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景快结束的几天,少有需要湛清许她们下海演的戏份,空闲的时间,大家都各自满岛游玩。


    尤其是克里斯琴,真的很闹。


    柴余韵也是提早做好了安排,留了两天时间,让众人分批次到达内地拍摄场地。


    今天拍完最后一景,很早,中午还没到。


    克里斯琴召集大家来拍照片纪念一下。


    “难得来海边一趟,怎么能不拍点照片回去。”


    两艘游艇全部被征用,大家三三两两和自己熟知的人上同一艘游艇。


    拍戏的镜头也被征用来拍照片。


    “大家都看向镜头啊!笑。”克里斯琴夸张的拥抱空气。


    湛清许放松的看向镜头。


    看似在认真拍照片,实则在发呆,就那天拍水下的戏之后,湛清许连着几天做梦都梦到同一个场景。


    一样的都是在水下。


    不同的是向她游来的不是德拉科装扮的薄浅,而是更小一点,像孩子一样的薄浅,明明模糊到看不清脸,但湛清许就是知道那是薄浅。


    可是,无论她怎么认真去回忆,永远只有那一个画面,薄浅游向她的画面。


    那是什么事情,薄浅为什么会游向她,她为什么会有种溺水的感觉,那是她遗忘的记忆吗,还是她的想象。


    “清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薄浅在旁边出声问道。


    湛清许回神,故作镇定的说道:“没事。”


    除了梦……她现在偶尔会有点心虚,对好友起色心这件事,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


    拍着照,大家逐渐玩嗨,克里斯琴嗷呜一声跳进海中,又是噗通几声,其他人跟着一起跳进海里玩去了。


    转瞬,湛清许这艘船上没剩几个人,都被克里斯琴喊下水了。


    “我们来比赛,看谁先游到那!”克里斯琴喊道。


    一群人在水中玩闹着。


    湛清许站在船上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她不是喜欢参与热闹的人,但她喜欢看这样的热闹。


    余光中,湛清许好像看见一只手。


    湛清许转头,发现不知何时,欧寻月站在柴余韵旁边,明明只是站着,但湛清许莫名感觉不对。


    两人的位置有些靠于船梯了。


    这时,船身突然摇晃一下。


    欧寻月倒向柴余韵。


    柴余韵脚下踉跄,眼见要被欧寻月撞到海里,下个水没什么,但不同于演员的服饰,她这一身下水会过于狼狈。


    一只手突然将她拉离梯旁,噗通一声,欧寻月掉进海中。


    远处水中众人不明所以,欢呼着新成员的加入。


    柴余韵站稳,看着湛清许说道:“谢谢。”


    湛清许摇头:“不客气。”


    几人看向水中的欧寻月。


    “湛清许!”


    欧寻月正愤怒的拍打着水面,怒视着湛清许,仿佛想用眼神杀人。


    湛清许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手段,柴余韵还是导演,欧寻月这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像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


    柴余韵更是直接,居高临下带着怜悯俯视欧寻月一眼,便转身离开。


    欧寻月顿时气的疯狂拍打水面。


    “柴余韵!你得意什么,你不还是她不要了,孤家寡人一个,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湛清许看向薄浅,也准备说到离开,这里除了愤怒的欧寻月没什么好看的,而且乱糟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欧寻月发现没人理她,愤怒的喊了两句,然后去攀梯子。


    “走吧。”湛清许说道。


    还是暂避锋芒,她可不想这样的情况下和欧寻月碰面,欧寻月看起来有点失去理智,可能会打一架,虽然有点离谱,但湛清许觉得欧寻月做得出。


    但她可没兴趣和欧寻月扭打。


    突然,欧寻月痛叫一声,摔回水中,水中翻起巨大的水花。


    湛清许愣住,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和薄浅说了一声留在船上,跑到船尾跳进水中。


    欧寻月面色扭曲的在水中扑腾着,湛清许靠近险些被尖利的指甲抓到。


    “救……命,咕噜。”


    “别乱动!”湛清许吼道。


    湛清许看准机会,猛地抓住欧寻月乱舞的手。


    “滚!我不用你救。”欧寻月看见是湛清许,顿时挣扎起来,尖叫道。


    湛清许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松手,游到一旁。


    欧寻月来不及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湛清许,身体开始直直往下沉,偏偏她动不了!她的腿抽筋了!


    欧寻月刚再次感到溺水深深的恐惧,湛清许抓住她。


    “别再乱动了,你想死,我可不想陪你。”湛清许有些吃力的托着欧寻月,刚才为了抓住欧寻月让她冷静下来,已经耗费她不少力气。


    在船上面无表情的薄浅的帮助下,湛清许终于将欧寻月弄到船上。


    本来可以省点力叫人帮忙,可是在湛清许刚露出要叫人帮忙的意向,欧寻月又歇斯底里起来,不准叫人帮忙。


    为了避免欧寻月真的拉着她一起溺水,湛清许只好和薄浅两个人将欧寻月弄到船上去。


    湛清许筋疲力尽又无语的游到船边,准备去攀梯子。


    突然,剧烈的疼痛从腿上席卷到全身,湛清许一下绷直了身体。


    糟糕,更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怎么这么倒霉,她也腿抽筋了!


    湛清许不受控制的沉入海中,看到了一只海蜇。


    疼痛使湛清许气到失去理智,抽出手狠狠的抽向海蜇。


    海蜇没事,湛清许的手臂被蜇了。


    咕噜,湛清许一口气没憋住,呛了一口水。


    肺部开始感到挤压,湛清许咬牙,终于冷静下来,试着放松身体,可是疼痛、缺氧让人难以放松。


    越来越难受,湛清许死死憋住最后一口气,忍住想吸气的冲动,不能再呛了。


    终于,身体止住下沉的势头。


    湛清许却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刚才不该抽海蜇那一下的,跑了气,还呛了水。


    意识开始模糊了。


    湛清许能感觉到身体在上浮了,她要坚持住。


    脑袋里乱糟糟的,湛清许想着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可是第一个映入脑海的竟然是薄浅。


    是幻觉吗,薄浅好像真的在向她游来。


    鼻子被捏住,湛清许感觉到自己的齿间在被撬开,苦涩的海水留在味蕾上,气息涌入肺腔。


    薄浅紧紧抱着湛清许,奋力向海面游去。


    破开水面,薄浅焦急的喊道:“清许!清许!清清!”


    湛清许只感觉耳鸣,鼻腔呛水难受到头皮发麻,眼睛也疼,一时回答不了薄浅


    那是众人第一次听到薄浅破音般的叫声。


    “来人!”


    顿时兵荒马乱。


    反倒是湛清许上岸,终于喘匀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我没事。”


    众人看着湛清许腿上和手臂上可怕的蜇痕,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湛清许也难受的紧,说完这句话就没力气再说话,平直的躺在沙滩上。


    薄浅抚开湛清许脸上凌乱的头发,她刚才又想到了可怕的事情,要是湛清许醒不过来,她就让所有人和她一起在这里陪湛清许。


    薄浅紧紧握着湛清许的手,湛清许掌心的温度安抚着她,仿佛她与理智的枢纽。


    两个演员,一个水下抽筋,一个溺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是该第一时间叫急救机,但是,电影才刚刚宣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太大了。


    托马斯急忙说道:“没事,没问题,我认识一位医生,很快的,技术很好,我马上叫他来。”


    柴余韵拿着手机,看着湛清许和喊疼的欧寻月,就在她准备打电话时。


    薄浅报出一串数字,说道:“打这个,手机给我。”


    柴余韵赶紧拨号,然后将手机给薄浅。


    “是我,地址我的手机定位,五分钟到。”薄浅说完,将手机递回。


    薄浅的气息太冰冷,一时没有人敢靠近她和湛清许,欧寻月那边。


    “你动作不会轻点,疼死我了!”


    还有力气训斥经纪人。


    薄浅接过殷悦递过来的毛巾,动作迅速的擦湛清许被蜇到的伤口。


    海蜇蜇伤的急救措施。


    湛清许缓过劲,自己坐起来,接过薄浅手中的毛巾说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扯了一下,没扯动。


    湛清许看向薄浅,薄浅松手,微垂眼帘。


    湛清许莫名体会到薄浅这一刻的心情,于是,湛清许伸手,刚刚松开的手再次牵在一起。


    “谢谢。我没事的,我很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完,湛清许自己拿毛巾擦手臂和腿上红肿的蜇痕。


    湛清许抿唇,疼死了。


    飞机到了。


    湛清许刚上飞机,一起上来的薄浅说道:“走。”


    机里机外,所有人,就连湛清许第一时间看向被经纪人扶着走向飞机的欧寻月。


    ……


    “薄浅!”欧寻月怒吼。


    驾驶员却已经开始启动飞机,他是后面那位祖宗叫过来的,就算外面是什么影后在喊,他也不可能停下,给他工资的又不是外面那个。


    飞机在众人的目光下,起飞离开。


    目光在一次落在被遗留在原地的欧寻月。


    “我马上打电话。”托马斯出声道。


    ……


    医院,检查结束,除了蜇伤没有任何其他问题。


    湛清许刚上飞机,就有人帮她检查,到医院后,更是乌泱泱一群人,像照顾重症患者一样帮她检查。


    检查结束,湛清许着实松了一口气。


    护士拿着药水帮她清洗伤口。


    湛清许躺在病床上,一时有些困,太累了。


    薄浅轻声说道:“清许,医生说,需要再观察会,你睡吧。”


    湛清许点头,困顿的模样有一时乖巧的感觉。


    取下假发后,是长不长、短不短,像刺猬一样的头发,即使是湛清许,也有一丝滑稽。


    等到湛清许呼吸慢慢均匀,薄浅伸手牵住了湛清许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


    湛清许的运气好像一直很差,很差很差,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伤害她,可湛清许还是努力散发着光芒。


    每多了解湛清许一点,她就越喜欢,也越……惶恐。


    谎言是不可能一直存在的,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只是除了谎言,她别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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