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头好疼。


    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在嘶喊,我在细细麻麻地痛意中醒来,视线落入无边的黑暗。


    好黑。


    我想要揉揉我酸疼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无法抬起手臂,只要轻轻一动,就是被束缚已久失去知觉的酸麻——我被绑住了。


    我似乎是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手脚动弹不得。长时间血液不循环导致我想稍稍活动都十分艰难,我忍着难受,动作幅度极小地拉伸着,尝试着挣脱,却也只是徒劳。


    我开始观察这里。


    这似乎是个类似地下牢房的地方,漆黑、空旷,仅仅在墙的一侧有圈门框形状的微弱光线,让我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糟糕,好像翻车了。


    我动了动嘴唇,舌面泛起一种恶心的苦味,难受得让人干呕。绳子绑的太紧,挤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努力平复着呼吸,有着绝望地想——该不会被喂药了吧。


    失策了,我虽然全物理免疫,但是药抗却未知啊!!


    还好,看样子死不了,也是,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绑过来,想必也不会轻易让我去死。


    我头脑发胀地思考着,就在这时——灯亮了。


    伴随一声开关按动的细微声响,视线在刹那间由黑暗转向昏黄。骤然亮起的温度让我紧紧合拢眼皮,再在逐渐的适应中缓缓撑开。


    视网膜前,一个人影渐渐成像。


    唔……长发,女性?


    ……不。


    视线彻底清晰,我冷静地盯着眼前的人,他带着顶颇为复古的黑帽子,帽檐下是一头女性都要羡慕的银白色中长发,但却有着张绝不会认错性别的脸。


    没见过,但一看就不是好人。


    也对,都把我绑架了,能有什么好人。


    “你是……”“琴酒。”


    还没等我说完,一道带着呼唤意味的男声响起,伴随着皮鞋打地的“哒哒”声,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金发、黑皮,是个熟人。


    “安室……先生?”我认出来来人,是那家咖啡店的服务员,瞬间明白了眼下的状况,“你们是一伙的?”


    “没错,小姐。”安室透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全然不同于之前见过的模样,“抱歉,出于任务,只能请你来这里坐坐客了。”


    “波本,不要在这种时候调情。”被称为琴酒的人不耐地唤了声,声线阴恻恻,“出去。”


    “别这样,琴酒,我也是为了组织。”安室透扬眉,“反正你也杀不死这位小姐,还不如让我来问问?”


    他摸着下巴:“我对我的皮相还是挺自信的。”


    看来他们知道我的特殊性了,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而且把色.诱说得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么,我听得见喂!


    我、我……咳,总之我肯定不会上当的!


    而此时琴酒冷冷地看青年一眼。


    下一刻,他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友军”。


    “波本,你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他森然道:“如果你是卧底……”


    搞什么,内讧了吗?我安静地旁观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别总是老调重弹。”而金发男人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他轻松地耸耸肩,似乎早已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他自然地剥开枪杆,“这种活说多了就没意思了……琴酒,交给我吧。”


    “毕竟……”他看向我,暧昧地勾起唇角,“你可不太擅长讨女士欢心,不是吗?”


    ............


    “砰!”


    大门被用力关上,银发男人黑着张脸走了,我怀疑他此刻一定相当恼羞成怒。而这时,房间里只剩我和安室透两个人。


    我盯着他,警惕值疯狂拉高。


    他慢慢走近,露出个和善的笑,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长得挺帅的,但我不会屈服的!


    “这位小姐……”


    “我已婚。”我心知他目的不纯,不为所动,冷酷地强调。


    “好的,这位太太。”安室透从善如流地改口,“别误会,我们组织并不……”


    “我已婚。”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再次强调。


    “我知道,太太。以我个人……”


    “都说了我已婚啦!”我再次打断他,义正言辞地说,“色.诱对我来说是没用的!你别再白费力气……我、我只喜欢国家栋梁!”


    “……好吧,太太。”安室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总觉得他的神情好像扭曲了一瞬,似乎在忍笑。


    搞什么,这个家伙一点职业素养也没有嘛!色.诱得一点也不专业,怎么能嘲笑目标呢!


    我开始生气起来:“你一点也不专业啊,按照正常审美,刚刚那个男妈妈长相的没准更吃香呢!”


    “男……妈妈?”安室透的表情难以言喻起来,“你是指……琴酒吗?”


    “咔哒。”门外传来细微干脆的上膛声。


    我毫无所觉,反问:“除了他还能有谁吗?”


    “砰!”门外传来什么被枪打碎的声音。


    “?”


    这下声音大得连我这个五感迟钝地家伙都听到了,我吓了一跳,慌乱间,被束缚的双手蓦地一送。


    ——绳子解开了。


    我瞪大双眼,看到安室透抵在唇上的食指——这是一个噤声的动作,我意识到情况似乎在往某个方向疯狂翻转——原来你真的是卧底啊!那什么琴酒真的毒奶中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紧拽绳结,维持被绑着的假象。


    而安室透在做完这些后,仿佛无事发生般,依旧用那种反派调调的暧昧语气大声说着话:“别害怕,太太……相信我,只要你告诉我那份名单所在的地方……我保证组织不会伤害你。”


    名单?


    他们……这个组织所求的是一份名单?


    我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安室透,眼睛透着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该怎么说?


    “想不起来没关系,让我提醒提醒你……”而安室透根本没打算让我接剧本,自顾自的说起台词,“或许,你记得一个叫藤井的人?”


    “他有没有给你什么?”


    藤井……那个诈骗犯?我脑子里立刻浮现乱步先生的话——那份用来购买公司的纸质合同。


    ——里面肯定被动了手脚。


    我隐晦地朝他点点头,并大声朝外面的人说:“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啊,根本不知道什么名单啊。”


    “太太,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嘴硬了……其他人可没有我温柔。”安室透用威胁的语调说着,下颌轻点,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要告诉组织。


    “组织杀不了你,饿你几顿总是可以的。”他深深望了我一眼,“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感受的。”


    昏黄的电灯下,我看清楚青年的口型,那是两组拼凑起来极其易懂的词语——


    [叫餐、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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