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时候白桃可能会生气,无论是沈斯年还是谢峥,他们的行为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都属于不尊重她的意愿和选择。
然而在经历易感期后她是能理解的,被信息素影响的时候他们并不清醒,不能保持足够的理智。
做出这种事情这种决定并不是不能理解。
与其说是生气,白桃心里更多的是失落和迷惘。
明明她好不容易不排斥信息素,打算试着遵从本心接受他们,从中做出抉择。
她以为他们也改变了,从原来对她的偏见和轻蔑到如今的平等尊重。
至少她从没有因为他们分化成了oga而看不起他们,或者升起任何报复的负面情绪。
而他们呢?一开始忽冷忽热,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还能理解为信息素的影响,毕竟oga很难抗拒alha的信息素,他们的匹配率有那么高。他们本身就不喜欢她。
明明误会和矛盾已经解开了,明明她已经把他们当成朋友重新接纳他们了。
可是他们依旧选择算计隐瞒。
怕她误会,怕她厌恶?那不更应该更加坦诚相待,更加及时解释吗?
他们总是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总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好像做这些无论对错只是因为喜欢她,是为了她,所以是值得原谅的一般。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然而这时候白桃才骤然发现其实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们更擅长伪装,更擅长收敛锋芒了而已。
他们没有变。
只有自己傻乎乎的以为他们是被信息素影响了,每一次都下意识为他们找理由开脱。
这个认知让白桃手脚冰冷。
或许他们是喜欢她的,和天命,和信息素无关,但是这种喜欢她难以接受,也无福消受。
这种以喜欢的名义把她束缚,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的自私的感情算什么?
这一次他们能隐瞒标记的事情,那下一次呢?
要是她最后真的和他们其中一个人在一起了,是不是也会时刻充斥着算计,没有一点坦诚。
这有什么意思。
就算他们是她的天命,这样以假面相待,信息素编织的虚假爱意只会让她脊背发凉。
“……白桃?”
谢峥见她长时间不说话,心下一慌。
白桃似如梦初醒,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依旧如宝石般璀璨耀眼,里面的担忧和慌乱也清晰可见。
又是这样。
明明知道她知道后会生气,他们还是会不顾她的意愿做这些事情。
白桃有些累了。
她现在脑子很乱,一方面觉得和他们这样相处着真的很累,一方面又因为自己没办法拒绝他们而感到无力。
就像现在,这两个人她一个也不愿意选,一个也不想标记。
但是没办法,她已经答应了沈斯年,同时,她也离不开他们。
难道真的要这么稀里糊涂任凭本能,随便选一个吗?
白桃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头的情绪。
“没什么。”
谢峥还在依赖期,她不想刺激他,也不想让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二次发热。
“今天我有点儿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这么说着也不管谢峥什么反应,背对着少年躺在了床上。
谢峥感觉到了少女骤然的冷淡,他沉默了一瞬。
没一会儿,白桃听到了少年起身离开了,她刚松了口气,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她皱了皱眉,循声看了过去。
“你怎么又回来……”
话刚说到一半,她看到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粉色的礼盒。
白桃眼皮一跳,隐约觉得不妙。
“你干什么?”
这个礼盒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之前谢峥戴给白桃看得那个抑制颈环。
在得知白桃热潮要到了,他收拾行李准备过来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桌子上的那个礼盒,想起了白桃谁想要亲自给他戴上的话。
鬼使神差的,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把这个抑制颈环塞进行李箱里了。
他薄唇抿着,红着耳根避开了白桃的视线。
“你不是说想上一次只能看不能摸很可惜吗?我就带过来了。”
尽管谢峥的语气努力表现得漫不经心,然而因为紧张,拿着礼盒的手不自觉用了力,骨节都泛白。
白桃这时候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看她心情不好,想用这个让她高兴。
白桃一时之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用,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你还在生气?因为刚才的事情?”
白桃看着他眉眼恹恹的样子,因为标记,她下意识想要安抚。
她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清醒。
“谈不上生气,反正你们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就算我生气又怎么样?我能对你做什么?要是把你刺激到了倒霉的是我。”
“我本来易感期就没过,现在热潮也要到了,我可不想信息素暴走。”
“你要是没什么事也赶紧回去休息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谢峥脸色很不好看。
他宁愿白桃生气,也不愿意她这样随意揭过。
“啪”的一声,灯关了。
感觉到光亮不再,而身后人却没有动静。
谢峥没有离开,他径直过去躺在了白桃旁边。
床随着少年的动作陷了下来,他的身体很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回去?我们才待了多久?半个小时不到就想打发我?”
白桃原本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听到他这话后一顿。
白兰地的气息覆了过来,没有得到足够的安抚,谢峥的信息素有些躁热。
“……一个小时,时间到了就回你的房间。”
谢峥答非所问。
他将下颌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灼热的气息在腺体涌动。
“热潮的事情你是今天拿了报告知道的还是之前就知道了?”
谢家那边得到消息也不过是今天,想到他刚才提起热潮的时候白桃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他更倾向于后者。
“你问这个做什么?今天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热潮反正也还有几天才到。”
“当然有关系。”
他蹭了蹭白桃的颈窝,气息擦过她的耳畔酥酥麻麻得厉害。
“之前知道的话你这么久没说,说明你很可能找到了沈斯年做这一次的热潮标记。”
白桃余光瞥见少年眸子里的晦暗情绪,眼眸一动。
“你不是因为怕我易感期信息素不稳定才过来陪我的,你是怕被沈斯年捷足先登抢了标记?”
这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极为笃定。
“都有。”
他知道说谎在这个时候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他这么问了便没想过隐瞒。
“所以你答应他了吗?这一次热潮标记。”
说这话的时候谢峥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好似稍微松开白桃就会离开。
又是标记,每一次都是标记。
为什么他们总是想着标记,而不问问她的感受?不问问热潮快到了她会不安,会害怕吗?
他们似乎只在意标记和她会属于谁,他们只在乎他们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alha将oga当成所有物一般,有的只是偏执的占有欲。
她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喜欢。
白桃可以不回答,或者告知对方她打算交给本能来选择。
然而她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做。
哪怕知道可能会刺激到他,她还是没忍住冷笑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把这个标记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了呢?”
谢峥今天一整天没有联系上白桃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如今白桃直接挑明了他反倒平静了不少。
“是吗?可惜你答应他也没用。只要有我在你身旁一天,你对他的承诺都做不了数。”
“我不会让他靠近你。”
在答应沈斯年会在热潮时候做出选择,白桃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她是没办法在那个时候保持清醒,做出判断,然而有白衡在。
但是这时候她选择标记谁已经不重要了,尤其是在听到谢峥这个回答之后。
他也只是想要标记,那她也没必要对他们太真情实感。
把他们当成标记工具人就好了。
他们不值得她交付忠诚,至少现在不配。
那一天过后,谢峥和白桃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一次回归到了原点。
白衡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过问。
原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僵持到热潮期过后,然而在第五天,也是谢峥依赖期结束的第一天。
沈斯年也来到了白家。
——是白桃让白衡通知他过来的。
少年一进屋便看到了坐在白桃身旁的谢峥,尽管知道这几天因为是依赖期他们两人在一起再正常不过。
可是沈斯年的脸色还是沉得厉害。
白桃没有把她热潮时候也会叫沈斯年过来的事情告诉谢峥。
谢峥咬肌微动,颇为咬牙切齿。
“你过来做什么?”
沈斯年皱了皱眉。
这一次对方的依赖期已过他也没多顾忌,冷声回怼了过去。
“我来这里很奇怪吗?这里是白桃的家又不是你的家,再说了真要问也是我问你吧。你依赖期昨天就应该结束了,这些天一直仗着标记影响纠缠着白桃还不够,还要这样死皮赖脸待到什么时候?”
他说完也不管谢峥什么反应,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了白桃手边。
“白桃,怎么样?这些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之前不是说那个芙蓉酥很好吃吗,我试着还原了下,你要不要尝尝看?”
白桃没有伸手接过,她垂眸透过盒子看到了里面做工精细的甜品。
香气和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只吃过一次就能还原做到这种程度,想来这些天他没有少下工夫。
要是不知道试胆大会的事情,白桃肯定会很欢喜地品尝。
她红唇抿着,明明鼻翼之间都是甜腻的香气,她却觉得舌尖苦涩。
“……谢谢,我刚吃了饭暂时不想吃其他的东西。”
正准备拆盒子的沈斯年手上动作一顿,眼睫颤了下。
“好,那我去把它放到冰箱。夏天容易坏,等你想吃了再拿。”
他勾唇笑了笑,然而下一秒起身的时候神情冷冽如冰。
谢峥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在沈斯年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撞上的瞬间,谢峥的眉眼凉薄得让人脊背发凉。
白衡在一旁目睹了全程。
看着沈斯年前脚刚往厨房那边走,谢峥也沉着脸跟了上去。
“要不要我跟过去看看?他们那副架势我估计会出事。”
白桃摇了摇头,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之后这才开口。
“他们两个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太过用不着管。”
“这不是对付不对付的事情,他们的信息素对我没什么大影响,可是他们是你的天命,一会儿情绪失控信息素溢出你怎么办?”
青年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决定起身过去看看。
然而等白衡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人根本就没去厨房。
而是绕过厨房从后面出去了。
还好,这两个尚有理智,知道有什么出去说。
白衡刚这么想着,便看到沈斯年猝不及防地朝着谢峥踹了一脚。
谢峥反应很快,侧身避开了。
因为太过突然,他也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谢峥冷着眉眼,拽着他的衣领重重把他扔在了一旁的玫瑰花丛。
“找死是吧?好啊,老子正愁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
他额头青筋凸起,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沉郁得厉害。
“沈斯年,你他妈还挺会找时间啊,卡着我依赖期刚过时候过来。你别以为没了标记影响白桃就会选你做热潮的标记对象,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靠近她一步!”
玫瑰花丛的花叶再猛烈的撞击下窸窸窣窣落了满地。
沈斯年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抬眸冷冷注视着他。
“不让我靠近?谁都可以让我离开,唯独你不行。白衡那么不待见你,要不是因为那个标记你可能连门都进不了吧。”
“谢峥,我以为你除了傲慢自大了一点,至少还能管住嘴不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原来不是不说,是没找到机会。怎么?你平时不是说我表里不一,不够磊落光明吗?你他妈又好到哪儿去!”
他不是傻子,几天时间白桃对他好不容易敞开了一点心扉,好不容易破冰了一点。
在收到白衡消息的时候,沈斯年就感知到了不对劲——
“是!我是说了!我把你易感期蓄意标记她的事情告诉她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你自己做的,又不是老子逼着你干的!”
谢峥的怒气不比沈斯年少。
这几天白桃因为这件事对他态度一直很冷淡不说,就连依赖期安抚他的时候那信息素也没有一点暖意。
她不排斥信息素了,但是她在排斥他。
这比没有安抚还要让他难受。
尽管隐约猜到了谢峥给白桃说了什么,然而在确定之后沈斯年脸色苍白得厉害。
他的手不自觉碰触到了玫瑰,刺扎进了指尖,殷红的血和花叶成了一色。
“为什么?”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要是老实一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借着生日的由头把她约出去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挑衅我!”
一想到白桃的耳垂还有没淡去的红痕,谢峥的信息素不可控制地溢出,狠狠压制在了沈斯年身上。
把他重重摁在了玫瑰花丛里。
“我可不是白桃,我没她那么心软!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要还敢……”
“就因为这个?”
沈斯年嗫嚅着嘴唇,声音晦涩地打断了他。
“我只是喜欢她,我有做错什么吗?你能眼睁睁看着她标记其他人,我不能,我没你那么大度。”
“你只是没得到过而已,如果在她易感期之前你已经发热期被标记过一次,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决定。你凭什么指责我?”
谢峥想要反驳,想要否认。
可是他一想起标记之后白桃满心满眼只有他的画面,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的,他也会和沈斯年做一样的决定。他不能忍受任何人碰触她。
他会嫉妒得发疯的。
“……你说得对,我没资格指责你。因为我才是那个受益者。”
“在我被标记的那一刻,我就陷进去了。我不想放手,我不想她的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里不再盛着怒火,平静如枯井。
“所以沈斯年,就像你什么也做的出来一样,我也是。毕竟同学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退一步吧。”
“金钱,名利,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白桃让给我。”
沈斯年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他说的不让他靠近白桃分毫不是玩笑,如果有必要,他会动手。
谢峥的体能有多强他再清楚不过,哪怕是分化成oga之后也能应对暴走的alha。
前几次动手他只是没下狠手而已。
把他逼急了,沈斯年不觉得他干不出打断他手脚的事情。
沈斯年眼眸一动,余光看向了不远处阳台那边抱着手臂看戏的青年。
“他不会出手制止的。”
看出了沈斯年的意图,谢峥沉声说道。
“准确来说是白桃不会制止我们的,只要不是伤的太重,白衡是不会干涉的。”
白衡跟过来只是怕他们信息素失控影响到白桃,其余的一概不管。
而这也的确是白桃默许的。
为什么要因为这样不尊重她,算计她的人纠结抉择?
为什么是她来做选择?
不是想要标记吗?那就各凭本事,动手也好,使用其他什么手段也罢。
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只要有个标记对象就成。
无论那个人是谁。
沈斯年觉得手脚冰冷,不是因为白桃的漠视,也不是因为谢峥的威胁。
是从白衡那里得知白桃和谢峥的信息素匹配率接近百分之百,他也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这里。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白桃还没有给他下最后通牒,反倒要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出局?
“伤得不重就不干涉吗……”
他眼眸一动,视线落在了那被玫瑰刺扎破流血的手指。
在谢峥以为沈斯年看清局势就此收手的时候,少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玫瑰花茎。
尖刺如荆棘生生扎进了他的掌心,他苍白着脸,用力划破了手腕。
殷红的血顺着花叶淌下,白色的衬衫也晕开了一朵朵血花。
这一变故不仅是谢峥,白衡也被吓了一跳。
白桃余光瞥见青年脸色一变,愕然地看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谢峥下手太重了?”
“不是,他们没动手了。”
青年眉宇之间折痕渐起,这么远的距离他看不清楚,只看到沈斯年手被花刺割破了。
“是沈斯年,那小子估计是知道打不过谢峥,用花刺把手腕割破了,可能想引起你的注意吧。不过花刺而已,应该是小伤,我让医生去给他们处理下。”
白衡只惊讶了一瞬,想着沈斯年估计是想要苦肉计让白桃心软。
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一次做了,也没太在意。
流血?手腕?!
白桃心下一惊,连忙冲到阳台。
顺着白衡的视线看过去,少年躺在玫瑰花丛里,花叶和血迹混在一起,辨不清楚。
他似有所觉,眼睫微动看了过来。
白桃手撑着窗边,慌乱着从阳台那边跑了过来。
“疼……”
沈斯年薄唇微启,将头轻轻靠在了白桃肩膀。
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弱,身体也冰凉,夏日炎炎,好似一瞬入冬。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不要不要我?”
“好好,你先别说话,医生马上就到了。”
谢峥看着白桃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气得不轻。
“白桃,你别被他骗了,他这是故意自残让你心软!这伤是用花刺扎的,就看着唬人。都不用等医生过来估计就痊愈了。”
他愤愤说着,怕白桃不信伸手把沈斯年的手腕拿起。
不想那一道伤痕这么久了还在流血不说,其他的伤处也是如此。
谢峥愕然:“怎么会……”
白衡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上前看着沈斯年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样子神情一凝。
“不是被刺扎了而已吗,怎么伤得这么重?”
“哥!快叫医生!他有凝血障碍,要是不及时止住血他会死的!”
白桃急得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信息素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溢了出来。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白桃被刺激得热潮提前了。
谢峥瞳孔一缩,脑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慌忙抱住白桃,那滚烫的温度烫灼着他,他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身子颤抖得厉害。
眼前的殷红映在他的视野,白桃的信息素紊乱,濒临失控。
一切混乱至极。
他觉得整个人在不停往下坠落,直至海底一般压抑窒息。
“有意思吗?”
谢峥的腺体也被白桃的信息素刺激得发烫,面色潮红,呼吸也乱。
他磨了磨后槽牙,面容也因为怒火而扭曲。
“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
沈斯年,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百-度-搜=文=-学,最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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