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百合耽美 > 穿成书生郎 > 第149章
    “你仔细想想,利用烟花升空炸开的原理,能不能改造出一种投掷而出,落地便会炸开的炮仗?”


    方俞坐在?书案前,背靠着椅背和程先?描述出自己的想法?。前些日子他去了军器库看了武器,制作虽说是精良锋利没得挑剔,但是这些武器都是近身?肉搏时才能用的上?,他始终觉得缺乏了远攻的武器。


    这些日子他前去寻找萧从繁了解了一些战事武器,其实除却这些武器外,也是有远攻武器的,比如说投石机,借助机器将重石头抛投出去,当敌军排兵布阵过来时,石头从天而降,也是能造成很大的攻击力。


    像投石机什么的,工部没有,在?兵部管着,方俞借故还是去观览了一番。


    兵部的人倒是对他客气,介绍了投石机,又说了这个大型武器的短处。石头本身?就?是极其笨重的一个物体,在?打仗的时候采集和运输都不方便,为此便是知道这一个武器的攻击力可取,但是也不如兵戟实用普及。


    方俞这时候自然而然的理想化构思到若是把石头更换成炸弹,如此更替,能很大程度的扬长避短,攻击力也能得到极大程度的提升。


    其实火攻战场上?也是存在?的,当今一般是使用火箭,也便是在?箭尾巴上?绑易燃沾了酒或油的布,以及像是松香硫磺一类的易燃物质,射击出去很适合攻城。


    方俞对这一块儿?的知识也只是略知一二,于是便找了脑子灵光的程先?跟着,所谓术业有专攻,让专业人士来做专业的事,成功率和安全率都要?高?很多,毕竟火药这玩意儿?不是能够随意捣鼓的。


    他提供了一些思维引导和理想的武器外形草图,至于内部结构和原理还得要?专业人士去琢磨思考试错。


    程先?看了方俞画的炸弹草图很感兴趣:“大人画的像是实心弹,有铁制的,也有花岗岩的。”


    “对,我?见兵部也有这样打磨圆的石头用于投石机,比现采的石头要?好许多,但是也不必要?大老远的送些石头去西北。你想着,若是把实心掏空转而填充上?火药,而火药在?密闭的空间中?被点燃就?会爆炸……这点不必我?多说,你会做烟花知道这些道理。”


    程先?整日泡在?这些东西里头,当然知道体积很小的火药在?燃烧的时候会发热,从而导致体积增大,在?密闭的容器中?受到阻碍,抵达一个点后就?会发生?爆炸裂开。只是他还挺佩服方大人,什么都知道一些。


    “我?画了些图纸,你依照上?头的外形和攻击方式力道试着去做做看,能行择行,凡事尽力而为。”


    程先?捧着图纸:“那小人便先?回工坊了。”


    方俞挥了挥手,这程先?跟了方俞有些日子了,工部的人都知道他是方俞的人,虽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但是又得方俞提拔,田郎中?又是他大舅,倒是在?工部过了明路一般来去。


    工部右侍郎心有不悦,没少去尚书那儿?告状,工部尚书却三言两语把人劝了回去,方俞历来是个有大主意的人,他可不会没事找事儿?给人添堵添麻烦,到时候他去皇帝面前告他一状且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既是工部有人撑着谋发展,他也便躺平就?行。


    方俞下朝急慌慌的回家去,冬日京城又下雪了,乔鹤枝说准备晚上?吃锅子。虽然这年代吃火锅没有辣椒,但是用些别的草药料子也还是能有剁碎了在?一起?也还是能有辣味。


    冬天吃个羊肉锅子,用雪冻过的青菜涮着吃别提多美。


    他从马车上?下去,连伞都未打,直接就?蹿进?了府邸里搓了搓手,赶着回屋去看乔小厨饭做到哪个程序了。


    路过偏房,他便见靠近厨房的廊子小房中?热气滚滚,肉香四溢:“今儿?怎的突然想起?来在?这头吃饭?”


    方俞正是诧异,矮身?便掀开帘子进?了屋去,之间廊房中?置了张小方桌,上?头摆着个咕咕冒着白色浓汤雾气的锅子,一桌上?尽数是些好菜,片儿?的牛羊鹿肉,鱼脊骨,嫩绿清甜的小白菜……而一头酌着小酒吃的不亦乐乎的人竟然若干村那个神叨的老头儿?。


    “哟,方大人回来了啊?快快快,菜都下锅了,味道正好。”


    方俞瞪圆了眼:“谷大夫好雅兴,怎的突然光临寒舍啊!”


    “这不是大老远从村子里过来替你那朋友治好了腿疾,再来收尾账吗。若干村来路又远,官道收费,老夫只好步行小道,实乃辛劳。”


    听闻萧从繁的腿医好了方俞也心生?宽慰,但是:“又不是给我?治病,便是要?治疗费用也是该在?将军府要?,作何来寒舍?谷大夫妙手回春,治好了萧将军的病症,将军府定?有厚赏,便是您日日走官道,后半辈子的有的是银钱过官道。”


    谷老头儿?放下酒杯:“诶,老夫历来是重信求诚,只记得当初是你求老夫治的,自然是上?你这儿?来讨治病钱,如何好再从将军府二次收费,这传出去实在?有损老夫的医品。”


    方俞冷笑,就?您那医品还有下降空间吗。


    “夫君回来了?作何还未去换官府,快把衣服换了来吃饭吧。不是早时便嚷嚷着要?吃锅子吗?”


    乔鹤枝端了一碗熬的汤白鲜香的鱼汤进?屋来,放到了谷老头儿?身?前:“汤好了,您尝尝。”


    谷大夫笑眯眯的看着乔鹤枝:“好好。”


    方俞一把拉过乔鹤枝:“我?去换官服,你随我?去找找衣服。”


    乔鹤枝还未得同谷大夫说一声便被方俞拉了出去:“你这样也太失礼了。”


    “他不请再来,哪里会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说着方俞还委屈巴巴道:“你把给我?做的锅子给那老头儿?吃了,竟还不等我?!”


    乔鹤枝安抚方俞道:“一顿饭嘛,怎么还变得这么小气了。”


    方俞气愤的是一顿饭嘛,他气的是这老头儿?说他面相不好生?不出儿?子,现在?却还厚着脸皮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上?门来蹭吃蹭喝。


    乔鹤枝好笑道:“好啦,好啦。便是看在?萧将军的腿好不易痊愈的份上?,就?当做答谢了吧。人一老人家过来容易吗,若是将人拒之门外该被人说过河拆桥了。”


    方俞哼哼唧唧的,这才没再说什么,回屋去换了件便衣,两人才一道去了廊房。看着老头儿?厚脸皮吃喝舒坦的样子方俞就?来气,他夹了一筷子颇有嚼劲儿?的牛蹄筋进?锅煮熟便捞起?来往老头儿?碗里堆:“这外头雪大路滑的,谷大夫来一趟城里不容易,您老人家多吃点。”


    老头儿?上?了年纪牙口不好,如何嚼的动蹄筋儿?,他笑眯眯的看向乔鹤枝,忽而道:“小乔啊,你这饭菜做得当真是好。老夫也不是随意占人便宜之人,这样吧,作为答谢,我?免费替你们夫妻俩看诊如何?”


    乔鹤枝两眼放光,尤镰可没少在?他面前夸过谷大夫,虽说是脾气秉性古怪了些,但是医术当真是没话说,当初萧将军的腿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却被谷大夫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的给治愈了。也知当时求医不易,今而大夫愿意主动看诊,他十?分高?兴,连忙道:“多谢大夫。”


    他连忙将筷子上?准备夹给方俞的牛肉一个转弯儿?送到了谷大夫的碗里。


    方俞眼睛都给瞪直了,咬牙切齿:“我?可没病给你治。”


    老头儿?一脸正派:“诶,此言差矣。小方啊,人畏惧病症是常情,但不可因为畏惧就?讳疾忌医啊。你说是不是,小乔?”


    乔鹤枝疯狂点头:“大夫说的有理。不过……”他的心微微提起?:“我?夫君身?体不健朗了吗?”


    老头儿?一本正经的看着方俞,询问道:“小方大人面色晃白,近来可有觉得力不从心?”


    方俞一口嫩滑的牛肉进?嘴还未咽下,险些直接喷出:“谁力不从心了!”退十?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力不从心,那也别那么损阴德的当着人家老婆的面说吧,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他缓缓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乔鹤枝,竟然一脸悲悯的看着他:“好像真的面色有发白。”


    乔鹤枝慌忙转头同老头儿?道:“近来上?早朝也起?不来了,我?怎么叫他都赖着不起?,非要?等时间快来不及了才慌慌忙忙的起?身?。大夫,这还能治吗!”


    方俞实在?头疼,这小傻子自己心里没数嘛,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在?老头儿?信口胡诌之前赶紧辩驳道:“夏时天天整路晒黑了,冬时未有烈阳养白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日日大雪的谁早起?得来上?朝,赖会儿?床哪里来的病,你不是偶时要?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乔鹤枝的脸微红:“这么一说也有些道理。”


    老头儿?吧唧着嘴吃了几大口肉,见着两人争论完毕以后,又继续一本正经的拱火:“男人嘛,不好意思承认也实属正常。那老夫再问你,近来可有畏寒肢体冷的现象?”


    “有!前些日子他手脚冰冷,比起?往前还得多加一件厚绒衫睡!”


    乔鹤枝觉得大夫说的好准。


    方俞脸色发青,冷声道:“园子里大雪是谁非要?在?外头乱窜,手珠落在?雪地里被积雪覆盖了找不到不肯吃饭,我?在?园子里找了一炷香能不手脚冰冷。还有大冷天的谁那冰凉的脚非要?往我?衣服里伸,能不畏寒多穿点?”


    老头儿?意味深长的看着乔鹤枝,没想到乔公子对外贤良温顺,内里竟然是个作精啊。


    乔鹤枝闭上?了嘴,生?气的瞪了方俞一眼,实在?是太不给他留脸面了,闷闷的往嘴里塞了青菜。


    方俞转瞪了老头儿?一眼,这人分明就?是来挑起?家庭矛盾的。


    “谷大夫不是专攻骨疾吗?倒是没想到对男科还有涉猎啊?”


    面对方俞的阴阳怪气,老头儿?只憋笑了一声:“乡野草医嘛,总要?多点本事儿?,不似京城一般专攻分的那么细致。”


    “难怪,还好是熟识之人,若非如此,谷大夫这般误诊可是有损医德啊。”


    “不损,不损,便是今下用不着,到了一定?年纪也总得面临这个困扰嘛。更何况小方大人还有以前还伤过腰,别担心,老夫给你开些药,防范于未然嘛。”


    “我?可谢谢您了。”


    ……


    方俞在?书房里翻看处理了些工部的公文,一看时间已?然不早了。到了夜里雪下的声音就?更大了些,簌簌的。


    “那老头儿?可走了?”


    方俞合上?书文,举头看了一眼守在?一头的雪竹。


    “吃了饭以后说撑的走不动道要?歇息一会儿?,结果?却是又吃了不少点心。正夫说要?套马车送他走,谷大夫要?嫌天黑了不好走,又说村里的老屋受了积雪迫害倒塌了一角。”


    方俞把书文丢在?一旁:“这头老头儿?是讹上?咱们家了。自己东奔西走的,房子不时常扫雪自是容易坍垮。罢了,左右府上?多的是厢房,劈一间让他住也碍不着什么事。”


    他摇了摇头,怪不得村民说这人还会上?赶着给人治病去,这不是上?赶着来看诊是什么,今儿?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正夫呢?歇息了?”


    “已?经去正房歇着了。”


    方俞未在?言语,负手也出了书房回屋去。


    正房灯火昏暗,他进?了里屋,瞧见床帐都已?经放下了。方俞也未慌着上?床去,而在?一旁解衣带把外袍挂上?:“还在?生?气呢?”


    半晌也未有人应答自己,方俞掀开帘子,瞧见里头的人正侧躺背对着他,这是开启了标准的生?气模式呢。


    方俞揣掉了鞋子钻进?被窝里,平躺着合上?了眼。乔鹤枝见身?后的人半天也未说话,不由?得翻身?过来,见着人已?经睡了更是生?气,抬脚在?方俞屁股上?踹了一脚:“谁允许你睡的?”


    “哟,乔公子还没睡呢,我?当是早就?睡着了叫都没人应。”


    方俞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白生?生?的脸,伸手就?要?把人薅到怀里来,没想到乔鹤枝身?子一侧,躲过了他的手,且还将被子扯开了去,将他晾在?空气里,自己却裹了被子睡到了一头。


    “我?错了还不成吗。”


    乔鹤枝气鼓鼓道:“看你下次还揭我?短吗。”


    “谁让你跟着外人一起?欺负我?的。”


    乔鹤枝睁大了眼睛:“我?那是欺负你吗,不是好心担心你的身?体嘛。那人家谷大夫是神医,就?连御医解决不了的痼疾都治好了,他说你身?体不好我?自然是求问啊。”


    方俞翻起?身?:“他对我?有偏见你难道不知道吗?这老头儿?年岁大,心眼儿?小,上?回求医便是觉得说不过我?就?想方设法?把场子找回来,这朝特地上?门来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你还把给我?做的菜给他吃了!”


    “还有!”方俞把乔鹤枝从被窝里扒了出来,恶劣道:“素日里我?是没有把你伺候好吗?他说那种鬼话你也相信!”


    乔鹤枝默默扯了扯被子,想把自己藏起?来,却被方俞发现了小心思一把夺过了被子丢到了床底下,忽而被握住了脚踝往后一拉,自己便被方俞固在?了腰前,动作有些不太正经。


    “你干嘛呀,我?冷!”


    “你才不冷。”


    方俞扣着乔鹤枝的腰,附在?他耳边道:“便是素日待你太好了,今晚就?让你体验一下力不从心是什么样子。”


    …….


    寅时末,天尚且未亮。乔鹤枝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方俞,拾起?昨儿?夜里他睡过的枕头扔了过去,骂了一句。


    方俞从那口型辨认出是流氓二字,他笑了一声:“这么早就?醒了?”


    乔鹤枝愤愤想到昨儿?夜里某些人在?兴头上?停下真是可恶至极,以前都是某些人缠着不肯罢休,这次竟然才开始不久就?打退堂鼓,偏哄着他求人,当真是心机!还说别人心眼儿?小,他的心眼儿?才小。


    方俞见着气鼓鼓的乔鹤枝甚是满意,心情大好下不禁感慨,技巧取胜比体力取胜要?强啊。


    看着蹲在?床边直勾勾看着他还眨巴眼睛的人,乔鹤枝耳朵发烫:“还不滚去上?朝!”


    “这么凶啊?”方俞笑的开怀,吧唧在?乔鹤枝脸上?亲了一口才站起?身?:“好了,若是再不走合该要?迟到扣俸禄了。”


    方俞小心把门合上?,顶着雪出门上?了马车,见着对门盛家的灯笼光亮:“今儿?怎生?出门的这么晚?又贪睡了!”


    他见着盛甲揣着个翠竹梅花套子暖炉,站在?宅门口伸着脖子:“再不见你出来我?可就?自己走了。”


    方俞看着盛甲抛下了自家的马车,信步过来熟稔的蹿上?了他的马车,麻利儿?的挪开了个位置,两人时常共乘一辆马车去上?朝。


    “温香软玉在?怀,起?不来也是人之常情嘛。”


    面对方俞的调侃,盛甲倒是没有笑话他,毕竟自己时常也有这样的困扰,尤其是来京城以后这样的困扰就?尤其显著了,诚恳道:“我?也是想早些休沐了,还是在?云城好,虽说是偏远了些,但也胜在?自由?,不似京城这般上?朝下朝管制的严格。”


    方俞叹了口气:“还有几日便可休沐了,再撑一撑。你说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携妻带子回乡养老?每时见着朝中?告老还乡的老大人,我?心中?别提多羡慕。”


    “我?姑且是想讨个休沐,你倒是好,竟然都想到告老还乡处了。”


    两人感慨了几句,错过了上?朝高?峰期,马车就?更快了,赶到太和偏殿时,虽人大部分都已?经到齐,好在?两人年轻腿脚快,并未迟到。


    天气冷,又到一年快要?年假之时,不论是高?官还是微末之流微微都有些懈怠了,能尽快摸鱼到放假是最好的。方俞忽而苦逼的想起?一件事来,去年这阵儿?他还是四品以下的官员,今朝他已?位居四品之上?,这也就?意味着过年放假的时间里他可能随时会被召进?宫里被皇帝问话,加班。


    他心中?祈祷,但愿能没事儿?,不过盘算来这年底工部的事情能处理的都处理好了,想来不出大事儿?应当不会被喊来加班。


    正值他还在?神游之际,身?旁的盛甲低声在?他耳边道:“今日是怎么回事?这都到上?朝的时刻,作何还未见公公前来传召。”


    盛甲这么一说,方俞也察觉出不对劲,周遭的官员也小声议论起?来。好一阵儿?,大概过了上?朝一刻钟的时间,传召公公才姗姗来迟:“陛下龙体不适,今日早朝取消,各位大人自回吧。”


    方俞同盛甲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眉头微皱。盛甲来京不久,不甚了解皇帝,但是方俞在?京城却混了几年了,又是皇帝的近臣,素来是知道皇帝勤政。自他入朝起?,不管是刮风下雨,前日何其操劳,这早朝从来都是一天不落的上?,突然取消早朝,事情隐隐不对劲。


    不单是两人,不少官员也在?议论此事。


    方俞皱着眉宇,心中?不免担忧,倒是没等他走回工部,如公公先?叫住了他:“方大人,陛下有请。”


    方俞朝食都没得吃,又折身?去了皇帝的居所,此次去的不是勤政殿,而是皇帝的寝宫福宁殿。方俞见皇帝的次数多,但甚少在?福宁殿见皇帝。


    如公公口风严谨,方俞只晓得皇帝是真的病了,却不知因何而病。待到福宁殿,方俞刚刚抬脚便听见殿里的怒骂之声传出:“混账东西,本以为他不够聪颖,胸无?决策也就?罢了,幸在?秉性温良稳重,没想到竟做出此等事来!”


    紧随着是摔东西的声音,听的人心惊肉跳。如公公小声同方俞道:“陛下在?气头上?,方大人谨言慎行,劝慰劝慰陛下。”


    方俞颔首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进?了内殿,皇帝并未着龙袍,仅着了一件睡时的里衣,面色带着病气的苍白,唇上?未有血色,当真是病了,一时间人像是老了好大一头。骂完摔了东西,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方俞赶忙上?前扶住人,递了水:“陛下息怒,身?子要?紧。”


    “来了。”皇帝恹恹问了一句,抬抬手示意方俞同他按按头。


    老皇帝痼疾头痛之症发作,昨日又怒火攻心,当即便气倒在?了床上?。一时间看似健朗的身?子像是瓷瓶一般一下子就?破碎开了,早年征战的旧伤,常年日理万机伤神天下事,今下算是尽数反弹了出来。


    方俞同皇帝按着头,慢慢才晓得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原本秋末之时将寿宴一事交到了太子手上?,一切循规蹈矩,不说办的多出彩,但是也是热热闹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眼看着开春以后寿宴就?要?开始,忽而却出了篓子。


    太子为了皇帝欢喜热闹,请了京城了的四喜班子进?宫唱戏,准备是将皇帝年轻时征战的丰功伟绩给重演,本是不错的想法?,太子也重视此事,于是时常便去盯着戏班子,不料就?是这隔三差五的去巡视,竟是瞧中?了戏班子中?的一个戏子。


    也不知是对人强取豪夺了还是你情我?愿,总之两人是滚到了一起?。


    但是太子身?份何其尊贵,便是通房丫头也轮不得一个下九流的女子,皇后想暗中?把女子给除了,没成想太子却把那戏子护的紧,听闻是那女子长的和太子年少时心仪的姑娘十?分相像,可惜那女子母家卑微,不足以做太子妃,将来也给不了太子助力,皇后自然没让有情人在?一起?。


    火速让太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太师独女做太子妃,又赐婚于那女子给戍守边关的将军做了夫人,不幸于将士战死沙场,这女子也殉了情。这是太子心中?的一桩痛事,如今遇上?了少时白月光,自是头晕眼花了起?来。


    其实把这事儿?仔细掩藏着也就?罢了,王公贵族谁还没有点花花事迹,没成想那戏子早已?经成婚,不单是有丈夫,还有一双儿?女,一口咬定?是太子强迫于她,事情被热心以及有心人士捅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听闻此事,当即气吐了血。


    方俞微一琢磨,便知这件事与二爷四爷脱不了干系,单凭一个戏子,便是丈夫带着儿?女状告如何都不可能会告道皇帝跟前来,皇家丑闻,京都官府接下也会示意上?头把事情掩盖下去。


    如今皇帝能晓得这件事,定?然是后头有人推波助澜,甚至于一切本就?是个圈套。


    方俞一眼就?能看明白其中?的观窍,皇帝如何会想不明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气。


    庸懦的儿?子人设崩塌,把控不住自己,与下九流戏子还是有妇之夫夹缠不清,便是受人圈套陷害,但也有为身?不正在?其中?。再者,子嗣之间暗斗已?逐步变成明争,皇嗣不安稳,他心中?难受啊。


    再有一则,于天下大局来看,太子着实是没有什么手段,那么轻易的中?了圈套。这些年若是没有詹事府的那些老臣和皇后母家势力扶着太子,他如何能稳当走到今日。皇帝心中?清明,但也苦痛。


    事情已?经闹到了他这里来,如今又旧疾复发连早朝都上?不得,朝中?人能瞒一日,也会有人揭开布纱。


    想到此处,皇帝的头是越发的疼痛难忍,险些又晕过去:“叫太医来,叫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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