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涯正式开启,生活比从前忙碌得多。
林一年从前仗着和边樾关系最好,一直自诩是最了解边樾的那个,一实习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边樾之前拉开了一条鸿沟。
那沟里,全是他不了解的东西——
他一直不知道边樾公司主营的到底是什么,来实习了,才渐渐有点概念了。
他不知道边樾一天伏案工作至少八小时以上。
不知道边樾也早早有了老板范儿,公司的人虽然明面上边樾边樾的喊,私下其实都叫老板,有时候也很怵边樾。
不知道边樾手机里多了很多他既不认识也没听说过的合作方、客户。
甚至不知道窦苗苗除了骨汤店,每周会有两天来公司上班——窦苗苗自己考了会计证,边樾给她机会,让她来公司上班。
茶水间,林一年端着咖啡、倚靠着桌台边沿,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这要不是过来实习,还不知道要到哪天才能发现这些。
边樾也是惯得他,连个提醒都不给。
幸好——
林一年几口喝掉咖啡,纸杯丢进垃圾桶,脖子扭了转来转去,打起精神。
——幸好某人的男朋友、老板的实习生不算太废。
几天时间,林一年抽空把公司账目和人事行政这块从头到尾的重新捋了一遍。
还给窦苗苗那做得歪七歪八的人事行政表格重做了升级。
公司不大,人事行政财务这块包括窦苗苗在内,总共也只有两个人。
以前的报表乱得曲治江都懒得多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一年一弄,立马清爽。
曲治江闲着的时候随口跟边樾玩笑道:“早知道老板的发小这么有能耐,早让他过来了。”
边樾但笑不语。
晚上下班回去了,边樾就在床上好好奖励下他的新晋实习生。
还有一件事——
边樾公司有两个男员工一向“政见”不合,明明各有实力,完全可以做到1+1>2,偏要内耗争吵,拖延进度。
边樾知道,但没管过,毕竟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大局方面,公司琐碎,例如两个员工合不合得来这种,他从来不管,反正只要这些员工能给他想要的“结果”就行。
林一年知道后,做了安排,让那两个男员工坐一起。
不是要吵吗?
吵一次加一次工资。
曲治江:?
林一年大手一挥:“没事,让他们吵,多加的工资我个人给他们补上,日结。”
两个男员工吵了几天,天天下班前有钱拿,纳闷了、懵了、莫名其妙,再要吵,想到一吵就有钱拿,怎么也吵不下去了。
林一年这时候再把两人私下叫过来聊聊天、谈谈心,说开后,从此办公室再无内耗。
曲治江觉得神了。
边樾毫不意外,为人处世方面,林一年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但林一年反而觉得,他的这些不过是小把戏罢了,比起边樾在项目和商场上的运筹帷幄、淡定沉着,根本不算什么。
暑假期间,林一年见证了一次项目交接,亲眼目睹了边樾在人前的自信和风发。
林一年当时坐在台下,随着台下一众人鼓着掌,目光焦距在台上的边樾身上,心底有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看,我男人。
或许正因为边樾优秀得过分耀眼,林一年还在开学前的某次出差,遇到了一个类似“情敌”的角色。
对方年轻,背景强硬,实力雄厚,面对林一年,言语间毫不吝啬对边樾的欣赏、夸赞和喜欢。
约莫是看出边樾和他身边这位实习生关系不简单,挑了不少话,暗示林一年配不上边樾,与其在这里争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如早点知难而退。
林一年意识到对方是什么意思,心里笑得不行,面上没有任何退步,强势道:“你一定觉得,我就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实习生。”
no、no、no。
林一年笑着,目视对方:“我这么说吧,哪天边家破产了,能救他们的,也就我了。”
又毫不掩饰地说:“知道门当户对什么意思吗?”
林一年指了指自己,又示意不远处正和人聊天的边樾,“我家和边樾家,一直就是门对门。”
林一年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自己出身好而生出底气十足的优越感。
这也提醒了他一件事——
转头,林一年一个电话打给他妈,连蒙带哄、好话说尽,拿到了他妈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那两千万彩礼钱。
一拿到,立刻把卡塞给边樾。
边樾好笑,拿着卡,问林一年:“是不是反了?”
林一年哼哼:“按照公序良俗,拿了这张卡,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边樾亲吻林一年:“哪天不是你的人了?”
十一,两人一起回家。
高档豪宅的楼中楼,两家同层紧挨的两户。
当时为了边樾和林一年走动方便,特意在二楼共用的一道墙上开了一道门。
那门是不锁的,随便林一年来,也随便边樾过去。
当然,那门平时只有他们走,家长们从来不用,要窜门都走正门。
这次俩孩子时隔大半年才回来,两家的父母都很高兴,不但高兴自己家的回来了,也高兴对门——“别人家孩子”原理。
林家夫妻:就喜欢边樾的稳重,看看自己家这个,皮猴儿一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边家夫妇:就喜欢林一年的跳脱外向,几句话把人哄得不要太高兴,看看自家这个,闷声不吭,话都不会说几句。
林一年一到家:“爸!妈!”
再窜去隔壁:“爸!妈!”
边父老来得子,比这个年纪的父母都要年长一些,头发半百,胖胖的,格外和蔼。
一听林一年推门就喊爸妈,笑得跟一尊弥勒佛一样。
边妈“哎”地应了一声,嗔怪地笑道:“这孩子。”
边樾也去林一年家里和林正君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
林一年跟着走进门,不满,瞪边樾:“喊什么叔叔阿姨,喊爸妈!”
林母立马扬声怼儿子:“女朋友呢!卡你说要就要,女朋友连个影子都没有?”
林一年赶紧拉着边樾往隔壁跑,跑出去了,声音从对门传进来:“没女朋友,我让边樾喊你妈,妈你要懂得知足!”
林母:“臭小子!”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在林家。
父母们聊着他们喜欢的话题,桌下,林一年的腿翘起来,碰碰边樾、蹭蹭小腿,渐渐胆大,开始往大腿上贴。
边樾默默地看过去,眼神警告,林一年置若罔闻,继续他的。
边樾不动声色,手伸到桌下,握住了两腿之间的那只脚,趾甲在脚底轻轻一刮。
林一年没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四个大人全扭头看了过来。
林一年顿了顿,桌下的脚还在边樾手里,桌上佯装是被某道菜辣到了,摸了摸脖子,指着那菜,让那菜替他们背锅:“辣。”
饭菜是林家的保姆做的,林妈立刻道:“辣吗?还好吧。”
一点不心疼儿子地说道:“辣你就别吃,娇气。”
边父一脸慈祥,边妈替林一年把那菜拿走,换到了自己面前,再把林一年喜欢吃的端过去,“吃这个,这个你喜欢。”
林一年在桌下挣脚,面上耍宝地看着边妈道:“世上只有妈妈好。”
边妈被逗得直笑,林母翻了个白眼,旧话重提:“妈妈这么好,不赶紧给妈妈带个女朋友回来。”
林一年忍着脚底板的痒痒:“女朋友有什么意思,带人回来,和我分母爱。”
林妈瞪眼:“不带回来,你妈也不是你妈了。”
林一年就给边妈夹菜:“妈,你吃这个。”
边妈打圆场:“行了行了,”劝林妈,“孩子还小呢,急什么。”
林母:“我是不急,但哪个臭小子急着问我把卡都拿走了?!”
怼林一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给学校捐楼?今天刚好你叔叔阿姨也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告诉我,那钱你拿去干什么了?”
眼看着火药味渐起,边樾开口道:“那钱给我了。”
四位家长齐齐一愣。
边樾说得随意:“我公司刚好缺点资金。”
边妈立刻就想说,你公司缺钱你回来跟你爸妈说啊,你拿小煦的钱做什么。
林妈已经率先笑起来:“原来是给你了。”
毫不介意,还挺乐意,“给你你就拿着吧。”
嘀咕,“我当这臭小子拿钱出去乱花呢。”
四位家长很快聊起别的,桌下小动作不停的两人对视一眼,边樾又刮了刮林一年的脚底,林一年不乱动了,边樾就把他的脚搁在自己腿上。
吃完,二楼门一推,边樾和林一年去隔壁边家。
一进卧室,门一关,两人就抱着亲上了。
边樾惩罚性地在林一年腰上捏了一把,边亲边道:“吃个饭也不老实。”
林一年还委屈呢,嘀咕:“三天了。”
三天没那什么了。
回来之前两人出差,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
现在回来了……
边樾捧着林一年的脸,略微错开目光,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七点。
这个时间,父母们凑在一起,要么还要聊聊天喝喝茶,要么就是去搓会儿麻将,都没睡。
林一年不管:“那你轻点。”
边樾好笑,反问:“谁的动静大?”
林一年的指尖在边樾心口画圈圈,又凑到边樾耳边吹气:“你动得轻点,我就喘得轻点呗。”
边樾二话不说,锁上门,把林一年拐上床。
十点多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保姆阿姨隔着门问边樾和林一年要不要下楼吃点夜宵,还说两家父母已经吃上了,都在等他们。
林一年的呼吸跟不上心跳,根本没办法回答,埋首在枕头里。
边樾回答得十分简短:“不吃。”
保姆隔着门:“要不我给你们送进来。”
林一年的喉咙里突然溢出一声,赶紧咬住手背,边樾腿筋直爆,克制着嗓音,“不吃。”
门外终于安静了。
卧室的温度一再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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