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百合耽美 > 嫁给敌国残疾太子后 > 29、坚定
    寝屋内的烛火明亮,本是为了书写时不至伤眼。可此时,乐枝的侧脸紧贴霍渡的脖颈,双眼的余光正好可以清晰地看见地面上两人相拥的身影......


    烛心轻晃,地上的人影也随之摇摆,而不变的是两人的姿势——紧贴而密不可分。


    乐枝脸上泛起的浅浅笑意微凝,双眸略怔,似有一瞬的失神。


    圈在腰上的手掌松开,霍渡搭着乐枝的肩,与她拉开一些距离,“现在可以写点别的了?”


    四目相对,乐枝认真地凝视那双桃花眼,试图从他的眼底找到一些不同的情绪——


    没有,依旧只透着淡漠和疏离,与往日无异。


    乐枝轻舒一口气,绽开笑颜。


    还好,方才的多思大概只是她的错觉。有时候,乐枝内心很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霍渡能喜欢她,这样她做事便可以不再过于束手束脚;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霍渡太喜欢她,这比他不喜欢她更令她忧心。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可乐枝早已察觉到霍渡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而且,他仿佛能看透人心,心思缜密却不动声色。


    乐枝岂会不知,招惹这样的人,一不小心就容易玩火自焚。


    平心而论,霍渡对她真的不错。以至于她作为亡国公主,在大齐仍能活得体体面面。甚至,他还允许她复仇。


    乐枝想,她与霍渡之间,可以是互相利用的盟友,可以是有共同目标的战友。除此之外,不能再有其他感情。


    哪怕霍渡并未参与齐国覆灭黎国的战争。可在齐军踏入黎国都城的那日起,大黎乐氏与大齐霍氏之间,永远隔着一堵无法磨灭的高墙。


    然而,一码归一码。在公平方面,乐枝惊觉自己和霍渡有着神奇的相似。因此她有想过,助霍渡坐稳帝位,就当做是她的回报。


    前提是霍渡不变卦,不阻止她复仇,包括杀了他的父亲......霍长云。


    很难吧?


    血浓于水,她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所以有时候,乐枝反倒希望,霍渡能简单粗.暴些,在她身上拿取他所要的。譬如她的身体,譬如利用她和霍诩的关系帮助他谋取利益......


    若如此,在将来反目成仇之时,她也能少些愧意。


    霍渡一直望着乐枝出神的模样,并未开口催促她。


    ——他心里清楚,她的心思沉得很。也对,被背叛过的人,若还是纯稚如初,那才叫傻呢。


    烛火燃至烛心,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


    眼眸微动,乐枝的思被扯回,她垂眸无声喟叹。


    自己真是多虑了,或许人家根本只是纯粹地把她当成一个玩意儿呢!何必庸人自扰。


    再次望见地上的人影,乐枝抬首,神色恢复如常,点头称好。她依旧坐在霍渡腿上,缓缓靠近书桌,提笔落字......


    不多时,她将纸拿起,递给霍渡。


    霍渡伸手悠然接过,随意看向纸上的内容,是五个字——


    渡影满枝头。


    他轻笑,没有刻意模仿霍诩的字迹,这几个字大概是用她一贯的写法。


    落笔利落果断,不似寻常姑娘家的字,绵软优柔。


    “这是?”


    乐枝眨眨眼,笑得狡黠,“给殿下的谢礼。”


    闻言,霍渡瞥她一眼,冷白的脸上浮现嫌弃的表情。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就这几个破字,好意思当谢礼?


    “礼轻情意重呀。”


    霍渡轻嗤,他凑近她耳边,语带笑意,“孤少时不曾好好念书,不如就由太子妃来给孤讲讲,渡影满枝头,这个满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他故意将搭在乐枝腰间的手收紧,让她离他更近些。薄唇似是轻触她的耳尖,他继续问:“满枝头......该如何满?”


    微凉的薄荷气息掠过耳畔,乐枝的脸颊开始泛红——


    又开始了!


    故意胡乱解读。


    乐枝知道他的意思,可她不想每次都如他的意。她将双手抵在霍渡肩头,支起身子,牵起他的手掌贴在心口,娇声说:“满的意思是,殿下如今占满枝枝的心头呀!”


    霍渡笑着听她在那鬼扯,褪去方才走神时的沉重忧思,她总能很快恢复那副虚情假意的模样。他知道,从始至终,她每次刻意接近和试探,皆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多言,霍渡只将掌心抽回,凝视那双狐狸眼,漆眸沉沉。


    许是霍渡的目光过于难猜,乐枝一紧张,肩上的伤口又有些刺痛,她不禁蹙眉。


    “伤口疼?”


    乐枝嗯了声,“有一点......”


    “坐到塌上去。”霍渡无奈,去拿寝屋备用的药箱。待他将轮椅推至塌前,乐枝已经脱了靴袜盘坐在塌上,很自觉地解开了衣衫上头的三颗扣子,将右肩处的衣料向下扯了扯......


    见状,霍渡的喉结轻轻滚动。


    “乐枝,害臊二字,你可会写?”


    乐枝撇撇嘴,心道:我之前送上门你不也不要吗?连催.情.药都没用,如今我穿或不穿有差吗?


    当然,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霍渡睥她一眼,开始解开她伤口上的棉布,重新上药包扎。


    结束后,霍渡在一旁收拾药箱。乐枝忽然想到早晨醒来时肩上重新包扎好的伤处,她本以为霍渡昨夜未回屋,大概是景心帮她包扎的。可此时才发觉,包扎手法如出一辙,自她受伤以来,一直是霍渡亲力亲为在照料她。


    “昨晚也是殿下给我换的药?”乐枝试探地问。


    “不是我。”霍渡连眼皮都没抬,阴阳怪气:“是鬼啊?”


    乐枝噗嗤笑出声,语气轻快地胡扯起来,“原来如此,殿下竟这般在意我。自打我受伤以来,殿下一定担心坏了吧?我看殿下的脸色都憔悴了不少呢。”


    霍渡无言,按住她的肩让她躺下来,扯过被子裹住她,“太子妃的臆想症真是愈发严重了。”


    语毕,便拎起一旁的白玉拐杖准备提上药箱起身,谁知一只纤手扯住他的衣袖,他转眸望向她。


    “殿下,等我肩上的伤好了,我们就......”乐枝眸色坚定,眉眼含笑,“我们就圆房吧。”


    怕他觉得自己不情愿,她补充道:“我很愿意的。”


    她能看出来,霍渡对她有意,至于有多少,她不清楚。可她不愿看到事态的发展超出她的预期。虽说霍渡不至于对她一往情深,但万一呢?万一这疯子真的对她上了心,那事情可就太严重......


    都说大齐男子喜新厌旧,对待女子,得到之后便会很快厌弃。那等他们圆房后,大概不用多久,应该就能成为纯粹的盟友关系,保持互相利用的安全距离。


    待她说完,霍诩目光灼灼却没应声。半晌后,他才开口问:“乐枝,你多大了?”


    乐枝不解,她的年纪霍渡明明知道,可她还是乖乖回答:“十六了。”


    “十六......”霍渡呵笑,带着不赞同的神情摇摇头,然后转身自顾自地去将药箱摆好。


    乐枝的脸颊先是一阵红,紧接着又开始泛白,眼眶微红。她将身子转向床榻里侧,咬唇——


    太丢人了,好像又被拒绝了。


    行吧,霍渡大概只是觉得她这个人挺有意思,对她的身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不多时,霍渡也躺到床塌上。方才的尴尬还未缓解,乐枝决定背对着他,就这样睡一晚。


    可是身上的锦被忽然被掀开,她的手腕被握住,轻轻一扯,霍渡从背后抱住她。然后她听见他开口,嗓音中还带着几分低哑——


    “真的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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