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网球场, 伴随着裁判的声音落下，体力条燃烧殆尽的红发少年就地躺平。
“好不甘心啊”明明过去的假期好好训练了，怎么和那只狐狸的实力差距还这么大呢？
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的丸井喘着粗气, 脸上盖着的吸汗毛巾已经沁出水迹。
见此，同样没剩多少体力的切原抹去下颚的汗水, 毫不客气的上前, 蹲在自家红毛前辈身前嘿嘿笑道：“前辈, 愿赌服输呦～”
愤愤摘下脸上的毛巾，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丸井叉着腰, 仗着身高俯视小后辈：“那是当然啦, 中午吃烤肉怎么样？”
“大中午的居然吃烤肉吗？”被丸井的大手笔震惊到的切原瞪圆了双眼，随即一脸兴奋, 起身将双手拢在嘴前大声喊道，“仁王前辈，丸井前辈说中午他请客吃烤肉！”
正在和杰克交流沟通的幸村一愣，下意识的望向咬着饮料瓶口的丸井。
“是哟, 我请客。”吞下饮料, 丸井随手抹去唇角的水渍，挤眉弄眼的说道，“杰克付钱。”
巴西混血豆豆眼：“哎？”
切原反驳：“比赛前明明说好了谁输谁请客的。”
丸井也不慌, 振振有理的说道：“是呀, 双打比赛, 我和杰克输了, 就是我们请客嘛～”
海带头少年被前辈的不要脸哽住, 一时语塞。
而已经许久没见过这种情景的幸村站在原地，笑着望着眼前这一幕。
－
滋滋作响的烤肉店内, 一行四人找了位置坐下。
无烟炭火冒出滚滚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视线。
带着大块肥肉的猪五花上桌，自觉担任烤肉者的丸井举起夹子。
“滋——”
肉香四溢，油花四溅。
很快，其余肉类也摆盘上桌。
“谁点的寿司？”丸井举着一碟子食物问道。
“给我吧。”
本身对烤肉没有多少爱好的幸村接过寿司，放在自己一侧。
“哎——？”丸井眼疾手快的从烤盘中抢下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吃烤肉的吗？”
“”往嘴里送甜虾的幸村一愣，随即平静的答道，“还行吧。”
“唔”等待幸村回答期间又往嘴里塞了不少食物，两颊鼓鼓囊囊的丸井倒是接受良好，“嘛～反正就你那惊天动地的挑食毛病，如果真的找到了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那才是大新闻吧。”
同样对仁王的挑食有所了解的幸村咽下口中的食物，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神奈川第一医院，幸村病房。
“幸村尼桑，我画的好不好？”
“看我看我——”
“还有我！”
“尼桑再给我画一个小兔子吧。”
“”
套着幸村壳子的仁王听这声声入耳的，独属于孩童的扯着嗓子的高声呐喊，生无可恋的半躺在床上，双目无神。
噗哩
小孩子，果然是恶魔
部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能驯服这群幼年魔鬼。
“叮叮。”
推着医疗车的菊野护士轻轻敲了两下门，对着满屋子的大小患者道：“幸村君要吃药了哦。”
白衣天使轻飘飘的扫了孩子们一眼，‘不怀好意’的问道：“米娜桑，今天的药丸都吃了吗？”
瞬间，仁王就看到靠得特别近的女孩眼眶通红，缀满了晶莹的泪水。
或许是菊野护士最后一句话过于扎心，原本还想赖在幸村病房不愿离去的孩子们被轻易的由各自的看护/亲人领走。
病房瞬间恢复了令人安心的平静。
呼。
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仁王垂眸接过护士递来的药瓶。
“哗哗。”
下意识的晃动了两下，药片互相碰撞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么多？
仁王眼角一抽，拧开瓶盖，探头望去，正圆椭圆，黄色白色，胶囊糖衣各式各样的药物映入眼帘。
在护士的注视下，仁王抖动着手腕，倒出几粒就着白开水咽下。
重复几次后，总算艰难的完成了当日任务。
轻轻打个嗝都是药物混杂的味道。
菊野护士显然十分满意仁王的配合，但也明显表露了自己的担忧：“幸村君如果今天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按下传呼铃，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过来的。”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心有余悸的说道：“上次真是太危险了。”
上次？
仁王眨了眨眼，内心一脸茫然，但还是配合点头。
"哗啦啦——"
听着菊野护士推着医疗车行进在走廊上的声音越来越轻，少年将目光放到了饭盒上。
医院的病床自带小桌子，此时饭盒就被放在拦在胸前的小桌子上。
伸手，掀开保温饭盒。
饭菜的交织的香味钻入鼻中。
仁王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香气扑鼻的味道，他却提不起任何食欲，甚至
捂了捂平坦的小腹，少年低头。
病服袖口空荡荡的挂在瘦削的手腕，仁王下意识的拿舌尖顶了顶上颚。
下一秒，收敛了情绪的少年拔出筷子，往嘴中送了一口饭菜。
味如嚼蜡。
仁王没有皱眉，面容平淡的咀嚼着食物，随后咽下。
接下来的半份饭菜也是这样慢慢的送入了胃袋。
至于剩下的食物，掂量了下饱腹感，实在吃不下的仁王仔细收好，将其放在床头。
一切都十分自然顺利的完成。
直到——
“噼啦——”
木质筷子落地。
小半个身体探出病床的少年僵在原地，没有将半分的注意力放在地上的木块上。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他僵硬颤抖的右手。
表情仿佛冻住了的仁王伸出暂时还能控制的左手紧紧的握住右手手腕，紧绷的下颌鼓起，咬紧牙关的少年用最后的力气按下传呼铃才泄了力气，倒回病床。
四肢无力，丢失感觉，神经性瘫痪。
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仁王闭着眼，微张着嘴，呼吸急促。
这就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
“碰！”
病房门被暴力撞开，医生护士涌入。
第一时间带上氧气面罩后，少年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了无力的食指被夹上血氧仪，手腕内侧插入留置针，冰凉的液体承载着药物一点一点的通过静脉灌入这具身体。上衣被扯开，赤/裸的胸膛被涂上冰凉的耦合剂，粘上电极片。
做完这一切的医生看着仪器上还在正常范围的数值松了口气，抹去额头沁出的冷汗。
正当他放松之际，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面容痛苦，喉结上下滑动。
有经验的护士面色一变，大喊：“卸下氧气面罩！”
随即动作飞快的撑起仁王无力的脊背，用脚勾来垃圾桶，少年的脖颈无力支撑，鸢紫色的脑袋微微下垂。
下一秒，从腹部传来的反胃感令仁王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直到吐无可吐，仁王才狼狈的咳嗽几声，感受着充盈着灼烧感的喉口，少年疲惫的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了医生的低语。
“幸村君，手术的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好，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仁王动了动喉结，沙哑的答道。
－
“哈～”
灌下一口冷饮，丸井和切原不约而同的眯眼沉醉状。
“吃这种热腾腾的东西，就是要配冰块嘛～”明显上头的切原嘿嘿笑着，被烟气蒸得红彤彤的脸上一本满足，“前辈，下次和大家一起来吃吧。”
“嗯嗯。”
往嘴里狂炫红肉的丸井狠狠点头。
“等部长好了，就带部长一起来这里吃烤肉！”
中场休息的桑原捧着饮料杯，满脸憧憬。
幸村握着筷子的手一愣，随后很快借着夹取食物的动作掩饰了过去。
“话说，部长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丸井艰难的嚼着紧实的牛肉，苦大仇深，“仁王你这家伙什么都不和我们说！”
“嗯？”幸村不动声色的咽下北极贝肉，淡定垂眸，握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纳豆，“我没有。”
“才不是！每次问前辈关于部长的事情，全！部！都被含糊过去了！”切原也不甘示弱的加入‘讨伐仁王雅治’小分队，并且越说越委屈，“部长到底生了什么严重的病才要一直住在医院，还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海带头少年打了个嗝继续说道：“你都不和我们讲！”
“就是说。”丸井肯定的点头，“每次去医院看望部长是因为我们都很想念他啊，真田和柳都知道却不和我们讲，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抱歉。
幸村在心中默念。
站在他的立场，能理解仁王真田柳的做法也能理解丸井他们的抱怨，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考虑的东西在，立场不同罢了。
不过——
掩饰性的喝了口水，幸村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忐忑道：“部长幸村他生的病有点严重”
“？！”
丸井三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探头，紧紧盯着‘仁王’。
有些进退两难的幸村轻咳一声，组织着语言道：“现在医生建议手术，但是手术本身的成功率以及术后治愈的概率并不高——”
“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出乎幸村意料的，最先开口的是相对来说较为沉默的杰克。
巴西混血见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重复的问道：“部长他，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会怎么样？”
“不知道。”
幸村苦笑一声，交叉的十指微微用力：“不做手术那就是药物控制了，可能下个月就会好，也可能一辈子不会好。”
更有可能身体产生耐药性，一点一点的用完所有适用的药物，最后无药可用
“如果是我的话——”
幸村的目光投向桑原杰克。
这位肤色略深，平时在网球部里像棵大树的少年紧张的双手紧握，却毫不躲避的直视幸村，掷地有声：“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试试手术。”
“哪怕几乎看不见成功的可能，但只有试过才可能见到成功。”
“不手术光吃药的话，不就是听天由命吗？部长不是这样的人。”
说出这句话的桑原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幸村觉得，此时的桑原杰克眼中一定闪烁着比钻石还闪耀的光。
第152章 1·152
“所以手术”
“嗯, 我会和医生商量的。”似是卸下什么沉重的包袱般，说出这句话的幸村终于在仁王面前露出了一丝疲惫的情绪。
亲手决定自己的未来啊
良久。
双手环胸，倚着墙, 仁王定定的看着情绪逐渐不对的幸村：“部长，我想吃芝士了。”
“？”幸村怔愣了一下, 随即强打着精神, 与仁王对视, “我记得医院附近有家蛋糕店”
“芝士，cheese, チーズ.”白发少年挪开眼重复道。
“”
不明白仁王想做什么的幸村抿了抿唇。
“「チー」”迟疑的念出第一个单词, 见白毛少年扬起了唇角, 幸村顿了顿才吐出剩下的音，“「イー」”
“对。”仁王一本正经的点头, “那我去买个芝士蛋糕，部长能吃羊羹吗？”
“应该可以不过我不”用。
话音未落，白发少年已经打开了房门，侧着身冲幸村扬了扬眉。
“一会儿一起去天台吃？”不等幸村回答, 仁王弯了眉眼, 手指点了点唇角，“cheese.”
下一秒。
“咔。”
房门被轻轻关上，落锁后发出轻微的响动。
愣在原地的幸村下意识的学着仁王走前的动作, 轻轻碰了碰唇角。
“チーズ”
喃喃自语的幸村这才发现因为芝士[チーズ]的发音, 自己的唇角已然扬起了弧度, 露出了笑容。
单人病房中, 陡然流出一声哭笑不得的感叹。
“什么啊”
球场上的诈欺师变成球场下的魔术师了吗？
从情绪泥沼中挣脱的幸村将双臂平放于身侧, 侧过脑袋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碧蓝晴空。
羊羹，也不是不能尝一下。
－
落花铺就的道路上, 身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有说有笑的缓步前行着。
正前方，是染上了岁月痕迹的教学楼。
立海大附属中学。
被丸井切原缠着开学第一天一定要一起走的仁王提着网球包无奈的站在角落，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对那些落到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
“叮——”
不远处传来了钟声，仁王直起身，死鱼眼盯着丸井家方向。
piyo.
还剩五分钟。
要是害得我迟到
一时间，仁王心中闪过数种整蛊方案。
千钧一发之际，绕过拐角的红发少年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朝仁王方向飞奔而来，身后的两个少年同样形容狼狈，表情鬼畜。
“啊啊啊啊——我好像听到铃声了——”
“还有五，不，四分钟。”
把人拦下后，仁王瞅了眼时间，一脸无语：“怎么这么晚？某人昨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早上六点起床吗？”
“哈哈哈”
弯腰喘气的丸井彻撑着大腿抬头：“是海带头啦，他又在车上睡着了，坐过站了。”
“又”
觉得这个词十分微妙的仁王无奈抚额。
但这确实是切原能做出来的事。
刚刚匀称呼吸的切原被自家前辈一句‘海带头’叫得差点岔气，理亏的他小声抱怨道：“丸井前辈！都说了不要叫我海带头。”
兵荒马乱的准点赶到校门口后，一行四人撞上了表情恐怖的真田。
下意识藏在丸井身后的切原小声嘀咕：“哇哦，一看就是被谁惹毛了哪个人胆子这么大啊。”
听得一清二楚的仁王表情微妙。
噗哩。
傻孩子，惹到真田的，不就是我们吗？
对别人严格对自己更加严格的真田来说，踩点到校确实应该黑脸哦。
白发少年眨了眨眼，为自己了解真田别扭了一秒钟，随即神态自若的擦身而过。
“仁王。”
咦？
白毛少年停下的同时，眼角余光瞥到打了个激灵的切原。
心里好笑的同时，也不忘竖起耳朵。
“莲二找你有事。”
“噗哩。”
仁王歪了歪脑袋。
军师找我？
“咚——”
就在仁王张嘴想说些什么之际，古朴的巨大时钟震响悠远的钟声，瞬间盖住少年的音量。
拉直嘴角，白发少年露出纯然无辜的表情，冲真田比手势，下一秒便拉着身后三人冲向教学楼。
留有余音的空中轻飘飘的荡过一句话：“知道啦——”
新学期伊始，国二升国三。
还算有些前辈爱的仁王三人先将切原完整的送达——如果放任小海带一人，绝对会上演校园内迷路的史诗级搞笑事件——因此，为了网球部的外在形象着想，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目送切原入座后才在一班级学弟学妹们崇敬的目光下离开。
被好好装点一番的礼堂中，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学生们汇聚一堂。
“这学期的三年级代表是谁啊？”
丸井弓着背，利用前排座位的靠垫作为阻挡，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后埋头咬下手指大小的迷你饭团含含糊糊的问道。
“军师？”仁王有些嫌弃的挪了挪屁.股，同样压低了声音，“丸井猪，饭粒都撒到我这了。”
“抱歉抱歉。”咽下食物后，红发少年随口道歉，兴致勃勃的环视被帷幕遮住的后台，盯着滚滚红布下的人影发出绕有兴趣的感叹，“哎——”
“听说一年级新生里有两位从小就开始学习网球的。”红发少年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好友，“一会儿社团招新应该会碰上，要不要试试？”
仁王倒是兴趣缺缺，半耷拉着眼皮：“噗哩。”
“别忘了军师有事找我，社团招新我不一定在。”
“更何况，有基础的不一定比得上有天赋，肯吃苦的孩子。”
仁王抬了抬眸子，示意好友：“左上角，那个黄毛，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协调能力都肉眼可见的不错，估计有练滑雪之类的项目。”
顺着望去只能见到毛茸茸一片后脑勺的丸井：？
什么呀，光是几根头发丝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扭头，却见仁王笑得不怀好意。
你猜我是不是瞎说的？
丸井回了个无语的白眼。
略显严肃的开学典礼结束后就是各个社团的招新。
少年少女们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呐喊，卖力挥动着手中的招牌。
每一次对新生的招新，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抢人大战。
是关乎到自家部门这一整年的成绩以及社团经费，甚至是否会被学生会以人员不足为由废社的‘战争’。
当然，作为立海大热到烫手的网球部，是没有招新不足的烦恼的。
相反，由于网球部规划场地只能容纳50余位社员的日常训练，因此新生入团标准虽然放低，但也相应产生了为期一月的考核期。
简单来说，加入容易留下难。
人声鼎沸的网球部内，背着网球包的仁王打来了更衣室大门，和早早赶到的柳莲二打了个照面。
“噗哩。”
打了声招呼，白毛少年反手脱下校服，利落的换上正选队服，最后从包里掏出一个淡紫色的崭新护腕。
“仁王——”低头看了眼笔记本后，柳偏过头，却不料被仁王干脆打断。
“你在问这个护腕吗？”白发少年笑眯眯的举起手腕在柳莲二面前晃了晃，“piyo.真不愧是军师，居然这么快就知道这是部长送我的。”
有被无语到的军师：“”
对仁王恶（幼）劣（稚）程度有了新的认知后，柳合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揉着指腹道：“今天是全日青少年JR比赛日，跟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JR？
“噗哩。”
狐狸眼微微眯起。
合理的逃课借口有谁会拒绝呢。
－
“哒。”
踩在湿润的草坪上，仁王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
“还挺正式的嘛。”
“啊，也算是全国最具权威性的青少年网球比赛了。”柳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随即，顿了顿，问道，“幸村就是我们那届的冠军。”
“”
白发少年眨了眨眼。
噗哩。
“部长从小就这么厉害啊”
“啊，其实在国小的时候就有人称呼幸村为‘神之子’了。”柳颔首侧目，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怎么，仁王不知道吗？”
白毛少年低头瞅了眼护腕，死鱼眼。
哈，这就是来自军师的反击吗？
顶着太阳，仁王兴趣了了的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场上正在对攻的两位国小生。
一个基础不错，少了点灵气，一个嘛，连基础都是半吊子，灵气什么的更是没有，完全就是过来凑热闹的。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白发少年打着哈欠离开了这座球场。
身后传来6－2的裁判报分。
噗哩。
胜者还有一年才升国中，先记下来，到时候真缺人了就让切原那小子自己想办法请人。
毫不犹豫离开球场的仁王并不知道，他这一身土黄色立海大网球部正选队服打扮有多受小选手们的重视。
那可是全国两连胜的立海大的正选哎！
赶场似的跑完比赛与军师会和后，仁王扯了扯小辫子：“想喝什么？”
柳莲二顿了顿：“纯水就好。”
“噗哩。”
和大多数网球比赛会场相似，自动贩卖机几乎伫立于每一个角落。
轻而易举找到机器的仁王慢吞吞的上坡，一边在心里抱怨阳光过于强烈。
长腿跨步，径直走向贩卖机的白发少年单手插兜，侧过脸耳尖微动。
piyo.
什么声音？
第153章 1·153
“对不起！”
双手合十一脸歉意的麻花辫女孩和带着帽子盘腿坐在草坪上的男孩？
迟到被取消了资格？
真不走运啊, 小子。
扯了扯小辫子，仁王毫不走心的感叹。
“对了，你会不会口渴呢？”
女孩活泼的声音响起。
噗哩。
真是美好的青涩恋情的开端.（棒读）
仁王半耷拉着眼皮, 选好需要的饮用水后从口袋中掏出硬币塞进机器。
与他无关。
“哐啷——”
正常运行的贩卖机吐出商品。
弯腰取出纯净水打算离开，却听见走进了的女孩尴尬又小声的嗫嚅声。
“对不起, 我没有带零钱”
piyo？
仁王眨了眨眼, 突然被勾起兴趣的朝后看了眼。
白色鸭舌帽顶映入眼帘。
和真田一样喜欢戴帽子的家伙。
但是。
是个小矮子。
莫名有些高兴的仁王想了想, 干脆拎着两瓶水，越过越前龙马的头顶, 径直放到女孩怀中。
“哎？”
“来自陌生前辈的关爱。”
白发少年拖长了声音, 听起来懒洋洋的, 只是随手一扔。心里却想着，算是谢谢你们的免费漫才了。
戴帽子的男孩微微仰头, 大大的猫眼直视仁王：“我不认识你。”
“噗哩。”仁王双手插兜，心情极佳的俯视，“所以说是陌生前辈嘛。”
猫眼男孩哽住，想再说些什么, 耳边却传来不小的破空声, 而面前的人则眉头一皱，一手将他扯开。
好大的力气——
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的越前龙马抬头——那个原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毛前辈此时正稳稳抓着网球，带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紧盯前方, 气势夺人。
顺着目光望去, 三个陌生, 但又带着点熟悉的人让越前偏了偏脑袋。
毫无诚意的声音响起,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打偏了。”
敷衍着道了歉后，那人转移了视线，上下打量着越前的打扮，咧嘴嘲笑：“小鬼，看样子是比赛输了打算回家了啊。”
越前：“好吵。”
抛球玩的仁王似笑非笑：噗哩，小矮子还挺会拉仇恨。
站在中间的人脸色一变，握着球拍，虚虚对准了仁王，随即很快平移到越前身上。
“我可是U16的种子选手，公认的夺冠热门，你竟敢嫌我吵？！”
越前面无表情：你谁。
仁王恍然：这个比赛居然还有U16和U12的区别啊。
怪不得看这三个人的样子就不像国小/国中生。
“还有你。”
差不多明白这就是个低级找茬活动的仁王随手抛了抛网球，抬眸，直视来人。
“”莫名有些虚的栗发少年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既然这么喜欢接球——”
“喂，佐佐部”
“哈？干什么，没看见我还在说话吗？”
“不是啊”左后方的少年惊疑不定的在佐佐部耳边低语，“你说那个白头发的家伙身上，穿着的，是不是那个立海大正选服啊”
立海大正选。
国中部连续十五年关东大赛冠军，这两年的全国冠军也被他们收入囊中。
高中部的网球实力也不可小觑，还各个都是护短的。
和这些人比起来，已经升入高中却还在JR打比赛的佐佐部完全不值一提。
在浅水滩里横行霸道惯了的高中生一愣，而后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心虚，张了张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而佐佐部这一方不讲话，不代表仁王这边没人说话。
初出茅庐一身桀骜不驯，被人用网球拍指了好久，终于想起这三人是谁的越前龙马正了正帽子，墨绿的猫眼直勾勾的望去。
“喂，拍子的握法有学会吗？”
“你说什么？！”
“学不会的话。”越前露出饶有兴致的笑，“我教你啊。”
“裁判的话，就让那边那个白毛前辈来当怎么样？”
一把接住下坠的网球，仁王歪了歪脑袋：“我的出场费可不便宜呦，噗哩。”
已经准备脱下外套热身的越前：“”
“这场比赛结束后，再和我来一场怎么样？”
－
闲置的网球场上，比赛双方就位，舒舒服服窝在有遮阳顶的裁判位的仁王就位。
“抢七？”
“我一会儿还有比赛。”想尽量装得毫不在意的佐佐部捏紧了手中的球拍，“六局定胜负好了。”
“就当赛前热个身了。”
“噗哩。”
仁王兴致寥寥的点了点头，看向弯腰系鞋带的越前：“小不点，准备好了吗？”
被戳到身高痛处的越前有些不爽，手肘与腰腹间夹着球拍，站到了赛场上。
“哔——”
比赛开始。
非正式的比赛，仁王也没让转硬币或者球拍，居高临下的挥动小旗子。
“那就佐佐部先发球吧。”
“哼，拿到发球局了啊。”佐佐部抛起网球。
“啪——”
“是佐佐部的子弹发球！”
“咚——！”
底线被网球蹭出了印子。
仁王挑了挑眉，懒懒的报出比分：“越前，15－0.”
“什、什么！？”
佐佐部铁青着脸，低头凝视离脚边不差几公分的印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刚刚那个球，居然被他打回来了”
“问我干什么，我也没看清啊。”
勾着唇的越前：“太慢了。”
“可恶！”隐约从这一球中看出点东西的佐佐部咬着牙，站在底线，紧张得双手微微发抖，抛球，用力挥拍。
站在网前的越前压了压帽檐，没有移动。
网球飞过拦网之际，仁王淡定的挥了挥手上的小旗子：“OUT，越前，30－0.”
话音刚落，黄绿小球硬生生擦着底线飞出。
张嘴想要申诉的三人组顿时哑口无言。
“哦？看来会是一场有意思的比赛。”
不知何时从侧门进入球场的龙崎教练饶有兴致的双手环胸，观察着场上的局面。
“奶奶，可以阻止他们吗？他们之间的年纪也差太多了吧。”
“别急，真有问题，裁判椅上的那个小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哎？”
耳朵灵敏的仁王半月眼，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报分机器：“越前，1－0.”
“居然被破了发球局。”
“可恶，佐佐部，你不会真的要输掉这场比赛吧。”
“啰嗦。”一脸不爽的高中生从底线站到中场，紧盯对面正在准备发球的越前，“才一局而已。”
高中生和国中生之间，可不只有训练时间的差距，身高，速度，体力我全部占优，你拿什么赢我——
“30－40.”
“比分被追上了”
有些无聊的仁王也开始好奇越前打算用什么方法破局了。
虽然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比如——
漂亮的切球。
“40－40.”
“你刚刚说，我拿什么打败你？”再次漂亮回击后，越前抬眸，脸上充满了傲气与自信，“当然是，让你心服口服的技术。”
“madamadadane.”
“越前，5－0.”
仁王再一次报出比分后，全场寂静。
佐佐部狼狈的大口喘气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佐佐部这家伙”
“不是吧不会真的要输吧”
“闭嘴！”恼羞成怒的高中生大吼道，随即抖着唇瓣，咬牙切齿，“我怎么可能会输给国中生！”
比赛继续，发泄式的嘶吼并没有起到作用，不住擦向底线的网球令佐佐部拙荆见肘。
终于——
“越前，40－0.”
赛点了
被戏耍得团团转的佐佐部神情疯狂。
这场比赛，我绝对不能输！
下一秒，挥向网球的球拍有意无意间脱手，更改了目标，直直砸向毫无防备的越前龙马。
球场边，望见这一幕的龙崎樱乃惊叫出声。
“龙马！”
沉重的球拍破空而来，甚至带上了呼啸声，最终于众人惊恐的目光下，稳稳停在距猫眼少年十几公分的空中。
“呼～”
清风拂过。
吹动越前额前的发丝，却撼动不了被牢牢握住的球拍。
千钧一发之际从裁判椅一跃而下抓住拍柄的仁王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你、你怎么会——”
将球拍随手丢到地上，站在越前身前的仁王露出嫌弃的表情：“暴力事件，我会和主办方反馈的。”
＊＊
“然后呢？”
幸村饶有兴致的示意继续。
“然后？”仁王掰着橘子，有些无奈道，“那个小不点，叫越前的，家里长辈也是青学出身——”
“青学出身，又是姓越前啊。”幸村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笑眯眯的接过仁王递来的橘瓣，“今天的橘子挺甜。”
“唔，比昨天好吃。”给自己留了一片咬着尝味的仁王点头赞同。
“那，越前的实力怎么样？”
“处理完暴力事件后，和小不点打了几球。”白发少年咽下橘子后，顺手又从果篮中掏出一个，“基础什么的都挺不错，放在前几届的立海大网球部都能直接捞个正选当当。”
“前几届？”
“前几届。”
想了想，仁王补充道：“就是和他打起网球来总觉得有点别扭。”
“？”
“小不点家里是不是有职业网球选手？”
为仁王敏锐惊讶了一瞬的幸村颔首：“他的父亲就是那位武士，越前南次郎。”
白发少年一愣：“那还真没想到。”
“不过那也怪不得。”回想着刚刚结束不久的比赛，仁王伸手比划着，“总感觉他的网球不只是自己的，别人的痕迹有点重了。”
说到这，白发少年扯了扯小辫子：“这么说来，小矮子说不准真的更适合来我们立海大。”
幸村失笑，叙述事实：“武士的孩子肯定会在青学成长的。”
但刚刚接触网球不久便自创了仁王幻影的仁王雅治绝对有这个底气说出这句话。
第154章 1·154
——部长的手术时间暂时定下来了, 四月底五月初，东京地区预选赛时期。
掏出手机就看到仁王发送的这条消息，丸井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浸了汗水的球拍被过往的部员带到了地上也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只第一时间望向搭档：“杰克！”
正在擦汗恢复体力的桑原凑过来看了眼，下一秒, 手忙脚乱的找起自己的手机。
就站在一旁录入训练数据的柳：“我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应该是群发的Line。”
“哎——”这才拾起球拍的丸井扒拉了下手指, “预选赛手术的话，岂不是关东大赛就能见到部长了。”
切原：“好耶！”
“禁止好耶。”
“丸井前辈！”
“嘿嘿。”
“对了, 仁王还在医院吗？”
“刚刚说回来了。”在笔记本上画下句号后, 柳抽出一张表格, “今年留下来的新人不少，正选排位赛有得打。”
“我是一号场地”接过自家前辈手中的纸张, 切原仔细寻找着自己的名字，突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副部长和军师不参加选拔也就算了，仁王前辈也不参与吗？”
“真的哎, 没有狐狸的名字。”
“我们要把比赛时间尽量压缩, 人手实在不足。”柳揉了揉额角，点头道，“况且部里没有人会质疑仁王的实力。”
毕竟现在流传的立海大三巨头可是有四位。
轻易被说服的海带头少年：“那倒是。”
不远处, 真田大吼, 声压极强：“选拔赛在十分钟后开始, 比赛选手和场地已经贴出, 迟到五分钟以上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嗨！”
网球场内, 四五十号人齐声应是。
“呜哇，有那么一瞬间, 差点幻视冰帝那帮拉拉队。”听着一群人齐声应和的吼声，丸井苦着脸揉了揉耳朵。
下一秒，一道声音从耳后穿出：“羡慕了？”
“哪有，像冰帝的拉拉队，听说有200多人，光管理都很麻烦吧。”第一时间否认的丸井话音刚落便扭头看去，和仁王对上眼神后露出得意的笑，“果然是你。”
“噗哩。”隔着拦网与丸井对视，挖坑失败的仁王眯着狐狸眼，然后微微弓着脊背，推开侧门走入球场，“没迟到吧。”
“很及时。”柳合上笔盖，示意正在热身的切原，“马上就是切原的比赛了。”
白发少年扯了扯小辫子。
切原？开学前试过了，这小子还算努力，今年只要没有部长那种等级的紫薇星，比赛中又不犯迷糊，大概率能成为正选。
这么想着，仁王的视线快速划过表格，很快便找到了熟悉的名字：“海棠熏。”
“哦，比吕士的现任搭档呀。”
假期也被拉去训练指导过几天和柳生海棠这一组合熟悉起来的丸井一脸恍然。
仁王则看向身边的军师。
“柳生的比赛也在第一场？”
多少能猜到仁王想法的柳淡定挂笔：“那就我去吧。”
“piyo？”察觉军师言外之意的少年扬了扬眉，好奇询问，“本来想去看哪场？”
“一个新人。”
－
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名门，每年都能吸纳无数优秀生源，内部竞争，水深火热。
“新人都不错哎。”跟着切原往一号球场走去的丸井咬着泡泡糖，吹出粉色的泡泡，“别翻车了，赤也。”
海带头少年毫不客气的甩了自家前辈一个白眼：“这句话该我和你说吧，前——辈——”
主攻双打又有体力这么个明面上的缺点在。
恼羞成怒的红发少年举起了拳头。
“痛、好痛——救命啊，桑原前辈——”
被前辈用拳头按摩太阳穴的切原流出宽面条求救。
桑原眨了眨眼，淡定又自然的挪开了视线：“确实，新人们不仅天赋满满，还很努力呢。”
切原：“喂！桑原前辈！”
三号场地，刚刚转学进入立海大网球部的海棠熏循着习惯，仔细围上头巾。
站到场上，如潜伏捕猎的毒蛇般，微微弓着脊椎，紧盯对手。
“嘶——”
早已站在场边的仁王称赞道：“优秀的专注力。”
“精神上的压迫也不容小觑。”
仁王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用来表达微妙的嫌弃：“其他新人的比赛不看了？”
毫无所觉的真田双手环胸，表情严肃的答道：“我不会看完整场比赛的。”
“噗哩。”
发送的讯息因为信号不良无法传达，仁王不由得舔了舔犬齿。
真田继续说道：“原先我还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邀请海棠来立海大。”
毕竟立海大一年级就能参与正选选拔是事实，网球部内部竞争无比激烈这件事也是事实。
实力、天赋、努力，只要有一样落下，国中三年就会与正式赛场失之交臂。
同样的实力，在立海大或许只能加入二队，但选择其他实力稍弱的队伍，正选身份几乎是手到擒来的。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仁王：“自信但不盲目自信。”
至于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松口选择转学？
白发少年用欣赏的目光追逐着赛场上划过漂亮弧线的黄绿色小球：“很简单，他想变得更强。”
我只是在他最迷茫的时候，给他指了一条被许多人走过的道路。
而从今天的比赛看来，海棠熏没有让他失望。
“听说他和柳生在假期进行了二十多天的特训？”
“啊。”真田想了想道，“二十二天。”
“时间主要花在和柳生的磨合上了。”
再加上柳生本就是半路出家，基础方面也需要不断夯实，时间线也就越拖越长了。
“技术更细腻了。”也渐渐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网球道路。
仁王看着场上的身影，勾着唇，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在JR遇见的小不点。
噗哩。
如果海棠没有转校的话，他们应该会成为队友吧。
——在仁王看来，凭越前现有的实力，对人才缺失日渐落寞的青学也算是天降奇兵了。
只要他们愿意改革，废除所谓的前后辈制度，愿意让小不点参与比赛。
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预言了一波的仁王在看到比分来到3－0时偏了偏脑袋：“听说今年的预选赛会加进双打？”
真田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国小就组队还能一起升学到立海大的双大搭档并不多，他们的比赛统一放在了最后一天，但单打还是要参加的。”
当然，对于双打选手来说，最后一天双打比赛的胜负才是决定他们能否成为正选的最主要凭证。
单打比赛则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搜集数据，提供科学有效的训练方案。
－
夜，一道黑影钻入某药品研究所的侧门。
“怎么，金主来催研究进度了？”
一身白大褂的灰原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有些疲惫的灌下一口冰美式。
“噗哩。”
见国小生样貌的灰原一脸倦容，一看就熬了好几个大夜的样子，仁王只觉自己那点微不可见的良心也在隐隐作痛。
咽下原本的问题，白毛少年干巴巴的问道：“资金还够吗？”
虽然他现在手上没有多少，但提款机也就挂在阿斯拉舰任务大厅上，金钱注定不会成为研发药物的拦路石。
低头小口抿着咖啡的灰原抬眸，半月眼中是赤.裸.裸的无奈。
“放心，研究很顺利。”被迫逆生长的女孩狠狠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说道，“而且我们最近还发现了一点意外之喜。”
纯·国中生仁王眨了眨眼。
“APTX4869，也就是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药物。”灰原勾了勾唇，“我们似乎在衍生物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化学式。”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仁王扬眉，很给面子的鼓掌：“恭喜恭喜。”
“到时候”想起已经离开的父母姐姐，灰原的情绪波动剧烈起来，“组织，还有那个男人”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灰原沉浸于名为‘仇恨’的情绪中难以自拔之际，仁王突然出声。
“piyo.”
吸引了注意后，白毛少年懒洋洋的说道：“真到了那时候，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的报告里麻烦不要带上我呦。”
还以为仁王有什么重要事情的灰原瞬间豆豆眼，随即用灵活的面部表情外加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你这家伙，还真是”
“还有，部长决定手术了，但手术医生的人选还没有定下。”仁王厚着脸皮向灰原询问着人脉，“请问尊敬的宫野小姐有没有推荐的医生？”
“有倒是有。”灰原想了想，但有些不确定，“或许可以发邮件询问阿美莉卡的梅.奥诊所。”
“全美，不，在很多人心中，梅奥是全球最好的医院，里面的医生自然也是最好的。”
“我可以帮你联系。”
灰原拉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插上鼠标，点进邮箱。
“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但在罕见病强大的金钱攻势下，有很大概率。”
仁王点头：“拜托了。”
第155章 1·155
一周后, 梅奥方面传来了好消息。
“谢了。”
得了准信的仁王只觉得心里一块巨石落下，郑重道谢。
双手插在白大褂兜，灰原的脸上也盈满了笑意：“没什么, 我也正好借了这个机会。”
收拾东西的仁王顿了顿：“组织？”
“啊，追求长生的BOSS看到服用了药物的宫野志保在社会面上又有了活动痕迹, 无论多么谨慎, 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只要露出一点破绽, 她绝对会死死抓住，然后, 一击毙命。
－
四月中旬, 历时三日的网球部正选选拔落幕。
虽然一年生的资质十分不错, 但还是没能天降紫薇星，复刻两年前的壮举。
双打二的正选名额也有惊无险的落到了柳生海棠手中。
“新任双打二居然是他们两个。”
“单打赛上和海棠碰过, 很有个人风格的网球，没想到居然是双打选手。”
“柳生也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高尔夫式网球。”
“也没什么奇怪的，仁王以前也是打双打的, 但他单打也强的离谱啊。”
“所以, 这是我们立海的传统？”
“嘛～”
“不过部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感觉好久没看到他了。”
“听说是生病了，要做手术的那种。”
“这么严重？！怪不得副部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别说话了, 副部长看过来了！”
“！！！”赶紧闭上嘴。
“”
神奈川第一医院——
照例把网球部的训练日常讲给自家部长解闷的仁王：“真田那家伙, 估计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噗哩。”
药物控制下身体指标大部分都达标了的幸村捏了捏小雏菊白色幼嫩的花瓣, 嘴角荡开弧度：“听说弦一郎现在在部里有了新外号？”
“piyo.”白发少年眨了眨眼, “黑面神暴力狂——”
“——猜猜是谁取的？”
“嗯？”幸村扬了扬眉，十分配合的‘苦恼’思索一番, ‘试探’着‘猜测’，“是赤也？”
见自家部长配合的十分开心，白毛少年同样笑眯眯的‘哇哦’一声：“Bingo.”
“呼——”
淡蓝色的窗帘在春风的吹拂下于空中荡起漂亮的弧度，被养得很好的雏菊抖动着细嫩的茎干。
四月，烦恼莫沾，快乐莫断。
－
日常训练的某天，柳一边放下手机一边矮身穿过球场拦网，冲真田和仁王道：“青学约了训练赛，我答应了。”
“海棠和柳生确实需要在实战中磨合。”仁王赞同的点了点头。
发现哗点的真田：“青学？我记得是海棠之前呆过的学校。”
“啊，没错，不过我询问过海棠，他没有问题。”柳平静的回道，“所以，这次训练赛谁带队？”
一边说着，军师将目光投向了满脸无聊的仁王。
本想接下这个差事的真田一顿，同样看了过去。
被两双眼睛紧紧盯住的仁王：“噗哩？”
“毕竟是你挖的人，由你带队，没问题吧。”柳微微勾着唇。
回想接下来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仁王垂下嘴角，半月眼对真田道：“手冢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
不等真田变脸，柳淡定接话：“最新消息，手冢不会参与此次训练赛。”
刚刚张开嘴想要说话的真田：默默闭嘴
对了：“今年青学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一年级正选。”
是小不点吧。
念头一闪而过，仁王挑眉：“老古板总算改革了？”
奈何在场两人都不接话。
柳翻了翻手中的记录：“总之，拟定参与此次训练赛的人员有海棠柳生，上原照琦，切原，以及前田、石原。”
在脑中将各种人名与脸对上后，仁王比了个OK的手势：“噗哩。”
除了三个正选，其他几人大多都是一年生，柳的想法直接摆在明面上。
就是不清楚青学是什么打算了。
训练赛由青学发起，自然也由他们负责提供场地等一系列保障。
次日早晨，仁王抓上还在打哈欠的切原，带着身后几位部员来到了青春学院。
“噗哩，好久不见呦。”
白毛少年笑眯眯的冲着手冢打招呼。
手冢国光面无表情：“啊。”
身边，青学正选们零零散散的站着，其中一个刺猬头正战意凌然的盯着立海大的队伍，是仁王怀疑下一秒就会撸起袖子冲上来的程度。
下意识起了防备的仁王有些茫然。
这谁？
就在这时，一身粉色运动服的龙崎教练走上前来，笑着伸出右手：“欢迎立海大网球部的诸位前来。”
“青学网球部有教练哎？”
第一次参与校与校训练赛的一年生扯了扯站在身边的切原，小声嘀咕道。
“啊？”昨晚熬夜打游戏的海带头少年打了个哈欠，迟钝的接收到后辈的疑问，懒洋洋的答道，“是啊，大名鼎鼎的龙崎教练。”
“哎？”一年生眨了眨眼。
不懂。
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切原，柳生推了推眼镜接过话茬，“是挖掘出那位武士的教练吧。”
“好像是吧柳前辈是这么说的。”切原揉了揉后脑勺与睡意抗争，使得本就七零八落的发丝更加凌乱，“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
“快了，走吧，仁王叫我们了。”
作为队伍中唯二的前辈，心里也有点小紧张但不愿流露的柳生再次推了推眼镜，朝着白毛少年走去。
“嗨～”
此时的仁王已经站到了手冢身边，没带网球包以及双手环胸的观察架势，明明白白的告诉在场人，今天他不会下场。
“今天不下场？”白毛少年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确认流程，一边询问道。
下意识望向自家部员的手冢按了按左手手肘，平静的回答：“啊。”
“噗哩。”笔尖顿了顿，仁王看了眼手冢，识趣的闭上了嘴。
嘛。
看来没办法过把瘾了。
在流星的空间里寄存了网球拍的仁王表示遗憾。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喂，我和你打。”
打下最后一个勾，仁王偏了偏脑袋。
“是你啊，越前。”
远远看到这副情景的菊丸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蹭到大石身边，一脸好奇的询问： “小不点居然这么主动喵。”
“仁王雅治，立海大三年生，国一就成为正选的四人之一，球风不定，是立海大正选中最神秘的存在。”突然出现的乾贞治摸了摸闪着白光的眼镜，“据我所知，越前是在JR比赛的时候和仁王认识的。”
“这么说，他们打过比赛了。那谁赢了？”打酱油三人组也好奇的凑了上来。
“当然是越前啦，他可是我们青学的一年级正选哎。”打败了好多国三前辈。
“不，是仁王赢了。”而且赢得很轻松。
乾贞治藏在镜片下的眼神闪过一丝凝重。
他知道仁王雅治的实力很强，但没想到是能跟越前打出碾压局的程度。
回想起前段时间输给越前的自己，瞬间头疼。
如果今年青学想要在关东大赛甚至全国大赛上更进一步，立海大是绝对需要考虑的对手。
但这样实力强劲的对手
另一边，听着乾贞治口述的种种数据，菊丸一脸了然的点点头：“那就怪不得了喵。”
虽然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仁王拒绝的手势以及表情还是很明显的。
他菊丸英二用自己强大的动态视力保证。
可即便这样，小不点还是拉下帽檐，扎在手冢仁王身边不动。
“是执念喵。”
红发少年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棍上身，老神在在的念叨着。
“不过立海大今天过来的选手大部分都很陌生的样子。”听着自家搭档絮絮叨叨的中二发言，大石满脸无奈，赶紧转移话题。
正在疯狂记录数据的乾贞治：“啊，确实，除了切原，柳生和海棠，其他都是国一新生。”
“海棠？”作为副部长的大石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对，立海大今年的双大二，和三年级的柳生搭档。”说到这，乾贞治眼镜反射出一道白光，“但海棠熏的国一是在青学就读的。”
想起什么的大石神情复杂：“啊”
怎么说，国一时期的海棠虽然没有办法参加正选选拔，但本身实力是出挑的，性格也很特别，也被他们放到适合培养的名单里过。结果国一下半年就听说要转校，就没有过多关注。
现在看来，原来是到立海大去了吗。
就在这时，桃城武的大嗓门响起：“喂，海棠蛇，原来你转学到立海大去了啊。”
一脸阳光的刺猬头少年挥了挥球拍，表情兴奋：“太好了，我还担心你跑到关西的学校，以后很难遇上了呢。”
“嘶～”
默默系头巾的海棠熏给了个轻飘飘的眼神。
不管他之后选择单打或者双打，但今年他的路是肯定的，在单打实力上短时间无法追上那四个人的前提下，和柳生前辈组成双打组合，稳稳拿下立海大正选的位置，在关东大赛、全国大赛上和各式各样的选手交手。
所以，接下来的一年里，暂时主攻双打的他是不会有和单打的桃城碰上的机会的。
再次瞅了眼绕在自己身边不断讲话的桃城，海棠抿了抿唇
应该。
此时已经自顾自说了好多话的桃城挑了挑眉：“对了，海棠蛇，你是单打几啊？”
一丝不苟热身的海棠熏：“双打二，嘶～”
桃城武豆豆眼：“哎？”
时刻关注两人情况的菊丸一脸遗憾：“可怜的momo。”
第156章 1·156
青春学院网球部, 和立海大的练习赛正在进行中。
双打二，柳生海棠VS不二上野.
“Game——柳生海棠，6－4.”
“哒。”
和网球同时落地的柳生捋了捋汗湿的发尾, 毫不意外比赛结果，与海棠并肩走向网前。
握手, 鞠躬。
“多谢指教。”
瞟过不二哪怕输球也一脸平静的表情, 柳生眼皮一跳, 握着球拍的手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则精准捏到海棠后颈, 硬生生将心里不爽到上脸的毒舌少年扯了过来。
臭着张脸但还是乖乖跟在前辈身后离场的海棠熏：“嘶——”
收回汗津津的手, 柳生脚步一错, 镜片反射出蓝绿相间的光：“干得不错。”
海棠顿了顿，抿着唇解下了头巾, 最后还是别扭的回应：“嘶——”
回到青学选手席的不二上野接过擦汗的毛巾。
不二：“抱歉。”
上野抢着背锅：“主要原因在我。”
龙崎教练倒还是笑着的模样，带着她特有的语气：“不用放在心上，小小的练习赛，能让我们看到立海大双打二的实力, 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是吧, 乾。”
完全陷入数据海洋的乾贞治：？刚刚有谁在叫我名字吗？
一旁热身的菊丸看了看比分牌，又看了眼坐在椅上，被白色毛巾盖住头部的不二周助有些难以置信：“不二子居然输了喵。”
“哔——”昭示比赛即将开始的哨音响起。
握着球拍的大石见菊丸的状态多少受到了影响, 无声的叹了口气, 拍了拍搭档的肩膀：“集中, 轮到我们了！”
菊丸：“嗨！”
双打二落败, 接下来的双打一无疑会承载更多的压力。
酱油三人组毫不吝啬自己的热情, 站在场外大声呼喊起来。
“加油！菊丸前辈，大石前辈！”
“放心啦, 这可是我们青学的黄金双打！”
“”
坐在树荫下的仁王敏锐的察觉到即将上场的上原照琦两人陡然加重的呼吸。
紧张。
“仁王。”同样发现端倪的柳生见此提醒了一句。
“噗哩。”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的仁王目送两位后辈上场后，反倒是扭头看向已经套上长袖外套的柳生，“刚刚发生了什么？”
比赛结束后的握手，似乎有什么纠葛。
给海棠熏拿取干净头巾的手一顿：“刚刚的比赛，青学的不二似乎没有尽全力。”
光是想想就不舒服的海棠一脸凶恶：“嘶——”
你要是没有尽全力就能赢，那么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但没尽力的输，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二？
白毛少年点了点唇角痣，若有所思。
重新系上头巾的海棠撇了撇嘴。
此时，裁判突然大声的报分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大石菊丸，1－0.”
嗯？
第一局结束的这么快么。
白毛少年咽下嘴边的话，投注目光。
两位后辈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负面情绪，轮到发球的上原也轻松的在原地蹦了蹦便走到了底线上。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站在底线的少年抛球挥拍。
“bong——”
坐在椅上的仁王动了动唇，无声的为这记发球配了个音。
而青学一方都无法淡定，连蹦带跳的站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大石被硬生生打掉的球拍。
“什、什么！？”
“怪物一般的力量”
而立海一方则显得十分淡定。
至于始作俑者，确定了这一分的归属后，上原轻轻甩了甩手腕，见对手拿到新球拍后，吐气，抛球，再次挥拍。
“上原照琦，1－1.”
平局。
场下，仁王突然有些好奇：“上原的稳定性怎么会提升的这么快？”
刚加入网球部的时候，他这一手纯纯暴力美学的发球在战果惊人的同时，出界率以及挂网率也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八，今天这场比赛居然可以做到四发ACE拿下一局，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哎？上原这家伙的成功率好像没提高多少啊。”一觉睡醒的切原揉着眼睛，“该不会抗压能力太强，超常发挥了吧。”
扯着小辫子，仁王调整了坐姿，继续观赛。
双双打平的情况下，破冰的第三局，菊丸英二的特技式网球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网前一蹦一跳，把自己的身.体开发出花来的红色大猫，仁王突然有些疑惑。
这样的网球风格，怎么就不多往耐力方向拓展？
下意识的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龙崎教练，白发少年继续老神在在的看着场上一边倒的局势。
“大石菊丸，2－1.”
发球权又来到了一年级的后辈们的手中。
然而这次发球的是照琦。
“大石菊丸，3－1.”
瞅了眼比分，仁王举了举手：“立海大申请暂停。”
上原照琦脚步沉重的下场，也不敢与仁王等人对视，只埋头补充水分。
对此，仁王的表情十分平和：“放松。”
“前辈”
白发少年竖起食指放在嘴前，意有所指道：“仔细观察，记得用脑子比赛。”
一旁的柳生也帮腔道：“你们才国中一年，有的是时间慢慢进化，今天这场比赛，无论结果，只要能从中汲取到养分，就足够了。”
上原照琦面面相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裁判吹响了哨音。
暂停时间到。
两人重新站到场上，不知为何，原本的心慌突然变得安稳。
当然，双方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不是简单的放平心态能够弥补的，艰难挣扎了几分后，哨声响起。
“大石菊丸，4－1.”
再次顺利拿下一局的大石朝自家搭档挥了挥手上的球拍：“就是这样，英二！”
“嘿嘿。”
接下来的比赛，除了上原发球掰回一局，其余时间大部分都是菊丸的表演。
最终，裁判挥下旗帜。
“Game，大石菊丸胜，6－2.”
握手鞠躬后，垂头丧气的两人站到仁王面前：“抱歉前辈。”
我们输了。
“piyo.”白发少年倒是没有什么生气愤怒的情绪，反倒是勾着唇示意两位新人坐下，“你们觉得为什么会输？”
“”
欲言又止，心生羞愧。
硬实力上的差距，甚至完全找不到输掉比赛的借口。
“前辈，我不想再输了！”
短暂的自我内耗后，两人红着眼眶，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好好训练。”仁王意有所指，“你们的对手可不是他们。”
青学方，同样从这场比赛中看出很多东西的乾贞治正在疯狂记录。
立海大的人才储备真是
连刚入学的国一新生就有这样的实力，完全不存在青黄不接的断层危机，可恶！
心里是有些羡慕的乾贞治手下不停。
柳生海棠的组合虽然上限不低，但在今年就完全开发的概率并不高，真遇上的话，大石和菊丸应该可以为青学拿下一分。
麻烦的是从国二就开始征战全国的丸井桑原组合。
脑中疯狂排列组合下，依旧没能找到破局点的乾贞治挠了挠头。
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双打一了
只要能保证双打二的胜利，接下来的单打压力就会轻很多。
双打两场比赛结束，各自复盘后，即将进行单打三之间的比赛。
自觉出列热身的切原有些茫然的看着一个青学正选朝他走来。
“我要和你打。”
被龙崎教练选定为此次比赛单打三选手的越前龙马看着仁王，大大的猫眼中满是倔强和坚持。
反应过来的切原表示超级不爽，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伸手拽了拽越前：“喂，你谁啊，看不起我吗？”
越前压着帽檐：“madamadadane.”
英文废柴切原豆豆眼：哈？
友情翻译的仁王勾着唇，笑眯眯的：“他是说，你还差的远呢。”
瞬间，火上浇油。
切原：“哈？！你这家伙！”
本来还存着的一丝睡意立刻被丢到爪哇国，海带头少年恼火叉腰。
不远处，见冲突似乎渐渐往不可调节的方向发展，龙崎教练赶紧上前，扯着猫眼少年离得远了些。
“越前——”
拉平嘴角，越前定定的看了仁王一眼，转身离开。
“喂，小不点。”
下一秒，仁王出声。
“想和我比赛？很简单。”白发少年朝切原的方向努了努嘴，狐狸眼笑得眯起，对陡然扭头的越前承诺道，“只要你赢了切原这小子。”
噗哩。
站在原地沉默几秒后，越前缓缓点头。
仁王身后，柳生扶额，海棠张了张嘴，最终没敢说话，其余几位一年新生面面相觑。
至此，起了些许波澜的单打三终于可以继续进行。
立海大一方。
“切，什么嘛”
莫名其妙变成挑战自家前辈的门槛，切原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
盯着切原，仁王眨了眨眼，搜肠刮肚，将毕生所学的中二语对着后辈一阵输出：“赤也，地位是打出来的。”
“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得到别人尊重。”
“将内心深处的怒火发泄到赛场上。”
无视后脑勺处灼热的目光，白毛少年干巴巴的说道。
事实证明，没有一个国中二年生能逃得过中二病。
宛若打了鸡血的切原两眼冒光，站到了网前。
第157章 1·157
“咚。”
与球拍差之毫厘, 黄绿色小球重重的砸在底线上，同样也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切原，5－2.”
满意的看着分数入兜, 海带头少年恶劣一笑：“喂，赛点了哎。”
站在场中的越前大口呼吸, 汗水不要钱的从额间落下, 划过眉梢, 笔尖，下颌, 最终滴落地面。
听见对手看似好心实则乱人心态的发言, 少年伸手按了按帽子, 将大半张脸藏在了帽檐下。
场外，青学众人担忧的看着自家后辈：“越前”
仁王倒是扬了扬眉：“被逼到极致了。”
眯着狐狸眼, 白毛少年偏了偏脑袋，提醒身后所有人：“接下来，好好看。”
好好看？
看什么？
没有人来得及问出这句话——就在仁王话音刚落之际，伴随着青学众人的惊呼, 微微低垂着脑袋的越前身上陡然冒出极其不科学的白光。
瞪大双眼的上原等人一句纳尼还没出口, 坐在他们身边的柳生便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点惊讶：“居然是无我境界？”
仁王补了一句：“雏形。”
‘无我境界？’陌生词汇听得人一脸茫然，就连海棠熏也睁大了双眼, 攥在手中的毛巾被揉得满是褶皱。
就在立海大方给后辈们科普‘常识’时, 场上的切原看着眼前的‘爆种’场面, 眨了眨眼。
“？这玩意不是说很难得的吗, 怎么现在人手一个的样子。”
还都嫌弃耗费体力, 不太愿意用。
不过——
虽然无我之境在前辈口中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已经完全掌握的切原却十分清楚这种状态下的对手有多难缠。
海带头少年膝盖微曲, 双手握拍，目光专注，紧紧盯着冒出白光的越前。
眨眼之际，网球便与他擦肩而过，球速快到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的扭身，切原看了眼被网球砸出黢黑椭圆形状的场地，撇了撇嘴。
“越前，15－0.”
同样被紧急科普‘无我境界’的打酱油三人组激动大喊：“好耶越前！就这样反败为胜！”
然而就在下一秒，越前身上的白光宛如黑夜中的烛火，噗得一声熄灭，而猫眼少年本人也仰面倒下。
表情第一次凝固的龙崎赶紧跑上前查探一番后，发现只是因为脱力才堪堪松了口气。
目瞪口呆的切原见青学一大帮人都围在越前身边后皱了皱脸，在自家前辈的招呼下，一屁股坐在仁王身边，接过水瓶，吨吨吨起来。
同时还不忘小声吐槽：“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续航时间这么短的无我境界。”
仁王无奈：“只能算是无我的雏形吧，况且小不点的体力确实挺一般的。”
很快，越前便恢复了意识，但微皱的眉头以及明显酸软无力的四肢昭示他已经没有继续比赛的能力。
再三确认后，裁判挥旗。
“Game，切原5－2.”
耳边传来的最终比分令猫眼少年闭了闭眼，看着稍一用力就微微发抖的手腕，咬着唇，咽下了心里的不甘。
同样听见单打三结果的切原拿起水瓶，用冰凉的瓶身贴了贴汗津津的额，没打爽的少年同样不满的撇了撇嘴。
接下来的单打二以及单打一分别由青学的桃城武以及一位正选预备役（二年生）山下对阵立海大一年生前田、石原。
除了刺猬头少年的扣杀算得上是亮点，其他的时间，在仁王以及在场少数人眼中，和菜鸡互啄并没有什么区别。
结果则是单打二，桃城武6－4前田。
单打一，石原6－2山下。
立海大3－2胜出。
当然，旨在练兵的练习赛里，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
待立海大一行人走出青学大门的时候，已近黄昏。
看着远处被地平线吞了一半的橘色大型光源，在今天输了比赛的几人神情郁郁。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校车司机按响了喇叭。
见队伍中几位年纪尚小的少年表情不佳，刚上任，对立海大网球部只有‘常胜’二字浅显了解的司机大叔笑呵呵的安慰道：“比赛嘛，有输有赢很正常，况且这又不是什么正式比赛。”所以哪怕比赛输了也不要气馁啊。
被仁王拽到身边坐下的切原茫然的眨了眨眼，刚想说话，后座便传来小声的回应：“谢谢，但我们今天赢了。”
刚拐了个弯的司机嘴角一抽，差点没踩稳油门。
啊这气氛，原来是赢了啊
翌日。
仁王拽着小辫子，慢吞吞的跟在丸井身后，朝网球部里走去。
嚼着糖果的红发少年和身旁的搭档聊着天，还时不时的偏过头来问上几句。
例如昨天的结果如何，带去比赛的一年级新生表现得怎么样之类。
——由于立海大网球部在国中网球圈的声名鹊起，因此，除去开学初各家网球部都比较混乱的那几天，每一天都有好几家网球部递上训练赛的邀请。
本着训练新人以及为正选们找找比赛感觉的想法，负责这方面的柳也放宽了选择范围，外出比赛的人员多是由两位以上的正选及正选预备役或新人中值得培养的部员组成，昨天仁王所带的就是其中一队。
此时，走在林荫小道上的仁王正嗯嗯啊啊的敷衍着：“比赛？赢了，一年级？还行。”
当然，这个‘还行’，对仁王来说也是比较正面的评价了。
至少是可以和柳生提议正式上场比赛的程度。
“所以你想让他们参与五月份的预选赛？”
柳下笔的速度缓了缓，侧过脸，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噗哩。”坐在书桌边，抛着网球的仁王语气淡淡，“就是一个建议，哪怕输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从国一开始就拥有地区级比赛甚至是全国级比赛的经验，对双打组合的成长性来说，有利无害。
柳似乎笑了笑，但很快便拉平了嘴角，表情平静：“那就这样吧，反正”
只是一个预选赛而已。
四月下旬，各方面趋于平缓的网球部内，真田抛下一枚‘炸.弹’.
“经决定，拟定上原，照琦，石原，前田等人为东京地区预选赛参赛部员。”
听到部员们难以克制的喧哗声，真田拧眉：“安静！”
黑黢黢的双眸平平扫过在场五十余人：“人选由这段时间的练习赛以及训练表现决定，有意见的，部活结束后来找我，现在，好好训练。
“另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你们应该做的不是抱怨，而是反省。”
“以上，解散。”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结束基础训练后，仁王抓起筋膜枪，一边使用一边抬眼：“从刚刚就一直在我身边转悠，怎么？”
被抓包的上原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字，完全看不出球场上一球一个坑的强悍力量。
见此，仁有些头疼的放下手中的仪器，按着肩膀活动两下：“是想说为什么选你嗯，你们？”
眼尖的看见了上原身后那群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一眼就能看穿的后辈们。
狐狸眼一转，白毛少年故意放大了些声音：“你们能赢吗？”
“我、我”上原很想大声说自己会赢，但这段时间输多赢少的练习赛着实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心，因此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可以，仁王前辈。”看得着急，照琦干脆起身上前，一脸坚定的承诺，实则害怕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溜走。
“放心，到时候会有正选带队。”
上原等人眼睛一亮，吊起的心微微一松。
“对了——”
因自家前辈话说一半吊人胃口的话术一惊一乍的后辈们满脸惊慌，像群刚刚离开妈妈的小鸭仔，齐齐看向仁王。
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后，白毛少年扯着小辫子：“预选赛第一场，参赛七人名单全部都写着一年生的名字，比赛的胜负也会决定接下来出场的次数，所以——”
仁王拉长了声线，毫不意外的看到点头如捣蒜的后辈们。
当然——身为去年冠军的立海大早已拿到了关东大赛的直达门票，接下来的预选赛以及都大会，输赢无碍——的这个消息就不用告诉后辈们了，有压力才有动力嘛，piyo.
不远处，不小心瞄到仁王的丸井打了个哆嗦：狐狸怎么笑成这样
四月底，东京地区预选赛开幕，立海大很给面子的派出全部正选参加了开幕式，而这，也是都大会前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们最齐的一天。
五月初的某天，网球部正选们集体请假，前往神奈川第一医院。
受邀前来的医生是个德国人，从四月底便带来了自己的团队，和神奈川第一医院的医生护士磨合了一段时间后，根据幸村各方面的身体指标，最终定下了手术日。
路上堵车的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自家部长刚刚被推进手术室。
“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密门合拢，镶嵌在大门正上方的手术中标牌亮起了红灯。
简单的和幸村父母交谈了几句，十多号人便没了讲话的兴致，只枯坐于手术室前的椅上，等待时间的流逝。
第158章 1·158
不知过了多久, 红灯暗下，气密门嗤得一声洞开，行色匆匆的护士们推着病床转向ICU。两鬓斑白的德国医生眉宇间带着疲惫却神色轻松的道了声恭喜。
陌生的德语发音令在场几人有了瞬间的茫然, 由手术团队中的护士翻译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喜上眉梢的感谢。
ICU, 仁王等人隔着玻璃, 看到了套上呼吸机，胸膛起伏的幸村。
何曾看过自家部长这么虚弱的样子, 切原揉了揉眼眶, 带着浓重的鼻音：“真好。”
是啊, 真好。
在众人的期盼中，幸村在ICU躺了两天便清醒过来, 转至普通病房。
溢满消毒水味的住院部走廊，仁王收到消息匆匆赶来。
拐角护士们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幸村君不愿意用止痛药？”
“是的说说是担心副作用。”
“哎——不加止疼药物怎么行，我看着都疼。”
“这不是乱来吗，近藤医生居然跟着胡闹？”
“听说幸村君的意愿十分强烈, 主要是监护人也同意了”
“”
护士们的窃窃私语毫无保留的传入耳中, 仁王眼皮一跳，舌尖顶了顶上颚，扭身朝病房走去。
住院部的走廊并不算长, 很快, 他便走到了熟悉的房门口, 正在伸手压下门把手的瞬间, 房中传来模糊的响动。
屏气细听, 全是不成句的语气词，再联想到护士口中的‘不愿使用止痛药物’这件事, 少年的下颌渐渐紧绷。
良久，走廊尽头传来了推车滚动的动静，最终还是没有开门进入病房的仁王抬眸看了眼越走越近的护士，抿唇离开。
－
警视厅外，排列整齐的警车，上百名警察、便衣，甚至大楼天台处还有直升机待命。
这样大的场面是许多年轻警官从未见过的，等待高层到来训话发布任务的间隙，不免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喂，高木，最近有什么恶性案件？”
“啊？杀.人案倒是有几起，但全部都被毛利侦探侦破了。”
“那就奇怪了，这么大的阵仗”
“”
港口，海风带来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鱼腥味，近港货轮发出鲸一般的嗡鸣，岸上的人如同工蚁般来回忙碌着。
谁也不会想到，被集装箱拦出的四通八达的小巷中正藏着两个孩子，呼吸沉重。
灰原小心的探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形，蓝牙耳机中发出令人心安的声音：“”
女孩坐回原位，一手按住耳机发出质问：“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阴差阳错被柯南察觉到蛛丝马迹的赤井秀一趴在远处的高楼楼顶发出无声叹息。
耳麦悄无声息却改变不了灰原的决定：“趁他们还没来，你先走。”
“哈？”柯南翻了个白眼，“想都别想。”
“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灰原黑着脸威胁道，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着魔导器。
这是她制定这个计划时最大的依仗。
以组织梦寐以求的解药为诱饵，引来嗜血的鲨鱼，同时与F.BI、霓虹警视厅合作，直捣黄龙。
当然，计划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背后卧底，普通警务人员所做的牺牲、彻夜辛劳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的。
正当女孩还想说些的什么的时候，久久无声的耳麦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来了。”
灰原紧抿嘴唇，看了眼身边的江户川柯南，思考几秒后还是伸手给出一个玻璃瓶：“你自己看着办吧。”
接过只有孩子手掌大小的药瓶，柯南对着月光晃了晃里面的三颗胶囊，深深的看了眼灰原，冲她笑了笑：“谢了。”
解药只需要一颗，灰原多给的原因也很明确——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真的落入琴酒等人的手中，还能有点谈判的筹码，不至于真的被一枪干掉。
春夏之交，天朗气清。
无人能够探知的高空，全身裹着魔力的仁王正煽动着白色羽翼，如一支穿云箭，很快便没了身影。
随着各国反.恐.组织的深度合作，全城警务系统人员都被动员起来，整座城市外松内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能够暂时瞒过不敏.感的平民百姓却瞒不过各大医院。
往日早就退居二线的主任级医生此时也出现在院内坐镇，下属的医生护士更是被透露了一小部分信息，而医生护士在治疗过程中又不免从神情中带了情绪，就这样，紧绷的氛围从上而下蔓延开来。
“咚咚咚。”
幸村疲惫的睁开眼，有些无神的看了眼门口，轻声道：“请进。”
嗓音沙哑干涩，随即又精神不济的闭上了眼。
护士动作小心的移动着医疗车，替换了即将滴完的药物后，看着满身冷汗的少年叹了口气，劝道：“幸村君，要不要我去找近藤医生帮你把止疼药物加上？”
“”
几秒后，幸村勾唇，露出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的笑：“不用了，谢谢你，菊野护士。”
再次劝说失败的菊野护士嘴角下垂，昨晚例行检查后，垂头丧气的离开。
“咔。”
木门紧闭的下一秒，还在笑的幸村便拉平唇角，拧起眉，嘴唇微张。
刀口处传来的痛意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般，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脑内接收痛觉的神经似乎也在一跳一跳的发出抗议，闭眼无声忍耐的幸村明白，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屈服。
止疼药物的副作用对普通人，甚至是普通受伤的运动员来说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只要不滥用，便是利大于弊，但格林巴利氏综合征却把他变成了特殊的病人。
想起那位德国医生说过的话，幸村握紧了藏在被下的手。
“Sleep.”
点点白芒汇聚成团，最终绽放。
仅有一人手掌大小，背生双翼的眠挥动着月亮法杖，眼眸低垂，左耳耳廓化作羽翼，轻盈的绕空飞行着。
窗外，同样扑闪着翅膀的仁王指了指床上的幸村，轻声道：‘“去吧。”
无法人言的眠活泼的绕着眼前这个给他提供了许多魔力的临时主.人转了几圈后，无声的笑着，如同梦幻通话中的小精灵般，带着莹莹闪光闯入只有仪器滴滴声的病房中。
踏着轻快的步伐，轻易便找到了目标的眠煽动着小翅膀，落在了幸村的枕边。
上一秒还在难过抵抗疼痛的少年只觉难以抵御的困意突然上涌，来不及多想便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中。
完美完成任务的眠哼着无声的歌谣，重新回到仁王身边，准备重新化作卡牌的瞬间被仁王阻止。
“我会为你提供足够的魔力，但你必须保证他有充足的睡眠。”
第一次听到这样命令的眠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即开心的举着手，挥舞着手中小巧的月亮法杖。
“嗯？你还能编织梦境？”仁王有些诧异的扬眉。
眠点了点小脑袋，手舞足蹈的表示起来。
白发少年因眼前笨拙可爱的动作勾起了笑意：“这样啊，那就谢谢了。”
拉上遮光窗帘，病房内一片昏暗，能够自体发光的眠成为了空间中唯一的光源。
想了想，为了防止库洛牌感到无聊而罢工，仁王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漫画——每次来看幸村，切原都会带上几本，美名其曰给部长解闷，实际上只有他对这个感兴趣。
嗯，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位了。
站在书页间，好奇心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的眠也不挥动小翅膀了，收起法杖，宛如人偶一般的小小身体，从书本的一页‘哒哒哒’的跑向另一页。
与此同时，准备许久的警车、直升机启动，警鸣声响彻云霄。
仁王一愣，安抚库洛牌后，大步走向窗边，撩开遮光窗帘的一角，正午阳光灼人眼球，只一眨眼，临近医院的宽敞大道上便有三四辆打着警笛的警车呼啸而过。
回想起灰原的计划，白发少年思考一瞬，从发尾摘下魔导器。
“流星，去帮灰原。”
“Yes，My Master.”
两个小时后——
城市中不时响起的枪.声、警.笛声渐渐消失，眠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从漫画世界中脱离，挥了挥不知从何处抽出的月亮法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白毛少年瞅了眼时间，阻止了库洛牌再次睡眠的想法。
有些不理解的眠看了看仁王又看了看还未苏醒的幸村耸了耸肩，再次确认暂时用不到它后，无声的欢呼一声，头也不回的重新回到黑白二色的漫画书中。
床上，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的幸村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神智依旧朦胧的少年咬着唇，从喉间溢出一声声忍耐过后的呻吟。
正要上前的仁王身形一顿，下一瞬，身体先于脑子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紧闭的木门，少年闭了闭眼，等待两分钟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病床上，循声抬头的幸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有心情调侃：“来得还挺巧，刚好我一觉睡醒。”
“噗哩。”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挡住翻开的漫画书以及书上不亦乐乎的眠，仁王也勾着唇，用与往日无异的懒散语气道，“说明我和部长心有灵犀。”
瞬间笑开了的幸村：“说不准以后还真能试试双打。”
仁王也顺着道：“是啊，到时候让丸井那小子知道，我们两人的组合才是全国第一双打。”
幸村笑得眉眼弯弯。
“对了，部里怎么样？”
“预选赛么。”仁王做出回忆的表情，“都还挺争气，至今为止战绩全胜。”
“一年级的两对双打都挺不错。”
“最近海棠上了一次单打，展现出来的实力很可观。”明年一定可以和海带头一起撑起立海大，所以，不用担心。
“”幸村似乎出了神，目眸低垂。
大概知道这人又在忍耐的仁王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各种纷杂的情绪不住上涌，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咬着牙，白发少年朝后一仰，双手交叉紧握置于胸腹，沉默良久，勉强恢复理智。
第159章 1·159
仁王一直知道, 幸村精市，他们的部长，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或许偶尔露出一丝柔软, 但坚硬的甲壳随时合拢，不露分毫。
所以总是想要一个人承担一些生命中的苦痛与挫折。
所以咬牙硬抗, 一句求助都不愿道出口。
所以哪怕再难受, 也可以硬逼着自己在所有人面前云淡风轻。
这些他都懂。
他也是这样的人, 换做是他，大概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都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
咬着口腔中软肉的仁王仰着头深呼吸, 胸膛随之极速起伏。
不舒服, 很不舒服, 连刚失去念动之核的那段时间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
从仁王进门起便将注意力放在两人交流中的眠抖了抖背上的小翅膀，并敏锐的察觉到少年剧烈的情绪波动, 实体化的库洛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轻手轻脚的走到挡住视线的椅背后，垫脚探头，不料正巧与回过神的幸村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
张嘴无声尖叫了一声的眠‘咻’得一声蹲了回去, 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呐喊’表情包。
留下幸村下意识的捏了捏山根, 再定睛看去之际，早已没了有身影。
错觉？
另一边，一直盯着幸村的仁王突然动了动肩膀, 展臂, 隔着椅背将书桌抽屉拉开, 微微垂着眼睑从一众杂物中扒拉出指甲钳。
藏在椅背后的眠也缓了过来, 好奇的盯着里面乱七八糟五彩斑斓的小东西看, 直到仁王抽手，目光也没从半开的木质抽屉中挪开。
小小的, 只有小拇指长短的金属指甲钳被白发少年握在手中，只留出月牙状的刀口。
各种情绪上头的少年凭着一股莽劲，只轻轻撇了眼幸村后便朝人伸出了手。
手与手相触的那个瞬间，凉意悄无声息的顺着贴紧的那一小块肌肤侵染过来。
无视手上瞬间的紧绷，仁王微微俯身，笨拙又仔细的替人剪起了指甲。
“咔嚓。”
幸村的手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不健康的白。甲缘生得齐整，很适合仁王这种第一次给别人剪指甲的新手。
剪完一只手，顺手磨平毛糙后，白发少年松了手，抬头看着同样微微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部长。
随即，少年一边盯着人看，一边拉起另一只手，放到合适的位置后，低头继续。
房间中又响起了规律而清脆的咔嚓声。
而全程近乎包容的任由仁王动手的幸村则用食指指腹摩挲着圆润光滑的甲缘，微微动了动被人紧紧抓住的另一只手。
仁王却只微微一顿便继续了下去，全程没怎么停过。
最后一钳下去，长长的指甲全部化作弯月般的碎屑，撒了一地。
少年松手后，仔细收拾了一番才算结束。随后表情十分淡定的翘起二郎腿，靠了靠椅背。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莽撞又意外，属于被情绪控制下的产物。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
仁王眯起墨绿的目眸，定定地看向幸村的方向，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在观察他脑后墙体上的墨点。
被盯着看的幸村维持不住嘴角的笑，思考几秒后还是开了口：“你——”
“咚！”
突如其来的动静盖过了幸村的话，也引来了两人的注视。
倒翻在地的抽屉柜下散落着稿纸、发带、铅笔等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坐在地上揉着脑袋，一脸晕乎的小小生物，甚至随着它的一举一动，周身还出现了闪闪发光的星屑，一看就知道绝非地球生物。
看着不远处一脸心虚，歪歪扭扭飞起又落到仁王身后的小生物，幸村突然有些疲惫的往被子中钻了钻。
果然，刚才不是错觉。
“雅治。”幸村揉了揉胀疼的额角，终于在仁王面前露出了点疲惫，“这个小家伙，也是库洛牌吗？”
“噗哩。”仁王侧过脑袋看了眼坐在肩膀上的眠，默认。
“那——”幸村斟酌着词语问道，“和上次的替——”
“Sleep.”大概明白上次使用替牌后，被幸村看到自己替他承受发病痛楚这件事给自家部长留下不小心理阴影的仁王毫不犹豫的打断道，“能让你睡个好觉。”
上一秒还茫然失措的库洛牌立刻一脸骄傲的肯定点头。
被这一小动作弄得心情好上不少的幸村抿着唇，唇角不受控的微微上扬。
不过，睡个好觉
“你知道了。”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痉挛般抽搐了几下，幸村垂着眼睑，刚刚勾起的唇角也上扬到最为熟悉的弧度，带上了名为幸村精市的面具，温柔又疏离。
也是，突然上涌的睡意，没有病痛的梦境，现在想想，实在有很多破绽。
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发少年也没有了隐瞒的想法，“部长想做什么，我都能帮到你。”
“为什么呢？”幸村突然有些好奇。
“噗哩？”白发少年无意识的扣了扣手指。
为什么？
幸村淡淡的，不含多少情绪的声音传入耳中：“因为我是你所在的网球部的部长吗？”
“”
白发少年缓缓眨眼，墨绿的眸子折射着日光，异常的清澈。良久，眼皮微垂，半睁着双眼，独属仁王的懒散语气响起：“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乐意。”
至于部长身份。
“幸村精市。”含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仁王突然笑了笑，半真心半玩笑的说道，“直接叫名字的话，我会被真田那家伙揍的吧。”
“可以啊。”幸村云淡风轻的发出准许，“以后就叫我精市。”
“”少年翘起的二郎腿突然轻轻踹了踹病床。
那就。
多多指教。
精市。
之后几天，仁王借用库洛牌眠的能力帮助幸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重新站起，重新学习走路，以及学会驾驭经历生死后暴涨的精神力等等，都给幸村的身体和精神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好在仁王已经被纳入了自己人的圈子，也终于能听到自家部长罕见的‘示弱’。
只可惜白毛少年请毛利寿三郎询问的结果迟迟未下，令仁王有些烦躁，日常中也多少带了点情绪出来。
刚刚锻炼过精神力对负面情绪有些敏感的幸村一边用毛巾擦试着汗水，一边看着心神不属的仁王：“怎么了？”
“在想我出院之后去哪继续复健？”
仁王眼神闪烁。
虽然他肯定那里是最好的场所，但没有落地的承诺如同空中阁楼，他不能带来希望又将人推入失望。
见白发少年有些纠结的模样，幸村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从中抽出一张：“那位德国医生推荐的，世界范围内也赫赫有名的运动员疗养院。”
只不过这样的疗养院入院名额在德国也算得上难得，倘若真的要去那里治疗，国家队的选择上就有的掰扯了。
接过资料后，仁王抿着唇仔细阅读，未出一言。
当晚，毛利结束训练回到宿舍舍后，掏出滚烫的手机，看着前搭档发来的数条短信挠了挠本就凌乱的后脑勺。
[我帮你再去问问昂。]
[谢了，毛利前辈。]
[小事。]
熄灭屏幕后，毛利砸吧砸吧嘴，思考几分钟后，先在电脑中找到去年幸村参与的寥寥几场比赛录像，发送给教练组邮箱保证人手一个后，走出宿舍，敲响了隔壁的门。
“谁呀。”
木门打开，咬着糖棍的种岛一脸疑惑的瞅着来人。
－
“选拔赛完胜，那都大会呢？”幸村灌了口纯净水，笑着倾听。
“两场全胜。”真田坐在床边，语气平静的答道。
当然，他绝对不会告诉幸村——因为都大会开幕式上不止依旧没有出现幸村的身影，连公认的强者仁王雅治也没有露面，立海大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其余高校选手们私下闲聊时的谈资。
一时间，立海大衰落说甚嚣尘上，传得人多了，也就越不像样。最终，还是落入了立海大当前的主事人，真田弦一郎耳中。
看着副部长越来越黑的脸，丸井在真田的视觉死角处做了个‘哇哦’的口型，同时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面前一片苍白，仿佛下一秒风一吹就能化作沙尘散了的对手。
于是，这场比赛从双打二开始到单打三结束，立海大连个安慰分都不愿送，干干脆脆的送出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卤蛋头。
桑原杰克：哈秋！
场边关注比赛的其他学校的情报人员们则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完美的一招杀鸡儆猴，将隐隐有出圈趋势的谣言及时掐灭。
与此同时，某天自行飞回的流星也昭示着灰原那边的事情已然走向了结局。
摩挲着魔导器上哪怕被好好清理过也依旧留下了的一丝褐色污渍，仁王有些嫌弃的用魔力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后才肯卸下被一同捎来的三无小药瓶，叫流星重新坠回发尾。
时间过得飞快，东京都大会决赛当天，仁王终于收到了来自教练的正面回复。
[行，但破例，仅此一个，而且你也得过来，平等院可是很想你啊。]
噗哩，真是吓人啊。
不知道平等院凤凰经历了什么，U17又有什么等待着他的白发少年撇了撇嘴，随即脚步轻快的走向了暂时结束复健的幸村。
第160章 1·160
六月, 晴方潋滟。
绿意葱茏的高山脚下，背着网球包的仁王与幸村正缓步前进。
由于周边几座山头都被划做政.府用地，因此一路上罕无人迹, 过了明路的流星也能悠闲的飞在二人中间，偶尔开心的跑去捡一片脆嫩的枝叶, 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充入自己的收藏。
“对了, 幸村同学, 库洛牌们都很喜欢你的礼物。”晃悠了几下才想起这件事的魔导器绕着幸村转了转，机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肢体却能表达, “虽然不太符合人类的社交礼仪, 但是，请问我也能拥有一份礼物吗？”
在高耸小径上行走的幸村扬了扬眉, 一边补充水分一边笑着答道：“是我疏忽了，过几天给你补上。”
得到肯定回答的流星开心的在空中飞了一段，看着极有规律的样子，随后不等两位人类出声便一头扎向葱郁的灌木, 徒留表情诧异的两人。
怎么这么像——
“蜜蜂的八字舞？”X2
异口同声的两人对视一眼后, 双双无奈失笑。
“噗哩。”仁王想了想，推测道：“或许是和他的新朋友学的吧。”
自从夜天之书事件画下句号，功过相抵的白发少年暂时清闲了下来, 而作为他的魔导器, 流星自然也不用时刻保持警惕, 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仁王口中的新朋友——一只圆滚滚的小蜜蜂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与魔导器成为朋友的。
幸村静静的听着, 暗暗感慨这样充满了幻想的奇幻故事居然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你见过吗？”少年面露好奇，“就是那只和流星成为朋友的蜜蜂。”
“远远见过几次。”不过——仁王耸了耸肩, “你知道的，野生动物都惧怕人类。”
对了。
踢开小石子，仁王一边爬坡一边装作无意的说道：“差点忘了和你说，礼物，灰原和木之本也很喜欢。”
嗯？
撑着粗壮树干的幸村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向身边的白发少年。
察觉到注视后，仁王有些不自在：“piyo.”
“那——”幸村收回目光，稳了稳持续发力的小腿继续上坡：“雅治想要什么礼物？”
“咳。”少年清了清嗓子走到地势稍微平坦的区域后，小声吐槽，“哪有人送礼物前还要问收礼人想要什么的。”
将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幸村：“那就再等上一段时间。”
得到满意回答的仁王心里一喜，表面上还要做出‘那就勉强再等等吧’的表情，看得幸村笑意更深了些。
少有人类干预的山林，树木肆意生长，枝叶交叠，形状怪异诡谲，到处都是城市中见不到的野生动植物。
比如空中成群掠过的飞鸟，再比如从两人脚边‘噌’得窜出的灰色小型动物。
幸村：“是野兔吗？”
仁王：“应该是只松鼠什么的。”
想了想，白发少年凑上前，定向释放了一丝精神力：“别抵抗。”
幸村看了眼面前垂眸的少年，只觉本来安分守己的精神力被仁王这么一勾，突然蠢蠢欲动起来。
下一秒眼前一黑，视线陡然变化。
山川河流尽收眼底，广阔的视野堪比无人机的鸟瞰，眼前满是壮丽河图。
还没等他有所适应，视线便受到了向下拉扯的力，被山林枝叶飞鸟走兽填满，品种繁多，目不暇接。
但很快，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带领着他，穿过茎叶花朵与虫孓润土，锁定了一只呆头呆脑的灰色松鼠。
“就是它了。”
幸村恍然，随后兴致盎然的学着用生疏的精神力观察着‘面前’的小家伙。
或许是第一次不够熟练的原因，也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灰色的毛茸茸甩着尾巴，哒哒哒得窜上了高壮的樟树，很快便隐匿于茂盛的枝叶中。
有些遗憾的幸村难得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再睁开眼时，总觉得视野有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变化。
仁王露出肯定的表情：“第一次用精神力来观察世界，确实会不太适应。”
“而且精神力在日常的用法千奇百怪，以你拥有的精神力强度以及容量，完全开发后可以做到更多事。”
“是吗。”
幸村有些蠢蠢欲动。
“放心，慢慢练习，很快就能熟练掌控。”
仁王安抚道。
虫鸣鸟啼中，从树林里钻出的仁王幸村终于顶着热烈的阳光来到了U17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烫金的花体字，平复着呼吸的幸村缓步向前：“这里就是你和毛利前辈特训的地方？”
“噗哩。”白发少年上前一步，冲着安装在门口的监控器摆了摆手，懒洋洋的喊道，“喂，监控室有人吗？开个门。”
没等多长时间，伸缩门便缓慢的移动，给两人留出了同行的空间，与此同时，安装在基地各处的广播也响了起来。
“咳咳，新来的两个，白毛小子去一号球场，平等院等你很久了。”
“至于幸村，种岛，你去安排一下。”
“种岛？听见了吗？”
“嗨嗨～”
骑着小车的白毛黑皮少年笑嘻嘻的出现，随即一脸怨念的吐槽道，“白毛小子什么的，都说了别这么叫了。”
“差点还以为是叫我去一号球场哩。”
“啊——知道了，你小子动作快点，把人安顿好早上就不算你逃训了。”
“嗨嗨～”按着刹车单脚撑地的种岛随口应着声，然后朝两人打了声招呼，“呦。”
“piyo.”仁王扯了扯小辫子，介绍道，“幸村精市，我们部长。”
“呦，立海大部长。”
又指着黑皮少年对幸村说道：“种岛修二，这家伙国中的时候也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来着。”
“喂喂，给我叫前辈啊！”种岛当即跳脚，虚空挥了挥拳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幸灾乐祸，“嗳，赶紧走吧，别让凤凰等急了。”
“友情提示，那家伙的脾气越来越差劲了。”
－
脾气越来越差劲的平等院正静静地站在一号球场，双眸微阖，调整着呼吸。
握着球拍的手臂肌肉纠结青筋暴起。
蓦得。
被攥紧了的网球向上抛起，球拍随后挥下。
网球直直的砸到了对面的墙上。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烟尘滚滚，隐约可见由水泥浇筑的墙面上还在高速旋转的黄绿色小球，以及以网球为中心凹陷下去的巨大坑洞。
当然，这样的坑洞在这面伤痕累累的墙上随处可见。
“哼。”打出这一球的平等院挺直脊背，扯了扯额上的白色发带，面露不善的看向球场后方，“看够了就进来。”
“。”
背着网球包的白毛少年扯了扯小辫子，心情有些微妙。
当然，并不是因为平等院刚刚的甜区击球。
而是——
“平等院？”
看着眼前颓废大叔，仁王有些震惊。
霸道金发少年到颓废金发大叔的转变？
噗哩。
虽然和平等院对视的第一眼就感受到的强大压迫感，正无时无刻提醒着仁王面前这人绝对不好惹的事实，但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金发野兽似乎被套上了隐形的枷锁。
如果知道仁王心中所想，平等院一定会嗤之以鼻。
不过碍于他并没有读心术，因此在面对还算看得过去的后辈时，心情上总算是缓和了点。
嗯，根本看不出来呢。
“热身了？”
“piyo.”
“行，来一场，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
背对着平等院从网球包中掏出球拍的仁王眼皮一跳。
一号球场是中规中矩的硬地场，涂着红绿两色的塑胶面层，是现代网球最为常见的场地。
“哒。”
随便做了几个深蹲后，仁王踏上坚硬平坦的场地，站在了平等院对面。
少年双膝微曲，手握球拍，重心下移，原本随意飘游在身体四周的精神力被也谨慎的收束，在身体表面化作简单的甲胄。
敏锐的察觉到仁王的举动后，平等院哼笑一声，弹了弹网球后小腿猛然发力，一跃而起。
胸背部肌肉带动肩膀给予了网球下压的动力，而黄绿色小球在被抛出时本身便带有一定的旋转。
待网球眨眼间飞到仁王面前时，便已经带着难以处理的诡异下旋，以及超出少年所能承受的力量。
“哐——”
球拍跌落地面的声音盖过网球哒哒的跳动声。
盯着场地上渐渐停下的黄绿色小球，仁王甩了甩酸软的手腕。
啧，真难搞啊。
事实上，从少年附着了精神力的视角来看，刚刚那一球在出手后便裹上了青黑色的液体，接球的瞬间，除了难以抵抗的巨力外，诡异液体也在不断地侵蚀他的精神力——倘若由精神力方面稍微弱一些的选手来接这一球，被一球打崩了也不一定。
不过平等院似乎对仁王的应对十分不满，虽然暂时没说什么，但沉重了不少的气压也不是骗人的。
示意少年准备接球后，平等院再次站到了底线上准备发球。
－
“咔——咔——”
球拍断裂，网球向前的趋势一刻不减，带动的势能将仁王掀翻。
揉着肩膀，白毛少年有些不满：“第五个了。”
被拦腰折断的球拍落在砂石地上，发出无声的哀嚎。
“小子，你的异次元呢？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进度条还是一点没动。”
平等院闭了闭眼，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
身后，随着金发选手不稳定的情绪，破浪而来的海盗扛着大刀若隐若现。
仁王则回以无辜的眨眼。
噗哩。
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只不过心底一直有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还差一点，不能着急。
那就不着急吧。
反正——
活动了一下身体，中枢神经到无数痛觉反馈的白发少年龇牙咧嘴的看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平等院，毫无畏惧。
又不会被真的打死。
看着浑身上下都写着摆烂两字的仁王，平等院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躁的情绪，黑着张脸，把人拖到后山。
“不开启异次元就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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