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扑扑的说法,苏成推测水帘洞就是红袖招的“秘密基地”,那些高科技武器都藏在那里。
她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捏了把汗。
也许是出于还不太信任的缘故,凌月夕根本就没跟她提过水帘洞。
这么问不过就是炸一下胡紫苑,她要是答应了当然最好。不答应或是起了疑,她也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胡紫苑一脸认真的摇摇头,“既然月夕已经答应了,那你就等她回来,让她带你去呗。”
“好吧……”果然行不通啊。
见她拒绝的果断,苏成也没敢太过纠缠,心道看来只能让凌月夕点头才行了。
“对了,咱们上次从嘲风那顺来的东西都放哪了?”
胡紫苑的筷子一顿,道:“我吃完了带你去行不?”
“别吃了,减肥吧!”苏成一把拉着人就往外走,“胸大无脑!”
“我呸,你是不是嫉妒我啊!”
……
两人从灶房出来沿着碎石板路上坡,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
胡紫苑抬手指了指,“都在这里放着。”
苏成点点头,看了一眼便推门往里走。
屋内不知多久没人收拾过了,到处都是土,房梁上甚至都结了层蜘蛛网。地上凌乱的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箱子,各种材料、工具等等,堆的乱七八糟的。
她环视了屋内一圈,忽然问道:“这里以前住过人?”
胡紫苑闻言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木屋的角落里还放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
“是啊……”她沉声应着,抬脚踢了踢一旁的麻袋,“喏,这些就是,还没来得及整理。”
“哦。”苏成走过去,蹲下身拉开麻袋的拉链,继续刚才的话题问:“谁住的啊?”
这房子破的,门都裂了。
“……凌月夕。”
正在低头翻东西的人动作忽然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胡紫苑。
“你们该不会合伙挤兑我们家夕夕,让她一人住在深山老林吧?”
她们几个屋子就建在旁边,看着都挺好的。
抬腿给了蹲在地上的人一脚,胡紫苑叉着腰气哄哄道:“我挤兑的过她吗!”
那女人不给她下套就不错了!
苏成被踹的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也没反击,只皮笑肉不笑地回过头,“唐禁喜欢淑女。”
“咳。”刚刚还很嚣张的某人迅速放下叉着的手,细声细气道:“她执意要搬走,我们哪里劝得住?”
“何苦?”那荒凉的小院住的也不舒服啊。
“大概是不想惊扰别人吧。”胡紫苑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沉声道:“她的发热期不太寻常……你还没见识过那场面。”
起初寨子里的人是都很担心她,大家一起彻夜不睡的守着,可后来呢?
每个月都有发热期,每一次都拖累着所有人。
凌月夕那么敏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人们的眼里不只有疲惫,还有恐惧……
苏成确实没亲眼见过,上次发热期的时候凌月夕一回来就生病,倒是没力气折腾。
不过,她抬头细细地观察着四周,墙上的裂痕、地板的凹陷,屋子里的每一个痕迹似乎都在向她展示着当时的女人有多癫狂。
“程苏。”胡紫苑忽然难得正经地看着她,脸色十分郑重,“我知道这个请求很难,但我总觉得只有你能做到……”
“什么?”
“劝劝她吧……”
心病难医。
很多时候胡紫苑都感到力不从心——空有一身医术却只能看着凌月夕和她们越走越远。
逐渐忘记过去的记忆,一点点沉沦。
可眼前的这个人不同,她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心思细腻的多,总能出其不意的安抚凌月夕。
胡紫苑说的很含糊,可苏成还是听懂了,只是有些意外。
“她连你们的话都不听,又怎会听我一个外人的?”避开对方期待的目光,她偏过头无奈地笑了笑。
“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是觉得你可以。”胡紫苑直视着她,意味深长道:“我看人很准的。”
苏成被她逗笑了,“听你这意思,对我评价挺高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随便跟人结盟啊?”她白了她一眼,顿了顿道:“靠你了啊。”
“唉,一步步来吧。”
苏成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好!”胡紫苑双手一拍直接默认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还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
“……”这副豪爽的样子仿佛她家有矿一样。
苏成从麻袋里翻出了全息闹钟,又四处寻摸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床上四件套呢?还有个配套的压缩包在哪?”
“让人洗了晾着呢。”说到这儿胡紫苑微微皱眉,“不过山寨里用的都是单人床,那些都太大了,尺寸不合适啊。”
尤其那个压缩包,里面竟然是个床垫,一接触空气就迅速膨胀,单人床根本放不下。
“做个双人床啊!”苏成无语的看着她,“傻吗?你们这连木屋都自己搭了,床还不会啊。”
“你以为我没想到啊!”胡紫苑一激动又吼了起来,胸脯都跟着上下起伏,“整个山寨就一个半吊子木匠!上个月刚中风走了,我们能怎么办啊!”
“行行行,我来我来。”苏成双手捂着耳朵,再嚷下去她也要被送走了,“你找人帮我准备好木材,我自己做一个。”
“你?”
“是啊。”她淡定地摆摆手,“做个床嘛,很容易的。”
苏成的大学专业是建筑室内设计,上学期间还加入了学校的木工社团,后来更是得过全省的技能之星称号,手艺相当的好。
直到毕业工作了,她也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做些小玩意儿,从没放弃过。
只是不知,原主的这双手能不能控制的好?
.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胡紫苑招呼着众人帮忙干活,苏成则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画图纸。
没过多久,一根根刚锯下来的木材就被大家扛了过来。
“用不用帮忙啊?”胡紫苑带着质疑的目光凑过来,看了眼那工整的图纸道:“让人帮你把木头先刨好吧?”
毕竟她们这也没什么像样的工具,不过是些最基本的锤子、锯子,纯靠人力。还有那些钉子之类的零件,那都是以前去低级感染区捡的破烂,什么尺寸的都有,就是不太搭。
以前老木匠给做的东西就是能凑合就凑合,反正都末世了,谁也没多要求,有就不错了。
“别,千万别。东西放这,我自己来。”苏成赶紧拒绝了。
让这帮连半吊子都不如的人动手就麻烦了,木板都刨不平,还怎么做好?
材料都送到了,她也正好画完了图纸,于是便起身拿了斧子开始干活。
胡紫苑和其他几人好奇的在旁围观,只见苏成利索地敲掉木材表皮,然后拿了砂纸细细打磨。
因为纯靠人力,光打磨就用了好长时间。
她做的极慢,每一步都要拿尺子比着量。但这样打磨出来的木头确实规整又顺滑,连不懂行的外人都能看出来好。
她也不让人插手,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
从正午到太阳下山,苏成片刻没歇的忙了一下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却做地越来越顺手。
这具身体简直适应的太好了,竟然都没有任何生疏之感。
看着逐渐成型的框架,胡紫苑已经彻底反转,此刻对苏成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人全程愣是没用过一根钉子,都是靠榫卯的结构拼接起来。
能做成这样不仅需要足够的体力、耐心,更重要的是有深厚的功力。
此时的苏成已经脱了外套,长长的墨发高束起来,里面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无袖t恤,脖子上挂着副银色的翅膀型吊坠,锁骨精致分明,腰身纤细紧致,手臂上的线条更是极具力量与美感,充满了女性alpha的魅力。
尽管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但她的双眼依然亮晶晶的,不见丝毫疲惫。
平时嘻嘻哈哈的,专注起来格外动人。
凌月夕还真是慧眼识珠啊,胡紫苑想。
只是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个残a,可惜了。
不然指不定要吸引多少omega了。
“你们那些床都不舒服。”苏成手下动作不停,拿着尺子来回来去地比划,虽然手臂酸痛但她却丝毫不觉得累,只笑着道:“我做的这个保准她能睡个好觉。”
想着凌月夕回来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就越发有干劲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忙活了好一阵苏成才收了工。
框架都做完了,明天直接让人扛过去拼装起来就好。
她把工具放在一旁,直起腰来活动着筋骨。刚才埋头苦做没觉得什么,此刻停下来才觉得浑身疲惫。
胡紫苑递了杯水给她,道:“辛苦了啊,没想到你做个床还这么讲究。你原来在龙域不是先锋军吗,怎么还会这些?”
“咳,对啊。”苏成猛灌了好几口,抹了把嘴,面不改色道:“我天赋异禀嘛,小时候又得了一位老师傅真传,当然就会啦。”
“你倒是挺能耐。”一个残a学了木工还当上了先锋军,不仅如此,在龙域跟谁混的都挺熟。目光扫到她的腿,呵,差点忘了恢复力还极强,拐都撇了。
“那可不。”苏成指了指后颈,笑嘻嘻道:“上天关了一道门,也得给我开一扇窗啊。”
胡紫苑撇撇嘴,心道:不只一扇窗了吧。
.
次日天刚一亮,苏成就兴冲冲地敲响了胡紫苑的门,硬生生把人烦醒了。
风卷狂云一样地拉着她胡乱吃了几口,苏成又马不停蹄地让她招呼了人,扛着昨天做好的木板朝篱笆小院走去。
凌月夕的木屋门没锁,里面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几个人进去后在就苏成的指挥下拼装起来。
胡紫苑一扭头,忽然发现了什么,神神秘秘道:“苏苏你过来,有事。”
“怎么了?”苏成同人交代了几句,连忙跨过木架走到她跟前,“干嘛呀?”这一脸凝重的样子。
胡紫苑指了指墙上的弹孔,“你站那让我看看,贴身不?”
特么的。
“你是不是很闲?”
“哈哈哈哈。”
……
人多力量大,木床很快就拼好了。苏成又把从自家顺过来的四件套全部铺好,整张床立马就成了全屋的焦点。
“我都有点羡慕了。”胡紫苑摇着头直感叹,“月夕捡到宝了。”
苏成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摸着下巴打量着屋子,踱来踱去,“不行,你还得给我准备木材。”
???
胡紫苑一脸懵逼,“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看看这桌子、椅子。”苏成指指点点道:“什么玩意儿,不能这么搭。”
……
接下来的几天,胡紫苑被苏成使唤的跟孙子一样。堂堂红袖招二当家竟如同一个小秘书,跟在苏老板屁股后面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了。
“看到没,要一模一样的颜色。你让人去山寨东边,那里的树长得好。”
“这地板不行,都得重新铺。哎还得再安排人把家具全腾空。”
“轻纱有吗,你帮我去找找,要做个床帐。”
胡紫苑头快炸了,“程苏!咱们不是要把人接出来吗!你这是干嘛?安家吗!?”
“不是的。”苏成摆摆手,认真道:“这些都是可拆卸的,先让她在这住好,咱们还得建个大房子。”
“……”
一晃过去了好几天,山林深处的篱笆小院早已今非昔比。
苏成闲下来了就去田里帮忙干干活,一边用耙子送着土,一边张望着山下的路。
镇元坐在凉亭里,看她的样子笑道:“程苏啊,又想我们大当家了?”
???
她只是想水帘洞啊……
“可不是嘛,镇老。”苏成眼巴巴的望着远处,忧伤道:“她跟云起一走就是好几天,说不定都把我忘了。”
“哎呦你这小丫头,怎么看不明白?”老头儿喝了口酒道:“她跟云起认识这么多年,要是喜欢早就在一起了。”
“可是……”
镇元挤挤眼,“年轻人想这么多干嘛,冲就完了。喏,这不人回来了。”
苏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几辆车正往沿着路往山上开。
“回头再聊啊!”撂下一句话,人就已经朝着山道上跑去了。
“这小丫头,别输了啊。老头儿我可押了三坛酒啊。”
……
扑扑开着车和施云起坐在前面,凌月夕则独自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刚转过一个弯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的声音略显疲惫,没有睁眼。
车内的两人都没回话,而是将窗户慢慢降了下来。
凌月夕疑惑的抬眼看去,视线里只见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正挥舞着耙子朝她们跑过来。
“夕夕!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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