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刺激


    陆清酌被傅欲眠带出了冰雪世界,两个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手机上订了酒店,不过现在是旅游旺季,而且这附近的酒店看着就平平无奇,实在是配不上傅欲眠这样高贵的身份。


    “傅总,你真的要带我去这种酒店开房吗?”陆清酌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她点开软件界面上的房间布局,恐吓道:“这种酒店有内置摄像头,做点什么肯定会被拍到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傅欲眠准备下单的手突然一顿,这里的酒店确实不怎么样,高级一点的又太远在市中心,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陆清酌抓住了傅欲眠洁癖的这一点,使劲儿在她耳边吹耳旁风说:“傅总你知道吗,有一些酒店连床单被套都不换,就连浴室里的花洒都……”


    傅欲眠听着陆清酌突然间话音一顿,好奇道:“都什么?”


    “没什么。”陆清酌把傅欲眠手机上的酒店页面给退出去了,欲言又止道:“我怕您今天晚上吃不下饭。”


    傅欲眠:“……那不说了。”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傅欲眠终于还是把手机收了回去,陆清酌给她戴上厚厚的羊绒手套,决定找个地方吃中午饭。


    “我想吃铁锅炖大鹅。”陆清酌提议说:“我之前在B市吃了好几家,但是味道都一般,根本就不正宗。”


    “那你想去哪一家?”傅欲眠主动点开手机递给陆清酌,她知道对方马上就要拿自己的手机买什么优惠券了,“给你,随便买。”


    “这家就不错。”


    陆清酌迅速选定了一家铁锅炖,在手机上排队预约了一下,然后打了辆车就出发了。


    傅欲眠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停留下来好好享受生活了,她第一次坐这种出租车,开车的司机非常热情,她和陆清酌刚一上车,对方就熟络地和她们打招呼。


    陆清酌是个典型的社牛,瞬间就被司机大哥的热情给征服了,两个人聊得火热,但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傅欲眠给紧紧握住了。


    “你们俩是情侣吧,长得都俊,挺般配的啊。”司机大叔稳稳当当开着车,瞬间就转移了话题,“我们家那口子已经做好午饭等我回家吃了,捎完你俩这趟我就打道回府了。”


    陆清酌笑着点了点头,总感觉傅欲眠握着她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她偏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嘴唇微微发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机大哥往内后视镜上瞥了一眼一眼,笑着说:“我媳妇儿怀孕的时候也这样,你们年轻人怀孕身体素质应该更好才是吧。”


    陆清酌的两颊瞬间变得滚烫起来,她的手贴在傅欲眠后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顺着,腆着脸说:“大哥,我……我们还没要孩子呢。”


    “啊?那你媳妇儿是不是怀了没去检查。”司机大哥热心肠地说:“那我先把你们送到医院妇产科检查一下吧,这事可不能耽搁了。”


    傅欲眠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靠在陆清酌的肩膀,贴在对方的耳朵上说:“想吐。”


    陆清酌一下子就猜出来傅欲眠想吐的原因是什么了,她赶紧把车窗打开,一股清爽的凉风袭来,傅欲眠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缓了过来。


    “原来你媳妇儿晕车啊,我还以为是怀了呢。”司机大哥对自己的判断失误表示抱歉,看这小两口贴在一块连体婴似的也不分开,八卦说:“看你俩长得像明星似的,在一起多久了,结婚了吗,准备要几个娃?”


    陆清酌一下子被这一长串问题给问住了,她一脸尴尬地说:“结婚了,孩子暂时还没打算要。”


    司机大哥想了一下说:“不要娃啊,那也行,年轻人太早生孩子确实有点麻烦。”


    陆清酌一手抚摸着傅欲眠的后背,另外一只手则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笑着说:“对对。”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车,陆清酌打开车门走出去,然后绕到另外一边帮傅欲眠打开车门,握住了对方的手。


    “傅总,你现在好点了吗?”陆清酌顺了顺傅欲眠的后背,笑着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晕车,是不是刚才那大哥喷的香水有点重啊。”


    傅欲眠狠狠吸了一大口冷气,呛得直咳嗽,那双凤眸充斥着水汽,两颊都咳红了:“再也不坐了。”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排到号了,服务员将两人带到相应的位置,店内暖气十足,陆清酌脱掉了外面的羽绒服和手套。


    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擦手毛巾和围裙,走到傅欲眠身后,帮她把脱掉的羽绒服整理了一下,然后又给对方系上围裙,服务可谓十分周到。


    周围有几位食客瞪大眼睛看着这样一幕,一个女omega见状忍不住用脚踢了踢面前正在吃饭的伴侣,使劲儿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使眼色。


    “别吃了!你看啊!人家多恩爱!”


    陆清酌听到了女omega的话之后,下意识看向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长得跟明星似的还那么体贴,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alpha存在么!”


    陆清酌嘴角的笑容不减,心说只要有钞能力,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设都可以演出来。


    不过她对傅欲眠的做的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早就已经刻进自己的DNA里了。


    “傅总你看,还要加点别的菜吗?”


    陆清酌把菜单递给傅欲眠,对方低下头的时候,头发差点掉进水杯里。


    陆清酌见状叫来了服务员,举着手仿佛小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似的:“美女!”


    然后她猛地对上了傅欲眠那双冷冰冰的眸子,赶紧改口说:“小姐姐,能给我两个小皮筋吗?”


    服务员从前台拿了两个递给陆清酌,她来到傅欲眠身后,轻轻地将对方柔顺的黑发往后束,用黑色发圈固定后回到了座位上。


    果然还是要出门随身带发圈的,要不然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傅欲眠的头发肯定会掉到碗里。


    傅欲眠享受着陆清酌的服务,嘴角勾起,把菜单放下说:“我们两个人,点那么多吃不完浪费。”


    大鹅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开火之后需要炖煮个十几分钟才能吃,陆清酌坐在傅欲眠对面闲着无聊,但是又懒得玩手机。


    傅欲眠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陆清酌坐过来。


    对于傅欲眠的要求,陆清酌一向都是不会拒绝的,她凑了过来,服务员给两人倒了两杯白开水,陆清酌喝了一口说:“怎么了傅总?”


    傅欲眠看着陆清酌手里的玻璃杯,总觉得这些杯子杯许多人碰过,所以她干脆直接握着陆清酌的手,在对方沾了唇印的地方喝了口水。


    陆清酌:“……”


    吃饭的地方玩这种情趣,不太好吧。


    万一被某些网友给看见了,拍成视频或者是照片发到网上,那岂不是又要被看笑话。


    两个人换了杯子,陆清酌已经喝了两杯水了,开锅之前店长端着一盘锅包肉和大拉皮走了过来,放在两人面前,笑着说:“是陆老师吧,赠送您两碟小菜,今天所有的菜都免费。”


    陆清酌刚想说不用,下一秒店长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陆清酌的明信片,拿出水笔。


    “陆老师,我是您的粉丝,能在照片上给我签个名吗?”


    “啊。”陆清酌受宠若惊,没想到有一天她吃饭的时候也能碰到粉丝,而且对方还是这家店的店长,“好啊。”


    陆清酌在明信片的一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看了一下这张照片,好像是自己不久之前上传到微博上的自拍照。


    店长有些激动地和陆清酌握了握手,等对方迈着欢欣雀跃的小碎步离开之后,陆清酌捏起筷子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都有人认出我哎。”


    傅欲眠夹了一块锅包肉,在入口的那一瞬间仿佛被呛到了似的,她咳嗽了一下:“你的粉丝还挺多的。”


    “傅总。”陆清酌尝了一口酸甜可口的锅包肉,总觉得傅欲眠话里有话,于是半开玩笑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傅欲眠抬起头,对上陆清酌亮晶晶的眸子,嘴角上扬:“是啊,我就是吃醋了。”


    陆清酌被这句话一下子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又夹了一块锅包肉,吃完之后准备说点什么,然后刚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帮她们掀开锅盖。


    香气扑鼻的炖大鹅味道扑鼻而来,陆清酌简直要馋死了,服务员拿出小碗给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米饭,还告诉她们白米饭可以无限续。


    这是陆清酌最爱的环节,粒粒分明的米饭裹上浓郁鲜香的汤汁,一口下去好吃得快要哭出来了。


    不过每次在吃美食之前,陆清酌都会拍照保存,然后上传到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去。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总要让更多的人都看见吧。


    咔擦咔擦,陆清酌变换了好几个角度拍照,追星成功的店长看着她拍照的样子,一手托腮欣赏着陆清酌那张脸。


    不愧是她粉了那么久的偶像,线下看的时候,比线上的精修图还要漂亮,陆清酌的头身比和腰臀比简直就是完美,那张脸小巧精致,皮肤又白又嫩像牛奶冻一样。


    陆清酌首先把那只鹅腿夹到了傅欲眠的碗里,笑着说:“傅总,鹅腿肉很好吃,今天害你在车上难受了那么久,真是太对不住你了。”


    不过来的时候都已经那么痛苦了,那回去的时候怎么办,节目组比她想象中好豪气得多,肯定会给傅欲眠安排专车接送的。


    鲜香紧实的鹅肉浸泡着浓郁的汤汁,陆清酌迅速干掉了好几块鹅肉,然后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的汤汁。


    傅欲眠唇角也沾上了一些,她探出舌尖舔了一下,正好看见陆清酌擦完嘴角放下纸巾。


    她对上陆清酌笑着的眼睛,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让陆清酌也帮她擦一擦。


    陆清酌当即睁大了眼睛,左看右看像做贼一样偷感非常重,她观察了一圈在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之后,探出身子飞快地在傅欲眠嘴角亲了一下。


    这一下结束之后,傅欲眠的眸子也瞪大了。


    陆清酌迅速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温水低着头一言不发,嘴唇还紧紧地抿着,似乎是遭到了非人道主义的欺压。


    傅欲眠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她的嘴角上扬一个弯弯的弧度,又探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刚才被陆清酌亲过的地方,见对方耳朵和脸颊红到滴血,笑着问:“你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陆清酌吃着锅包**盖弥彰地说:“这种地方你还让我亲你,多不好意思啊。”


    “我什么时候让你亲我了?”傅欲眠忍耐着笑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并不那么得意,笑着说:“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帮我擦一下嘴,是你自己非要凑过来亲我,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陆清酌被傅欲眠这番漫不经心的话弄得两颊通红,她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淡红色的嘴唇嘟起来,看着无辜又可怜。


    这也不能怪傅欲眠,人家原本只不过是想让她擦一擦嘴,本来就是她会错了意,还做贼似的亲了一口傅欲眠的嘴角。


    应该没有人看见吧。


    陆清酌只希望店内的食客朋友们都是热爱美食绝不分心的人,应该不会有谁变态到偷拍她们两个吧。


    吃完饭后,陆清酌就戴上了口罩,一出门就想喝点什么,然后拉着傅欲眠去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下单了两杯珍珠奶茶。


    她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杯在玻璃窗前一坐,天空开始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脑海中回荡着“优乐美”的广告词,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了浪漫爱情剧里的女主角。


    陆清酌平时不怎么喜欢拍照,每次喝奶茶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和谢韵在一起,这小姑娘会怂恿她点奶茶,吃炸串火锅等重油重盐的食物,害得陆清酌每吃完一顿都要忌嘴十天半个月。


    不过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傅欲眠,陆清酌手捧着奶茶杯,见对方努力用嘴巴吸珍珠,两腮微微鼓起来的时候,觉得非常可爱。


    手比脑子还快,陆清酌还没来得及反应,傅欲眠喝奶茶的照片就已经被定格在手机镜头里了。


    窗外漂浮的雪花,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街道对面的小洋房,还有努力和奶茶里面的珍珠作斗争的傅欲眠。


    每一帧的景色都是绝美,陆清酌拍完之后欣赏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傅欲眠总算喝到了那枚珍珠,甜甜的珍珠被她嚼碎了咽下去,接着一抬头就看见陆清酌正抱着手机笑得十分可疑,不知道是在跟哪个omega聊天。


    她的手指放在桌面,用指节敲击着同一个位置,陆清酌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傅总,怎么了,珍珠奶茶好喝吗?”


    “味道不错。”傅欲眠还是第一次喝这种东西,虽然看着不健康,但是喝进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顾虑全部都被抛之脑后,“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清酌转移话题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约会啊?”


    陆清酌可不敢说自己刚才在偷拍傅欲眠,她把手机熄屏放在桌子上,但是下一秒突然微信铃声响了两下,她的手机屏幕瞬间就亮了起来,被傅欲眠看了个正着。


    “约会?”傅欲眠看清了陆清酌的手机壁纸,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熟悉的脸,抿起来的嘴角瞬间就不受控制地弯了弯,点点头说:“算是吧。”


    陆清酌没料到傅欲眠居然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且这种程度应该也不算是什么约会吧。


    她没谈过女朋友,还是不够清楚两个人约会到底有什么内容,于是上了一趟小某书,点击搜索引擎,输入“约会能做什么”。


    第一个搜索出来的内容,一个字。


    做。


    陆清酌抿着嘴唇,脑子里纠结是屏蔽这条还是点不感兴趣,手比脑子先一步动作,直接点进去这条帖子。


    她悄悄看了一眼傅欲眠,在看见对方也在看手机之后,松了一口气开始翻看约会攻略。


    博主整理出来的内容大概有一百多条,陆清酌粗略看了一遍,然后把图片保存下来存在照片里。


    做手工?


    陆清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手指挺长,看着也像那么回事,但是做手工这一方面是真的不适合她。


    去游乐园?


    陆清酌坐个海盗船都差点吐出来,还被林之愈怂恿着去坐了过山车,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从此以后她发誓再也不会踏进游乐园一步。


    唱KTV?


    整个娱乐圈谁不知道她五音不全,陆清酌从来不敢把自己的唱歌视频发布到网络上去,也从来没去参加过音综。


    抓娃娃?


    这个倒还没试过,不过看着别人抓倒是还挺好玩的,自己上手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傅欲眠见陆清酌盯着手机一副走神的模样,把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在桌子上,笑着问:“怎么,你是在构思今天的约会内容吗?”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这里的天黑得比较早,就算是玩也玩不了多少项目。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啊。”陆清酌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傅欲眠给戳破了,她打开手机备忘录,把觉得适合的几个项目记了下来,然后打开某软件,“要不,等天黑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陆清酌把手机递给傅欲眠,界面上许多电影,傅欲眠接过来一看,瞬间就被那部新上映的国产恐怖电影海报给吸引了目光。


    红嫁衣绣花鞋,典型的中式恐怖,不过比起陆清酌在第一期节目中那个NPC的扮相,实在是差得有点远了。


    “这个。”傅欲眠坐在了陆清酌身边,指着这个叫《午夜古宅》的恐怖片说:“我想看这个。”


    陆清酌看了一眼海报,主演似乎还是圈内一个曾经火过的演员,后来好像得罪人被封杀了,很久没出来演过戏。


    恐怖片好,约会的时候最适合看恐怖片了,她一点都不怕这些东西,她只是有点担心傅欲眠害怕而已。


    陆清酌小心翼翼地问:“傅总,你不怕吗?”


    傅欲眠回答得非常完美:“有你在,我怕什么?”


    “好吧,那我们选个合适的位置。”


    陆清酌是奔着看电影去的,她点开选座界面一看,发现买这一场的人还挺多的,右下角的位置还有空,其他角落都已经被占满了。


    她准备选两个最佳观影位置,傅欲眠却突然眼疾手快地夺过手机,迅速点了右下角最靠里的两个位置,然后选购付款。


    陆清酌不解道:“傅总,你怎么选了这个角落啊。”


    傅欲眠张了张嘴无话可说,直接把手机丢给了陆清酌,无奈地说:“不小心点错了。”


    陆清酌:“……”


    这是什么敷衍的理由。


    买完电影票后,陆清酌也已经把最后一口奶茶喝光。


    傅欲眠不会吸珍珠,把所有的奶茶喝完之后,还剩下小半杯黑色珍珠堆积在一起,喝也喝不掉晃也晃不动。


    天色还早,两个人订的票是晚上七点钟的,陆清酌发现这附近有一个大型商场,就拉着傅欲眠一起去了。


    她在一楼看见了一个爬宠店,有好多人都在排队,然后一脸好奇地拉着傅欲眠走过去了。


    “哇塞,傅总。”陆清酌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这么温顺的蛇,瞬间就被盒子里那两条黑白蛇吸引了目光,“我们去看看嘛。”


    傅欲眠在悉尼的住所里养了一条绿树蟒,这种蟒的颜色非常漂亮,仿佛春夏时节海天交接的梦幻色彩。


    她已经两个月没回去看过了,蟒一直交由佣人们照顾,要不是陆清酌突然对蛇宠物蛇感兴趣,她差点就忘了。


    傅欲眠不由得对陆清酌新鲜出炉的爱好感兴趣:“你喜欢蛇类?”


    “我好奇嘛。”陆清酌喜欢看和蛇类有关的纪录片,一直都觉得这种生物非常神秘高冷,拉着傅欲眠的手走了过去,“走嘛,你陪我去看看。”


    不是说蛇会冬眠么,怎么大冷天的把蛇都放出来了,不过幸好商场里有空调。


    陆清酌靠近之后,被那条通体黑亮的蛇给吸引了,经过介绍,她知道这种酷酷的蛇叫做黑王,名字也是酷酷的,看起来非常神秘。


    “傅总,蛇也太神秘了吧。”


    陆清酌在店长的怂恿下,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那条黑王蛇,手指触碰到蛇的那一瞬间,滑溜溜冰冰凉凉的鳞片在她的肌肤上划过,陆清酌差点叫出声来。


    傅欲眠见这条黑蛇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黑色的蛇信缓缓吐出,一想到陆清酌说蛇高冷神秘,又想到之前养的那条绿树蟒了。


    神秘倒是有点,不过高冷嘛就算了,蛇的小脑瓜就那么大一点,就算成精了也只能算是笨蛋美人。


    黑王蛇缠绕着陆清酌的手腕,朝着她的袖子里钻去,她不敢动,羽绒服底下冰冰凉凉的触感袭来,灵活的蛇信缓缓吐出,陆清酌手臂上的肌肤痒痒的。


    “傅总,救命啊!它钻到我袖子里面了!”


    傅欲眠笑着用手熟练地抓住蛇的身体,轻轻一拉就出来了,放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黑王蛇的脸颊和脖颈。


    陆清酌的眼睛都瞪大了,她没想到傅欲眠居然一点都不怕,而且这撸蛇手法看起来非常熟练,一看就是养过。


    “这条黑王还挺听话的,你想要吗?”傅欲眠看了一下这条蛇的体积和长度,目测已经超过一米了,大概一两岁的样子,“想要的话我们就买下来。”


    店长见傅欲眠是个懂行的,笑着说:“是啊,这条我们养了一年多,特别听话从来不咬人,是一条母蛇。”


    陆清酌纠结了一会儿,和小黑对上了目光,然后见对方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第一次从这种动物的脸上看出了可爱的蠢萌。


    “我想要。”她贴到傅欲眠的耳边,说:“想要这个。”


    这条蛇最终还是被傅欲眠买下来了,陆清酌觉得给它起名字叫小黑实在是不太符合小姑娘蛇的身份。


    傅欲眠笑了笑:“那你准备给她起什么名字呢?”


    陆清酌思索了一会儿,一脸正经地说:“就叫花姑娘吧。”


    她们把花姑娘交给了节目组,联系韩湉用私人飞机把花姑娘运回了B市傅宅,还让韩湉安排了一位专业养爬学者科学喂养。


    在飞回B市的飞机上,韩湉和那只盘成一块蚊香的花姑娘面对面,看着这条蛇不断朝着她吐信子,头一次觉得陆清酌和傅欲眠如此般配。


    傅欲眠也养蛇,在悉尼的时候,她有个医生朋友送了她一条蓝绿色的蟒蛇,还会变色,一打听价钱,都快赶得上她一个月工资了。


    电影院内人头攒动,陆清酌和傅欲眠来得早,落座之后就将目光转移到鱼贯而入的人群,她发现来看恐怖片的绝大多数都是手牵手的情侣。


    “傅总,我们拍的电影什么时候在国内播放啊?”


    陆清酌一想到这部电影里数不清的吻戏和床戏,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应该是没什么机会的。”傅欲眠的手攥着陆清酌的手指,有些强硬地撬开对方的指缝,将五指插了进去,“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像这种旋律的文艺片,还是比较容易在国外拿奖的。”


    傅欲眠见陆清酌的情绪有些低落,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慰说:“没关系,还是会有很多人用网盘看的。”


    陆清酌:“……”


    傅总您可真会安慰人。


    “沈导会不会删减一些片段啊。”


    陆清酌有些担心,她和傅欲眠多多少少都露了点审核不过的东西,不删减直接上映的话,那可就真是为电影事业所捐躯了。


    傅欲眠表示无所谓:“不知道,看她心情吧。”


    放映厅内充斥着一股香甜的爆米花味,陆清酌见前面的一个女孩手里抱着一桶,拿着手机贴在傅欲眠耳旁说了句什么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抱着两桶爆米花,还提着两杯可乐。


    在对上傅欲眠的眸子时,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帽子:“我刚才忘了买了。”


    见陆清酌的动作如此生涩,傅欲眠试探着问:“你有和别人一起看过电影吗?”


    “没有啊。”陆清酌摇摇头,“我几乎没怎么去过电影院,之前之愈邀请我一起看电影,一直都没什么时间。”


    傅欲眠点点头,内心非常满意,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按这样来说,陆清酌头一个请看电影的omega就是她了。


    影片正式开始,所有的灯光全部关闭,陆清酌和傅欲眠所在的位置没有其他人。


    在灯光关闭的那一瞬间,整个放映厅内陷入一片黑暗,大银幕光线突然亮起,陆清酌一睁眼就看见前面那对情侣已经迫不及待亲起来了。


    “……”


    一声凄厉的猫叫袭来,陆清酌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爆米花甩飞出去,她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然后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吃爆米花的傅欲眠。


    不是说国产没有好的恐怖片么,怎么她一上来就被吓到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电影套路,不过音效还是挺吓人的,有点中式恐怖片的那味了。


    陆清酌吃着爆米花,试图转移目光不去看大银幕,这样她就不会被吓到了。


    电影刚播放不到二十分钟,前面那对情侣已经亲了二十分钟,两张嘴仿佛被浆糊粘住了一刻都没分开过,愈演愈烈的动作似乎还有发展其他业务的迹象,然后手牵手跑出了放映厅。


    陆清酌:“……”


    这里是电影院不是情趣酒店大床房!


    果然是年轻啊,火气大,看这架势应该是迫不及待造小人去了。


    这对情侣离开之后,陆清酌前面几排座位就没什么人了,她又吃了一颗爆米花,嘴巴里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奶油味。


    傅欲眠放下手里的爆米花桶,偏过头盯着陆清酌的侧脸,见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银幕看,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


    陆清酌正沉浸在新娘子新婚之夜被针线缝住嘴巴的凄惨经历,然后突然间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给抓住了手腕,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傅欲眠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她无奈地看了一眼陆清酌,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你害怕?”


    陆清酌用爆米花挡住半张脸,似乎不太好意思说话,之后又非常没出息地点了点头。


    “有……有点。”


    傅欲眠把她手里的爆米花桶拿了下来放在一边,笑着伸出手指,用拇指指腹抚摸着对方的下唇,直接凑上去吻住了对方的唇瓣。


    “给我尝一尝你的爆米花。”


    两个人以这种姿势接起了吻,陆清酌主动张开唇瓣,用舌尖追逐着傅欲眠的,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油味。


    香甜浓郁的味道在嘴里爆开,陆清酌头一次觉得爆米花的味道那么香那么甜,她偏过头伸长脖颈,轻而易举就含住了傅欲眠的唇瓣。


    傅欲眠的舌尖灵巧湿软,在陆清酌的唇舌之间搅来搅去,突然间用舌尖抵住了陆清酌的上颚,在那初敏感的地方来回舔舐。


    “!!!”


    一阵头皮炸开的滋味,陆清酌的手猛地攥紧了座位把手,急忙往后退,又被傅欲眠掐着后颈贴了回来,不得不咬紧牙关防止声音泄出来。


    傅欲眠刚才舔过的地方,她自己用舌尖轻轻地扫一下都会又痒又难受,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学来的。


    陆清酌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瞥,就看见了傅欲眠眸底含着恶劣的微光,紧接着一闪而过,仿佛是她看错了似的。


    “继续。”


    傅欲眠嗓音沙哑,不过周围没什么人,有许多小情侣都手牵手跑了,她也不觉得被人看见有什么,就又扯着陆清酌的领口,把人往自己这边拉。


    她知道影院内有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视角全高清,不过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清酌干脆心一横,也不觉得有什么顾虑。既然恐怖片吓人,那她还不如好好和傅欲眠接吻用来转移注意力,反正又不吃亏,也没人看见。


    不过还是要把脸给挡住,毕竟她可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黑粉扒出来在电影院玩这种情趣play,那她和傅欲眠岂不是都要丢人了。


    两个人的座位之间隔了一道,傅欲眠靠近不了陆清酌,恨不得直接坐在陆清酌身上,反正她们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灯光那么暗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


    津液交换,陆清酌一边吞咽,一边又凑过来帮傅欲眠舔舐着唇角亮晶晶的水迹,将她两片唇瓣舔舐得红润饱满,仿佛熟透了的桃子尖尖,一咬就会渗出甜甜的汁液。


    “嗯……”


    傅欲眠轻轻地哼了一声,陆清酌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迅速用肿起来的唇瓣堵住了傅欲眠的嘴,用这种动作防止她发出一些引人注意的声音。


    陆清酌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电影院里和一个omega做这种事情,她一开始根本没有往这里想好不好!


    傅欲眠捏着陆清酌的手,借用对方的手试图打开羽绒服的拉链。


    陆清酌意识到傅欲眠想在这里做什么的那一刻,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一脸慌张地看向四周:“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傅欲眠捏着陆清酌僵硬的手指,嘴角含着笑意,“你不是一直想追求刺激?”


    陆清酌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委屈巴巴地求着傅欲眠不要乱来:“求求你了……别在这……”


    第52章 好棒


    傅欲眠一开始只不过是想逗逗陆清酌,可没想到体内的火气越烧越旺,恨不得直接在电影院就把她给办了。


    不过,看在她的小alpha可怜兮兮地央求自己的模样,傅欲眠还是没忍心下手。


    她抚摸着陆清酌劲瘦的腰肢,平坦小腹上的肌肉,由于紧张紧绷的作用下越来越紧实,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不在这里,那你想去哪里。”傅欲眠挑逗着陆清酌的脖颈,她的脖颈修长漂亮,有一处并不明显的凸起,傅欲眠用牙齿轻轻地咬着那一处小凸起,笑着说:“你说酒店有摄像头不安全,可是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耳垂,下巴,脖颈,锁骨,这些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比较敏感,有时候就算是自己摸一摸都会有些许的痒意,更不要说是被柔软火热的唇舌触碰擦过了。


    “还……还是去酒店吧。”陆清酌差点都要哭出来了,她揉着眼睛委屈巴巴,嗓音带着淡淡的哑意和哭腔,似乎是被逼急了,“你想去哪都行,就是别在电影院……”


    陆清酌自认为自己是个五好青年,也从没做过什么不道德的亏心事,如果有罪的话请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在电影院里被迫就范。


    “好啊。”傅欲眠计谋得逞,含着陆清酌的耳垂笑着说:“那就去酒店,我让人派车来接我们,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陆清酌:“……”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傅欲眠早就安排好了等她主动上钩是吧!


    还装得那么像一回事儿,实际上就是在等着自己开口呢,好让她心甘情愿地跳进大坑里。


    陆清酌微微睁圆了眸子,那双水光淋漓的桃花眸此刻圆滚滚湿漉漉的,脸上的表情很不可思议。


    电影连一半都没看到,古宅里的人已经死了一大半了,陆清酌刚才还试图用恐怖片的氛围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没想到还是栽了。


    提前出电影院大门的时候,陆清酌把毛绒帽子和围巾给戴上了,挡住了大半张脸,几乎没人能认得出来她是谁。


    坐上傅欲眠的专车之后,陆清酌和对方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她抱着两条手臂坐在靠右的座位上,然后把头靠在窗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傅欲眠看得出来她有些生气,嘴角勾了勾,转头盯着对方的侧脸。


    陆清酌用余光看见傅欲眠一直转头盯着自己,把刚刚摘下来的帽子重新戴了上去,然后拉下来挡住自己的眼睛和左半边脸,不让对方看。


    傅欲眠忍俊不禁,知道对方这是在和自己赌气冷战,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生怕她的小alpha会恼羞成怒。


    只是在电影院亲了一会儿,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而已,还没碰到别的地方呢,居然就生气成了这个样子。


    傅欲眠觉得对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气鼓鼓的小熊猫,看起来还蛮可爱的,突然很想上手用手指戳一戳对方的腮帮子。


    不过她知道,就算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熊猫,咬起人来的时候也是很疼的。


    韩湉坐在主驾驶上开车,通过内后视镜看清楚了后座上两位祖宗的状态。


    陆清酌整张脸都被帽子给围住了,只能看见一张嘴路在外面,脖子呈现出九十度扭转,把正脸对准窗外,似乎是有些生气。


    而她身旁的就是本场最佳MVP,傅氏集团的傅欲眠傅总了,这位傅总看起来欲言又止,嘴角似乎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可疑笑容。


    两个人如今的状态就像是主人在吸猫的过程中,不小心吸得太重了,触碰到了猫猫的逆鳞惹得猫猫炸毛,而主人在意识到错误之后试图补救。


    真是两位活祖宗啊。


    韩湉看了几眼之后,悄悄收回目光,决定还是不要掺合她们之间的事了。


    傅欲眠酝酿了一番开口说:“清酌,怎么不开心啊?”


    陆清酌一动不动,把帽子往下扯了扯,连上嘴唇都盖住了。


    傅欲眠见她还在生气,唇角笑意更深:“不就是在电影院多亲了你几下,你就生我的气了?”


    韩湉仿佛一只竖起了耳朵的长尾巴狗,一边开车一边偷听八卦。


    这俩人可真会玩,在电影院亲嘴?玩得就是心跳啊。


    万一这两个人亲嘴的视频或者照片流出去了,收拾烂摊子的还是自己。


    打工人,命真苦。


    陆清酌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的手机没有关静音,此刻响了两声,她只好掀开盖在头上的帽子,睁开一只眼睛盯着手机看。


    微博又给她推送了消息,陆清酌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原本想点开微信的,却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地方,直接跳到了微博。


    点开那条微博一看,居然是一张她和傅欲眠在一起时候的模糊照片。


    那张照片就是刚才她吃铁锅炖大鹅的时候,误以为傅欲眠让她亲吻自己的嘴角,她凑上去贴在对方唇角的那副场景。


    到底是谁偷拍的啊!


    不仅有照片,还有一段简短的视频,陆清酌在视频里显得腼腆青涩,傅欲眠却仿佛一只手到擒来抓住猎物的狐狸。


    底下的评论区简直快要打起来了。


    “啊啊啊啊天呐,我就说她们是真的情侣!”


    “还是真情侣好磕,不敢想我现在吃的是什么细糠!”


    当然也有格格不入的评论,在这条暧昧浪漫的视频底下问:“这是哪家店?看起来很好吃。”


    “她们都在磕妻妻CP,只有我想知道这是哪家店吗?”


    “加一,想去打卡。”


    陆清酌也是个吃货,对于美食一向都是喜爱分享,她把不久之前在店里吃的那些照片发了出去,并配文:人美心善的店长还送了小吃。


    编辑完这一切之后,陆清酌收起嘴角的笑意,继续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


    傅欲眠将她脸上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知道陆清酌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赶紧拿出手机找到了秦臻的微信。


    傅欲眠:【有事找你,爱人生气怎么哄】


    秦臻那边几乎是秒回:【她喜欢什么】


    傅欲眠:【钱】


    秦臻:【那你就使劲儿用钱砸她,我就不信感动不了】


    傅欲眠:【可是她现在不理我】


    秦臻:【那你撒撒娇,alpha都喜欢爱撒娇的】


    傅欲眠:“……”


    看来找这个人根本没什么用,还被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没办法了只好拉黑删除,眼不见心不烦。


    秦臻:【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傅欲眠拉黑对方的手一顿,就看见秦臻输了一段话过来。


    【清酌前些天让我帮她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说是她自己要看】


    秦臻把这句话发过去之后,“你自己看着办”刚点了一下发送键,接过就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写着一句锥心的话,“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


    秦臻:“……”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只有无缘无故的恨。


    她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不去掺手任何凡间的琐事,尤其是姓陆姓傅两个人,这两口子搞得她都要PTSD了。


    陆清酌见到傅欲眠刚才似乎是拿起手机在和别人微信聊天,忍不住用余光多瞥了一眼,然后又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开始闭目养神。


    车内的隔板没有升上去,在韩湉的这个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两位祖宗各自的心理状态。


    韩湉害怕她们两个冷战冷战着就在车内搞起激情来,于是马上懂事地把中间的隔板给升起来,希望不要殃及池鱼稀里糊涂就把她开除了,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工作实在是太难找了。


    隔板渐渐升起,整个狭小的车内空间内只剩下陆清酌和傅欲眠两个人,一开始能看见韩湉后脑勺的时候,陆清酌整个人还非常有底气。


    这下彻底看不见了,面前只有一块冷冰冰的板子,陆清酌瞬间就有点怂。


    她偷偷看了一眼傅欲眠,结果正好被对方给抓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陆清酌率先败下阵来,把目光转移向一边,紧接着就被傅欲眠抓住了手指。


    陆清酌假装挣脱了两下,然后被傅欲眠用力拉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体瞬间贴在一起,隔着厚重的羽绒服都能感受到陆清酌的心脏在狂跳不止。


    自从有了前几次的前车之鉴后,陆清酌已经对于身边的任何场景开始感到担忧,她摸不清楚傅欲眠的套路,总觉得对方有可能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她做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


    可是每次她都没办法规避,还总是被傅欲眠牵着鼻子走,毫无还手之力。


    “你在想什么?”傅欲眠揽住陆清酌的腰,对方穿的羽绒服是短款,她的手毫无吹灰之力的就伸了进去,笑着问:“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在车里对你做些什么?”


    陆清酌扭着头一言不发,实际上她的脸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她居然没料到傅欲眠连车上都不愿意放过,虽然之前也曾经发生过一次,但是那次并没有让对方得逞。


    难不成傅欲眠想和她在车上来一次?


    陆清酌看着周围漆黑的街道,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不久前在电影院看到的恐怖片场景,披散着头发的新娘穿着血淋淋的红嫁衣,站在路边一动不动。


    “不行!”


    陆清酌赶紧把头从车窗那里转回来,她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漆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赶紧戴上帽子,生怕车玻璃上倒映着一个鬼脸。


    傅欲眠看着陆清酌的反应,马上就猜出了对方应该是怕黑,再加上刚才恐怖片的可怕氛围加持,陆清酌心有所感害怕了。


    “我听说这附近好像有个公墓。”傅欲眠忍耐着嘴角的笑意,淡淡地瞎编说:“之前中元节的时候,有居民说在这附近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件事闹得还挺大。”


    “真的吗?你别骗我。”


    陆清酌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羽绒服里,她用帽子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的皮肤接触到空气,只要她看不见,就不会有可怕的东西找上门来。


    她整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面,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白娅姐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呢。”


    傅欲眠不想从陆清酌嘴里听到其他Omega的声音,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行,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放得非常轻柔:“我已经给她发过消息了,今天不回去,我们的综艺素材已经差不多了,就算不回去也没什么关系。”


    “马上就要到我的庄园了,你怕什么?”傅欲眠的手覆盖在陆清酌带着手套的五指上,然后将她的手套摘掉,轻轻地揉捏着对方的手指,然后做出一副十指相扣的动作,笑着说:“我听说害怕的时候,和另外一个人手牵手可以防止磁场扰乱。”


    傅欲眠没有戴手套,她的手指肌肤有些凉,陆清酌看完微博之后就把手套给戴上了,手上的肌肤捂得严严实实热乎乎的,摸起来非常舒服。


    “真的吗?”她把围巾往下扯了扯,露出两只亮晶晶却瞪得极大的眸子,仿佛受惊了的小鹿,一脸不安地看向四周,“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


    傅欲眠拉开自己的长款羽绒服拉链,将陆清酌大半个人包裹进去,一瞬间她的鼻尖挨蹭到了傅欲眠的脖颈,嗅到一股淡淡的红酒香味。


    傅欲眠捏了捏陆清酌的后颈,像安慰受惊小猫似地抚摸着,还隔着对方的毛衣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声音听起来居然温柔极了。


    “这样好点了吗?”


    陆清酌在听到傅欲眠的声音之后,微微发愣,没想到这种声音居然是从对方口中发出的。


    还……还挺温柔……


    她逐渐放下了对于傅欲眠的冷淡,觉得对方只不过是嘴巴比较毒而已,还很喜欢说那些让Alpha面红耳赤的话,哪个Alpha能抵挡得住啊。


    傅欲眠的庄园坐落于郊区,韩湉的车技了得,这一路上陆清酌都觉得她们的车如履平地。


    路边的灯越来越亮,她终于摘掉了帽子,车内暖气十足,陆清酌的额头逐渐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被傅欲眠用手帕轻轻地擦拭干净。


    傅欲眠一边擦一遍好奇地问:“你之前不是在密室逃脱当过NPC么,怎么会害怕这些东西?”


    “当NPC和这个不是一回事。”陆清酌解释说:“当NPC的时候我是女鬼,其他人见了我都要逃走,所以没感觉到害怕。”


    中式恐怖的魅力就在于此,有可能从电影院出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傅欲眠。


    “……”


    傅欲眠刚才那么温柔,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她一脸惊恐地盯着傅欲眠给她擦脸的那只手,拿过手帕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还好,是热的,她不是鬼,她只不过是良心发现了而已。


    傅欲眠只要一看陆清酌有什么动作,或者是脸上有什么表情,大致就能才出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是想说什么。


    “你不会是觉得我被附身了吧?”


    陆清酌:“……”


    “哪有的事。”陆清酌死活不肯承认,“你不要多想。”


    “怎么不叫我傅总了?”傅欲眠把自己冰冰凉凉的手塞进陆清酌的羽绒服里,贴在她耳边说:“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傅总傅总地叫我。”


    陆清酌极其容易脸红,哪怕傅欲眠经常像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地挑逗她,她还是没习惯对方的热情攻势,每一次都被弄得面红耳赤。


    “傅……你别这样了……”


    没想到傅欲眠一听到自己叫“傅总”就会兴奋,那她以后该怎么叫啊。


    直接叫傅欲眠的话也太没礼貌了,如果去掉姓氏的话,她更是没办法叫出口,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让她去死得了。


    当初就不应该图那个钱和傅欲眠签什么结婚协议,现在两年时间连四分之一都没有过完,她就已经按捺不住想逃走了。


    不过如果毁约的话,她要赔偿傅欲眠双倍的违约金,就相当于离婚补偿金那两百个亿乘以二。


    陆清酌当时想都没想就签字了,连那一条看都懒得看,她当时还在想,有这么好的事落在自己头上,傻子才会违约啊。


    没想到几个月之前的吐槽精准回旋到了她自己身上,如果她当时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的话,估计就不会那么痛快地签字了。


    “又在想什么?”傅欲眠最近发现,陆清酌只要一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会时不时地走神,想些什么也不愿意告诉自己,“我刚才看见我们两个一起上热搜了。”


    “那个,傅总我不是故意的。”陆清酌回想起那个热搜就忍不住抿了抿嘴唇,说:“谁知道那么多不好好吃饭乱盯着人看的啊,傅总你不要在意。”


    傅欲眠忍不住问:“你觉得很对不起我?”


    “我……”陆清酌具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傅欲眠说,她总觉得对方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界限,虽然对方嘴上一直说着不需要自己付出感情。


    如果陆清酌真的当着傅欲眠的面这样说的话,她觉得对方真的会把自己关起来栓在床上,这也是傅欲眠经常和她提到的话。


    一开始的时候陆清酌只是单纯地以为对方想吓吓自己,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来看,按照她的性子,还真的有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每次傅欲眠上热搜被一切人评头论足,都是因为和她在一起。


    陆清酌也不是没有看过那些负面评论,绝大多数都是在诋毁她的时候,顺便带上傅欲眠的话题,还说对方一个Omega,傅家到傅欲眠这里,几百年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


    每次看到这样的恶评,陆清酌都会切换小号开始作战,不过前一段时间她发现,与其用小号偷偷摸摸和他们对战,还不如直接切大号,这样才能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我最近在网上看到好多和傅总你有关的负面评论,而且都不是很好。”


    陆清酌实话实说:“你之前的风评远没有现在这么差的,都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公布恋情,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说你坏话。”


    “那是他们嫉妒我,有你这么漂亮乖巧的Alpha。”


    傅欲眠没想到陆清酌是在担心这个,恶评什么的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这些年来傅欲眠经历过风浪远比这些要多得多。


    她不怎么在意世俗的眼光,如果真的一直斤斤计较的话,那她早就被烦死了。


    “好了,不用跟她们置气。”傅欲眠从上到下顺着陆清酌的头发,贴着她说:“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我倒是不在意我的恶评,重要的是你。”陆清酌对于这种话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模棱两可地解释说:“你那么好一个人,我忍不了他们骂你。”


    “你觉得我好?好在哪儿?”


    傅欲眠一天不逗陆清酌就嘴痒,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弄得她的小Alpha脸有些红。


    陆清酌试探着问:“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吗?”


    傅欲眠点点头,用着温柔又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是的,必须回答。”


    “首先,你很漂亮,非常漂亮。”陆清酌掰着手指头数数,说一个优点就放下去一根手指,“然后你很有钱,非常非常多的钱。”


    陆清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傅欲眠,两个人挨得极近,她只要稍微再往前去那么一点,就要吻上傅欲眠的唇了。


    傅欲眠看着近在咫尺的Alpha,对方黑漆漆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于是下一秒想都没想直接按住了陆清酌的后颈,两个人的唇瓣贴在一起。


    她用着含混不清的语气说:“继续。”


    陆清酌被她用唇舌搅弄得七荤八素,两只手还放在身前摆弄着,似乎真的要说些其他优点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绝大多数Omega的力量都比不过Alpha,不过陆清酌怎么觉得这样的定律再傅欲眠身上完全失效,根本体现不出来。


    对方两只手掐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按倒在了后车座上,陆清酌的头顶砰的一下撞在了车窗上,疼得直流眼泪。


    “唔!痛啊……”


    车后座有隔板挡住,韩湉坐在副驾驶上什么样看不见,倒是能察觉到局部地区有震感出现。


    她瞬间面露惊恐之色,这两人该不会要在这种地方玩车震吧。


    那可不行!这种野外可不能把她给赶下车!


    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韩湉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银色车身在公路上迅猛疾驰。


    “没事吧清酌!”傅欲眠没想到自己就是这么轻轻一推,对方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她还以为陆清酌会跟自己推搡几个来回的,“让我看看你的头!”


    “痛……”


    陆清酌哀嚎了一声,早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被碰到头的话,她就不把帽子给摘下去了。


    傅欲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强的精力?难不成Omega过了三十岁之后,性。欲会越来越旺盛?还是体能到达巅峰?


    这让她一个二十二岁的Alpha根本招架不住啊!


    其实她的头撞得也不是很疼,陆清酌只是想装一装,让傅欲眠心疼一下自己而已。


    早些年她受苦受罪的时候,从来没跟别人抱怨过一切,也从来没有人会听她的苦楚和难过,她习惯了把这些折磨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微微一笑又是新的一天。


    但是现在,身边有了一个会因为不小心磕到头而心疼她的Omega,陆清酌就忍不住想掉眼泪,哪怕现在她的头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傅欲眠揉了揉陆清酌的脑袋,担忧道:“让我看看有没有肿?”


    陆清酌低下头,俯趴在傅欲眠的膝盖上,下巴尖抵在对方的腿间,以这种奇怪的姿势趴着。


    傅欲眠低下头,轻轻地拨开陆清酌浓密乌黑的头发,在确认没什么大事之后,松了一口气。


    “是我太心急了。”


    傅欲眠的神色有些许内疚,正当陆清酌对她露出这种眼神内心一恸时,就看见对方的嘴角缓缓勾起,笑着说:“本来脑子就不怎么好,万一再撞坏了可真就成傻子了。”


    陆清酌:“……”


    劳斯莱斯停在庄园别墅门口,陆清酌打开车门直接下车,从主驾驶下来的韩湉帮傅欲眠打开车门,在看见两人衣衫整齐的那一刻,露出不解的神色。


    按照傅总这速度,刚才在车上应该就差不多了吧,怎么这两个人看着越来越像一对陌生人,难不成刚才没办成?


    这个时间段,庄园内的佣人们还在清扫积雪,陆清酌被傅欲眠刚才那番话给惹生气了,可以说她演技差长得不好看,但是就是不能说她脑子有问题!


    “清酌!你慢点!小心摔倒!”


    在一群佣人的眼中,他们的傅总追着夫人在后面说尽好话,可是夫人就是不肯买账,这些人哪里见过有人敢跟傅欲眠甩脸色啊。


    不过这也恰巧从正面说明,傅总对夫人果然是真爱。


    陆清酌一路走进别墅,门是敞开着的,傅欲眠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倒像是真的害怕对方不小心摔倒再撞到头。


    “你干嘛跟着我。”陆清酌语气生硬,抱着两条手臂把头扭向一边,不想睁眼看身后的傅欲眠,“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冷漠?无情?


    傅欲眠思索了好一会儿,再确认这两个词是陆清酌用来形容自己的那一刻,忍不住勾起唇角。


    “别生气了嘛,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别墅门被佣人从外面关上,整个大厅都是暖烘烘的,傅欲眠开始脱掉身上的羽绒服。


    身后佣人接过她的围巾和外套,整理好等候在一边,陆清酌见对方也是个不容易的打工人,决定等一会儿再和傅欲眠好好算账。


    她把帽子,围巾和厚重的羽绒服交给了佣人,然后说了声谢谢。


    佣人在抬起头的那一刻,突然对上了陆清酌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瞬间就红了脸,然后转身离开了。


    傅欲眠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冷冰冰的,陆清酌等到那个Omega佣人走了之后,凑到傅欲眠身边问:“你想干嘛?你不会是想开除人家吧?”


    “我至于那么小气么。”


    傅欲眠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好不容易听到陆清酌跟自己主动说话,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个陌生Omega,这怎么能让她不心怀芥蒂。


    “上楼洗澡。”


    傅欲眠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上楼梯,剩下陆清酌一个人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态度嘛!她不就是和一个Omega说了声谢谢,这年头说谢谢都有罪啦?也不知道她每天都生个什么气。


    陆清酌对这里并不熟悉,她没想到傅欲眠居然有这么多的房产。


    这栋别墅内的建筑是欧式风格,大堂内还有一个风格典型的壁炉,非常适合冬天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美食喝着小酒。


    “汪汪汪!”


    狗叫声传来,陆清酌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大门敞开,韩湉拎着狗绳,头顶上还趴着黑白相间的奥利奥。


    耶耶在见到陆清酌的那一瞬间飞快地朝着她扑了上去,韩湉一个没抓稳差点连人带猫被萨摩耶掀翻在地。


    陆清酌喜出望外地蹲在地上,张开双臂享受着小狗的热情:“韩湉?你怎么把耶耶接来了?”


    “这是傅总的意思。”她两只手抱着头顶这只越来越肥的奶牛猫,抱在怀里递给陆清酌,“我觉得奥利奥该减肥了,它压得我颈椎疼。”


    “好像是有点肥。”


    陆清酌把奥利奥接过来,奶牛猫张开粉色爪垫伸懒腰,似乎是感受到了房间的温暖,跳到地上趴在陆清酌脚底倒头就睡。


    陆清酌:“……”


    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猫还会冬眠的?


    果然,肉不是白长的,大冬天的吃完睡睡完吃,不长膘就奇怪了。


    陆清酌抱着奥利奥睡在沙发上,她看了一眼二楼,再确认傅欲眠上去洗澡之后,把韩湉叫了过来,偷感十足。


    “韩湉,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韩湉扶了扶眼镜,笑着说:“好的,您想问什么?”


    陆清酌思索了一下,鼓起勇气说:“我想知道,傅总她是不是每天背着我偷偷撸铁啊,她每次强迫我的时候力气那么大,根本就挣脱不开。”


    韩湉:“……”


    这也是个活祖宗,两个人不亏是一对。


    “傅总的体力确实比绝大多数Omega要好得多。”韩湉的嘴角勾起一丝完美的笑容,说:“我记得傅总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黑带八段了,还练过几年的散打,力气大些是正常的。”


    “散……散打?”陆清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她黑带八段还会散打?”


    韩湉点点头:“是的,这些都是可以去网上搜到的。”


    她说着随身掏出电脑,准备给陆清酌搜索一下具体的介绍,陆清酌见状赶紧摆摆手说:“不不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搜就行。”


    韩湉收起电脑,继续说:“你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疑问吗?”


    陆清酌又想了一个:“你之前跟我说傅欲眠有洁癖,但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还偷喝我喝过的奶茶!”


    韩湉:“……”


    她紧紧抿着嘴唇,说:“傅总确实有洁癖,不过像您这么说的话,那她的洁癖应该是分人的,您在她的心目中如果不是家人般存在的话,刚才举的例子就不可能发生了。”


    你们两个都是互相亲过嘴的关系了,还扯这些有的没的,给不给人活路啦!


    陆清酌点点头:“嗷,原来是这样,那就谢谢你了。”


    韩湉走后,陆清酌也上了楼,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她看见敞开的房门,还以为傅欲眠已经洗完澡了,就走上前去准备说话,结果下一秒就被对方搂着腰扯了进来。


    “哎哟!傅总!”


    耶耶和奥利奥也跟了进来,陆清酌分不出其他的注意力把这爱凑热闹的一猫一狗赶出去,然后被傅欲眠推搡着放倒在了沙发上。


    傅欲眠已经脱掉了身上厚重的衣物,两条柔软的手臂环绕着陆清酌的脖颈,笑着说:“你跟韩湉聊完了吧?聊了些什么呢?”


    陆清酌一想到韩湉刚才说的那些有关于傅欲眠武力值强度的话,忍不住咽了咽嗓子,紧张道:“我只是向她打听一下你的近况,难道还不许我关心关心你了?”


    “是吗?”傅欲眠勾着陆清酌的腰带,解开往下拉,“你现在是该关心关心我了,你知道这几天我想你想成什么样子了吗?”


    陆清酌的裤子被扒掉了一半,傅欲眠低头一看,她里面又穿了一条厚重的保暖裤。


    脱掉最外层的裤子后,傅欲眠又勾着陆清酌的保暖裤往下扯,扯到一半的时候又傻眼了,眼睛被对方腿上的那一抹红色差点刺伤。


    “你怎么穿了这么多条裤子?”


    还穿了一条这么丑的红秋裤!


    陆清酌勾着秋裤不肯松手:“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这红秋裤还是粉丝送我的,平时又穿不出去,只能冬天穿。”


    “脱了。”


    傅欲眠抿着嘴唇,像剥点心一样迅速将陆清酌整个人剥了个精光,恨不得现在在沙发上就来一回。


    不过对方算上来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要做就先去浴室,反正浴缸那么大,又不是施展不开。


    “唔嗯!”


    傅欲眠修长的两条腿微微分开,她低下头勾着陆清酌的脖子,另一只手试图往下探索,却被陆清酌用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


    “等……等一下!”


    鲜甜的汁液在唇舌之间迸发开来,陆清酌抬起头,对上了傅欲眠眯着的眸子。


    她舔了舔亮晶晶的嘴唇,满头汗水夹杂着红酒味的水迹,凑上去亲了亲傅欲眠的嘴唇,主动搅弄着对方的舌尖,试图将嘴里的东西喂给对方。


    “傅总好厉害呀,水可真多,都快把我淹死了呢。”


    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从上方刷刷落下,将两个人身上的汗渍冲洗干净。


    陆清酌和傅欲眠面对面抱在一起,她嗅了嗅对方的发丝,耳尖红到滴血。


    啊啊啊啊啊啊!


    她怎么就这么自然地说出了这种令人害臊的话来!


    难不成真的是被傅欲眠个逼急了?毕竟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傅欲眠的嗓音哑到不行,她擦拭掉陆清酌唇角浑浊的液体,粗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你从哪学来的这个?”


    她没想到陆清酌居然有一天会对着她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偷偷学的,不过倒是还挺受用。


    对方的技术也确实越来越高,每一次的挑。逗都令她恨不得死在陆清酌的身上。


    不过她是怎么练出来的,该不会是外面有别的Omega了吧。


    陆清酌抱着浑身瘫软的傅欲眠走出了浴室,她身上裹着浴巾,不过没给对方裹,而是轻轻地把人给放到了床上,又给傅欲眠盖好被子。


    “怎么不给我穿衣服?”


    傅欲眠的喉咙又干又哑,嗓子都要喊到冒烟了,陆清酌倒了一杯温水,还加了一些蜂蜜进去,一只手抱着傅欲眠的腰将人扶起来,将手里香甜的蜂蜜水喂给对方。


    “刚才怎么这么厉害,把我弄死在浴缸里,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清酌想起傅欲眠黑带八段,但是一个如此厉害的Omega,此刻却躺在自己身下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嘴角勾起一个些许恶劣的笑容。


    整张脸红到滴血,心脏怦怦直跳,不过嘴里说的话倒是没个正经。


    “我才要夸傅总您刚才好棒,居然一下子全都吃进去了呢。”


    第53章 滴水


    说荤话的后果就是,被浑身上下软绵绵,手都差点抬不起来的傅欲眠重新按倒在了床上。


    最后两个人又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陆清酌抱着刚洗完澡没多久的傅欲眠又进去洗了一遍。


    出来之后,卧房里所有的床单被套全部都换成了新的,佣人们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高了,弄得陆清酌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傅欲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概是因为对方从小到大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她在陆清酌肩窝找了个舒服温暖的位置,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陆清酌是个二十出头精力旺盛的Alpha,她此刻并没有多困,反而是那可高高挂起躁动不安的心一直在跳,过了一段时间才逐渐平缓下来。


    低垂下视线,陆清酌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和傅欲眠走到这种情况的。


    协议结婚也就算了,先不说哪家的炮友对自己占有欲那么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傅欲眠在这场情事中一直都是掌控者,陆清酌也承认自己沦陷于此。


    这样说来,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就相当于什么锅配什么盖,还挺般配的。


    想到这里,陆清酌内心的负罪感顿时就少了许多,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两个人闹腾到快十二点了。


    她放下手机,用下巴贴着傅欲眠的发顶,手臂贴在对方的腰上,用一种环绕的姿势抱住了怀里的Omega。


    第二天早上,陆清酌难得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多,她下意识就用手臂去搂傅欲眠的腰,把对方往自己身边带,但是却摸了个空气。


    傅欲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不吱一声?


    门外传来刨门的声音,陆清酌一听就知道是家里那两位祖宗在叫自己起床,她揉揉眼睛把手放下,却摸到了枕边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


    是一只精致漂亮的长条盒子,上面还打着粉色的丝带蝴蝶结,看着倒是挺有诚意的,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礼物。


    其实这种在睡完之后送礼物放床头的行为不是很妥,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嫖资,尤其是一觉醒来身边摸不到人。


    她两只手抱着盒子,拆掉粉色蝴蝶结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只手表。


    手表?


    陆清酌平时不怎么喜欢戴首饰,从来没给自己买过表,傅欲眠睡完就跑,这显然不会投其所好啊。


    不过这只表确实挺漂亮的,做工精细颜色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当陆清酌拍完照片用浏览器识图后,接着默默地把手机放到床上,然后两只手捧着这只B市二环以内两套房,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


    傅欲眠怎么知道她喜欢这只表的?


    陆清酌生怕自己的指纹把整只表给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她跑到卫生间把手和手臂里里外外全部洗干净。


    手臂烘干之后还是觉得不妥,然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给自己吹了个慵懒蓬松的发型,来到衣帽间看看有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


    傅欲眠的衣帽间全部都是对方的一些平时穿的衣服,陆清酌找了好久才找出一条修身的绿色长裙。


    这条长裙怎么跟她和傅欲眠一起去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穿的一样?


    该不会就是自己的吧?


    陆清酌换了上去,然后又搭配了一双银色碎钻的细高跟,站在落地镜面前走了两步,欣赏着自己的素颜。


    真抗打。


    在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陆清酌假装自己是酒会上的名流,一只手优雅地提着裙摆,另一只手装模做样地假装有人扶。


    她迈着优雅地步伐走到床边,对身旁扶着她手的空气勾起嘴角,就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是刻意伪装成的完美。


    咔嚓咔嚓


    陆清酌找准角度拍了许多张照片,越看越美貌,她发誓死了以后也要把这只表戴进棺材里。


    洛杉矶。


    傅欲眠开着会,电脑屏幕上却播放着庄园别墅内卧房里的角色扮演情景。


    她在见到陆清酌玩得不亦乐乎的笑容之后,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下子就笑出了声音。


    会议上众人听到之后全部愣住了,纷纷转过头看着自家董事长,缓缓睁大了眼睛。


    傅欲眠抿起嘴角,一只手抵在下巴上,用笔点了两下桌子:“继续。”


    没想到一只表就能把她开心成这个样子,傅欲眠扬起的唇角始终无法放下,继续上网搜寻攻略。


    陆清酌戴着手表,把手腕横在眼前,欣赏着绝美的表盘,戴了一会儿之后又摘了下来。


    她今天要回一趟白娅家,顺便给孩子再带点小礼物回去。


    穿好棉服全副武装之后,打开门一看,韩湉就在一楼的客厅坐着。


    既然韩湉在,那就说明傅欲眠也应该在房间内。


    陆清酌走下楼梯,韩湉已经合上电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傅总说让我这段时间先跟着您。”


    对于韩湉来说,跟着陆清酌其实比傅欲眠更有挑战性,她和对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万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对方再和傅欲眠吹吹耳边风,那自己这份工作也不用干了。


    当韩湉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看见陆清酌脸上的表情瞬间轻松了下来,作为打工人一瞬间有些想哭。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也想离老板远远的啊。


    不过老板对她那么好,想要什么都会给,难不成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是那种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老板岂不是亏大了。


    但是她只是一个打工人而已,亏不亏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陆清酌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是,傅欲眠又走了?让你跟在我身边?”


    韩湉回答说:“没错,未来三天您的生活出行都交由我来负责。”


    陆清酌:“……”


    助理还真不是个好当的差事,陆清酌决定过段时间给谢韵涨涨工资,培养她成为自己独一无二的金牌助理。


    “韩湉,我想问你,你每天那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傅欲眠给你涨工资了吗?”


    陆清酌还是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既然傅欲眠不在,那自己随意打听打听应该也没什么吧。


    “……”


    韩湉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心说她安装的这摄像头可是能很清楚地听见声音的,她可不想让老板听见自己说的话。


    “傅总对我一直都很好。”


    这算什么回答嘛,不过陆清酌想了一下,觉得对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也算正常,都是打工人,谁也别为难谁。


    终于到了车上,陆清酌坐在副驾驶,韩湉在主驾驶座上开车,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有话想说。


    陆清酌见对方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韩湉?有什么话就说嘛,傅欲眠又不在,我们两个谁跟谁嘛。”


    韩湉:“……”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对方似乎有些图谋不轨似的,仿佛是想和自己套近乎。


    不过她还是想提醒陆清酌一句,让对方不要背着傅欲眠在房间里偷偷骂她,否则对方一定会知道的。


    雪已经停了,路边的积雪都被铲干净,韩湉开着SUV送陆清酌到了村庄,然后把车停在了她这次节目住宿的房东家门口。


    白乐在门口堆雪人,陆清酌从车上下来,差点一个脚滑摔倒,幸好韩湉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才避免了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结局。


    “没事吧陆姐姐!”


    白乐没有看见昨天的傅姐姐,反而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跟着陆姐姐一起来了,于是就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像白乐这样,大眼睛白皮肤唇红齿白的小女孩,应该没有谁会不喜欢。


    陆清酌稍微一侧过头,就看见韩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似乎是很喜欢白乐的样子。


    白乐仿佛林中小鹿一般歪着头好奇地说:“陆姐姐,你又带了一个新的姐姐回来啊?”


    什么新的旧的,陆清酌摸了摸白乐的小脑袋,笑着说:“是啊,这是你韩姐姐,是姐姐的好朋友。”


    好朋友?


    韩湉诧异了那么一瞬,心说祖宗您可别跟我套近乎了,万一老板要是吃醋了,把自己调到其他地方可怎么办。


    林之愈她们在听见外面的声音后,纷纷走了出来,猜测应该是陆清酌跟傅欲眠她们回来了。


    不过走出房门一看,陆清酌身边跟着一个并不认识的女人,不知道是alpha还是omega,总之戴着银边眼镜,看起来像是个精英。


    叶然站在林之愈身后,见对方朝着陆清酌跑过去之后,跟在后面也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韩湉的身上。


    “韩湉,这些是我的朋友。”


    韩湉冲着其他几位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的人点了点头,接着就听见陆清酌向其她人介绍自己。


    “这位是韩湉,傅欲眠特助。”


    互相介绍完之后,陆清酌就跟着一群人回了白娅家中。


    四位嘉宾轮流在四家村民家中做客,今天所有人都来到了白娅家里,陆清酌心说马上又有口福了。


    韩湉也跟了进来,她似乎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氛围,站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直到她摘下了眼镜,陆清酌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好啊,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没想到韩湉也是戴上眼镜装正经,现在好了,傅欲眠不在身边,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果然跟在一个衣冠禽兽身边时间长了,气质上还是会沾染一些,有时候陆清酌觉得韩湉某些动作和表情都和傅欲眠神同步,要不是脸长得不一样,她都差点要认错人了。


    一行人除了陆清酌之外,都还没有在白娅家吃过饭,陆清酌一听她们没吃过,瞬间就来了劲头,恨不得像报菜名似的跟她们讲对方的厨艺有多好。


    韩湉没有忘记傅欲眠临走之前吩咐过她的事情,那就是看好陆清酌,不许让她和其他的omega暧昧,尤其是要看好那个叫叶然的。


    韩湉不追星,她提前查了一下几位嘉宾的资料,发现这个叫做叶然的omega在演艺圈内确实非常优秀。


    想到这里,韩湉下意识看了一眼叶然,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陆清酌的身上,那双柔和的眼睛似乎含情脉脉的。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老板要让她特意提防叶然一个人了,敢情这位是老板的头号情敌啊。


    陆清酌提议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等会儿就出发,去街上买些食材回来吧。”


    白娅家正好有一辆三轮车,开三轮车是陆清酌的强项。


    叶然也想跟着一起去,韩湉在她开口之前说:“我跟你一起去,傅总说要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陆清酌:“……”


    这好像不是在拍偶像剧吧,非要说出来是吗韩特助!


    “好啊,既然你要去的话,那就借你的SUV用一用。”陆清酌朝着韩湉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你当我们的司机好不好?”


    韩湉:“……”


    韩湉此刻很想跪下给陆清酌磕个头,她怎么这么自然地就开始撩起人来了,还冲着她眨眼睛,这段要是让傅欲眠看见,自己可不得被流放到菲律宾种香蕉啊。


    晚饭是一定要吃得丰盛的,韩湉每天不是当司机,就是在当司机的路上,不过她想到自己不断上涨的薪水,还是觉得值了。


    陆清酌坐在副驾驶上,见韩湉左手手腕上的表好像换了一块,好奇道:“韩湉,你换新腕表啦?”


    韩湉开着车,轻轻地看了一眼左手手腕,淡淡道:“嗯,傅总送的小礼物。”


    小礼物?


    难不成傅欲眠送礼物就喜欢送手表?


    陆清酌想到她放在别墅里那块价值两套房的腕表,总觉得自己应该上柱香供起来,就算是把她的器官给拆了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几个人分开购买食材,陆清酌和林之愈自然而然地组成了一队。


    韩湉坐在SUV驾驶座上看着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样子,打开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翻看起了备忘录。


    傅欲眠让她注意提防omega,可没有说不能和alpha一起走,再说这两个人是发小,估计谁也瞧不上谁,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两个人去了农贸市场,一离开韩湉的视线,林之愈就忍不住八卦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傅欲眠在外面厮混去了?”


    “是啊,就是去厮混了。”陆清酌把脖子上的毛巾往下按了按,露出脖颈肌肤上几个鲜红的印子,“你看,这是傅欲眠给我盖的戳。”


    林之愈一脸惊悚地瞪大了眼睛,跟随PD也赶紧把机器转移位置。


    陆清酌面露诧异之色:“干嘛,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做的也是成年人该干的事情,很正常的好吧。”


    “不是我说你。”林之愈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把对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行吧,你也是个有性生活的完整alpha了,我倒是没搞明白,为什么我这么一个优秀的alpha居然被你抢先一步?”


    这下陆清酌又诧异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没谈过别的omega?”


    “谈什么啊!”林之愈一下子被戳中了受伤的小心脏,“我当初在柏林留学那些年,每天都在焦头烂额为考试所伤,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原来是这样,陆清酌对林之愈不由得开始同情起来,决定在她两肋上再插一刀:“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出国,国内不好么?”


    “我那个时候被亲戚给坑了,他们说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含金量都非常高。”林之愈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许多,“那个时候想着回国之后更好泡妞,结果差点回不来了。”


    她说到这里,却发现陆清酌偷偷把头转过去,似乎还传出了一阵可疑的笑声,气得她很想给对方一个爆栗。


    林之愈咬咬牙说:“我想吃帝王蟹!”


    “吃什么帝王蟹?大冬天的哪有什么帝王蟹?”


    陆清酌爱吃鸡,而且对她来说,只要是鸡肉,不管怎么做都不会难吃,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一只黄鼠狼成精。


    “来只土鸡,这土鸡炖汤一定好喝。”陆清酌让老板给她挑了一只大一点的土鸡,说:“你也别闲着,去帮我买点蘑菇。”


    林之愈转身就走,陆清酌一个人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看着老板帮她把鸡毛拔干净。


    “清酌?你在这里啊?”


    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落在了陆清酌的后颈。


    也许是觉得披散着长发,头发都塞进脖子里不舒服,陆清酌走之前随手扎了一个丸子头,蓬松好看。


    再加上市场里比较暖和,她就把围巾给摘了下来,后颈上有几道抓痕,红色已经褪去了不少,看着不是非常明显。


    但是叶然还是看见了,她也知道陆清酌昨天夜里没有回村子,而是跟着傅欲眠一起走了,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不过可以得知的是,她们两个昨天一整夜都在一起。


    陆清酌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泛着银光,晃到了叶然的眼睛。


    不久之前,她看到陆清酌在微博上公开的那一瞬间,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也没想到陆清酌才二十出头就大大方方公布了自己的恋情,本以为会疯狂掉粉,可没想到粉丝不仅没掉,反而还多了许多的CP粉。


    这和她一开始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可是叶然的第六感告诉她,陆清酌和傅欲眠之间根本不像是恩爱的情侣。


    她利用人脉,搜寻到了陆清酌出道之前经历的事情,对方的母亲欠了天价赌债,后来不知道又怎么有钱还上了。


    陆清酌母亲欠的那些债,很大可能是借助傅欲眠还的。


    她对上了陆清酌回过头来的眸子,嘴角弯了弯:“你也喜欢吃鸡呀?”


    陆清酌见是叶然,笑着说:“对啊,这么多肉我最喜欢这种老母鸡了,煲汤超好喝。”


    “我也是。”叶然坐在了陆清酌身边,目光从对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扫过,试探着说:“我没想到你和傅总真的在一起了?婚礼是在哪儿办的啊?”


    “冰岛。”


    陆清酌回想起几个月前的那场婚礼,傅欲眠让她自己选择喜欢的场地时,她想都没想就选了冰岛。


    因为陆清酌从来没去过,那些年来对于冰岛的了解,全都是因为微信朋友的个人地区,她的十个朋友里有五个都是冰岛。


    叶然点点头,陆清酌说的这些,和她之前打听到的差不多。


    她听一些圈内的朋友说,几个月前有一名富豪在冰岛举办了一场大型婚礼,不过却没有通知外界,请的也全部都是业界内的一些大佬。


    这么说来,那场婚礼应该就是傅欲眠为陆清酌举办的。


    叶然半开玩笑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陆清酌把当时韩湉编造出来的故事重新说了一遍,还带了点个人色彩进去:“对啊,我对傅总确实是一见钟情。”


    要不怎么说她是一位优秀演员呢,拥有着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不迫和专业素养,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实际上是憋气憋的。


    叶然见陆清酌两颊有些许红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对方是害羞还是热的。


    两个阶级不对等的人能够走到一起,绝对不是陆清酌一见钟情就能做到的,如果不是傅欲眠有什么把柄在陆清酌手里,那要不就是……


    “姑娘,你的鸡好了。”


    陆清酌接过塑料袋,扫了一下老板的支付宝二维码,转头看向远处:“林之愈买个蘑菇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有可能,这里还挺大的,说不定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陆清酌打开手机:“我让她给我发个定位。”


    在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叶然看清了陆清酌的壁纸,从她那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壁纸上这个人就是傅欲眠。


    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好到让陆清酌用对方的照片当壁纸。


    难不成陆清酌和她真的是两情相悦,或者又有可能是为了营造流量,刻意为之。


    “走吧然姐,之愈果然是迷路了,发定位让我过去找她呢。”


    陆清酌见叶然走神的模样,又喊了两声:“然姐……然姐?”


    “嗯好,走吧。”


    几个人一起回到了车上,陆清酌提着一只鸡一只鹅,还有半扇新鲜排骨。


    韩湉从来没想过这辆SUV还能有拉货的作用,正想着陆清酌就坐在了副驾驶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韩湉开车不敢太快,道路上渐渐开始结冰,幸好轮胎提前安装了防滑链,否则她根本不敢正常匀速行驶。


    宋槐和林之愈一直都是活跃气氛组,两个人之间差了将近两轮,倒是能天天在一起玩。


    林之愈也是个爱八卦的,她闲着无聊忍不住问:“韩特助,你有女朋友吗?”


    韩湉在听了林之愈的问题之后,心说果然她和陆清酌两个人能玩到一起吧,就连问问题都是这么的出其不意。


    “没有。”


    林之愈:“那你今年多大了啊,为什么不成家?”


    韩湉没想到上个破班还被别人问起了感情问题,面无表情回答说:“我是不婚主义者。”


    “原来是这样啊。”林之愈总是带有一种淡淡的微醺感,她笑着从后面抓住了陆清酌的肩膀,说:“我家清酌之前也是不婚主义者,后来碰到傅欲眠……”


    陆清酌的手捏住了林之愈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从自己肩膀上掰开:“别碰我,你这个单身狗。”


    林之愈幼小的心灵再一次受到了伤害,选择抱住身边的宋槐,一个劲儿嘤嘤嘤撒娇。


    安全回到白娅家后,天还没完全黑。


    陆清酌在厨房给白娅打下手,几个人分工明确,留下韩湉一个人在院子里陪白乐堆雪人。


    她时时刻刻都在向傅欲眠报备着陆清酌的情况,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刻不容缓,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一点。


    韩湉抱着手机打字。


    【夫人一切都好】


    她总觉得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太好,尤其是对陆清酌来说,身边安插了一个行走的监控,任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但是给她发工资的是傅欲眠啊,韩湉只好昧着良心开开心心地溜进了厨房,结果下一秒当头一棒。


    陆清酌切菜切到了手指,叶然正握着对方的手指给她用清水冲洗,然后拿出碘伏轻轻消毒。


    “……”


    一会儿时间不看就发生了这种塌天大祸,要是让傅欲眠知道陆清酌被老板提防着的头号情敌这样对待,一定会剥了自己的皮。


    “叶老师,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


    韩湉接过叶然手里的创可贴,撕开包装后,连手都没碰到就稳稳当当贴在了对方的手指头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肢体接触。


    叶然被韩湉挤到了一边,陆清酌手指上的伤口有些刺痛,她一开始只是想问节目组借一下创可贴,可没想到叶然居然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陆清酌往后缩却没来得及,当着镜头的面她也不能做出如此抗拒的动作,只好硬着头皮对待这种突发事件。


    叶然似乎很关心她的情况,在陆清酌被刀子划破指尖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比自己还要提前做出反应,这样陆清酌有些许抗拒。


    “谢谢你然姐,这点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陆清酌跟着韩湉走了出去,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韩湉看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说:“要是今天傅总在的话,我可能要被浸猪笼了。”


    “哪有这么严重?”陆清酌失笑道:“你该不会是傅欲眠派来监视我的吧?”


    韩湉点点头,趁着周围没有摄像头,带着陆清酌来到了门外小路上,两个人边走边聊。


    “傅总很放心不下你,尤其是你哪个叫得亲热的然姐。”


    陆清酌握着手指瞬间睁大了眼睛:“什么亲热?你可不能瞎说啊!”


    韩湉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态度,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什么然姐对你有意思。”


    “不会吧……”陆清酌捏着手指的力度逐渐减小,她张了张嘴,忍不住问:“她只不过是跟我聊过几次天而已,这都能对我有意思?”


    陆清酌愣住了,喜欢一个人真的这么简单么?该不会是距离产生美吧。


    就比如她和林之愈,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太长了,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两看相厌,互相损对方,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


    “反正就是对你有意思,不只我看出来了,就连傅总都让我……”


    韩湉一下子嘴瓢,把傅欲眠安排的事情给抖落出来了,赶紧刹车转移话题说:“总之你注意一点,你和傅总是实打实的妻妻关系,可不能因为一个外人感情被破坏啊。”


    “我会注意的。”


    陆清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好像也没做出些什么吸引到叶然的事情吧,不过还是尽量要保持距离为好。


    在背后嘀咕别人总归不礼貌,陆清酌在向韩湉保证完之后,转移了和叶然有关的话题。


    两个人在外面转了一圈,陆清酌有点怕黑,昨天晚上更是被傅欲眠讲的那个鬼故事给吓到了,一看见黑暗的地方就想起不好的画面,赶紧带着韩湉回到了白娅家里。


    几个人做饭就是快,白娅做了自己最拿手的铁锅炖,陆清酌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对方把一只大锅搬到餐桌上。


    手上那点小伤估计早就愈合了,陆清酌也帮着端菜端饭,忙活完之后都来到了餐桌前坐了下来。


    叶然和陆清酌的位置是挨着的,韩湉见状恨不得直接整个人都插。进去隔开,不过这样做目的性太明显了,她只好坐在陆清酌另外一边当个守卫。


    林之愈还做了黄油啤酒,每个人都有一杯,她们举起杯子抵在一起,让白乐帮忙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开始动筷子。


    菜吃到一半,陆清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傅欲眠打来的FaceTime通话,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屏幕上是傅欲眠的面孔,对方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吹干。


    紧接着镜头往下,陆清酌在看见对方那两簇耸立着的奶油大泡芙时,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她赶紧关掉声音,对着手机那头说了一句:“我在吃饭呢。”


    然后紧急挂掉了电话。


    宋槐夹起一块鸡翅膀,看着陆清酌的反应,忍不住笑着说:“哟,这是来查岗了?”


    “是啊。”


    陆清酌笑了笑,此刻她的心脏狂跳不止,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


    她刚才的反应已经做到非常沉稳了,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吧。


    傅欲眠这个禽兽!


    昨天夜里做的还不够么!


    和其他人吃饭的时候也要过来嚯嚯自己!


    还好身边坐的不是林之愈,否则就不止她一个人看见那双白到刺眼的“大竹笋”了。


    傅欲眠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发什么微信消息,陆清酌松了一口气,耳垂有些发红,不过在昏暗灯光之下,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不过她没注意的是,坐在她身边的叶然,在看到她耳垂的那一瞬间,轻轻地放下了筷子。


    陆清酌吃完饭收拾完餐具之后,戴着蓝牙耳机就出了门,说是晚饭吃多了出去转一转,其他人在房间里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


    韩湉没有跟上来,她猜陆清酌应该是出门和傅欲眠打电话去了。


    傅欲眠那边似乎是知道她现在空闲了似的,在陆清酌刚出门不久,FaceTime通话就响起来了。


    陆清酌把耳机摘掉,在确认不漏音的情况下,重新戴好,和视频里这个穿着整齐的omega对上目光。


    “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傅欲眠举着手机,此刻似乎是在家里的吧台喝酒,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你还好意思说!”陆清酌做贼似的四下查看周围有没有人,小声说:“我刚才在吃饭!周围全是人!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傅欲眠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捏着红酒杯晃了晃:“我不是早就说过,在你面前,是不用穿衣服的。”


    “你这个!你这个……”


    隔着一道网线,陆清酌还是不敢说重话,生怕傅欲眠一发飙连夜杀过来。


    傅欲眠对此一切了然,含笑道:“刚才有没有看见上面的牙印?”


    “什么牙印?”陆清酌脱口而出,下一秒意识到傅欲眠说的牙印在哪儿之后,一张脸瞬间就红了起来,“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傅欲眠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低低地喘息着,笑着说:“可是现在铁证如山,你抵赖不得。”


    陆清酌的脸涨红到发烫,她回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那还不是你故意欺负我!”


    要不是你是傅氏集团董事长,我才不会那么窝囊呢。


    “原来是这样啊。”


    傅欲眠的嗓音听起来异常沙哑,当耳机中传来一阵媚到骨子里的呻。吟声时,陆清酌咬着嘴唇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你你!”


    陆清酌瞪大了眼睛,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她捂着手机蹲在地上,根本不敢看视频里的omega。


    “清酌……宝贝……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


    陆清酌此刻很想直接挂掉通话,她越走越远,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你别弄了!”陆清酌仿佛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兽,冲着傅欲眠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恶狠狠的警告,“快停下!你这是性。骚。扰!”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停下就停下呢。”傅欲眠肆无忌惮地把手机往下移动,把声音开到最大,低低地笑出声:“你不是一直都想看么?今天就让你看个够还不行?”


    傅欲眠不满地看着屏幕里闭上眼睛的陆清酌,语气不容置喙:“把眼睛睁开。”


    陆清酌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整个心灵都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她还是左右四下查看,生怕有人靠近自己。


    “唔嗯……”


    呜呜呜……


    陆清酌欲哭无泪,只好躲在一棵树下藏了起来,被迫接受着傅欲眠带来的视觉和听觉冲击。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陆清酌见她终于结束了,手里的雪也融化成了雪水,湿漉漉黏糊糊地滴在手机屏幕上。


    陆清酌头晕眼花,不知道滴在上面的是雪水还是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傅欲眠用手帕擦拭着手指上的水迹,暧昧的声音从耳机里清晰地传出来。


    “清酌……”


    陆清酌头也不回地抱着手机就跑。


    第54章 项圈


    耳边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傅欲眠的声音却从耳机中不断传出,清晰暧昧。


    陆清酌跑回了白娅家,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其他人已经走了,只剩下叶然和白娅正在聊天。


    叶然似乎非常喜欢白乐,总是时不时地抚摸着对方的头。


    陆清酌站在门口看着,她挂掉了傅欲眠的电话,摘掉耳机把手插在冰凉的雪里放了一会儿,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降降温。


    叶然却眼尖地看见她在门口站着,笑着打招呼说:“清酌,你怎么还在外面,不冷么?”


    “不冷,我就是透透气。”陆清酌把鞋子地下踩的雪在外面蹭干净,然后进入了暖烘烘的客厅,见到叶然之后朝着对方点点头,“然姐还不回去么,外面越来越冷了。”


    叶然笑了笑:“一开始只是聊聊天,没想到就把时间给忘了。”


    外面的天色黑得越来越浓,叶然看了看,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她站了起来,见陆清酌脸色红得不正常,担忧道:“清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居然还是那么红,一眼被认成发烧的状态,都怪傅欲眠这个老流氓,非要隔着手机搞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我刚才在外面跑了会儿步,锻炼锻炼身体。”陆清酌说着还装模作样擦起了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欲盖弥彰不露痕迹说:“这大冬天的还真有点冷。”


    “清酌。”叶然的声音很温柔,她注视着陆清酌的眼睛,一双眸子弯弯的,“你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陆清酌眨了下眼睛,她并不想和一个omega独处,尤其是韩湉之前说过,叶然也许很有可能对她有意思,这让陆清酌更不敢直接冒险了。


    “你是在担心傅总么?”叶然看出了她的顾虑,也就没办法和她继续要求对方了,“其实我一只觉得我们是朋友,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叶然的声音非常稳,她的眼神告诉了陆清酌,对方是真的已经决定和她做朋友了。


    而且刚才那句话的言外之意陆清酌读懂了,对方以前对她确实有一些别的想法,不过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她会和自己从朋友开始做起。


    陆清酌重新戴上围巾:“走吧,我送你回去。”


    长白山的夜晚是寂静的,静到只能听见大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陆清酌和叶然并排走着,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可说,还是叶然先找到了聊天的话题。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的红毯上。”


    当初叶然突然低血糖犯了,是陆清酌及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她到现在还记得那颗糖是什么味道的,有一股淡淡的甜茶香,就正如陆清酌的信息素味道一般。


    “然姐还记得?”陆清酌假装惊讶,其实她对于这件事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的头受过一次重创,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叶然很清楚陆清酌说的那次重创是怎么回事,她和江言微也曾经合作过一部电影,自从对方入狱之后,那部电影就紧急下架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陆清酌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反正就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叶然问,她回答。


    “清酌,你现在幸福吗?”


    陆清酌听见叶然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她果断回答说:“很幸福。”


    在看到叶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之后,陆清酌决定又加上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


    叶然欣慰地笑了笑,说:“那,我就祝你们恩爱幸福。”


    还没等陆清酌送人送到家门口,叶然就笑着摇头说:“谢谢你啊清酌,好像越来越冷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清酌顿住脚步,朝着叶然摆摆手:“注意安全然姐。”


    她转身回白娅家,走了有一会儿,耳边却传来一阵求救的声音。


    “救命!”


    “救命啊!”


    陆清酌瞬间就听出了这是叶然的声音,她原路返回,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对方逐渐减弱的求救声似乎是从路边传来的。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往下一照,猝然看见叶然大半个身体都掉进了被积雪所覆盖着的冰湖里,只剩下两条手臂和头在水面上挣扎。


    “叶然!”


    手机手电筒瞬间照亮了陆清酌瞪大的眸子,她捡起湖边长长的树枝伸过去,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在冰冷刺骨湖水中挣扎的叶然。


    “救命啊!救命啊!”


    陆清酌朝四周大喊了几声,迅速摘掉帽子和围巾,脱掉外面厚重的羽绒服外套,试探着踩在冰面上,脚底下传来冰层裂开的清脆声响。


    她屏住呼吸,缓缓走向挣扎着的叶然,在最后一刻死死抓住了她那两只即将沉没到冰湖里的手。


    “呼……”


    陆清酌整颗心砰砰直跳,从背后拖着已经昏迷的叶然,轻轻地越过冰层来到岸上。


    上岸的那一瞬间,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赶紧打电话给120,并及时通知导演和节目组。


    “叶然!叶然!”


    陆清酌举起手机照亮了叶然的脸,已经被冻到发青发紫,就连嘴唇都变成乌紫色。


    她按了按对方的劲动脉,赶紧用之前学过的急救知识,解开对方湿漉漉的棉服,把叶然的头歪向一边,打开气道之后给她做心肺复苏。


    “叶然!”


    节目组赶来得及时,一群人围在陆清酌身边看对方做心肺复苏,一口水从叶然的口腔和鼻腔里出来,她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累到满头大汗的陆清酌,乌紫色的嘴唇动了动。


    救护车赶来之后,从上面下来几位穿着羽绒服的医生和护士,几个人搭把手将叶然抬上担架,送到了救护车上。


    看着叶然被救护车带走,陆清酌狂跳不止的那颗心逐渐归于平静,她累到差点瘫坐在地上,被留在这里的副导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陆清酌在白娅家烤着火,她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给浸湿透了,被风一吹冷得不行,刚回去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被导演组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当陆清酌打着吊针,躺在急诊病房看着头顶天花板的那一刻,总觉得不久之前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韩湉在得到消息之后开着车就赶到了医院,她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傅欲眠,对方已经在从洛杉矶飞来的路上了。


    护士走过来给陆清酌量体温,测完温度之后稍微皱了皱眉,三十九度五,温度还是非常高,不过比起刚才四十多度的高温,已经降下去一些了。


    “咳咳……”


    陆清酌烧得喉咙都在痛,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接过韩湉端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润润嗓子。


    “然姐没事了吧?”


    情况比她还危急的是叶然,陆清酌躺在急诊的普通床上,床帘从外面关上,幸好医院里面暖气十足。


    韩湉解释说:“叶老师已经没事了,傅总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陆清酌烧得头昏脑胀,又受到了一些惊吓,精神状况并不算很好:“我的手机呢,我给傅总打个电话让她路上慢点。”


    “这个时候还看什么手机?”床帘被一只手从外面掀开,傅欲眠在看见急诊病床上憔悴alpha的那一瞬间,紧紧握住了对方刚举起来的手,“我来了,听韩湉说你发烧了,四十多度,现在降下去了吗。”


    傅欲眠的手冷冰冰的,她放在唇边吹了一口热气搓了搓,然后轻轻地贴在陆清酌的额头上,被对方滚烫的体温给吓到了。


    急诊医生走了过来,和傅欲眠解释说:“陆女士是吹了冷风发高烧,再加上刚才有点被吓到,所以一时半会儿精神不好,我已经给她开过药加在吊瓶里了。”


    “好,谢谢医生。”


    韩湉搬来板凳,傅欲眠坐在陆清酌身边,握着对方比自己温度还高的手,愁眉苦脸的模样,看得陆清酌心里难受。


    好久没有人像傅欲眠这样关心自己了。


    陆清酌鼻子一酸,用另外一只打了留置针的手覆盖在傅欲眠的手臂上,嗓音沙哑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只是发烧而已。”


    当叶然和陆清酌的经纪人赶到的时候,陆清酌已经转移到了VIP病房去输液,叶然依旧还昏迷着,躺在急诊病房里交由医生护士看管。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陆清酌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傅欲眠已经累到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没忍住用手碰了碰傅欲眠,对方两只手还握着她没有打针的那只手上,被陆清酌戳了好一会儿才醒。


    看来傅欲眠也是累坏了,白天工作那么长时间,夜里冒着寒风赶过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啊。


    “傅欲眠……傅欲眠……”


    陆清酌叫了对方两声,傅欲眠才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清酌?你怎么醒了?是要喝水还是肚子饿了?”


    “我不渴,也不饿。”陆清酌捏了捏对方手臂上的肌肤,动了动干涸的嘴唇,说:“傅总,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和医生,你回去睡觉嘛。”


    傅欲眠的脸色也比较憔悴,不过她还是不想离开医院,更希望自己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陆清酌退烧,叽叽喳喳能跑能跳,而不是现在这样,浑身乏力躺在病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想在这里看着你。”


    傅欲眠握着陆清酌的手,正好这个时候护士走进来查房,看见两个人都没睡,忍不住轻声说:“家属,这么晚了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帮你拿一床被子过来吧。”


    傅欲眠闻言点点头说:“谢谢你。”


    护士拿出体温计给陆清酌量了量体温,她现在的温度是三十八度二,温度降下去不少。


    “陆女士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二了,你一直坐在这里肯定不舒服,还是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只是发烧而已,并不严重。”


    傅欲眠点点头站了起来,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女护士敲了敲门,抱着一床新被子放在沙发上,还贴心地给傅欲眠拿了一个枕头。


    谢过护士之后,傅欲眠给陆清酌准备了一杯热水,喂她喝了半杯,然后帮对方掖好被角,之后就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傅欲眠几乎是闭上眼睛就昏昏欲睡了,可陆清酌的眸子却逐渐清明起来,她稍微抬起头,在黑暗中看向身边的沙发,又缓缓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天亮,陆清酌是被进来做治疗的护士叫醒的。


    病房内早就不见傅欲眠的身影了,陆清酌被另外一个omega女护士慢慢扶了起来,又顺便量了一**温。


    三十七度九,今天再输一次液应该就差不多了。


    傅欲眠让韩湉在楼下买了早餐上来,医生特意叮嘱说陆清酌发烧,暂时只能吃一些清淡的粥类,油腻荤腥都不要碰。


    医院的内部人员都知道如今正大火的顶流影后叶然,因为昨天的一场意外,掉进冰湖溺水,不是陆清酌及时发现并做了有效的心肺复苏,有可能对方真的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叶然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找陆清酌,她住的是另外一间VIP病房,身边是一脸担忧的经纪人和助理。


    “清酌呢?”


    叶然鼻子上还戴着氧气管,她的嗓音沙哑,一张口就开始剧烈咳嗽,肺部一阵抽痛,张着嘴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然姐!”


    “叶老师!”


    傅欲眠从叶然的病房门前经过,无意间看见里面的人手忙脚乱,本想停下来看看,想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陆清酌一大早就在挂水,她的肚子咕咕叫,韩湉买了一碗小米粥上来,当着陆清酌的面啃着鲜肉包子。


    傅欲眠推开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陆清酌委屈着脸一只手拿着勺子喝粥,然后眼巴巴地盯着韩湉手里的肉包子看。


    “韩湉,出去吃。”


    韩湉肉包子刚吃了一半,本想把茶叶蛋也给剥了,结果下一秒就被傅欲眠给“赶”了出去。


    “你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对肠胃不好。”


    傅欲眠笑着坐在了陆清酌的床边,两只手轻轻覆盖在对方有留置针的手背上,摸了摸周围冰冰凉凉的肌肤,然后收了回去。


    “等病好了,我带你去吃大餐。”


    陆清酌不甘心地喝着没有任何味道的小米粥,还是当着傅欲眠的面把所有的粥都喝得干干净净。


    在看见陆清酌面色逐渐变得红润之后,傅欲眠在叮嘱了韩湉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医院,她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


    陆清酌穿着蓝白条条的病号服,脚上踩着棉拖鞋,输完液之后就披上棉袄走了出来。


    病房里病人挺多,现在这个时间段住院人还不少,陆清酌还能见到自己住的妇科病房有几个断胳膊断腿的骨科病人。


    走廊里的铃声一直在叫,护士们都忙得不行,再加上地上不知道被谁泼了点水,一名omega女护士在快速小跑的时候踩到了那滩水,整个人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陆清酌所在的位置离对方最近,她赶紧跑过去把女护士给扶了起来,对方非常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一抬头就对上了陆清酌的眸子,那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没事吧?”陆清酌把人扶起来之后及时松开手,忍不住说:“要不我扶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不……不用了,我没事的。”


    omega女护士说完就走了,陆清酌溜达着就坐电梯下到一楼。


    等她走了之后,其他omega女护士们纷纷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陆清酌居然是夜班收进来的病人?还住在我们科室了!”


    “她是我偶像哎,好想上去找她要签名,但是人现在已经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


    “今天让我照顾她吧,我也是她粉丝……”


    “不行!我已经预定了!”


    “那我跟你一块!”


    “你们要陆清酌,那我要叶然老师!”


    陆清酌也没想到自己住个院都那么受欢迎,这次的事故完全是一场意外。


    雪天路滑,而且路上还黑漆漆一片,叶然走路回去的时候没看清楚,一脚踩空掉了下去,整个人滚到了冰面上,在慌忙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脚底的冰面塌陷掉了进去。


    陆清酌在下面溜达了一圈,跑到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块三明治。


    她问过医生了,等退烧之后就可以吃一些其他饱腹的食物,然后办理出院手续。


    陆清酌坐在便利店里吃完了一整个鸡蛋培根三明治,手里还拎了一根甜玉米上楼,在经过叶然病房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


    叶然的助理打开门,她的经纪人坐在沙发上,在见到陆清酌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叶然也是如此。


    “清酌……”


    叶然躺在病床上,看见陆清酌之后有些气息不稳,陆清酌走上前去坐在了旁边的板凳上,说:“然姐,你别激动,先躺下来。”


    陆清酌把手里的甜玉米放在桌子上,她的手刚放在床上,叶然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松手。


    “清酌……”


    “我在我在。”陆清酌下意识挣了挣手腕,她害怕把叶然手上的针蹭脱落,没办法只好由着对方攥着她的手不放,“然姐,你别说话了。”


    叶然的眸子里隐隐约约闪现着泪光,昨天夜里她一个没注意掉进了冰湖里,四肢百骸浸泡在冰冷刺骨湖水中的那一瞬间,她拼命挣扎喊救命希望有人听见。


    口鼻眼睛全部都浸泡在冷冰冰的湖水中,叶然不甘心地举起两只手,准备接受死亡,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叶然仿佛听见了陆清酌在喊她的名字。


    叶然闭上眼睛,两滴滚烫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落,助理走过来帮她擦了擦眼泪。


    陆清酌手腕上的力度逐渐减轻,叶然撤开了手,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从病床边拿下来放在身体两侧,尽量和对方减少肢体接触。


    叶然的经纪人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陆清酌,叶然唯一一次掉了口碑的绯闻,还是因为对方的原因。


    结果没想到救了叶然一条命的人,居然就是自己一直不喜欢的alpha。


    陆清酌和叶然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了韩湉坐在沙发上处理电脑文件,脸上的神情和傅欲眠工作的样子非常相似。


    韩湉见陆清酌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根玉米,主动地往边上坐了坐。


    只要傅欲眠不在,两个人就是战友关系,越来越铁。


    陆清酌打开塑料袋,捏着玉米掰成两半,自然而然地递给韩湉:“玉米吃吗?”


    韩湉眼神都没转,接过陆清酌掰开的另外一半,咬了一口。


    陆清酌玩着手机里的植物大战僵尸,靠在沙发上忍不住问:“我怎么发现你在我身边就变得非常松弛呢?”


    “我们俩现在是友军,一直那么装着演戏还挺累的。”韩湉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回复傅欲眠的消息,说:“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叛变的伪军呢。”


    拿着傅欲眠发的工资,私底下和自己的监察对象串通一气,倒让她心里有那么点对不起傅欲眠。


    不过当陆清酌分给她一半甜玉米之后,这样的顾虑就不翼而飞了。


    陆清酌一直在想一件事,忍不住凑到韩湉身边,笑着说:“如果昨天夜里掉进冰湖里那个人是我,傅欲眠会不会来医院抢救室,大声说‘你们要是救不回我爱人,我就让整个医院陪葬’啊?”


    韩湉吃着玉米差点一口气全喷出来,她咽了咽嗓子说:“你这是看的霸总文太多了吧,不过傅总要真这样,作为她的助理,我也是一定会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临近中午,林之愈和宋槐都来了医院,宋槐首先去看的叶然,林之愈直奔陆清酌病房,在见到对方安然无恙的那一瞬间,差点没哭着扑上来。


    “清酌!我快吓死了!”


    林之愈抱着陆清酌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在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之后,她捧着对方打了留置针的左手,说:“针疼不疼?什么时候出院啊?”


    “今天晚上就能出院了。”陆清酌被林之愈这样拉着手,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哎呀我没事,你先放手,两个alpha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拉你手怎了么?你不要以为你有老婆就忘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幸好傅欲眠不在,韩湉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抱着电脑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林之愈把陆清酌按到了沙发上,忍不住问:“我听说是然姐不小心踩空掉进了冰湖里面,幸好是你救了她,否则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出事了。”


    “是啊,我送她到半路回家,刚走了一段路就听见有人呼救。”


    如果当时她没听见,或者是戴了耳机,叶然真的有可能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还有更可怕的一件事,叶然有些粉丝知道了这次意外事故,纷纷开始控诉节目组,说节目组没有保证她的安全,要求节目暂停接受调查。”


    “这么严重吗?”


    陆清酌想了想,这件事确实还挺严重的,一个粉丝六千多万的顶流艺人,差点把命留在长白山脚下,粉丝这样偏激也没办法。


    如果真的把这件事闹大了的话,这档综艺也会暂停。


    林之愈靠在沙发上说:“不过除了叶然的粉丝,大家都知道是你见义勇为,不顾人身安全救下了叶然,都上社会新闻版块了。”


    陆清酌昨天夜里可没想那么多,她穿过来的时候,正逢原身溺水死亡,知道溺水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有多么可怕无助。


    尤其是在这种寒冬腊月,夜里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湖水一定超乎想象的冰冷刺骨,叶然能够有力气求救已经算是身体素质很不错了。


    “不过清酌啊,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是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到明天下午,陆清酌就可以去办理出院了。


    她一开始只是单纯发烧,并没有其他问题,在急诊躺半天,挂个水就应该差不多了。


    不过傅欲眠想到她之前大脑受过损伤,说不定发烧之后有可能会激起一些并发症,所以坚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医院有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不太好闻,但是陆清酌在这里住了一天了,也差不多习惯了。


    病房里还是挺安静的,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女性omega或者是alpha,病房都是分开的,划分成了两处不同的区域。


    陆清酌不想躺在床上,总觉得医院的床垫有点硬不舒服。


    她来到护士站,刚走过去一名坐在电脑前的护士就注意到了她,笑着说:“陆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过来量一**温。”陆清酌觉得这群护士都非常热情,于是就多和她们聊了两句,好奇道:“你们什么时候下班呀,现在都下午五点多了。”


    几名护士笑着说了一下下班时间,说的也并不具体,有的人下班之后会选择继续加班。


    耿星落在上大学报专业之前,觉得白大褂穿起来非常酷,为了一件衣服就想报志愿道临床专业。


    陆清酌早就帮她打探过了一遍,将其中的利弊告诉了耿星落,结果对方在听见之后就打消了报临床这个专业的想法。


    陆清酌一直都很害怕医闹的发生,她只希望自己唯一的亲人能够平安快乐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果耿星落坚持学医的话,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坐在护士站旁边的椅子上,一名护士走过来给她量了一**温:“三十七度五,差不多已经退烧了。”


    陆清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觉得她已经退烧了。


    晚上的时候,陆清酌写了一张请假条离开了医院,跟着韩湉回到了傅欲眠在北方的一座庄园内。


    一进门她就被耶耶扑了个满怀,小狗热情似火,陆清酌根本抵挡不住。


    这档综艺节目还是在舆论之下停播了,陆清酌突然之间工作没了,又开始无聊起来。


    现在天气即将步入严冬,陆清酌不怎么喜欢冬天,她搜索了好多地方,决定找个和国内相反的宜居胜地住一段时间,等冰雪消融之后再回来。


    到底去什么地方呢?


    陆清酌搜索了许多的旅游攻略,全都保存在笔记里,过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也挺好的。


    她不喜欢一个人出门旅游,身边必须要带上好朋友,否则一个人根本不够尽兴。


    耿星落还没放寒假,她完全可以等到对方放寒假,然后带上耿星落一起去玩,这么多年来星落好像还没出去玩过呢。


    陆清酌后知后觉,自己的度假打算里没有带上傅欲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够意思。


    不过傅总她日理万机,说不定还不稀罕和自己一起去旅游呢。


    陆清酌又抱着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北欧适宜居住的地方。


    等到她和傅欲眠离婚之后,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关系了,陆清酌一直想在北欧定居,现在也是时候该准备房子了。


    她喜欢大一点的院子,平时可以种种花种种菜之类的,家里的猫猫狗狗都可以在大院子里撒欢儿。


    陆清酌迅速锁定了挪威,觉得这个国家非常适合她这个I人。


    傅欲眠回来之后,看见的一幕就是陆清酌光着脚趴在沙发上的样子。


    对方脱掉了身上的病号服,穿着毛茸茸的棉睡衣,趴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当傅欲眠走进之后,看见了对方的电脑屏幕,陆清酌同样也回过头来,赶紧合上电脑坐了起来。


    “傅总,你回来了?”


    “终于把这一个月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傅欲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陆清酌的电脑上转移开来,笑着说:“总算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了。”


    陆清酌把电脑往旁边一放,傅欲眠抓着机会凑了过来,用额头和陆清酌的贴在一起,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我让韩湉去医院给你办理出院手续,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许出去乱跑。”


    陆清酌点点头,这寒冬腊月的,除非有美食诱惑,否则她根本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跑出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傅欲眠先进去洗澡,两个人是分开的。


    她不是那种不分场合的人,知道对方身体最近比较虚弱,也没有什么心思做别的事情。


    陆清酌在浴室洗澡,傅欲眠坐在床上,她的目光落在了陆清酌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白天的时候,陆清酌一看见自己回来就赶紧把电脑屏幕给盖上,说不定有什么瞒着自己的猫腻。


    傅欲眠趁着她洗澡,打开了陆清酌的电脑,尝试着输入密码进去。


    她输入了陆清酌大小写首字母和对方的生日数字组合,电脑一下子就进入了桌面,傅欲眠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她还记得对方今天看的是谷歌浏览器页面,于是打开了网址,点进去看到了陆清酌的搜索栏。


    【最适合定居的地方】


    【适合I人居住的地方】


    【挪威还是意大利】


    傅欲眠翻看着记录,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弯,不过当她下滑到下面,看见那四五条搜索之后,嘴角的笑容霎那间凝固了。


    【怎么样离婚万无一失】


    【离婚后财产夫妻双方怎么分】


    【离婚净身出户】


    【结婚证撕掉还能离婚吗】


    傅欲眠:“……”


    等陆清酌出来之后,傅欲眠躺在床上看手机,她穿着睡衣爬上了床,嗅着香草味的枕头喟叹道:“冬天睡觉好舒服啊,突然就开始喜欢上了呢。”


    傅欲眠没有说话,陆清酌也没有多想,放在床头的电脑里有几个小游戏,陆清酌打开玩了一会儿,看得眼睛有些发酸。


    她好奇地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傅欲眠,总觉得对方不说话好像有些不太正常,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喊了一声:“傅总?”


    “怎么了?”傅欲眠神色如常,陆清酌只当是自己的错觉,继续玩起了游戏。


    傅欲眠关掉手机,侧过头看了一会儿陆清酌,总觉得这些天自己对她太好了,对方的胆子居然渐渐大了起来,竟然想着要跟她离婚。


    虽然协议上写的两年婚约,不过最终解释权还是归她一人所有,就算两年后陆清酌想离婚,她不同意也照样离不了。


    如果陆清酌真的想逃离自己,那傅欲眠不介意对方会不会讨厌自己,她只要这个alpha留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前些日子,那条纯金打造的锁链已经完成,傅欲眠还准备了一个摘不掉的定位项圈,可以根据尺寸来缩短大小,都是按照陆清酌的喜好来的。


    她喜欢钱,傅欲眠就用黄金为她打造一个牢笼。


    她想要自由……


    如果能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傅欲眠倒是可以考虑做一些剥夺对方人身自由的事情。


    把她锁起来,藏在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傅欲眠勾唇一笑,一只手抚摸着陆清酌的小腹,贴在对方肩头,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


    陆清酌不知道傅欲眠心里想了些什么,她感受到对方靠了过来,还以为傅欲眠对自己新下载的小游戏感兴趣。


    “傅总,要不要一起来玩,我带了游戏机和手柄过来,两个人可以一起玩。”


    “玩什么?”傅欲眠的手指伸进了陆清酌的衣服里面,揉捏按压着对方柔软的肚皮,笑着说:“不会是双人恋爱小游戏吧。”


    “傅总!”陆清酌往旁边躲了躲,肚子上痒痒的,“医生说了要静养,不能做剧烈运动!”


    “我只是逗逗你而已,别生气嘛。”


    傅欲眠很喜欢戳陆清酌的小肚子,对方身体紧绷的时候,腹肌会非常的明显,摸起来很紧实,但是当对方彻底放松下来时,陆清酌小肚子上的肉肉软乎乎又嫩又滑,弄得傅欲眠很想把脸埋上去。


    “你每次都这样说!”陆清酌关掉电脑警惕起来,生怕傅欲眠不遵医嘱又要对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这次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她抱着电脑翻身下床,傅欲眠刚伸出手陆清酌就跑到了门口。


    陆清酌没什么底气,只好梗着脖子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今天夜里分房睡,明天才能睡在一张床上。”


    傅欲眠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小alpha一脸警惕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原来我在你心里居然是说话不算话的人,这颗心终究是伤透了。”


    陆清酌知道对方是在演戏,朝着她哼了一声抱着电脑就跑。


    来到另外一间卧室后,陆清酌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傅欲眠的房间里,她又折返回来,正好看见傅欲眠拿着她的手机试图解锁。


    “傅欲眠!你偷看我手机!”


    第55章 出走


    元旦节那天,耿星落放假回家休息了三天,这三天她一个人承包了家里所有人,还有猫狗和蛇蛇的饭。


    自从傅欲眠说她在悉尼养了一条绿树蟒之后,陆清酌就一直想去看,好不容易等到她可以被傅欲眠允许出门了,结果大雪封城,所有航线全部取消,她只好呆在家里哪都去不成。


    傅欲眠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只好让韩湉弄来了佣人们喂养这条绿树蟒的视频,让爱蛇心切的陆清酌饱饱眼福。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有一条这么帅这么漂亮的蟒蛇啊?”


    陆清酌盯着手机屏幕眼巴巴地看着那条缓缓缠绕在树枝上的绿树蟒,头一次觉得水天一色在这条蟒蛇的身上具像化了。


    “你喜欢吗?”傅欲眠偏过头注视着陆清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笑着说:“我之前以为你害怕,毕竟养蛇其实算是一种小众爱好。”


    “喜欢呀,蛇蛇真的很漂亮。”


    陆清酌之前没接触过蛇类,对于小蛇的知识也只是在一些科普视频上见到过。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和蛇类有关的科普视频非常下饭。


    在兴致冲冲买完那条浑身漆黑的成体黑王之后,陆清酌开始学习如何养蛇,在确认蛇蛇吃饱排泄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蛇中间的部位两只手轻轻抓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蛇蛇长大的缘故,不乱跑不抖尾,被陆清酌上手抓起来,反而是安安静静地缠在她手臂上,不疾不徐地吐着蛇信。


    花姑娘不怕人,谁来都能撸一下蛇头和下巴,耿星落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爱上了对方光滑细腻冰凉的鳞片,每天爱不释手放在身上盘,恨不得上床睡觉都带上。


    陆清酌也喜欢,不过她却不敢把蛇放在床上陪睡,第一是翻身的时候有可能会把蛇蛇给压死,第二个是傅欲眠根本不允许有除了她以外的活物上床,就算是奥利奥也不行,更不要说是花姑娘了。


    耶耶倒是有时候会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上床,掉落在床单上的雪白狗毛就是罪证,偶尔能看见一些黑色毛发,那就说明一猫一狗不知道在谁的怂恿下偷偷跳了上来。


    大雪封城,陆清酌除了在庄园周围转一转,堆个雪人遛遛狗之外,就几乎没有别的乐趣了。


    街道上的冰雪在消融之后极速冷冻,一夜之间所有的路瞬间高出不少,人走在上面直打滑,新闻上播报好几名年轻力壮的alpha摔倒之后进了急诊,胳膊腿摔骨折。


    陆清酌不敢出去,生怕自己一摔摔出个残废来,要是瘫痪了这辈子就完了。


    自从她发烧好了之后,傅欲眠对她在床上的要求越来越多,不仅要每隔二十分钟换个姿势,还要借助一些道具来陶冶一下情操。


    家里的红酒差不多都被败光了,傅欲眠喝酒向喝水一样简单,自从前一段时间宋槐把她酒量好的事情给抖落出来后,傅欲眠就直接摊牌不装了。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喝着喝着,陆清酌就被她给直接灌醉了。


    一觉醒来两个人身上不着寸缕坦诚相待,傅欲眠还玩起了COSPLAY游戏,陆清酌成了角色扮演中酒后乱性的贫穷alpha女大学生,而傅欲眠则是在酒吧中捡到对方并为美色所惑的霸道总裁。


    不过转念一想,董事长明显要比什么总裁厉害得多,傅欲眠这样说自己还是有些掉价的。


    在大众人的眼中,董事长这一职务就仿佛成了啤酒肚地中海老人味的代名词,像傅欲眠这样年轻貌美的衣冠禽兽,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傅欲眠!你这个老流氓!”


    陆清酌不止一次这样在床上奋起反抗,反抗失败后气急败坏地趴在床上,然后被傅欲眠轻车熟路地扒掉裤子,在她雪白丰满的翘臀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疼!”


    陆清酌回过头,被傅欲眠打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痛,她上次就被打过一顿,上面的印子好几天才消失。


    “还骂不骂了?”


    她修长的五指如同包裹着丝滑细腻的蛋糕胚,雪白的肌肤从指缝中满满溢出。


    “疼就对了。”


    傅欲眠心中的凌虐欲达到极点,不过她舍不得在她的小alpha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对方太年轻,身上各处的肌肤都吹弹可破,轻轻用手一按都能浮现出红色的印子。


    陆清酌羞愤欲死,但是她的两只手腕被丝带捆住,只好牢牢夹紧双腿试图往被子那边钻,试图用被子挡住傅欲眠的视线。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啊!”


    “啪”


    巴掌打在上面发出一阵清脆声响,陆清酌红着眼睛没出息地酸了鼻子。


    她本来就怕疼,还被傅欲眠扒掉裤子打了屁股,都那么大的人了一点尊严都没有。


    陆清酌发誓有一天找到机会,一定要把这巴掌还回去,让傅欲眠也尝尝屁股上挨一巴掌的滋味。


    “还想跑是吧?”傅欲眠坐在一旁看着陆清酌缓慢爬行,雪白挺翘的臀瓣上浮起一个鲜红清晰的巴掌印,看得她咽了咽嗓子,喉咙一紧,唇角勾起一个荡漾的弧度,“屁股长那么翘,还不让人摸了?”


    “你这哪是摸……”


    陆清酌用两只手挡住眼睛,耳垂和脖子红到滴血,她继续往前爬,总算抓到了被子一角。


    在她的一只手触碰到被子的那一瞬间,傅欲眠抓住她的脚踝往自己身边拖,笑着欺身而上,整个人贴在陆清酌的后背。


    陆清酌最怕用后背对着傅欲眠了,生怕对方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毕竟她经历过好几次了。


    “你放开我!”


    “放开?”傅欲眠一只手贴在她的小腹上,看着对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真没礼貌,没礼貌的孩子注定要被打屁股。”


    陆清酌一脸窝囊地转过头,咬着下嘴唇,脸上的表情看着倒像是被狠狠蹂。躏过一样,她没什么底气地反问说:“那你想怎么样?”


    傅欲眠继续反问:“你应该叫我什么?”


    她的手落在陆清酌的腰。胯之间,抚摸着对方那一截劲瘦细窄的腰。肢,拖着对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


    “傅总……”


    陆清酌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她本想装一下用这样的声音来博得傅欲眠的同情,结果没想到放在她腰臀上的手逐渐收紧,在她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错了,重说。”


    “傅欲眠……”


    最后一个眠字还没落下去,放在她屁股上的手逐渐往下,在大腿根的地方掐了一下。


    傅欲眠脸上微笑着的表情终于破碎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该叫我什么?”


    陆清酌的眸子微微睁大,她知道傅欲眠的意思是什么,也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叫得出口啊。


    “亲爱的我错……唔嗯!”


    陆清酌猛地回过头,傅欲眠嘴角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有些阴森,她知道自己这下真的要完了。


    不过幸好陆清酌的手机电话铃声及时响起,傅欲眠的手微微一顿,拿过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联系人,只是一下就皱了皱眉。


    “谁啊?”陆清酌凑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叶然的名字,是叶然打来的电话,她把两只被捆在一起的手放在傅欲眠眼前,“给我解开,让我接电话。”


    傅欲眠把她的手重新按了回去,捏住手机放在陆清酌面前,说:“我给你拿着。”


    陆清酌心说打的不是视频电话,要不然对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她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啊。


    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来叶然温柔的嗓音,陆清酌在说话之前首先观察了一下傅欲眠的表情,发现对方自从看见叶然两个字之后,整张脸就一直黑着。


    “然姐,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清酌,最近大雪封城了,你在东北那边还好吗?”


    陆清酌凑到手机旁边,回答说:“挺好的,谢谢然姐关心啊。”


    电话那头的叶然似乎轻轻地笑了两声,然后欲言又止道:“对了清酌,你上次救我的事,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等什么时候雪停了,你来我家做客,我给你做好吃的。”


    在听见叶然说完这句话之后,陆清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傅欲眠,却发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臭,捏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凸起,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


    还没等陆清酌来得及说话,傅欲眠直接将陆清酌按倒在了床上,她手里的手机在两个人稍微挣扎的时候掉在了床底下,陆清酌下意识就想弯腰去捡。


    傅欲眠堵住陆清酌那两片柔软红肿的唇瓣,用牙齿惩罚性地撕咬着,不满地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不准去!”


    傅欲眠的嗓音虽然又哑又低,陆清酌却从对方快要溢出来的情绪中察觉到,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叶然的请求,傅欲眠不会放过她的。


    “我什么时候说去了……呜呜……你放开我!”


    傅欲眠的理智最终还是被拉了回来:“你跟她说,你不去,让她死了这条心。”


    陆清酌张了张嘴,很想说人家只是想道个谢而已,又没有动什么别的心思。


    “好,我知道了,你先松手。”


    陆清酌弯腰从床底下捡起了手机,打开免提说:“然姐,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机掉在床底下了。”


    她用着一种充满歉意的口气说:“您不用这么跟我客气,换做其他人也一样不会见死不救。”


    傅欲眠还跨坐在她的小腹上,两条修长的腿夹住她的腰一个劲儿地磨蹭着,贴在陆清酌耳边低低地喘了一口气。


    陆清酌的指尖被她含在嘴里,对方的四根手指沾上了湿漉漉的水迹,被傅欲眠紧紧攥着不松手。


    “唔嗯!”


    都进去了。


    “清酌,我只是想好好……”


    在听见这声甜腻的沙哑喘。息之后,叶然的话戛然而止,电话那头在一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陆清酌想捂住傅欲眠的嘴却为时已晚,她整张脸涨红得仿佛熟透的桃子,一咬就会迸出鲜甜的汁水。


    “然姐,我有点事。”陆清酌虽然知道自己的话是欲盖弥彰,不过现在已经让对方听见了,她也就直接豁出去了,“我们下次再聊好不好,我先挂了。”


    陆清酌说完赶紧把电话挂掉,她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在床头,一抬头就对方了傅欲眠居高临下的冰冷眸子。


    “还有下次?”傅欲眠嘴角的笑容似乎异常残忍,她用指腹按压着陆清酌被自己咬得肿起来的唇瓣,从唇珠抚摸到唇角,“陆清酌,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然姐是我的长辈,怎么说也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陆清酌把头扭向一边,似乎是受到了屈辱般含住自己的唇瓣:“这下好了,你的声音被她听到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是,我就是故意的。”傅欲眠供认不讳,她抚摸着陆清酌后颈的腺体,在那块柔软滚烫的肌肤上揉捏按压,“陆清酌,你怎么就这么勾omega?大的小的一个个都想对你投怀送抱。”


    陆清酌听出来傅欲眠是在阴阳怪气自己,恨不得直接撑开手腕上的丝带暴起。


    “傅欲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瞪大了眼睛,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显得可怜无助却又震惊,“我什么也没做,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让我拒绝我也已经拒绝了,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吗?”傅欲眠歪了歪头,仿佛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送她回家?难道她自己没有长腿?非要你送才行?”


    陆清酌瞪大眸子一脸不解,觉得跟傅欲眠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你……我想送就送了!关你什么事!”


    这件小事还斤斤计较那么多天,陆清酌还以为傅欲眠忘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她呢。


    “想送就送?你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为什么不避嫌?”


    陆清酌张了张嘴,被傅欲眠的不可理喻给震惊到了,一开始想解释的心变成了和对方对着干。


    “反正我们两个只是协议结婚,婚前就说了,结婚后各过各的谁也管不着谁。”陆清酌的声音淡淡的,“傅总,你越界了。”


    傅欲眠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


    又想和她划清楚关系,没想到在一起那么多天,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这个alpha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和她划清界限。


    很好。


    陆清酌见傅欲眠的脸色越来越差,周围的氛围更是如坠冰窟,她觉得此时不跑,说不准真的会被傅欲眠给锁住手脚关起来。


    “每次想和我划分界线的时候都叫傅总,一生气就叫我傅欲眠。”傅欲眠竟然直接笑出了声音,“陆清酌,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总要给我自由吧。”陆清酌从来没有想过傅欲眠会有一天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想社交,想出去玩,想和其他人交朋友,我有分寸,你每天都想把我锁在你身边,我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傅欲眠捏着她手腕的手稍微一顿,就被反应过来的陆清酌迅速挣脱了禁锢。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陆清酌奋力挣扎着手腕,直接用牙齿咬开了死结,跳下床弯腰去床底下捡被傅欲眠扒掉的衣服,背对着床上的omega一件件穿好。


    她脚上踩着拖鞋,大步走向门口。


    傅欲眠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抱着两条手臂蹙眉道:“陆清酌,你又闹什么脾气,给我回来!”


    陆清酌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她走之前什么也没带,就只拿了自己的手机,脚上穿着一双毛绒兔子拖鞋,还顺手拿走了放在门口的爱马仕包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刚走到门外,陆清酌就觉得自己的内裤和内衣有点勒得慌,她稍微一拨开衣领,就发现了内衣的颜色好像不太对劲。


    她穿的内衣是淡蓝色的,怎么现在这个是白色蕾丝的。


    陆清酌:“……”


    糟糕,穿错了。


    两个人的衣服混在一起,内衣内裤也被脱掉丢在了一块儿,她跳下床穿衣服的时候太急切,恨不得一秒钟就穿完,结果穿成了傅欲眠的内衣。


    该不会内裤也是对方的吧。


    陆清酌摇摇晃晃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周围白雪皑皑的一幕,顿时觉得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


    傅欲眠并没有追过来,陆清酌觉得对方一定是生气和自己冷战,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难受。


    陆清酌找了个不是傅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一口气订了半个月的房间。


    现在没有下雪,路上一片平坦,助理谢韵因为大学的原因暂时过不来,陆清酌尝试着用打车软件打车,却没想到还真的被她打到了一辆。


    这种恶劣极端天气居然还有不要命的司机,更不要命的是陆清酌,她还真的上了这个司机大哥的车。


    “妹子,雪天路滑,我开慢一点啊。”


    陆清酌点点头,在坐上车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哥,您怎么喜欢怎么来吧。”


    傅欲眠站在五楼的落地窗前,看着那辆黑色轿车在白茫茫的公路上缓缓离开,心底里逐渐浮现了一个问题,她真的逼陆清酌太紧了吗?


    陆清酌才二十二岁,放在大多数人身上,才是刚出大学校门的年纪,青春漂亮,精力无限,喜欢探索多样事物广交朋友。


    韩湉站在傅欲眠身后,听到对方开口说:“韩湉,她好像生我的气了,是我做的哪里不好么,她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


    “……”


    又是这种送命题,韩湉和陆清酌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发现对方是那种欢脱活跃的性子,爱交朋友还很健谈,和傅欲眠在一起的时候,确实被压抑了一大部分的天性。


    “傅总,夫人她年纪还小,二十三岁生日还没过呢。”


    傅欲眠的目光注视着那辆越走越远的车,直至那个黑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你也觉得是我逼得太紧了。”


    韩湉仿佛突然间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要以为你是我老板就可以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韩湉的嘴角保持着完美得体的笑容,说:“傅总,这种事情都讲求个你情我愿,有时候太过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


    傅欲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道:“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韩湉皱了皱眉,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才知道啊?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好吧!


    还没等韩湉开口说话,傅欲眠回过头:“给我查她订了哪家酒店。”


    韩湉:“……”


    得,刚才那一番好言相劝全都听到狗肚子里了。


    韩湉心说,老板你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陆清酌来到前台办理入住,前台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陆清酌,在帮对方处理完之后拿出了一张明信片。


    “陆老师,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陆清酌笑着点点头:“好啊。”


    今日份营业加一。


    前台几位工作人员注视着陆清酌的背影,忍不住好奇道:“上面显示她订了一个月的房间哎,这么长时间的么?”


    “不是说陆清酌已经结婚了?对象还是傅氏集团的傅总,那个长得还好看的omega首富。”


    “她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行程,居然不带老婆一起穿着睡衣就来了,小两口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两个人吵架了,陆清酌被赶出家门只好住酒店。


    陆清酌还不知道自己和傅欲眠的关系已经穿成了这样,她的屁股勒得非常难受,只好脱掉下面厚重的毛绒睡裤,低头一看,这条内裤果然是傅欲眠的。


    当耿星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准备叫跑腿给她送内衣内裤。


    “姐姐,不会吧,你们两个真的吵架了?”


    电话那头耿星落的声音似乎非常震惊,陆清酌坐在沙发上一手托腮,电视上还播放着海绵宝宝的动画片。


    “是啊,我现在在酒店呢。”陆清酌被里面吹泡泡的章鱼哥给逗笑了,“还是一个人舒服,和她在一起腰都快被折磨废了,还天天逼着我喝枸杞茶。”


    耿星落不太清楚枸杞茶这个梗:“你说嫂子她该不会是想和你玩你逃她追的霸总情趣小游戏吧?”


    她和耿星落也不愧是亲姐妹,两个人的脑回路都非常清奇,拐着十八弯让人追不上。


    这下连陆清酌都开始叹服耿星落的脑洞了,忍不住说:“你每天脑子里就想着这些啊,我跟她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单纯闹掰了。”


    “啊哦,我懂了。”耿星落思考了一下继续说:“你俩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这怎么能不让我想歪?”


    “那就别想,她现在在和我冷战呢,连个慰问电话都不给我打。”


    听到陆清酌这样说,耿星落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八卦起来。


    “我上次在你们卧室找越狱潜逃的花姑娘的时候,打开床头抽屉一看,什么手铐啊,鞭子啊兔耳朵,夹子塞子样样俱全,只有我没见过的,没有你们想不到的。”


    “你一个小孩懂那么多?”陆清酌脸一红,欲盖弥彰地问:“谁让你进我们卧室的?”


    “姐姐,我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两个平时都不避讳着我,有时候我觉得嫂子看你的眼神,真的很像一条嘴馋想把你吃进肚子里的大蟒蛇。”


    “她真有这么可怕?”陆清酌听着耿星落的话想象了一下对方的眼神,然后打了个哆嗦,“好了别说了,我有点害怕。”


    “你们都结婚了怕什么?其实要我说,你们偶尔冷静个几天也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要断联系,否则真的有可能会出事的。”


    陆清酌表示没什么所谓:“能出什么事啊?”


    “感情会淡啊,你们长时间不亲热,感情肯定会淡,万一这个时候嫂子有什么出国的白月光,门当户对的贵公主,或者是青涩时期暗恋的alpha找上门来,你就惨了。”


    陆清酌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事?那她岂不是很快就可以离婚了!


    她之前问过韩湉,傅欲眠有没有暗恋的出国白月光,韩湉回答说没有。


    傅欲眠没有白月光,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其他人的白月光。


    为什么两个人结婚这么久,都没有一个白月光找上门来,砸她个几百亿让她和傅欲眠离婚呢。


    陆清酌一直在等着这样一天。


    三天之后,L市的雪已经不下了,陆清酌裹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墨镜就出了门。


    其实她带墨镜不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脸,主要是外面的雪太刺眼,眼睛一直盯着有些受不住。


    雪天路滑,陆清酌穿着棉鞋都不敢走太快,她出门懒得带包,穿得太厚地铁过安检还要摘掉太麻烦。


    终于到了L市最大的商场,陆清酌首先上了六楼,来到粉丝推荐的那家工作日都要排队的铜锅涮羊肉店。


    她点了最经典的套餐,在羊肉摆好盘被服务员端上来后,陆清酌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下羊肉进锅子里。


    涮好的羊肉蘸着这家店特制的麻酱,紧实鲜香的大片羊肉裹满浓稠酱料,陆清酌吃完一口喝了杯酸梅汤,简直要爽飞了。


    她吃了一半开始编辑微博,感谢粉丝给她推荐打卡美食,又发了几张照片分享到朋友圈。


    刚发完朋友圈没多久,陆清酌就收到了一大堆点赞,她看了一圈点赞人,就是没看见傅欲眠的名字。


    哼。


    故意忽视她。


    韩湉都点赞了,傅欲眠是一点表示都没有,摆明了就是要和她冷战。


    陆清酌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看着自己的嘴唇有些干裂,想擦点润唇膏,正好看见旁边有一家香奈儿专柜,于是走进去想买一支润唇膏。


    还有五天她就要过生日了,陆清酌从小就对生日不感兴趣,十八岁之前,她没有吃过一口生日蛋糕,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


    陆清酌走进去转了转,并没有什么人理她,正好她逛这些专柜也不喜欢柜姐跟在身后。


    一位优雅从容的omega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名柜姐笑着迎了上去:“裴小姐来啦,我们这里昨天新来了一款包包,非常漂亮,我特意给您留着呢。”


    陆清酌拿起一根试用装唇膏,试了一下颜色,是一种和唇色比较相近的丝绒唇膏,非常适合秋冬季节,好看又自然。


    店内比较热,陆清酌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出汗,于是脱掉外面的棉服,穿着修身的咖色毛衣继续看别的口红。


    刚才进来那位裴小姐的目光落在了陆清酌的腰上,似乎是有些惊讶一个alpha会有这么细的腰。


    “你好,这个色号的唇膏还有货吗?”


    裴烟心想,这个alpha的音色还挺好听的。


    一名柜姐稍微弯了弯嘴角:“不好意思,正在配货中。”


    陆清酌又问:“有唇膏吗,给我试一下。”


    柜姐露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唇膏没有试用装。”


    陆清酌稍微扶了一下眼镜,“看人下菜”这个成语终于具像化了,她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什么都没有?你们店长呢?”


    裴烟坐在沙发上看着这样一幕,还是头一次在专柜看见这样的场面。


    柜姐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意:“不好意思,我们店长不在。”


    陆清酌笑了一下:“店长不在,那要这个店长职位是做什么的?”


    陆清酌摘掉墨镜,拿出一张卡递给这个柜姐,裴烟在看清楚她的模样后眼前一亮,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漂亮精致的alpha。


    柜姐接过那张卡刷了一下,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陆小姐,原来您是我们的VIC啊。”


    她赶紧给陆清酌准备了一瓶依云矿泉水,陆清酌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不喝这种水。”


    “唇膏也不想买了,你给我介绍一下比较推荐的包包吧。”


    柜姐笑着拿起一只粉色手提包,向陆清酌滔滔不绝地介绍,期间陆清酌没有说一句话,在对方介绍完之后点点头。


    “再换一只,这只太便宜。”


    柜姐又换了另外一只15万+的限量款,陆清酌单手托腮,听着对方介绍了将近五分钟,点点头说:“嗯,还有别的款式吗?”


    裴烟已经看出了陆清酌的意思,望着对方的侧脸忍不住勾起嘴角。


    陆清酌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omega,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陆清酌依旧坐在贵宾室里,裴烟也同样没走,那名柜姐介绍到了嗓子冒烟的程度,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天的业绩。


    陆清酌见时间也差不多了,笑着说:“看来看去都是这些款式,而且你给我推荐的这些要不就是颜色不好看,要不就是我不喜欢的材质,这也太不合格了吧。”


    柜姐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啊陆小姐,您看我们这里……”


    陆清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看了这么久眼睛也痛了。”


    她把柜姐之前递给她那瓶矿泉水又送到了对方手里,笑着说:“辛苦了啊,多喝点水润润嗓子。”


    裴烟低下头捂着嘴,见这个alpha离开香奈儿之后去了对面的爱马仕,她也跟着走了过去,正好需要买个包包送人。


    陆清酌终于在隔壁爱马仕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润唇膏,她的包包已经太多了,虽然柜姐拼尽全力挽留她,并推荐更多新上的包包,陆清酌还是不怎么感兴趣。


    店长帮她举着镜子,陆清酌在有些干涩到起皮的嘴唇上擦了一层,弯了弯嘴角:“这个唇膏还不错。”


    裴烟走了进来,见贵宾室已经被包场了,忍不住开始惊讶。


    店长笑着问:“傅总今天这么没陪您来啊?”


    陆清酌一听别人提到傅欲眠的名字就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前两天闹了点小矛盾,我搬出来住了。”


    “不会吧?”店长忍不住八卦起来:“前几天还看您跟傅总恩爱,不过妻妻俩有点小矛盾也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和,过几天就没事了。”


    “希望如此吧。”陆清酌这只唇膏没付钱,她看上了一只绿色的湾鳄皮包包,直接拿下,然后把手里那张黑卡给了店长,“就当给自己的一点安慰了。”


    店长笑着应和道:“是啊,就算吵架也不能苦了自己,该买的包还是要买。”


    “对了Laura,我们加个微信吧。”


    陆清酌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和对方加微信了,之前每次都是傅欲眠陪同她来买包,Laura每次都提出想加对方的微信,但是次次都被傅欲眠拒绝。


    “太好了,终于加到您微信了。”Laura赶紧掏出手机扫码,并把陆清酌放在置顶,忍不住说:“您真是傅总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每次来都生怕离开您视线,那双眼睛都不带拐弯的。”


    陆清酌这是从第二个人嘴里听到对方提起傅欲眠看自己的视线了,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过呢。


    Laura准备给陆清酌精心打包,她摆摆手说:“正好没有手提袋,不用打包了。”


    陆清酌走出贵宾室,和不久之前在香奈儿专柜碰到过一次的omega又见面了,她觉得还挺有缘分的,就点了点头稍微打了个招呼。


    当Laura把那张黑卡递给陆清酌的时候,裴烟看清楚了那枚卡片上的花纹。


    是傅氏集团的黑卡,只有傅家人才有,可是她姓陆啊。


    Laura见裴烟过来,笑着说:“原来是裴小姐,您请。”


    裴烟一脸好奇:“刚才那个alpha是谁啊?”


    “那位是傅氏集团董事长的爱人,陆清酌陆小姐,也是我们的超级VIC。”


    原来是傅欲眠的alpha妻子,裴烟在听到对方的名字之后一切了然,怪不得刚才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长得挺漂亮,看样子年龄也不大,怎么好端端地就跟傅欲眠结婚了,这不是主动把自己往狼窝里送么。


    前几年她做过傅欲眠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表面上这个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生活习惯,说话方式,以及行为动作。


    不过裴烟却发现对方有轻微的边缘型人格障碍,自从她出国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和对方有往来了,没想到某一次发消息这个人居然把自己给拉黑了。


    可怜的小alpha,还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处境,裴烟倒是对这件事开始感兴趣起来。


    地铁上,陆清酌低着头玩手机,对面一个omega和朋友叽叽喳喳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凑过来问:“小姐姐,你的包好漂亮呀!我能要个链接么?”


    陆清酌弯了弯唇角:“没有链接,我在专柜买的,要不你拍照识图一下吧。”


    omega女孩对准她的爱马仕拍了一张照片,识完图片在看清楚价格之后四双眼睛都瞪大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


    庄园内。


    韩湉抱着电脑走过来:“傅总,夫人她的账户有一笔四百三十万的支出,我查了一下是爱马仕专柜的消费。”


    傅欲眠居家办公一段时间了,听了韩湉的话看了一下记录,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么多天不发消息不打电话,今天刷我的卡用了四百万,说明她心里还有我。”


    第56章 生日


    陆清酌一觉醒来,摸到枕边的手机一看,已经将近上午十一点了。


    秦臻发来了消息,说为她找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对方这几天刚回国有时间,并邀请陆清酌有空可以去她的诊室治疗。


    陆清酌加了对方的微信,她叫裴烟,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陆清酌倒是没听过对方的名号,反正这位心理医生是秦臻找的,应该是非常靠谱的人。


    这两天雪停了,陆清酌不想再L市继续呆下去,于是转移阵地回到了老家苏城。


    一回来就有点后悔,她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苏城的冬天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刺骨,和北方寒冷干燥比起来,简直就是魔法攻击,渗透骨子里的冷。


    不过巧合的是,秦臻口中那位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也恰好住在苏城园区那边,陆清酌加了微信之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


    她还是有些抗拒心理医生的,之前看过很多有关于心理医生的电影,好多高智商的犯罪天才都从事这个职业,陆清酌害怕对方看出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


    不过既然已经加了微信了,陆清酌还是想看看这个秦臻推荐的心理医生到底靠不靠谱,于是她鼓起勇气主动给对方发了消息。


    在打字准备发过去的时候,那边发来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然后最上面的横幅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


    陆清酌赶紧把自己要发出去的话给删掉了,对方首先是打了个招呼。


    裴医生:【陆小姐您好】


    陆清酌见对方发的是一只草莓熊的表情包,差不多猜出来对方的年纪应该不大。


    陆清酌:【裴医生您好,我想问一下您最近有空吗[微笑][微笑]】


    裴医生:【我下午有空,正好雪停了,欢迎你来我家】


    陆清酌看见这最后一句微微一愣。


    去她家里,难道不应该去医院挂号么?该不会是什么黑心诊所吧?对人掏心掏肺的那种。


    裴医生发过来一条定位,陆清酌点开一看,对方所在的位置是月亮湾,而且小区什么的也能搜到,应该不是什么黑心医生。


    万一人家家里有钱,自己开了个私人诊室呢。


    陆清酌和对方约定下午三点钟见面,她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挑选出去见人的衣服了。


    要大方得体具有松弛感,不能太装模作样。


    陆清酌显然是忘记了左手手腕的那块两套房,她决定内搭一条修身毛衣,然后外面穿上厚厚的驼色大衣,拉长了整个人的身高比例,显得自然又松弛。


    她平时出门几乎不化妆,除了上镜的时候需要带妆,陆清酌一直觉得粉底液擦在她脸上厚厚一层非常闷,面部肌肤的毛孔都无法呼吸了。


    早就听说某大牌化妆品里面添加有其他物质,陆清酌要不是为了上镜,恨不得断绝和化妆品的关系。


    不过有时候为了保持好气色,还是需要几只口红来搭配一下。


    陆清酌走之前拿了家里的一块普洱茶饼,用包装盒打包起来,系上浅绿色的丝绸蝴蝶结,用纸袋装起来。


    雪天路滑,陆清酌没有开车,而是选择坐地铁,而且这个时间段地铁上的人并不多。


    找到了地址,陆清酌来到对方的别墅大门前,按了一下门铃,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终于有人出来了,陆清酌见一个有些眼熟的omega走过来打开门,嘴角还含着浅浅的笑意,她总觉得这个omega好像有些眼熟。


    omega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陆清酌,就笃定道:“陆小姐今天坐地铁来的吧。”


    “对,路上太滑,我怕开车有危险。”


    陆清酌跟着对方进了前院,看见好几名佣人在清扫院子里的积水。


    对方的小院倒是还挺别致的,种了一些陆清酌没见过的花花草草,看来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陆清酌跟在裴烟身后,好奇道:“裴医生,你的诊疗室就开在自己家吗?”


    裴烟点点头:“嗯,之前有单独的地方做诊室,现在不常给人看病了,那块地方就空出来,给我家的狗做房间用。”


    “裴医生,你家里有狗啊?”


    陆清酌和耶耶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于小狗这种生物逐渐开始心动,她之前怕狗是因为小的时候被狗追着咬过,还因为打疫苗发高烧,差点把脑子给烧坏。


    裴烟回过头,见到陆清酌的表情之后,问:“你是害怕狗吗?”


    陆清酌如实回答说:“有一点,不过乖的狗狗不怎么怕。”


    裴烟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家的狗不会随意咬人的,你不用害怕。”


    两个人来到客厅,陆清酌换了一双白色的毛绒拖鞋,还脱掉了外面的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跟在裴烟身后坐在了沙发上。


    陆清酌觉得对方既然是高级的心理医生,那应该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诊疗方法。


    裴烟突然问:“你喜欢喝咖啡么?”


    “还可以。”


    陆清酌想到之前和傅欲眠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每天早上都是一杯苦的要命的黑咖啡,但是之后受到她的影响,也开始在咖啡里面加牛奶和糖了。


    “稍等一下。”


    裴烟去了厨房,端出提前准备好的两杯热气腾腾的低因香草拿铁,其中一杯的颜色比较浅淡,有一股淡淡的牛奶香味,上面还有漂亮的拉花。


    “谢谢。”


    陆清酌没想到自己这一来竟然变成了被请进家门的客人,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裴烟笑着说:“这个拉花我前几天刚学,不是非常专业。”


    她讲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都尽显优雅从容姿态,声音温柔得仿佛从古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陆清酌只是见了一面就对她心生好感,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非常舒服。


    她接过对方手里的陶瓷马克杯,不吝夸赞说:“已经很漂亮了。”


    裴烟整个人都非常放松,她第一眼就觉得陆清酌是个很有趣的人,原本以为那一眼过后,两个人就是最后一次遇见了,却没想到秦臻突然间找上她,并给了她一个微信号。


    这段缘分难道不是上天恩赐的么。


    “我今年三十二岁,好像比你大挺多的。”


    陆清酌听到裴烟的年龄后愣了一下:“我马上二十三了,不过你看样子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人啊。”


    和傅欲眠一样,三十了热情似火得仿佛高中生一样,根本不能用年龄这个概念来约束。


    “我居然大你十岁呢。”裴烟笑着说:“那叫你陆小姐就不合适了呀。”


    “你叫我清酌吧。”


    陆清酌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比自己大了十岁,果然人不能貌相。


    裴烟嘴角勾起,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她看见陆清酌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口问道:“清酌,你已经结婚了吗?”


    “是啊,刚结婚还不到半年。”


    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太显眼了,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不过,结不结婚和这一次的聊天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用拘谨,就当这次是普通的聊天吧。”裴烟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好奇,按理来说,二十二岁的年纪结婚,似乎是有点早了。”


    陆清酌点点头:“还好吧。”


    裴烟看似无意道:“不过,如果是碰到了自己一眼万年的挚爱,还有可能会觉得结婚晚了呢。”


    “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裴医生你喜欢什么。”陆清酌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块普洱,笑着放在了桌面上,“这是我家经常喝的茶,味道很好,你可以尝一下。”


    裴烟嘴角的笑意更深:“谢谢,我很喜欢茶。”


    陆清酌在裴烟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对方并没有深入提出一些问题,反而是尽量可能多的让她亲自讲出来。


    不过陆清酌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自己揭开疤痕的习惯,她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觉得也差不多该走了。


    从进来的时候,她的袖子一直遮挡住左手手腕,当陆清酌把袖子往上拉的那一刻,裴烟看清了对方手上那块腕表后,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明。


    一阵急促的哈气声响起,陆清酌一回头,就看见一只灰色的狼朝着她扑过来,吓得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屏住呼吸不敢动。


    “黛西!”


    裴烟喊了一声,那条从小养到大的狼犬已经朝着陆清酌扑上去了。


    陆清酌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上压了一只堪比耶耶的庞然大狗,想象中被狗咬的剧痛并未传来,她的脸和脖子被湿漉漉热乎乎的舌头一通舔舐,两只手捂着脸睁开眼睛。


    “黛西,别闹!你吓到客人了!”


    这只叫做黛西的狼犬听到主人的话之后从陆清酌身上起来,裴烟一脸歉意,拿出丝帕递给陆清酌,说道:“抱歉啊清酌,黛西她喜欢甜甜的信息素味道,不是谁都扑上去的。”


    陆清酌刚才被狗狗用舌头在脸上舔舐了一遍,她开始庆幸自己没化妆,否则自己这张脸就真的黑一块白一块,色彩斑驳了。


    “没事,黛西太热情了。”陆清酌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接过裴烟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唇,说:“我的信息素好像是有点甜,刚才扑上来的那一瞬间,我还真把它当成狼了。”


    陆清酌的信息素是淡淡的清茶香味,里面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蜂蜜香甜,其实用蜂蜜甜茶来形容更确切一些。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傅欲眠那么喜欢对她的腺体又亲又咬了,原来这种淡淡的香甜气息不只招人喜欢,就连小动物都喜欢。


    裴烟还是第一次听说alpha的信息素是甜的,好奇地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啊?”


    “浅淡的茶香。”陆清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为情:“还有一股蜂蜜味。”


    裴烟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种味道,然后垂眸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块茶饼。


    “裴医生,那我就先走了。”陆清酌见这只狼犬非常帅,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有些憨憨的,于是鼓起勇气摸了摸它的脑袋,“好乖呀。”


    裴烟也笑着点点头:“是啊,它很乖。”


    目送陆清酌离开之后,裴烟牵着狗抚摸着刚才陆清酌摸过的地方,贴在狗耳朵旁勾起唇角。


    “宝贝,下次别这样了,吓到她她就不来了。”


    裴烟把狗交给旁边的佣人,回到客厅之后,将陆清酌送的礼物拿起来细细端详,然后走进厨房。


    这块茶饼从外表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却非常难买到。


    用笼统一点的说话,它不是用来喝的,而是收藏用的。


    她小心翼翼打开纸包,用刀子撬下来一小块。


    浓郁的茶汤准备好之后,裴烟拿出一块深山野蜂蜜,加入温水稀释,然后将两者混合在一起。


    茶香醇厚,入口是蜂蜜的甜味,逐渐在唇舌之间回甘,果然是绝佳搭配。


    陆清酌走后没多了,裴烟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希望有时间可以一起品茶。


    苏城也连连续续下了将近一个星期的雪,可是这雪总是落地就化了,在青砖石地面上蜿蜒成一道小小的细流,冷风一吹就结成了冰。


    胡同口每天都有出门遛弯的老大爷老太太滑倒,更有不少游客下着雪过来坐船,昨天还有个人脚底打滑掉了进去,差点捞不上来。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在陆清酌家的窗边发生,今天是她的生日,耿星落已经放寒假了,在家里和陆清酌住在一起。


    她今天特意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找了一家私人订制蛋糕房,和店长商量了之后,让对方教自己怎么亲手做蛋糕。


    耿星落聪明的头脑只体现在了上学这一方便,其余时间有些笨手笨脚的,尤其是在做蛋糕的时候,裱花袋学了好久才会用。


    店长见她穿衣风格都像个大学生,没忍住多问了几句,知道对方是B大之后,顿时好感更上一层楼。


    长得那么漂亮的omega,又是国内顶尖大学的学生,手笨点没什么关系啦,做蛋糕什么的不就是要慢工出细活嘛。


    耿星落这一天都在和这位omega店长聊天,店长还以为对方是要给父母过生日,但是后来见到她用裱花袋在蛋糕上用果酱写“姐姐”两个字。


    她低头认真地写着“生日快乐”,柔顺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头绳绑起来,松松散散地束在耳后。


    林之愈走进来买蛋糕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在家里尝试了许多蛋糕的做法,却还是不得要领,今天居然粗心到把食盐当成白糖放进了面粉里,结果做出来的蛋糕胚齁咸,根本不能吃,所以她决定来陆清酌家附近这家蛋糕店重新买一个。


    林之愈一瞬间有些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耿星落,于是下意识地用目光扫着周围的场景,看看耿星落有没有和其他的alpha走在一起。


    很好,暂时没有。


    不过陆清酌之前对她说过,耿星落有alpha,让她不要那么莽撞打扰对方。


    林之愈最近有一部戏要拍,她那一头金发又重新染回了黑色,整个人还是黑色看起来更顺眼,看着比金发时期要沉稳得多。


    但是巧合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和耿星落碰上啊。


    她等会儿是要去陆清酌家里给对方一个惊喜的,所以穿着打扮都是很简约的风格,甚至连妆都没画,披散着个头发就来了。


    这下不巧了,正好碰到耿星落来做蛋糕,她一定是准备给陆清酌一个惊喜。


    林之愈准备了一只颜色质地都非常漂亮的翡翠手镯,那是她很久之前就看中的一款镯子,她几乎没怎么见过陆清酌戴首饰,所以就花大价钱拍了下来,希望自己的礼物能成为陆清酌的首戴。


    耿星落还在认真写字,林之愈一家踏进蛋糕房的大门,本想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店内的工作人员见到她之后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林之愈踏进去的脚猛地一顿,然后走进去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


    店长还在边上看着耿星落怎么收尾,见林之愈戴着墨镜走了进来,也不买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往两个人所在的地方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该不会这个长得还不错的alpha,是奔着高材生来的吧,她长了个心眼,在林之愈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偷偷拍了张照片下来。


    林之愈看了一圈感觉没什么好吃的,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莫名地想和耿星落亲近一下,和她在同一个地方,哪怕一句话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就心满意足了。


    也许对方的alpha还在上学?


    或者两个人是异地恋也尚未可知啊。


    林之愈什么也没买,耿星落也已经完工了,店长看刚才那个alpha走远之后,拿出手机放在耿星落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小妹妹,这个alpha刚才一直在偷看你,你回家的时候可要小心点,我怀疑她不是好人。”


    “是吗?”


    耿星落刚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做蛋糕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别人进来。


    她凑过去看了一下老板手机里的照片,对方一头乌黑长发,长得还挺高,只能看见一个转过去的侧脸,戴着墨镜还挺装模作样。


    “就是她偷看我啊?”


    “是啊。”店长信誓旦旦地说:“就是她,看着个子挺高挺有气质,没想到居然偷偷盯着你看,小妹妹你家在哪住啊,要不让你家长把你接回家吧。”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这么猖狂的alpha,耿星落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在听到店长的话之后,突然开始有些后怕了。


    店长加过耿星落的微信,然后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对方,警惕地说:“小妹妹,你走路上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穿白色长款大衣的人,小心点总没错。”


    陆清酌把打包好的蛋糕拿在手上,记住了这个alpha穿的衣服和具体身型,提着蛋糕从大路上走。


    其实从小路回家更安静距离更近,不过既然出现了一个比较可疑的alpha,耿星落还是决定从大路走回家,不去拐那些巷子里的弯路。


    林之愈蛋糕也没买成,一路上魂不守舍,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陆清酌家门口。


    陆清酌已经睡醒了,在厨房里弄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出了厨房门就碰见了溜达着就过来的林之愈。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陆清酌把手里的陶瓷杯放在林之愈面前,笑着说:“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过生日,特意精心给我准备了礼物啊?”


    两个人已经熟到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事情了,林之愈刚才的郁闷苦恼一扫而空,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枚红色的精致方形盒子。


    “真是的,一上来就问我要礼物,我还准备给你制造一个惊喜呢。”


    陆清酌笑着接过来,当着林之愈的面打开,期间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那只手表。


    林之愈微微眯着眼睛,在确认那只表是什么牌子之后,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哇塞!好漂亮的镯子啊!”


    陆清酌可太喜欢这种颜色的翡翠镯子了,她知道林之愈送的礼物一定价值不菲,迫不及待地就戴在了右手手腕上,圈口大小正好合适。


    “连大小都这么合适,你该不会是偷偷暗恋我吧?”


    林之愈非常自然地端起陆清酌的花茶就喝了一口,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差点一口水箭喷出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少自恋了!”


    陆清酌见她刚泡好的花茶被林之愈给糟蹋了,又回到厨房重新做一杯。


    林之愈睡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找了个动画片看,却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响声。


    耿星落一进家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一个陌生但还挺好看的alpha躺在她家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副黑色墨镜。


    等等!


    不对劲!


    黑色墨镜,乌黑长发,堆放在沙发另一端的白色大衣!


    这个alpha!明显就是刚才那个偷窥狂!


    “你是谁啊!”


    一道严厉却清脆的声音响起,林之愈微微睁大了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脸愣怔地看着眼前的omega少女。


    耿星落见她坐了起来,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朝着房间内大喊:“姐姐!你快出来!我们家有贼!”


    林之愈这下张了张嘴,她站了起来不知所措,这个时候陆清酌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锋利的切菜刀。


    “贼呢?贼在哪儿?”


    耿星落两只手抱着蛋糕,站在门口藏了起来,她见陆清酌已经走到这个alpha后面了,用手指着她说:“姐姐,就是你前面这个!”


    林之愈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陆清酌一脸无奈地把刀放下,一只手按在林之愈的肩膀上,笑着说:“星落,她不是贼,是我发小林之愈,之前还跟姐姐一起上过节目呢。”


    闹了个大乌龙,耿星落一脸尴尬地走了进来,顺手把门给关上,站在沙发前面和林之愈面面相觑。


    “抱歉啊,姐姐。”耿星落红着脸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你是我姐姐的朋友,还以为你是偷偷闯进来的……贼。”


    电视里的派大星对章鱼哥发出咯咯的嘲笑,耿星落瞬间就想明白了,没有哪个贼会来到她家什么也不干,给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还打开电视机看海绵宝宝。


    “没事的……”


    平日里巧舌如簧的林之愈,在耿星落面前结结巴巴,甚至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幻想过无数次和耿星落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想到居然闹了一场这么大的乌龙,还被对方当成了登堂入室的贼。


    “我之前见过你,刚才……”林之愈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蛋糕,找了个话题说:“刚才在蛋糕房做蛋糕的那个omega是你吧。”


    耿星落没想到店长嘴里说的“偷窥者”和“跟踪狂”,居然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陆清酌的妹妹,没想到她先入为主,把对方当成坏人了,还心惊胆战了一个下午。


    厨房里的陆清酌捏着菜刀,她站在门口偷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一刀把林之愈给劈死了。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就连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都能碰到,而且刚才她看见林之愈那副不值钱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对耿星落余情未了。


    当陆清酌从厨房走到客厅的时候,居然听见了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这才短短一段时间,她们就已经聊到喜欢吃什么菜了。


    陆清酌咬牙切齿地走了过来,坐在两人对面,冲着林之愈使了个眼神,一脸好奇道:“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耿星落笑着说:“姐姐,我和林姐姐在聊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陆清酌皮笑肉不笑:“是吗?你们想吃什么,我下厨。”


    “怎么能让今天的寿星受累呢。”耿星落抢先说:“下厨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在家练习了好久呢。”


    “你?”陆清酌一脸鄙夷,“要是吃了你做的,今天晚上医院救护车就要忙活了。”


    在耿星落面前林之愈还是不能退缩,她咬咬牙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厉害的大厨,但是做饭好歹也是能吃的。”


    林之愈在陆清酌面前差一点就原形毕露了,不过还好她及时刹住了车,显得比较文明礼貌,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落得个不好的印象。


    如果这次表现不好的话,万一等她走之后,陆清酌跟耿星落说她的坏话怎么办,那她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以后还怎么跟耿星落建立友谊呢。


    林之愈自告奋勇要下厨,陆清酌拦都拦不住,只希望今天老天爷看在她过生日的份上,保佑林之愈突然间厨神附体,做出一些人能吃的东西。


    耿星落做的蛋糕放在了冰箱里,她原本是想偷偷给陆清酌一个惊喜的,谁知道一进门就迎来了一场惊吓。


    不过陆清酌还是在收到蛋糕的那一瞬间没出息地红了眼睛。


    长那么大第一次吃到别人亲手做的蛋糕,上辈子她在成名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过她的生日。


    最后,林之愈还是陪耿星落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尽管陆清酌千万般不情愿,但是耿星落执意想让林之愈陪着,还说什么自己一个弱小omega出门不安全,陆清酌也只好答应了。


    这一路上林之愈的嘴都没合上,她跟在耿星落身后仿佛一个小跟班,两个人来到了附近最大的市场,这里游客还是挺多的,来这里吃东西的绝大多数都是来旅游的游客。


    耿星落一个土著根本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好吃,她之前看别人在一家店铺前面排老长的队伍,趁着人不多的时候特意来了一趟,吃完一口差点要被齁死。


    林之愈没来过,她见大冬天居然还有不少穿汉服的过来打卡,心说这些人真是铁打的身子。


    她见有一家做甜食的排了老长的队伍,凑到耿星落身边说:“星落,你要不要吃那个啊。”


    耿星落一看她手指的那家就是之前上过一次当的地方,笑着贴在对方耳边说:“那家专坑外地人,还搞什么饥饿营销,难吃死了。”


    耳朵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地扫着,温热馨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上,林之愈在那一刻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根本没听清楚耿星落说的是什么,胡乱地点点头说:“好的。”


    耿星落见林之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歪了歪头,唇角逐渐浮现出浅浅的笑容,在对方看过来的那一瞬间收敛了起来。


    两个人往市场里面走,林之愈却还没有缓过神来,脸颊微微发烫。


    “我之前听清酌说你有alpha。”林之愈最终还是没忍住,假装看似无意地说:“都放寒假了,他怎么不出来陪你呢?”


    耿星落愣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说:“我姐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早就和那个人分手了,性格不合。”


    林之愈闻言内心狂喜,恨不得直接跳起来大喊一声今天全场由她买单。


    “优秀alpha还是挺多的。”林之愈假装遗憾道:“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耿星落点点头,顺着林之愈的话说下去:“是啊,姐姐你说得很对。”


    “其实,要我觉得吧,和你分手的alpha根本就不知道珍惜。”林之愈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哪怕心中暗喜却还是要保持矜持,“你这么可爱又漂亮……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呢。”


    耿星落的眸子弯了弯,她的眼睛和陆清酌很像,是那种上挑的桃花眸,张扬明媚,不过她现在还小,刚过十八岁生日没多久,眉眼间还藏着几分稚气。


    可就是这样的气质,林之愈喜欢得不得了,她在见到对方的那一瞬间,整颗心砰砰直跳,在心底默默诉说着这段汹涌热烈的爱。


    她注视着耿星落的侧脸,突然对方正脸看向她,唇角绽放出一个笑容,声音清甜。


    “那姐姐你也喜欢吗?”


    林之愈在那一瞬间,觉得心跳突然停了下来。


    接着,她遵循自己的本能,说了句:“喜欢。”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这两个人买菜还没回来,陆清酌一个人在房间里徘徊着,开始后悔让耿星落带着林之愈一起去菜市场了。


    敲门声响起,陆清酌想都没想走到门口打开门:“你们怎么才回来……”


    语气中似乎含着淡淡的哀怨,陆清酌在对上傅欲眠那双眸子的一瞬间,捏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是在思考到底是砰的一下把门关上,还是把对方给放进来。


    不过看着傅欲眠平静的眼眸,陆清酌能读出来,如果她此刻把门砰的一下关上,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生日快乐。”


    傅欲眠语气温柔,陆清酌也不好发作,毕竟对方是真的不远万里从国外飞回来为她庆生。


    两个人大概有将近二十天没见面了,陆清酌语气有些生硬,野惯了之后再见到傅欲眠居然觉得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了?”


    傅欲眠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她没戴眼镜,穿了一件颜色柔和的浅咖色大衣,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锐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极其温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看来分居一段时间还是挺有用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来?”


    陆清酌抿了抿嘴唇:“你进来嘛,外面冷。”


    两个人都没有提起之前闹的不愉快,这么多天以来陆清酌也没发过消息打过视频,傅欲眠倒是给她打过好几个,都被她赌气挂掉了。


    傅欲眠看见玄关处有一双鞋子,似乎是alpha,猜想大概是林之愈来了。


    陆清酌还以为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翻篇了,看着傅欲眠如此亲切随性的态度,她也就没什么顾忌。


    “傅总,你想喝什么?”


    终于还是和她客气起来了,傅欲眠微微抿了抿嘴唇,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陆清酌根本不管她的意愿,对方喝什么她就喝什么。


    现在好了,分开了短短一段时间,就已经陌生成了这个样子,她垂在沙发上的那只手下意识握拳,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如果陆清酌真的喜欢这种相处方式,那她可以试着一直装下去,只要对方不想着离开自己,终有一天会心甘情愿钻进自己精心打造的黄金笼中。


    “什么都行。”


    陆清酌突然觉得傅欲眠变客气了,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她恨不得冲上来就扒光自己,让她趴在床上或者是桌子上掉眼泪。


    看来偶尔玩一次分居还是挺有用的。


    陆清酌给傅欲眠倒了一杯茉莉花茶,突然间想到裴烟之前和她说过,在茶水中加入蜂蜜会更好喝。


    傅欲眠两只手捧着对方递来的茶杯,轻轻嗅了嗅,却发现这杯茶的味道和陆清酌的信息素别无二致,握着茶杯的手蓦然缩紧了。


    陆清酌坐在她身边,两只手捧着脸颊,见傅欲眠喝了一口后,笑着问:“好喝吗?”


    “很好喝。”傅欲眠的目光落在陆清酌的脸上,一来二去就擦出了些许火花,看得陆清酌赶紧转头,“是你的信息素味道,很香,很甜。”


    陆清酌也搞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魔力,她咽了咽嗓子,往旁边挪了挪。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不见,傅欲眠总觉得今天的小alpha异常可口香甜,尝起来一定比这杯蜂蜜茶更诱人。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傅欲眠见她提防着自己的样子,好笑道:“你觉得我会吃了你吗?”


    陆清酌:“……”


    她和傅欲眠厮混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基本上对方只要有什么动作什么表情,她都能猜出来这个人想干什么。


    傅欲眠现如今看自己的眼神可谓是不清不白,再加上两个人分开了十几天,平时粘在一起撕都撕不下来,今天见面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都在后面等着呢。


    但是陆清酌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一场情。事会来得如此之快。


    傅欲眠假借第一次来陆清酌家,想去她的卧室参观的理由,成功地上了二楼。


    陆清酌一转头就被对方用嘴唇堵住了,omega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声声入耳,她听着听着瞬间缴械投降,被傅欲眠勾着脖子索吻。


    “唔嗯……清酌……我好想你啊……”


    陆清酌不满地用牙齿咬了一下对方的舌尖,心说你就是馋我身子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过了今天你就二十三岁了。”傅欲眠把卧室门从里面反锁上,直勾勾地盯着陆清酌,有条不紊却非常迅速地脱掉衣服,“我怎么能错过二十二岁alpha的最后一次呢。”


    陆清酌被omega狂热异常的眼神给吓到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床上,傅欲眠上面的衣物已经脱得干干净净,握住她的手腕贴在裤腰上。


    傅欲眠抚摸着陆清酌的头,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一下一下顺着:“帮我脱掉。”


    房间里暖气十足,两个人交换了一番体位,傅欲眠一件内衣都没剩下,陆清酌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傅欲眠含着陆清酌的耳垂,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呻吟:“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


    陆清酌翻箱倒柜找出来几条打包礼物用的丝带,将omega的手脚分开绑在床上的四根柱子上。


    她站在床边,撕掉雪白的床单一角,用布条蒙住了傅欲眠的眼睛。


    一瞬间,傅欲眠被剥夺了所有的视线,她张着嘴巴,听不见陆清酌的动静,只好小声无助地喊着对方的名字。


    “清酌……清酌……你在哪呢……”


    这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感官享受,陆清酌歪着头,踢掉鞋子上了床,将白皙修长的两根手指插。进了傅欲眠的嘴里,搅弄着对方湿软的唇舌。


    雪白坚硬的牙齿被两根手指轻轻划过,陆清酌还记得傅欲眠喜欢用舌头舔自己的上颚,她用指尖轻轻地触摸着对方那里,却激起了对方强烈的肢体反应。


    omega唇齿张开,摇着头,吞咽不及的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打湿了雪白的枕头,她发出阵阵哀求,渴求般讨好地舔舐着陆清酌的手指。


    “清酌……要我……”


    第57章 造人


    “林姐姐,我怎么感觉这一路上你的脸都很红啊。”


    林之愈见耿星落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瞬间又红了起来,解释说:“啊……我那个,我里面穿得有点多,走着走着就热了。”


    “原来是这样啊。”耿星落看林之愈手里提着肉和菜,准备伸手帮她拿一下,“这样吧,我给你把菜拿上,要实在太热的话,里面的衣服就脱掉吧。”


    “不不不……不用了。”林之愈的脸越来越烫,在耿星落朝着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把手里的食材举了起来,“马上就到家了,再坚持一会儿。”


    当林之愈跟耿星落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两种信息素扑面而来,差点把两个人直接冲死。


    林之愈赶紧关上门,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把手里的菜放在门口,两个人面面相觑,内心一片了然。


    林之愈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语重心长道:“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今晚十点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回家。”


    耿星落迟疑道:“要不,我们今天晚上还是睡酒店吧,我姐姐和嫂子两个人比较持久,我上次睡在她们隔壁,凌晨三点被叫。床声吵醒,从那以后发誓再也不跟她们两个一起住了……”


    林之愈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没想到清酌这么能干,真是深藏不漏啊。”


    两个人当即就订了附近酒店的两间房,耿星落把门开了个小缝,蔬菜水果和肉类全都塞了进去,希望那两个人等会儿能看见,然后伸出一只手拿着门边挂的包包,跟着林之愈一起跑了。


    陆清酌凑过来,吻了吻傅欲眠手腕上鲜红色的勒痕,将蜷缩在一起浑身湿漉漉的omega抱在怀里,不断亲吻着对方眼角渗出的泪水。


    她知道对方不是疼到流泪,也不是因为受到被绑起来屈辱而张开嘴唇哽咽,而是被刺激得流出生理性的眼泪来。


    “傅欲眠……”陆清酌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看着对方如今可怜又脆弱的模样,突然没来由地心虚起来,“你还好吧。”


    “差点就被你弄死了……”


    傅欲眠的嗓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出来原声,她饱满的胸口不断起伏,一双凌厉的凤眸此刻半睁着,薄薄的眼皮和纤长的睫毛黏腻腻地贴在一起。


    “生日快乐。”


    陆清酌的心虚得更狠了,她刚才把人家翻来覆去弄了一遍,不顾对方的求饶和啜泣,现在却软乎乎地躺在怀里跟她说“生日快乐”。


    “你不生我的气啊……”


    “我怎么舍得。”


    傅欲眠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想勾一下陆清酌的脖子,却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陆清酌见状赶紧低下头,傅欲眠稍微一抬头就吻上了对方柔软温热的唇瓣,餍足地喟叹说:“我早就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半,陆清酌没想到她们两个已经在床上“寒暄”了那么久,她的身上也黏黏糊糊的,有一股淡淡的红酒味。


    果然,许久不见关系冷淡的两个人,在负距离接触过之后,无论是感情还是欲望都会噼里啪啦火热升温。


    “我抱你去浴室洗澡。”


    陆清酌轻轻松松地将傅欲眠抱在怀里,抱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察觉到对方似乎比以前要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不在的日子,傅欲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变瘦了呢。


    浴缸里满满的温水,陆清酌将傅欲眠轻轻地放进去,绕到背后挤出沐浴露揉搓出泡沫,之后均匀地涂抹在傅欲眠光滑白皙的后背上。


    傅欲眠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正当陆清酌心想她为什么和之前相比变得那么老实了,对方软软地倒了下来,陆清酌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后背。


    怪不得那么安静,也不上手乱摸乱碰,原来是累到睡着了啊。


    陆清酌迅速帮傅欲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依旧是晚上的十点多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耿星落和林之愈两个人一起去买菜了,一晃就十点多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陆清酌擦了擦头发拿出手机,看见耿星落在四个小时之前发的消息,说她和林之愈一起去酒店住了,让陆清酌把买的食材放冰箱。


    她笑了笑,心说这两个人还挺懂事,不过下一秒她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耿星落和林之愈,omega和alpha一起去住酒店,陆清酌的笑容凝固在唇角,她给傅欲眠盖好被子,拿着手机去了客厅,然后点开微信视频通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耿星落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陆清酌在看到她的脸之后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秒就警惕地盯着对方身后看。


    “你怎么和林之愈一起住酒店了?”


    “姐姐,我们两个回去的时候,铺天盖地都是你和嫂子的信息素味道,我们怎么敢打扰你们的兴致。”


    耿星落喝着奶茶,把手机举在面前,笑着说:“再说了,你和嫂子都已经分开十几天了,这次生日见面肯定干柴烈火噼里啪啦一点就着,我跟林姐姐怎么可能扫了你们的兴。”


    陆清酌的脸没出息地红了,她走到冰箱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冰凉凉的橙汁,问:“那林之愈呢,你们两个住的是两间房吧。”


    听着陆清酌旁敲侧击地追问林之愈的下落,耿星落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姐姐一直对林之愈有所提防,还总是给她发一些和“黄毛”有关的视频了。


    林之愈不久前告诉她刚把自己的金发染成黑色。


    “她在隔壁房间呢。”耿星落喝了一口奶茶,“姐姐你放心吧,我在外面不会有事的,住一晚上就回家了,你和我嫂子就好好在家造小人吧。”


    耿星落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清酌:“……”


    她怎么觉得这个妹妹似乎被夺舍了呢,之前软萌可爱的omega早已不同往日了,现在似乎变得比自己还要老司机。


    陆清酌喝完橙汁把被子用水洗了一遍擦干净,轻轻打开门走进卧室后,就看见了已经睡醒睁开眼睛的傅欲眠,侧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我在太平洋中部给你买了一座岛,你应该会喜欢的。”


    虽然这种傅欲眠的个人行为陆清酌确实喜欢,但是你非要等到睡完之后才说么!


    “嗷。”


    尽管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激荡得不行了,不过当着傅欲眠的面还是紧紧地抿着不受控制的唇角。


    这一切傅欲眠都看在眼里,只要陆清酌开心,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一座岛就能让她开心成这个样子,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傅欲眠勾起唇角,朝着陆清酌勾了勾手。


    虽然这种姿势和手法像极了陆清酌叫奥利奥过来吃猫罐头的动作,她还是听话地乖乖走了过来,弯着腰在床边微微低下头,鼻尖挨着傅欲眠。


    “怎么了?”


    不要以为你给我买了一座岛当生日礼物,之前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陆清酌在心里信誓旦旦地发誓不会为了这点小钱折腰,不过下一秒当她听见傅欲眠说的那番话时,瞬间睁大了眼睛。


    “股份?你想让我成为傅氏集团的股东?”陆清酌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脸诧异道:“还是算了吧,我对这个一窍不通,我不要。”


    “为什么?”


    这下轮到傅欲眠愣住了,所有人都想要傅氏集团的股份,明争暗抢,就连她有时候都猝不及防被中伤过。


    “没什么为什么,我就是……”


    就是什么呢?


    她要的也不算多,就是单纯想要结婚协议书上应得的东西,其他的再多钱她花也花不完。


    人生短短几十载,再等个几十年都入土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傅欲眠见陆清酌满脸都写着“抗拒”两个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既然对方不喜欢,那她也就没有强迫的道理了。


    果然是她喜欢的人,做什么都如此与众不同。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陆清酌最近的生活作息是晚睡晚起,她坚信自己只要睡够十个小时身体就不会出什么毛病的定律,十一点半还没有任何的困意。


    傅欲眠也不困,陆清酌见她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咽了咽嗓子说:“星落给我做了蛋糕,我们一起把蛋糕给吃了吧。”


    “星落呢?她去哪玩了?”


    陆清酌如实回答说:“被林之愈拐走了,现在两个人还在酒店呢,说什么要给我们两个腾出私人空间,星落那么乖,我看一定是受到了林之愈的挑唆。”


    要是按照从前的陆清酌,早就提着菜刀冲进酒店了,不过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想管也管不住,也就懒得干涉了。


    陆清酌来到客厅,把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这一看就是耿星落亲手做的,上面的裱花歪歪扭扭,就连“生日快乐”四个字也被挤压到快认不出来了。


    她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上面,摆了一个“23”出来。


    傅欲眠坐在陆清酌对面,拿出纸做的皇冠戴在了陆清酌的头上,帮她摆正了位置,笑着将唇瓣贴在她冰冰凉凉的脸颊上。


    “生日快乐。”


    陆清酌点着了蜡烛,橙红色的火光将她的面孔照耀成暖色,她闭上眼睛两只手握在一起,想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她希望自己平安无恙地过完这辈子。


    第二个愿望,当然是赚大钱发大财啦!


    最后一个愿望,她希望……希望傅欲眠也能开开心心的。


    傅欲眠坐在陆清酌对面,找了几个完美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陆清酌吹灭了蜡烛,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对上了傅欲眠那双清亮的眸子,突然想到了刚才许下的愿望。


    “切蛋糕吧!”


    陆清酌拿着塑料刀,准备了两个碟子,切了一大块带草莓的部分放在傅欲眠面前。


    她又给自己也切了一块,把剩下的蛋糕放在了冰箱里,留给明天回家的耿星落吃。


    “这是星落亲手做的蛋糕,味道还真挺好吃的。”


    傅欲眠点点头,她吃的甜品并不多,也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生日蛋糕,甜而不腻,除了品相有些差强人意之外,味道还挺不错的。


    “不错,很好吃。”


    傅欲眠趁着陆清酌不注意,把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挑选出来一张笑得最甜的用作墙纸,不过很快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傅总,你在干嘛?”陆清酌一凑过来就抓住了傅欲眠偷偷用自己照片当壁纸,而且这张照片还是对方趁着她许愿的时候偷拍的,“你偷拍我,还用我照片当壁纸,你是不是喜欢我?”


    后面这句话完全是陆清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难道还不明显么?”


    傅欲眠直面陆清酌这个问题,目光坦诚直率,看得陆清酌身体一僵,那股严重的不适感强烈袭来,她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下意识就想逃。


    “陆清酌,别逃了。”


    傅欲眠见陆清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脏隐隐作痛,她攥着对方的手腕,将陆清酌的指节逐一撑开,想和她十指相扣。


    “你难道感觉不出来么?”


    “傅总,你……越界了。”


    陆清酌梗着嗓子,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很开心,可是傅欲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她告白。


    “我跟你之间没有可能,你不要再这样了,算我求求你。”


    傅欲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陆清酌这样直接拒绝,她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也是有想法的,否则为什么每一次温存的时候,陆清酌都是一副动情的样子呢。


    “今天你生日,我们不说这个话题。”


    傅欲眠嘴角勾起一个看着有些勉强的笑容,她用指尖挑起一小块蛋糕,抹在陆清酌的嘴唇上,然后凑上去用舌尖将蛋糕铺平,又用柔软的唇瓣不断摩擦。


    绵密冰凉的奶油融化得黏腻香甜,陆清酌能听见傅欲眠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嗯……”


    “摸摸我。”


    傅欲眠捉住陆清酌的右手,稍微低下头,柔顺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露出雪白修长的后颈,以及后颈那一块泛着淡淡粉色的腺体。


    “陆清酌,你摸一摸,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主动摸这里?”


    每一场欢。爱过后,傅欲眠总是会把对方后颈的alpha腺体咬得斑驳通红,她只恨自己是个omega,不能标记属于自己的alpha。


    她处处引诱,想得到对方的终身标记,可陆清酌就是不上钩。


    无论再怎么意乱情迷,对方做的最出格的动作,也只是稍微用嘴唇碰一下。


    不过,单单用嘴唇擦过,傅欲眠就按捺不住身体的汹涌,恨不得抱着她的alpha一起融化在愈演愈烈的高温中。


    “不行。”


    陆清酌坚决摇头,她只是临时标记过傅欲眠一次,埋在alpha骨血中的本能让她差点失控,如果想完全抽身离开,就不能和傅欲眠产生任何身体上的纠葛。


    而且,如果是终身标记的话,除非是换腺体,或者是做手术洗掉,否则那个标记就会伴随着omega一生。


    “标记omega不是alpha的本能么?”傅欲眠唇瓣肿胀,坐在陆清酌的大腿上,两只手扶着对方的肩头,不断诱哄道:“你是个很棒的alpha,你一直很听我的话,今天晚上也乖乖听我的话,标记我好不好?”


    陆清酌被她撩拨得浑身发麻,强大的意志力令她闭上眼睛,摇摇头说:“不好。”


    傅欲眠握着她的手,带着那只柔软的手贴在自己的后颈上,循循善诱道:“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omega么?”


    “傅欲眠。”陆清酌睁开眼睛,她的左手已经掐进了大腿,整个人颤抖着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微微浮现,“你不要再逗我了,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我到底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傅欲眠握着她的手一顿,反问说:“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会这么无情地拒绝我?”


    “我觉得你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内心被所谓的吊桥效应支配,你……”


    傅欲眠狠狠地堵住了陆清酌的唇,她抬头看见了零点的指针轻轻划过,两条手臂抱着陆清酌的脖颈,动情地和对方深吻着。


    她迷蒙着离开陆清酌的唇瓣,嘴唇在离开对方唇齿的一瞬间,拉出一道透亮的银丝。


    耿星落喝完奶茶之后睡不着觉,她没想到这杯奶茶杀伤力居然这么大,现在她整个人耳清目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困意。


    林之愈也同样没睡着,她也喝了和耿星落一样的奶茶,还是对方请的,她决定把奶茶杯洗干净带回家装水喝。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林之愈拿起来一看,蓦然睁大了眼睛。


    星落:【睡了吗】


    在看见消息的那一瞬间,林之愈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她赶紧坐起来手忙脚乱开始打字。


    没有。


    光回复一个“没有”,是不是有些太生疏了,但是如果太多嘴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啰嗦呢。


    林之愈急得都要哭出来了,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星落:【我睡不着,这杯奶茶好可怕】


    林之愈转头看向床头那杯奶茶,两只手捧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之愈:【是啊,我也睡不着】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这大冬天的也没有个什么娱乐场所,如果换做春夏季节,两个人还能出去散散心聊聊天。


    耿星落:【晚安】


    林之愈差点就爆炸了。


    她对自己说晚安。


    那就说明耿星落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林之愈抱着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苦闷极了,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拍了几张照片,越看越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


    如果她再好看点的话,耿星落是不是就更有可能接受自己了呢。


    林之愈叹了一口气,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急于求成,讲求个你情我愿,如果耿星落真的对她不感兴趣,她还是走得远远的为好。


    越来越接近年底,傅欲眠给自己放了一个短假,干脆直接赖在陆清酌家里不走,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耶耶和奥利奥被接了过来,傅欲眠知道陆清酌喜欢,就让韩湉特意带过来了。


    一猫一狗整天撒着欢儿似的在家里跑酷,幸好她住的是独栋,否则一定会被周围邻居给投诉的。


    苏城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下得不大但是非常出片。


    陆清酌每天买完菜都被游客挤到差点回不了家,更可恶的是,有些无良游客直接溜达着就进了她家的院子,站在家门口拍照,临走前还踩坏了她院子里种的菜。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陆清酌抱着傅欲眠在二楼的卧室睡午觉,听见楼下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一些嬉笑声。


    她皱了皱眉头,打开窗户,看见一群穿着汉服的人站在她家楼下,摆着姿势似乎是在拍照。


    不过马上陆清酌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群人拍照的时候根本不看脚下,把她院子里菜地里能过冬的菜踩得七零八落。


    “怎么了?”傅欲眠也被吵醒了,她往陆清酌怀里蜷缩着,整个人趴在对方身上,头顶挨着陆清酌下巴,“是不是又有人进来了。”


    “你先睡,我去看看她们到底想干嘛。”


    陆清酌实在是忍无可忍,拍照就算了,毕竟人家大老远来一回,总不能空着手走吧。


    但是你们破坏我的菜是什么意思!


    傅欲眠也睡不着了,她过着厚厚的棉被,打开窗户往下看,正好看见气势汹汹的陆清酌来到院子里,身高腿长的她往那一站,气势十足。


    “解释一下。”陆清酌指着紧闭的门,以及这三个不知道是怎么钻进来的游客,抱着手臂说:“你们私闯民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破坏我的菜园是几个意思。”


    “我们又不知道这是你家,只是进来拍个照而已,至于那么小气吗?”


    “偷换概念是吧。”陆清酌的嘴角微微勾起,鞋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头,抬起头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私闯民宅破坏私人物品态度恶劣,未成年人是祖国的花朵啊,怎么偏偏你们几个就长残了呢。”


    “谁跟你说我们是未成年的啊!”


    陆清酌嘴角勾起:“原来不是啊,那就更好了。”


    旁边一个女alpha偷偷地拍下了陆清酌的照片,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忍不住笑着说:“你侵犯我肖像权,罪加一等啊。”


    这件事一发酵,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陆清酌的新闻,她在年底又上了一次热搜。


    陆清酌整个人蜷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一打开窗就是水流潺潺的小河,傅欲眠靠在她身上,点开最近热度非常高的一个帖子,把手机拿给陆清酌看。


    陆清酌看了一眼之后,一时间有些傻眼:“还真把我挂网上了,这个女alpha想借助舆论的力量来欺负我,真是太过分了。”


    傅欲眠听着陆清酌带着点娇嗔的语气,嘴角的弧度始终不曾放下,最近她发现了陆清酌的秘密,这个人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吃瘪,靠着一张嘴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过,她一到自己身边,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娇软无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傅总,怎么办啊,我说也说不过她们。”陆清酌趴在傅欲眠的小腹上,两条手臂搂着对方的腰,贴在她身上一个劲儿地蹭着,“不过还好评论区都是路见不平的大神,这些人还想着把我挂出来接受大家谴责呢,世道早就变了!”


    傅欲眠垂下眼睑,抚摸着怀里软软的热热的alpha,觉得对方现在仿佛一只高傲的大白猫,伸出两只粉色的爪子在她的肚子上踩奶,一边踩着还要冲她喵喵叫。


    陆清酌真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只手抚摸着alpha柔软馨香的发丝,另一只手则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清酌,你想要孩子吗?”


    陆清酌埋在傅欲眠肚子上吸的动作一顿,她不满地哼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趴在傅欲眠柔软细腻的小腹上,像一只吸人成瘾的猫。


    傅欲眠无奈地笑了笑,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逃避诸如此类的问题,前几天她勾着陆清酌标记自己,对方就是不愿意。


    在两个人关系即将闹僵的那一刻,傅欲眠只好先服了个软,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傅欲眠一直在等一个机会,那就是alpha的易感期。


    如果她将发热期和易感期控制在同一天的话,陆清酌就算是不愿意,也没办法拒绝自己。


    傅欲眠揉捏着陆清酌的耳垂,笑着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么?怎么今天又不想要了?”


    陆清酌低着头,从傅欲眠这个角度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我年纪太小,养不好孩子。”


    这个理由……


    傅欲眠知道她只是在搪塞自己,alpha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她一看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自己倒是动了真感情,对方却还一直停留在“炮友”的关系上,傅欲眠无奈扶额,早知道当时她就不说那样的话了。


    陆清酌的微信响了几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傅欲眠就已经拿过了她的手机。


    “谁给我发的消息啊?”陆清酌早已见怪不怪,她和傅欲眠发展成了可以随时随地互看手机的状态,“不想动你给我念念。”


    “裴医生?”傅欲眠内心警铃大作,不过脸上却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端倪,“她说年底离开国内,邀请你去她家里一趟。”


    这个裴医生,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陆清酌一抬头就看见了傅欲眠皱着的眉头,解释说:“她是秦臻给我找的心理医生,叫裴烟,我前一段时间去过她家一趟,她说她的病人都是在她房间面谈的。”


    这种小把戏也就骗骗涉世未深的alpha了,不过令傅欲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裴烟为什么会对陆清酌感兴趣。


    “她之前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就去过她家一次。”陆清酌想了一下,回答说:“也没说什么,就单纯聊聊天,她也没收我诊疗费。”


    傅欲眠的眸色逐渐黯淡下来,裴烟曾经做过她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能力倒是还不错,不过长时间相处起来,会觉得对方像一只无底洞,探查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秦臻怎么会把裴烟介绍给陆清酌呢。


    “清酌。”傅欲眠揉了揉陆清酌的头发丝,语重心长地说:“你年纪还小,在和一个人交朋友之前,一定要先深入观察一下。”


    陆清酌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这是在强调让自己警惕着点裴烟。


    陆清酌和裴烟只相处了不到两个小时,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当然更相信傅欲眠了。


    傅欲眠勾着陆清酌的头发,在指尖上缠绕成圈圈:“你们下次准备约到什么时候见面,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时候都可以,那你帮我回复她,就这周日吧。”


    傅欲眠打字,输入了两个字:周日。


    然后就把手机往床头一塞,盖上被子把陆清酌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约定之日眨眼就到了,韩湉开车送两个人去了一趟月亮湾。


    一路上,两个人都感觉没什么话可说,陆清酌一直在悄悄观察傅欲眠的表情,总是觉得对方这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不太正常。


    上一次叶然只是打了个电话,想要邀请陆清酌去她家做客,傅欲眠的反应大到出奇,甚至不惜制造出一些声音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万一傅欲眠和裴医生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呢,陆清酌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裴烟听到门铃声后走去开门,在见到傅欲眠的那一瞬间笑意更深。


    “傅总?怎么会是你呢?”裴烟一脸惊讶道:“清酌,我没想到你之前说的结婚对象居然是傅总。”


    “是啊。”陆清酌挽着傅欲眠的手臂,嘴角弯弯,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这就是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原来你们认识。”


    “对,傅总之前在我这里诊疗过一段时间。”裴烟笑着看向了傅欲眠,朝着对方点点头说:“是吧傅总。”


    傅欲眠同样点头说:“嗯。”


    这次有了傅欲眠的存在,两个人倒是没有像之前聊得那样自然了,陆清酌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她总觉得裴烟似乎有些畏惧对方,难不成事傅欲眠的气场太强大了。


    上一次是充满松弛感的谈话,这一次则变成了正常的心理问题,裴烟问,陆清酌回答,两个人如同高效率交流的机器人。


    聊到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陆清酌接了个电话来到了外面的花园,客厅内只剩下傅欲眠和裴烟。


    裴烟注意到她一开始为对方准备的咖啡,傅欲眠连看都没看一眼,笑着问:“傅总是觉得咖啡不合口味吗?”


    傅欲眠垂眸看了一眼那杯浅色的拉花咖啡,淡淡道:“我只喝黑咖啡。”


    “那就是我的疏忽了,五年前我还记得您的喜好,我还记得您对alpha不感兴趣。”


    裴烟的目光落在傅欲眠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对方有下意识摩挲戒指的习惯,看样子戒指的主人似乎非常重视这段关系。


    “傅总,你和清酌不是真的结婚吧。”


    傅欲眠面无表情,平日里从不轻易勾起的嘴角,此刻轻轻地抿着。


    陆清酌还在外面打电话,她松弛地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摆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平静地注视着裴烟的眸子。


    “你的话太多了。”


    “抱歉。”裴烟用咖啡勺将亲手做的拉花搅散,看着丝滑绵密的咖啡液不停地旋转摇晃,忍不住好奇地问:“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傅总明明是协议结婚,为什么又会对她动真感情呢?”


    傅欲眠的眸子在眼镜后方,折射出一道冷冷的寒光。


    裴烟了然道:“看来我猜的不错,傅总果然是喜欢上她了呢。”


    “我和清酌一见如故,虽然了解不多,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有很严重的回避型人格。”


    傅欲眠摩挲戒指的手指微微一顿,被裴烟精准无误地抓到,随后勾起嘴角。


    “她对你的回避非常严重。”裴烟优雅地翘起腿,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像她这种性格的人,你越是爱她,想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对于她来说,这才是真正的酷刑。”


    傅欲眠的嗓音依旧是冷冷的,听不出来任何的语气,当然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我说过,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事情。”


    “可是清酌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裴烟继续说:“你不在的时候,她和我聊天好比一对相见恨晚的朋友,我能感觉到,她在你身边内心非常压抑,这大概就是她来找我的目的吧。”


    “童年,回忆,感情,创伤,种种因素都是导致这一人格的动机。”裴烟站了起来,唇角勾起,“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我不明白,难道你想等她熬不动了,提出离婚之后,强制性地把她留在身边,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治好她?”


    傅欲眠掀开眼皮,注视着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看的裴烟。


    裴烟握紧了拳头:“这也确实是你的作风,早在五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太可怕。”


    傅欲眠站起来,还是没有喝那杯咖啡,她看着旁边那杯陆清酌喝到一半,杯口上还占有唇印的马克杯,拿出手帕将它擦拭干净。


    “裴烟,五年了,你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裴烟维持完美的表情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她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omega径直绕过自己,走向门外那个正在打电话的alpha。


    是她的,终有一天还是她的。


    陆清酌打完电话准备转身回去,却被一具柔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


    她回头一看,傅欲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身后不远处裴烟站在门口注视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冲着陆清酌笑了笑。


    陆清酌不清楚这样的笑是什么意思,正准备也微笑着点头回过去,傅欲眠搂着她的腰带着人转身离开。


    她当着裴烟的面在陆清酌唇瓣上留下了一个红酒味的印记,不由分说地就将陆清酌带走了。


    陆清酌也一脸愣怔地跟着傅欲眠走了,虽然她不知道傅欲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不过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第58章 除夕


    车内。


    韩湉回到主驾驶当司机,透过内后视镜看见了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其实她是一个上班时间爱听点八卦的人,尤其是老板和老板夫人。


    “傅总,为什么现在就走啊。”


    陆清酌看向站在别墅大门口朝着她挥手的裴烟,同样也挥了挥手,紧接着车窗玻璃就升上去了。


    韩湉悄悄把玻璃窗升上去,因为她看见了自家老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这个时候当然还是老板最重要,为了保持她在傅欲眠心中独一无二的助理位置,韩湉已经练成了只看眼色就能猜出对方心中所想的秘笈。


    傅欲眠注视着陆清酌充满好奇神情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后少和裴烟来往。”


    陆清酌点点头,坚定道:“好。”


    这下该轮到傅欲眠吃惊了,她将眼底暗自震惊的神色藏得十分完美,忍不住问:“你……没有别的问题想知道么?”


    陆清酌笑了两下,说:“暂时没有,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当作故事来听。”


    这番话陆清酌觉得自己回复得还挺完美,按照看小说的经典套路,这个裴烟也许有一个不同凡响的身份,或者是全书最大的boss。


    傅欲眠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信任的人了,对方说的话百分之九十大概率是真的。


    傅欲眠淡淡开口:“其实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陆清酌心说,我当然知道和我没有关系了。


    她喝着韩湉准备的冰镇果汁,侧过头小声催促说:“那你倒是说啊,我听着呢。”


    傅欲眠看了她一眼,接着漫不经心道:“裴烟,是我父亲的私生女。”


    韩湉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陆清酌喝了一口果汁也差点被呛死:“咳咳咳”


    她微微睁大了眸子,抽出纸巾擦拭着嘴角的果汁,忍不住开口说:“傅总,你是认真的吗?”


    她父亲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外遇啊,怎么碰到一个两个都是傅欲眠的姐姐,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懂了,豪门世家,复仇伦理,搅合到一起就变成了小时候看复仇电视剧里千金归来的狗血剧情了。


    傅欲眠一个人背负得还真多,怪不得总是每天都冷着一副脸,这要是换做陆清酌,根本做不到这么仁至义尽。


    “嗯。”傅欲眠点点头,接着说:“五年前,裴烟作为我的心理医生,在对我进行催眠之后取走了我的头发。”


    五年前,傅欲眠那个时候才二十五岁,就这样被裴烟给骗取了头发,做了DNA检测,傅欲眠也是从那个时候知道,裴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见陆清酌仿佛听鬼故事一般盯着自己看,傅欲眠摸了摸她的头发,忽视掉韩湉开车还侧过来偷听的脑袋。


    “总之,你离她远一点。”傅欲眠语重心长道:“她这个人比较极端,容易做出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事情。”


    “嗯,我会注意的。”


    陆清酌点点头,果然豪门里有吃不完的瓜,不过这种勾心斗角,动不动还有可能被偷家产的生活方式,她是一点都接受不来。


    还是自己一个人单着最舒服了,简简单单做一条咸鱼有什么不好,陆清酌可不想卷进来。


    除夕。


    陆清酌有书法协会的粉丝给她寄来了亲手写的对联,她一开始不打算贴,准备保存起来的,不过后来傅欲眠说,贴上去之后还可以摘下来,同样可以保存心意。


    她搬了小板凳,站在上面用清水把大门擦拭得干干净净,下面的耿星落则把春联递给她,然后贴在门上。


    差不多一上午的功夫,陆清酌和耿星落互相协作着就把对联贴完了,傅欲眠则剪了一上午的窗花。


    她学剪窗花还是很小的时候外婆手把手教的,外婆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她也十几年没怎么剪过窗花。


    今天看见窗边放着一沓红纸,估计是被耿星落找出来准备写福字的纸,她找出来一把剪刀,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开始剪纸。


    一瞬间记忆回笼,傅欲眠剪纸越来越得心应手,陆清酌贴完一副对联进了客厅,正好看见傅欲眠坐在沙发上剪纸,恬静安然,气质干净柔软。


    陆清酌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傅欲眠的背后,凑近了看对方纤细白净的手指握住剪刀,另一只手捏住鲜艳的红纸,咔擦咔擦下来,一个可爱的小兔子活灵活现。


    好厉害啊,陆清酌从来没想过傅欲眠居然会做剪纸这样的精细活,她差点就忘了室内的春联,光顾着看傅欲眠的手了。


    傅欲眠早就注意到了陆清酌的存在,不过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将剪下来的碎纸屑往旁边推了推。


    陆清酌没忍住拿出手机,对着傅欲眠每个角度都拍了好几张照片,越看越爱不释手,恨不得录个剪纸视频。


    然后她下一秒就打开了视频,将傅欲眠剪出一只小兔子的过程全部拍了下来,决定保存在手机里。


    她手机里有一万多张照片,更多的还是自己的自拍照,每当陆清酌发出自拍照到微博的时候,粉丝们都纷纷表示让她的助理谢韵来拍,千万不要再碰“自拍”两个字了。


    陆清酌每次自拍都是死亡角度,如此伟大的一张脸主人却不珍惜,总是做出一些比较奇怪的表情动作。


    “姐姐,我们还有卧室和厨房的对联没贴呢。”


    耿星落站在一边看着陆清酌对准傅欲眠咔咔猛拍那么多张照片,就算是私生饭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这么强烈的爱都能吵架分居十几天,其中该不会是有什么回国的白月光,势均力敌的暗恋对象在中间横插了一脚吧。


    耿星落的担心并不全无道理,她觉得傅欲眠是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简直不像个真实的omega,又有钱又漂亮,还能给她和陆清酌提供完美的情绪价值。


    姐姐苦了二十多年,终于碰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今天是她们三个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耿星落勾起唇角,举着“阖家欢乐”四个字的横幅,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年的除夕像今天这样开心。


    耿星落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下,耿星落打开一看,是林之愈发来的消息,给她送节日祝福来了。


    林之愈:【除夕快乐呀[微笑][烟花]】


    耿星落笑了笑,陆清酌这个时候从沙发旁边走过来,正好看见对方盯着个手机笑嘻嘻的,而且这样的笑容放在耿星落身上非常少见。


    “星落,你笑什么啊?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耿星落摇摇头,把手机放回口袋,说:“朋友发消息祝我除夕快乐呢。”


    陆清酌的手机从早上开始一直在响铃,她忙着贴对联也没怎么来得及看,差不多到中午时间,才打开手机挨个给列表好友们回复除夕快乐。


    然后她就看见林之愈的名字出现在列表最上面,而且还非常不要脸地准备来她家蹭饭。


    对于林之愈来说,拍戏只不过是爱好而已,当年她拍的第一部戏就是亲爸投资的,花了上亿拍摄的大制作,就是为了让唯一的alpha女儿玩得尽兴。


    林之愈:【清酌,我一个人在苏城孤苦伶仃,你就暂时收养我一段时间吧[嘻嘻]】


    林之愈:【怎么还不回我消息,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


    林之愈:【我过来了】


    陆清酌:“……”不嘻嘻。


    陆清酌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耿星落走过去把门打开,入眼便是穿着光鲜亮丽的林之愈。


    “星落。”林之愈在看见耿星落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你也在家呀,你们在贴对联吗?”


    耿星落点点头说:“是啊,我姐姐还没贴完呢。”


    陆清酌在看见过来蹭吃蹭喝更可能是来泡她妹妹的林之愈进家门后,把耿星落手里的对联拿了过来,塞进林之愈手里。


    “想蹭饭可以,不过要干活。”


    “好!”


    林之愈的眼里一瞬间闪着星星,只要耿星落在身边她就干劲十足,恨不得贴完春联之后犁完两亩地再走。


    陆清酌见到林之愈这副谄媚殷勤的样子就来气,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试图找更多的活让她干。


    耿星落见陆清酌仿佛撒气一般把所有的春联都给了林之愈,姐姐跟嫂子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暖和又舒服,于是她来到了院子里,站在林之愈身边。


    “林姐姐,我来帮你吧。”她说着就接过了林之愈手里的春联,贴在那口水井上,笑着说:“林姐姐,我姐姐上午太累了,下午还要准备晚餐,正好你来了,她多了个好帮手。”


    林之愈的手刚才被耿星落稍微碰到了一点,那阵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不过这也算是一种肢体接触吧。


    只是挨蹭到了一点点的手指肌肤,林之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不太好意思注视耿星落的眼睛,低着头说:“你也忙了一上午,你的手都红了。”


    耿星落注意到了自己手指的颜色,确实是红色的,还是被春联的红纸给染上了颜色。


    “这个洗一洗就掉了,其实春联都是我姐姐贴的,我只是个递东西的。”


    耿星落唇角弯了弯,说:“要不这样吧,林姐姐你贴,我来帮你拿春联。”


    两个人开始分工合作,期间耿星落给她递东西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总是会时不时地碰到一起,耿星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而林之愈却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浑身上下都要麻了。


    不过两个人还是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贴好了春联。


    下午的时候,林之愈把房子里的栏杆全擦了一遍,楼梯更是一尘不染,累得气喘吁吁,连那座放花瓶的雕花檀木柜子也没放过。


    不过当耿星落给她倒温水喝的那一瞬间,林之愈觉得自己还能把三楼阁楼里的东西掏出来洗一遍。


    陆清酌坐在傅欲眠身边,见对方熟练手巧的样子,从针线盒里又拿出一把剪刀,学着傅欲眠的手法开始剪纸,不过剪出来之后撑开的样子,非常像某些白事上联通阴阳两界的特殊用品。


    傅欲眠放下剪刀,看了一眼陆清酌的剪纸成果,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还挺对称。”


    陆清酌放下剪刀,把刚才的剪纸放进了垃圾桶里,顺便把桌子上的碎纸屑都清理干净,一句话也不说,拿着傅欲眠刚才剪的窗花,蘸上粘稠的胶水,贴在了每个房间的窗户上。


    傅欲眠看着陆清酌生闷气的背影忍不住好笑,她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对方刚才剪的窗花,其实仔细看起来倒是挺像万花筒的,不过换一种颜色倒是有些可怕。


    前几年市区禁烟花爆竹,今年陆清酌也没买烟花,不过她倒是买了不少的仙女棒,耿星落一直嚷嚷着想玩。


    陆清酌好久没玩过这些小玩意儿了,下午的时候她要准备今天年夜饭的各种食材。


    鸡汤在锅里炖着,陆清酌买了几只肥美的大闸蟹和澳龙,耿星落和林之愈两个人一个洗螃蟹一个洗虾,傅欲眠则搬着小板凳坐在外面的院子里择菜。


    她把新鲜的毛豆一颗颗摘下来放在碗里,陆清酌说要做一道毛豆烧土鸡,剥豆子的活就交给傅欲眠来做了。


    傅欲眠剥完豆子用清水洗干净,走进厨房之后规规矩矩地把那碗毛豆放在陆清酌的手边,最显眼的位置。


    “我剥好了。”


    傅欲眠乖乖地站在陆清酌身边,等着对方接下来的指示。


    陆清酌见那碗毛豆都是洗干净了端过来的,腾出一只手放下菜刀,勾住傅欲眠的脖子在她嘴上盖了个戳。


    “噫嘻……”


    门外传来两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林之愈和耿星落两个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表示闪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陆清酌把耿星落叫了过来,她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傅欲眠厨房杀手,耿星落是炼毒高手,这两个人只要有一个进入厨房,她们今天晚上四个人估计都要遭到毒手。


    耿星落做饭也很好吃,她是属于自学成才,两姐妹在厨房里忙得火热,傅欲眠和林之愈两个人坐在外面洗锅洗碗洗菜。


    陆清酌怕水太冰凉冻着傅欲眠的手,就把择菜的任务交给了对方,洗锅洗碗是林之愈这个alpha该干的事情。


    林之愈一边洗着锅,一边偷看旁边的傅欲眠。


    只见傅欲眠坐在陆清酌给她搬的小板凳上,把林之愈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莴笋从头上掰断。


    做的倒是还挺熟练的。


    林之愈心里想着,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傅欲眠把叶子留了下来,能吃的那一部分和其他烂菜叶子丢在了一起。


    林之愈:“……”


    她摸了摸下巴,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老妈告诉她,在外不要招惹傅家人,只要是姓傅的都不是好惹的善茬。


    傅欲眠稍微用余光看一下就发现林之愈在笑她,然后回过头来把那两根莴笋重新捡起来,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厨房。


    林之愈:“……”


    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傅欲眠也太可怕了,陆清酌到底是怎么跟她这么和和乐乐过下去的啊!


    先不说阶级方面,这两个人的性格八竿子打不着一起,陆清酌嘴贫,损起人来杀伤力极强。


    傅欲眠仅仅只是用眼神就能精准射杀她,当然这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的。


    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林之愈洗完锅碗瓢盆端进厨房里,就看见了傅欲眠和陆清酌两个人凑在一块,似乎是在小声说些什么。


    她凑过去听了一下,听见陆清酌的声音非常地矫揉造作:“这个叶子吃起来是苦的,这个根才又脆又甜,很好吃。”


    林之愈又忍不住搓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可算是知道俩人怎么走到一块的了,就纯演戏呗。


    “那我把这个叶子丢了。”傅欲眠拨弄着被她洗干净了的叶子,丢到了垃圾桶里,她的手指黏糊糊的,沾上了莴笋乳白色的汁液,“我刚才尝了一下,有点苦。”


    陆清酌说:“用洗手液洗干净就好了。”


    傅欲眠点点头:“那我给你把莴笋皮削了。”


    陆清酌拍拍手掌给满了情绪价值:“哇塞!傅总好厉害!”


    林之愈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嘴唇抿在一起咬牙切齿。


    明明今天她干的活最多,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是她洗的!傅欲眠就坐在那个小板凳上慢条斯理地掐着菜,而且还把能吃的部分全都丢了!


    只是帮忙给两颗莴笋削皮就厉害起来了!她怎么不上天呢!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AO有别就算了,她可是陆清酌的发小,小时候穿一条裙子的那种!


    耿星落见林之愈气鼓鼓地站在两个人后面当狗,接过她手里的平底锅笑着说:“林姐姐,你好能干呀,今天辛苦了。”


    听完耿星落的话之后,林之愈整颗心都在冒粉红泡泡,觉得自己还能再洗一个回合,她笑了两声说:“这都是我该做的,总不可能赖在你家吃白食吧。”


    耿星落用毛巾擦拭着盘子上的水,唇角勾起:“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谁要是能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开心吧。”


    林之愈的脸涨红,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但是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我还没谈过恋爱呢,都二十四岁了,手也没拉过。”


    耿星落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擦好盘子后放在厨房的台面上。


    陆清酌还做了一道清蒸黄花鱼,傅欲眠特别爱吃鱼肉,这道菜她是加了点私心在里面的。


    因为耿星落和林之愈好像都不怎么爱吃鱼,尤其是林之愈,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好几回,从那以后发誓再也不碰鱼了。


    最后一锅甜汤端上餐桌后,终于所有的年夜饭都摆放完毕了。


    陆清酌咔擦咔擦拍了好几张照片,换了各种角度拍摄,恨不得拿出专业摄像机抓拍。


    “吃饭吃饭啦!”


    她做了七八样菜,都是傅欲眠爱吃的,其他两位倒是不怎么挑剔,尤其是那个跑过来试图蹭吃蹭喝,结果被陆清酌抓住当壮丁的林之愈,发誓要在陆清酌家吃回本。


    耿星落不怎么会喝酒,就鲜榨了一些果汁,专门添在对方的杯子里,其他人喝的都是红酒。


    “姐姐,为什么只有我是果汁,你们都是红酒啊。”


    陆清酌吃了一块龙虾肉,说:“你小孩子,喝果汁就行了,喝酒对身体不好。”


    耿星落一口气喝完所有的果汁,把手里的杯子往前放了放,忍不住抗议道:“我今年都十八岁整了,喝点酒又怎么啦。”


    “行吧。”陆清酌一直把耿星落当成小孩子来看待,现在她也长大了,羽翼即将丰满,自己不应该这么一直管着对方,“给你来一杯,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耿星落尝了一口就蔫了,这个味道,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陆清酌见耿星落做出一副很难评价的表情,笑着说:“我就说你适合喝果酒吧。”


    四个人和和乐乐地吃完年夜饭,耿星落一点也闲不住,跑到外面玩去了,林之愈怕外面太黑也就跟了上去。


    陆清酌和傅欲眠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难得享受了一下二人世界。


    抬头看着满天的烟花,傅欲眠下意识将目光移向陆清酌,这是她和陆清酌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她今天吃了陆清酌做的菜,还差点把莴笋的根茎给丢掉了。


    傅欲眠想到自己做的蠢事,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陆清酌转过头一脸好奇:“怎么了?”


    傅欲眠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在生活上,傅欲眠确实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如果离开每日照顾她的韩湉以及其他佣人,傅欲眠基本上就成了一个生活小白。


    砰地一声巨响,一枚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陆清酌拿出手机抓拍到了它绽开的那一瞬间。


    这支烟花似乎是导火索,在它绽放之后,四下的爆竹声此起彼伏。


    陆清酌的眸子里倒映着细碎缤纷的火光,她见傅欲眠也抬起头欣赏天上的焰火,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动作比脑子要快,她已经凑上去吻住了傅欲眠的唇角。


    这个亲密暧昧的动作把陆清酌吓了一跳,傅欲眠的内心也是有些震惊的,毕竟对方很少主动亲她,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亲吻,应该也是受到氛围影响吧。


    傅欲眠脑海中回荡着前些天裴烟说的那番话,她说种种迹象表明,陆清酌是回避型人格,根本不可能会爱上她。


    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陆清酌对她的回避呢。


    她觉得陆清酌是喜欢自己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去爱而已,需要她慢慢教导,从头开始精心地养一遍自己的小alpha。


    陆清酌曾经和自己透露过,她的童年时期是不幸的,经历了过多的磨难和创伤,正是因为没有得到该有的爱,才会对于一个想亲近她的人如此抗拒。


    傅欲眠心知肚明,她只是害怕和恐惧占据了大半的心,她只是暂时还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爱。


    没关系,傅欲眠可以等,等到陆清酌全心全意爱她的那一天到来。


    陆清酌迅速离开了傅欲眠的嘴角,坐在小板凳上看似有些局促,似乎是不敢想象自己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行为。


    傅欲眠紧紧地握住了陆清酌的手腕,她缓缓靠近自己的alpha,柔软的嘴唇贴在对方的耳垂上,轻轻地吻着。


    她很喜欢这一块的软肉,又软又滑,用牙齿一咬,仿佛松软绵密的糖糕。


    原本冰冰凉凉的耳垂被傅欲眠用唇瓣含着,舌尖也不断舔舐着那块软肉,耳垂逐渐变得充血滚烫,陆清酌不舒服地往边上躲了两下,又被傅欲眠搂着腰抱住了。


    “清酌。”


    陆清酌不主动的原因,是来源于她内心害怕失去的恐惧,所以她会觉得,与其最后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躲得远远的。


    这不是病,她也不是异类,这只是一种童年创伤引起的后遗症而已。


    “傅欲眠。”


    陆清酌抬头看着一簇簇焰火升空,回过头来紧紧抱住了对方。


    傅欲眠贴在陆清酌耳边,红酒香气扑面而来,她呼出的气息喷洒在陆清酌颈侧,说了一句让对方面红耳赤的话。


    “我们每天都在做,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清酌从小板凳上猛地站了起来,逃进了房间。


    春节过完没几天,傅欲眠正式开始工作,她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新年过后,陆清酌那一档被耽搁的综艺重新定档,这一次即将进入全新升级,依旧还是她们五个人。


    陆清酌的口碑已经好了很多,粉丝数量也逐渐庞大起来,尤其叶然的粉丝们对她是越来越满意,竟然有一小部分粉丝丧心病狂地嗑起了她们两个的CP。


    不过这个CP超话的人并不多,陆清酌曾经找叶然说起过这件事,不过叶然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根本制止不了她们这种行为,并让陆清酌不要多心。


    陆清酌突然收到了裴烟的微信,说是马上就要出国了,想在出国之前和她再聊一聊。


    鉴于不久前傅欲眠和她说过要提防裴烟,陆清酌就长了个心眼儿,挑了一个傅欲眠空闲的时间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傅欲眠在看见陆清酌打来的电话后秒接,韩湉还没来得及弯腰拿手机,傅欲眠已经直接接通了。


    韩湉:“……”


    “清酌,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韩湉:“……”


    这声音,好温柔,她好像从来没听到过傅欲眠用这种声音和别人讲话,陆清酌除外。


    没想到陷入了爱河的董事长居然是这样的人,这如果以后有了孩子,那自己岂不是就要变成免费保姆了!


    韩湉还在内心天人交战试图怂恿傅欲眠给她涨工资,那边傅欲眠已经坐在沙发上皱起了眉头。


    韩湉一看,这下完了,然后竖起耳朵站在老板背后。


    傅欲眠眼神一凛:“你说什么?她想约你见面?”


    “对啊。”陆清酌蹲在院子里,把地上的一片草都给薅秃了,苦恼道:“要不我拒绝她吧,反正感觉心理治疗也没什么用,要不傅总你再给我找一个新的医生?”


    “好。”


    傅欲眠忧愁的目光渐渐聚拢,裴烟黏腻浓稠的视线仿佛已经落在了陆清酌的背上,她试图在挑拨离间自己和陆清酌的关系。


    之前说的那番话看似在好意提醒,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心理战术罢了。


    傅欲眠叹了一口气,恨不得将陆清酌接到自己身边,全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准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害怕陆清酌因为对方的话对自己心怀芥蒂,更害怕她的alpha因此受到伤害。


    裴烟就算是和她有血缘关系又怎样,傅家族谱始终没有她和她母亲的名字,她错就错在投胎投错了地方。


    傅欲眠不可能会同情第三者和她的孩子,这是原则问题。


    “你不想去就不去”


    “韩湉。”傅欲眠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说:“你派人去把清酌名下所有房产的摄像头都拆掉,记住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痕迹。”


    韩湉:“……”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早干嘛去了。


    两个人好像都有点大病,傅欲眠病得更重一些,要不怎么说你俩天生绝配。


    韩湉拆监控去了,顶楼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傅欲眠一个人。


    她静静地靠在沙发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傅欲眠想,如果她这个时候有了孩子,一切难题是不是都会迎刃而解了。


    可是陆清酌说,她现在不想要孩子。


    不想要就不要,傅欲眠不会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挂掉电话后,陆清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菜园子里的杂草薅光了,差点就对面前那棵绿叶菜下了毒手。


    她还是决定拒绝裴烟,但是怎么拒绝比较好呢,说自己去拍戏了,现在没时间?


    也算是个正常的理由,陆清酌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然后钻进房间里,整个人一头埋进被子里不想动弹。


    不想拍戏不想拍综艺不想开工,只想就这么躺着,一直躺到地老天荒。


    她签约了整整一季的《偶像》综艺,一季分成五期,现在才拍摄两期,第二期还因为一场突发事故黄了。


    叶然没有退出综艺,她在新闻发布会上首先感谢了陆清酌,紧接着表示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终,她不会把锅甩到节目组的身上,而是会继续坚持拍摄下去。


    叶然和陆清酌经过此次事件之后,顿时收获了一大波好感,粉丝群体也日渐庞大起来,开始有不少人考古陆清酌,顺便挖出了对方出道时期拍摄的那场综艺。


    她在里面的人设是一个讨人厌的绿茶,和四位omega嘉宾搞暧昧,之后惨遭淘汰出局。


    这种古早视频都要挖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陆清酌心说还不如多发点她的自拍照呢。


    三月底《偶像》才继续开始拍摄,耿星落上学去了,陆清酌一个人无聊,只好牵着耶耶趁着人少沿着河边踏青。


    一路上,耶耶受到了不少爱狗人士的抚摸,甚至还有女孩子偷偷地亲了几口耶耶,等到陆清酌发现的时候,耶耶雪白的嘴筒子和头顶已经被口红上色了,甚至还留下了几个看起来较为规则的唇印。


    陆清酌随身带了一包湿巾,坐在河边擦拭着耶耶的嘴巴,决定等会儿带它去宠物店洗个澡。


    附近有一家规模还算大的宠物店,陆清酌带着耶耶走了进去把它交给店员,来到外面顺便再买一些狗狗爱吃的小零食和磨牙棒。


    她正低着头去拿下面那盒狗罐头,结果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清酌?”


    陆清酌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裴烟。


    裴烟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拿了一包狗狗零食,朝着她眉眼弯弯:“你不是说要回B市拍综艺么?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啊?”


    陆清酌点点头说:“耶耶在家不放心,我准备把它也带过去,好照看一些。”


    “原来你也有狗狗啊,我还没听你提起过呢。”裴烟见陆清酌手里拿着磨牙棒,笑着说:“那下次有时间了,我把我的黛西也带出来,让它们两个交个朋友。”


    裴烟见陆清酌只拿了一个手机,什么也没带,好奇道:“你没有开车出来吧。”


    陆清酌摇头:“没有,我随便走走,冬天过去养了一身膘,都没怎么锻炼过。”


    “上次我说有出来聚一聚聊聊天你没时间。”裴烟的笑容非常有诚意,“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位置,你可千万不要拒绝我啊。”


    陆清酌停顿了一下:“这个……”


    裴烟见她有些抗拒,就知道傅欲眠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过几天就要飞去东京了,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裴烟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摸了摸手里狗狗饼干,说:“我在那边也没什么朋友,回国之后也是寥寥无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你这样的,总觉得相见恨晚。”


    陆清酌:“……”


    姐姐,你的目的不要太明显了好吧。


    陆清酌遇强则强,好久没碰上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样一番博弈。


    “好吧。”陆清酌咬了咬嘴唇,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对裴烟有些同情,“不过我的狗狗可以进去吗?”


    裴烟笑了笑:“可以啊,那是一家宠物包容餐厅,带你的耶耶进去没事的。”


    等耶耶洗完澡已经是中午了,店员又还给了陆清酌一只干干净净的耶耶。


    见陆清酌对着耶耶的额头亲了亲,裴烟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好可爱啊耶耶,我可以摸吗?”


    “当然可以呀,你的黛西也很乖。”


    裴烟在小狗耳朵上轻轻摸了两下,感受着对方柔软蓬松的雪白毛发,以及那只软乎又厚实的毛绒大耳朵。


    “黛西的毛没有耶耶软。”


    陆清酌闻言笑了笑:“黛西很酷。”


    耶耶似乎是听出了陆清酌在夸别的狗,不满地朝着陆清酌叫了两声。


    陆清酌抚摸着狗头,笑得眉眼弯弯:“耶耶很可爱呀,耶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了。”


    餐厅内,耶耶匍匐在陆清酌脚边,服务员给它特意做了一份小狗爱吃的金枪鱼拌饭,耶耶吃得不亦乐乎,被店员撸着脑袋舒舒服服的。


    菜品陆陆续续端上来,陆清酌坐在裴烟对面,朝着对方弯了弯唇角:“裴医生,你真的很会吃哎,这么隐蔽的店连我都不知道。”


    裴烟看了一下耶耶,笑着说:“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推荐的,这家店的菜还不错,有点偏东南亚风格,其实我还怕你有些吃不惯。”


    陆清酌吃了一口餐盘里的鱼肉,肉质细嫩鲜美,分量也很足。


    “我不挑食,只要做的不难吃都可以。”


    “我曾经接诊过许多因为挑食而精神失常的病人。”裴烟喝了一口椰子水,一只手托腮,聚精会神盯着陆清酌看,“他们都是和父母一起过来看病的,看病途中一言不发,只有支开他们的监护人才愿意讲话。”


    陆清酌放下手中的刀叉,见裴烟对准自己的那双眸子有些失焦,又继续低下头吃起了自己面前的菜。


    “在那些监护人的眼中,只有不挑食的才是好孩子,殊不知他们的掌控欲已经到达了极点。”


    “确实是这样。”陆清酌点点头,“他们逼着孩子吃他们不爱吃的食物,哪怕孩子们再三提出无法吞咽,这些人还是会继续下去,用来炫耀他们的绝对权力。”


    “清酌,你和我是同道中人啊。”裴烟嘴角的笑意逐渐浮现,“为什么我活了三十多年才碰到你。”


    陆清酌弯了弯唇角,总觉得和对方在一起相处不大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欲眠之前提醒过她的缘故。


    椰子水又不是酒,她怎么觉得对方好像是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裴烟看了一眼趴在陆清酌脚边睡着的耶耶,笑道:“如果能早一点见到你的话,我的世界里就不会只有黛西一个了。”


    两个人吃完午餐,裴烟提出要开车送陆清酌回家,被陆清酌以继续遛狗为由委婉拒绝了。


    三月份的春雨匆匆而来,陆清酌没带伞,只好和裴烟一起坐在餐厅外面的椅子上。


    店员为她们端来了两杯热茶,裴烟拿起一杯,捧在手心里暖了暖。


    “清酌,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你要小心傅欲眠。”


    陆清酌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头一脸愕然:“裴医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裴烟尝着淡淡的清茶,觉得在里面加一些蜂蜜甚好,香甜美味,浓郁丝滑。


    “你如果把今天我们两个人见面的事情告诉她,我相信她一定会疯掉的。”


    第59章 爱意


    一阵细微的小狗叫声打破了寂静,耶耶趴在陆清酌脚底已经醒了过来,坐在主人身边守着。


    陆清酌在听完裴烟刚才那番话之后并没有作声,而是放下手边的椰子水,摸了摸耶耶的头,将目光转移到裴烟的身上。


    “裴医生,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或者又是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


    她抚摸着耶耶的脑袋,看着小狗的眼睛说:“可是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至少现在我们双方都是快乐着的。”


    裴烟注视着陆清酌那只抚摸萨摩耶脑袋的手,指节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手型非常漂亮,一时之间有些呼吸停滞了。


    她难得愣了一下,再次回过神的时候,陆清酌已经抬起头来了。


    裴烟的手垂在桌面上,手指微微蜷缩:“既然你执意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那就祝你幸福。”


    陆清酌点点头:“谢谢。”


    两个人在一起沉默无声地吃了一顿午餐,是裴烟结的账,她说自己很幸运和陆清酌交朋友。


    和裴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陆清酌心中的疑虑就越来越多。


    她假借着心理医生的职业靠近傅欲眠,拿走了她的头发样本检测DNA,现在又和她表现得如此熟络,会不会是有所企图呢。


    陆清酌和她相处的每一句话都经过精挑细选,对方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如果想要套她的话,或者是进行一些其他的洗脑也是很容易的。


    总之,裴烟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其实这样的事情,陆清酌一猜就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她向来不会用私心去揣测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可是裴烟的身份放在这里,她很有可能会因为从小到大遭受到的不平等而对傅欲眠不利。


    “清酌,我马上就要去东京了。”裴烟见陆清酌仿佛一副走神的样子,轻声说:“我在那边定居,以后如果想来找我玩的话,就给我发消息,或者是打电话。”


    “谢谢,不过我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


    陆清酌也不想被裴烟当场钻空子,她必须直接拒绝,不给对方下一句发言的机会。


    “那好吧,我们有时间再聚。”


    裴烟也已经看得出来陆清酌的疏离和冷淡了,她知道一定是傅欲眠说了什么,所以对方对她的态度才会突然大转弯。


    “清酌,你年纪还小,我是你的长辈,有些话你也是可以听一听的。”


    陆清酌本来牵着狗准备走,结果裴烟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她无奈地抿了抿嘴唇,实际上心里的白眼都要翻过去了。


    相处的时候觉得越来越不喜欢,越来越不对劲的人,这样的第六感一定是对的,这样的人必须少打交道,尽早远离。


    “好,我记住了。”


    好烦哦,但是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陆清酌是个专业演员,裴烟并不是,她弯了弯唇角,牵着狗狗说:“裴医生,以后再见啦,一路顺风哦。”


    她牵着狗子朝着回家路的反方向走,虽然知道这样做没多大意义,如果对方和傅欲眠一样有手段有能力的话,轻轻松松就可以查到她的家在哪里。


    不过,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


    河边细柳低垂,一副郁郁葱葱的春日景象。


    这段时期的游客比平时要多上一倍,陆清酌牵着狗往回走,她紧紧将耶耶护在身侧,生怕和其他的游客起了冲突。


    她的耳边回荡着裴烟不久之前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裴烟说,傅欲眠根本就不适合作为一个合格的恋人。


    可是她又不需要恋人,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荒诞闹剧罢了,陆清酌和傅欲眠都心知肚明,裴烟说的这番话对她起不到什么攻击作用。


    可是,她的心脏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酸酸涩涩呢。


    陆清酌心说,一定是刚才的鱼排吃多了,鱼排里面有柠檬汁,所以才会酸酸的。


    回到家之后,陆清酌才发现一个人的生活是多么的舒爽。


    耿星落上学去了,家里没有一个人打扰她,耶耶奥利奥喜欢和她一起睡在床上,但是傅欲眠不喜欢房间里的床上出现狗毛和猫毛。


    陆清酌只好在傅欲眠不在家的时候去次卧睡,顺便把一猫一狗一起抱上,闲了之后还会跑到耿星落房间里放些香薰,顺便驱驱虫。


    耿星落每天都要给她打视频,想看家里的蛇,毕竟她养了一个寒假,早就把这条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黑色长条当成自己亲生的了。


    陆清酌没想到耿星落居然也喜欢蛇蛇,按理来说喜欢爬宠的人算是小众,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家里有一条一米多长大蛇的存在,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冷。


    她来到玻璃饲养箱面前,打开盖子把手伸进去,早已熟悉她身上气味的蛇蛇慢吞吞地从小房间里爬出来,吐着漆黑的蛇信,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陆清酌的手,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去。


    一黑一白交缠在一起,呈现出一场视觉上的混合美感。


    陆清酌拍了几张照片,分享欲爆棚,首先是把照片发给了傅欲眠。


    她也不要求对方能够秒回,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


    傅欲眠几乎每次都是秒回,自从意识到自己对陆清酌的心思之后,她每天手机不离身,无时无刻都能收到对方的“骚扰信息”。


    她的私人手机一直开着铃声,每天响铃最多的就是微信,傅欲眠仿佛和陆清酌有心灵感应似的,她就算是不用看都能猜出来发消息的人是陆清酌。


    韩湉只要听见铃声响,稍微抬起头就能看见傅欲眠勾起的嘴角,然后她就知道这个发消息的人一定是陆清酌,她的老板又要放下工作煲电话粥了。


    这不,又开始了。


    清酌:【看!花姑娘越来越亲我了![龇牙][龇牙]】


    清酌:【真的好美啊!五彩斑斓的黑!】


    陆清酌连续发了四五张照片,还有一段蛇蛇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最后紧紧缠在她腰间的视频。


    那一截劲瘦纤细的腰肢被通身漆黑发亮的黑蛇缠绕了两圈,蛇的尾巴还懒洋洋地贴在陆清酌的腰胯上。


    傅欲眠呼吸一滞,眸子蓦然一暗,又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韩湉在旁边偷偷观察着傅欲眠的表情,见对方的神情一下子变化了许多,开始猜测陆清酌发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什么比较色情的东西吧,要不然老板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还是她们会玩,这两口子真是要人老命了。


    清酌:【怎么样,我帅吧[酷][酷]】


    傅欲眠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用手放大照片,盯着陆清酌露出来的那截雪白腰肢,突然觉得这条黑蛇有些碍眼了,很想透过屏幕将它拨弄到一边去。


    韩湉那边的摄像头已经全部拆掉了,不留一丝痕迹,陆清酌根本就看不出来。


    傅欲眠又悄悄删掉了手机里隐藏着的软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万无一失。


    陆清酌把和花姑娘互动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还特意在上面标注“恐蛇勿入”,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在下面留评点赞。


    叶然:好漂亮的色泽啊[爱心]


    林之愈:每天都玩你那小破蛇[哼]


    耿星落:呜呜呜舍不得花姑娘好想把她带学校[哭]


    陆清酌每一条评论都回复了,她盘够蛇蛇之后,把它重新放进玻璃饲养箱里,过了不久就接到了傅欲眠的电话。


    “清酌。”


    傅欲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陆清酌觉得对方如今的声音仿佛情人呢喃般动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四五天没见面的缘故。


    “傅总,怎么啦?”


    “想你了。”


    傅欲眠笑了笑,声音穿透电话闯入陆清酌的耳中,就好像对方正站在她身后,环抱住自己似的。


    陆清酌隔着电话,脸颊些许微红,她抿了抿嘴唇摸着滚烫的脸颊,觉得自己是时候纠正一下这脸红的毛病了。


    “我挺好的,家里耶耶还有奥利奥都很听话,花姑娘昨天蜕皮,又重了。”


    听着陆清酌事无巨细地和她报备家中的情况,甚至连奥利奥掉了两根胡子都非常开心地和她讲,还说特意把猫咪胡子给留了下来,会给家人带来好运。


    傅欲眠看陆清酌发来的那两根白色胡子的照片,嘴角的笑意更深。


    “嗯,你在家里乖乖的,我还要过两天再回来。”


    傅欲眠知道陆清酌和裴烟在自己走后又见过一面,不过她没有当着陆清酌的面提起,这几年来她休养生息,拒绝了许多alpha的追求示爱,就是担心会对彼此造成伤害。


    可是如今越陷越深,傅欲眠抽不开也舍不得,她不会放走陆清酌的,她们两个人天生就该在一起。


    傅欲眠在陆清酌身边安排了许多保镖看守,但是她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多,不能完全保证对方的安全。


    爱一个人,总是自觉亏欠。


    她想把最好的东西都弄回来给陆清酌,对方喜欢的想要的都好,只要她有能力做到。


    她辛苦赚钱,不就是为了想给陆清酌最好的生活,要不然她赚这些钱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三期综艺的拍摄地已经定了下来,地址是在B市的一座古城里,也算是一个非常热门的旅游景点。


    陆清酌提前一周回到了B市,把家里的宠物全都搬了过去,来了一趟规模不小的“迁徙”。


    耿星落在学校里住校,每天都想回家和花姑娘玩,陆清酌建议她干脆直接办走读得了,反正别墅离得也近,每天走路几分钟就能回家。


    不过耿星落为了那几分钟的睡觉时间,还是决定住在学校里,因为她根本就起不来。


    陆清酌之前在古城拍过戏,规模还挺大,里面群众演员非常多,当然也有不少剧组现在在里面拍戏,说不定还能遇到老熟人呢。


    她抱着平板,准备看这一期有没有邀请其他嘉宾过来,这时后颈上落了一只手,正抚摸着那块柔软香甜的腺体,嘴唇贴在了陆清酌的脖颈上。


    “傅总!”


    自从傅欲眠回来休假之后,两个人没有一天是不抱在一起床上翻滚的。


    第一天的时候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见面,陆清酌也动情了起来,抱着傅欲眠异常主动,还吻了吻对方后颈的腺体,不过最后忍着没有用牙齿咬上去。


    她不知道傅欲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对方都三十的人了,居然还不把腺体标记这样的大事当回事,上学的时候怎么学的生理知识啊。


    “你又叫我傅总。”傅欲眠绕到陆清酌面前,勾着她的脖子,坐在了对方怀里,在她小腹以下的位置蹭了蹭,唇角勾起,心情看似非常愉悦,“不是说了,叫我名字的么?”


    陆清酌正襟危坐冷冷淡淡:“傅欲眠。”


    傅欲眠嗓音暧昧沙哑,她捉住陆清酌一段长发,将细软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哄着说:“可以不带姓氏的,你忘了?”


    “你……”


    陆清酌的话戛然而止,她根本就叫不出来这种羞耻的话嘛!


    “我不叫!”


    双颊涨红,陆清酌把头扭向一边,她觉得傅欲眠仿佛一只勾魂夺魄的妖精似的,妲己就应该交给她来演,保证本色出演。


    “你别这样,我不要叫你这个……”


    陆清酌偷偷看了一眼傅欲眠的表情,发现对方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只好生硬地开口问:“傅欲眠,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傅欲眠手上撩拨对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回答说:“是。”


    “真的吗。”陆清酌盯着她的眼睛,注视着说:“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傅欲眠握住了陆清酌的手腕,将对方的掌心贴在自己柔软的胸口,“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么?它跳得很快,是因为你。”


    陆清酌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试图缩回手,傅欲眠察觉到她的抗拒后,握住她的手更紧了,她牢牢地攥着那只手腕。


    “咚咚咚”


    心脏剧烈跳动,陆清酌不知道究竟是她的心跳还是傅欲眠的。


    她不敢轻易地开启一段感情,更害怕对方比她还要多的付出,陆清酌只觉得对一个omega动心是一场豪赌。


    拼命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早就陷进了漩涡的最中心,抽不开也逃不掉。


    陆清酌哽咽了一下,希望傅欲眠看不见她的异常,可是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呢。


    傅欲眠抓着这次机会,将手掌覆盖在对方的心口处,感受着她的alpha同样狂跳不止的心脏。


    “你的心跳得好快。”她微微俯身,将耳朵贴在陆清酌的心口,倾听着美妙绝伦的天籁之声,笑着说:“你别害怕我,清酌,你不要总想着推开我,我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很不好,但那些都已经变成过去了。”傅欲眠仰头亲吻着陆清酌的下巴,“你是个乖孩子,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内心呢,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吧。”


    陆清酌躲避着往后靠,傅欲眠也紧随着贴了上去,趴在陆清酌胸口,保持着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她抚摸着陆清酌的后颈,“你知道吗,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陆清酌摇摇头,有些嘴硬道:“信息素契合度说明不了什么……”


    “你觉得你对我的感情,是受到了信息素的支配么?”


    傅欲眠知道,每一次她和陆清酌都从来没有刻意释放过信息素,总是自然而然地开始,只是身体稍微那么一碰撞,两个人之间就如同粘在一起的粘稠胶水。


    陆清酌愣了一下,缓慢地摇摇头:“没有。”


    “是啊,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傅欲眠抚摸着陆清酌的脸颊,指尖从她的眉眼,鼻梁,一直落到嘴唇和下巴,每一个地方和轮廓都细细描摹。


    “清酌,你是喜欢我的。”


    过了很久,傅欲眠也不知道有多久,正当她觉得自己这次又迎接失败的时候,她的alpha突然开口。


    “傅欲眠,你不要骗我。”


    傅欲眠的心脏即将跳出嗓子眼。


    陆清酌吻了吻傅欲眠的眉心,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唇瓣微微张开,“如果你以后把我丢了,我真的会走的。”


    “我不会。”傅欲眠的唇瓣动了动,嗓音颤抖着,激动道:“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欺骗你。


    这一夜,陆清酌的信息素是史无前例的浓郁,将她的omega紧紧拥在怀里,如同盘踞着心爱珍宝的恶龙。


    她抱着傅欲眠,唇齿在对方的后颈上细密地啃噬着。


    发热期还没到,陆清酌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标记对方,不过她还是生疏了些,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到最后也只是临时标记了一下。


    怀里的omega软着身子支撑不住不断往前倒,嘴里却还一直安慰着她的alpha,让她不要害怕,尽情标记自己,在自己身上任意留下吻痕和牙印。


    “清酌……你好棒……”


    “你是我的alpha,是我一个人的……”


    “你感受到了吗,它好喜欢你,你亲亲它,亲一亲……”


    到最后,傅欲眠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双手手背青筋凸起,傅欲眠趴在床上死死咬住床单一角,一只手却掐住了她的下巴,温柔又强势地分开她的唇齿,将两根手指塞进了傅欲眠的嘴里。


    舌尖柔软湿热,怀里的omega呜咽着,张开嘴无法闭合,晶莹透亮的津液顺着嘴角不断溢出,陆清酌的手指上还挂着湿漉漉的银丝。


    傅欲眠只是用舌头抵在她的手指上,根本舍不得张口去咬,她舔舐着陆清酌的指节,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


    陆清酌吻了吻她的发丝,趴在傅欲眠耳畔,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也听起来柔情似水,不过傅欲眠却没有听清,只好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陆清酌把手指放在了傅欲眠唇边,“别伤害自己,咬我的手。”


    傅欲眠摇摇头,她不想伤害到陆清酌,更不想用她的手来当磨牙棒。


    窗外传来了鸟叫声,陆清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早上的五点钟了。


    她抱着怀里的omega,极其珍重地用目光一寸寸扫着对方的脸。


    在彻底将傅欲眠这张脸牢牢刻在心底后,她埋在对方的颈窝,流下了两行热泪。


    真好。


    她也有爱的人了。


    她说会陪着自己一辈子。


    傅欲眠,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啊。


    春日万物复苏,陆清酌也开工了。


    这一期是角色扮演,她们五个人分别扮演五位古代人物,每个角色需要自己抽签来定。


    陆清酌来的是最早的,不过她的手气好像不怎么样,一上来就抽了一个“乞丐”的角色。


    她一脸泫然欲泣地捏着“乞丐”的签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傅欲眠。


    清酌:【怎么办啊亲爱的!我抽到了“乞丐”!为什么我这么非啊!】


    看见陆清酌发来消息的那一瞬间,傅欲眠正在开会。


    当韩湉看见自家老板嘴唇勾起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是陆清酌发来了消息,否则老板不可能会笑得这么春心荡漾,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的大学生。


    傅欲眠在电脑上打字回复让她不要难过,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但是下一秒她就收到了陆清酌的消息。


    清酌:【算了,就算是乞丐,我也是最美的那一个】


    其他人纷纷抽到了女皇,公主,驸马,将军之类的角色,林之愈抽到了女皇,恨不得把竹签怼到陆清酌脸上去。


    虽然说陆清酌抽到了乞丐这一角色,不过她的妆却是最难画的那一个,节目组不可能直接在她脸上涂上黑色颜料。


    “谁说乞丐就要脏兮兮的啊。”陆清酌见造型师把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仿佛头上顶了个鸡窝,“我做个爱干净的乞丐不行么?”


    导演在一旁安慰说:“放心吧,每个人都有晋升机会的,你现在是乞丐,说不定等会儿就是女皇了呢。”


    陆清酌化完妆之后,头上还顶了一片绿色的菜叶子,造型师说这样子拍摄起来更加生动传神,能体现出她确实是个乞丐。


    陆清酌:“……”


    其他四个人都化完妆出来,各自都互相夸赞了一番,尤其是演驸马的叶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晃动着缰绳,英姿飒爽。


    等到陆清酌出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林之愈一脸好奇地盯着陆清酌的头发看:“你不是演乞丐,头上怎么还戴着一根碧玉簪子?”


    “什么碧玉簪子啊?”陆清酌摸了摸头,才发现原来林之愈说的碧玉簪子是那个东西,“这就是片菜叶子,还蔫了。”


    叶然目光落在了陆清酌的脸上,非常利索地翻身下马,笑着说:“清酌今天的妆造还挺不错的。”


    宋槐也应和着说:“却是,就数你的妆造最难驾驭。”


    当傅欲眠下飞机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完美漂亮的alpha坐在一辆马车上,仿佛一只脏了的瓷娃娃。


    不过就算是明珠蒙尘蓬头垢面,她整个人的光芒都掩盖不住,雪白的脸颊依旧漂亮好看,更能激发出其他人的保护欲来。


    陆清酌朝着她跑过来的时候,傅欲眠还是愣了一下,脑子里一瞬间涌现出不少不太正经的场面。


    傅欲眠抚摸着陆清酌的头发,笑着说:“她们怎么给你画这样的妆?”


    “哎呀你不要乱摸。”陆清酌随手拿出口袋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发型,突然觉得有些千禧年的味道了,“等会都被你摸顺了。”


    “好,我不摸。”


    傅欲眠抱了抱陆清酌的腰,用手臂丈量了一下对方的腰围,这段时间集团的事比较多,她没有多少时间陪陆清酌,总觉得对人很亏欠。


    不过还好有这一档综艺节目,能让陆清酌和朋友们玩一玩解解闷,否则一个人在家真的会憋坏的。


    可是……


    可是她的alpha如今的造型……


    傅欲眠在心里点了点头,觉得她很像一只甜甜的雪媚娘脏脏包。


    这一期没有新人嘉宾,节目组为了吸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做足了安全防护。


    陆清酌坐在堆满稻草的露天马车上,和旁边林之愈金碧辉煌的轿子显得不是同一个世界出来的。


    “你这个小乞丐,挡到我的路了。”


    陆清酌一个人赶着牛车,干脆直接掉头把车挡在了林之愈的轿子前,然后过了没多久就被几名侍卫给抓住了。


    傅欲眠坐在导演身边,韩湉免费看了一场喜剧表演,突然觉得跟着老板东奔西跑看老婆演出也并不是件坏事。


    节目组有了傅欲眠的存在,一群人也仿佛打工人附体,被老板支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讲话,生怕惊动了傅欲眠这个大boss。


    要知道,节目组绝大多数经费都是傅欲眠提供的,而且大家都明白这档综艺节目其实是为了让陆清酌玩得开心,所以所有人就都以陆清酌为中心,她的镜头也是数一数二的多。


    就算是现在手气不好抽签变成了乞丐,那也是整个丐帮最美的alpha。


    “这个羊肉串好吃。”陆清酌见一脸警惕着自己的女皇林之愈,朝着她招招手,“你那么警惕我干嘛,过来吃啊。”


    林之愈摇摇头,鼻尖充斥着浓浓的香味,却还是躲在侍卫后面藏起来:“我怕你暗杀我,夺走我的皇位。”


    “就你那破皇位,谁稀罕偷啊。”陆清酌拿着一串刚烤好的肉串,递到她面前,“特意给你烤的,你不吃我吃。”


    “等等!等等!”


    林之愈心说被篡位就篡位吧,总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陆清酌吃完一串,又挑了一串捏在手里,穿过戒备森严的街道,偷偷摸摸来到了导演面前,然后把手里的肉串递给了坐在导演身后的傅欲眠手里。


    导演:“……”


    怎么不给我买!


    傅欲眠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串肉,她两只手接了过来,一股浓郁的肉香夹杂着香料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一瞬间就有些饿了。


    “傅总你放心吧,凭我吃了那么多年的经验,这个绝对不是合成肉。”


    陆清酌说完之后就跑了,傅欲眠两只手抱着肉串,不知道该从何下口。


    韩湉站在一旁干着急,恨不得替老板吃了这串羊肉。


    这一期的拍摄原本是决定三天拍完结束,原创故事不是很长,再加上她们五个之间混熟了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按照规则来拍了,而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导演一开始告诉陆清酌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登上皇位,但是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古城里转了一圈,收割了无数美食,还把林之愈这个女皇也给带过去了。


    她觉得拍综艺本来就是玩的,而且导演连剧本都懒得写,那就只能靠自己自由发挥了。


    陆清酌卸完妆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轻轻地打开门,害怕吵到睡觉的傅欲眠,结果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侧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傅欲眠。


    心脏仿佛被猫抓了一样,痒痒的,还有些热。


    陆清酌轻手轻脚关上门,在靠近傅欲眠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睁开眼睛了。


    “怎么不去睡觉啊?”


    陆清酌走到沙发面前,俯身在傅欲眠嘴角落了个吻,“都凌晨两点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工作?”


    “想等你回来再睡。”傅欲眠刚准备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被陆清酌抄起腿弯抱了起来,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卧室,“你先洗澡,身上有其他omega的味道。”


    陆清酌抬起手臂闻了一下,傅欲眠却勾住她的脖子,仰头在对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眸子里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强烈占有欲。


    “不准闻,只能闻我的。”


    “好,我不闻。”


    陆清酌嗅了嗅傅欲眠的脖子,在对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看见了自己留下来的痕迹,那是好几天前的了,到现在还没消失。


    傅欲眠似乎很喜欢自己在她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陆清酌的手总是会在床上固定住她的腰,不过她的肌肤薄而细腻,只是用手指按压一下就会浮现出红色印子,陆清酌不敢用力。


    对方就好比一尊雪白易碎的漂亮瓷娃娃,不敢碰也不敢摸,生怕稍微不注意就碰坏了。


    可是傅欲眠却没有这样的顾虑,自从上一次说开了之后,她对陆清酌越来越纵容,总是会诱哄着她做一些非常过分的动作。


    陆清酌每一次都被对方的话撩拨得面红耳赤,却还被对方不断鼓励着。


    她躺在浴缸里有些昏昏欲睡,今天一整天都在跑来跑去,小腿都有些酸胀感,躺着躺着就在浴缸里直接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之后,傅欲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正用手捧起温热的洗澡水。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又擦出了些火花出来,陆清酌蜷缩了一下小腿,沙哑着嗓子问:“傅总,你怎么过来了。”


    “你洗了快一个小时,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傅欲眠用手指擦拭着陆清酌脸颊上的泡沫,声音听起来软软的,“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睡着了。”


    “有点累,今天运动量比我这几个月都多。”


    陆清酌从喉咙里哼了两声,仿佛没断奶的小猫声音,听得傅欲眠心里痒痒的。


    “起来吧,水有点冷了。”


    陆清酌从水里站起来,透亮的大颗粒水珠从她身上悉数滑落。


    傅欲眠看着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喉咙一紧,生生忍住了汹涌的欲望,她知道陆清酌今天累极了,没想到洗澡的时候都能在浴缸里睡着。


    陆清酌当着傅欲眠的面擦干净身上的水痕,裹上柔软雪白的浴巾,咧开嘴角笑着蹭了蹭对方,然后推着傅欲眠回到了卧室。


    身后陆清酌的胸口在她的后背上磨蹭着,傅欲眠咽了咽嗓子,不自在地耸动着肩膀,被陆清酌给抓了个正着。


    “你怎么了?”陆清酌两只手扶在傅欲眠的肩头,见对方似乎是想躲着自己,忍不住说:“傅欲眠,你平时那么主动,怎么今天想躲着我?”


    还没来得及到床边,傅欲眠就直接被耳清目明的陆清酌直接打横抱起,然后轻轻地把人放在了床上,将omega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傅欲眠注意到陆清酌对于她的抗拒似乎特别敏感,心满意足地勾住了对方的脖颈,手指按压着她最喜欢触碰的那块柔软肌肤。


    “你不是累么”


    陆清酌不满地哼了两声,仿佛撒娇的小猫般,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傅欲眠身上蹭了蹭,说:“就算连续两天不眠不休拍综艺,我也照样能把你干。翻。”


    “粗鲁。”傅欲眠在陆清酌雪白光滑的侧脸上拍了两下,抚摸着她微微凸起的饱满唇珠,笑着说:“你是不是被林之愈给带坏了,以前都没听过你对我说这些。”


    “现在不一样了。”


    陆清酌解开身上的浴巾随手往地毯上一丢,两只手掐着傅欲眠的腰,在对方纤细却不失柔韧的腰肢上揉捏着。


    傅欲眠身上哪个地方她都喜欢,她的手,她的腰,她的脖颈,她的大腿。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omega呢。


    alpha热衷于在她们的omega身上留下痕迹,陆清酌虽然也不例外,不过傅欲眠的肌肤实在是太嫩太薄了,稍微掐一下就触目惊心,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就会把对方的肌肤弄伤。


    不过傅欲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用着鼓励的语气和动作去鼓舞陆清酌。


    傅欲眠的手指插进陆清酌的发缝中,细细摩挲着对方的头皮,口中不断鼓励道:“宝贝,你长大了,就应该用成年alpha的行为来对我。”


    陆清酌擦拭着嘴角晶莹黏腻的水迹,抬起头和傅欲眠接了个绵长的湿吻。


    她用湿漉漉的嘴唇去蹭傅欲眠的舌尖,张开嘴含住对方早已被咬到肿胀的唇瓣。


    一想到对方的嘴唇肿成这样是咬出来的,陆清酌就又没忍住,仿佛摇头晃脑的小狗般用舌尖舔舐着傅欲眠唇瓣上的牙印。


    “不是说了嘛,我不想让你受伤。”陆清酌的嗓音含混不清,“你咬我,alpha皮实耐咬,你怎么咬都没关系。”


    “……”傅欲眠揉了揉陆清酌乱糟糟的长发,“我也不想伤害你啊。”


    黏黏糊糊,腻腻歪歪,陆清酌恨不得把傅欲眠浑身上下都咬个一遍,但是明天她好像还要去开会,陆清酌就放过了傅欲眠的脖颈和手腕,开始转移阵地。


    还是有很多其他人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的。


    傅欲眠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嗓音听起来已经濒临崩溃了。


    她瘫软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嘴巴就算没有塞手指也没办法合上,甚至连短暂的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陆清酌凑上去含住了对方的唇,将手上湿漉漉的水迹抹在傅欲眠的脸上。


    “你尝尝嘛。”


    傅欲眠还有力气偏过头:“你走开……我不要……”


    “傅欲眠。”陆清酌头发上都沾上了一些,她压住傅欲眠软成面条的身子,嘴角的笑容甜丝丝的,见对方失神的可怜模样,邀功请赏道:“我做的棒不棒?你喜不喜欢啊?”


    傅欲眠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讲话,她张着嘴巴大口吸气,伸出手指拍了拍陆清酌的脸,声音细若蚊呢。


    “小变态。”


    陆清酌今天夜里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纠缠着傅欲眠不肯松开,“你都有力气打我,还骂我变态,那你倒是说说我有没有比之前更进步?”


    明明刚才都说不出话来了,现在却闭上眼睛装死,之前强迫她的时候满嘴荤话,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是弄到手之后就不爱了?


    陆清酌的手指不停打转,用指尖不紧不慢地画着圈,“傅欲眠,你究竟爱不爱我?”


    傅欲眠现在哪里还说得出话,她雪白的足趾蓦然紧绷,脖颈往后仰,伸展出一个完美诱人的弧度。


    陆清酌想都没想就一口咬了上去,在她颈侧的大动脉上吻了吻,却不敢下重口吮吸。


    “爱……”


    陆清酌不满地磨了磨牙齿:“大点声,我没听清。”


    月光出来了,万籁俱寂,房间内灯光依旧昏暗,因为傅欲眠不喜欢刺眼的光。


    陆清酌抱着傅欲眠进到浴室里洗澡,对方脸上的泪痕都干涸了,嘴唇充血被咬到斑驳,看着就很疼。


    躺在床上和傅欲眠同床共枕,陆清酌还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恶龙盘踞似的守着她的大宝贝。


    第60章 车祸


    第二天拍摄仍在继续,陆清酌起的稍微有一些晚了,起床的时候傅欲眠整个人还窝在她的怀里,四肢紧紧缠绕着她。


    陆清酌稍微动了一下,对方就皱着眉头似乎嘟囔了一声梦话,她看了一眼时间,只能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将傅欲眠紧紧箍在自己腰上的两条手臂拿掉。


    傅欲眠看样子是累极了,陆清酌把她的两只手小心翼翼拿下去之后也没醒。


    陆清酌把她身上盖的薄毯往上拉了拉,整理了一下边边角角,踩着拖鞋就出了卧室门。


    林之愈和陆清酌都不住酒店,当她准备下楼喝一杯热咖啡,就看见了客厅沙发上坐着打游戏的林之愈。


    陆清酌诧异道:“你怎么进来的?”


    “不是你前几天告诉我别墅密码的吗?”林之愈仿佛看傻子一样盯着刚睡醒还是鸡窝头的陆清酌看,放下游戏机说:“你一觉睡醒失忆啦?”


    “我忘了。”陆清酌抓了抓头发,下了楼梯,又听见林之愈说:“走路注意脚下,小心从楼梯上掉下来。”


    等她走下来之后,靠近林之愈的那一瞬间,就看见对方突然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脖子看。


    “清酌,你的脖子……”


    林之愈欲言又止,对于眼前这副景象实在是没眼看下去,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忍不住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培养出吸脖子的爱好的,你这脖子太吓人了,傅欲眠就不能节制一点?”


    “这是我自己吸的!”陆清酌对于任何说傅欲眠不好的话统统反弹攻击,“你不准说她,还有,动作小心点,她现在在楼上睡觉呢。”


    林之愈蓦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陆清酌居然为了维护傅欲眠,把自己脖子上种的草莓说得颠三倒四,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吧。


    自己给自己脖子上吸出来草莓,除非是橡皮泥成精。


    没想到陆清酌还是个恋爱脑,林之愈怎么就一早没发现呢。


    两个人吃了早餐,陆清酌把给傅欲眠带的三明治放在了冰箱里,她睡醒之后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


    林之愈站在旁边下巴都要惊掉了,她看着陆清酌事无巨细伺候人的样子,没忍住说:“清酌,要不你和她离婚吧,嫁给我,我可以接受alpha的。”


    陆清酌看林之愈的眼神仿佛看荒井里爬出来的贞子一样,她关上冰箱门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离我远点啊,我不和alpha搞。”


    “凡事没有绝对嘛。”林之愈越说越不着调,抓着陆清酌的手腕决定再逗逗她,泫然欲泣道:“清酌,你和我在一起吧,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这么多年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到吗?”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厨房门边,陆清酌一边推搡着她,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盯着她们两个人看的傅欲眠。


    林之愈:“……”


    陆清酌:“……”


    这下真的完了。


    林之愈松开握着陆清酌手腕的两只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小学生站立一样。


    傅欲眠的声音冷冷的,她的目光从陆清酌的手腕转移到脸上:“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闹着玩呢。”陆清酌把吓坏了的林之愈推出厨房,“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上楼再睡会儿吧。”


    “我刚才听到她说让你离婚。”傅欲眠的目光逐渐冰冷起来,似乎还含着几丝的哀怨之色,“我没有听错吧。”


    陆清酌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出声音来:“林之愈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你离婚呢?”


    她凑到傅欲眠耳边偷偷爆料说:“她暗恋我妹妹很长时间了,估计就是因为这张嘴一直追不到人。”


    “真的吗?”


    傅欲眠穿着柔软的家居服,脚上还踩着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上面是一个可爱的猪鼻装饰,还是陆清酌买的。


    “真的。”陆清酌的声音放得很小,搂住傅欲眠的腰摸了摸对方的小腹,笑着说:“饿了吧,我买了三明治,还给你热了牛奶,大早上不要喝太多冷咖啡。”


    “嗯。”


    傅欲眠的嗓音哑哑的,似乎像是还没睡醒,她点点头坐在餐桌前。


    陆清酌拿出温热的三明治装盘,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傅欲眠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你看,你昨天抓的咬的,我等会儿要用粉底液遮一下。”


    傅欲眠喝了一口牛奶,用手指抚摸着陆清酌脖子上的红痕,嘴角勾起:“真好看。”


    可惜她要拍综艺,也只能用粉底液暂时遮挡住,或者是节目组后期重新P图,如果真的这样子大大咧咧地露出来,说不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傅欲眠当然知道这样的道理,她喝了一口牛奶,嘴角一层奶白色的牛奶浮末,陆清酌笑着用指腹轻轻拭去,贴在傅欲眠唇角亲了一下。


    “我去工作啦,今天拍摄内容不是很多,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两个人的话差不多都被厨房外面的林之愈给听见了,她面瘫着一张脸,跟着陆清酌出了门。


    终于等坐上保姆车后,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们两个平时的生活交流就是这样吗?”


    热牛奶,擦嘴,接吻,还说一些那么肉麻的话。


    陆清酌反问说:“对啊,那不然呢?”


    “那还是我接触的太少了,我以后要是谈恋爱,肯定不像你这么腻腻歪歪黏黏糊糊,两个人跟连体婴似的分都分不开,要不是我提前过来,说不定你能腻歪到晚上还不出门。”


    听了林之愈这样一番话,她心说也不知道是谁被她妹妹迷得昏头转向,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被钓成翘嘴,看着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她就想让耿星落远离这个alpha。


    两个人的助理都在主副驾驶上偷听着身后两个人的对话,她们相视一笑,用眼神交流八卦。


    陆清酌昨天扮演的这个乞丐角色,在最后一刻赢了林之愈扮演的女皇,所以两个人现在的身份调换,女皇在除了乞丐之外,可以“杀掉”接近她的任何人。


    这个游戏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位,陆清酌和宋槐结成了一队,林之愈和叶然两个结盟,只剩下叶疏桐一个人没有同伴只有敌人,最后被叶然淘汰掉了。


    当陆清酌换上女皇所穿的华服,戴上金碧辉煌的头冠之后,她才知道做乞丐是多么的轻松,不用头顶着这个好几斤重的头冠走来走去。


    她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当时就不“杀”林之愈了。


    林之愈是昨天吃羊肉串的时候被她“误杀”的,因为这件事林之愈花着她的钱,怒吃二十串烤羊肉,撑得差点被工作人员给抬出去叫救护车。


    陆清酌坐在轿子里,下意识看向总导演所在的方向,昨天也是这个时候,傅欲眠过来探班,一坐就是一下午。


    但是她今天没有来,陆清酌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但是转念一想,对方也没有办法无时无刻都陪在自己身边,这也太不现实了。


    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陆清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最终揪出了五个人中的内奸是叶然。


    今天的拍摄到此全部结束,这一期只剩下后期剪辑了。


    天色昏暗,陆清酌在化妆间里卸完妆准备离开,她答应了傅欲眠回家给她做饭,所以这一期的杀青宴陆清酌就不打算参加了。


    “清酌?”叶然已经卸完妆换上了平时的衣服,她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陆清酌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就走进去问了问:“你怎么还不走啊,都结束了。”


    “嗯,准备走了。”


    她在看菜谱,准备钻研几个新菜给傅欲眠尝一尝。


    叶然发现她的手机界面停留在一些东南亚风格的菜系上面,说:“这些菜还是挺简单的,味道也不错,酸甜开胃,很适合不吃辣的人。”


    傅欲眠不吃辣,不过这些菜里面都要加蒜提味,傅欲眠不吃葱姜蒜这些味道重的东西。


    “她不吃蒜,我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把这个蒜末换成别的食材。”


    叶然在听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神有些许遗憾,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说:“蒜是很多菜里面的灵魂,我试过不加蒜的版本,味道也还不错,可以在里面加半个柠檬的汁。”


    陆清酌点点头:“谢谢然姐啊,我回家试试。”


    现在是晚上的七点半了,陆清酌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也就八点了,做完饭九点多,谁家晚上九点多十点的时候吃完饭啊,都成夜宵了。


    不过,当夜宵也行。


    谢韵开着车,陆清酌来到了当地的海鲜市场,准备挑一只新鲜的鲈鱼,给傅欲眠做粥吃。


    大晚上的吃一些重油的东西不好,傅欲眠爱吃一些鲜甜清淡的养生食物,陆清酌还买了一些煲汤用的中药材,装进玻璃罐里存放起来。


    她挑了一只个头中等的鲈鱼,两个人吃的话,鱼的个头太大吃不完,放在冰箱里保鲜又会失去原本的滋味。


    清酌:【我买了一条鱼,晚上我们吃鱼片粥[嘻嘻]】


    傅欲眠在回来的路上收到了陆清酌的消息,在一起之后,她无论去哪个城市开会,心里都挂念着陆清酌,挂念着两个人的小家。


    那是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只要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身上充满着浓浓的烟火味,感觉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傅欲眠:【好,我还在路上】


    傅欲眠的唇角微微勾起,韩湉在车内偷偷观察着傅欲眠的表情,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偷看,于是就转移视线专注开车。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们对面有一辆大型货车徐徐驶来。


    韩湉没怎么在意,红灯还有五秒钟结束,她正准备发动车子,结果对面那辆货车突然间加速,朝着她们撞过来。


    韩湉迅速打方向盘转移车头,危急时刻脚踩油门撞进了旁边的花坛里,和死神擦肩而过。


    车头已经被撞得变形了,韩湉整个人都撞上了安全气囊,傅欲眠的头部遭受撞击,额头渗出鲜红的血液。


    陆清酌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家里等傅欲眠回来吃饭,对方回复完消息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了。


    当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才知道傅欲眠和韩湉出了场车祸。


    陆清酌开着车急匆匆赶到医院,在急诊抢救室外面等着,脸和嘴唇惨白惨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怎么就突然出车祸了呢。


    医生告诉陆清酌,傅欲眠暂时是没有什么大碍的,需要扫一个头颅CT和全身检查,韩湉则被安全气囊堵住口鼻差点窒息,现在还昏迷不醒,被送进了ICU观察。


    一众警察赶到现场,并且在高速上抓到了畏罪潜逃的货车司机,将其拘留在看守所里。


    当医生告诉陆清酌傅欲眠已经清醒过来后,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进了胸腔里,惨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双手发麻颤抖,签字的时候连名字都差点写不好。


    这名年轻的医生是陆清酌的粉丝,在对方急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她看陆清酌写着名字手抖的样子,轻声安慰说:“陆老师,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刚才的脑CT我也看过,你的妻子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安静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


    陆清酌匆忙间扫了一眼年轻医生的胸牌,“谢谢你啊许医生。”


    她签完字放下笔就跟着医生们一起上了六楼的VIP病房,她的手到现在还微微发麻,出了电梯转角来到病房,打开了VIP病房的门。


    傅欲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戴着鼻氧管,额角的伤口已经做了缝合处理,用白色的纱布包裹着,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


    她在听见开门的动静后睁开眸子,眼神迅速锁定了站在一群医生中间的陆清酌。


    没想到意外居然降临得如此突然,陆清酌快步走了过去,站在病床前盯着傅欲眠额角的纱布,蓦然间眼眶湿润了。


    几名医生查看了一下傅欲眠的情况,在确定没有任何大的问题之后轻轻关上门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傅欲眠和陆清酌两个人,她握住了傅欲眠的手掌,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手背。


    “傅欲眠,我好害怕啊……”


    她坐在板凳上,趴在傅欲眠手边,感受着对方掌心和手腕的温度。


    傅欲眠抬起右手,轻柔地抚摸着陆清酌的侧脸:“我没事。”


    她的指尖触摸到了滚烫的水珠,当陆清酌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傅欲眠才发觉陆清酌哭了。


    “清酌,别哭。”她抬手擦拭着陆清酌眼角的泪珠,抿了抿嘴角满眼的心疼,“我好好的。”


    陆清酌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嗓音嘶哑道:“好,我不哭了。”


    她抓着傅欲眠的手指贴在嘴唇上吻了吻,唇瓣触碰到对方手指上粘的眼泪,尝起来咸咸的涩涩的。


    “你睡一会儿吧。”陆清酌见傅欲眠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看,又吻了吻对方内侧的手腕肌肤,说:“我就在你身边陪着,哪也不去。”


    “好……”


    傅欲眠还是闭上了眼睛,陆清酌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当警察来到医院的时候,陆清酌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


    “肇事司机已经被我方拘捕,查出是他酒驾后把刹车当油门踩了。”


    警方暂时是这样的说法,可陆清酌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不过也只能暂时听从警方的指挥,一切等到傅欲眠身体状况转好了再说。


    她不信这次车祸只是一个巧合,但是时间地点还有肇事司机的状态都是实打实的证据,陆清酌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取证。


    陆清酌这两天都是在医院里过的,傅欲眠被撞出了轻微的脑震荡,有时候坐久了会头晕目眩,有一次陆清酌去楼下买粥喝,一回来就看见对方颤颤巍巍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赶来的及时,否则傅欲眠的病情又要严重了,就连护士都要遭罪。


    去年冬天陆清酌也住过一次医院,那一次是被冷风吹得高烧不退,这一次傅欲眠又出车祸了,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都要感谢韩湉及时调转方向,否则被那辆大货车给撞上,基本上连人带车都要变形了。


    陆清酌从心底里害怕货车,她遇到的次数不多,不过只要是从货车身边经过,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地幻想出被撞飞的场景。


    据陆清酌所知,肇事货车的车厢里并没有装什么多余的物品,说明司机正处在卸货后或者是装货途中。


    货车司机酒驾上路,可是陆清酌看着司机被抓捕时的照片,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喝酒后的红晕,反而还挺精神。


    当陆清酌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傅欲眠后,对方安慰她不要害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已经预料到这一场交通事故的幕后黑手是谁了。


    “她不是说已经回东京了吗?”陆清酌在听到“裴烟”的名字后明显睁大了眼睛,“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所为,那我们怎么办啊。”


    “放心吧。”傅欲眠抚摸着陆清酌的脸颊,靠在床头上咬住水杯吸管,“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五年前我已经放过她一次了。”


    “五年前?”陆清酌的眸子蓦然间睁大了,凑上去问:“她不止伤害了你一次?她伤到你哪了?与没有什么后遗症啊?”


    见她的Alpha如此担心自己,傅欲眠爱抚地揉了揉对方的耳朵,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说道:“她想要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没给她。”


    “她还想要股份?”陆清酌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忍不住说:“她怎么好意思问你要股份的啊?”


    傅欲眠其实想和陆清酌说,对方提出的无理要求不止这一件。


    陆清酌一想到裴烟是秦臻介绍给她的,担忧道:“你说秦臻为什么要把她介绍给我当心理医生啊?”


    “秦臻你可以放心,我没有告诉过她裴烟和我之间的事情,毕竟家丑不能外扬。”


    傅欲眠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我父亲现在在疗养院躺着,所有的烂摊子还要靠我来收拾。”


    这些都是他早些年前欠下的债,现在处在植物人的状态,靠着疗养院内的天价医疗设备维持着最后一口气。


    傅欲眠对他仁至义尽,还请了好几位护工来照看他,自己也会每隔两个月去看他一次。


    虽然没什么感情在心里,不过对方毕竟是她的血亲。


    无论怎样还是要提供最好的条件保住他的一条命,至于结果如何,这不是傅欲眠该担心的事情。


    她现在最担心的人是陆清酌。


    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裴烟的手笔,陆清酌也将会因为她而陷入危险之中,恶魔的眼睛又重新盯上了她,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给对方一个回击的话,说不定她会更加猖狂。


    傅欲眠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要说手段的话,她也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董事长,只是一直碍于裴烟和她之前的关系。


    “你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陆清酌摸了摸下巴,听了傅欲眠那番话忍不住开口:“她比你大,出生的时候你都不在,她凭什么道德绑架你啊?”


    陆清酌一碰到这种事情就忍不住自己这暴脾气了,她知道傅欲眠脾气好,对待亲人仁至义尽,可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还蹬鼻子上脸,这她都还不生气。


    傅欲眠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静养,等到医生说可以办理出院后,两个人回到了茗夏山庄。


    这里空气风景都很不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养老”圣地,随便出门遛个狗绕绕弯儿,都能碰到许多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


    傅欲眠穿着陆清酌买的防滑拖鞋,她一直嫌这个颜色老气,像五六十岁人穿的足力健,但是每天早上陆清酌都会蹲在沙发上帮她穿鞋,傅欲眠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竟然把这个颜色给看顺眼了。


    陆清酌扶着傅欲眠在公园里散步,耶耶和奥利奥很想找傅欲眠玩,每次试图扑上去的时候,都被陆清酌拉住了绳子,害怕它们扑上去之后,傅欲眠就真的变成一个嘎嘣脆了。


    自从上次傅欲眠在医院里检查出了有轻微的骨质疏松,陆清酌就再也不敢懈怠对方的饮食方面,年纪轻轻才三十岁身体怎么能说不行呢。


    出院好几天,傅欲眠一直想同陆清酌亲热,还说只是外面蹭一蹭不进去,应该没什么事。


    这样带颜色的要求被陆清酌无情反驳回去,都这种时候了,脑震荡不说,还骨质疏松,就是不能太纵欲过度了,必须要适当节制才行。


    所以她每天都带傅欲眠出去晒太阳,早睡早起,一天至少睡够八个小时,所有的睡前运动全部pass掉。


    坚守了几天的城池,陆清酌觉得自己还能忍,至少也要等到傅欲眠头上的伤口彻底痊愈后吧。


    每天夜里都是煎熬,两个人都血气方刚的,陆清酌一开始觉得她年纪小,有时候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谁知道傅欲眠简直就是个流氓,总是时不时地诱哄她。


    从刚开始的蹭一蹭,到进去一点点也没事,后面直接整个人霸王硬上弓了。


    陆清酌没想到她的力气居然比自己还大,傅欲眠握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间,她根本挣脱不开,过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韩湉之前和她说过,傅欲眠练过散打和跆拳道。


    被傅欲眠单手禁锢住的那一瞬间,陆清酌张嘴试图劝说一番,省得对方老了之后变成一块脆皮,不过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傅欲眠……


    傅欲眠体力怎么这么好,一点都不像是缺钙的人啊。


    自从傅欲眠出院之后,她在陆清酌心中就变成了一块宝贝疙瘩,怎么样都要捧在手心里哄着,每天变着法地给她做营养餐。


    傅欲眠的工作从线下改成了线上,除了陆清酌出门买菜卖肉,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要黏在一起,仿佛离了谁就不能过似的。


    林之愈也在茗夏山庄买了一套别墅,和陆清酌住的地方挨得还挺近。


    原本她是打算着有事没事来找小姐妹聊聊天,顺便蹭一蹭对方的饭,结果没想到每次来都塞了一嘴的狗粮,饭还没吃上就已经喂饱了。


    不过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和耿星落偶遇啦,虽然她连一次人影都没见到过,但是林之愈相信在自己坚持不懈的蹲守下,一定能成功实现愿望的。


    面对着不知道多少次来蹭饭的林之愈,傅欲眠的脸色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高兴了,因为所有的笑容都转移到了林之愈的脸上。


    她举起手里的碗,表示自己还能再吃一大碗白米饭。


    “想吃自己去锅里添,你以为我是你免费保姆啊。”陆清酌吃了一块话梅排骨,吐出骨头放在碟子里,“以后吃我的饭要帮我洗菜洗碗拖地,别光想着吃。”


    “那她……”


    林之愈原本是想提到傅欲眠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发小已经沦落成了一个恋爱脑,而且吃人嘴短,对方又是主人,她这个做客人的也不能仗着和陆清酌的关系耀武扬威吧。


    陆清酌抬起头:“你说什么?”


    林之愈赶紧摇头夹菜,转移注意力说:“没事没事,清酌你这个话梅排骨真好吃,我好想每天都来蹭饭啊!”


    陆清酌一脸无语地抿了抿嘴唇,“你从周一到现在,哪一天饭点没过来?”


    林之愈扒拉了几口米饭,嘻嘻一笑:“这个……邻居就是要多走动走动才亲切嘛,而且我还帮你遛狗了呢,你家耶耶和奥利奥最近都是去我家洗的澡。”


    陆清酌面无表情:“你终于承认偷偷拐我的猫和狗去你家了。”


    吃完饭,陆清酌在林之愈洗完碗之后送走了对方,虽然她只是把碗筷锅具都放到了洗碗机了,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洗干净了。


    吃完饭消化一会儿是她们的午睡时间,林之愈刚走,陆清酌就被傅欲眠抵在了大门上。


    “你怎么啦?”


    傅欲眠咬牙切齿道:“她总是来我们家蹭吃蹭喝。”


    陆清酌小心翼翼地问:“你很讨厌她嘛?”


    傅欲眠抱着手臂环在胸前:“非常讨厌。”


    陆清酌:“……”


    她差点忘记傅欲眠非常讨厌Alpha了,不过她喜欢的是自己嘻嘻嘻。


    所以,对不起了亲爱的之愈同学,针对傅欲眠的病情来说,此刻她需要保持一个优良的好心情。


    于是陆清酌拨通了林之愈的电话。


    “之愈啊,那个我们家欲眠对花粉过敏,尤其是水仙花,我记得你是水仙花的信息素对吧,以后别来了知道吗?”


    她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剩下林之愈一个人在电话那头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什么花粉过敏!


    什么尤其是水仙花过敏!


    信息素跟花粉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东西好吧!


    这都是陆清酌见色忘友的推托之词!


    “医生说了不能纵欲过度!”


    陆清酌紧紧捂着胸口不放,生怕傅欲眠冲上来撕开她的睡衣。


    傅欲眠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缝合过的地方被头发遮挡住根本看不出来异样,还是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


    不过陆清酌却很清楚,每当傅欲眠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的机会了。


    “傅欲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陆清酌努力将自己的表情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不过在傅欲眠眼中,她就像是一只被侵略了领地的小猎豹,只能冲着自己喵喵叫,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我已经好了。”傅欲眠走到床边,摸了摸额角,“我身体很好,今天去做过检查了,医生说可以同房,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陆清酌心说我相信你个鬼,今天一整天你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去看个鬼的医生啊!


    “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最相信秦臻了么。”傅欲眠拿出手机拨打了秦臻的电话,递给陆清酌,“你问问秦臻,我这种情况究竟能不能和Alpha同房。”


    陆清酌捏着手机,还在警惕着傅欲眠的动作,她可不想像上次那样,一边打着电话,对方还不断索取着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弄得她尴尬了好几个月。


    手机那头传来秦臻无奈慵懒的声音:“又怎么了欲眠?我跟你说你只要一给我打电话就准没好事。”


    陆清酌捏着手机,脸上是一副尴尬的表情,听着秦臻的声音根本就张不开嘴问那种问题。


    对哦,是傅欲眠非要同房的,要问也应该是她问才对,怎么手机莫名其妙就到自己手里了?


    陆清酌把手机重新塞到傅欲眠手机,张嘴做出口型:你来问!


    傅欲眠笑而不语,拿着手机听见秦臻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你到底要干嘛啊,这大晚上的,你该不会是想问我要那种药吧?我可没有!”


    陆清酌如果此时是一只猫,她的耳朵一定已经警惕地竖起来了。


    什么药?该不会是春药吧?傅欲眠要那种药干什么!


    “不是,我想问问你,脑震荡过后能不能同房做爱。”


    傅欲眠的问题问得简洁明了又干脆,陆清酌抱着枕头挡住脸,虽然整个卧室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她还是两颊一热,觉得这种问题直接说也太不好意思了。


    秦臻顿了一下,很快就接收到了傅欲眠的信号,哈哈哈干笑了两声说:“那当然没问题啊,你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很好,其实呢做一做更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啊什么的,百利而无一害。”


    傅欲眠的唇角微微勾起,不断靠近陆清酌,半跪在对方面前,伸手抓住了陆清酌光滑细腻的脚踝。


    她看向对方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指腹不断摩挲着对方脚踝雪白柔软的肌肤。


    “是么?”


    “是啊,你信我,清酌在身边吗,你记得提醒她多多运动啊……”


    电话被挂断了,陆清酌猛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羞涩难耐地用枕头把整张脸盖住,一点都不想喝傅欲眠交流,所以看不见对方侵略性的锐利眼神。


    “清酌,你听见了吗?”傅欲眠勾唇一笑,“秦臻说可以做。”


    陆清酌的脸被枕头挡住,她躲在后面点了点头,被傅欲眠用一只手轻而易举抓住枕头抽走。


    “既然可以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试试别的姿势了。”傅欲眠抚摸着她面红耳赤的害羞Alpha,勾着对方的下巴吻了下去,“这么多天没做了,让我检查检查你是不是生疏了。”


    自从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之后,傅欲眠对她的所作所为就变本加厉起来,仗着绝对的家庭地位和武力值,“逼迫”她做一些之前没做过的事情。


    “你……”


    陆清酌其实是想问傅欲眠明天是不是要出去上班,转念一想,她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暂时只能居家办公,所以得了空就欺负她。


    “那……那我们今天怎么做啊……”


    陆清酌觉得自己都要得腱鞘炎了,傅欲眠不喜欢其他的小玩意触碰身体,更接受不了那种入体式小玩具,必须要陆清酌亲自来做。


    可是世界这么奇妙,陆清酌觉得也应该让傅欲眠感受一下人工智能的好处。


    虽然它们不能代替Alpha,但是如果两者同时进行的话,傅欲眠应该会很喜欢的吧。


    傅欲眠含着陆清酌的耳垂呢喃,不断逗弄着她的Alpha,舌尖在对方的耳廓上勾勒轮廓,嘴里还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陆清酌到现在还是不理解这种话,傅欲眠究竟是怎样面不改色从嘴里说出来的。


    都三十多岁的Omega了,还总是天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每一次都语出惊人,陆清酌想捂住耳朵躲都躲不掉。


    “傅欲眠,你别说了。”


    陆清酌直接堵住了对方的嘴唇,这是对付她说这种话的最好的方法,那就是直接从根源上下手,堵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要张口讲话。


    表里不一,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陆清酌脑海中一下子涌出了这么多形容傅欲眠的词,不过她还是主动顺从地乖乖解开衣带,这样等会儿就能少受点罪。


    “乖宝贝……”


    傅欲眠抚摸着陆清酌柔软的小腹,慢条斯理解开衣服。


    她喟叹了一声,软倒在陆清酌身上,捉住对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我之前记得听你说过,想要个小女孩。”说话之间两人换了个体位,陆清酌压在了傅欲眠身上,听见对方贴在耳边说:“趁着我现在还年轻,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陆清酌的脸几乎是唰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仿佛熟透了的虾子,弓着身体把头扭向一边。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孩子了……”


    “没有嘛?”


    傅欲眠轻笑出声,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陆清酌无意间透露自己希望组建一个完美的家庭,对方说的那番话她一句都没忘。


    “我怎么记得你说过,我们拍电影的时候,你在海边说的。”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回笼,陆清酌低下头含住傅欲眠的唇瓣,用牙齿撕咬着,嘴硬道:“你听错了,没有的事。”


    “好吧。”傅欲眠见陆清酌害羞,说不定等会儿就要恼羞成怒了,对方发起火来虽然等同于没有,“那就不说了。”


    省得她不高兴等会儿又不愿意做了。


    陆清酌哼唧两声,她的童年是从不幸中诞生的,从未体会过父母的爱,也从未有过知心朋友。


    越想得到些什么,就越是患得患失,陆清酌对待感情也是如此。


    她在很多时候渴望有人爱,却害怕那个人会真的爱上自己,这是一场盛大的豪赌,陆清酌觉得自己现在就陷在这场赌博之中,傅欲眠是摇骰子的人,掌握着她的命运。


    陆清酌不知道那只摇盅的手什么时候停下来,也不知道开盖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她想再相信一次自己的判断。


    傅欲眠说爱她,她也会全心全意敞开心扉地爱着对方。


    “在想什么?”傅欲眠察觉到陆清酌停了下来,抬起头在对方的眉心亲了一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陆清酌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回答。


    “没有。”


    傅欲眠的腰下放了一只靠枕,不过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不舒服,陆清酌把她抱起来面对面放在自己怀里。


    当她的腰被修长的双腿缠住时,陆清酌才真正领会到傅欲眠强大的体力。


    她真的是个Omega么?


    根本喂不饱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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