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
“哦,哦——”陈嫣学着奶娘的腔调逗哄笑笑,笑笑睁着大眼睛盯着陈嫣看了许久,而后笑得更高兴了。
皇后在一旁坐着,见此情形,摇头失笑,与迎秋说道:“真是热闹。”
迎秋点头,笑说:“是啊,太子妃是有福气的人。”
在事情平定之后,萧决复位,陈嫣自然重新成为太子妃。朝野上下为这场风波起的事端太多,如今还不能一一回归原位,为此,萧决进来颇为劳累。
淳安帝之所以昏迷不醒,除去受伤,还因萧成俊与吴王给他暗中下药。是药三分毒,淳安帝又本就受了伤,伤势一直反复不见好,如今身子也不如从前强健。因此诸多事物都由萧决经手。
今日天还未亮,萧决便已经不见人影,到这日夜半,才姗姗来归。灯已经熄了,萧决问过盼夏,说是陈嫣已经睡下。
他嗯了声,轻手轻脚推门进去,从外间绕去净室沐浴。净室离寝殿隔了些距离,按理说听不见动静,但怕吵醒陈嫣,萧决还是克制住了动作,未发出太大的声响。
擦拭干净,换上寝衣后,萧决蹑手蹑脚回寝殿。
才掀开被子,身旁那原本安睡的人却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声音含糊地问:“阿决回来啦?”
“嫣嫣怎么还没睡?”萧决躺下,顺势将她搂住。
陈嫣在他胸膛蹭了蹭,说:“在等阿决。”
她已经很困了,但还是想等一等他。好像回到从前还在那个家里的时候,为了见他一面,也会熬着不睡。
想起这个,陈嫣忽然轻笑了声。
萧决问她笑什么,陈嫣直说了想起的事,“原来阿决这么早就喜欢我呀。”
萧决未置可否,那个时候……他已经很想把她吃干抹净,但还在碍于诸多考量。
他一边想着,一边吻她额头至眉峰,再至睫羽。陈嫣仰头,闭着眼任他亲吻,偶尔回应,嘴上还含糊碎碎念着今日发生的事。
“今天陪母后吃饭……笑笑她可高兴了……”说着说着,声音渐低下去。
直到忽然惊呼一声,陈嫣又清醒了些。
这当然也是每日生活的一部分。只是她困得很,趴在萧决肩头,随他作弄。
萧决再一次亲吻她的嘴角,自回来之后一直忙着,都没什么时间好好陪她说说话,吃一顿饭。这种时候,反倒有些想念在那儿的日子。
陈嫣断续听着,嘟囔道:“可在那儿和这儿没差什么……”
甚至更好些,因为还有很多她喜欢的人。
萧决笑了声,“等忙完这些日子,带嫣嫣出去玩好吗?”
听见出去玩三个字,陈嫣眼睛陡然变亮,“好。”
她将腿绕成圈,挂在萧决身上,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到时候去哪里玩。
“可以带笑笑一起去玩,不过她吃不了那些好吃的……”
过了些时日,眼看着朝局平稳,一切都朝着正轨迈进时,却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出去玩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
淳安帝病倒了。
淳安帝自那场风波之后,被太医们尽心调养,原说身体已经好转不少,哪知道那日下了朝,忽然便晕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淳安帝忽然之间便病势加重,一日不如一日,太医们胆战心惊,甚至都不敢向天子说出诊断的结果。
淳安帝却意外地看得开,无非是四个字,时日无多。
生死是大事,历代帝王皆愿自己长命百岁,为此不惜弄出些事端。淳安帝此刻却觉得,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一手带大的儿子才能出众,日后大梁的江山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月华如练,淳安帝佝偻着身子坐在窗边,长叹了声。若说有……他抬起瘦弱的脖子,望向窗外的月亮,那月亮还如他年少时一般圆。
年少时,他远远地看见赵家女,表面上波澜不惊,心却跳得飞快。
不知那些寻常人家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何等滋味?
他倏地想起自己的儿子与儿媳妇,原本还打算,给决儿再寻个合适的有能力的女子为后,可决儿必定不喜欢。他只喜欢那一个。
淳安帝失笑,踱步回书案旁,慢慢地抬起手,拿起狼毫笔,笔落,书成。
未至半月,淳安帝崩逝,太子萧决即位,尊赵氏为太后,立陈氏为后,举国哀丧,大赦天下。
阿那丘与阿克苏离开那日,正是京城解国丧之日,满大街的人仿佛重新热闹起来,酒肆秦楼重新开张。他们兄弟二人骑着马,立在城门之下,回头望了一眼,面上皆有些沮丧。
阿那丘道:“大哥,你说,咱们还能找到她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最后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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