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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仙宗发出的请帖,丹鼎仙宗、万炼仙宗等宗门一开始其实不想理会。
毕竟旁的大势力需要仰仗陈轻瑶为他们出手,不得不受其制约,这几个宗门有从前先辈留下的底蕴,短期内没有如此顾虑。
他们已经察觉到天元仙宗的意图,身为修真界丹符阵器的代表,却出不了一位宗师,反倒被一名后辈压在头上也就算了,反正关起门来可以自欺欺人当做没有此事,可是若还要他们亲口承认对方的地位,那是万万不能够。
但很快他们想到,若不予理会,任由天元仙宗笼络人心、发展势力,或许过不了多久,整个修真界都会成为对方的一言堂,到时候,哪儿还有丹鼎、万炼立足的余地?
所以,这几大仙宗当权者商议过后,决定联合各方势力,与天元仙宗形成抗衡之势,势必打破他们的图谋。
陈轻瑶将盛会定在十年之后,这段时间,恰好几大仙宗暗中铺垫。
如今他们结成的联盟,已经囊括修真界半数以上大大小小的势力,还有许多处于观望状态,几大仙宗的人相信,真正愿意站在天元仙宗那边的,并没有多少。
此时他们不由开始期待盛会的到来,期待见到天元仙宗谋划落空的模样。
天元仙宗内,距离陈轻瑶将那座宏伟的宫殿放出已经过去半个月,但是门人还是会时不时望着头顶看得入迷。
特别是那些器修,一件神阶法器就在面前,其诱-惑不下绝世美人之于万年光棍,叫他们如何还能安心修炼?
因此这段时间,宗内门人修行效率大大降低,神游太虚的次数大大增加。
陈轻瑶将此宫命名为天元宫,取名的时候,她有那么一丢丢心虚,因为很久以前,她似乎吐槽过,天元宗的开宗老祖,将宗门旗下商行命名为天元楼的行为是在偷懒,结果现在,她也大大偷懒了一回。
不过她觉得,取名天元宫,总比逼她想名字,最后抓耳挠腮想不出来,不得已搞盗版,叫广寒宫、凌霄殿强吧?
天元宫悬浮于天元仙宗之上,幅员正好覆盖整座宗门,说是宫殿,其实更像一座城池,由此可见其雄伟与庞大。
好在由于停留的位置够高,那宫殿虽然令人震撼,却不至于叫底下门人觉得压抑,但要是第一次见到的人,绝对会大受震撼。
转眼便是盛会当日,但见天边一道流光飞速靠近,眼看要落在天元仙宗山门前,半途却忽然放慢速度,最后似乎有些迟疑地停下-身-形。
风溪真君立在天元宫前,见状拱手笑道:“原来是赤阳道君,有失远迎。”
天元宫其实是一片连绵的建筑群,无数偏殿簇拥着主殿,而在主殿前方,又有一大片广阔的殿前广场,广场最外围,是风溪真君迎客之所。
关于迎客人选,陈轻瑶等人其实也经过一番探讨,外门那些门人身份不合适,内门的话,另外几人都不像是能招呼宾客的,只有她、大师伯跟余平还能凑合。
但是余平说到底是丹鼎仙宗的人,今日各方势力前来,其中不乏大乘修士,要是有人看破他的伪装就不太好了。
至于她自己,四道宗师的身份,又打算做人族的头头,去迎客也不太合适,于是风溪真君主动请缨。
听见他的话,赤阳道君回过神,眼中犹带几分惊异。
他代表无上仙宗受邀而来,对于天元仙宗是否有什么谋划其实并不关心,反正他们一帮体修,历来跟其他势力不怎么对付,反倒是玄清跟他的徒子徒孙还挺合自己的脾气,既然对方邀请,那便走一趟就是。
天元仙宗他也算熟门熟路,但是赤阳道君万万没想到,不过几年没来,这座宗门上方,就出多一座如此宏伟威严的宫殿。
宫殿扩散出来的威势,竟叫他一名大乘后期都觉得战栗,仿佛自己变成柔弱幼儿,毫无抵抗地站在至强者面前。
这种渺小与无力感,他已有很多年不曾体会,就算是玄清,也远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停在风溪真君身前,相互见礼,忍不住问:“这是?”
风溪真君面上含笑,说:“这座天元宫,乃是鄙宗掌门炼制的一件神阶法器,用来招待各方贵客。”
神阶法器!
赤阳道君心中一凛,看来天元仙宗那位宗师,当真已经登顶四道。
无上仙宗之后,第二个抵达的大势力是烟雨楼。
除了与陈轻瑶相熟的那位大主事之外,还有一名大乘期的楼主,见到天元宫,二人同样失神许久。
“神阶法器、绝对是神阶法器……”那楼主喃喃道。
坐拥烟雨楼,他的眼界之广,是寻常大乘无法相比的,便是珍贵的天阶法器都见过无数,但没有一件天阶法器,能有眼前这座宫殿一丝一毫的威势。
不仅是威势,还有强大到骇人的威慑感,在这件神器面前,他感觉自己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可笑还有人试图拉拢他与天元仙宗抗衡,要是叫他们见到这座宫殿,只怕一个个早就腿软了。
烟雨楼大主事更是神情恍惚:“她果真成了四道宗师。”
陆续又有一些宾客抵达,不论来者修为高低、出身如何,莫不被天元宫震慑。
一些中小势力的当权者更是庆幸不已,幸好他们在四大仙宗与天元仙宗的博弈中,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若要与这座庞然大物对立,就算渡劫来了,也没有半点胜算吧?
会场就布置在天元宫宽阔的殿前广场,除了正对众人的主殿完全露出轮廓外,两旁那些偏殿笼罩在烟雾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叫人心生好奇。
落座之后,有相熟的修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丹鼎仙宗还没来……”
“不止丹鼎,那四大仙宗都没来,与他们交好的势力也一样。”
放眼望去,来的势力虽然不少,没来的却更多,诸多大势力中,只来了无上仙宗、天魔宗、烟雨楼等几个,令人意外的是,仙剑宗竟也还没来。
有人惊讶道:“仙剑宗的凌霜道君不是与玄清道君交好么?早前那位宗师还出手为仙剑宗绘制了三枚瞒天令,他们若不来,未免有些不厚道。”
“谁知道,那些大势力之间错综复杂,凌霜道君虽然跟玄清道君关系不菲,但仙剑宗和万炼仙宗却也有几十万年的交情,说不定——”
“来了来了!仙剑宗来了!”
正议论的人顿时禁声,纷纷转头看去。
风溪真君正把仙剑宗一行人引进来,令人意外的是,凌霜道君没有走在正中间,反而站在一位布衣老者身后。
老者的身份立刻引来众人暗中猜测,能让仙剑宗掌门如此恭敬,必定不是常人,思及他的年纪,以及那身看不透的修为,不少人心中浮现两个字:渡劫!
仙剑宗竟然出动了一位渡劫尊者,足以显示他们对这场盛会的重视。
此时时间已差不多,陈轻瑶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属于她的位置上,风溪真君也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
正是他的举动,才让其他人发现陈轻瑶的到来。
“宗师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竟完全没有察觉。”
在场有几位大乘后期,甚至有一位渡劫,却没有一个人捕捉到陈轻瑶出现的踪迹,这说明,要么对方的修为比他们还高,要么因为,这座神阶宫殿,完全处于她的掌控之下。
前者显然不可能,只能是后者。
思及此,再联想到这件神器给人的那种可怕威慑,众人对于四道宗师的威能,有了新的认识。
她甚至不必现身,已能压制所有人!
“这女娃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位宗师?”仙剑宗的位置上,那位渡劫老者问凌霜道君。
凌霜道君看了正和众人见礼的陈轻瑶一眼,点头道:“正是她。”
渡劫老者打量片刻,叹道:“后生可畏。”
这位老者便是凌霜道君的师祖、无上仙宗太上长老,他如今身上就佩戴着一枚瞒天令。
其实按理来说,以剑修的强悍,应该是一众修士中最不畏惧九九天劫的了,老者的徒弟,凌霜道君之师,便于百年前成功飞升,而老者则因为早年遭遇重创,根基受损,这才无力飞升。
原本他已经打算好,过些时日就独自离开宗门,寻个无人之处引劫自渡,以免来日心魔丛生,祸害同门。
徒孙却在这时候送来一枚瞒天令,还说修真界很快将会出现一位四道宗师,不日便能炼出补天丹,请他再等一等。
老者不由好奇,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又与自己能否飞升息息相关,得知对方邀请各方势力,他决定与徒孙同来。
这座宫殿在老者眼中,不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位极其强大的敌人,强大到连他都无法战胜。
渡劫修士尚有如此体会,更不要说其他人。
陈轻瑶面含浅笑,无视下方空着的位置,与宾客见完礼,说了几句场面话,正要步入正题,忽见远处飞来一艘宝船。
那宝船庞大无比、富丽堂皇,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型城池,肆无忌惮散发着强大的威势。
若在平时,见到如此宝物,众人必定惊叹万分,然而有了神阶宫殿在前,任凭那宝船威势如何可怖,也无法达到震慑人心的效果。
“那是万炼仙宗的镇宗之宝之一,据说是半神器!”有人眼尖认出其来历。
虽是万炼仙宗的宝物,此时宝船上,却站着修真界半数以上的势力,对方是为与天元仙宗抗衡而来,如此来势汹汹,显然是为了给下马威,可是眼下,宝船上众修士看着面前的宫殿,无不陷入惊愕中。
擒龙派掌门站在人群里,看着半空呆若木鸡的修士,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昏头胡乱站队,不然这时候下不来台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
陈轻瑶抬头,看着驾临在宫殿之上的宝船,嘴角含笑道:“诸位道友想必是来迟了?不如下来坐坐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会场上众人只觉肩头微微一沉,似乎忽然出现某种无形的禁锢。
同时,半空中那艘威武的宝船开始剧烈颤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整艘法器慢慢扭曲变形,似乎被正一股可怕的力量撕扯。
船上修士纷纷惊醒,又惊又怒:“发生了什么?快住手!”
有人试图腾空,却发现周围一片领域已经完全受禁,他们足足近千人,高阶修士数百,却没有一人能反抗!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宝船被从半空硬生生扯落,不等落地就已四分五裂,其上的修士,不论修为、身份如何,此刻全都下饺子般,毫无形象摔落在地。
众修士震撼之余,忍不住想:什么叫下马威?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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