,活像一个会行走的圣诞树。
迎着太宰治的目光,西宫凉夏将新买的衣服纸袋自己提着,陪笑道:“今天的确是买的多了一些,晚上我请你吃大餐弥补吧。”
太宰治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虽然我不觉得你买的多,但你都说出来了,那我要吃蟹料理。”
“没问题!”被甜言蜜语哄得心情瞬间上升几个度,西宫凉夏笑着将手中的袋子又挂到了他身上,转身进入了下一家店铺。
太宰治:“……”
他刚刚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完全不理解女人的购物欲,以及刚才的话戳到了西宫凉夏心底的太宰治,以为西宫凉夏是在生气。
晚上吃的是太宰治喜欢的蟹料理,主餐是花蟹,西宫凉夏很喜欢饭后甜点里的焦糖牛奶布丁,就多叫了几份,惹得太宰治说她来这里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吃甜点的。
提着大包小包跟着走了一下午,回到家太宰治直接道了声“晚安”晃荡回了屋子里,累的倒床就睡。
西宫凉夏整理了一下买的衣服,将给太宰治买的衣服和物品拿着箱子装起来,放在了他房间的门口。
回到卧室后,西宫凉夏打开了书桌前的小台灯,黑暗的房间中一束暖色的光束照亮了桌面。
西宫凉夏拿出纸笔,打开手机便签抄录已经修改好的遗嘱,顿时,安静的屋子中只响着沙沙的笔尖磨过纸页的轻微写字声。
咬着笔头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好西宫凉夏也会改了重写,直到废了五六页纸她才觉得满意。
在两份遗嘱上签字盖章后,西宫凉夏准备明天去找律师委托。
其实在武装侦探社楼下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业务能力也很不错,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找别的律师事务所比较好。
如果让太宰和中也知道她立了遗嘱的话,他们两个估计会气炸的吧。
到时候肯定会被按着头教训一顿,说不定连遗嘱都会被中也给撕得粉碎。
将遗嘱放进抽屉里,西宫凉夏揉了揉眉心,翻出睡衣准备去好好的泡个澡。
泡完澡才刚吹干头发准备睡觉,她就听见了地窗外的阳台上传来了动静。
坐在床上的身子僵了一下,侧耳仔细的倾听,她听到了轻微的十分平稳的脚步声,除了脚步声外察觉不到对方的任何气息,对方应该还是个隐藏气息的高手。
绝对不是贼,贼的话脚步不可能像是散步一般的悠闲。
西宫凉夏有些紧张起来,她摸出了藏在枕头底下的咒具短刀。
该不会是那个叫真人的咒灵吧。
这么快就能找到她的住址,这咒灵是不是通了天了。
“咚咚咚。”
落地窗的玻璃上传来了轻微的三连敲击声,像是在敲门一样。
接着就是某人欠揍的小声自问自答:“这个点应该已经睡着了吧,要不明天来,可是菠萝包……”
西宫凉夏:“……”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心里比想着是真人来还要不爽!
西宫凉夏披上一件外套,走过去一把拉开落地窗帘,站在落地窗外阳台上的果然就是那个熟悉的白毛。
“凉夏,你还没睡啊。”某白毛表现得份外惊喜。
他抬着手打招呼,面上的笑容灿烂到都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身上穿着高专黑色的制服,看样子应该是刚出任务回来。
西宫凉夏这样想着,下一秒五条悟就将手上的纸提袋递到西宫凉夏眼前:“我去仙台出任务时给你带了伴手礼哦。”
隔着一层玻璃,西宫凉夏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但看意思应该是要给她什么东西。
无奈西宫凉夏将窗户拉开,看着一步之隔的五条悟,颇有些头疼的讽刺他:“你的脑子被风倒灌,将智商都给吹走了吗?”
深夜闯进一个女性的家里,还站在她卧室外的阳台上,五条悟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当然是给你伴手礼了,”五条悟将手上的纸袋递给西宫凉夏,“找到了一家超好吃的菠萝包店,还热乎着,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菠萝包。”
手中的纸袋还散发着丝丝的热气,西宫凉夏怔了一下,她的确是很喜欢吃菠萝包,特别还是刚出炉泛着热乎劲的菠萝包。
她将纸袋还给五条悟,在对方笑容消失的脸色下,说:“那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还有,请你有最基本的礼貌,以后还请不要擅闯我家阳台,给我站在门外按门铃。”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要和自己的喜好过不起啊,”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无措,在西宫凉夏瞪过去的眼神下,他举着双手做投降状,“嗨嗨,我知道了,下次会乖乖按门铃的。”
保证之后他又解释:“主要还是今天太晚了,我不想让你被门铃吵醒之后,还要穿着睡衣去给我开门,那样你心情也会不好的吧。”
——你还知道这是深夜啊!
“那你就不该大晚上的来打扰我。”
“我只是想让你吃一口热乎的菠萝包嘛,今天的这份菠萝包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店主爷爷亲自做的,真的不尝一尝吗?”五条悟又将菠萝包递了过来。
店主爷爷做的菠萝包。
西宫凉夏的内心有些动摇。
店主的爷爷的手艺可是很难品尝到的,有时候半年他都不会出现在店里一次,西宫凉夏曾经有幸吃到过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那个味道。
竟然被五条悟给买到了,还是在这种深夜时刻。
怎么想怎么让人怀疑。
西宫凉夏问:“你做了什么?”
见对方似乎有些松动,五条悟说:“也没做什么,就是包下了他们三个月的营业额。”
他记得那位老爷爷半夜起来做菠萝包的时候,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果然是个深情的富二代”的表情。
西宫凉夏:“……”
果然是万恶的金钱势力!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西宫凉夏并不打算接过他手上的,这个价值三个月营业额的菠萝包,并准备拉上窗户,五条悟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挡,但伸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将手快速收了回去。
“你怎么又生气了?”五条悟面露不解。
凉夏听见他这样为她花费心思不是应该感动的吗?怎么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拉到一半的窗户停下,西宫凉夏说:“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我不打算接受,就算你做的再多也只不过是自我感动,有这时间,还不如多休息一会儿。”
“欸?是在关心我吗?”
“是让你别再来烦我了啊,笨蛋!”
五条悟搔了一下头发,有些无奈的说:“不是说好了吗,我追你,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就好了。”
西宫凉夏有些无言。
跑仙台那么远,包了人家三个月的营业额,甚至连瞬移都用上了,这个热乎乎散发着清甜香气的菠萝包怎么看怎么变得沉甸甸的,让人难以下咽。
西宫凉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五条悟解释,难不成要让她说“你这菠萝包太贵重了,我吃不起”这种话吗?
说的自己好像是个穷鬼一样。
“总之,我现在不饿,菠萝包你留着自己吃吧。”她只能如此干巴巴的解释。
看出了西宫凉夏内心的真正想法,五条悟收回了手中的菠萝包,他想自己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缓解气氛的话,西宫凉夏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某个十分熟悉的高级茶的声音。
“凉夏,睡了吗?公用洗漱间里的热水器坏了,凉水淋了我一身,我没找到吹风机,借你的用一下啦。”
面对面站在落地窗的两人一阵沉默。
西宫凉夏的脸色变得有些窘迫,心想,这还真是巧。
当着前男友,现追求者的面,家里竟然有一个男人在深夜敲响了她卧室的门,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果然,当西宫凉夏看向五条悟的时候,这位咒术界最强的脸已经完全阴沉的能滴的下水来了,眼罩早就被他拉了下来,额前软软垂下来的白发都没有遮住眼中酝酿的阴翳。
第38章 第 38 章 吹风机×对峙×发现
是太宰治。
他现在竟然住在凉夏的家里。
回想起凉夏曾经说过的太宰治房子被炸了的事情,五条悟猛的明白了什么。
他本来就智商很高,这种小把戏又怎么会看不穿,凉夏看不穿大概是因为在局里面吧。
因为她太过于相信太宰治了。
——该怎样阻止自己的家被拆掉?
这是在西宫凉夏脑海里刷屏的问题,对面的五条悟看起来已经快要爆炸了。
而站在卧室门外的太宰治在敲了一声门之后,见屋内一直没有动静,嘟囔着什么:“睡了吗?果然不应该这么晚敲门,头发湿漉漉的真……”
嘁,这罐茶是想要看自己生气发怒的样子吗?
看着西宫凉夏猛然紧张起来的脸和警惕他的小动作,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晦暗不明,忽然间五条悟勾起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
这个笑怎么说呢,非常惊悚。
起码,西宫凉夏就被他的笑给吓到了。
看着五条悟如癫狂疯批一般的笑容,和眸色深邃的眼睛,西宫凉夏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没事吧?”
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其实她是想问这一句的,但想着要是问出来五条悟肯定更要疯,于是她选择了一个稍微委婉点的问法。
但再怎么委婉,听在五条悟的耳中都很刺耳。
“没事,”冰蓝色的瞳孔微微向下,五条悟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喜怒,他甚至“大方”的问,“需要我帮忙把吹风机递给他吗?”
西宫凉夏:“……”
这一看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还没等西宫凉夏拒绝,五条悟就将手中装着菠萝包的纸袋强塞进她的怀里,身影瞬间消失在她的面前,转而出现在卧室的洗漱间内,拿着吹风机走到卧室门口。
西宫凉夏刚转身,就看见五条悟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随着轻微的开门声,他将吹风机递给了站在门外准备离开的太宰治,声音轻快的说道:“久等了,给你。”
太宰治:“……”
“怎么,”见对面的男人没有动作,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不是要借吹风机的吗?”
不入流的小把戏果然被看穿了。
太宰治面上泛起笑意接过吹风机,视线扫向站在落地窗前面色呆滞的西宫凉夏,再扫向站在身前的五条悟,脸上出现了迷惑再到了解的表情。
他眨了眨鸢色的眼睛:“五条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并没有。”五条悟抢在西宫凉夏之前回答,由于身高的原因他俯视着太宰治,声音轻快但让人听着就莫名一寒:“你也别误会,我来给凉夏送伴手礼,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帮忙递一下吹风机。”
“毕竟,凉夏还要忙着吃菠萝包呢。”
西宫凉夏:“……”
他这个解释似乎是没毛病,但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西宫凉夏抱着怀里的纸袋,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她什么时候说要吃这个菠萝包了?!
“太宰君呢?”那边两个男人还在面对面的交锋,五条悟疑惑的问:“怎么会住在凉夏的家里?”
“我原先住的房子被炸了,”太宰治的脸色苦闷了下来,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令他感到苦恼的事情,但很快他的脸色又转为了庆幸,“不过好在凉夏对我伸出了手,我现在是她的租客。”
两个人面对着面,像是在进行某种较量似的,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的深。
“五条君长进了很多嘛。”
“太宰君才是,手段很高明。”
“被你这样一夸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五条君,深夜时分敲女性的窗户有点不好吧,这样会让人误会你是个轻浮的人呢。”
“说起来我也要提醒太宰君一下,深夜敲女性的门也很容易让人怀疑你有什么歹念,毕竟你这个人长得就很轻浮。”
“……”
“……”
看着之前还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能这么友好的相处(?),西宫凉夏突然就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尽管听出来了他们在互相较着什么劲,但只要不打起来一切都好说。
刚才吓得她还以为五条悟会拆掉她的房子,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太宰治拿着吹风机回房间,五条悟走到阳台对她挥手告别,西宫凉夏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甚至都忘了将自己手中的菠萝包还给五条悟。
这两个人吃错药了吧。
在睡着前西宫凉夏还秉承着这样的想法。
甚至在梦中还梦见了太宰治和五条悟肩并肩逛街的情景,在醒来后着实把自己给恶寒的不轻。
西宫凉夏最初没想到成为太宰治的房东竟然有这么多的好处。
看着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将早餐端到餐桌上的太宰治,西宫凉夏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中。
以前没看出来啊,他还是个家庭煮夫类型的。
自从太宰治租房后,西宫凉夏的生活质量猛的突飞猛涨,太宰治做饭她吃饭,太宰治给院内的草坪浇水她吃零食看电视,太宰治做家务她打游戏,就连她想要去帮忙洗碗,也是太宰治洗碗她拿着布将盘子上的水珠擦干。
啊——确定了,是会被养废的生活。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西宫凉夏摸着自己似乎有了肉的小肚子,决定不能再如此颓废下去了。
于是第二天,她去办了个年度健身卡,虽然一个月去不了一两次,但在肌肉匀称的健身教练的注视下刷卡的动作很爽,她十分享受金钱带来的视觉冲击。
被太宰治养废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中原中也出差归来。
在某一日完成祓除咒灵的任务后,西宫凉夏回到家就发现了中原中也的拜访。
茶几上的茶杯升腾起袅袅热气,太宰治叠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中原中也坐在他旁边的双人沙发上,两手的手肘撑着膝,似乎是在沉思什么事情。
“中也,出差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西宫凉夏将装着咒具的背包放到一边,见到出差回来的好友她很高兴,兀自提议着:“晚上有空的我们去聚餐吧,好久都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吃完饭再去唱K,你们觉得怎么样?”
换上拖鞋,见没有人接话,西宫凉夏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人。
正巧,中原中也也正在看她,钻蓝色的眼睛中微微透露着不悦,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浑身上下仿佛都压抑着怒气。
西宫凉夏看向太宰治,太宰治的脸色也有些怪异,看着就让人内心发寒。
屋子里压抑沉闷的气息逐渐扩散开来。
“怎么了?”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对劲,西宫凉夏问:“你们两个吵架了?”
“并没有,”太宰治开口提醒,“是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的事?
西宫凉夏头顶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她最近好像都蛮乖的,每天除了做任务就是回家,没做过什么令人头疼的事情啊。
哦,对了,她为了能多看某个健身教练几眼,就办了个健身年卡。
这很正常吧。
而且,西宫凉夏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中原中也,想起以前看到过中原中也练体术穿黑色紧身背心的样子,对比一下,那位健身教练的身材比中也的还要好上那么一点来着。
中原中也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脸上严肃的神情差点就绷不住,忍不住低咳了一声提醒她。
西宫凉夏猛的收回视线,看着两位好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她哀嚎了一声:“不是吧,这你们都要管,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好吧。”
她只是看,又没有吃,他们两个怎么这幅“要杀人”的表情?
再说,她现在是个单身人士,看个健身教练怎么了?
“很正常?”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看样子都要爆发了。
“不正常吗?”西宫凉夏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反问,似乎觉得不舒服她改变姿势盘腿而坐,整个后背都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我只是趁去健身的时候偷看几眼健身教练而已啦,又没有想要对他做什么。”
中原、太宰:“……”
“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吗?”太宰治问。
“太宰!”中原中也警告的看向太宰治。
“脸不算是我喜欢的那种啦,就是身材太好了,”西宫凉夏抱着抱枕看向中原中也,语气肯定的说,“比中也的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中原中也:“……”
“跑题了,”得到答案后,太宰治快速拉回跑远的话题,面色平静的说,“虽然这件事也比较严重,但我们指的不是这件事哦。”
西宫凉夏:“……”
西宫凉夏看向中原中也,对方在接触到她的视线后面色有些别扭的别过脸去,并没有接受她的求助。
西宫凉夏:“……”
不是吧,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是合起伙来想要搞她的架势啊。
和这两个人认识的九年时光里,西宫凉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以前不是她和太宰合伙戏弄中也,就是和中也合伙嘲讽太宰。
现在这两个人终于想要反抗了吗?
西宫凉夏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悲惨,她板起脸,不爽的说:“过分了啊,我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你们干嘛一副我抢了你们老婆的架势针对我。”
“胡说什么!”中原中也一下子被这个形容给打乱了阵脚,脸上的表情差点破功。
太宰治还是那副样子,面色平静、音调毫无起伏的抱怨道:“说起过分还是凉夏比较过分吧,瞒着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
西宫凉夏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妙。
太宰治继续:“今天早上侦探社楼下律师事务所,分所的一位律师在被人追杀即将咽气时,将一份委托金金额重大的遗嘱交给了敦君,委托侦探社进行遗嘱保护,并交还与遗嘱的主人,以防律师被害后委托人的遗嘱遭到篡改,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筆趣閣
“不正常的是,经过我们调查,遗嘱委托人付给律师所的委托费很丰厚,并再三要求了如果她出事律师一定要带着遗嘱找到她的朋友,并和家里留着的那份遗嘱对上,确保遗产能够顺利的落到朋友的手中。”
西宫凉夏有点想要逃了。
听到现在她已经知道太宰治说的是什么事了。
她在今天早上的确是将其中的一份遗嘱,委托给了一家在市中心的律师事务所,但她不知道那是侦探社楼下律师事务所的分所。
律师也说了,为了遗嘱的安全起见,他会将其锁进银行的保险柜中进行保管。
但令西宫凉夏没想到的是,这位律师在她刚走就遭到了仇家的追杀,并在临死之际遇上了中岛敦,将遗嘱委托给中岛敦进行第四方的证明,并送还给遗嘱的主人西宫凉夏。
中岛敦在进行委托任务时遇到了太宰治。
太宰治起初没在意这件事,直到文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纸页上露出了西宫凉夏的笔迹与名字。
他当时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怎么会看到西宫凉夏写的遗嘱。
但事实是,这的确是西宫凉夏写的。
这边西宫凉夏心情忐忑,那边太宰治似笑非笑的还在继续:“很不正常吧,她的遗产竟然是想要朋友来继承,更加不正常的是遗嘱上的名字是凉夏你的,字迹和你的也是一模一样,甚至连你的印章还盖在上面呢。”
将遗嘱放到桌面上,太宰治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清润的微笑,声音也柔软的不像话:“可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立遗嘱?”
看着还染着些血迹的遗嘱,西宫凉夏一时无言。
在她缓缓的动作僵硬的准备从沙发靠背上离开时,中原中也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脖领,拎小鸡崽似的将她拎到了双人沙发上,然后坐在她身旁堵住了她的去路。
“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西宫凉夏呐呐的说,“受益人是太宰你啊。”
她要是死了,太宰治一下子就会被金钱给砸晕的。
听到她这么说,太宰治的脸已经完全寒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西宫凉夏连忙解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立遗嘱这个事情对咒术师来讲很正常,毕竟过了今天没明天的……”
“别胡说,”中原中也低声打断西宫凉夏的话,无奈的说,“你永远都有明天。”
西宫凉夏怔了一下,双手合十感动的看向中原中也:“中也~”
“撒娇也逃避不了接下来的问题哦。”
“……”
面对着太宰治西宫凉夏垮下了脸。
太宰果然没有中也好糊弄。
“我能问一下吗?”太宰治的面色有些疑惑,他有些想不通遗嘱里的内容,“为什么要把你的房产和钱都留给我?”
“因为你的房子被炸了啊,在侦探社还经常因为骚.操作被国木田君扣工资,是我们这三个人里面过得最惨的。”西宫凉夏的面色有些无奈,就像是老母亲看着不争气的孩子,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要说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
中原中也:“……”
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么。
“凉夏~”这一下子轮到太宰治双手合十,一脸的感动了。
“恶心死了你这家伙!”和西宫凉夏撒娇不一样的是,太宰治挨了中原中也一拳。
在太宰治安静下来后,中原中也问:“为什么要立遗嘱?”
见逃不过这个问题,西宫凉夏低下头,闷闷的说:“我之前被一个特级咒灵给盯上了,对方很强大,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可以跟我们说啊!只是这种事情……干什么要立遗嘱啊!”中原中也恨铁不成钢似的恶狠狠的对西宫凉夏说教,将手按到了她的头上使劲揉搓着,企图晃掉她脑子里的水。
“嗨嗨,我知道了啦,这次是我错了!”西宫凉夏挣扎着求饶道。
好不容易才从中原中也的手中逃脱出来,对方指尖夹起放在茶几上那张单薄的纸,手上闪过重力的红光,一个用力纸页就碎成了渣渣。
“以后,别再写这个了。”中原中也抿了抿唇,面色有些别扭的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也是哦。”太宰治也凑了过来,将手搭在西宫凉夏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遗嘱这种东西等到百岁以后再写也不迟嘛。”
西宫凉夏淡淡的反驳他:“那时候我眼睛都花的看不见了。”
太宰治想了想,继而说:“那到时候我给你代笔。”
嘁——说的你眼睛好像不会花掉似的。
“那只咒灵长什么样子?”中原中也说,“按照你的印象把他画下来吧。”
正在梳理头发的西宫凉夏怔了一下,随后严肃的说:“别去找他。”
“哈?不去解决掉,难道还要留着这个威胁吗?!”
“他很危险,”想起真人的咒术,西宫凉夏面色认真的告诫中原中也,“那个咒灵有能够通过接触灵魂进而改变人的肉.体的能力,所以千万别去找他,被他触碰到并发动能力的话就糟了。”
就算中原中也的真身是荒霸吐,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西宫凉夏也并不想让好友为她去冒险,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她赌不起。
“这样啊,”太宰治托腮,沉思了一下,笑意盈盈的看向中原中也,“要合作吗,中也?”
“切,这还用问?”中原中也也看向太宰治,嘴角扯开一抹桀骜的笑,钻蓝色的眸子中满是战意:“看我将那混蛋碾成碎片!”
第39章 第 39 章 猫叫×学校×苍蓝之瞳
看着两位好友达成了合作的样子,西宫凉夏觉得真人说不定会核平的去往天堂。
这不是开玩笑。
太宰治还在港口黑手党任职干部之时,和中原中也是搭档,被外界人称之为【双黑】。
没有人可以是双黑的对手。
在那两年的时间里,横滨的黑暗世界中【双黑】这个组合的名称令人闻风丧胆,没有人敢去触其锋芒,所有不服从港口黑手党的人都会被双黑踩在脚下,进而被重力碾成碎片。
这一点西宫凉夏再清楚不过。
她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就连咒术界最强遇到双黑也占不到便宜,双黑出名战力是一个原因,但其中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太宰治的异能力,以及他们两个的默契程度,能够将性命互相托付给对方的信任。
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十分的恐怖,是所有特殊力量的克星,只要被太宰治触碰到的瞬间,不管是异能力、咒术还是前段时间接触的火焰力量都会消失,不是被压制,而是太宰治会直接将其无效化,接下来甚至在你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便会被重力击垮。
这就是他们最为可怕之处。
无论是力量还是智慧,【双黑】都可以看为是开了挂的存在。
没有一个人在得罪了他们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
“怎么这幅表情?”见西宫凉夏的表情有些怪异,中原中也问她。
西宫凉夏顿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感觉太感动了,你们两个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说真的,我们还是结拜吧。”
要不然她感觉受之有愧啊!
太宰、中原:“……”
看着兀自沉浸在感动中的西宫凉夏,太宰治笑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原谅你呢,立下遗嘱不说还私自想要将遗产交给我,完全没有问过我的意思,遇到能够威胁到你生命的事情也没有跟我们说,感觉有些伤心呢。”
太宰治每说一句西宫凉夏就往沙发里缩一分,直到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看着太宰治那双平静无波但很明显是伪装平静的眼眸,西宫凉夏感觉要糟。
别看太宰治平时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但要是真生起气来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哄,况且这一次本来就是她不太够意思。
试想一下,要是太宰治不吭不响的就立了遗嘱,受益人还是她的话……
估计西宫凉夏早就炸了毛,现在正把他按在地上用拳头让他清醒呢。
西宫凉夏忍不住庆幸了一下。
该说,幸好他们两个都不打女人么。
要不然肯定难逃一劫。
西宫凉夏脸色转变的很快,从理亏、愤怒、最后定格在庆幸上。
“凉~夏~”太宰治拉长着音调提醒她。
西宫凉夏回神看向太宰治那张“我没这么容易就原谅你”的表情,决定向中原中也求救。
只要她示个弱中也肯定就会帮她,但这一次中原中也明显的让西宫凉夏失望了。
中原中也钻蓝色的眸子躲避了西宫凉夏的眼神,他咳了一声,面色虽然别扭但声音却很坚定:“这一次的确是你过分了。”
西宫凉夏:“……”
看起来中也也生气了。
现在她得一下子哄两个人。
“对不起,”乖乖道歉才是王道,西宫凉夏对他们说,“只要原谅我,我会满足你们提出来的所有要求的。”
无论是请客,包一年的零食还是逛商场给他们当银行卡用,她都不会有怨言。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气氛明显的不一样了,似乎处在焦灼又别扭的气氛之间,只要一个小小的越界举动似乎就能点燃整间屋子里的莫名氛围。
“胡说什么啊,你这家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中原中也面色爆红的将西宫凉夏看向他的脸推到了一边。
用一种绝对认真的脸色说出这种话,这个家伙是笨蛋吗?!
就算关系再好,他和太宰也是男性啊!
中原中也此时深深的纠结了。
太宰治倒是凑了过来,一下子挤到了西宫凉夏的身边,将她往里挤了一大截,鸢色的眸子泛起异样的情愫,凑近夹在他和中原中也中间的西宫凉夏,音调暗哑的问:“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中原中也钻蓝色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眼神锐利的看向太宰治,话语中满含着警告:“太宰,别说出让我想要揍你的话。”
“你好无趣啊,中也,”太宰治毫无害怕之色,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西宫凉夏,“现在是我在问凉夏问题。”
西宫凉夏没察觉到不对劲,点头,说:“什么都可以。”
她话音刚落,屋内就陷入了死寂。
西宫凉夏看向中原中也,疑惑的问他:“你怎么了,心跳快的都要蹦出来了。”
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臂:“体温也好高啊,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出来。”
中原中也:“……”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离西宫凉夏远了一点,并留下一句:“你离我远点儿。”
西宫凉夏:“……”
西宫凉夏“???”
搞什么?她是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吗?!
倒是太宰治低头轻笑了一声,他看向西宫凉夏音调轻柔却含着一点过了头的异样情绪,提出要求:“那我就说了哦,请凉夏——”
在西宫凉夏全神贯注还不由得有些紧张的注视下,太宰治淡然浅笑慢悠悠的说:“学声猫咪叫来听听吧。”
西宫凉夏:“……”
中原中也:“!!!”
看着两个人同时不善的目光,太宰治歪了歪头,墨色蓬松的刘海划过眉眼:“怎么了,这个要求很容易就能达到吧。”
“呐呐,满足我这个愿望吧,凉夏。”
看着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按键的太宰治,西宫凉夏和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种意思。
很默契的中原中也锁了太宰治的喉,西宫凉夏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说:“呐,太宰,学声猫咪叫。”
太宰治:“好过分啊,你们!”
中原中也闻言给了他肩膀一拳,加大了锁喉的力道。
看着被禁.锢住行动的太宰治,西宫凉夏笑眯眯的说:“别害羞嘛。”
“叫出来,让我们听一下啦。”
太宰治:“……”
“那个要求是我过分啦,我投降。”
被逼无奈,太宰治选择投降。
看着正在揉脖子的太宰治,西宫凉夏惋惜的说:“真可惜,我还想要听听太宰的猫咪叫呢。”
太宰治怔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情颇好的说:“以后有机会满足你。”
西宫凉夏得寸进尺:“可以录音吗?”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怕你到时候没有那个心劲录音。”
“……”
西宫凉夏直接给了太宰治一拳。
看着旁边太宰治和西宫凉夏的互动,又想到了太宰治那种令人头疼的心思,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问:“这家伙什么时候搬走?”
“暂时还搬不走。”在中原中也猛然黑下来的脸色下,西宫凉夏解释:“在侦探社附近的租户都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太宰,我现在成了他的房东,等他被炸掉的房子重建好之后,才能搬走。”
否则,太宰治就得去睡公园长椅。
中原中也在出差回来后,率先去了一趟太宰治被炸掉的房子查看情况。
房子倒塌所造成的废墟早已经被清理掉了,整个房子只留下了一块地基,光秃秃的看着就让人感到烦躁。
中原中也查看了一番,但现场被人很认真的清理了一遍,他连炸.弹爆炸后产生的残片都没找到一个,整个现场都充斥着不对劲,他却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这种不对劲。
太宰治绝不会让自己的家被炸掉。
中原中也敢肯定这一点。
不说别的,就说太宰治对炸弹的了解程度,他在踏进家门的第一时间应该就能察觉到不对劲,在炸.弹没爆炸之前绝对能够拆掉它。
而按照西宫凉夏的转述,太宰治受了伤不说连家里被安装了炸.弹都不知道,只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在扯谎。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让他觉得恶心。
“喂,”中原中也抓起太宰治的领子,面色不善恶声恶气的说,“在房子没建好之前,你跟我住一起。”
虽然看见这条恶心的青花鱼就让他感到烦躁,但也不能把他留在凉夏家里面,否则现在没事,将来也一定会出事的。
想起西宫凉夏分手买醉时,他刚到酒吧看到的情景,中原中也头上的青筋就忍不住蹦了出来。
西宫凉夏酒品本来就不好,要是太宰治灌她的话,按照西宫凉夏的品性,他估计就得准备份子钱了。
“等、等等!”太宰治看起来有些慌张,他伸手掰着中原中也攥着他衣领的手,嘴里还哀嚎着:“我不要和黏糊糊的蛞蝓一起住啦,会死的吧,我绝对会死的!”
“哈?那不是正好如了你自杀的愿了吗!”
“我还有遗憾留在这里啊,现在死掉的话绝对会变成恶鬼回来趴在你头顶,让你的身高再缩水一点。”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果然,被太宰治挑衅到的中原中也暴怒了。
看着像一条鱼一样脱离他的控制,躲在西宫凉夏身后的太宰治,他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你这家伙……”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躲在比中原中也只高3cm的西宫凉夏身后,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他脸皮颇厚。
“不要轻举妄动哦,中也,”太宰治的手抓着西宫凉夏的肩膀,笑意盈盈的说,“强行带走我的话,所不定会引发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不和呢。”
中原中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武侦社的成员和黑手党的干部住在一起,更何况两个人还是前任搭档,我是没什么关系啦,就是怕中也你到时候会背上背叛组织和外部人员勾结的罪名。”
中原中也:“……”
西宫凉夏:这话说的可真毒。
虽然毒,但很真实。
中原中也要是强行带走太宰治的话,说不定会马上动摇三刻构想。
西宫凉夏默默移开了挡在太宰治身前的身体,对中原中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用手软。”
太宰治:“……”
果然,在他和中原中也吵架的时候西宫凉夏会站在中间,谁也不偏向谁。
看着摩拳擦掌向他走过来的中原中也,太宰治深觉不妙,中也可不是国木田那样下手知道轻重的人,挨上他的一拳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太宰治不由得抽了一下嘴角,轻微的往后退了两步,试图转移话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找那个名叫真人的咒灵吧。”
闻言中原中也停下动作,赭色的发丝跟随着他猛然停住的动作划过脸侧,他皱了皱眉,问:“你知道他在哪?”
西宫凉夏也疑惑的看向他。
“我没见过他,总归还是需要调查一下的。”
太宰治拿着手机拨弄了几下,看着得到的信息沉思了一下,说:“先去那所学校看看,刚得到消息说在前两天有几个学生在放学后失踪了,警察介入调查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他指的是西宫凉夏遇到真人的那所学校,既然那个时候他能出现在那里,过后那所学校又出了事,说不定在学校里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我也一起去。”说着,西宫凉夏背起了装着咒具的包。
“说起来我们三个好久都没有一起行动过了。”
在走出门的那一刻,西宫凉夏回想起了她刚认识中原中也时,和他和太宰治一起出了一趟任务时的情景。
三人一起出任务的次数不多,顶多也就那么一两次,之后需要人海战术的任务,大多数都是武力值强大的中原中也陪着西宫凉夏。
而太宰治本身体术就不高,异能力更是克制西宫凉夏,两个人几乎就没怎么在一起出过任务。
那时候在港口路黑手党里,三人的位置虽然都坐的不高,但还算自由,太宰治总是想着寻死,西宫凉夏有时候还会跟着他胡闹一下,反观中原中也像个老妈子似的顶替她的位置,跟在他们身后收拾烂摊子。
有时候气急了还会将太宰治按住揍一顿,来发泄心中的不爽。
三人到达学校时恰逢放学时刻,看着蜂涌而出的学生们,太宰治提议先吃个甜筒,等学生们都离校了再进去调查。
不得不说太宰治的时间点掐的很准,一个甜筒的时间,学校门口就没了什么人。
由于是公立学校,门卫管的也比较宽松,中原中也的衣服太过于有标志性,无奈他将身后披着的西服大衣挎在胳膊上,身上只穿了修身的马甲与长裤,看起来倒像是个成功的社会人士。
进到学校里后太阳差不多已经完全落下了,整个学校里一片孤寂,在黄昏下教学楼顶的钟表滴答的缓慢进行着,看起来倒有几分让人心底发凉的感觉。
“从哪里开始?”西宫凉夏问。
“下水道,”太宰治说,“先排查一遍整个教学楼的下水道地段,毕竟是肮脏的咒灵,盘踞的地点总不会太过于阳光。”
结合那几个学生是不良并喜欢留校这点来看,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失踪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走出这所学校。
而就算那只咒灵的老巢不在学校,大概也能在这里翻出一点关于他的信息。
西宫凉夏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无奈只得撸起袖子翻下水道。
而被三个人念叨着的真人此时正在面对追杀。
躲过身后的蓝色咒术球,周围的空气都在感知中扭曲起来,时间停止了一瞬又在刹那间被无限拉长,之后伴随着的就是建筑的轰塌声,以及身体差一点就被这位最强发出的术式卷进去的疼痛。
“终于找到你了啊。”
拥有着苍蓝之瞳的咒术界最强,单手插兜、站姿随意的看着刚被他轰掉的建筑,倒塌的建筑碎屑,空气中飘荡的灰尘,以及站立在废墟上被风吹起淡蓝色发丝的缝合身体咒灵。
五条悟嘴角咧开一抹笑容,手中把玩着小圆墨镜,慢悠悠的说:“你还挺能藏的嘛,也不枉费我推掉了今天的任务,用【六眼】搜寻了整个城市。”
“咒术界最强?”真人的身体紧绷起来,异色的双瞳紧紧的盯着五条悟,企图找到他身上的破绽,但很遗憾的是,这个人就算随意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手指指向自己,面上佯装浮现出不解的神情:“咦?我是被你针对了吗?”
“没错哦,能被我亲手祓除,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得到答案的真人面色凝重起来。
当时以为他只是在附近才赶过来救援咒术师小姐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这一次惹到大人物了呢。
知道对上五条悟没有胜算,真人隐晦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地形,准备要溜。
“哦呀,是准备要像老鼠一样灰溜溜的逃走了吗?”瞬间出现在真人的面前,在他惊讶的睁大眼睛瞳孔微缩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五条悟的手指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唇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略微低沉暗哑,他用着一种调侃的语调说:“真是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可没有这个选项啊。”
第40章 第 40 章 下水道×沉闷×交心
“那个咒灵长什么样?”十分轻松的翻开一个井盖,中原中也问。
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边往下爬西宫凉夏边说:“身体形态跟普通人类差不多,淡蓝色的长发,裸.露的身体外部和脸上有许多的缝合痕迹,是那种很好认的类型。”
“缝合痕迹啊,”太宰治发出疑问,“拼接的身体吗?”
“不能确定,他的性格有些天真残……”
脚刚沾地西宫凉夏就猛的停住了话。
从井盖中下去,令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所学校的排水系统异常的繁复,就像是一个小型迷宫一样。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西宫凉夏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虚弱的散光只能照到前方大概一两米左右的距离,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地面上黏糊糊湿哒哒的,踩上去有种要打滑的感觉,西宫凉夏蹲下身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了一下,这是一种常年累积在地砖上的污秽粘液,说真的,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想吐。
“真恶心。”声音在空旷的半圆形封闭空间内回荡,西宫凉夏站起身,扫了一眼周边的地形。
下水道的中间位置就是稍微深一点的大约有半米宽的凹槽,未逢下雨,污水只到达凹槽处的一半位置,此时正缓缓的流向前方。
整个下水道的空间充斥着一股恶臭难闻的气息,这味道就像是粪坑被炸了似的,闻久了让人被熏得有种中毒的头晕感。
要面对这种情况是西宫凉夏没有想到的,她皱了皱眉,淡淡的吐槽道:“只是个学校,排水系统没必要整得这么庞大还跟个迷宫似的吧。”
正蹲着身子,指尖沾了一点地砖上粘液的太宰治搓了搓指尖,看着能“砰”的一下分开的手指,站起身接过西宫凉夏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解释道:“这所学校未建成之前,在这块地皮上的是一所化工厂,城市历经建设改造,学校搬到这里后用的依旧是化工厂留下的老式排水系统,并且——”
他看向前方的黑暗地带,隔了一会儿才说:“这所学校的下水道四通八达,我们要搜寻的范围可能会达到整个横滨市地下的十分之一面积。”
这么大的面积,可不是说着玩的。
中原中也问:“你确定他真的会藏在这种只有老鼠光临的肮脏地方吗?”
西宫凉夏听着对面不远处一群老鼠跑过的声音有些汗颜,他们一会儿说不定还会面临一堆蟑螂。
毕竟这地方的住户,不是老鼠就是蟑螂,说不定还会有些恶心吧啦的虫子就趴在他们头顶上的地砖上。
在亮着手机手电筒的昏暗光线下,只能勉强模糊的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还隔着一层淡黄色灯光的朦胧感,看着西宫凉夏和中原中也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
太宰治想了想,突然指着中原中也的帽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令他感到惊讶的事情,睁大眼睛神情嫌弃的说:“中也,你的帽子上趴了一只蟑螂哦。”
“哈?!”
中原中也十分宝贝他的帽子,在他快速将帽子拿下来仔细的查看过后,才发现过来自己是被耍了。
躲过中原中也暴躁凌厉的一脚,太宰治站稳身子,神情严肃了下来。
他问西宫凉夏:“你之前说那个咒灵有能够触碰到人的灵魂,从而改变人体形态的能力,是吗?”
“的确是这样。”西宫凉夏点头。
她直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真人是如何转变了那位被他扶过马路的老奶奶。
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就有点糟糕了。”
“说清楚点,太宰!”
“嗨嗨,别这么急躁嘛,中也。”
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严肃:“在我们行动的同时我拜托敦君去调查了一下,现在能够肯定的只有一点,结合之前的信息,以及对那几名学生会在放学后留校,欺负同班级学生的习惯来看,跟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被欺负的那个同班同学,可以确定那几名失踪的不良根本就没有走出这所学校。”
“再结和那名叫真人的咒灵的能力,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呢。”
说到这,在明显沉重下来的氛围下,太宰治看向前方用手机光芒穿不透的黑暗通道,腔调也不复之前的轻佻活泼:“走下去,我们说不定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太宰治说的“不得了的东西”是什么,中原中也和西宫凉夏都能猜个大概。
——实验。
再往前说不定会进入真人的实验场所。
这里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场所,在这里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实验的话,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也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就算是三人都经历过黑暗世界,甚至其中的一人现在也还在黑暗世界中任职,但再往前说不定会出现超过人类所能接受的范畴的事情,到时候他们所要面对的恐怕就不只是咒灵了。
“走吧。”中原中也率先迈动脚步,走了几步他停下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两人:“都到这里了再不往前,不就显得我们太逊了吗。”
“也是。”西宫凉夏跟上。
太宰治双手撑在后脑勺也跟了上去,嘴里嘟囔着:“蛞蝓也终于会说些让人高兴的话了呢。”
“……”
这一次中原中也没被挑衅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太宰治,没说什么继续往前。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空旷的排水建筑中回荡着错落不一的脚步声,直到西宫凉夏发现了残秽。
“是咒灵留下的,但不是特级。”西宫凉夏看着通向分叉的两个道路中残留的淡绿色粘液,面色有些凝重。
她说:“两个通道中都有。”
中原中也看向了其中的一个分叉口,“啧”了一声:“看来得分开走了,太宰你和凉夏一起,我自己走另一条。”
“不行!”
他刚说出口就遭到了西宫凉夏的强烈反对。
西宫凉夏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此时兵分两路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兵分两路就代表着有一方很有可能会遇到真人。
按照中原中也的分配,她身边有太宰治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中原中也……虽然不确定真人的能力是否对他也有用,但西宫凉夏冒不起一丁点的险。
她不能拿好友的生命去赌,去祓除一个对她有威胁的咒灵。
在中原中也的注视下,她直直的看向他那双钻蓝色的眸子中,语气坚定的说:“我们三个不能分开,就算找不到真人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不能出事。”
中原中也不解的看向西宫凉夏:“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畏手畏脚的了?那只咒灵必须要被解决掉,否则的话今后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不会安生。”
西宫凉夏:“……”
“中也,你是笨蛋吗?”
“哈?干什么突然对我人身攻击?!”
西宫凉夏向前一步,盯着他:“突然感觉中也是笨蛋,就说出来了。”
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我这可是在为大局着想。”
——去他的狗屁大局。
“总之不可以分开。”西宫凉夏坚持,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于强硬,她放柔了语气:“要是非要分开的话,让太宰跟着你。”
中原中也:“……”
明白了西宫凉夏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的神色怔了一下,随后颇有些无奈的说:“好歹也要相信一下我的实力啊,我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嗨呀,到此为止了。”
看着两个互相为对方好的笨蛋吵架,太宰治走到两人中间调停:“我觉得分开也未尝不可,都到这里了如果今天没有收获的话,以后会很麻烦的。”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西宫凉夏的气势弱了下来,算是默认了他们以前就定下的规矩,少数服从多数。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和西宫凉夏比了一个“用手机联系”的手势,转身向着其中一条通道走去:“遇见那家伙我会跟你们联系的。”
“中也,”在中原中也即将融入到黑暗中时,西宫凉夏叫住了他,看着回头看过来的好友,她面色认真的说,“要是受伤的话我可是会内疚死的哦。”
中原中也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啊,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内疚到一点儿的。”
西宫凉夏的脸色放松了下来。
她知道,中原中也要是作了保证,那他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在遇到真人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向他们传递消息。
在分开后,西宫凉夏和太宰治追寻着另一条通道的残秽而去。
“凉夏,如果我死在别人的手中你会怎么做?”在路上太宰治突然这样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轻,回荡在排水管道中有一种空灵的感觉。
西宫凉夏侧目看向面色如常的太宰治,不解的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慢悠悠的说:“只是脑中灵光闪现,想要问一下。”
西宫凉夏收回目光,看着被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的暗青色地砖,鼻尖萦绕的恶臭气味让她忍不住蹙眉,虽然有些不爽太宰治问的问题,但还是回答:“我会亲手杀了那个人。”
太宰治又问:“如果你打不过他,或者说就算是去了也只会是送死呢?”
“那也会去。”
西宫凉夏的声音淡淡的传递进太宰治的耳朵里,声音很轻甚至是有点闷闷的腔调混在其中,但意思表达的很坚定。
就算是会死也会去为他报仇。
太宰治看了一眼低着头盯着路面的西宫凉夏,唇角猛然翘起了一个轻柔好看的弧度,那双时常波澜不惊的眸子像是揉进了异样的色彩,在黑暗中都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他停下脚步,西宫凉夏也跟着他停下脚步,看着太宰治温润的面孔,西宫凉夏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想教训我就直说,不过有一点得说清楚,我是不会改变刚才的答案的。”
西宫凉夏本以为会得到太宰治的按头说教,却没想到对方淡淡的吐出一句:“凉夏好笨啊,我都表达的这么明显了。”
西宫凉夏诧异的看向他。
“是你刚才的答案啦。”太宰治不满的抱怨,“如果我被人杀掉的话你会去帮我报仇,无论有没有命回来都会选择要去,虽然这种做法很笨,在外人看来很是不能理解,但感情很真挚,你在回答问题时也没有犹豫,说明这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答案。”
西宫凉夏有些无奈:“你是想要夸赞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吗?”
“如果是中也出事呢?”太宰治反问。
“那还用问吗?当然也是……”
话说到一半西宫凉夏猛的顿住,她似乎明白了太宰治想要表达的意思。
太宰和中也要是出事的话,她会不计死活、不计后果的也要为他们报仇,反过来也是。
她要是出事的话,另外两个人也会为她报仇。
刚才和中原中也的争执,她只考虑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至于中原中也为她好的心,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或者说被她下意识的给压了下去。
只是一心的不想让好友为了自己冒险,却不想有时候这种想法才是最伤人的。
刚才还说中原中也是个笨蛋,她自己才是那个大笨蛋。
“我明白了。”西宫凉夏看向太宰治,面色认真的说,“过后我会找中也道歉的。”
“也不必要这么严肃啦,”太宰治打着哈哈,推着西宫凉夏往前走,“过后好好的‘嘲笑’一下蛞蝓的不坦率,就可以啦。”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咒灵留下的残秽延伸到空旷处的黑暗地带,太宰治和西宫凉夏对视一眼,西宫凉夏拿出了装在背包中的咒具短刀。
太宰治一脸严肃的从衣兜中掏出了一个小型手电筒打开,比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灯光要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远处好几米的黑暗地带。
西宫凉夏:“……”
西宫凉夏:“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欸?”太宰治的表情突然扭捏了起来,“就是……那个啊。”
西宫凉夏:“……?”
“之前为了配合探险氛围,和你用手机照明略微有些恐怖片女主角的行为,我和中也就都没有拿出手电筒,”说着他脑袋凑了过来,“怎么样?在此之前是不是感觉氛围超好?”
超好你个头!
合着你们两个把我当傻子耍呢?!
太宰就算了,就连中也都这样,这是不是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西宫凉夏面无表情的给了太宰治一个头磕,将手机塞到他手中,夺过了他的手电筒。
“是交换信物吗?”
“是在对你表达不满。”
刚进去就被阴冷潮湿的空气糊了一脸,两人缓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圆顶空间,大概是用来储存污水的吧。
在进来的一瞬间西宫凉夏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有一种类似于咒灵的气息。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太宰治停下脚步,微弱的光芒扫向面前的生物,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应该就是这里了。”
站在他身旁的西宫凉夏,也看向面前这个靠坐在墙边肚子极大,但还勉强保持着人形,穿着校服的生物沉默不语。
他们没有遇到真人,却遇到了令自己有些无法接受的存在。
太宰治手中的手机灯光暗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因为电量耗尽而关机了。
良久,西宫凉夏说:“看来是失踪的学生之一。”
她的声音消逝在浓稠的黑暗中,面前的学生似乎终于感知到了人的存在,他睁开浑浊不堪的眼睛,眼珠转动了好久才盯向两人的位置,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还真是可怜。”太宰治的声音含着一丝怜悯。
西宫凉夏将手电筒移向旁边,在旁边的是一个大约身高两米,已经完全是咒灵形态的生物,他的身躯肥胖,硕大的脑袋低垂看着他们。
“救命……”他说:“救、救救我。”
声音细弱蚊蝇,但在安静到极点的空旷空间内十分的清晰,是属于人类的声音。
西宫凉夏走进那个矮小的生物身旁,琥珀色的眸子闪现过愤怒的情绪,她蹲下,将手按到他暗紫色的皮肤上,发动异能力。
但没有用。
就连在死亡线上都能把人拉回来的【繁春】,面对这种转变也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为他们减少一点疼痛。
因为她看见了面前学生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了一点,接下来的是流过脸颊的两行泪水。
“哦呀,这么快就不行了吗?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呢。”将四肢都被去除的咒灵踩在脚下,五条悟戴上了小圆墨镜,脚下微微用力,声音略微苦恼的问着:“为什么会盯上那位咒术师小姐呢?”
察觉到了什么,尽管十分的狼狈,真人还是说:“有人碰了我的试验品。”
“试验品?”
“介于人类与咒灵之间,”真人笑了起来,嘴角流下暗紫色的血液,“说不定是咒术师小姐正在面对他们呢,咒术界的最强不过去看看吗?”
五条悟掏出手机,拨打出了西宫凉夏的电话号码,对面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的面色严肃了下来。
不管这只特级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确都要过去看看。
略微附身看向真人,即使隔着墨镜都能看到五条悟眼中对真人的恶意,他说:“告诉我地点,我就考虑考虑饶了你这一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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