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打算不在短时间内用他，那就不需要把全部重心放在进攻的调试上。
接球和发球这种重中之重的项目，必须在第一时间抓出来。
而因为和日向在同一组，熊谷等人也在被一起按着连接球。
黑须教练站在梯子上，抬手把一个又一个球狠狠扣下，让众人排队去接。
他本身的体格和力量都不弱，这种距离的扣球也基本和高中生主攻的扣球差不了多少。
本来认为自己接球还算过得去的熊谷也不免有些狼狈。
“熊谷！鱼跃的动作快点！”
“日向！说了多少次不要先准备动作，判断落点后迅速移动就位，之后再摆姿势！”
“鱼跃按手臂到胸腹，最后是腿的顺序着地，不要直接磕在地上！”
“下一个！”
再一次轮到的日向重心下沉，紧紧盯着黑须教练的动作。
先移动，然后确保手臂正面接球……
砰的一声，黑须教练抬手向着日向的斜前方扣下一球。
在这几天的训练中逐渐形成肌肉记忆的日向瞬间判断出了这球的大概落点。
——在他右手边三点钟方向约一步半的位置。
这种距离的球，应该……
“唔！”
日向的第一步就迈大了，导致原本准备迈一步半的他在第一步就正面撞上了球。
排球直接打在了他的胸上，把他整个人都带倒。
眼前天旋地转，日向完全没看到排球，视野中就只剩下后面讯的运动鞋了。
上方的黑须教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应该把日向丢去三军练一圈，这边的进度确实是有些快了。
但效果也是肉眼可见的，最起码日向的接球已经不是全靠直觉，而是有最基础的判断了。
最终，他出声说道：“日向熊谷，带第一组绕场鱼跃两圈。”
“是！”
两人应到，熊谷满脸痛苦地跟在日向身后准备去鱼跃。
救命……为什么日向还这么活力满满……
另一边，还在照常练发球的宫侑倒吸一口凉气：“真可怕。”
宫治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鱼跃的日向：“他动作比之前干净多了。”
刚开始练的时候基本是直挺挺往地上趴，吓得大见教练用垫子给他们练了一天才敢继续。
角名面无表情：“接扣球还好，练防反才是真的痛苦。”
练防反的时候他们基本就没从地上起来过，练到最后脑子都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传来了地狱般的声音：“明天上午主练防反和接一传。”
二年级众人回头，看到了正抱球走过来的赤木路成。
作为队内的自由人，赤木当然无惧任何接球练习。
而宫侑两眼一黑。
救命，他真不想练这个。
赤木走来的方向尽头，理石平介和云雀歌川已经在地上躺平。
练不动了，真的练不动了……
“下一组过来。”
和日向等人绕场鱼跃同时，黑须也招呼着二军的下一组。
他在此之前其实思考过要不要把日向放到副攻这个位置，毕竟现阶段的快攻基本都是由副攻负责。
而且打副攻的话歪接球这一个最耗时间的项目上也能放松不少。
但……在已经有参考答案的情况下，副攻很显然并不是最优解。
稻荷崎的优势在于综合实力的强大，日向的身高就注定他必然没有办法在副攻的另一项职责——拦网上有很大突破。
既然如此，不如像鸥台那样放去主攻的位置，那么接球就是一个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坎。
阿兰本身就是可攻可守的王牌，角名和大耳在拦网上已经做得很好了。
理想化的阵容其实在阿兰的两侧同时放置能够打快攻分散拦网的攻手，其中一个就是宫治。
再之后的……估计还要看明年的阵容如何安排了。
稻荷崎的板凳深度还算过得去，根据不同情况进行调整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鱼跃了一圈的日向，黑须教练完全没打算穿插一下进攻上的训练。
趁热打铁，要尽可能多得形成肌肉记忆。
直到日向跟队前往东京，他都没机会再扣到哪怕一个球。
原本放学他还会和理石一起打球，可最近的高强度训练让两人完全没有精力继续。
其实日向还有，但理石回家就已经在榻榻米上躺平了。
日向这次是以随队后勤的身份跟去的，头一次不和父母一起的出远门让他分外激动。
不过他们凌晨三点半出发，饶是他也没忍住在半路昏昏睡去。
这次训练赛本来要选在京都的体育馆，但鸥台那边第二天还约了东京的学校，就直接把目的地定在了东京的练马区。
宫侑抬头看着画了个小猫的牌匾，又看了看极为童趣风的内部装潢，满脸都是嫌弃。
“为什么是儿童俱乐部啊……”
宫治倒是毫不在意：“有什么关系，球网都是一样高的。”
据说是鸥台那边托人预约的，费用比较便宜。
反正不是他们掏钱，用哪里都一样。
在众人身后不远处，跟队的日向已经和理石一起开始瞻仰不远处的铁塔了。
“哦哦哦——这就是东京塔吗——”
好歹进过全国的云雀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怎么可能……那只是普通的电线塔而已。”
“而且这边是练马区，和东京塔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好吧。”
北拍了拍手：“鸥台的人还没有到，大家先自由活动，等教练和对方确认之后的各项事宜。”
“是！！！”
稻荷崎的运动服是红色的，和这个俱乐部风格倒是很像，来来往往的小朋友和家长也不断投来好奇的目光。
尤其是分外显眼的阿兰，几乎被全程盯着看。
就在阿兰准备找个角落藏一下的时候，门口一队身材极其高大的少年走了进来。
蓝白的运动服，加上跟在领头队长身后的白头发小巨人……
是鸥台没错了。
简单打过招呼，两方的教练去拿提前选好的场地钥匙，还在大厅逗留的众人也联络起了感情。
宫侑伸手对鸥台那边的的星海光来挥了挥：“哟，好久不见。”
“好久不好。”星海敷衍。
之前青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和这个家伙一点都相处不来。
不过就排球上来说，他认可对方是个实力不错的竞争对象。
打完招呼，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就在旁边替两个人尴尬的诹访队长试图找什么话题的时候，星海感受到了有一股灼热的视线从背后传来，死死盯着他。
星海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看的日向，有些不自在地问向宫侑：“那个小不点，是你们新的自由人吗？”
稻荷崎什么时候会找这么矮的选手了？他们自由人也都一直挺高的。
白马扭头看向昼神：“他居然说别人是小不点。”
昼神哈哈一笑：“哈哈好，确实是光来高一点呢。”
好不容易赢一次，让他开心一会儿吧。
想起日向那堪称灾难的接球水平，宫侑一下子笑了出来：“噗，自由人。”
一米八的云雀弱弱举手：“星海前辈好，我才是替补自由人。”
星海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哈？那是什么？你们经理吗？”
所以能不能不要盯着他看了，感觉后背被针扎了一般。
宫侑微微眯起眼睛，笑着看向星海：“怎么可能，那是我们全力培养中的攻手哦。”
星海动作僵了一瞬，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直接在宫侑的注视下扭头走向日向。
在日向正对面站定，星海抬起头垂眸看着日向：“喂，小不点。”
“你多高？”
“一米六……三！”日向挺胸抬头，悄无声息报高了两毫米。
星海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经暗暗握拳。
很好，他赢了！
“摸高呢？”
“三米三三！”日向大声回话。
这就是教练口中的当代小巨人吗？近距离接触果然气势好强大！
星海再次在心中比出胜利手势。
很好，他又赢了！
他再次问道：“打什么位置的？”
“不知道！”日向的声音很大很干脆，有一种诡异的、理直气壮的感觉。
刚准备在心里比较的星海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啥玩意？什么东西不知道？
后面的宫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日向翔阳，一款训练时主攻副攻都打过、正式比赛经验几乎为零、最近在练基础接球、绝赞培养中的未来攻手。
星海恶狠狠地看向宫侑。
玩他呢！这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菜鸟吗？
就在这时，日向终于主动出声：“星海前辈好！”
星海猛地回头。
前、前辈——
日向满眼憧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星海光来：“我是日向翔阳！之前看过前辈的录像，实在是太帅了！”
“那种咚得一下跳起来，呼哇得一下从铁壁上拿分的样子简直太厉害了——”
理石小声和身边的云雀说道：“开始了，无意识的超级捧场王。”
原本还一脸凶恶的星海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也、也还好吧……”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沉默了瞬间。
——有本事你别脸红。
宫侑很不开心：“失策了，来之前应该潜移默化让翔阳有点竞争意识的。”
阿兰倒是看得开心：“恐怕现在的日向看谁都能当偶像吧，毕竟他自己会的东西不多。”
与此同时俱乐部的门口，红色运动服里套了白色卫衣的少年在看到里面闹哄哄的样子后直接缩到了旁边的墙后面。
人好多。
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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