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
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以后少说这些话。”陆隐珏扭过头去，无论她怎么追问，他就是闭口不提此事。
褚初翠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的亲密度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帮助她提升了修为，那么他们肯定已经不是寻常的关系了吧。
这样都不可以摸的话，是要多亲密才能摸啊。
可恶，作为一个要攻略陆隐珏的人，她定要摸到！
这么想着，她便安静下来，寻找着机会能再让他们的关系再提升一些。
最起码，陆隐珏把她带到魔域来，铁定是需要她的，只要她按照他说的去做，关系应该会升温不少。
可另她没想到的是，陆隐珏只是将她丢在客栈，命令她他没回来之前不要出门。
“陆隐珏，我怀疑你是不是单纯想让我给你来掏住宿费的。”
毕竟她对自己流霄宗不知名小富婆的身份非常肯定。
这位大仙只是留给她一个森冷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吧，必是！
陆隐珏也是个大穷鬼！
还得靠她才能养活呢！
……
是什么让一个年仅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哀叹年华太长，连修仙最基本的长命百岁也不那么美好了。
原来是窝在客栈里的时间太长，褚初翠觉得自己已经浑身长蘑菇了。
她把从人间带来的话本看了一遍又一遍，将近把戏文都背过了。
只有半夜的时候，陆隐珏才会打开房间，二话不说就坐在桌子旁一整晚。
然后第二天再出去，三天皆是如此。
第四天，褚初翠一刻也躺不住了，跨出房门，双臂置在楼上的栏杆，俯视着大堂，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解闷。
这里跟修仙界一样，也住着一些从不求仙问道的平常人，也会有朋友之间三五成群地来喝酒，有媳妇来抓不省心的醉汉，有乞丐在门边试图讨要点吃食。
她还看见，这里的伙计在忙里偷闲时，总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还抬头看，对她指指点点，只要她的眼神一凝，他们又马上察觉，作鸟兽散。
她的身份不会暴露了吧。
褚初翠心中发毛，刚转身，却被一名男子挡住了去路。
那人有一双狐狸眼，说起话来好像是在笑着，一眼看去，十分和善。
“小娘子可是需要点什么？”
“我……”
“娘子可是在担扰方才我家小二讨论你一事？实在对不住，我们都瞧着你几日未出门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娘子又生的十分俊俏，总是新鲜，”狐狸眼公子敏锐地察觉了她的不悦，解释道：“而我斗胆来问娘子有何需求，可是唐突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褚初翠将信将疑，笑着编出一个借口：“我身体不好，不方便走动，所以在房内呆的久些，不用见怪，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们多虑了。”狐狸眼公子恍然大悟，对褚初翠行了个礼，“在下时寻雁，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娘子有什么事情可跟我说，也可摇一下客房桌上的铃铛，我们会为你打点的。”
“倒是不用……等一下！”褚初翠犹豫再三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名吃？”
这是褚初翠勇敢向魔域人踏出的第一步，也是突破性的一步。她借着让客栈伙计跑腿的名义火速跟他们几个混熟，而客栈的伙计虽然地位不高，但在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混个几年，那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包打听了。
她也彻底解了闷，让他们寻来一些魔域的话本和吃食，就着他们的地方八卦能乐上一整天。
时寻雁：“你有所不知，上次那个李家二郎春意楼的苏娘子喝酒的时候，他家那位悍妇一脚踢飞了门框，你们知道她当时看见了什么吗？当时就把李二郎绑起来揍！”
拿着点心听得津津有味的褚初翠：“什么，他一定做了什么看起来十分刺激但是十分下流的事！”
时寻雁一脸夸张：“是呗！苏娘子可是卖艺不卖身呢！可是李二郎霸王硬上弓！听说被他家夫人打到在家躺了一周！”
褚初翠：“臭男人就是该打！所以到底他做了什么不齿之事呢？我最期待的就是这个！”
时寻雁：“褚娘子你还真是胆子大，一般娘子听到这里都已经面红耳赤了！”
褚初翠点心都吃不下了，这几天闲的长草，就想听点刺激的，“不要吊我胃口了！快说！”
这下弄的时寻雁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突然脸一红，悄声告诉她：“李家二郎摸了人家苏娘子的魔角。”
褚初翠：……？
就这？
期待了半天合着就摸了下角？她还以为是先这样后那样呢！
看着褚初翠从兴奋到一脸迷惑的脸，时寻雁发觉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便干笑两声：“褚娘子不觉得惊奇吗？那角可是十分亲密的关系才可以摸的……”
不，她现在觉得你们魔域人很保守很无聊欸！
“到底是有难为情才能被打成这样？虽然他有夫人又去找苏娘子确实该打。”
“褚娘子莫不认为此事没有那么严重？那我真是对褚娘子另眼相看了。”时寻雁惊讶地说：“娘子一定是来自民风开放的边地。”
说到身份问题，褚初翠不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以免暴露：“可以这么说吧，我家乡肯定比你们开放，我们那随便摸！”
“那我还真没听说过，褚娘子那里真是随便摸？”时寻雁眼睛放光，好似在遐想什么。
她嗯嗯两声继续扯谎：“那是，虽然我们平时收着魔角，但是朋友之间就可以随便摸的。”
时寻雁：“那褚娘子我们是朋友吧？”
褚初翠：“没错！”
时寻雁：“那、那可否摸一下我的魔角呢？我还没有给女郎摸过……”
褚初翠一脸“我正有此意”：“好嘞！”
她终于可以摸下魔角是什么感觉了！
每个魔的魔角是不同的，梦姑只有一个弯曲的大角，而时寻雁，就是两个凸起的小角。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
“砰”
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传来，褚初翠所在的客房的门直接破开，一身鹤纹玄衣的少年闯进来，一把把吓坏了的时寻雁踹出去，又把褚初翠拽走怒气冲冲地换了个客房。
“陆隐珏？什么风把你这么早就吹回来了？”
陆隐珏冷笑一声，“我要是再不回来你应是可以干出更龌龊的事来。”
她做啥了，只是摸摸朋友的角不行吗！
等等，她怎么觉得这一幕这么似曾相识呢！
她怎么就这么像那个被抓包的李家二郎呢？
“我是否跟你说过，魔角不能摸。”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没有，你说我胡闹。”
陆隐珏：“一个意思。”
几个意思？
“那问了你又不说，你总得告诉我个原因吧。要不——”
陆隐珏扯过褚初翠的胳膊，满脸阴鸷地质问道：“要不你就去摸别的男人？”
褚初翠一边打他的手，一边吚吚呜呜的嗔道：“我好冤枉！我只是个剑修，哪知道你们魔的门门道道！”
陆隐珏依旧不让开她：“梦姑曾经告诉你过，抚摸魔角，是需要很亲密的关系。”
褚初翠也来了脾气，说着就开始假哭落泪，这招对旁人都一向管用，“他们说很亲密是哪种亲密呢？我觉得我与你也很亲密，可是你却不让我碰，我跟时寻雁也在认识几天，他也想让我摸他的角，你带我来这里根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让我呆在这里我整个人生出的蘑菇都可以炒菜了，只是想欣赏一下解解闷都不行！”
“他只是想占你的便宜。”
“这有什么占便宜的？！你们好奇怪！”
陆隐珏不说话，显得十分阴郁。
完了，这个小花招好像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不知为何，褚初翠觉得马上就要进行故事重演第二节——被打的三天下不来床。
她试图挽救：“其实吧……”
“罢了。”
什么罢了？
她的手臂依旧被他握住，轻轻一带，就落入怀中。
他好似仍旧不情不愿，看似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挣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你瞧瞧我的吧。”
他没有说“可以摸”，只是说“瞧”。
说着，她看见陆隐珏的头上幻化出来两对魔角。
这是陆隐珏第一次将自己魔的那一面展现给她。
那对魔角不似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轻轻地去触碰那残缺的被割裂的一部分，指腹感受着骨质的坚硬，想记住这种奇妙的触感。
他的角不似时寻雁那样小巧，也不似梦姑那样庞大。中等的黑红色的犄角在他额前露出来，一只是非常完美的形状，而另一只像是被什么钝器硬生生剜去了一块，不光洁，残缺破碎。
她得寸进尺，伸出手去抚摸那块丑陋畸形的伤疤。
破天荒地，他没有制止，虽然他方才只是说了“瞧”。
“是残缺的小漂亮……”
她喃喃道。
她看见陆隐珏的脸倏然一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转而，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下颌置在她的肩膀上，咯噔她生疼。
“唔……”
……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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