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潮这件事白桃也是才听白衡提起,她原本也在纠结到时候找谁帮忙做标记。
虽然她不再排斥标记了。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和临时标记不大一样,程度甚至比易感期的初次标记还要深。
就像oga的初次标记有雏鸟情结一样,这个标记一旦做了她少则有一年摆脱不了标记对象。
因此白桃想要尽可能在热潮来临之前和他们做出选择。
说实话白桃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他们哪个更有好感,同样的天命,同样的匹配率,同样的信息素的吸引而激发的本能反应。
太具有迷惑性了。
“短时间内我真的没办法确认自己的心意,我并不是故意暧昧,你应该也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就像是你前期无法抗拒信息素被我吸引一样。”
沈斯年的母亲说得对,沈斯年他们和她不一样,她有两个天命两个选择,无论选谁都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然而这对于沈斯年和谢峥并不公平,拖得越久他们越难走出来。
要是她继续这么慢吞吞的想要找感觉,随着每次发热期的标记加深,前期他们没准可以通过强制隔离洗去标记,来慢慢摆脱她对他们的影响。
可时间一长,是会成瘾的。
她永远都有退路和余地,谢峥和沈斯年不行,他们会很痛苦的。
所以这样培养感情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和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
倒不如她先逼自己做决定,感觉什么的就算一开始没有,他们也是天命,后续培养起来再轻易不过。
白桃清楚的明白,她如今要做的只是二选一。
无论感情与否,在事情还没到无法控制的程度之前,先选择,舍弃其中一方。
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所以沈斯年,我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我的本能,而不是我自己。”
白桃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眼前愕然的少年,犹豫了下继续说道。
“我不是想要逃避,不想面对。只是你妈妈说得对,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付出,我就算可能没办法做出回应,也该当断则断。这对你,对谢峥都好。”
沈斯年沉默了一瞬,他听明白了白桃的言下之意。
人在清醒的时候会被太多因素左右,唯有在失控的时候才会彻底遵从本能。
他和谢峥都是她的天命,匹配率都相差无几,也只有在热潮时候白桃可能才会感知到其中细微的差距。
信息素匹配率的细微差距。
之前从林海那里拿到信息素匹配率检测表的时候,沈斯年就打算抽空去医院做个更详细的检测。
学校的仪器最高能检测到百分之九十,那他究竟只到这里,还是可能更高?
当时他没多想,只是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单纯好奇而已。
毕竟在那个时候沈斯年更多的是沉浸在他也是白桃天命的喜悦里。
如今听到白桃打算用这样的办法来在他和谢峥之间做出选择,沈斯年心下没由来的慌乱起来。
信息素匹配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就可以称为天命,然而天命与天命也是有区别的。
匹配率越高对其影响也越大。
如果白桃能够很快从他和谢峥之间做出选择,那说明他们两者的信息素匹配率有一定差距。
要么谢峥比他低,要么他比他高。
可白桃没办法在清醒时候做出选择,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的匹配率相差无几,都在百分之九十左右。
这样小的差距,哪怕一点也能在最后关头左右白桃的选择。
沈斯年张了张嘴,他想要询问白桃和谢峥信息素匹配率是多少。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他很害怕,害怕去医院做准确的检测,害怕谢峥的数值比他高。
害怕热潮还没开始,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好,我明白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
沈斯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整个身子笼罩在夜色里,好似随便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一般无力。
“只是我有个请求,就当是生日愿望可以吗?”
白桃对着这样的沈斯年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好,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的。”
“你热潮来的时候可以先告知我吗?我家离你太远了,我不想再像之前试胆大会时候那样被人捷足先登了。”
白桃易感期的初次标记,对沈斯年来说就像是一根深深扎进心里的刺。
他很后悔,后悔当时离开,这才让谢峥钻了空子。
如果这一次他只是因为来晚了就出局了的话,他实在很难接受。
“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会同时通知你们的,在你们都到达之前我是不会和其中任何一个提前见面的。”
“……那万一谢峥用信息素引诱你呢?这种事情他可没少干,就像试胆大会时候那样。”
沈斯年不仅不相信谢峥,同样的也不相信白桃。
和其他alha相比,白桃的意志力的确要强上不少,然而即使如此,她之前还是在易感期没忍住标记了谢峥,这一次热潮只会更甚。
他不相信白桃能够保持清醒。
这话沈斯年虽然没说,可白桃从他怀疑的眼神还是看出了她因为之前易感期的事情对她的不信任。
白桃耳根泛红,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那件事和他没关系,是我的问题……这样吧,到时候我让我哥看着我,在你们没来之前我先关隔离室成不?”
少年得到了承诺后脸色稍缓了些,薄唇抿着上前了一步。
白桃被他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一片阴影覆了过来,随即她被代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紫罗兰的香气馥郁,沈斯年将头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
他知道今天白桃不会拒绝他,所以他也比平常更加大胆,更加得寸进尺。
沈斯年的手扣在她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手稍微一动就能将她的脖颈握住。
感受着掌心的温热,他眼眸闪了闪,手往上碰触到了她的耳垂。
白桃身子一颤,忍住没有推开。
“还是这么敏感。”
沈斯年的气息在她耳畔涌动,话音刚落,他低头在她耳垂咬了下去,不是轻咬,力道有些重。
反复几次,留下了红痕后这才松开。
他抬起手揉了揉,满意地看着原本白皙的耳垂泛红一片。
“你属狗的吗?”
白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之前应该告诉过你别乱来,你还故意在这种地方留下痕迹,是想要故意给谢峥看刺激他吗?”
“是啊,我一想到依赖期这几天你会和他形影不离,我就嫉妒。”
沈斯年倒是承认的直接,紫罗兰的气息也因为他的情绪而变得灼热。
“况且这又不是依赖期的第一天,这点程度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失控。”
“……你怎么这么恶趣味,把他刺激到了到时候遭殃的不还是我吗?”
白桃这么嘟囔了一句,抬起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他咬的不轻,这几天估计上面的红痕消不下来了。
“不是恶趣味,这是他应得的。”
这个标记本来该是他的,这是谢峥偷来的。
要是单纯是谢峥一不小心撞到了白桃也就算了,可在这之前他明明说好了不会干涉这件事,结果嘴上说的好好的,还说他内心阴暗不够磊落。
那他又好到哪儿去?最后还不是什么好处都被他给占了。
说到这里他一顿,勾唇笑了笑。
“而且你也默许了不是吗?这么近的距离,你要是不愿意早就推开我了。”
“这么算来你还是我的帮凶。”
“……”
这话白桃没办法反驳。
她的确可以轻易挣脱,只是她想起鬼屋时候自己情急之下推开对方的时候,他脸色苍白,眼神脆弱的样子。
再如何也动不了手了。
原以为沈斯年只是抱一抱,谁知道他竟然动了嘴,还咬得这么重。
白桃一脸郁闷。
“就你有理,你就仗着今天是你生日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少年眼眸一动,在白桃没注意的时候低头凑近了些。
“那是不是我现在亲你你也不会生气?”
白桃噎住了。
“……差不多得了啊,你之前还没亲够?”
她说的之前是鬼屋时候。
沈斯年喉结滚了滚,想起当时情绪失控把人抵在墙上亲吻的画面,腺体也有些发烫。
一时之间本就不甚清白的气氛更加暧昧。
白桃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还嫌现在气氛不够尴尬吗?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白桃打断了长久的静默,见沈斯年想要跟上来,她连忙摆了摆手。
“不用送了,就这么几步路。你赶紧回去吧,夜里冷别着凉了。”
尽管这么说了,沈斯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即使转身了白桃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少年的身影和月色一样凉薄,那眼神却灼热。
直到白桃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后,沈斯年这才缓缓移开了视线。
他刚转身准备回去,余光瞥见了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妈……”
沈斯年顿了顿,斟酌了下语句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刚才说的太过了。白桃不是故意吊着我,我和她的情况很特殊,我不是她唯一的天命,她一时半会没办法做决定很正常。”
这话沈斯年憋了许久,他被刚才女人被吓到了,生怕白桃误会或是多想。对于白桃他总是太过小心翼翼。
关于谢峥的事情沈斯年之前有隐约提到过,但是并没有提起他是白桃的天命。
这才让女人以为白桃有些故意吊着他的成分,在两个oga之间摇摆不定。
“……你是说你和那个叫谢峥的男生都是白桃的天命?”
女人惊愕地看向沈斯年,见他语气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后,神情更加严肃。
“那她就更不应该一直拖延着。”
“她有选择的余地,可你没有。”
先前女人还顾忌着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如今听到沈斯年这话后这点顾忌荡然无存。
女人虽然不认识谢峥,却见过几次。一次是在家长会的时候,一次是在高一艺术节的时候。
那个少年和沈斯年完全不同,家世显赫,生的也俊俏,听说白家和谢家还是世交。
哪怕沈斯年是白桃的天命,伴侣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白桃一个人的选择就能决定的?
世家联姻都是为利益不为感情,那个谢峥还是白桃的天命,她不觉得白桃会因为谢峥而选择少年。
就算她愿意,白家会愿意吗?
想到这里女人眉宇之间折痕渐起,看着沈斯年神情晦暗的样子一顿。
“……斯年,这世界上得偿所愿的事情很少。在能及时脱身之前,你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还没开始我为什么要做打算?”
少年突然这么反问了一句,那双眸子在夜色里如野兽一般带着戾气。
沈斯年从小到大物欲什么都不高,喜欢的东西很少,但是一旦是他想要的,他会像是鬣狗一般死死咬住不松口。
这个性子让女人很是担心。
尤其是在看到他竟然对白桃这么执着的时候,她不免有些心悸。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会尊重她的选择吗?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
“妈,你怎么和她一样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沈斯年的面容在光影之间看不分明,夜风拂过他的额发,他的眉似覆了一层霜雪。
“她选择了又如何?谁能保证他们走得长远?”
……
晚上十一点。
这还是白桃自穿到这个世界以来头一次回来得这么晚。
平常这个时间点白衡早就休息了,白桃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刚一走进来,“啪”的一声,墙上的开关响起,灯一下子被打开了。
整个屋子亮若白昼。
“哟,舍得回来了?”
青年抱着手臂居高临下注视着白桃,余光看到她耳朵上的红痕一顿。
“可以,玩得还挺刺激的。”
“……”
是玩得挺刺激,但不是那种刺激。
白桃沉默了一瞬,知道自己再多也只是越描越黑。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游乐场玩了一转没尽兴还去开房了?”
“?!哥,你,你胡说什么?我们还未成年呢!再说我和沈斯年也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是陪他出去过个生日,不小心玩得忘了时间而已,你别想歪了。”
白衡挑了挑眉,调侃着说道。
“不是那种关系?看来还是我误会了,我看你这一掷千金的样子还以为你对他上心了。”
“不然怎么过个生日而已,卡都要刷爆了。”
烟火本来就不便宜,又是包场又是把湖边的人清走各种准备的。
算下来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白桃当时付钱的时候也没太在意,直接就刷卡了。
这扣费的消息估计是发到白衡手机上了,不然他也不会知道。
“唔,这不是你说礼物准备的太烂大街这才把卡给我让我刷的吗?”
白衡是这么说的,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豪横。
倒不是他舍不得这点钱,要是是白桃花的随便刷多少都没事,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但是对象变成了沈斯年,他怎么想怎么不平衡,有一种自家妹妹拿着自己的钱养男人的错觉。
“……算了,花了就花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表递给了白桃。
“我今天在这里等你不是为了守你或者捉奸什么的,这个东西我刚拿到,是你热潮开始的大致时间。上面写着不出意外应该是在下周开始,持续三天。”
“因为等级,你的热潮比我要长,不过好在你分化期已经结束了,只要及时做标记除了过程难受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衡当时的热潮虽只持续了一天,情况可能也没有白桃那么严重。
但是他之所以险些没挺过去就是因为他热度没办法退下去,高烧到四十多度。
白桃不一样,她有标记对象,热度再高只要做了标记就能褪。
白桃看了下大致时间。
“好,那我到时候提前请个假。”
“不,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就在家里好好待着,等到热潮结束后再返校。”
尽管医生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之前他分化期的阴影还在,白衡不得不更加慎重。
“这段时间家庭医生也会在这里住下,热潮开始的时候他也好及时给你诊治,确保你的情况稳定。”
白桃看着青年神情严肃的样子,虽然被这样紧张看护着不大自在,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
“我知道了哥,这段时间我会多注意……”
她话刚说到一半,窗外不远处有车灯亮起,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大门外面。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渐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门外来的是谁白桃并没有看见,可是那辆车她却熟悉。
那是谢家的车,之前谢峥晚上来过一次,就是开的这辆。
“谢峥?这小子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他皱了皱眉,起身过去开门。
白桃慌忙扒拉着头发挡住了耳朵上的咬痕,饶是挡住了可在看到谢峥的时候还是心虚得厉害。
少年没有注意到其他,只余光瞥了白桃一眼,朝着白衡微微颔首。
“衡哥。”
白衡这时候才看到谢峥身后的行李箱,一副长住的架势。
“……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你是依赖期再离不开白桃,也不至于住到我家吧?”
“我不是因为依赖期才来的。”
“我刚刚从我父亲那里得知了白桃马上要到热潮了,她现在又在易感期,我担心她到时候热潮信息素暴走,所以就自作主张过来陪她了。”
热潮本就难挨,要是在易感期没有得到足够的安抚出现了暴走情况只会雪上加霜。
当年白衡分化期遭遇热潮的事情在整个北城,乃至京城都传播了,这也是为什么谢父会这么紧张谢峥分化期。
谢峥也知道自己来的太突然,都没有提前通知。
但是白衡对他没什么好感,他怕说了对方也会拒绝,不如先斩后奏。
反正有白桃在,标记还没有褪去,她总会站在他这边的。
谢峥留意到白衡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立刻拒绝他。
便知道他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放心。
“而且我不仅可以随时安抚白桃,在分化之前我就做了不少关于热潮的功课。如果白桃有什么异常,我能第一时间觉察和处理。”
这种热潮一般只会出现在alha,尤其是强化之后的alha身上。
在谢峥进入分化期之前,因为没有料想过他会分化成oga,谢父专门请了医生教授了他不少关于热潮来临时的应急处理方式。
要是以往时候白衡肯定不会同意谢峥在他家长住,只是这一次事关白桃,他也不敢大意。
再加上他也在家,就算谢峥想做什么也没办法。
“……进来吧。我一会儿让人把我隔壁的那间房间收拾好,你这段时间搬进去住吧。”
谢峥心下松了口气,将行李递给了一旁的管家后,也没管白衡什么反应,径直往白桃所在方向过去。
前一秒面对白衡的平和礼貌,在看到少女的瞬间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询问。
“你他妈今天干什么去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是眼睛不好还是耳朵不好,又没看见又没听到?啊?”
白桃听后一愣。
游乐场虽然很嘈杂吵闹,但是电话就在她背包里,就算听不到声音也能感觉到振动。
?!该不会是她遇到扒手把她手机给偷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桃连忙拉开背包查看,看到手机安然无恙躺在里面,松了一口气。
“啊怪不得我没听到声音,原来是关机了啊……”
白桃这话刚说到一半,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这手机她今天出门之前电就充满了,出去一天光顾着玩了都没拿出来过,怎么可能停电关机了?
只有一种可能……
是沈斯年在等她的时候看到谢峥的来电,把手机给关机了。
“没电了?”
谢峥见白桃不是故意没回他消息后,脸色稍缓。
“啧,你下次出门之前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至少在依赖期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你我有多……”
“……你耳朵怎么回事?”
谢峥眯了眯眼睛,瞥见发丝之下一点红痕一顿,抬起手想要拨开她的头发。
白桃慌忙别脸避开他的手。
“没什么,昨晚上睡觉不小心被蚊子咬的。我o型血,最容易招蚊子了。”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放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
在白桃以为谢峥相信了的时候,从头顶传来了一声冷笑。
“是吗?到底是招人还是招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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