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为了照顾后面的平民车辆,车速并不快。海风秋的爆发力很好,他跑的非常快。张天照跑的不比他慢,追上海风秋之后给他打了一个加跑速的探梅。他俩的速度陡然提升,飞快的越过那几辆平民车辆,追上了大巴的车尾。
大巴缓缓停下,刘队下车,看着他俩满面疑惑。
“你们车上……有问题。”海风秋扑到车门边,剧烈的喘气。
“你说什么?”刘队的身后一个警察把枪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奔跑的白芷。
刘队伸手把枪管抬高,“让他们说。”
“气味。车上的气味不对。”张天照说:“让你的人都下车。”
刘队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都在几十米之外停下,他露出凝重的表情,“我不能只凭你们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让所有人下车面对未知的危险。”
张天照平静的面对枪口,“你们车上有丧尸的气味。”
“现在哪都有丧尸的气味。”刘队身后的警察拨动保险拴,枪口指向张天照,“刘队,他们是想把我们骗下车!”
海风秋举起手退后两步,示意张天照也退后,“如果你们不信,就走吧。”
张天照和海风秋一步一步慢慢后退。
白芷连加跑速的蝶弄足都重置过一次,但是仍然跑不过两双大长腿。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他们身边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海风秋猛地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怀里,阻止她过去。
“怎么回事?”白芷喘着气问,她想挣脱海风秋的怀抱,但是海风秋的手非常有力。
“他们不信。”张天照仍然面对车门的方向退后,“我们走吧。”
“把那姑娘留下。”女警在车门探头,“刘队,把她留下来。”
“把女孩放了!”举枪的那个大喝。
“我们不会把同伴留给陌生人。”张天照把手伸向白芷,“她是我们的同伴,不是被我们胁持的人质。”
“放我下来。”白芷的声音带着不悦,她能感受到海风秋的胳膊重重勒了她一下才松开。她站稳之后对女警说:“你们车上的气味一直在变化,越来越浓,越来越像丧尸的气味。”
女警吸吸鼻子,“我们没开空调,气味是不大好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好意提醒。姑娘,你上车跟我们一起走吧。”
丧尸的嚎叫声响起的时候,海风秋和张天照不约而同把白芷护在中间。海风秋立刻以白芷为目标落下无敌。
刘队身后的女警被人扯上车的同时,平民车辆那边传来女人竭斯底里的尖叫,有个声音喊:“车上有丧尸!”
海风秋立刻拨枪蹿了出去。刘队犹豫了一下,拨出□□跟上。
张天照担心的看了一眼大巴,把白芷留在这里其实也不安全。刚才拿枪口指着他的警察一边喊:“留在这!”一边举着枪从车头部绕过去。
枪声响起来的同时,丧尸的臭味变得异常浓烈,白芷轻声说:“师姐,你闻到了没有。”
“闻到了。”张天照扬声喊:“车上的人小心!”
白芷慢慢移到车尾部,朝平民车辆那边看。一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全是鲜血,一个长卷发的女人上半身挂在车门外,她的肩膀被啃去了一块,伤口处血肉模糊。她的身体在颤拉,眼睛半闭,哆嗦的嘴唇乌青发紫。一只头颅被击烂的丧尸倒在她的身上,手指深深扎进女人的背部。血像喷泉一样从女人的背部流出来,在车底汇成一个血潭。
刘队面色铁青,他的同伴握着枪的手还在哆嗦。海风秋举枪的手很坚定,他回头说:“没事了,你们过来。”
白芷走过去,臭味的来源并不是这辆车,她回身看大巴,气味是从大巴上传来的。刘队不相信他们,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她要怎么说服刘队?
张天照小跑过来,盯着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说:“她要变异了。”
刘队反应过来,冲那几辆车挥手,“快走,快走!小周,先回车上去。”
剩下的几辆车陆续开走。小周却没有动,他拿枪指着那个女人,一脸的不忍,“刘队,也许她不会变丧尸。”
白芷咬嘴唇,她决定努力最后一次,“大巴上丧尸的气味,你们闻到了吗?”
刘队猛然吸鼻子,他面色大变跑向大巴,大声喊:“都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
大巴内突然爆发尖锐的尖叫声。小周手里的枪走火了,弹头射向大巴的轮胎。整个大巴猛然一抖,歪向一边。
海风秋扑过去攥住小周的手,把他的枪口抬上天空,“镇定。”
“它要站起来了,离开这辆车。”张天照拉着白芷后退。白芷凝出雷球。那个女人的嘴部已经变异,两根手指粗的獠牙伸出她的嘴唇,黄绿色的液体顺着獠牙流过她的下巴,她慢慢张开嘴,发出低沉的嚎叫,听上去像是在喊:“饿。”
电光闪耀的雷球击中它的头颅,低沉的雷声中它的头颅变成焦炭一样的碎片。小周惊恐的看着几块碎片弹到他的衣服上,他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海风秋把他推开,在手中凝出一片金刃,追刘队去了。
白芷凝出第二个雷球丢向车里。车顶炸开,里面并没有第三个人或者动物。张天照已经给白芷找到了安全的地点,他指着一个路灯柱上的花坛说:“师妹上去。”
那个花坛离地面大约有两米高。白芷站在上面看的很清楚,大巴上大部分人已经下车,有几个人手上身上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包括一个警察。
那个女警是被男警拖下车的,她麻木的跌坐在马路牙子上。在她身边,那个骄纵的女孩儿,双手抱胸,哭的很大声,看上去她们都被吓坏了。
大巴里丧尸的吼声此起彼伏。下车的人大部分表情都很慌张,他们中有人跑出十几米远,又尖叫着跑回来了。
海风秋端着枪对准车门。张天照小心绕过受伤的人,,问刘队,“车里还有几个人?”
“三个。”手上有血口子的警察回答,他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刘队,我们怎么办。”
“退后。越远越安全。”张天照说:“受伤的人去左边,没受伤的人站右边。”
他提到受伤,刘队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他仍然重复张天照的话,在他的命令下,受伤和没有受伤的人分开了。
第一只丧尸从车门才冒头,就被白芷的雷球爆了头。这具丧尸倒下的时候绊住了后面的两只丧尸。那两只丧尸一只被受伤的警察爆头,一只被后退的海风秋爆头。
有个孩子哭着喊:“爸爸。”马上她的嘴被捂住了。
张天照仍然在后退,他在远离那几个受伤的人。他的意图非常明显,大家都发觉了。没受伤的人受他影响,跟着他后退。受伤的那个青年警察端着枪,默默离开人群,靠到大巴上。
海风秋仰头看白芷的位置很安全,他迅速退到张天照身边。
刘队看着受伤的人,一言不发。被丧尸咬过的人很快就会变成丧尸,可是他们现在还是人,会流泪,会用惊惶和哀伤绝望的目光看着他。做任何决定对他来说都十分困难。他把救助的目光投向张天照,这个士兵在混乱一开始就做出了冷静合适的选择。
张天照知道刘队在看着他,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聚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五个伤者。
现在不需要选择,只需要等待。
女警开始啜泣,没有受伤的人哭得比受伤的人更大声。那个骄纵的女孩哭着扑向张天照,“你们为什么要下车,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张天照任由女孩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那个女孩打了他十几拳,抱着他大哭起来。
张天照一脚把她踹了出去。女孩被他踹飞到三米之外,从地下抬头时满脸的不可思议。中年男人过去扶她起来,她甩开中年男人,指着张天照喊:“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尴尬的和张天照道歉:“对不起,我侄女她……反应过激了。”
白芷站在高处,紧紧的抱住灯柱,张天照那边的热闹没有吸引她,她一直盯着那几个伤者。
身上伤口最多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搂着她的女人和她长的很像,手上也有伤口。那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舔嘴唇,尖锐的牙齿在唇缝间若隐若现,小女孩缓缓抬头,把呆滞的目光投向离她最近的脖子,张开嘴。
枪声响了,靠在大巴上的警察把子弹准确的射进小女孩的头颅。第二枚子弹射进满脸都是脑浆一直保持抱姿的女人头颅。剩下的三个人抱成一团,任由子弹挨个击碎他们的头颅。
受伤的警察仰起脸看向深蓝的天空,他的视线在抱着灯柱的白芷身上停留了一会,说,“你的腿真漂亮。”同时,他扣动了扳机,一声闷响之后,他失去了大半个头部,身体缓缓从大巴上倒下来。他仍然紧紧的抱着他的枪。
张天照走到灯柱下向白芷伸手,说,“下来。”
白芷滑下灯柱。张天照把她狠狠的搂进怀里,“借我抱一下。”他把头埋到白芷的颈窝里,几滴温热的眼泪顺着白芷的脖子流进她的衣领。
白芷想说话,又觉得不需要说话。她现在非常想牢牢的抱紧什么,这样的拥抱也是她需要的。
海风秋大步走过来,把枪插回枪套。他伸开胳膊,用力的搂了一下他们俩,说:“我去把药箱捡回来。”
张天照松开手,“我和你一起去。”
白芷目送他俩走回头路,默默的跳上灯柱的花坛。刘队蹲在马路牙子上吸烟,背影消索。一只路过的丧尸闻到人肉的味儿蹿过来,被白芷凝出的雷球爆头。
雷声把刘队震醒,他站出来给警察们分派工作,把幸存者转移到几百米之外一个相对安全的路口。这条路是通向军分区的必经之路,他们很快遇到一个有十几辆车的车队。车队主动接纳了他们。
一个青年警察留下来陪着白芷,张天照和海风秋带着一箱药回来。没有人说话。他们步行四十多分钟,进入搜索队活动的区域,路上拖着行李箱扛着家当的居民越来越多。
张天照说:“你自己去军分区吧,我们要和小区的同伴汇合。”
那个警察看着他们说了声谢谢,立即走了。
分派给他们的那个小区侧门口还有一百多的居民在排队,一辆军用卡车停在门外,几名士兵正在劝阻打算把席梦思抬上卡车的居民。他们绕到大门跳墙进小区,白芷把她在汽修厂就装好的两个大蛇皮袋拿出来。海风秋提着两个蛇皮袋找到孙和平,把一个蛇皮袋顿在他脚下。
孙和平自己把蛇皮袋就扛背上了,说:“你那三个兵跟我的人才回去。有一半小区的搜索队减员相当利害,晚上肯定要重组队,咱们两队拼一块怎么样?”
“晚上再说。”海风秋问:“我们有车坐吗?”
“没有。”孙和平冷眼瞅了一眼那个死活非要把席梦思带走的居民,“还好运人的事不归咱们干。”
军分区大门外再一次挤满了幸存者和各种车辆。他们四个人在广场的一角找到了自己的队伍,排队的过程很漫长,相邻的队伍都在小声交谈,相互交流信息。他们这队提着的两个蛇皮袋和一个纸箱几乎马上就成了谈资。
有人过来问:“是吃的吗?从哪找到的?”
“市区。”张天照大方的回答,“我们提前完成搜索任务,回家把家里的零碎都收拾来了。”
立刻有人惊奇的问,“你们是a城人?”
白芷的表情不怎么愉快,她用a城方言说:“加入搜索队就不许回家拿东西吗?”
说话的人缩回人堆消失了。大家排队进门,张天照挤到最前面,海风秋和孙和平立刻挤上去挡住别人的视线,张天照塞给检查的士兵一人一瓶维生素。那几个士兵面无表情收下了,没翻他们的纸箱和蛇皮袋。
他们六个人回到住处,惊奇的发现屋里又多了两个人,大家都认识的江清白和一个军官肩并肩坐在欧蕾的那张床上。那个军官看到他们进来,板着脸问:“谁是张天照那个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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