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爱人
半决赛结束,俞枫晚回了酒店,难得召集团队开了一场简短的战术会议。
主教练加西亚和两位副教练在视频的那一头,俞枫晚的身边坐着家庭医生和理疗师。家庭医生先开了场,他表示今天俞枫晚淋雨的时间并不长,并没有任何感冒迹象,各项身体指标也都良好,决赛时一定能保持最佳状态。
加西亚说我才没有担心这个,我他妈担心的是安迪·泰勒主场作战!这里可是温布尔登,没有一位英国观众不期望自己国家的传奇老将在35岁的年纪再夺下一个大满贯!
「那又怎么样?我不会输。」俞枫晚淡淡道。
「你哪儿来的盲目自信?」加西亚抓狂了。
「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俞枫晚道,「我要这个奖杯有用。」
「哈?」
就在这时,俞枫晚的经纪人杜兰特一脸兴奋地推开了房间门。
「Hey Yu,送戒指的人到了!我还以为搞不定这个事儿,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下面有一家旗舰店,店员直接带着戒指驱车300公里来了温布尔登!」
「……」
沉默,以及沉默。
话题转换得迅速过分了,现场的人和屏幕那头的人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搞清楚状况,只有俞枫晚依旧一脸淡定。
「我们快点开完这个战术会好吗?我接下来还有事。」
然而这个战术会压根儿就开不下去了,所有人都被「戒指」两个字所吸引,加西亚抓着他问你这是要求婚么?俞枫晚淡定地回答说没那么快。
杜兰特则很快把自己的老板卖了个干净:「Yu让我去联系的品牌方,他非要那款名叫『星空』的钻戒,但是又没空去门店,所以需要直接送到温布尔登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加西亚惊讶得要从屏幕里跳出来。
「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讨女孩子欢心,那我只能说——你单身至今的原因已经找到了。」俞枫晚抬眸,语调相当认真,「事实上,我只是需要一个载体来告诉她:我希望她成为我的爱人,我这一生只想跟她一个人绑定。如果费德勒、纳达尔和德约科维奇都是这样,那我也一定会是这样。」
在挑选那枚戒指的时候,俞枫晚突然间想起了自己20岁生日的那个夜晚,他那样郑重地和他的女孩儿承诺,只有在情感上绝对专一的网球选手才能摘下GOAT的桂冠。
至于仪式感本身,反而是时鸢教会他的事。
他曾经也是一个对仪式感毫不在意的人,那个时候也会觉得他的女孩儿早就该明白他的心思,他们两个那样顺其自然地往前走,顺其自然地亲吻和相拥。
直到女孩子问他:「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当时,俞枫晚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最后还是时鸢跑过来敲响了他的房门,认认真真跟他说「我喜欢你」,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的,是一场正式的告白。
后来他发现,因为时鸢,整个夏天之于他,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六月是音乐节,七月是第一个吻,八月是寄出的战拍。
他们从一个夏天走到了另一个夏天,俞枫晚突然想,最美好的事情就应该都留给夏日才对。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未来的每个夏天都会更加值得期待。
你用了那么多仪式感的事情,只为了说明一件事:你这辈子非这个人不可,除了她就不行。
******
时鸢感觉今天的维亚有点儿活泼过头。
虽然他好像每时每刻都活泼过头,但输了比赛也这么开心,真的是网坛第一好心态了……这家伙的mental绝对是天赋级别的。
维亚对时鸢叨叨:「为了庆祝我打进温布尔登四强,实现历史性突破,我们今晚要吃大餐哦!当然了,要穿得漂亮一点儿!我知道小风筝你没有带比较正式的衣服来温布尔登,所以我让赞助商送过来啦,你换好我们就出发。还有,Victor提前去餐厅等我们啦。」
时鸢:「……」
这家伙太一气呵成了,跟背稿子似的,她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总体上来说符合维亚的风格,时鸢也没有多想。套装已经被送到她的房间,纯白的塔夫绸短礼服裙,白色镶嵌珍珠贝母的方扣高跟鞋,一套星月设计的铂金耳饰和吊坠,黑色菱格纹手拿包。全套妆点完毕后,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要赴什么晚宴。
黑色林肯已经停在了酒店楼下,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给他们拉开车门。
时鸢忍不住问道:「就我们两个?」
「不然呢?你觉得Victor会喜欢人多吗?」维亚反问道。
那他倒是完全不喜欢。时鸢心想。
他们两人坐在后排,维亚一直在叽叽喳喳跟她聊天,从小时候来温布尔登参加青少年组的比赛开始聊,聊到这里哪家餐厅的松饼最好吃。汽车缓慢驶过温布尔登小镇干净整洁的道路,从中心区域驶向郊外,直到停留在一栋两层别墅之前。
温布尔登郊野的私家别墅。红砖蓝顶,前方是一望无际的碧色草坪,周围种植着伦敦梧桐,典雅而又宁静。
车停了下来,时鸢率先下车。
「哎呀,我突然发现我把手机忘在酒店了!」维亚忽然道,「我回去拿一下!」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下车的打算,虽然他做戏做足了全套,但人一到目的地立刻就原形毕露了,一边说着拙劣的借口,一边指挥司机开车。
……林肯车像一阵风那样掉头走了。
时鸢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耍了。而与此同时,视野没有了阻挡,面前的道路瞬间开阔了起来。她也终于发现,从草坪到别墅正门的步道上,一路铺满了白色的玫瑰,花瓣上都沾着水珠。大片的纯白花瓣铺陈在绿荫之上,然后一路拾级而上,一直到门扉前。
她微微愣在那里,直到玫瑰步道尽头的人朝她伸出手。
「不过来吗?」俞枫晚笑着问她。
时鸢提着裙子小跑上前,越跑越快,直到扑进年轻男人的怀里。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腕部的铂金袖扣折射着北纬50度的温暖阳光。时鸢恍然间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俞枫晚穿正装,他平时休闲装和运动装的样子自己看得太多了,以至于从未想过他还有这样的风格,明明全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气质,却偏偏在对自己微笑,于是周身凌厉的线条通通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后天决赛,我们可以先过一个小小的假期。」俞枫晚握住时鸢的手,自然而然地十指紧扣,「不过在这之前,有样小礼物想要送给你。」
他们走进屋子里,客厅有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放眼望去是山林、湖泊与成群的天鹅,围绕着落地窗的是棕色沙发与砌在墙内的红砖壁炉,很古典的格调。
正中央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天鹅绒底衬的小小首饰盒。
上面是一枚璀璨夺目的戒指。
旁边的小卡片上贴心地标着款式和寓意,以「星空」为名。
时鸢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今天的一整套首饰都是星星和月亮,大约这全身上下也是俞枫晚的手笔,而不是什么「赞助商临时送过来」。
就像当年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定制出的一整排实木书架,他送你的每一样礼物,都花尽了心思。
他那么高效率又怕麻烦的一个人,唯独在你身上,从头到尾都那么耐心。
时鸢拾起卡片,认真阅读上面的文字。
上面写着:Just You系列·星空,灵感来源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时鸢几乎在一瞬间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对于彼此的特殊含义。
那是仰望天空时,在浩瀚星海中一眼就能望见的所在。
无论在地球的什么位置,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
俞枫晚托起时鸢的手,亲吻她的指节,然后另一只手将戒指轻柔地为她戴上。
时鸢抬起手,对着窗外的阳光。
「这样,我就把我的天狼星戴在手上了。」她温柔地回眸,望向俞枫晚。
后者低垂着眼眸笑了笑,然后抬头:「那就不要摘下来了。」
满室寂静。暖橙色的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进客厅,俞枫晚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爱人。
这是他的爱人。他想。
时鸢转过身,勾住俞枫晚的脖子,抬眸望着他。女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这算求婚吗?」她问道。
「当然不算。」眼前的男人标志性地挑眉,定定看着她,「求婚起码要用挑战者杯才行。」
「是吗?」时鸢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你现在就哭的话,我求婚的时候会很难办。」俞枫晚伸出手,用指节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极其轻柔。
眼底里完完全全都被温柔所占据。
「其实我曾经想过的——左手毕业证右手结婚证什么的。」时鸢破涕为笑,「经历过校园恋爱的女孩子应该都想过吧?还要在S大校内拍一组婚纱照……嗯,可惜没能实现。」
「那我陪你回去拍。」俞枫晚立刻道。
「好呀。」时鸢把脸埋在他怀里。
「其实我也曾想过。」俞枫晚抱紧了她,「如果就20岁就拿下了温网,那可能会更有自信去拜访你的家人,早点告诉全世界这个人已经被我定下了……」
「你不是已经告诉全世界了吗?」时鸢笑着问道。
「还不够。你要陪我一起捧起挑战者杯的,那个时候全世界才会真正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等不及」的事情。
网球、高尔夫、斯诺克……这些万众瞩目的全球顶级赛事上,总会有世界冠军和妻子一起分享奖杯。但如果只是「女朋友」的话,可能显得不够正式,乃至为人所诟病。
俞枫晚完全不介意外人的眼光,但他并不希望任何人对时鸢说三道四。
那戴上戒指就好了。这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他是一个行动效率极高的人,决定了就会立刻去做。两年前他总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不和心爱的人被迫分离,而如今,他只想和她一起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她去哪儿都好,反正只要在最高的地方,他们永远能看到彼此,也随时都有能力紧紧相拥。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温暖的光辉浸透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然后新月探出头,银辉静谧地洒落。
俞枫晚在厨房里煎牛排。他动作很娴熟,时鸢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在得知俞枫晚要亲自做今天的晚餐时,她惊讶得不行。
「你还会这个?」她忍不住问道。
「跟着视频教程学一学就会了,反正按步骤拆解,都是一二三四。」这个回答相当得理科生思维,仿佛在说发球就是抛球、手肘后拉、身体后仰、内旋挥拍,一二三四……总之很俞枫晚。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反正他就是那种回国备考大半年就能进S大、转学去MIT后把两年的课程压缩到一年完成的人。
「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时鸢在旁边探头。
「小心油溅到身上。」俞枫晚淡定地把她往后拉了拉,一如既往把人护在身后,「你陪我说说话就行。」
「哦,那我正好可以采访一下你。」时鸢托腮,「我还欠着一篇你的人物特稿呢。」
「随便问,知无不言。」俞枫晚低笑。
他们这一晚真的说了很多话,好像根本说不完一般,仿佛要将分别的两年在这短短的假期里全部弥补回来。
但是根本就弥补不了。太想念了。身体和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这个人。
唯一的不同是,俞枫晚突然发现自己那些患得患失和安全感匮乏似乎都失踪了。他以前会想,如果眼前的人可以彻彻底底属于他就好了,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知道自己一直属于这个人,这就够了。
低垂的夜幕下,他们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靠着,时鸢窝在俞枫晚的怀里,夏夜的晚风吹拂而过,温柔舒适得像摇篮曲。
她被折腾累了,洗完澡后更累,只想腻在爱人的臂弯里。
俞枫晚低下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三年前,他第一眼见到的是时鸢的嘴唇,因为帽檐拉得太低了,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只是依稀辨认出了台上的女孩子涂着玫瑰色的口红。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意识到那不是口红,女孩子日常都是素颜,她的唇瓣真的是玫瑰色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和亲吻。
然后,他真的那么做了。
你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玫瑰色的唇,就忍不住想要亲吻她;第二眼看到的是她小鹿一般晶莹剔透的双眸,随后便不由自主深陷其中;后来你牵过她手,指节白皙修长,你无数次握着她的手把玩过,现在终于被你戴上了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并不是用来锁住她,而是用来锁住你自己。
你知道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性格急躁人又倔强,你的朋友说了你很多遍你也不听,但这一次,你想把自己给锁住。
这样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离开了,因为全世界都知道你爱她,你舍不得让任何人去问她为什么你不在她身边。你让自己完全属于这个人,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俞枫晚知道时鸢并没有睡着。夏夜的晚风里,他一只手揽着时鸢,另一只手很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落下温柔细密的吻。
然后他不禁感叹道:「你现在就算让我去给你摘星星,我也会立刻想办法的。」
被他亲吻的人低声笑了起来。
「不是已经摘下来了吗?」时鸢睁开眼,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就在我怀里哦。」
俞枫晚又忍不住想,有一位文科生爱人也是有额外好处的。
她好像可以变着花样给你说情话哄你开心,每一句都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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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布尔登决赛前日。
他们两个在郊区的度假小屋里慵懒地度日。时鸢在沙发上写稿,腿斜斜并拢,俞枫晚靠在她肩上闭目养神。
屋子里极为宁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键盘的敲击声传来。俞枫晚忽然想起两年前,他曾设想过他们的未来——不管住在哪里都好——白天的时候他会去训练,时鸢看书或者写作,晚上他们一起做饭、看电影、出门散步,生活平静而又美好。
当时觉得那么难以触及的未来,如今终于垂手可得。
花了那么漫长的时间去努力,走过了那么艰难曲折的路途,才最终抵达了彼岸。
时鸢正在写的是他的那篇特稿。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她敲下来的每个字都是你口述给她听的,但你还是会期待和好奇——在她的笔下,你会是什么样子呢?在她的眼里,你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俞枫晚之前从未接受过专访。多得是人想要挖掘出他在网坛那段曲折经历背后的心路历程,他却毫无分享的欲望。他的事情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毫无关系。他始终在意的只有那么极少数的几个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次会答应,是希望能被时鸢看到。他甚至特意选择了国新社,因为知道时鸢就在那里工作,所以这篇稿子可以离她更近一些。倘若没有这次重逢,在温布尔登结束后,他应该也会鼓起勇气去找她吧?
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由时鸢来写就的。
而那些曾经根本没打算说出口的往事,对着她,就自然而然地什么都说出来了。
然而,一则迅速发酵的谣言,打破了两人宁静的假日。
即便这样的诋毁早就不是第一次出现,但俞枫晚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类似的内容时,心里依旧有一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短暂。因为有时鸢陪在他身边,所以他几乎在瞬间就恢复了清醒。
这一次打头的不是外网,而是中文互联网。
「起底俞枫晚:海外混不下去了,回国吃尽红利」
内文描述了俞枫晚自小在湾区出生长大,在17岁之前参加ITF组织的青少年组比赛时一直都用的美籍,在遭遇兴奋剂危机后隐姓埋名回国,而后才改用中国国籍回归赛场。
这确实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一旦被过度解读,就彻彻底底变了个味道。
他被有心之人渲染成了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哪边有好处就往哪边钻。
文中说,他后来毫不犹豫地抛弃了S大,转学去了MIT,对培养了自己两年的母校毫无情义。而维持中国国籍对他来说有足够多的好处,毕竟现在他的核心粉丝全在国内,那何乐而不为呢?
……
这篇文章无异于在挑逗国人最敏感的神经。再加上他一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哪怕第二次回归赛场以后,也明确拒绝了绝大多数媒体的专访要求,只在必要的赛前和赛后采访环节愿意多说两句。这样的举动被有心之人解读成了「不愿意和国内媒体多交流」,甚至和他常年居住在海外联系在了一起。
但凡挑拨情绪和对立的东西,总是传播得极快。
大家喜欢看垃圾,算法也就更爱给大家推送垃圾。反正造谣不需要成本,AI也不存在核实的义务。
就连裴妍回国创业这件事也遭到了新一轮的质疑。人们起底她当年拿到CSC国家公派奖学金出国留学,却留在海外长达二十年之久,甚至阴谋论地强调,直到国内出现了更好的扶持政策,她才选择回国创业。
「这一家人都无利不起早。」起底裴妍的人总结道,「他们利用规则的漏洞来回横跳,获取最大化利益——而我们却在为这种人自豪?」
……
「别看了。」俞枫晚按灭了手机屏幕,「我不想你心情不好。」
时鸢转身搂紧了他的脖子。
俞枫晚回抱住她,手臂上加重了力道,认认真真感受怀中人的呼吸、体温和心跳。
「又是路德维西干的吗?」时鸢问。
「大概率是。」俞枫晚淡淡道,「我爸给他找了很大的麻烦,还以为他起码能在温布尔登期间消停一会儿,没想到赶在决赛前夕打舆论战——到的确是他一贯的手段。不过也很正常,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那家伙本身就是豺狼。」
「我见不得他们这么说你。」时鸢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快要冒出来了。
「鸢鸢,你不相信我吗?」俞枫晚问道。
「我永远相信你。」时鸢钻进他的怀里。
「嗯。」俞枫晚捉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那么我保证,无论如何,我会好好打完最后的比赛。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历史证明了谣言最终都会翻盘。我会赢得中国的第一个男单大满贯,然后所有的蠢货都会闭嘴。」
他一下一下拍着怀中女孩子的背,认真安慰着她。俞枫晚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比起两年前变化了很多,至少现在的自己,不会随随便便愤怒、发脾气,更冷静也更理智,更强大也更坚定,尽最大能力不让所爱之人担心。
他想,他现在确实是「有资格」了。
他有资格爱这个人了。他会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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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鸢在正文写到一半时,才回过头去,写下了开篇的第一句话。
这是一句引用:
「人不被非议是不真实的,非议就如人的影子,人越高,影子就越长。」
——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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