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晋江正版
四人回酒店吃饭,徐老爷子连着看了两天的标,眼中染上了一抹疲惫。
他明标看得不多,更多集中在暗标区,目前已经看中了七八块不错的料子,底价都在五百万以上,只是资金问题——
徐老爷子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要想拿下那块最有可能竞争‘标王’的毛料,就不能多投其他的暗标;
若是投了其他暗标,那这次的标王恐怕要拱手他人。
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他对少年道:“小舟,我看你一直在明标区,明标区好料子不多,下午和我们一起去暗标区看看吧。”
“好的,徐爷爷,我正有此意。”云舟浅浅一笑,露出腮边两个小小的酒窝。
有那块金丝种的料子,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正好去见识一下。
吃过午饭,几人来到了标王一级的毛料前。
这里是整个展厅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还专门打了灯,一共摆放着六块毛料。
每一块都是底价在两千万以上的极品料,翡翠切面泛起的莹润光泽晃花了人们的眼睛。
云舟跟着徐老爷子来到最有可能竞争的标王的那块毛料前。
这个一块正宗的老场口白皮料,皮壳有皮有雾,密度较大,明显的老料。足有半人高的长度,宽和高也达到了三四十公分,个头巨大。
这么大的毛料自然要切开,于是在正面三分之一处切开了半个桌子大小的切面,露出冰种飘花的质地,中心部分达到了高冰。
不过它的飘花不太均匀,大多集中在靠左侧的一半,较为密集;
右边飘花零散,均匀度不够,颜色有浓有淡,属于中等档次的飘花,与之前云舟解开的那块高冰种飘花至少差了两个等级。
云舟还是第一次看到个头如此大、种水还是冰种甚至高冰种飘花的料子,不由得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同时也明白这块毛料恐怕就是这届公盘的标王了。
他看了一眼切面,只见切面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绺裂,中间还有一条大裂,将玉肉割裂成很多部分,尤其边缘处更为密集,如同蛛网一般附着在玉肉上,这一部分根本没法取料。
然而云舟知道这是正常的,这样的一块大料没有裂才不正常。
按照往届标王的赌涨情况来看,两百多公斤的冰种甚至高冰种飘花,只要能取出六七十公斤的完整玉肉来就已经稳赚不赔。
也就是说,去掉皮壳部分,哪怕这块翡翠里面碎了三分之二,只要余下的完整料不是只能切牌子的碎料、有大块的冰种飘花手镯位,都能赌涨。
这样的料子也只有三四家珠宝商能吃下来,除了风险,同时也是财力的比拼。
他看了一眼牌子上的标价,数了数后面的零,小小的倒吸一口凉气。
光底价就标了15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竞标的。
徐老爷子打灯沿着绺裂照了照,一些碎绺能看到深入的情况,但是深入到什么深度就看不出了。
他侧头问云舟:“小舟啊,你觉得这块料子怎么样?切面的绺裂确实不少,但我和老周一致认为,既然切面上能有这么多手镯位,那里面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周宽也在旁边沉默的点了点头,可以说整个公盘他最看好的毛料就是这块,运气好的话能带来几个亿的利润,没有任何一块毛料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徐泽则冷着脸站在后面,他对这块毛料的看法和两人的不同,只是他的经验尚浅,不好多说什么。
云舟从刚才开始便靠近了仔细查看切面,只见切面上已经被组委会的人用黑色的笔圈好了手镯位,一共二十多个。
六个的位置在高冰飘花附近,这种质地的手镯每只至少要200多万;
剩下十七只为冰种飘花,质量不一,但平均下来每只也不会低于百万。
算上挂件位等等,一个切面就有近四千万,只要绺裂不过分扩散,只要有十二三公分这样质量的料子,那一定稳赚不赔。
云舟打灯沿着皮壳往后移动,能看到皮壳透出的绿色,不过因为有雾层的遮盖,绿色不明显,到了后面就完全看不出了,不确定究竟深入了多少。
但是就像之前说的,哪怕有近三分之二的部分都是只能磨小件的‘碎料’,这块毛料仍然有得赚。
他觉得这块标王的可赌性还是很大的。
为了保险起见,云舟借用了一下小玉龙的灵气,借着打灯的动作将掌心覆盖在切面上。
刹那间无数道的灵气向他奔来,数量之大甚为罕见,却只形成了两条河流奔涌而来,其他的都是如雨点般的细丝、夹杂着十几条细细的溪流,并没有如他想象一般的宽广无垠的海水与巨浪。
这样的灵气浓郁程度对于这块毛料的巨大个头来说,无疑是不合格的。
他收回手,推测这里面有两块比较完好的毛料,但每块不会超过十公斤。小件大约有十几块,每块不超过一公斤,其他的都是碎料。
当然,一百多公斤的碎料,光小挂件和小蛋面就能磨好几筐,价值同样可观。
可尽管如此,这块毛料的价值最多一亿多,可能连标注的底价都达不到。
云舟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无论是谁买了这块标王级别的毛料,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依照往年来看,这样能掏出数百只手镯的冰种大料,至少200万每公斤打底,那么这块毛料保守估计不会低于4个亿。
4个多亿和1个多亿,足足要赔3个亿——
他必须要劝徐爷爷和传世珠宝放弃这块毛料才行!
云舟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低声道:“徐爷爷,这块毛料从切面来看镯子位确实不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它的可赌性不大。”
徐老爷子和周宽对视了两眼,心里微微诧异,“怎么说?”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看好这块毛料,毕竟这两天灵越珠宝和虹光珠宝的负责人也过来看了好几次,依照他们的重视程度,是一定会投标的。
少年莹白的手指在绺裂上抚过,“您看这上面的绺裂分布,除了那条大裂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碎绺,杂乱而散碎。而且这里——”
他指着飘花翡翠绿色浓郁的地方,“这几条绺裂刚好在左侧正中的位置,万一深入进去,那质量最高的飘花就没有了,这就大大影响了翡翠的价值。”
见徐老爷子皱着眉一脸沉吟之色,云舟知道这些都只是推测,无法说服对方,只得抛下最大的杀手锏。
他垂下眼眸,语气多了几分不好意思:“那个,徐爷爷您也知道,我接触赌石的时间不算长,赌石基本上都是靠运气。但是这块毛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购买这块毛料。”
这番话将周宽反驳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若是其他的理由他还能争辩一番。
但是运气,谁不知道少年的运气简直逆天,昨天赌涨了两块高档翡翠的事迹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
短短一个晚上身价过亿,这在历届公盘上都没见过几个!
“好,谢谢你的建议,我一定好好考虑。”
徐老爷子深深看了云舟一眼,对方斩钉截铁的话给他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印象中对方小小年纪性格沉稳、分寸感极强,很少有这样笃定的时候。
再联想到他的运气和直觉,徐老爷子犹豫了两分钟后便下定了决心,拿出传世珠宝掌权人的杀伐决断,直接在‘编号5601’的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并将笔记本上备注的数字‘一’划掉、改成了‘二’。
这就表明,他不会将这块毛料列为第一类投标对象。
赌石赌石,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意味着刺激,但对传世珠宝来说,是为了取得原材料、是生意,一切以把控风险为主。
周宽眼睁睁的看着徐老爷子的动作,蓦地睁大了眼,开始变得口不择言起来,“徐总,您不能因为一句年轻人口中的直觉就放弃这块好料子啊,这——”
“不必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小舟无关。先看看别的毛料吧。”徐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哪怕最后‘标王’净赚几个亿,也和传世珠宝没有关系了,更不会将责任推到少年身上。
价值4个多亿的‘标王’不必竞标,资金变得充裕起来,徐老爷子带着几人抓紧去看其他暗标。
云舟也跟着一起查看另外几块标王级别的毛料。
靠左边的一块是切面为玻璃种带阳绿的毛料,莫西沙场口的脱砂料。
它的皮壳很薄,大部分已经脱落,露出晶莹透亮的玉肉,打灯能直接穿透内部,散发着朦胧的质感,底和色一览无余。
这块毛料被切成了大大小小的四块,总重量为356公斤,已经是明料了。其中最大的一块约有十七八公斤,切面有裂,裂纹不深。
切面中间有一条三四公分宽的阳绿色带,色泽鲜亮饱满,好似阳光照进了绿叶,翠绿欲滴,这样的玻璃种带正阳绿镯子,一只不会低于400万。
云舟看了一下价格,果然底价就标了5000万,估计投标价格要翻两三倍。
后面的一块是重达680公斤的冰糯种粉紫翡翠,露出大约两个成人\\拳头大小擦面。
如糯米般的质地透着一丝半透明清冽质感,淡淡粉色好似樱花一般柔嫩,其中又交织着一点紫色,像是披着一层浅浅的粉色薄纱,影影绰绰,优雅淡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在紫罗兰中,能达到这样的个头和种水已经十分不易了。
徐老爷子之前已经看了一次,不过那时候资金紧缺,只能精打细算。
这次便不一样了,他和周宽一起打灯看了好一会儿,又低声交流了几句,对徐泽两人笑着道,“这块料子给我的感觉很不错。”
当然价格同样不菲,即使种水达不到冰种、色也略淡,却和冰种高绿的价格相差无几,底价标了3500万,到时候肯定也是过亿的料子。
看完之后徐老爷子不忘征求少年的意见,“小舟你怎么看?”
云舟用灵气查探了一下,虽然到内部色浅了一些,变成了粉色,但是没有明显的大裂和质地变化,他认为风险不大,是块很好的料子。
于是他想了想道:“徐爷爷,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这样个头的紫罗兰不多见,应该很抢手。”
“你说得没错,到时候竞标一定会很激烈。”徐老爷子在心里感叹,总之想用低价购买是不可能的。
将六块标王级别的毛料看完,云舟彻底开了眼界,嗯,这些毛料他自己一块也买不起。
不过像这样级别的料子基本都是半明料状态,拼的是财力以及投标时对竞争对手心理的把控,他即使资金充裕也不会投标的,太亏了。
徐老爷子将‘标王’换成了68公斤的冰糯种粉紫和另外一块重436公斤的冰种葱心绿翡翠,加上之前记下来的七八块暗标,堪堪能及得上那块‘标王’。
只是暗标的中标率很低,这十块料子中能中标三四块就不错了,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多挑一些。
下午3点,明标竞标再次开始。
徐老爷子三人正忙不迭的挑选着暗标标的,少年识趣地拒绝了几人的陪同,一个人离开。
不过他也没有3点就过去等着,而是挑选了一会儿毛料,快到四点的时候才走入了拍卖厅。
大约五分钟过后,大屏幕上显示了1001-1100的明标底价,云舟要拍的是1065号。
这次他的心情不像之前一样紧张,因为他想明白了,与其死死盯着最后几秒的价值波动,在最高价上面加上几千几万,不如多加一些,保证万无一失。
这大概也是充裕的资金带来的底气吧。
1065号的底价为120万,在最后一分钟出价不断提升,150万、180万、200万、240万。
在最后半分钟出价达到了260万,而云舟早已把3802万的价格输入投标器,在最后十秒钟按了下去——
少年清澈的眼眸一直注视着大屏幕上的价格,在他的报价之前一闪而过的最高报价是3101万,他比对方整整高了70万。
不过这绝对值得。
云舟双眸亮晶晶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为拍到这块毛料而欣喜不已。
今天下午他在暗标区的时候,见到了一块擦口为金丝种的老坑种毛料,里面的翠绿色丝线排列散乱,质地堪堪达到冰底,在金丝种中算是很一般的。
金丝种依照翠绿丝线的排列,顺丝为最佳,乱丝次之、片丝和黑丝最差,这块最多只能达到乱丝的程度,不算极品。
可即使这样,那块重量为77公斤的毛料仅底价便标了800万,比同重量其他冰种翡翠的标价都要高。
据徐老爷子说,金丝种因为生成条件苛刻数量本来就不多,随着开采越来越少,可能过几年就要绝矿了。
等绝矿之后,金丝种翡翠便不会再产出,只剩下之前的存货,那么价值肯定会水涨船高,以后翻倍都有可能。
徐老爷子和周宽对这块毛料观察了一番,将编号记在了笔记本上,看来也是打算投标的。
云舟无意中看到了标注的价格,内心蓦地一跳,居然标了1800万,真是恐怖。当然这个价格只是初步预计价格,最后很有可能会改动金额。
但无论如何,金丝种的价格都很高。
想到他拍到的这块毛料重382公斤,少年心中越发兴奋,要是在床上,恨不得抱着被子滚一滚。
付了款之后,他没有直接提货,准备等到公盘结束之后,一起办理托运手续运送回国。
时间很快就在挑选毛料中过去了,第四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徐老爷子提醒道:“小舟,今天晚上暗标就要开始封标了,每天封2000份标,今天封的标的为1700-3700号,有看中的千万别忘了投标。要是不会的话,上午和我一起。”
“谢谢徐爷爷。”云舟确实还没有开始投标,前三天一直在筛选毛料,没有来得及。
当展厅开门之后,很多人都去工作人员那里购买标单,云舟也跟着徐老爷子一起。
“100份标单。”
“您好,收费1000元。”
付完款之后,工作人员拿过两沓标单,一沓50张。
徐老爷子递给对方一份,来到标箱旁开始讲解,“这个标单一共分两栏,上面一栏是投标信息,分别填写投标编号、标的底价和投标价;下面一栏是你的个人信息,包含姓名、证件号等等。
其中有两个部分千万不要写错。一个是投标价,人紧张的时候就容易犯错,有时候多写一个0或少写一个0都是很正常的,所以投标之前一定要仔细检查两遍。另一个是证件号,就是组委会发放的挂牌后的编号,一定不要写错,不然标单作废。”
见少年听得认真,他说起了自己的经验:“暗标最大的特点是隐秘性高,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出价,什么样的出价都有,想要每一块都中标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多投几个,省得无功而返。”
“好的。”云舟点了点头,来到空闲的投标大厅,准备将自己昨天看中的三块暗标的标单填好。
暗标区的毛料质量不错,但基本都是明料或者擦了很大窗口的半赌毛料,想要找到一个被低估但是种水很好的料子很难,他昨天挑了一天才挑出三块,底价都在200万以内。
第一块毛料的底价为160万,云舟的心理价位不超过400万。
于是他填了380万上去,刚填上他就觉得不保险,于是又拿了一张标单重新填。
这次的价格改成了3902万,可是在填好后,他犹豫了,万一有人出价更高怎么办?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暗标的中标率这么低了,因为没有任何参考。
每个人对于毛料有不同的判断和不同的心理价位,万一有人填了3903万,那就真的讽刺了。
云舟想了想,还是没克制住,重新填了一分3968万的标单,勉强开始写下一张。
等三块毛料的标单都填完,他一看时间,居然过了五十分钟!
将废了的六份标单放入桌子上的碎纸机,云舟深吸一口气,朝着绿色的标箱走去。
但是投标的时候,他又犹豫了,标单迟迟没有放进标箱,想改价格的心情越发强烈。
这种感觉就像试卷上有一道选择题不会,选了a,又觉得b、c、d更有可能是答案,很想划掉重选。
云舟轻轻甩了甩头,克制住躁动的内心,松开了手。
随着标单顺着缝隙投入标箱,他深吸一口气,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决定抓紧时间多选几块毛料。
第62章 晋江正版
这次云舟筛选毛料的标准降低了很多,采用广撒网的方法,不再精挑细选。
只要底价不高,种水中等以上,能有三倍以上利润的毛料都写在了笔记本上,到中午的时候已经挑了八\九块。
小银龙紧紧盘在他的手腕上,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尾巴一甩一甩的。
自从长成‘大银龙’之后,它的龙角便能储存大量多余的灵气,不会让鳞片褪色啦。
它支棱着小小的莹白龙角,不时张嘴吐出一道道灵气,等到少年空闲的时候一定多要几个励的亲亲。呜呜,好开心呀——
想到这里,小银龙的尾巴甩得更欢快了,全身鳞片不自觉泛起浅浅的红色,感觉幸福得冒泡泡。
当笔记本上积累到十块毛料之后,云舟来到拍卖大厅填写标单。
抱着不可能完全中标的想法,这次他填写标单的时候不再那么犹豫,在简单考虑了几分钟之后,便将每块毛料的心理价位填入标单中,五分钟内便填好了十份标单。
仔细检查了一遍投标金额上的数字和证件号,确定没有写错,少年来到绿色的标箱前,将其投入了对应编号的标箱内。
他填写的投标金额都不高,基本在200-350万之间。
等第二天上午开标的时候,估计有三分之二的毛料都不会中标,不过那也没关系,能中标的就当是捡漏,不能中标他也不会心疼。
投完标单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12点钟,云舟总共投了十三张标单出去,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展厅中的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查看毛料,不时有人小跑着过去,步履匆匆。
截止到今天晚上6点钟,编号为1700-3700的标箱便会彻底封存,不能再投标了,自然要争分夺秒的挑选料子。
当上午看标时间到了之后,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开,却只能在工作人员和保卫人员的‘半强制’下离场,等到下午两点钟开盘时间的到来。
徐老爷子同样神色严肃,四人回酒店吃了饭之后,余下的一个小时也没有休息,准备利用这个时间商量出重点投标对象和投标金额,争取用超过竞争对手最少的金额竞标成功。
能被带来公盘的都是每个珠宝商最信任的人,传世珠宝这边,徐泽自不用说,周宽已经跟了徐老爷子近二十年了,云舟又没有利益相关,不用担心有人透标。
更何况,这里只会讨论出个大概,真正填标单的时候肯定会临时改动价格,不会是最终投标金额。
徐老爷子的套间内,专门设置了免打扰模式,大门和房门都紧闭起来。
徐老爷子带上老花镜,用手拿着笔记本:“那块编号2032号的冰种浅绿你们怎么看?14.6公斤,底价400万,我定的价格是1300万。阿泽,你觉得呢?”
这次讨论的目的除了竞标之外,也是在刻意磨炼徐泽这位未来继承人对于翡翠市场及竞争对手的敏感度。
徐泽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这块料子我看了,色泽太浅且夹杂着不少杂质,底部有大裂,我认为1000万足够了。”
周宽表示赞同:“我的建议与徐少爷差不多,不过保险起见,1100万会好一些。”
“嗯。”徐老爷子点了点头,用笔在旁边标注了一下,“那就先定在1050万吧。下一块,编号2341冰种红翡,20.9公斤,底价1200万。”
他抬起头来认真道:“红翡料子向来不多,这块的擦面为橙红色,色泽浓郁,还是冰种,实在少见。我的定价在2800万左右,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徐泽蹙眉,眉眼染上清冷的神色:“这块料子我有不同的意见。红翡料子很少见到整块红的料子,大多都是皮子红和局部红,我认为擦口处是整块料子颜色最鲜亮的部分,色进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擦出的窗口处,这块料子是有雾层的,很薄。红雾爱跑皮,十雾九灰,能出色就不错了,我认 为可赌性不高,应该放弃。”
徐老爷子知道他这个孙子在赌石方面很有决断,有时候也有一定的运气,只是经验上还欠缺一些,他转头问周宽:“老周,你怎么看?”
周宽看了一眼徐泽,低声道:“红翡很少满色,这点徐少爷说得很对,不过我认为这块料子仍然有一定可赌性。
首先它的个头大、色艳,其次皮壳无明显绺裂、擦口周围能看到红色的底色,明显有深入迹象,打灯水头长,质地为冰底没有降低。
至于投标价格,我估计竞争的人不会少,个人认为投标价格可以适当抬高一点,3200万更加稳妥。”
徐老爷子微微颔首,老周的提议很合他的心意,这块红翡料子实在难得,他并不想放弃。
红翡的颜色并不是矿物本身的颜色,而是由铁质矿物元素从外部侵入翡翠间隙形成的,属于次生颜色。故而红色很难侵入,一般都在表皮下方几公分的位置。
而且铁元素致色很容易发灰发暗,导致色好的红翡价格居高不下,这块料子的表现确实很亮眼。
徐老爷子可没有指望整块料子都是红翡,那估计要掏出四五十只红翡镯子,想想也不可能,只要能有十几只带色的镯子他就很知足了。
只当他准备定下这个价格的时候,突然有些欲言又止的少年,不由得问道:“小舟,你也看过这块料子?”
“是的,徐爷爷。”云舟答道。
红翡比起绿翠来说相对少见,何况是颜色鲜亮的冰种红翡,所以他见到这块料子的时候也没有错过。
可惜就如同徐泽所说,红色这种颜色很难深入翡翠内部。
当他将手掌覆盖上去之后,灵气拍打岩壁的感觉如河流般奔腾而来,但明显后劲不足,估计最好的色泽只进入了三四公分左右。
要说可赌性,这块料子整体质量还不错,冰种质地没有明显变化,绺裂不多。
不带色的冰种翡翠手镯也要三五十万一只,只是与红翡比起来差了很多而已。
徐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询问,“那你觉得这块红翡料子如何?”
云舟语气委婉地道:“周师傅和徐泽的经验都比我丰富,综合两人的观点来看,我认为这块料子有一定的可赌性。但是不能对红翡抱太大希望,当做皮子红来赌会比较好。”
“你说的对。”徐老爷子在心里叹息一声,赌石,还是尽量不抱有侥幸心理为妙。
他看到色正的冰种红翡不忍心错过,但是转念一想,从红翡的特性来看,确实不应该对它抱有太大希望。
这块毛料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红翡,如果没了色,那投标价格不会高于2000万。
这么低的价格绝对不会中标,也就意味着没有必要投标了。
徐老爷子赞赏的看了一眼少年,对方为了不下周宽这位赌石专家的面子,说得如此委婉,却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不得不说自己的宝贝孙子在这一点比他差远了。
周宽沉默着没有出声,心中无法克制地多了几分愤然。
他觉得徐总实在太过保守、也太重视这个凭运气取胜的年轻人了,两次重大决策都摒弃自己的意见而听从了对方的建议。
想要降低风险是好事,但也不能因为传世珠宝前两年在公盘上收获不佳,就变得畏畏缩缩、裹足不前,进而听信一位年轻人的直觉,这太荒谬了!
赌石赌石,有风险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收益,怎么可能将所有风险都控制住,那还叫赌石吗?
比起那虚无缥缈的运气,他更相信自己二十多年的赌石经验。
依照往年的经历,等到开标之后,无论标王被哪个珠宝公司竞标成功都会现场解石,到时候孰是孰非便可知晓。
周宽眼眸沉沉,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届时徐总一定会后悔太过重视这个年轻人,进而明白赌石专家这个 称号并不是凭白得来的。
中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徐老爷子敲定了今天要投标的二十多块暗标,其中有几百万的也有上千万的,种水也从中档到高档不一而足。
他希望能多中几块,好弥补‘标王’的损失。
下午开盘时间一到,人群一股脑的蜂拥而入,直奔暗标区来到自己看好的毛料前,开始一块块的确认。
万一毛料有瑕疵没有发现、或者写错毛料编号投错了标,那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损失,如何不让在场的人心情急躁、坐立难安。
与其他人紧张的神情不同,少年的心态十分放松,他已经将十几张标单全部投了出去,并且不准备改动了。
云舟还有一部分标的没有看完,当他走在路上时,不时便有人抬头神色紧张的看他一眼,似乎害怕他看中自己想要投标的毛料。
少年无奈一笑,若是他真想投标的话,对方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来到封标的最后一排,云舟发现这一排摆放的都是一些高品质的小块头的毛料:有玻璃种飘花、高冰种阳绿、冰种黄翡等等,非常漂亮。
不过这些毛料的重量基本都在两三公斤左右,没有超过五公斤的。
坐在桌子后面的几位工作人员一直严阵以待,不停审视着来往的人流,唯恐一个不注意有人把毛料带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云舟发现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挤着不少人,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翡翠能让这么多人驻足停留。
等走近时,正好有几人摇着头说太贵了从里面离开,他便灵活地挤了进去。
当看到摆放在绒布上的翡翠时,云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因为这是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它的个头很小,比乒乓球还要扁一点,表面带着灰黑色的皮壳,从中间切了一刀,分成一大一小的两块。
灯光下,在清澈如玻璃般的质地中,那浓郁的绿色仿佛即将满溢而出,比满绿还要浓烈几分,不愧是最顶级的颜色。
其中较大的那块顶部有两道小裂,虽然裂没有发散,但是做牌子是不可能了,大约能做2个大戒面。
云舟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标牌,两块料子包含皮壳总重量只有120克,但是仅底价便标了500万,中标价格肯定不会低于千万。
哪怕他已经感受过帝王绿的珍贵,仍然觉得这个价格好贵,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过整个公盘上万块毛料中只有这么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的料子,个头还这么小,恐怕要让人抢破头了。
在它旁边的一块切成两半的、切面为玻璃种近满绿的毛料,不知道是哪个场口,但明显是老料,表面已经处于半脱砂状态,隐隐能看到玉肉。
它的个头不大,小的一块宽度只有两公分,大的一块约两个成人\\拳头大小,为两边窄中间鼓起的三角形,表面分布着绿色的蟒带和两条带状松花,表现极好。
云舟看了一眼牌子,编号3622,重2.6公斤,底价1200万。
看来在帝王绿如此稀缺的今天,玻璃种满绿的价格同样水涨船高,真是可怕。
他刚走了几步,小银龙却突然直起身子,骤然发出一声龙吟,声音低沉有力,嘹亮沉寂,完全不似之前可爱的小奶音,但很好听,好似真正的巨龙在荒原上驰骋,响彻山谷。
云舟微微一愣,这才发现小银龙真的长大了。
见对方没有理解它的意思,小银龙用尾巴尖卷着少年莹白的手腕拼命往反方向拽,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儿,鳞片微微泛红,不过这次居然拽动了。
嗷呜,它的力气变大啦><
云舟没敢让它使力,乖乖地跟着它往回走。
来到了这块玻璃种满绿毛料旁,小银龙停住了,累得趴在手腕上直喘气,还困倦地打了个小哈欠。
少年看了看1200万底价的毛料,沉默了一瞬,然后摸着小银龙有些发烫的身子,小声道:“你是不是缺灵气了呀?”
可是这块料子真的好贵,他可以挑一块其他毛料来解。
小银龙抬起头,支棱着两只小小的龙角摇了摇头,张嘴吐出一道灵气。
云舟只好把手掌覆了上去。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块毛料的切面已经达到了玻璃种近满绿的质地,无论种水还是色都接近顶级了,难道有什么奇特之处?
当他把掌心贴在冰凉的玉石上,那一瞬间,磅礴的灵气呼啸着奔涌而来,仿佛万马奔腾,嘶鸣着直冲而来,激起无尽尘土;
又好似悬挂于高空的瀑布从几千米高的地方滚滚落下,如惊涛骇浪一般溅射而出,激起无数重浪,震得他的手掌都疼了起来。
云舟双眸蓦地睁大,这种感觉,这样铺天盖地的气势,即使是帝王绿都不曾有过!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钱T江大潮,足以掀翻一切的巨浪呼啸而来,如巨龙升天,狂暴而猛烈,让人的内心产生无尽的恐惧,那种感觉简直令人终身难忘。
他很快收回了手,看着光滑白皙的手心,那种要把手掌震麻的感觉似乎还在。
这到底是什么?
比玻璃种帝王绿还要强烈的种水,难道是——
云舟心跳得很快,清澈的双眸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想到了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翡翠,龙石种!
龙石种是比普通玻璃种还要名贵的翡翠种类,也叫神龙种、龙种。
神龙见首不见尾,跟神龙一样难遇,仅听这个名字就能知道它的罕见。
由于种水好、价格高,龙石种已经在40多年前就绝矿了,除了拍卖行偶尔有一两件龙石种的小挂件拍卖,其他地方根本见不到。
龙石种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的生长环境与其他翡翠完全不同,翡翠大多生长在矿区地下,而龙石种是在岩洞里长成的。
这就造成它的质地具有寒凉属性,而且没有杂质入侵,是真正的水头足,透度高,达到了“珠圆玉润、晶莹细腻”的境界,翡翠内部无棉无杂质,色带均匀,质地如丝绸般细腻。
玻璃种能达到三分水已算极为透明,但是龙石种的清透度起码可以达到五分水甚至六分水,是当之无愧的神龙出水,翡翠至尊!!
“小伙子,你看完了吗?如果看完了麻烦让一让,我们要看一下这块毛料。”有珠宝公司的人在旁边道。
“嗯,看完了,实在不好意思。”云舟回神,急忙让开,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大厅。
龙石种,龙石种的满绿翡翠,天啊。
即使在拍卖行拍卖的龙石种,也都是收藏家们收藏了几十年的老货,质地好的早已经绝迹,只剩下淡色的种水,可是他这块是满绿!满色!
少年甩了甩头,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终于将这种欣喜若狂的心情微微平复下来。
此时距离封标还剩两个小时,他要尽快填好标单才是。
云舟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将那块毛料的形状在标单的背面画了出来。
因为是两边窄中间鼓起的三角形,切面并不大,虽然露出的是满色,但不确定色能深入多少,颜色会不会从满绿变成阳绿。
他用笔圈起了中间鼓起的部分,这部分的切面直径最大,大约有两公分。
云舟估计很多投标的人就是为了搏这个地方的手镯位。
如果无绺裂且色完全渗入的话,这里就能掏出一只玻璃种满色的满绿镯子,那么这块毛料的价值就高了,绝对不会低于3000万。
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高。
满色指的是一整条手镯都是一个颜色,只要缺一小块都不是满色,价值要大打折扣。
正因为条件如此苛刻,所以满色镯子价格才这么高,2000多万一只。
但是,万一有人就赌这一只手镯位呢?
第63章 晋江正版
云舟觉得自己受到了灵气的影响,在得到确切的结果之后,便很难脱离目前的认知,按照原来的想法进行思考。
他深吸一口气,将标单放入碎纸机,然后起身重新返回那块玻璃种满绿的毛料前,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块毛料表面有三条大约五六公分的绺裂,弯弯曲曲,属于曲线状绺裂。
在弯曲的部位分岔出两道绺裂,对翡翠有一定的侵害性。
切口的直径只有3公分左右,色泽浓郁,玉肉中能看到两道明显的小绺裂,将切面分割开来,根据走向有往里深入的迹象。
云舟稍稍放了心,一般翡翠内部的绺裂是最不容易判断的,尤其是小绺。
看这个切面的表现,估计在很多人眼中,能出完整手镯的概率很低很低。
他对着切面照射,能看到里面明显的色根和色块,分布得不太均匀,边缘三分之一部分为正阳绿、其他部分接近满绿。
从色泽上来看,解出满色手镯的概率又少了几分。
打灯沿着皮壳缓缓向后移动,通透性很高,从皮壳处能看到透出的浅浅绿色,没有色带的断裂,很完整。
只是隔着一层皮壳,色带的均匀程度和饱满程度会有偏差,色有可能是次一等的阳绿、也有可能接近满绿,里面含棉、含杂质、有裂、色不均匀等各种情况都有可能。
他对照着手机比了比出镯子部分的直径,最窄的地方只有七公分左右,去掉皮壳和边缘部分,堪堪够一个镯子的直径,或许连圆镯都出不了,只能出贵妃。
抛弃灵气的判断,单从这块毛料的尺寸、裂和色这几方面来分析,博满色的手镯位还是很勉强的。
云舟的心顿时放了大半,准备回去填写标单。
他大概计算了一下这块毛料的价值,去掉手镯,那么最贵的只剩下戒面了。
收藏级戒面的要求极高,首先颜色要鲜艳、均匀,不能偏色,肉眼看不到明显的色块和色根。
其次种水至少要达到冰种以上,质地细腻,无任何瑕疵;而且形状要饱满,光泽度高。
一块毛料中只有最精致的部分才能选取为做戒面的材料,所以戒面是除了手镯和珠串之外价格最高的首饰,比挂件贵很多倍。
这块料子看着种水和色都不错,但在如此苛刻的要求下,应该出不了几个能达到收藏级别的戒面。
在心里计算一番后,最终,云舟在投标价格上写了2366万的价格。
如果没有人博满色满绿的手镯位,那么这个价格对于珠宝商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利润,有95%以上的概率能够中标;
但万一有人非要赌手镯位的话,那这个价格至少低了1000万,自然没什么可能。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赌的心理,但是能花2000多万拍下一块毛料,谁愿意花3000多万来竞标呢?
白白扔出去1000多万,他还没有这么财大气粗。
而且他相信那些珠宝商比他更精明、更会控制风险,赌手镯位风险太大了,一旦赌垮,对他们而言将是巨大的损失。
将标单填好,云舟从头到尾仔细地检查了两遍,确认准确无误后,将其投入了对应编号的标箱中。
做好这些,少年小声地松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此时距离封标还有一个小时。
虽然明天上午才开标,但他从现在就开始紧张起来了,看着不远处的标箱,有一种想改动标价的冲动。
但是想想自己剩余的资金,云舟抿了抿唇,这种念头很快消失不见。
这次公盘中,他在前三天的明标竞标就花了近1000万,加上今天投出的十三份标,其中若是有四分中标,那又是不少于1000万的资金。
还有刚刚投进去的2366万的标单,合计投标金额居然超过了4000万!
云舟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窝洒下一片剪影,暗暗责备自己太过贪心。
他原本的预算是1500万,这个数字已经很高了,然而不知不觉间投出去了三倍之多,实在令人心惊。
他从来没想过要在翡翠公盘上花这么多钱,更何况这才是公盘的第四天,暗标投标才刚刚开始。
少年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克制。
好毛料是拍不完的,能中标就中标,不能中标就当省下资金了。
想清楚了之后,云舟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站在附近等着徐老爷子几人。
展厅中弥漫着一股焦躁的气氛,所有人都在拼命的看标投标,尤其是在还剩一个小时封标的广播提醒后,人群开始骚乱起来。
“快快快,快投标,来不及了!”
“可是我还没看完——”
“别看了,差不多得了,反正本来中标的概率就不大。”
“3242号,3242号标箱呢,我靠,原来在角落里,差点没找到。”
“前面的那位投完了吗,我还等着投标呢,别挡路——”
两千个标箱看得人眼花缭乱,光找标号就得找好几分钟,更何况前面都是人,挤来挤去的乱成一团,工作人员和保卫人员不断的维持着秩序。
“哎呀,糟糕,投错标了!”有人刚把标投进去发现标箱的编号不对,猛地一拍大腿,立刻跑到旁边重新填了一 张。
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投标金额最高也没有用,标单直接作废。
“艹,完了完了,我好像多写了一个0,完了,完蛋了!!”
一个中年富商刚把标投进去,瞬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他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个标单多写了一个0,刚准备重写,结果听到广播一紧张就忘了,带着十几张标单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开始投标。
等投进去他才发现,标单居然没改。
330万的投标金额写成了3300万,怎么办?!
中年男人满脸茫然,难道要逃标吗?两个价格之间差了近3000万,他不可能补上。
但是逃标不光要扣大几十万的保证金,同时还没付款的所有标都会作废,相当于这次白跑一趟。
他急忙拽过一名工作人员询问,“请问标单还能改吗?你们能把我投刚刚投的那张标单作废吗?”
工作人员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早一点,比如上午没什么人投标的时候,他们可以申请将其中一个标箱打开,在组委会领导的监督下作废标单。
但是现在投标马上就要截止,来来往往都是人,拿取标箱必然会影响投标,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了。
中年富商脸色灰败的离开了大厅,如今中不中标都跟他没关系了。
这一趟缅国公盘无功而返不说,还搭上了时间和金钱,保证金也被扣掉,回去之后肯定会沦为圈子里的笑话。
看到各种各样的状况出现,云舟不由得庆幸自己投得早,不然肯定会和这些人一样手忙脚乱。
他在周围没有看到徐老爷子,想必中午讨论结束,对方便马上投标了吧,果然有远见。
说曹操曹操到,徐老爷子三人步履匆匆的过来了。
看到这么多人,徐老爷子皱了皱眉,将重新填写的四份标单分别交给了徐泽和周宽去投,让他们务必要看好标箱编号。
云舟上去打了个招呼:“徐爷爷。”
徐老爷子转头:“哦,小舟也在。都投好标了吧,越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慌,否则前功尽弃啊。”
云舟:“嗯,都投好了。徐爷爷又看中了几块标?”
徐老爷子笑了笑:“就看中了一块,有几块觉得价格低了,改价之后再投一次。”
距离封标还剩半个小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或隐蔽或明显的守在自己看好暗标的标箱前,如临大敌地盯着。
一旦有人投标,便如同一粒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一石激起千层浪,竞争对手们都开始疯狂地改动起标价来。
“老祝,你投了多少啊?”
“滚一边去,别看老子的标单!”有人伸着脖子想要过来套话,后面那人急忙捂住标单躲远了,这可是机密。
“唉,不行,这个价不保险,我得再投高一点。”
“怎么又有人投了,真烦人,一块破石头这么多人竞争!”
在暗标这种模式下,没有人能预知对手的投标价格。他们在心里暗骂的同时,唯恐对方比自己投的多,坐立难安之下只能将价格不断抬高。
云舟看到有的人在五分钟之内连着投了四次标;
有的人则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停地填写标单,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将所有标单重新再投一遍。
在这种焦灼的氛围下,他蓦然看到虹光珠宝的人直直地朝‘3622’号标箱走去,投了那块玻璃种满绿的标。
云舟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脸色微微泛白。
虹光珠宝作为十大珠宝商,必然资产雄厚,万一他投的比自己多呢?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
要不要改?改成多少合适?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在这一刻,之前的一切分析似乎都离他远去,只剩下满心的惶恐与不安,改动标单的想法格外强烈。
他恨不得走上去将标箱打开,看看对方到底投了多少价格,相信在场很多人的想法与他如出一辙。
“小舟,小舟?别着急。”
徐老爷子看到少年的脸色有些变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想想,咱们看中的料子怎么可能没人投标,只是早晚问题。你就当他早就投了,不要紧张。”
徐老爷子沉着冷静的声音响起,“改价可以,但是人的情绪一不稳定就容易做出冲动的决定,以至于追悔莫及。即使要改价也要等你心情平静再说,不然就不改,大不了落标。”
在徐老爷子镇定的声音中,云舟逐渐脱离了那种本能的冲动,额头不自觉的渗出了几滴冷汗。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甚至想要重新投一份3300万的标单,这简直太可怕了。
怪不得每年公盘中暗标的成交单价都那么高,甚至出现第一名比第二名高好几倍情况,在这样激烈竞争环境下所带来的不理智侵蚀着每个人的内心,冲动之下多填几百万甚至上千万都是有可能的。
而标单一旦投入标箱不可更改,到时候后悔也没用了。
“哈哈,这就对了。咱们宁愿 落标,也不能当冤大头。”徐老爷子爽朗一笑,对云舟越发赞赏。
他参加了这么多次公盘,有时候还忍不住改价,这个少年第一次参加就能忍住不改价,这种定力实在难得。
晚上6点一到,投标截止。
工作人员开始清场,一个个标箱被封存起来,等待明天上午宣读中标结果。
有些人还想要改价格,但看到保卫人员腰间的配枪,只得在他们的运送下不情不愿的离开。
今晚对于参加公盘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云舟躺在床上,摸着小银龙冰冰凉凉的身子,心里也在想着中标结果。
万一没有中标,唉,他肯定会后悔的。
其实他现在就有点后悔了,当时应该再写高一点的。
但是在不知道别人投标价格的情况下,写高一点或者写低一点可能都没用。
小银龙直起身子,用光滑的鳞片蹭了蹭少年的手腕,又用尾巴尖卷住了他的手指,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似乎在安慰他。
云舟亲了亲它的额头,看着银光闪闪的鳞片泛起害羞的红色,唇角微微上扬。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改不了了。
云舟就在这样的心态中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徐老爷子和周师傅的眼底都有着浓重的青色,看来并不像所说的那样轻松。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两人一个是传世珠宝的掌权人,一个是这次公盘唯一的赌石专家,一举一动都牵涉着企业的命运,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跟他们比起来,云舟觉得自己也没什么。
上午7点半,拍卖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四人到的时候险些没有位置,后面来的就只能站着了。
缅国的天气很热,上千人坐在一个大厅里自然更热,加上很多人紧张地出了汗,味道实在不算好闻。
徐泽的眉眼更加冷漠,皱着眉头拿出准备好的香水对着周围喷了一下,清冽的草木香气遮盖了不适的气味,云舟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徐泽之前来过两次,对这些早有准备,递给了三人每人一只口罩,自己更是将口罩马上就戴上了。
“你这小子,准备得还挺充分。”
徐老爷子笑着说了一声,紧张的心情也在这个小插曲中缓和了许多。
8点一到,主持人走上台,开始宣读中标结果。
同时大屏幕会滚动显示中标编号,持续5分钟后换下一批,后面的不断顶上去,“暗标1701号,中标价格38.4万,中标编号XXXX,恭喜。”
“暗标1702号,中标价格121万,中标编号XXXX,恭喜。”
“暗标1703号,中标价格57.2万,中标编号XXXX,恭喜。”
……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
刚宣读了不到十个编号,和云舟隔着几个位子的一位中年人便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叫着跑了出去,那种感觉就跟买彩票中奖了一样。
经过昨天的彻夜难眠,这个中年人终于将内心压抑的情绪释放了出来,这样的情况每届公盘都会出现,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嘶,中标价格怎么这么高?”
“唉,三块都没中,看来今天得多投几块。”
“翡翠原石的价格是越来越高了,不怎么样的都要小几十万。”
“没错,看这个成交额,今年又要创新高啊。”
随着开标越来越多,大厅内各种嘈杂的声音开始响起,其中最多的是对中标价格的震惊。
今天的开标价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他们以为自己投得够高了,却根本没几块中标,尤其是那些表现好的料子,价格高得吓人。
由此可见,国内翡翠市场也将迎来新一轮上涨。
云舟选中的标已经开了四块,居然只有一块中标,这样的概率比他想象中还要低。
徐老爷子同样苦笑连连,他投的十块标中了三块,其中有两块他最后改了价,不然也中不了。
“真没想到,今年的原石价格在去年的基础上又高了20%,看来从明天开始,投标的金额都要往上调一调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开标才进行了一半。
主持人念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杯水继续。
等到下午1点钟,云舟终于等到了最后一批毛料,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昨天上午他一共投了十三个暗标,最终只中标了三块,中标率为23%,这个概率真的低得可怜。
这让他心里特别没底,白皙的手心都溢出了汗水,抬头紧紧盯着主持人的表情。
“暗标3621号,无人中标。”
“暗标3622号,中标价格2366万——”
“中了!”
主持人还没念完,云舟立刻双手握拳在心里比了个‘YES’,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那个飞奔而出的中年人的心理。
这种在所有标单中脱颖而出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心头涌上了一阵阵激动之情,很 想通过大声喊叫来发泄一番。
“中标了?”
徐老爷子笑了他一眼,只有这时候才能感受到对方属于年轻人的活力,张扬而恣意,“很不错,我记得这一排都是精品。”
“嗯,我也是第一次花这么多钱来拍一块毛料,中标了心情有些激动。”云舟双眸亮晶晶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在灯光下亮得惊人。
然而其他人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了。
3621号就是这次公盘唯一的帝王绿翡翠,虽然只有120克,却令无数人趋之若鹜,投标的人也有不少,怎么可能无人中标?
“我明明投了1100万,怎么回事?”
“我投了1260万,也没中。”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这是被矿主拦标了。”
“还能这样?”
大厅里隐约有几分嘈杂。
随着翡翠价格的上涨,原石市场引来了前来不少投资的商人,他们对于一些‘默认规则’不了解,反应便有些激烈。
云舟也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徐老爷子,“徐爷爷,什么是拦标啊?难道矿主不想卖这块料子?”
徐老爷子:“哦,这个忘了跟你说了,是我的失误。暗标和明标现场竞标不一样,是次日开标。所以在每次开标前,主办方会将最终的投标价格发给矿主做确认。
如果矿主觉得价格低,就直接出更高的价格拦标,等下一届公盘再出售,毕竟好料不愁卖嘛。当然,投标价格过高也有风险,没准矿主就自己切开了。”
他继续道:“这块帝王绿的料子我也投了标,出价1384万。这样都没有中标,看来矿主对它的估价超过了1500万。”
“这也太高了吧,真的有人会出1500万吗?”
云舟微微睁大了眼,就这么小的一块,带着皮壳,中间还有一道裂,比他上次解出玻璃种帝王绿的价格还要高。
“这次公盘就这一块,下次可能就没有了,等过两年再拿出来,价值不会低于1500万的。”
徐老爷子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加上一两百万,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没准矿主的估价是2000万呢,这都不好说。
云舟不由得庆幸3622号的矿主没有拦标,也庆幸自己最后没有改价。若是填了3300万的价格上去,没准矿主觉得料子好自己切一刀呢。
对方要是知道这块料子里面是龙石种翡翠的话,可能要后悔死了吧。
玻璃种帝王绿目前还是能见到的,但是龙石种翡翠40年前就绝产了,珍贵程度更胜一筹!
少年对照着滚动的大屏幕又核实了两遍,确认无误,中标人就是他。
他要尽快付款,以免夜长梦多。
下午的时间仍旧是在紧张看标过程中进行。
在之后的三天中,每天上午都会开2000块毛料,一直持续到公盘结束。
一下午的看标时间显然不够,所以每届公盘的前三天才是比较充裕的看标时间,后面几天以开标为主。
云舟已经拍到了最想要的毛料,加上资金有限,后面的几天便没怎么挑选了。
这次公盘他一共竞标成功了十一块毛料,前四块已经在第一天解开了,两块黑乌沙是顺手拍下,剩下的两块解出了冰种天空蓝和高冰正三彩,价值一亿。
后面又拍到了一块个头很大的金丝种、一块高冰浅绿、两块冰种高绿、一块芙蓉种,一块冰糯种黄翡,还有最珍贵的龙石种。
虽然数量不多,但全都是中高档翡翠,每块的价值都在千万以上,嗯,还有一块过亿的,可谓收获巨大。
开标的最后一天,本届公盘的标王也在万众瞩目中诞生了。
各大媒体竞相采访,无数摄像头对准了这令人震撼的一幕。
组委会以及缅国的高层领导专门作了讲话,并宣读标王的归属。
“本届的标王是,编号5601、重达224.3公斤的冰种(高冰种)飘花半赌料,中标价格4.46亿,中标者为——灵越珠宝!恭喜!”
在场的众人都惊叹于灵越珠宝的雄厚实力,4.46亿,比上一届的标王还要高!
戴宏在领导的邀请下站上高台,意气风发的与身后的‘标王’及各领导合影。
台下掌声雷动,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响起,实时录像转播到各大频道。
#灵越珠宝戴宏4.46亿拿下缅国公盘标王# 的词条甚至冲上了热搜前十,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真的。
但是事实很明显,灵越珠宝想借着这次公盘的标王造势,进而在宣传方面扩大影响,扳回一城。
翡翠公盘对于广大群众来说是很遥远的事,看到热搜词条之后,纷纷点了进去。
【哇,这么大的翡翠!】
【4个多亿,天啊,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
【灵越珠宝的戴总手腕强悍,一举拿下标王,厉害!】
【这个戴总看着挺年轻的,大概还不到40岁吧。】
戴宏抚了抚手边的蓝宝石袖扣,对着直播镜头露出成熟男人富有魅力的微笑:“灵越珠宝即将直播本届标王解石过程,大家敬请期待。”
第64章 晋江正版
戴宏看着直播间不断飙升的人数,志得意满地一笑。
既然花大价钱拍下了标王,岂能不好好利用,自然要做一番文章。
传世珠宝可以借助玻璃种帝王绿的名气,他为什么不能借助标王的名气?
灵越珠宝最光荣的一刻,只在小圈子里流传太低调,他要扩大知名度,打造品牌效应,让无数人知道灵越珠宝才是珠宝界的翘楚!
届时名利双收,品牌价值自然水涨船高,相信灵越珠宝很快便会超过传世珠宝,荣登前三的宝座。
所以在前一天晚上,组委会提前透露中标结果并发来邀请时,戴宏的心中便有了盘算。
他答应之后,当即与营销部长通了视频电话,连夜敲定好营销方案,并在社交网站上发布公告。
营销部长再三提示风险,直播是即时性、不可更改的宣传方式,是一把双刃剑,存在翻车的可能性。
戴宏听了之后却不以为意。做什么都有风险,赌石难道没有风险吗?
他笃定这次的标王会为他带来满意的结果。
历届翡翠公盘的标王都备受注目,本届标王毫无意外是这块个头巨大、种水俱佳冰种飘花半赌料,重224.3公斤,底价便标了1.5亿,没有任何毛料能与它媲美。
他仔细观察过另外几位竞争对手,无论是虹光珠宝、玲珑珠宝还是传世珠宝均十分看重这块毛料,不止一次带着赌石专家前来查看,显然不会放过标王竞标。
戴宏同样带着两位赌石专家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看了三天,为此他几乎放弃了大部分暗标,将精力全部放在了这块毛料上。
而两位赌石专家的评估也没有令他失望,一致认为赌涨的可能性达到了80%以上!
仅切面就出了23个手镯位,有一公分的厚度,4000万到手;有十公分的厚度,便稳赚不赔。
绺裂多不要紧,俗话说‘无裂不翡翠,十玉九裂’,只要绺裂不过分扩散,绝对能够赌涨,无非是大涨和小涨的区别。
经过严密的测量和估算,赌石专家们得出结论:
标王小涨的概率为20%,大涨的概率为63%。小垮的概率为12%,而真正血本无归的概率只有5%!
赌石赌石,怎么可能没有风险,5%的风险根本不是风险。
戴宏对这块毛料势在必得,他查阅了历届标王的情况,只有寥寥几次赌垮,而赌涨的无疑都翻了数倍。
在十几年前的一次公盘中,价值5000万的标王赌出了几十条满绿手镯,总价值超过十亿,足足二十倍的利润!
这无疑为他的决策又增添了几分信心,他不求翻十几二十倍,只要有50%以上的利润就足以打败本届公盘的所有珠宝商。
最后竞标时,戴宏看着虹光珠宝、玲珑珠宝等各大珠宝公司竞相投入标单,虹光珠宝还投了不止一次,想必和他一样势在必得。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戴宏将投标价格又提高了两千万,不惜动用了灵越珠宝所有的流动资金,最终取得标王!
这是灵越珠宝出手最阔绰的一次,相信带来的利润同样可观。
徐老爷子看着戴宏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神色凝重。
虽然他在云舟的建议下没有竞争标王,却不可否认,标王赌涨的可能性仍然很高。
一旦灵越珠宝在直播中大涨,对于其他珠宝商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次公盘他共计拍到二十三块毛料,加上从云舟那里买到了一块顶级福禄寿三彩翡翠,总花费超过三亿。
可即使如此,与标王的差距还是很明显,若是标王大涨,那么将有四五倍的原材料差距,对于之后几年的发展来说极为不利。
虹光珠宝的负责人同样脸色发沉。
他们这次也是冲着标王来的,在其他毛料上的花费不多,却没想到以1000万的差距与标王失之交臂,此时看着戴宏得意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中小型珠宝商的心中只有羡慕的份儿,一下子出手4个多亿,他们就算去贷款都贷不到这么多。
与这些珠宝商相比,其他人眼中只剩下兴奋,标王解石可不多见,必须要一饱眼福啊。
“走了,走了,我们快去解石区。”
“标王已经运过去了——”
“赶紧去占个好位置!”
除了临时有事回去的,其他人全都乌泱泱的往解石区方向跑去。
前来采访的各大媒体也跟着去了,价值4亿多的标王解石现场解石,他们一定要获得第一手消息!
“走,我们也过去。”徐老爷子道。
问过云舟之后,让徐泽把机票从今天下午改成了第二天早上。
虹光珠宝等几位珠宝商也跟着去了,这次标王解石的意义非同一般,之后也好针对竞争对手制定相应的策略。
这次的解石区与之前相比规整很多,显然已经提前布置过。
三台解石机只有一台最大号的放在了最前方,另外两台都放在了斜后方、镜头看不到的地方。
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置了小型投影仪,架好了直播设备,确保直播间和在场的人都能看到清晰的解石过程。
警戒线照样围了起来,只放了一些采访的记者和直播人员,其他人都在警戒线后方。
不过这次人们情绪不错,没有伸着头往里挤,反正站在后面也能看到。
网络上……
配合着热搜的宣传和灵越珠宝V的公告,直播间里已经涌入了很多人。
【要开始了吗?】
【4亿多的标王,想都不敢想,灵越珠宝真是大手笔!】
【我还是第一次看解石,好紧张,有风险吗?】
【回楼上,当然有。赌石十赌九输,有钱人才能参与,咱们看看就好。】
【天哪,感觉更兴奋了。】
是人都有好奇心,公盘及赌石这种事情平时离普通人很遥远,又起了个‘4.42亿标王现场解石’的标题,在好奇心和营销手段的推动下,直播间的流量不断增长,达到了百万人次!
话题热度也在不断攀升,短时间内往上攀升了两个名次,一旦赌涨一定能够引爆热搜。
戴宏的心中不可自制的产生了一种骄傲的情绪,他的决策必然不会出错,他对灵越珠宝的两位解石师傅道:“开始吧。”
这么大一块毛料,只有吕师傅一人解到天黑都解不完。
于是一位赌石专家与其相互配合,同时从两边进行解石,还有另一位解石专家在旁边等着替换。
由于这块毛料已经切开,于是两名解石师傅用手持的角磨机,分别沿着切面的左右两边擦掉皮壳。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二十多分钟才擦掉了两公分的厚度。
为了防止直播间的观众产生无聊厌烦的情绪,戴宏和其他人商量,准备先将边缘的绺裂切掉。
用机械设备将毛料抬入大号解石机,吕师傅在靠近切面边缘七公分处竖着划了一道线,这道线大约往侧面进了五公分左右,画得比较保守。
和其他几人一起固定好位置,吕师傅按动了切石机的按钮。
金属齿轮剧烈的旋转着,与玉石接触发出刺耳的‘滋啦滋啦’声,碎石飞溅、噼里啪啦的打在了防护罩上,伴随着水流阵阵,冲刷着表面的碎石。
大约五分钟之后,吕师傅关掉机器,打开了切石机的罩子。
他将切下的一小块碎玉拿开,露出了左侧的切面。
只见清冽如冰的质地中,浓郁翠绿飘花好似云霞般浮动,打灯看过去,切面的绺裂仍旧存在,却少了许多。
密密麻麻的碎绺大多集中在切下去的那一小块中,于整块玉料而言并没有扩散的迹象,想必再往里三四公分就会消失。
“第一刀就切涨了!”
“我就说嘛,大料不怕裂,只要手镯位足够就没问题。”
“真是羡慕,这一刀起码多了几千万啊。”
周宽看着切面处的碎绺,这种危害性巨大的绺裂只存在于边缘部分,一旦确认走向之后根本不足为惧,与他的推测一致。
至于中间的大裂与几道小绺,哪怕有风险也不会太大,不然也不会出那么多手镯位.
他实在不明白徐总为什么会放弃容易赌涨的标王,放弃唾手可得的几个亿的利润,反而去相信什么所谓的直觉。
直觉和运气向来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唯有经验才是最重要的。这次缅国公盘,徐总必然会因为没有听信他的建议而后悔!
周宽心中愤懑不已,除此之外,还有几分猜中的自豪与骄傲。
总之等到解石完毕,结果将说明一切。
在他心情激荡的时候,切石机的齿轮又开始运转起来。
将边缘处的碎绺又往里切掉了三公分之后,绺裂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仅有的三四条小裂也可以在做挂件的时候用雕工盖住,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绺裂这么快就没了,那这块大料得出多少个镯子啊。”
“照这样下去,保守估计有五六百条。”
“我靠,高冰飘花的手镯一只要两三百万,冰种飘花的也要一百多万,算上挂件、吊坠之类的,十个亿都打不住!”
“这才哪到哪?说不准的,谁知道绿进去了几分。”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基本都看涨,使得虹光珠宝和徐老爷子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徐老爷子看了一眼云舟,对方的神色十分镇定,看不到一点紧张和后悔。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到边缘部分的绺裂并无扩散,灵越珠宝的赌石专家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结果比他们预想的中还要好。
既然如此,几人商议之后决定,沿着切面往里四公分左右的地方切一刀,看看内部的裂纹情况。
如果内部的裂也不明显,那么标王基本可以确认大涨!
画好切割线,吕师傅几人合力将毛料调整到齿轮切割的位置,牢牢固定住。
在漫长的等待中,机器转动的声音终于停止,所有人均翘首以盼,神色紧张。
刚才是在边缘部位竖着切了一刀,这次是横着切一刀。这一刀下去,会切出一块厚度为四公分、切面为一张小桌子大小的片料。
这块片料正好是打灯能看到的绿色吃进去的部分,也属于这块玉料最好的位置,再往里就不确定了。
因此,这一刀至关重要。
凭借切面处的飘花浓郁程度及绺裂分布情况,就能判断出赌涨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中间的裂纹是否深入内部。
如果切涨的话,仅这一块片料就价值一亿多,后面部分的情况也将一目了然。
吕师傅深吸一口气,和旁边的赌石专家一起打开了防护罩。
切好的部分还牢牢贴在玉石上,只是在上方有一条已经切开的横线。
两人对视一眼,在无比紧张的心情中,从左右两边将这块重三十多公斤的片料拿开,露出了内部的切面。
“又切涨了!”有人看到大屏幕上那绿意盈盈的飘花惊喜地喊出声来。
“不对,是切垮了,你仔细看飘花里面的绺裂。”另一人皱紧了眉头道。
“天啊,这么多小绺!”
“怎么会这样——”
众人哗然。
只见掩盖在绿色的飘花之下,一条条细长的绺裂如蛛丝一般铺开,并不像碎绺那样密集,却将颜色最好的飘花全部割裂。
别说手镯了,连大一点的挂件都取不出来。
而飘花的颜色和区域与最初的切面相比也在变淡变少,或许再往里几公分便会变成颜色浅淡的晴底,不复飘花翠绿缥缈的特性。
解石师傅震惊之下打灯照了一下,根据光的折射度看到绺裂进得很深,起码有四五公分绺裂都不会消失。
本来笑容满面的戴宏看到切面时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但他还记得直播,立刻声嘶力竭地叫道:“快关掉,快关掉直播!”
“哦,哦,马上!”
助理手忙脚乱的将直播间关闭,直播间的观众看到戛然而止的画面和瞬间黑下来的影像,一脸茫然。
然而网友们也不是傻的,切得好好的标王突然关闭,想也出了状况。
【@灵越珠宝V,直播到一半突然黑掉,到底什么情况?连个解释都没有吗?】
【还能有什么情况,翻车了呗。】
【吃瓜群众闻瓜而来,有没有姐妹有录播?】
【我有!等我截一下最后的部分。】
网友们开始顺着直播寻找蛛丝马迹,灵越珠宝的营销部立刻进行危机公关。
只是在标王解石的结果还未出来之前,他们不敢做任何保证,只能先道歉,尽量控制住舆论,等一切尘埃落定。
解石现场……
戴宏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在助理的搀扶下勉强坐在座位上,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从来没有想过标王会切垮,怎么可能会切垮?!
在公盘上,他和赌石专家们研究了三天,从蟒带松花的走向、绺裂深入程度等各方面进行分析,赌涨率超过了80%!
这比大多数毛料都要高太多,一般能有50%以上的概率可赌性就已经很高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对翡翠的质地做了分析,从切面再往后的十公分是色泽及种水最好的部分,而其他部分则略逊一筹。
一块毛料中能达到满色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
绿色虽然是翡翠的原生色,但也是在铬离子在间隙中扩散而生成,有一条完整的色带已属不易,扩散至整块或者半块毛料相当于万中无一。
对于飘花色泽的变化他早就所预料,却从未想过绺裂会有如此大的破坏性,几乎将最好的部分破坏了一大半!
当看到切面的绺裂时,他便知道标王很难赌涨了。
“继续切吧。”戴宏痛苦地揉了揉额角,对着解石师傅说道。
这里还有那么多媒体和记者,他只希望最后不要垮太多,不然很难收场。
吕师傅沉默地将刚刚切下的厚度为四公分的片料打灯一寸一寸的查看,稍稍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部分的绺裂不算多,至少能保住三分之二。
沿着切面画好线,最终这块三十多公斤的片料解出了一块重量为8.4公斤的高冰种飘花翡翠和一块重量在9.7公斤左右冰种飘花,大约能掏出四十只手镯,总价值在7000万左右。
另外的三块都是不足一公斤的小料,只能做挂件和牌子。
这一切都在云舟的预料之中,和他的判断几乎没有差别,他抚摸着朝他撒娇的小银龙,眼眸微弯。
后面的解石过程便没什么惊喜了,切出的两块片料都是裂,飘花也逐渐消失,到最后几乎没什么颜色了。
虽然还没解完,但已经是必垮的结局了。
有人大概算了一下,即使后面还有大块料子出现,那也不会超过两个亿,若是没有,连1.5个亿都不到。
不论如何,灵越珠宝这次算是彻底亏到家了!标王彻底赌垮,连一半的成本都没收回来!
#灵越珠宝标王赌垮,几亿不翼而飞# 的热搜迅速登上了首页,直播间的群众在底下各种吐槽,任谁看到正激动的时候戛然而止都会不爽。
【下次别直播了,你不直播我还不知道呢(狗头)】
【唉,真的太惨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灵越珠宝的领导没个十年脑血栓干不出这事。】
【快说,戴总你是不是其他珠宝商的间谍?】
……
虹光珠宝的负责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里涌起了一阵后怕。
幸好他们没有中标,不然这次血本无归的岂不是他们?!
一下子赌垮了两三个亿,即使是十大珠宝商也会大伤元气,不知道下半年还能不能在十大珠宝商中间找到灵越珠宝的名字。
而周宽则看着碎裂的翡翠愣在了原地。
居然真的赌垮了,还赌垮了这么多?
他目光骇然的看了一眼眉眼平静的少年,对方说对这块毛料的感觉很不好,飘花上的绺裂会深入内部,全都被他说中了!
周宽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别人啪啪扇了好几个巴掌,幸好徐总听取了云舟的建议。不然的话,他就是传世珠宝的罪人,恐怕没有脸在公司待下去了。
“徐总……小舟,实在抱歉,我——”
徐老爷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我明白你的心情,传世珠宝在最近两年公盘上铩羽而归,我心里也很着急。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控制好风险,将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不可贪功冒进啊。”
“徐总说的是。”周宽抹了抹眼角的泪光,看着身旁干净阳光的少年,“真的要谢谢你。”
“说的对。”徐老爷子笑着看向云舟,“小舟,传世珠宝的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你。”
徐泽定定的看着他,冷淡的眉眼闪过一抹柔和,低声道:“谢谢。”
“徐爷爷你们太客气啦。”云舟有些不好意思。
徐老爷子也帮了他很多,若不是对方,那个3300万的标单就要填上去了。
几人说笑一番,徐老爷子让徐泽查了一下航班,“现在航班已经改不了了,为了节省时间,老周辛苦一下,就先把那几块不确定的毛料解了吧。小舟,你有要解的毛料吗?我们一起。”
“有一块。”云舟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就是那块玻璃种满绿的料子,我想给家人做两个挂件。”
是时候还大帝一块玉佩了,只有龙石种这样的翡翠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第65章 晋江正版(小修)
‘灵越珠宝解垮4.42亿标王’这一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确认标王解垮后,媒体们心满意足的撤离,争取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回总部,与其他媒体竞争头条。
而在场的大部分人看过标王解石后,也都陆续离开了,准备在酒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乘坐飞机出发。
经过这么多天不间断的看毛料、紧张的投标,他们全都疲惫不堪,亟需补眠。
若不是标王现场解石太过刺激,估计这些人早就回去了。
4.42亿的标王解石,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吗?
有,可惜他们只能错过了。
继各大媒体和看热闹的富商们陆续撤离之后,现场剩下的人便没有多少了。
这也是云舟希望看到的,他可不想像灵越珠宝一样被围观。
徐老爷子办好提货手续之后,工作人员用小推车推着五块毛料来到了解石区,其中的四块属于传世珠宝,另一块是云舟的那块玻璃种满绿的料子。
一些珠宝商和‘二手商人’仍未离开,后者正在解石机上解石。
这些人来公盘购买毛料就是为了解出翡翠赚取差价,赌中了一夜暴富,没赌中那就只好自认倒霉,抵押资产来弥补亏损。
虹光珠宝和其他几位珠宝商也在。
他们或是为了标王没怎么竞标,或是中标的原石不理想,就在这里收购‘二手商人’解出的好料子,正好形成闭环交易。
徐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公盘结束后,解石生意反而火爆了起来。
三台解石机上都有人,得先等一等。
第一台大型号的解石机还在解标王,224.3公斤的毛料,两位解石师傅同时解也要好几个小时。
既然已经赌垮了,那不如直接解出来,省得这么个大块头还要费力运回去继续解,实在没有必要。
戴宏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沉默地抽着烟,脚下散落了一地烟头。
他的脸色颓丧,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再也没有成熟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
徐老爷子默默叹了一口气,心里没有任何落井下石的想法,反而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赌石本就是一种风险很大的行业,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传世珠宝一定要时刻警惕,争取将风险性降到最低,即使买半明料也不能贪心,更不会轻易染指价值几亿的标王。
否则一旦赌垮,后果是他和公司所不能承受的。
“赌涨了!”
“细糯种阳绿,色很不错,这样的一个镯子要几十万呢。”
“看这个头起码能出二三十只带色的镯子,至少六七百万!”
“真的吗?这块毛料我花127万买下来的。”年轻人一脸惊喜地道。
“嚯,那可是大涨啊——”周围的人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一脸艳羡。
毛料的主人就是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小有资产的富二代。
他跟着朋友第一次参加缅国公盘,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买了两块毛料。
结果一块赌垮,一块大涨,合计赚了五百多万,乐得喜不自胜,打算回去就换一辆跑车。
至于他赌涨的这块二十三公斤的细糯种阳绿翡翠,马上被虹光珠宝以860万的高价拍下,作为中档翡翠其中一块原材料。
虹光珠宝的负责人夏荣此时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懊恼。
庆幸的是他们没有拍下标王,避免了好几个亿的损失;
懊恼的是,为了竞争标王,他们没有在公盘多拍几块料子,只能高价收购现场解出的明料。
他希望这些‘二手商人’能多解出几块好料子出来,不然没有原材料珠宝店如何运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距离下次缅国公盘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国内的A市公盘去年年底才举办过,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讲,虹光珠宝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亟需花掉几个亿的资金!
年轻人喜滋滋的拿着支票离开,徐老爷子几人立刻来到第三台解石机前,开始解石。
夏荣眼神复杂的看着传世珠宝一行人,暗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他现在怀疑对方投标王都是幌子,都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其实根本没打算竞标标王。
不然怎么会中标了这么多块毛料?对方哪里有这么多资金?
看来他们虹光珠宝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周宽先解的是一块笋叶皮壳的半山半水石。
这是一块没开口的全赌毛料,全赌毛料风险大,也是他最不确定的一块。
整块毛料呈比较规整的四边形,直径大约二十四五公分,十六七公斤重。
皮壳为黄白色,如笋叶一般,皮薄,表面覆盖着一层油光的蜡壳,打光能穿透内里,属于会卡场口的老料。
会卡场口的特点是,毛料皮壳裂多、颜色杂,但是杂质少,有时会出现少见的紫罗兰色或者高绿,种质变化大。
这块笋叶皮壳的表面便布满了裂纹,这种裂纹有的只存在于皮壳,有的会深入内部,不好辨别。
周宽打灯沿着皮壳照射,在下半部分看到了椿色底,而且在底部看到了比较少见且不容易辨别的春色松花,同时种水可以达到糯化种,具有一定的可赌性。
他和徐老爷子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投标的,价格定在了282万,不算高。
然而,或许是皮壳表面绺裂多以及十春九枯的关系,他们最终拍到了这块毛料。
周宽将毛料翻过来,从带有松花的部分擦石,磨砂轮擦掉皮壳之后,只见一抹浓郁的紫色露了出来,颜色带有一点鲜艳的红,居然是红紫!
打灯看去,糯化种的质地完全化开,不再是如糯米般能看到颗粒的略粗质地,而是细腻莹润,看不出明显的种质,虽然达不到冰种,却比一般的糯种要好得多,接近糯冰。
“擦涨了!”
周宽很兴奋,红紫是仅次于皇家紫的颜色,紫罗兰十春九枯,种水一向不好,能有色就很不错了。
更何况糯冰也不是很差的种水,属于中档。
随着翡翠的模样逐渐解出来,浓郁的红紫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不说种水,光颜色就赢了!”
“皮壳上这么多绺裂,没想到大多数都没进去。”
“这好像是公盘唯一一块红紫吧?”
“你忘了那块极品福禄寿三彩翡翠,那才是种、水、色俱佳!不过你要说单色的话,这块确实是唯一的。”
“我靠,这块标我看过,中标金额不高的,绝对的大涨——”
“传世珠宝这次的运气逆天了!”
其他珠宝商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徐老爷子一行人。
这种糯冰红紫翡翠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价格不亚于冰种,做镯子起码要百万一只,而且完全不愁卖。
周宽心里的压力终于减轻了许多,虽然这块料子到后面裂多颜色也淡了。
但是最好的部分至少能出十只镯子,整块料子赌涨了近五倍,利润超过了1000万!
“老周,这次是大涨啊。”
徐老爷子的心情也十分不错,周宽虽然有时候性子急,但是经验在那里摆着,赌涨率是有保证的。
又解了一块,这次也是小涨。
徐老爷子眉眼带笑,这几块料子都是两人不太看好的,结果接连赌涨,那他对之后的料子更有信心了。
夏荣站在一旁眼馋得很,他到现在才收了五块明料。
哪怕次一等的白底青以及色好一点的豆种、油青种,都以高于其他珠宝商20%的价格收走了,可惜这些远远不够。
尤其是冰种以上的高色翡翠,到现在一块都没出,真是拿着钱也买不到。
虹光珠宝不像传世珠宝只做中高端翡翠,除了总店和一线城市的几大分店是档次较高的珠宝以外,其他分店中档、中低档首饰都有,所以来者不拒。
可是他也发现了,真正赚钱的还是高档翡翠。
有钱人不会在意这点买首饰的钱,她们只在意品质好不好,档次高不高,是不是独一无二,配不配她们的气质。
就像许嘉晴,花3000万买走一块冰种极品天空蓝翡翠,那一块料子能出十几条镯子,五六套首饰。
可是人家在乎吗?
根本不在乎。
没准哪天换着戴,或者当礼物送给家里人,又或者直接在别墅里放着,对于这种有钱人来说都是正常的。
唉,可惜公盘上的好料子不少,却都没竞标。
夏荣微微皱眉,思考着还有什么方法能获得高端翡翠。
实在不行拜托组委会与缅国的矿主再联系一下,看看公盘被截标的料子能不能买下来,但他估计矿主的要价肯定很高,还不一定会卖。
又或者去国内的玉石街转一转,唉,只能这样了。
正在这时,他看到传世珠宝的解石师傅接过另外一块毛料,个头不大,在阳光下能看到切口处饱满的绿色,这不是他投标的那块玻璃种满绿的料子吗?
玻璃种满绿实在难得,他和赌石专家商议一番,在搏手镯位渺茫的情况下,咬牙拿出除标王预算外仅剩的2000多万资金,投了2053万的价格。
本以为投标价已经够高了,结果开标价格比他还高300万,达到了2366万!
以这么高的价格买到,传世珠宝就不怕赌垮吗?
“你们去另外两台解石机那边盯着,有好料子就直接拍下,我去传世珠宝那边看看。”夏荣对助理和赌石专家说道。
“好的,夏总。”
“小舟,这是你中标的料子?”
徐老爷子看了一会儿毛料,虽然皮壳有绺裂、个头也小,但切面已经达到玻璃种接近满绿的级别了,仅次于帝王绿,这种一看就是上千万的料子。
对,当时的中标价格好像是2300多万。
他惊讶的看了一眼少年,没想到他会花大价钱购买这么一小块毛料,如果出不了满色满绿的镯子,恐怕回不了本啊。
“是的徐爷爷,这是我第一次花这么多钱购买一块毛料。”
云舟眉眼弯起,清澈的眼眸中缀满了星子,漂亮得惊人,声音也带着笑意,“就是觉得资产比以前充裕了许多,想要给家人也带一件礼物。”
“嗯,我相信他们收到一定会很开心。”徐老爷子笑了笑,既然不是商业用途,那就没关系,亏一点也无所谓。
周宽从徐老爷子手中接过了这块毛料。
他一入手就知道这块料子绝对是有年头的老料,表面已经处于半脱砂状态,隐隐能看到玉肉。
毛料左侧已经切开了两公分的切口,切开的那块色比较浅,最多出个玻璃种浅色挂件。
而另外一块约两个成人\\拳头大小,呈两边窄中间鼓起的三角形,表面分布着绿色的蟒带和两条带状松花,表现极好。
切口处绿色浓郁,由边缘的阳绿过渡到近乎满绿的颜色,色泽鲜亮饱满,可以说是除了帝王绿之外最漂亮的颜色。
然而玉肉中能看到两道明显的小绺裂,将切面割裂开来,如果深入进去的话,价值恐怕要大打折扣。
周宽打灯看了一会儿,对云舟道:“我先沿着切口的皮壳往后擦,看看绺裂的深入情况。”
这样的好料子都是要先擦掉皮壳再看。
“好。”云舟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很好奇玻璃种是怎么变成龙石种的。
站在周围的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块罕见的玻璃种满绿料子居然是这个年轻人的,而且这个年轻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对了,这不就是那个年轻的亿万富翁吗?!
众人恍然,一束束目光全都打在云舟脸上,眼底充满了羡慕之情。
这个年轻人的运气简直绝了,不知道这次好运气会不会持续下去?
想到这一点后,他们不由得对这块料子更感兴趣了,人群很快围了上来,虽然人比之前少了许多,那阵势丝毫不比第一天晚上差。
夏荣同样用审视的目光扫过云舟干净漂亮侧脸。难道……这块料子真的能出一只满色的手镯?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太相信对方的运气,这种概率有多低赌石专家们早就算过,几乎没有可能。
周宽换上了最小号最薄的磨砂轮,开始沿着切口处的皮壳擦石,来来回回的摩擦。
沙沙的声音不断响起,他不时停下来看一下皮壳摩擦的幅度,用水流冲掉表面的碎屑,格外仔细,唯恐擦伤了里面的玉肉。
毛料的皮壳很薄,但在这样谨慎的动作下仍旧花了十几分钟,才擦出两指宽的厚度。
他用水流冲掉最后的碎屑,打灯一看,绺裂果然已经深入了内部。
“唉,没擦涨。”
“几百万就这样没了!”
“看这样子,这部分出不了戒面了。”
“看到有小绺的时候我就有点紧张,切面本身就不大、还带裂,真是不好赌涨啊——”
人们低声议论着,徐老爷子正打算安慰云舟,却见对方神色平静,心态极好,哪有一点灰心的模样?
“周叔,没关系,您继续解吧。”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好似一泓清泉,在大热天让人觉得分外凉爽。
周宽点了点头,又往里擦了两公分,在冲洗干净之后,突然‘咦’了一声,只见在露出的翡翠边缘居然出了一层雾层。
雾层通常指的是存在于皮壳与玉肉之间的一层物质,带雾层的毛料从外到内,依次是皮壳、雾层、翡翠。
皮壳相当于外套,雾层是内衣,将翡翠紧紧包裹住。
但是这块毛料的雾层却在翡翠内部,这种情况非常罕见,他也没怎么见到过。
“出了雾层,就先沿着雾层切一刀,你看怎么样?”
云舟自然没有异议,他隐约觉得龙石种就要出现了,或许就在雾层之后。
这次切割照样用了线切机,个头不大的毛料被固定在线切机的圆盘上,0.1毫米的细线从雾层穿过,留下光滑平整的切面。
切面的左侧是玻璃种近满绿的翡翠,占整块毛料的五分之一左右。
但内部有裂,戒面和挂件都做不成,只能磨珠子,至少切垮了400万。
而另一侧则出了白雾,很薄,却无法透过雾层看透内部。
“奇怪,怎么出雾了。”
“雾层后面难道是另一个种水?那肯定比不上玻璃种。”
“我还是第一碰到这种情况。”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翡翠里面有雾层的,纷纷伸长了往里脖子瞧。
磨砂轮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把这层薄薄的雾层去掉时,清澈无暇的翡翠终于显露出来。
它的质地比玻璃还要通透,细腻莹润、如丝绸一般顺滑,纯净到了极致,莹润的好似泉水即将流出,带着一股冰冷而寒凉的气息。
满绿的颜色在如水的质地中完全化开,均匀而饱满,满目皆为绿色,翠绿欲滴。
就像一滴浓烈的翠色滴入水中,瞬间化开,最后融为一体,看不到任何的色块和色根,好似绿色并非铬离子扩散而生,而是本来就存在于这样清透的种水之中,种与色完全结合,完美无缺!
“这还是玻璃种满绿吧?不过裂和棉好像全都不见了。”
“应该是,但是这个绿色,太清澈太漂亮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水头太足了,荧光也强,堪称玻璃种的极品!”
“这次肯定涨了——”
众人都很兴奋,却并未察觉到什么,毕竟龙石种是只存在传说中的种水,在场的恐怕没有几人见过,一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然而周宽却是最接近这块翡翠的一个。
他摸着散发着冰寒之气的擦面,看着打灯都看不到色根和色块的颜色,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让他双眸都染上了震惊。
他赌石二十多年,见了这么多翡翠,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六七年前,一次顶级珠宝拍卖会上见过的一个挂件。
挂件用浮雕刻法雕刻了一尊佛,手触摸上去,有寒凉之气从里面冒出,细腻地看不见任何颗粒。
那水头简直绝了,手指放在背面能完全透出,无棉无杂色,唯一可惜的是绿色浅淡并不浓郁,别说与满绿、阳绿相比,连秧苗绿都达不到,很淡很淡,却标了1500万的高价!
当时他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这只是一个挂件,并不是戒面或者手镯,这么高的价格实属罕见,当他询问了工作人员之后才知道,这是龙石种翡翠。
只闻其名而从未见过的、比玻璃种还要珍贵的龙石种翡翠!
仅那么一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了。果然如神龙一般,凡人难以得见。
但是今天,他或许还能再见到一次。
周宽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开始继续擦石。
四十分钟后,等这块翡翠完全解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这是……满、满色,满绿的翡翠!”有人结结巴巴地道。
“无棉无裂无杂质,无色根无色块无色斑,种老色阳强荧光、还颜色均匀。我靠,这样的翡翠居然真的存在?!”
“我是不是眼花了,这不可能——”
“连玻璃种帝王绿都做不到无色根,这到底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呢?”
普通埋在矿洞下的翡翠原石经过自然的风化、碰撞挤压、杂质侵入,难免会有裂、有棉、有杂质。
而且因为铬离子在缝隙中扩散才形成绿色,颜色肯定会存在不均匀,有色根的现象,只是明显与并不明显的区别而已。
但是这块翡翠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就像是颠覆了往日的认知一样。
“有这种可能,因为龙石种翡翠是生长在岩洞里的。”徐老爷子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龙石种,绝产四十多年,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并且是这样极品的龙石种满绿翡翠!
想当年,传世珠宝也有一块龙石种的吊坠作为镇店之宝,却因为生意原因而被迫卖掉。
即使在四十年前,龙石种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想要赎回是不可能的了。
“龙石种,嚯,原来这就是龙石种!”
“传说中的翡翠,今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了,真是不虚此行。”
“果然如神龙出水,这水头和清透度平生仅见。”
“第一次见到,真是开了眼界了。”
在各种惊叹和赞美的声音中,虹光珠宝的夏荣则彻底愣在了原地,无尽的悔恨如海水一般淹没了他。
龙石种,作为珠宝商的他当然知道这种顶级翡翠,从各种特性来看,他可以确认这是真正的龙石种无疑!
他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花几百万把这块毛料拍到手。
这可是比玻璃种还要珍贵,现在根本见不到的翡翠,说到独一无二,还有什么能比它独一无二?
可能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块!
可是现在如何后悔也没有用了,买下来,必须要把它买下来。
和他一样,所有珠宝商都闻讯而来,就连满脸颓废的戴宏都从地上坐了起来,往这边赶来。
这时候有人问到了价格,云舟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徐老爷子,虽然他没打算卖,但也想了解一下市场价格。
徐老爷子哑着声音道,“这是宝石级别的翡翠,不能按照普通翡翠来计算,要按克来计算。龙石种浅色翡翠拍卖价格约为25万一克,去掉雕工和损耗,每克在10万左右。但是——”
徐老爷子话锋一转,“这是满绿的翡翠,还能出一只满绿的镯子、珠串、大方牌和至少3-5个大戒面。所以,它的价值、最保守的估计,每克都在50万以上!””
他将这块比成人\拳头大一点的翡翠放在称重仪上一称,显示重量为1352克。
也就代表着这块翡翠的价值超过了6个亿!
第66章 晋江正版(小修)
有人大概算了一下,满脸震惊:“嘶,六、六个多亿?!”
“我的天哪,6个多亿的翡翠,我还是第一次见!”
“赶紧拍照啊。”
“对对对,太漂亮了,我要录下来。”
“别挤,我还没拍完呢——”
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回过神来便开始拼命伸着头看这块龙石种翡翠,同时拿出手机进行拍照和录像,记录这难忘的一刻。
它的价值在这一刻深入到了每个人心里,带来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众人疯狂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徐泽在徐老爷子的安排下,让工作人员和持枪的保卫人员将周围牢牢的防护起来,警戒线也往后撤离了一米。
价值数亿的翡翠,难保不会有人利欲熏心做出冲动的事,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云舟愣愣地看着这块龙石种满绿翡翠,清澈的双眸微微睁大,内心的惊讶和震撼不比在场的众人少。
他知道龙石种异常珍贵,但从未想过会达到6亿多的天价。
他心中的最高价值为一亿多不超过两亿,这个价格比他估算的还要高三倍不止!
少年的心跳砰砰作响,真的太超乎意料了,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拥有六个多亿的资产。
不过看到这块满绿翡翠比成头还要大一圈个头以及显示的重量,他有些恍然,不仅是龙石种的罕见,更因为它的直径和大小。
满色的满绿翡翠简直太难见到了,说是万中无一都不为过。
一般有一条完整的色带都十分少见,更不要提满色,整块翡翠都是翠绿欲滴的色泽,像是几十条色带完整的铺开,它的罕见并不比龙石种低多少。
这就决定了这块翡翠的每一部分都能被打磨成极品首饰,每一寸都是完美的,除了必要的损耗之外,没有任何浪费,利用率高达90%以上。
而像刚才的标王,在重达224公斤的毛料中,种水达到高冰且飘花漂亮的部分只有8.4公斤,占总体的3.7%;
其他的96%以上都是次一等的种水和色,甚至废料,加上损耗更是少得可怜。
两者近30倍的利用率差距,决定了这块龙石种翡翠的高价值。
除此之外,它的个头在满绿翡翠中也达到了惊人的程度,重量为1352克,比上次鸡蛋大小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大了七八倍,甚至还能出一只独一无二的龙石种满绿手镯,价值高也是理所当然的。
虹光珠宝的夏荣之前还想着,必须要将这块极品龙石种翡翠收入囊中,但是盘算了一下资产,咳,他们似乎……并没有这个实力?
价值4个多亿的标王几乎是他们所能流动资金的上限,6个多亿——
若是凑一凑还是勉强能凑出来的,但是风险太大了,不可能不留一点储备资金。
徐老爷子看着神色仍然带着怔忪的少年,低声道:“小舟,这块龙石种翡翠你打算怎么处理?只做挂件吗?”
这么大一块龙石种翡翠,能做的首饰可太多了。
如果可以的话,传世珠宝何尝不想获得其中的一部分,哪怕是拇指大小的一块,也能做一件宝石级别的戒面。
这可是龙石种满绿翡翠,比玻璃种帝王绿还要罕见,谁不想得到?
云舟回神,大概比划了一下:“唔,徐爷爷,我想做一块直径五公分左右的环形玉佩,还有一块长度约为4公分的吊坠,具体的图案我会提供给您的。”
环形玉佩自不必说,和他脖子上带着的蟠龙玉佩同款样式。
除此之外,他还想做一块小兔子形状的吊坠,相信大帝一定喜欢。
想到大帝头上窝着毛绒绒小兔子的样子,少年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心中多了几分思念。感觉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大帝了。
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算起来才七八天而已。
徐老爷子勉强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示意周宽仔细测量尺寸,然后哑着嗓音道,“如果只做玉佩和吊坠的话,仅前面这一小块就够了。”
他的手指在切面到靠近手镯位的位置比了比,一共4.4公分的宽度,直径最高可达5.6公分,做两个挂件绰绰有余,即使厚度超过10mm,还能有30%-40%的剩余——
“那周师傅您直接把前面这部分切掉吧。”
云舟点了点头,这部分占了整块翡翠的四分之一左右,还剩四分之三,他只要保留最好的手镯部分留待升值即可。
在细线的切割过程中,徐老爷子脸色泛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小舟,做挂件余下的碎料,能不能……卖给传世珠宝?”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对方从一开始便没有说过要出售。
但是传世珠宝真的太需要龙石种翡翠了,哪怕打磨出一个戒面或是吊坠,都能当做独一无二的镇店之宝。
这样漂亮的翡翠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它绝无仅有的属性将是最高贵的证明。
要购买碎料?
云舟从没想过这个,他心里默认做玉佩和吊坠的碎料归对方,还想着要付加工费呢。
少年笑着道:“徐爷爷,这些碎料我本来就没打算收回,能抵掉加工费就满足了。到时候,您一定帮我委派一位好的雕工师傅呀。”
他知道雕工也是翡翠饰品价格高昂的一个原因,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好的雕工能够掩盖翡翠本身的瑕疵,提升不少价值。
通常种水差的翡翠便不会用太好的雕工,不然会发生‘料不抵工’的现象,即翡翠价值还不如手工费高。
这两件首饰保守估计要雕琢7-10天,还要进行镶嵌,他想着用红宝石镶嵌小兔子的眼睛,除了要花费两周以上时间之外,材料费应该也不低的。
徐老爷子听到这话急忙摆手,“咳咳,那绝对不行。”
龙石种满绿翡翠何其宝贵,他可不能白占好几千万的便宜。
他示意周宽把切好的这一小块翡翠称了一下,显示重量为301.3克,也就说这一块就价值1.5亿了。
预计两个挂件加上损耗不会超过200克,还剩下101克。
101克的盈余,如果利用得好,至少能出一大一小两个戒面和一个吊坠,碎料也能加工成小蛋面或胸针配料,具体要看雕工师傅的手法。
“小舟,做挂件剩下的碎料我出5000万购买,雕工也包含在内,怎么样?”
“啊,这么贵?”
云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夸张了吧。
正当他不知该作何表情的时候,虹光珠宝的夏荣带着助理过来,看到切成两半的翡翠满眼惊喜,“虹光珠宝出价4.5亿购买余下的部分,如果您想卖一半也可以。”
玲珑珠宝的负责人也赶了过来,“最好的镯子位您留下,剩下的一半玲珑珠宝出价两亿!”
夏荣微微眯起眼睛,不甘示弱地叫价,“虹光珠宝出价2.3亿——”
这块龙石种满绿翡翠他势在必得!
“玲珑珠宝出价2.4亿。”
“虹光珠宝出价2.5亿!”
戴宏默默地听着两人出价,脸上露出一抹难言苦涩,转身离开。
这样的龙石种谁不想得到,然而灵越珠宝现在连碎料都买不起,只能遗憾退出。
“那个,我没想卖,实在不好意思。”
云舟出声打断了两人的竞争,他目前的资产比较充裕,暂时没有出售的想法。
“年轻人,打个商量,我们只要购买100克就够了——”
夏荣一脸恳切,见对方无动于衷,立刻改口道:“60克!虹光珠宝只要60克,出价3500万!”
求求了,哪怕有一两件首饰也足以撑场面了,总店的格调都会因此而上升一个档次。
夏荣真恨不得拽着少年的手腕连声请求对方把翡翠卖给他。
现在虹光珠宝最缺的就是高档翡翠,有了龙石种这种顶级翡翠,什么玻璃种高绿都不重要了,连玻璃种帝王绿都得靠边站。
可惜现在这么多人,他碍于人设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玲珑珠宝也只要60克,出价4000万!”
“呃……”眼看新一轮的竞价就要开始,云舟略带尴尬的看着他们,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真的不卖。”
再待下去已经不合适了,两名配枪的安保人员护送着四人离开,云舟在徐老爷子的安排下,将这块价值数亿的翡翠放入保险柜中,并存放在了工作台。
徐老爷子还额外支付了五万元的保管费用,晚上会由两名安保人员不间断的看守,防止有人觊觎。
第二天一早,在主办方的护送下,四人带着翡翠登上了飞机。
徐老爷子在飞机上低声道:“小舟,这块龙石种翡翠价值太高,我建议回去之后直接存入银行,以免节外生枝。”
“好的,徐爷爷。”云舟暂时不用动用这笔资产,存入银行更安全。
徐老爷子一下飞机便联系了银行的分行长,等办理好手续之后,少年着实松了一口气。
就把这块极品翡翠当做从来固定资产来存着吧,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忘记了,也不会有太多不真实感。
——
司机载着一行人来到传世珠宝的加工厂,三位顶级玉雕师看到龙石种时,脸色都变了,为了雕琢一个挂件差点抢破头。
龙石种翡翠可是数十年难遇,比玻璃种帝王绿还要珍贵,满绿的色泽绝无仅有,这种机会对他们来说可遇而不可求,一旦错过可能余生都不能得见了。
“小舟,你想让哪位师傅来雕?”徐老爷子被他们吵得头疼,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云舟。
三位玉雕师对视一眼,神色充满了震惊,难道这块罕见的龙石种翡翠也是这个年轻人赌出的?
他们还记得,上次解出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的也是他!
这、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都说‘神仙难断寸玉’,这个小伙子比神仙还要厉害啊。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年轻人,你到底要选谁?”
被三双渴求而迫切的眼神紧紧盯着,云舟无奈的笑了,“徐爷爷,您可别难为我了,让三位师傅分别做其中一个部分可以么?”
“嗯,这个主意不错。”徐老爷子颔首,“这样吧,乔师傅负责玉佩,李师傅负责吊坠,高师傅负责戒面,就这样定了。”
三位玉雕师全都喜不自胜地答应了,总归有他们的份儿就行。
工作间内,云舟摘下脖子上的玉佩,认真地与乔师傅商议图样,“玉佩的尺寸为五公分左右,环形,中间镂空,厚度大约为8mm,蟠龙的话是这样……”
小银龙高高昂着身子看,发现自己也被画进了设计图中,两只小龙角开心的支棱起来,不停用尾巴蹭少年的手腕,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
整整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小银龙漂亮的身躯跃然纸上,单从笔触就能看到活灵活现的样子,想必雕刻在翡翠上会更加灵动。
之后的小兔子吊坠也是这样,“李师傅,我想要那种毛绒绒的触感,能雕刻出来吗?”
李师傅笑着道,“有一定难度,但是别人不能,不代表我不能,放心好了。”
这就是顶级玉雕师的自信,云舟当然放心。
又沟通了一会儿细节,他和两个玉雕师傅约定两周后来取成品。
时间已经很晚了,云舟跟徐老爷子告辞,由徐泽开车将他送回家。
当车子停在楼下时,沉默了一路的徐泽抬眼看向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云舟,我能问一下……这块玉佩你要送给谁吗?”
如果吊坠的话送给阿姨可以理解,但是这种尺寸的玉佩和造型,大概率是男子佩戴。但是据他所知,云舟的父亲已经去世,对方也没有兄弟,所以——
这块玉佩究竟是送给哪个‘家人’呢?
他心里有了隐隐有了一种猜想,却极力否认。
一路上他不断的怀疑,不断的否定,在这一刻还是问了出来。
云舟下车后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只是从少年的角度只能看到徐泽握着方向盘的手和坚毅的面部轮廓,看不到他的表情。
想到对方是他最好的朋友,少年犹豫了一下,小声试探道:“徐泽,你歧同性……吗?”
“不。”徐泽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闭上眼睛,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他祈祷对方不要说了,就当他没问,但是少年略带羞涩的声音仍然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唔,这块玉佩是送给男朋友的。那个,你能帮我保密吗?”
“嗯。”
青年的眉眼更显冷漠,指尖在皮质的方向盘上几乎捏出一道道痕迹,同时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对你好吗?”他听到自己嗓音干涩地问道。
“很好。”想到大帝,少年的眉眼都柔和起来,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那就好。”徐泽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某种勉强压制的情感,低声道:“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点,明天见。”云舟朝他挥了挥手,脚步轻快的走入了楼道。
徐泽目送着对方离开,打开车门,在冷风中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烟草气息将他周身包裹起来,火光在路灯下明明灭灭,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徐泽将烟头踩灭,最后看了一眼高楼上亮起的灯光,开着路虎疾驰而去。
“舟舟,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云舟将行李箱放回屋里,简单收拾一下,和于馨兰一起享用丰盛的晚餐,两人说说笑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在他不在的这几天,于馨兰也和几个姐妹出去旅游了一周,昨天刚回来。
看着母亲一直在讲述沿途的风景和好玩的景点,云舟很欣慰,对方完全有了自己的生活,将会收获无数的快乐与自由。
在睡觉之前,少年带着满心的思念,握住脖子上的玉佩,“北寂……我想见你。”
说完这句话,云舟白皙的双颊染上一抹绯红,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直白的话语呼唤对方。
一阵阴风袭来,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现在房间,玉冠束发,黑袍逶地,面容俊逸无双,鼻梁高挺,眸如点漆,是人世间所不存在的容貌。
云舟无论看多少次都为他的容颜而感到惊叹,不自觉地走近了几步,笑着道:“我回来了。”
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对方,浓郁的阴煞之气感应到主人迫切的心情,瞬间从他身后蔓延开来,黑色的细线一点一点缠住少年的指尖,然后得寸进尺地顺着手腕滑了进去。
北寂身形蓦地一僵,少年已经识破了他的‘招数’,恐怕又要因此而讨厌他,薄唇轻轻抿起,“抱歉,我马上收回来。”
“没关系。”云舟笑得眉眼弯弯,摸了摸亲昵地缠着他手腕的黑线,和小臂冰冰凉凉的触感,“这也是你的一部分,我一样喜欢。”
第67章 晋江正版
话音未落,浓郁的阴煞之气像是被鼓励了一般,迅速蔓延至少年脚下。
黑色的细线如藤蔓一般缠上了对方微微裸露的脚踝,轻轻磨蹭着,然后顺着裤腿滑了进去,带来一阵冰凉的颤栗。
云舟:“……”
刚才的话还可以收回吗?
北寂耳根泛红,看着微微喘xi的少年,黑眸中浮现出一抹欣喜,嗓音带着几分低哑和忐忑:“你真的喜欢吗?”
“拿出来。”
感受到黑色细线顺着莹白的小腿缓缓往上,云舟脸色涨红,实在受不了这得寸进尺的黑雾,抬起头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恶狠狠道:“快点……拿出来!”
凶狠语气在泛着水雾的漂亮眼眸下没有任何威胁,反倒像是矜贵的猫咪伸出了可爱的爪爪,让人忍不住抚摸。
“好。”
两人靠得很近,北寂看着少年泛红的眼尾和如小扇子般轻轻眨动的长睫,如同受了蛊惑一般,轻轻揽住他的腰,俯身吻住了他。
少年的腰很细,唇也很软,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干净阳光的味道,北寂感觉自己怎么都品尝不够,不由得吻得越发深入。
浓郁的雾气包裹住两人,房间被层层的黑暗裹挟,阴冷的气息逐渐蔓延,然而云舟却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越来越热。
灼热的呼吸相互交织,唇瓣像是着了火一般、被吮得发麻,连带着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周身都陷入了滚烫的气息之中。
大帝身上带着一点凉意,他不自觉地靠过去,却没想到羊入虎口,被吻得脑袋缺氧、站都站不稳,顺势倒入了柔软的被zi中。
北寂玉冠下垂落的发丝落在云舟的脸上,痒痒的,俊美无俦的容颜近在咫尺,一向平静无波的黑眸中染上了几分情\\动,似乎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神变成了人。
“唔,别亲了。”
在灼热的吻将要落下时,少年微微偏过头,热烫的亲吻落在了泛红的耳尖,已经软下的身躯顿时敏感地抖了抖。
北寂垂下眸子看着对方,少年的碎发微微有些凌乱,清澈的眼眸泛着水光,唇色艳丽无双,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根本不想停下。
只是两人相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变化,如果继续下去恐怕很难收场。
男人依依不舍的起身,拢了拢金丝滚边的黑袍,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
云舟靠在床头,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上,竭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当对方将水杯递来时,他接过一饮而尽,口中干渴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一些。
云舟把玩着再次缠上手腕的细线,报复性的狠狠捏了一下,黑雾委屈的碰了碰他的指尖,乖乖不动了。
而小银龙从刚才起身子就变得滚烫滚烫的,把自己羞涩地盘成了一只银镯子,头埋在尾巴中,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他摸了摸小银龙泛着红色的鳞片,每次它的反应都好大,看着别人亲热也这么害羞?
云舟想到自己的礼物,不着痕迹的问道,“大帝,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是像人们所说的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吗?”
北寂低声道:“不是,那只是人们所赋予的美好祈愿。至于诞生之日——时间太过久远,我早已不记得了。”
云舟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么多年来,对方从来没有举办过一次生辰礼,也没有收到过礼物。
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对大帝更好一点,以后多陪着他,多送他一些礼物才好。
其实云舟把对方想的太凄惨了,身为冥界之主,若是酆都大帝想要礼物,恐怕整个冥界送礼物的人如过江之鲫,一直排到九重天去。
“舟舟,你怎么还没睡——”
于馨兰看到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以为他又在捣弄那些古玩,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就要睡了!”云舟吓了一跳,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有一种偷偷谈恋爱还带男朋友回家的慌张。
他急忙关上了灯,“妈,我已经睡下了。”
听到渐渐离去的脚步声,少年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一时忘记旁人是看不到酆都大帝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就像那幅画像一样。
借着朦胧的月光,云舟隐约能看到对方完美的面部轮廓,高挺的鼻梁,弧度流畅的下颌线,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跟母亲坦白。
要怎么说呢,自己正在和万年的鬼王谈恋爱,唔,对方还是死去的老爸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估计她会吓晕过去吧。
北寂不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但他知道少年确实应该睡了,他也该回去了。
“你要走?”云舟看着对方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顺便握住了他修长而冰凉的指尖,“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这是云舟第一次挽留对方,放在以前他是不好意思这样的,但之前身在缅国离家这么远,久违的思念充斥内心,让他变得大胆起来。
“好。”北寂离开的脚步蓦地停住,他对喜欢的人向来都是予取予求,于是一撩下摆,坐回了床边。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少年,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
对方的侧脸还带着一抹红晕,纤长的睫毛柔顺的垂下,皮肤很白,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北寂就这样看了他很久,最后害怕云舟因为姿势难受扭到脖子,小心的用掌心拖住他的后脑慢慢的放回枕边,帮他盖好了被子。
——
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洪海、薛一凡两人和他足足有一周多没见,一上来便热情的拥抱了一番。
“小舟舟,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洪海一脸兴奋,“去缅国公盘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刺激?”
“嗯,缅国是翡翠最大出口商,那里有上万块毛料,还有珠宝商、玉石商人等进行角逐,暗标也很考验心态。”
云舟一边避重就轻地讲述着翡翠公盘上的见闻,一边将衣服放入衣柜中。
看到徐泽空空的床铺,少年疑惑道:“大少呢,还没回来?”
“哦,大少请假了,他要忙生意,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来学校。”洪海道,“标王解垮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灵越珠宝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可能珠宝界要重新洗牌了吧。”
云舟一想也对。
灵越珠宝作为国内十大珠宝商,在众目睽睽的直播现场亏损几个亿,品牌形象一落千丈,流动资金和原材料都严重不足,其他竞争对手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而传世珠宝在缅国公盘拍下了近三十块毛料,也亟需进行解石,并做好详细的品牌发展与产品规划,徐泽这个继承人忙是正常的。
“对了,舟舟你应该听说了吧,这次公盘居然解出了罕见的龙石种!天啊,那块翡翠简直太漂亮了,我给你看看。”
洪海打开手机,拿出在网上刷到的视频。
“咳,好啊。”云舟低咳一声,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看了一眼录像。
即使在不太清晰的画面中,仍能看到清透地能照出人影的种水和翠绿欲滴的饱满色泽,像是一泓春水在轻轻流动,泛着浅浅的荧光,美不胜收。
他暗自庆幸当时众人只顾着拍这块翡翠,没有人顾及他,后来又有安保人员维护秩序。
不然他真的要出名了,恐怕会被全学校的人围观。
上了两天课,又到了周末放假的时候。
从缅国托运过来的毛料已经到达,云舟用小推车六块毛料搬到了地下的储藏室,将门锁都换成防盗系数较高的指纹密码锁,还装上了监控。
这些原石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包含了金丝种、高冰浅绿、冰种高绿、芙蓉种等中高档翡翠,每块的价格都不低于千万。
那块重达重38.2公斤的金丝种价格更是不低于5000万,过几年就要绝矿了,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云舟看着堆放在储藏室的毛料,抚摸着手腕上冲他撒娇的小银龙,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要说保值升值,翡翠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几乎每年都在以20%的价格上升,完全能够抵制通货膨胀。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这次在缅国公盘总共花费4200万左右,合计收获1.5亿资金,相当于净赚一个亿有余。
这些资金还并未包括存在银行保险箱内的龙石种、以及储藏室还未解开的六块毛料。
他确实成为了亿万富翁,就在19岁这一年。
即使放眼整个华国,这样的年轻的亿万富翁都没有几个,可谓凤毛麟角。
不过这次,少年的心态显然比第一次解石要好太多。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嘉禾秋拍和缅国公盘这样的大场面,见过了太多的有钱人,所以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云舟收回思绪,他还记得自己的初衷是组建一个实验室。
于是他请教了冯老爷子之后,开始在周围寻找合适的地方,需要面积足够大、采光好、通风好、环境清幽不会被人打扰、保密性高且交通便利,最好离家也不远。
这样的地方真不太好找。
他在周围搜寻了大半天,终于在距离小区6公里左右发现了一个高端文化中心,里面都是一些画廊、雕刻、插画等艺术聚集地,寸土寸金,环境清幽,建筑设计风格独特,充满了小资情调。
当然价格也同样感人。
在这里的开工作室的大多是一些压力不大的富二代,在发展爱好的同时,做一些高雅的艺术品,对于金钱并不看重。
这里的楼层基本都是两层或三层,每层1-2个工作间,中心部分也有两间单层,单独租下价格不菲。
当云舟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笑容优雅的接待人员立刻上前迎接。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富二代,没有一个人认为对方能租的起这里任何一间工作室。
毕竟从交通工具、穿着打扮,还有那张年轻的脸来看,都不可能的。
但是事实却令他们大跌眼镜。
这个看起来不过刚成年的年轻人居然租下了位于中心的单层工作间,还是最大的一间!
第68章 晋江正版
“您确定要租这间?这间工作室位于中心区域,租金每月18万,3年起租,要求一次性付清。”
接待人员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惊讶和怀疑。
程婷接连带着这个年轻人看了好几间工作室,对方都不满意,她的心里也有了一点疑虑。
这个高端文化中心无论是地段、环境、私密性还是周边设施在S市都是榜上有名,很多挑剔的富二代都在这里停留,在圈子里评价极好。
每次在客户说出要求后,受过专业培训的接待人员会立刻筛选合适的工作间,基本上看过一次就会签约。
程婷两年来接待了几十个客户,单次成交率在90%以上,而这个年轻人已经看了第三间了,不由得让她心生疑虑。
就像看房一样,有些人就是看看,根本不会买。
她不由得仔细的打量起这位过分年轻的客户来。
他的长相确实极为出色,并不比一些明星差,气质干净阳光,神态落落大方,可见出身良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是想想他从出租车上下来,身上也没有特别贵重的饰物,她又不确定对方是否有这个能力,毕竟这里的租金最低都是5万起步。
在看完第三间工作室之后,程婷索性带他去了中心位置最好的房间。
这里是单独一层,不会有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任何打扰,面积也最大,有将近500平,相当于一个篮球场大小。
如果这样还看不上,那就说明这个客户不过是打脸充胖子罢了。
“确定要这间。”
云舟在接待人员的介绍下仔细查看了这个工作间,巨型的落地窗采光良好,周围没有高大的建筑,毫无遮挡,光线自然照射进来、一览无余。
房间内有工作台和储藏柜,都是可以移动的,很方便;
除此之外,还有单独的清洗池、无尘室,消毒设备,烘干、冷却装置一应俱全。
除了工作间之外,另外开辟出了休息区,大约90平的单人间,装修低调奢华。
相当于一室一厅的起居室,可供娱乐、休闲,偶尔小住也是没有问题的。
云舟看了一眼上面列出的服务,有免费的下午茶、按摩服务、清洁服务、点餐服务等等,当然收费的项目也很多,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基本都在上面了。
总之任何事情只需要呼叫服务人员,不用出门便能享受到一切。
他觉得很满意。
虽然租金确实很贵,但是便利性、保密性和服务都是一流,怪不得能得到这些富二代们的垂青。
“租用三年的话,需要一次性付清648万,中途不得转租或退租。”程婷再次做确认。
“嗯,我明白,刷卡可以吗?”云舟浅笑着道。
“当然可以。”程婷看着对方格外干脆的付清账款,并签好合同,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居然这么容易就签了,这个租金都可以购买两套高档住房了!
她看着云舟的眼神完全变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方看着也不过刚成年,应该还在读大学吧,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大几百万,眼都不眨一下。
这间工作室有很多富二代都看中了,可以说来看的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但是一听到3年起租、必须一次性付清,这种付款模式着实把他们吓到了。
其他工作室都是交半年押金、半年一付,这样每年几十万尚可周转;
然而一次性付清600多万,还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豪掷千金。
除了顶级富二代,一般富二代的资产总共也就大几千万,还是父母的资产,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来租一间工作室。
这可不是豪车名表等能够充门面的东西,实在太奢侈了。
于是当程婷笑意盈盈的拿着合同过去,连这些富二代都忍不住面露惊异。
“我靠,这哥们是谁啊,真有钱!”
“我要是花600多万租一间工作室,老妈绝对要打断我的腿——”
“没错,家里每个月就给我几十万零花钱,想换车都得打申请。”
“好像圈子里没见过他。”
“一出手就这么多钱,家里资产得上亿了吧,可能咱们够不上这个圈子。”
“艹,扎心了,真是羡慕啊。”
他们以为云舟的父母事业有成,却从未想过这些钱本就是少年赚的,拥有绝对支配权。
云舟将合同收好,跟着程婷收好了门禁卡、房门备用钥匙、各种柜门的钥匙,重新设置了指纹密码和保险箱的密码之后,这间工作室在三年内就属于他了。
这次的花费确实比较高,但他并不后悔。
以后的瓷器修复之路还很长,随着难度的增大,学校的实验室已经不合适,必须要有一个足够私密且设备完善的空间来进行修复,这些花费都是必要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在缅国获得了充裕的资金,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租用这件工作室。
第二天,云舟租了一辆中型车将家里的材料和工具全部运了过来,准备花一整天来收拾。
程婷在前一天大致询问了他的安排,这时正等在门口。
一见到他下车,立刻安排工作人员过来搬东西,动作又快又仔细,他只要在一旁指挥即可。
在他们离开前,还把工作台和储藏柜收拾得一尘不染,节省了很多时间。
看到少年满意的神色,程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面对这种大客户,服务是第一位,对方随便一个投诉,她都要被炒鱿鱼。
昨天在不知道云舟身份时,她的态度不够殷切;
今后一定会尽心尽力服务这位大客户,力求让对方满意。
云舟将冯大师的牌位也带了过来,放在休息区的小桌上,上了三炷香。
修复汝窑的材料在这段时间内陆陆续续地寄了过来,将设备和材料收集完毕后,他在冯大师的指导下先做最初的准备。
处理这种精品瓷器,不能像处理普通瓷器一样,需要有专门的环境和采光。
“这个采光不错,很通透。”冯大师有鬼差大人的庇护,白天也可以出来,此时正在工作间内飘来飘去。
“特制不锈钢的工作台和不锈钢的水池,嗯,确实专业。”
“这间无尘室纤尘不染,温度和湿度都达到标准了。”
冯大师检查了一圈,基本上该有的都有,品质也很高档,收拾得十分整洁,他对这个环境总体来说较为满意。
将温度调整到20℃,相对湿度控制在60%,云舟换上工作服和工作鞋,带上防护口罩进入了无尘室。
他要在这里为已经拼接好并且刮好腻子的汝窑天青釉洗上釉。
这次的调色难度极高,要知道即使是康雍乾时期仿制的汝瓷,也只能做到颜色相近、而仿制不出汝官窑那莹润如玉的色泽。
连续调了十几次颜色都达不到汝瓷如碧玉般的效果,冯大师神色有了几分凝重,“小舟,先停一下,看来配方不对,我再和几个老家伙研究研究。”
“好的,冯大师。”云舟并没有太着急,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一蹴而就。
这可是世界上仅存八十多件的汝窑瓷器,如果那么容易烧造,现存的绝对不止这么多。
他将房间打扫干净,开启排风吸尘设备,换下了工作服。
回到家里,云舟看着多宝阁上摆放的瓷器,除了那件汝窑瓷器之外,其他的基本已经修复完毕。
既然修复汝瓷没有进展,那就先放一放,先修复其他瓷器来锻炼修复能力。
看来,他又要去购买碎瓷片了。
事不宜迟,云舟趁着天还没黑,去了古玩市场。
售卖碎瓷片的仍旧是那几个摊贩,只是这次的质量明显不怎么样,有颜色没烧好的,还有很多或许是因为埋在土里的时间久了,表面染上了土锈和水锈。
这样的碎瓷片清洗时很容易损伤釉彩,处理复杂,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并不适合。
“小伙子,又来买瓷片?”
摊贩认出了云舟,毕竟一下子买上千片碎瓷片的人他只见过一个,“嘿嘿,还是上次的价,打包买便宜算,一千拿走。”
“还有别的吗?”云舟蹙眉翻了翻,相对完好的只有20%左右,而且同一瓷器两片三片的都没几个,实在没有购买的必要。
“没了,就这些。”这东西又不是完好的瓷器,平时哪有人买?摊贩也就觉得没什么成本才拿过来卖一卖。
“那算了。”少年摇了摇头,这样的碎瓷片根本无法修复。
“别走啊,要不看看别的瓷器,我这里还有两件元青花,哎——”摊贩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暗骂一声,看来这冤大头也不好忽悠了。
云舟在古玩市场逛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几个摊位剩下的都是经年累月的存货,没人专门倒腾这些东西,又卖不出去。
他只得无功而返。
——
两周之后,云舟接到了徐泽的消息,玉佩和吊坠已经做好了。
【你不用过来,我去学校帮你带着。】
【谢谢大少!】
徐泽给少年发了消息,在对方回复的文字上停顿了一会儿,打开了徐老爷子交给他的首饰盒。
环形玉佩上雕刻着银龙,古朴大气,华贵自然,一看便不是凡品。
呵,龙石种的玉佩,那个人真是好福气。
他‘啪’地一声合上盖子,拿过一旁的黑色风衣,冷着脸准备出门。
“怎么了,和云舟闹别扭了?”徐老爷子看着他的脸色,跟在后面问道。
“没有。”
“那就好,这次缅国公盘小舟帮了我们太多,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有时间让他来家里做客。”
这次传世珠宝没有竞争标王,资金充裕,竞标的料子赌涨了一大半,赌垮的基本都是小垮。还得到了极品福禄寿三彩和龙石种翡翠,这都多亏了云舟。
“知道。”
徐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孙子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是自豪又是担忧。
阿泽这孩子各方面都很出色,就是从小性子太冷太倔,这半年多好不容易有所缓和,这几天又回去了,唉,这孩子。
路虎风驰电掣地来到学校。
徐泽迈着长腿下车,一路上收获了各种爱慕和嫉妒的目光。
有几个女生蠢蠢欲动地想要询问联系方式,却被对方冷淡的神色吓了回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戳破的气球一样散去。
果然勾搭校草需要极大的勇气。
“大少,你终于回来了!”洪海想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
“大少。”
云舟发现徐泽的眉眼比之前要成熟了一些,黑色的风衣衬得他越发高大帅气,只是性子也越发冷清,令人捉摸不透。
难道传世珠宝遇上了什么问题,不应该啊。
“跟我来。”
两人再次来到阳台。
马上到四月,天气在逐渐转暖,微凉的风吹在人身上不带一点寒意,很舒服。
云舟的碎发微微后扬,露出干净漂亮的眸子,如天空一般澄澈,阳光洒在白皙的面容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周身不带半点阴霾。
他享受地眯起眼睛,唇角轻轻上扬,腮边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好似矜贵的猫咪趴在栏杆上晒太阳。
徐泽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从口袋里拿出长方形的首饰盒,“挂件已经做好了。”
云舟接过之后、打开,眼中盛满了惊喜。
龙石种的质地清透无暇,满绿的色泽如碧水一般饱满透亮。
直径约5公分的环形玉佩大气典雅,银龙的形象雕琢得栩栩如生,神态动作几乎和手腕上的小银龙一模一样。
龙身首尾相连,每一片鳞片都用银丝雕琢出来,浮雕刻法使得翡翠损耗降至最低,无论是材料还是雕工都是顶级!
小兔子的吊坠也是,圆滚滚的,袖珍可爱。
不到四公分的吊坠却能将毛绒绒的感觉完全表达出来,细密的绒毛纤毫毕现,雕工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两只兔耳用金丝勾边,眼睛处镶嵌了红宝石,在通体碧绿的翡翠中达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可爱得令人心折。
“真的太漂亮了。”少年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两件首饰,双眸亮得惊人。
龙石种经过抛光之后更显得莹润透亮,从表面能透出手指的轮廓,堪称独一无二的极品。
他相信大帝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手腕上的小银龙高高昂起身子,两只小小的莹白龙角支棱着,奶声奶气的叫着,这个玉佩上的龙和它真的好像。
它兴奋地甩了甩尾巴,将自己盘成和玉佩一样的动作比了比,它的身子更长哎,它长大啦!
云舟看着一大一小两条银龙,笑得眉眼弯弯,“大少,麻烦你帮我转达对乔师傅和李师傅的谢意,这两个挂件我都很喜欢。”
“好。”徐泽踢了踢脚底的栏杆,突然很想抽烟,“介意我抽烟么?”
“不介意。”云舟将首饰盒收起,侧头看向对方帅气的脸。
印象中这是大少第一次抽烟,难道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
“心情不好吗?”
“嗯。”
“是传世珠宝——”
“不是,是我的私人情感问题。”徐泽垂眸看着指尖燃烧的香烟,似乎风一吹就能把火光吹灭。
这两周他的心情很乱,幸好传世珠宝忙得不可开交,他就借着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忙完之后,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那就适当倾诉一下,不要老是憋在心里。”云舟惊讶了一瞬,大校草也会为感情烦扰?
唔,他和洪海几个关系最好的舍友都没有听说过徐泽有女朋友,藏得够深啊。
“他已经有男朋友了,可我还是喜欢他,怎么办?”徐泽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少年,嗓音带了几分喑哑。
“啊,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云舟双眸微微睁大,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徐泽居然喜欢一个有男朋友的女生,不至于吧。以他的条件,只要勾勾手,万千男女都会为他驻足。
他抬眸看了对方一眼,那双冷淡的眼眸透着认真和失落,云舟顿时一愣,看来是真的。
“你觉得我应该表白吗?”
“唔,还是不要了吧。”少年小声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嗯。”
“那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大少。”
云舟拍了拍徐泽僵硬的肩膀,绞尽脑汁的安慰:“其实每个人的审美都会随着年龄而改变,你现在喜欢,不代表以后会喜欢。又或许,那个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总之,就让一切交给时间吧。”
“他很好,我知道的,不是想象。”
徐泽弹了弹烟灰,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让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四周,“但是你说的对,就让一切交给时间。”
修长的手指将烟头掐灭,徐泽对着云舟释然一笑,“其实我都明白。”
所以,以后就当朋友吧,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会一点一点的走出来。
云舟看着对方扬起的风衣下摆,同样在心中祈祷,祈祷徐泽能够尽快走出这段感情,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
少年乘坐公交车回家,在口袋里握紧了首饰盒,脸上一直带着明亮的笑容,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北寂,你在吗?”云舟回到家,先跟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奔房间,锁上了门。
“在。”高大俊美的男人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少年的呼唤,每次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云舟的眼眸亮晶晶的,把首饰盒放入对方手中。
打开之后,北寂不由得愣住了。
他拿起里面的玉佩,触手带着一缕冰寒之气,和他送给对方的那块蟠龙玉佩很是相仿,刚好配成一对。
小兔子吊坠更是精致可爱,完全符合他的喜好,一看就是花了心思。
“喜欢吗?”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含着丝丝笑意。
“喜欢。”北寂耳根微红,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一般优雅,带着难言的诱惑,“所以,舟舟和我互换信物,是在向我求婚吗?”
第69章 晋江正版
“啊,求婚?”云舟干巴巴地道。
他从没这样想过,只是送了一件礼物而已呀。
“在冥界,互换信物就是求婚的意思。你收了我的信物,又送给我一件同样的,代表想和我在一起,难道不对吗?”
北寂靠近少年,微微低头,俊美的容颜映照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语气染上了一抹失落,“难道舟舟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被近距离的美颜暴击,云舟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不是的,当然想。”
“所以,舟舟就是在向我求婚。”
北寂靠近少年敏感的耳边,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点笑意,成功让那只耳朵变得滚烫起来。
被低音炮直白的攻击,云舟感觉自己的耳朵要怀孕了,热得吓人。
下一瞬小巧的耳尖被男人轻轻碰了一下,少年浑身发颤,连腰都软了下来。
“我答应了。”
北寂的嗓音更加低哑,将头埋在对方肩头,玉冠冰凉的温度贴在耳侧,呼吸灼热,“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明年,下个月,越快越好,我真的等不及了。”
他抬起头,一手揽住云舟的细腰,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颌,看着怀中人绯红的双颊和微微喘xi的表情,眸中映着点点火光,“现在我想亲你……可以吗?”
云舟‘嗯’了一声,就被重重地吻住。
滚烫的唇舌不断入侵,灼热的气息将他重重包围,整个人都像着了火一般,失去了所有力气。
浓郁的黑雾逐渐缠上少年细白的手腕,顺着衣袖不断往里,冰凉的触感激起一阵颤栗。
云舟清澈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泛红,被不断加重而深入的吻弄得气喘吁吁、双目失神,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混混沌沌。
修长的手指和黑雾一样,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沿着衬衫下摆探去,然后慢慢往下。
云舟的双眸蓦地睁大,莹白的手指抓紧了顺滑的黑袍,用力到指节泛白,把头埋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呼吸滚烫,被汹涌的快感刺激到头皮发麻。
高昂的歌曲进行到最后,烟花在眼前散开,一切落下了帷幕。
云舟好不容易缓过神,一抬眼便看到对方用湿巾缓缓擦拭手指的动作,刚刚褪下热度的脸又烧了起来,羞耻感爆棚,小声道:“大帝,那个,我也帮你一下吧。”
两人紧贴时,对方也有了变化,他知道的,而且、还很大。
北寂一把捉住少年向下的手腕,耳根泛红,微微瞥开视线,“不用了。”
“真的不用么?”云舟偷偷看了一眼对方支\\棱起来的部位,这样不会难受吗?
“真的不用。”北寂抿紧了唇,他害怕会吓到对方。
“唔,那我帮你把玉佩带上。”少年想着,得换个方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他把首饰盒中的环形玉佩拿出,专门配置了红色丝线,手指灵活的在上面打了个结,半蹲下帮他系在腰间。
当云舟的手指碰到北寂的腰腹时,后者的腹肌在一瞬间绷紧,硬如钢铁,连呼吸都屏住了,额角青筋直跳。
少年系好玉佩,在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个地方,热烫的触感几乎要把他的手指烧化,立刻缩回了手。
“抱歉。”云舟不好意思地道,“吊坠我也帮你——”
“我自己来。”
北寂的嗓音低哑得像是着了火,喉结难耐地滚了滚,有几滴汗珠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滚落,性感非常。
终于将少年送的礼物带好,男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甜蜜的折磨,在寒潭中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宋帝王走在路上,路遇顶头上司,立刻恭敬垂首,“大帝。”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对方反应,心里正纳闷呢,视线正好看到了腰间系着的通体翠绿的玉佩,正被对方拿在手里轻轻摩挲,极为珍爱。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拍马道,“大帝,您的玉佩真漂亮,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属下也想拥有一块。”
“这是心上人送我的定情信物,独一无二。”酆都大帝低笑着,语气带着几分炫耀,“你不可能拥有。”
宋帝王:“……”
万年铁树开花了是好事,但也不至于把狗骗进来杀吧?!
正要离去,又听到大帝略带迟疑的声音,“你有那种册子吗?”
“哪种?”宋帝王微微一愣,接着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属下有。”
不就是春G图吗,找几个会画的鬼不就得了。
“多拿几本过来。”
“是。”
“要男子和男子的。”
“属下明白。”
宋帝王领命而去。
他想着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能只让大帝看图,视频电影都要来一套,保管让大帝满意。
——
晚上,云舟和于馨兰正在吃饭。
后者看着眉眼越发出色的儿子,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儿子真是样样都好,就是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倒腾古玩,一闷闷一天,也没见和哪个女孩子交往。
大学不就应该多出去玩,去谈一谈恋爱吗?
她和云舟的父亲就是在大学认识的,那时候大家还年轻,没那么多考量,感情相对纯粹一些。
等走上了社会,影响因素变多了,人也现实了很多,再想获得一份真挚的感情就难了。
唉,他儿子这么出色,不可能没有女孩子追呀,难道是没看上别人?
于馨兰:“舟舟,你上大学快一年了,有没有喜欢的人?有的话可以试着谈一谈。你都19岁了,虚岁20,也该谈恋爱了。”
云舟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个,差点呛到:“妈,您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但是大帝好像是认真的,连他老爸都知道大帝有了心上人,想必整个鬼界都知道了。
难道他要和对方冥婚吗?唔,总感觉进行得太快了点。
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于馨兰看着儿子若有所思的表情:“有喜欢的人了?”
“嗯。”云舟没有否认。
于馨兰:“进行到哪一步了?”
云舟想到自己和大帝亲了好多次了,还差点擦枪走火,脸色微红。
于馨兰抿嘴一笑:“年轻人血气方刚很正常,不过一定要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云舟这下连耳根都红了,“妈,我没有——”
“啊,没有?”于馨兰隐晦的看了他一眼,儿子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吧,有问题要早点治、不能拖。
云舟被他妈的眼神看得羞愤欲死,干脆自暴自弃道:“妈,他是男的。”
见于馨兰愣在原地,震惊得连筷子都掉了,他立刻半蹲下身捡起筷子,走到对方身后,按捏着母亲僵硬的肩膀,“但是他对我很好,长得也很帅。”
“有多帅?”于馨兰回神。
当初看上云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方长得不错,不然也生不出云舟这样的容貌出色的儿子。
“比老爸还要帅一百……十倍吧,总之,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帅的,高大俊美。”
“哦,那有时间带过来见见。”于馨兰并不是古板的人,相反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她明白什么都是虚的,家人健康快乐才是最好的。
刚刚只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一时震惊而已。
“他一般比较忙,我会问一下的。”云舟又有点发愁,大帝的装束和身份实在有些不好处理。
母亲刚接受了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再告诉她自己的儿子要和鬼王冥婚。唉,还是算了,万一吓出心脏病就不好了。
于馨兰看了一眼自家干净漂亮的儿子,心里隐隐有几分担心。听说同性的圈子很乱,她得好好把关才行。
“妈妈想大概了解一下你男朋友的情况,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北寂……咳,28岁。”
“他比你大9岁,感情生活是不是有点丰富?”于馨兰很担心自家年轻单纯的儿子吃亏。
“没有,他没有谈过恋爱。”
“28岁都没谈过恋爱——”联想到刚才舟舟说的两人到现在还没有那个,她神色一凛,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不行。
“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云舟一看母亲的神色就明白了,无奈道:“他是洁身自好,那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属于天赋异禀的那种。
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儿子害羞,她笑了笑,“好吧,妈妈不多说了,记得亲热时做好安全防护。”
“知道了。”
云舟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下,刚才不自觉就回想起上次不小心碰到的地方,真的很大、还很烫。
他猛地甩了甩发梢沾染的水珠,将各种不良思想从脑海中剔除,唔,有时间还是要先带大帝见家长比较好。
——
云舟最近正忙着学车,有了自己的工作间之后,没有交通工具会很不方便。
幸好他前世有驾照,报了一个速成班,简单上手了两周、刷刷题库,一次性便通过了所有科目,顺利拿到驾照。
拿到驾照的周末,他立刻去4S店提了一辆奥迪A6,不高调但档次也不低,他比较喜欢。
更何况,他还要带着男朋友回去见妈妈,到时候就说这辆车是男朋友送的,希望老妈不要怀疑。
云舟开着车来到S市最豪华的商场,准备给自家的男朋友装扮一下。
L家的导购本来只是把这个年轻的客户当做小小奢侈一把的普通消费者。
没想到这个客户一到店里便充值了300万,直接提升到了最高VIP等级!!!
接待的导购眼睛都瞪大了,即使是品牌店,年消费在30万以上的就是VIP客户,平时的客人都是几万一次的消费,很少见到这么财大气粗的客户。
而且还这么年轻!估计也就刚成年。
可惜她并没有把握住,这是客户自发办理的业务,这么大一个单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导购们议论纷纷,如果不是对方独自前来,她们都以为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毕竟长相既清纯又好看,浅浅一笑让人心都要化了,恨不得给他各种买买买。
金牌导购亲自来接待,云舟挑了十几套西装、休闲装还有风衣之类的,自己也挑了几件试穿了一下,到时候穿情侣装正好。
白色衬衫十分符合他干净的气质,剪裁良好的休闲西装衬得少年腰细腿长,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平添几分成熟和诱惑。
领结浅浅系在脖间,潇洒俊逸,头发在导购的打理下微微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贵气十足。
几位导购都看呆了,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也太帅了吧,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性感与帅气,这种气质简直绝了!
“这套衣服不错,给我也拿一套,大号的。”
“太帅了,给我老公也拿一套试试。”
旁边的几个女性客户看到云舟身上的衣服眼前一亮,纷纷让导购员去拿一套一样的,可惜自家老公穿上之后却没有这么好的效果,看来衣服也是挑人的。
“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有没有女朋友,我女儿还在读大学,给你介绍一下。”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看着云舟满眼欢喜,恨不得立刻认做女婿。
“阿姨,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对象了。”云舟浅浅一笑,露出腮边两个小小的酒窝,周围又是一阵吸气声。
“好吧,好苗子果然早被人抢走了。”
贵妇在心里摇了摇头,自家女儿眼光太高,看了好多名门公子都不合适,本以为今儿个找到个合适的,结果人家已经有主了。
云舟试了五六套衣服,每试一套其他导购员都在心中尖叫不已,无论是成熟的、青涩的、休闲的还是英伦风,这个小帅哥都能驾驭,今天真是饱了眼福了。
“这五套都要了,包起来吧。”
这是少年第一次花这么多钱买衣服,颇有一种豪掷千金的感觉,“这几套,还有皮鞋,两个尺码,明天送到这个地址,有其他人要试穿。”
这是他的工作室地址,在家里不方便给北寂试衣服。
“好的,没问题,方便的话可以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金牌导购笑着道,很多客户不方便来门店,他们都会直接将最新款送上门试穿,私密性更高。
这个工作室的地段她知道,那可是富二代的聚集地,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大客户一定要把握住。
“好。”云舟交换了联系方式,刷卡付款,一共消费了五十二万。
买完衣服,他又去挑手表,一个成功的男人怎么能没有一块好的手表,必须要为大帝配置齐全。
他去了B家的专柜,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如星空一般的表盘。
“这是我们家最受欢迎的一款腕表,由301个独立零件组成,纯手工打磨。蓝宝石水晶表镜,外衬18K玫瑰金与950铂金,显示出苍穹图、月相及月球轨迹,代表浪漫与永恒。
手工鳄鱼皮表带,搭配22颗长形钻石镶嵌摺叠式表扣,达到工艺的顶级美感,您可以试戴一下。”①
导购人员看到云舟拎着几个L家的袋子,知道这是大客户,自然不敢怠慢。
云舟将腕表带上,蓝色表盘增添一缕华贵,黑色表带更衬肤色,做工精美,表盘中星辰流转、像是带上了整个星空,他很喜欢。
“这块表的售价是?”
“230万。”
“好。”导购员眼中盛满了惊喜,居然这么快就成交了!
然后他就听到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给我拿两块。”
在商场大扫荡一番,云舟将东西都带回了工作室。
当再次见到北寂时,少年看着对方腰间系着自己送的玉佩,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对方送的玉佩,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样真的很像交换定情信物。
“大帝,平时你也可以出来吗?我妈想见见你。”
“好。”
云舟摸了摸他身上的玄色长袍,比丝绸还要顺滑,袖口和衣角都绣着金边,很精致。
他会喜欢穿现代的服装吗?
“怎么了?”即使隔着衣袍,他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很温暖。
但是轻轻蹭过时却像有电流划过,北寂的身躯微微僵硬,握住了那只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手。
少年的手指又长又细,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他垂着眸子一寸一寸的摸过,喜欢地不得了。
最后,他就这样扣住对方的手腕,将五指分别插进少年的指缝中,十指相扣地交握着,这样的亲密让他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云舟任他握着,又看了看他高束的玉冠,还未等他说出口,北寂便拔掉了中心的玉簪,摘掉发冠,瞬间黑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多了几分随性,少了几分庄重。
少年不禁看得呆了。
如果说带着玉冠的大帝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那么披着头发的大帝就是矜贵优雅的贵公子,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勾勾手就能让人心旌摇曳。
“好看吗?”
“好看。”
“那舟舟什么时候与我成婚?”
第70章 晋江正版
云舟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有些无奈,男朋友怎么比自家母上大人还急?
他又不会跑掉。
“先跟我一起见见母亲吧。”
“嗯。”
北寂垂眸,几缕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肩头滑落,平添几分俊雅。
他握住少年细长的手指一点点摩挲,像是把玩最珍爱的宝贝一样爱不释手,最后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明明这个吻很轻很轻,如蜻蜓点水一般、没有一点分量,云舟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修长的手指蜷了起来,他感觉手背如烙印了对方的痕迹一般发热发烫,心跳也陡然快了许多,脸色微微泛红。
大帝这是跟谁学的,怎么变得这么、这么——
他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会,像是无师自通了一般。
“舟舟,我的头发乱了,你不帮我梳一下么?”
北寂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如大提琴一般优雅,听在耳中连心都要沉醉下去。
“我马上来。”云舟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在他转身去拿梳子的时候,北寂飞快看了一眼最近几天刚刚学会用的手机界面,群聊名称显示为‘十殿阎罗’。
秦广王:“大帝,效果如何?”
酆都大帝抿了抿唇,回复:“不好。”
楚江王傻眼:“啊?这不应该啊——”这可是他们咨询了很多情感专家才得出的方案,按说应该手到擒来才对。
酆都大帝蹙眉:“他不喜欢这些,算了。”
宋帝王不放弃:“您再试最后一次。”
云舟在包里找到檀木梳子,绕到北寂的身后帮他打理头发。
三千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肩上,黑如鸦羽,光亮润泽,无比顺滑,把手放上去能感受到绝佳的触感,像是在抚摸一匹珍贵的绸缎。
少年把指尖插入乌黑的发丝,用手虚虚的拢着,然后用檀木梳子从上到下梳理,一梳到底,顺滑得不可思议。
在打理的过程中一不注意便会落下一缕,云舟将那缕发丝放在手中轻轻捻动,爱不释手地抚摸,手感真的太棒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北寂的肩膀逐渐变得僵硬,耳根已经红透了。
随着少年指间的滑动与抚摸,那种轻柔的触感同样传到了他的心里,痒痒的,像是有猫在抓。
他恨不得将对方锁住,让他无路可逃。
这种感觉对酆都大帝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北寂觉得自己还没诱惑到对方,自己先忍不住了。
“梳好了么?”北寂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喑哑。
“咳,抱歉,再等我两分钟。”云舟如梦初醒,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抬手捂了一下脸。
天哪,他居然沉迷了这么久!
少年立刻拿出准备好的发圈给对方系上,黑色的,是最简单的款式,只有一个银色的圈口,简洁大方。
他将男人上半部分的头发往后梳,用发圈拢住,下半部分则分成两半往前披在肩上。
“会很紧吗,疼不疼?”云舟坐在旁边担心地问道。
因为大帝的头发实在太过顺滑,他试了好几次都滑了下来,只好多加了一圈,缠得很紧。
“不……有一点。”
北寂刚要说‘不疼’,但是想到策略,马上改口,“要舟舟亲一下就不疼了。”
“呃……”今天的大帝怎么这么会撩?
云舟的脸颊染上明显的绯色,最终还是侧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北寂很快反客为主,把少年压在沙发上深吻。
有力的双臂撑在两侧,柔顺的发丝贴着云舟的脸颊滑下,像是一张牢笼将他锁在狭小的空间中,唇齿交缠的声响听得人面红耳赤。
北寂略带冰凉的手指紧紧箍住对方的细腰,沿着边缘探入,少年后腰处两个小小的腰窝软乎乎的,让他流连不止。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一下、两下。
程婷的声音从门口的对讲机中传来,“云先生,L家的导购来送衣服了,有您的预约。”
北寂适时放开身\\下的少年,云舟飞快起身,整理了一下略微散乱的衣服,还好,没什么异常。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尽量让呼吸平缓下来,按动了通话键,“稍等我两分钟。”
这里的工作室都很私密,吊顶和墙壁用了隔音材料,能最大程度保证工作不被打扰;
采光也是一样,窗帘一拉就是完全密封的空间。
除了客户之外的人员,进入工作室必须要有到访的预约凭证,否则没有允许、不得进入。
昨天在L家离开之后,云舟便给程婷发了消息,不然她是不敢随便过来打扰客户的。
将大帝安放在卧室,又喝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少年前去开门。
导购员道了声‘您好’,推了一个滚动衣架进来,上面挂着十几套衣服,分成了两个尺码,皮鞋也是。
“麻烦先在这里坐一下,我拿衣服进去。”
“没关系,您尽管试。”
云舟抱着第一套衣服过去和鞋子进去,他不确定男人的尺码,185和190都试一下吧。
“大帝,衣服到了。”
他看着对方的一身黑袍,眼中带了几分迟疑:“这些衣服你会穿吗?”
“那舟舟帮我穿好不好?”北寂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诱惑,上扬的尾音像是钩子一样要把人拖入深渊。
“这个很简单的,我教你。”云舟被撩得心跳加速,但他肯定不能答应,只能大致地介绍了一下穿法。
“会了么?”
“嗯,会了。”
北寂垂下眸子,心上人一点都不上钩怎么办?
想着属下们给自己想的方案,他抿了抿唇,只好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他将腰间的玉佩和束带解下,解开衣扣,叫住准备离开的少年,“舟舟,帮我拿一下玉佩。”
“哦,好的。”云舟转身,从对方手中接过玉佩。
一抬眼,就看到北寂已经脱了一半的衣袍,血液一下子往头上冲,脸蓦地红了。
皮肤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带着一点冷白色,宽肩在腰部收窄,赤\\裸而健壮的胸膛一览无余。
线条优美而紧实的腹肌、还有再往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肌肉并不夸张,却带着隐隐的爆发力和力量感,趋近于神祇的完美身材。
云舟脸红得要冒烟,立刻瞥开了目光,却又忍不住想看。
男朋友的身体线条真的好漂亮,是比任何模特都要完美的身材。
再一次忍不住把视线投过去,云舟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心里暗暗自责。
他不能老是偷看,这样对大帝太不尊重了。
“那个,我先出去了,你穿好了叫我。”
少年克制着不敢再看,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微凉的水珠顺着红透的脸颊滑下,温度终于稍稍降了下来。
云舟靠着墙壁吐出一口热气,闭上眼睛,刚才的影像又出现在脑海中,感觉浑身都有些燥热。
唔,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把大帝扑倒。
在少年离开后,北寂解开衣扣的手停了下来,眼眸沉沉。
他低头看向不断有消息发出的手机界面。
卞城王:大帝去了这么久,一定成功了吧?
宋帝王:那是肯定的,大帝什么时候成亲?我找人算过了,下个月十五号大吉!
秦广王: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放个假。
北寂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指微动。
下一秒,‘十殿阎罗’群已被解散。
您已被酆都大帝拉黑,不再是他的好友。
众人:?
“北寂,好了吗?”云舟从洗手间出来后就一直等在外面,十分钟之后才敲门。
“好了。”
他走进去,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这套衣服和他之前的休闲西装是情侣装,只是衬衫换成了黑色条纹,但是穿在男人的身上却显得十足高贵。
肩部完美的撑起,腰部却收束在黑色皮带中,一部分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一种禁欲的美感。
灰色西装外套的扣子没有扣上,略显宽松的版型将西装的紧绷和庄重感散去了许多,西装裤下的一双长腿逆天的长。
即使190的套装也露出一寸脚踝,散发着属于上位者成熟的气势。
宽肩窄腰大长腿,优雅而高贵的气质,配上北寂帅到极点的那张脸,简直可以去拍时尚大片了!
“真的太帅了——”云舟满眼惊艳,围着他转了一圈,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打扮男朋友的自豪感,由衷地夸赞道。
北寂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袖口,露出有力的手腕,更有那种成功人士的感觉。
“对了,还有腕表!”少年兴奋地拿出昨天买的星空腕表,认真地给他带上,调整着表带的长度。
北寂看着对方专注的眼眸和上扬的嘴角,垂下眸子,忍不住问道,“真的很帅么?”
“很帅,我男朋友最帅了。”少年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的,像是缀了满天星子。
北寂突然感觉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一切都融化在了云舟明亮的笑容中。
心跳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他想着自己一定很喜欢对方,哪怕再多等几年也心甘情愿。
“见家长之后,再过半年我们就成亲好吗?”云舟抬眼看他,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北寂神色有些怔忪,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同意了。
“男朋友这么帅,我也担心被别人抢走呀。”少年笑吟吟的声音响起。
“不会的,只有你。”北寂伸臂抱住了对方,将头埋在少年有些单薄的肩膀,深深呼气。
鼻间充斥云舟独有的气息,温暖中带着淡淡的柠檬味道,很香。
他真的好喜欢。
北寂本人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天生的衣服架子,连续试了七八套衣服都好看得惊人,各有风格。
幸好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否则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惊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云舟将对应尺码的衣服和鞋子留下,其他的全部送还给导购员,“除了这些,其他都要了。”
金牌导购:“好的,您这次的消费一共是……129.6万,直接在您的尊享VIP卡中扣除么?”
“嗯。”
刷了卡,云舟毫不犹豫地签单,脸上没有丝毫心疼的表情,反而充满了愉悦。
金牌导购在心里暗暗吃惊,一次性就消费一百多万,真是舍得。
再联想到190的尺码,她在心里默默八卦,没准对方包养了一个八块腹肌身材超棒的男模,啧,年纪轻轻就这么会玩,不愧是富二代。
云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想到大帝穿着自己买的衣服、鞋子还有腕表,心里就很开心,比买给自己都要开心。
他也换上了休闲西装,与北寂的是情侣款,衬衫一黑一白,显得更有情调。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高大俊美,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与禁欲气息;
另一个身量单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青涩中透着诱惑,站在一起既般配又养眼。
北寂看着两人相似的穿着,心情同样愉悦。
他打开手机,将删掉的几人重新拉回。
宋帝王:大帝,成了?
酆都大帝:他答应了,半年后我们就成亲。
宋帝王在心里暗忖,果然没人能拒绝大帝的美色。
虽然大帝常年以黑雾覆面,但是他们这些早年见过的人无不心惊,不然也不会安排这样的剧本。
宋帝王:恭喜大帝!册子和视频您看了吗?
酆都大帝:嗯。
他偷偷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耳根红红。
一想到以后要和对方做那么亲密的事,嗓子一阵阵的发干,不自觉握紧了对方的手。
云舟也回握住大帝有些冰凉的手指,两人手牵着手来到停车场。
“我们要回家了。”
后备箱早就堆满了补品还有L家的丝巾,正好适合当见面礼。
他打开车门让北寂坐在副驾驶,矮身帮他系好安全带。
两人的距离很近,男人呼吸一窒,伸手抱住了少年的细腰,却被对方笑着拍开,“别闹,时间要来不及了。”
怎么感觉大帝越来越粘人了?
北寂只好放开手,神色有些闷闷不乐。
坐上驾驶位,云舟拿出一支最新款的手机递给他,“大帝,手机会用吗?”
“会。”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看,冥界版本的。
云舟一眼就看到了他和宋帝王的对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册子和视频,想也知道是什么。
原来大帝这么纯情,真的忍不住想逗逗他。
车子发动,少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小声问:“好看吗?”
“什么?”北寂疑惑的看着他。
“册子和视频,好看么?”
北寂耳根泛红,沉默了一瞬,微微瞥开了视线,低声道:“不好看,没有你好看。我都是把里面的人想象成你的样子。”
“咳咳——”
云舟差点把方向盘差点打歪,脸瞬间红透,大帝真的太会撩了。
6公里的路程很短,十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北寂乘坐电梯来到云舟家门口的时候,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这样的情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于馨兰打开门的时候,哪怕已经知道儿子的男朋友长得帅,仍旧愣在了原地。
天啊,这、也太帅了点吧。
比云舟的爸爸帅一百倍!
又高又帅,气质出众,一看就是久居高位,尤其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估计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
于馨兰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第一眼就满意极了,他儿子的眼光真棒,“小北是吗,快进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好的,岳母大人。”
于馨兰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见对方默认了,便也没说什么。
有个这么帅的儿婿也不错,完全配得上自家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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