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醉酒
陆清酌稀里糊涂就跟着傅欲眠回到了刚离开不久的房间,她的脚再一次踏进傅欲眠房间的那一瞬,两条腿软绵绵的,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仿佛连骨头都软了。
傅欲眠修长的身体被浅色的真丝睡袍包裹,如水般柔滑优美的腰线在陆清酌眼前晃悠着,她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吃痛地镇定了下来,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她盯着墙壁上挂着的不断走动的钟表,在差点踩到傅欲眠拖鞋的那一瞬间回过神来,鼻尖萦绕着一阵清甜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吓死了,差点撞上去。
“傅总,这样不太好吧。”陆清酌跟在傅欲眠身后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迟疑道:“您不是有洁癖吗。而且刚才前台说了,十二点之后系统就会维修,我到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我只是让你在我房间里等着,系统维修完毕后就会有人过来开门。”傅欲眠没戴眼镜,那双狭长的凤眸显得不是那么的凌厉,但是也足够让陆清酌心惊胆战一阵子了。
傅欲眠见陆清酌是这样的反应,不禁轻轻勾唇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清酌的脸瞬间由白转红,也不知道是晚上吃小龙虾吃多了,还是刚才在前台大厅吹风吹懵了,她抿了抿嘴唇,心说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像傅欲眠这样有洁癖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邀请自己和她一起睡呢。
陆清酌和傅欲眠相处了那么久,还是有点情分在身上的,放任着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也不太好看,所以傅欲眠才会让她在房间里呆一会儿,一定是这样。
“呃,那个,傅总,我就先在您的沙发上坐会儿,等门开了马上就走。”
“好。”傅欲眠不着痕迹地在陆清酌胸口雪白的肌肤上扫了一眼,点头说:“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
陆清酌信誓旦旦点点头,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目送着傅欲眠的背影走进卧室,关上门之后,陆清酌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在了肚子里。
一张嘴就说错话了。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她怎么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
陆清酌捂着自己的脸缓缓向后倒在沙发上,沙发非常柔软,她躺在上面仿佛整个人陷入柔软的云朵当中,没有难闻的皮革气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还挺安神的。
傅欲眠这个人是一位完美的老板,从韩湉身上就能看出来,她值得打工人为她尽心尽力。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alpha才能配得上傅欲眠。
陆清酌猜测应该和她本人一样是位业界的成功人士,或者是娱乐圈内鼎鼎大名的影后影帝,反正不是她这种摆烂摸鱼的三线小明星。
她和傅欲眠天壤之别,这辈子本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但是却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还达成了一纸协议。
两年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傅欲眠走之前还贴心地为她关掉了头顶的水晶吊灯,抬头看天花板没那么刺眼。
陆清酌怕黑,除了几颗小灯还在亮着之外,整个客厅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氛围,她闭上眼睛枕着抱枕,最开始准备半靠在沙发上养养神,结果差点睡着。
上下眼皮开始不断打架,一阵困意袭来,陆清酌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精神起来,不要躺在傅欲眠房间的沙发上睡个不省人事。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陆清酌只是匆匆一瞥,却将对方那张完美的面孔牢牢记在心上。
其实她并不想和傅欲眠有什么交集,只不过两人所有的接触都似乎是天意使然,而傅欲眠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大概是习惯了吧。
陆清酌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结婚这两年能拿多少钱。
原本是一个月两千万,今天傅欲眠又给她加到了两千五百万,一个月多出了五百万。
一个月两千万,一年十二个月,那一年就是……
陆清酌掰着手指头闭上了眼睛,等傅欲眠轻轻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却看见某个躺在沙发上的alpha已经睡着了。
她微微蜷缩着侧躺在沙发上,身体凹陷进去,睡裙的下摆被撩拨到大腿往上的位置,雪白的大腿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象牙一般的质感。
睡得很熟,就连傅欲眠靠近她都没有感应到。
陆清酌半张脸被散落的黑发遮挡,她额前的刘海已经长得很长了,陆清酌似乎并不是很想把齐刘海留下来的样子,反而是任由它继续生长下去。
按照傅欲眠的审美来看,陆清酌适合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曾经见到过陆清酌出席活动的视频和照片,哪怕呈现在观众眼前的都是精修图,傅欲眠也只想摇摇头。
陆清酌的身材自然是极好,想当初她被全网黑的时候,众人攻击她的演技情商,却从来没说过一句她身材长相不好,甚至就连最近很火很流行的整容模板都是照着陆清酌的脸型和五官来的。
傅欲眠的目光徘徊在陆清酌的面孔上,从纯天然的眉毛和纤长卷曲的睫毛,落到对方挺翘的鼻子上,最后缓缓落在了陆清酌的嘴唇。
她的唇型是M唇,嘴角在自然放松的状态下也是微微上扬,嘴唇的颜色是健康红润的色泽,一看就是血气十足,身体很好的样子。
傅欲眠见她睡得熟,让工作人员送来了一条蚕丝薄被,撑开盖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盯了她一会儿,从嘴唇上移到对方挺翘的鼻梁。
毫无防备,像一块可口的抹茶味乳酪小点心。
很容易让人升起一种连皮带骨拆吃入腹的饥饿感。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红酒香,陆清酌侧躺在沙发上,用被子蒙住眼睛,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她做了一个真实却又旖旎的梦。
在梦中,她被人从身后遮住眼睛,只能透过那只手的缝隙看见一丝丝微弱的亮光。
陆清酌双脚踩在柔软的地上,不停地往前走,那股浅淡的红酒香越来越深厚,甚至如同密不透风的丝绒般将她全身上下包裹起来,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陆清酌察觉到那双手逐渐贴在自己的后背上,顺着她的脊背滑落到尾椎,然后环住了她的腰肢,紧接着将她狠狠朝前一推。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正当陆清酌以为自己即将醒来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却被周身的红酒包围,闯入她的口鼻和肺腑。
“啊……”
喉咙里溢出一阵沙哑难耐的声音,陆清酌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此刻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足足过了两分钟陆清酌才从刚才的梦境中彻底回过神来,她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白天了,而方才的梦境仿佛真实发生过。
陆清酌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现在躺在傅欲眠房间的客厅里,一切都如同昨天晚上一样没有变过,这也就是说,她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落地窗敞开着,目之所及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以及茂密的椰林,还有站在草地上,正在陪着一只雪白萨摩耶玩耍的傅欲眠。
耶耶?
陆清酌被一阵穿堂风吹得有些发冷,镇静下来之后却忘记自己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梦,只是鼻尖似乎还残存着一股极为清淡的红酒香,被风一吹就散了。
她睡得太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而她居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按理来说今天她是有几场戏要拍的,但是她无缘无故消失了,手头也没有电话,按理来说……
啊,她怎么把傅欲眠给忘了,对方才是真正的决策者,说不定早上有人过来找过她,而傅欲眠却纵容她继续睡下去。
这也太罪恶了。
陆清酌来到了后院的草地上,耶耶见到她直接扑了上来,差点没把腿脚还软着的陆清酌给扑倒在地。
耶耶柔软的舌头在陆清酌手腕掌心蹭来蹭去,她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傅欲眠今天换了一身休闲服,显得两条腿纤细修长,上衣衬衫扎进裤腰,腰肢劲瘦有力。
陆清酌喜出望外:“傅总,你怎么把耶耶耶带来了?”
“秦管家说它一个人在家闷闷不乐,饭也很少吃。”傅欲眠看了一眼揉捏着耶耶蓬松大脑袋,脸上露出喜不自禁笑容的陆清酌,落在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我觉得它是想你了。”
“我也好想你啊宝宝,怎么几天不见感觉你瘦了呢。”
傅欲眠还是头一回听到陆清酌用这样柔软细腻的嗓音讲话,而她说话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狗。
“对了,傅总,今天不是有几场戏要拍么。”陆清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我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沈导该不会把我骂一顿吧。”
“沈识君说晚上请客吃饭,今天所有的拍摄任务全部取消,我昨天不是跟你讲过?”
“嗷,那就是我忘记了。”陆清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捏了捏耶耶肉乎乎的大耳朵,在狗头上狠狠亲了好几口,然后转头看向傅欲眠:“那傅总,沈导定的地点在什么地方啊?所有人都要去吗?”
傅欲眠见陆清酌对耶耶爱不释手,每隔几秒就要亲一次的痴迷模样,转头冷淡道:“自己拿手机看群消息。”
她转身就走,只剩陆清酌和耶耶一人一狗面面相觑,她摸了摸耶耶的下巴,小声说:“宝宝,你妈妈好像不太高兴啊,她这个人有时候就爱抽风,我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汪汪汪……”
小狗身上有股独特的奶香味,陆清酌越摸越爱不释手,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毛茸茸的耶耶身上,狠狠吸狗。
“你妈妈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们过去哄哄她好不好?”
“汪汪汪!”
耶耶竖起耳朵表示赞同,陆清酌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踩着的拖鞋,她还没来得及刷牙洗脸,这幅邋遢的样子落在傅欲眠眼里一定非常不堪,所以她才会不高兴。
陆清酌的房间门终于被打开了,她昨天夜里在傅欲眠房间的沙发上躺了一个晚上,居然没有觉得身上有任何酸痛的地方,看来这家酒店的硬件设施确实不错。
手机没电关机了,陆清酌插上数据线充了一会儿电,开机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消息瞬间将她淹没。
鱼:【你们剧组今天怎么没有开工】
鱼:【陆清酌你说话啊】
鱼:【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挂了】
鱼:【你不会真的挂了吧】
鱼:【我报警了啊】
陆清酌赶紧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没事,一觉睡到现在,没注意到消息】
那边回复的也很快。
鱼:【好好享受你的二人世界吧】
陆清酌:“……”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自己要不要解释一下,但是解释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越解释越乱,陆清酌都开始怀疑自己和傅欲眠之间的事情被林之愈给发现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啊。
翻了一圈微信,陆清酌没看到什么比较紧急的消息终于放下心来,两个八卦群依旧热火朝天,陆清酌匆匆瞥了一眼,似乎是在吐槽最近的流量小花。
另外一个吃瓜群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这个群的群主似乎是“陆清酌极度厌恶者”,就连设置的群问题都是“你讨厌陆清酌吗”。
陆清酌申请的时候觉得非常有意思,就回复了“超级无敌非常讨厌”,看起来深得群主之心。
群居风滚草:【新人是谁的粉丝啊?看头像感觉年龄不大的样子,很喜欢萨摩耶吗】
陆清酌的头像换成了耶耶,那是还没来海南之前让佣人给她和耶耶拍的合照,但是陆清酌不敢把脸露出来,只好截取一只手摸耶耶头的照片当做头像。
她的手机内存是1TB的,光是耶耶单独的照片就占了好几千张,再加上陆清酌平日里一些搞怪自拍,她觉得自己再这样发挥下去,1TB的手机内存都不够用。
陆清酌在群里的昵称就叫“耶耶”,出于礼貌,她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
耶耶:【我谁都不粉】
热心群众:【这是你的手吗,好漂亮】
陆清酌看见这条消息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她举起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除了手指相比较其他人而言特别修长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于是打字回复。
耶耶:【是啊,这是我的狗】
虽然这是傅总养的,但是就是她的狗,等到离婚那天她一定要把狗偷走,带着耶耶去夏威夷过一人一狗的完美生活。
【你的手没用修图软件拉长吧,正常人哪有那么长的手指】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觉得会闲得无聊把手指头用PS拉长,陆清酌总觉得这群人是闲着没事干。
耶耶:【没有】
【耶耶老师的手!让我舔舔!】
【舔舔!】
【舔舔!】
……
下面猛地排起了一条接龙,看得陆清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只手就能让她们激动成这个样子,甚至还有人发了一堆看起来比较猥琐的表情包。
【耶耶老师扣我!】
【扣我!】
【我先来的你们排队!】
陆清酌:“……”
陆清酌龇牙咧嘴地退出了群聊,觉得她们再说下去自己就要彻底被淹没了。
退出去之后,她的通讯录那一栏出现了几十个红点,看得陆清酌头皮发麻,点开一眼,密密麻麻的好友申请。
【耶耶老师我的腰超软,水超多,求扣】
【耶耶老婆有女朋友吗,我会很多种姿势哦,最喜欢厚乳】
【天杀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我失散已久的老婆!】
【脐橙吗,你好长,我好喜欢】
“……”
陆清酌看得小脸通黄,赶紧关掉手机来到了卫生间,掬了一捧水洒在脸上,但是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烧起来了。
这群人怎么说的全都是虎狼之词,陆清酌平时觉得自己已经很上道了,但是在看到这群人包围着自己说荤话的时候,还是尴尬得不敢正眼看。
她只是用了一张普通的耶耶头像而已,凭借着一只手又能看出来什么呢,而且她最终的真实身份还是陆清酌,这群人最讨厌的alpha演员,真不知道瞎起什么哄。
在沙发上躺了一宿,陆清酌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薄薄的睡衣贴在后背的肌肤上粘黏腻腻,凑得近了还能嗅到一股浅淡的清茶香味。
信息素好像有点泄漏,希望不要影响到傅欲眠才好,当然傅欲眠的信息素不止一次影响过她了,但是那个人毕竟是傅欲眠,否则陆清酌想不出来自己的死法。
她脱掉睡裙,光着脚站在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抬腿跨进去,半靠在浴缸沿上,刚才那群人不堪入目的好友申请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晚上七点多钟,除了拍摄需要的两位主角之外,沈识君还请了一众幕后工作人员吃海鲜自助。
其实这部戏所有的镜头都在两位主演身上,就连群众演员也很少,陆清酌除了傅欲眠之外,就再也没看到过其他知名演员出场,而且剧本中除了尤苏和白余之外也几乎没有其他人的戏份。
这让陆清酌觉得自己和傅欲眠在拍一部双人自传,傅欲眠的演技主要靠天赋,她十七岁出演第一部处女作,十八岁那年就出国留学了,之后也没有系统学过表演,她总是能在许多方面震惊到陆清酌。
陆清酌破天荒的没穿裙子,她的衣橱里全部都是各种颜色的高定长款裙,陆清酌最爱红色,只要出席酒会就会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那条酒红色丝绸长裙,但是这次是沈识君请吃饭,她还是不要那么张扬为好。
她换上了一件浅蓝色棉质衬衫,下面穿着白色长裤,拉长了整个人身高比例,显得腰细腿长。
傅欲眠一直都是简单得体的白衬衫黑西裤,最简单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也如同天价高定一般,当她站在一众工作人员之间,“众星捧月”这个成语就在陆清酌眼中具像化了。
“傅总晚上好。”
陆清酌微笑着和傅欲眠打招呼,对方给了她一个眼神,接着转过头去和沈识君聊天。
两个人不是一起来的,当陆清酌在酒店换好衣服之后,敲门准备喊傅欲眠一起出发,结果对方却不在房间,陆清酌只好带着谢韵一起过来了。
“陆陆,这家海鲜自助餐厅的价格好贵啊,一个人头都四位数打底了,帝王蟹居然畅吃!”
谢韵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稀奇模样,陆清酌拿出两个盘子递给她,笑着说:“别光感叹了快点拿帝王蟹啊,反正今天是沈导请客还包了场子,你就敞开了肚皮吃,那些小鱼小虾类的普通海鲜看都别看,把金枪鱼当大白米饭吃就对了。”
这边陆清酌带着谢韵两只馋虫正在挑个大肥美的帝王蟹,那边沈识君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看向陆清酌所在的位置,然后转头对着傅欲眠说:“人家现在和亲密无间的小助理在拿帝王蟹呢,你要不要也过去拿一只?”
傅欲眠坐在VIP专座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沈识君,接着把头转向一边。
沈识君一看就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打开一瓶香槟,让前台专业的调酒师调了两杯“金色海岸”。
“你这人真是捉摸不透,既然觉得有意思直接表明态度不就好了,像你这样的条件全世界能有几个?这种天上掉黄金的事情我就不信她不愿意。”
“太俗了。”傅欲眠摇摇头,接过沈识君手中的另一杯“金色海岸”,表示并不赞同对方的馊主意,“我不喜欢强迫。”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沈识君半开玩笑说:“如果是我的话,哪怕我跑去做手术,给自己植入一个新的alpha腺体,我也要把你拿下。”
傅欲眠优雅且从容地翻了沈识君一个白眼,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陆陆,我想吃这个章鱼,好新鲜啊,诶?陆陆?”
谢韵一转头就看不见陆清酌了,她伸长脖子往四周看,却看见陆清酌手里又拿了一个木托盘,里面放着一只帝王蟹,还有准备好的两碗蘸料。
虽说吃海鲜最推崇的是原汁原味,但是陆清酌却是无辣不欢,她给自己的一碗放了许多的小米辣和辣椒油,另一碗则是为不吃辣星人专门准备的。
“陆陆,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的。”谢韵笑着就要去接另外一碗蘸料,被陆清酌及时躲开了。
“干嘛,这是我给傅总调的,想吃自己弄。”
谢韵一脸伤心地来到了小料台,撅着嘴一言不发地开始调小料,虽然她现在的偶像是傅总,但是陆清酌永远是她心里的神,谁都无法取代的超级偶像。
她委屈了,她决定再吃两个帝王蟹好好补偿一下不开心的自己。
“傅总。”
傅欲眠的VIP贵宾座是双人的,陆清酌走进来的时候,沈识君正坐在她的对面。
她一见到陆清酌就笑眯眯的,看得对方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主要是沈识君平时都是一副威严十足的样子,今天倒是有些不太对劲。
“小陆来找傅总啊,太好了,既然你过来陪傅总,那我就先走了,陈副导演还在等我喝酒呢。”
陆清酌还在状况之外,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是也只能微笑着打招呼:“沈导慢点走。”
“傅总,我记得你好像不吃辣,给你调了不辣的蘸料。”陆清酌随手扎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弯腰把蘸料碟放在傅欲眠面前,眉眼弯弯:“我还拿了好几只大闸蟹,都特别新鲜。”
傅欲眠还是头一回见到陆清酌把头发束起来,这样简单利落的造型,显得她的脖颈更加修长漂亮。
她的目光落在陆清酌解开了一颗扣子的衬衫领口上,对方弯腰掀开蒸笼盖子,依稀可见精致漂亮的锁骨突出。
“你很热吗?”
“不热啊,空调还挺凉快的。”
陆清酌忙着把生龙活虎的帝王蟹往蒸锅里塞,没有注意到傅欲眠的目光不着修饰地徘徊在她的领口。
“傅总是觉得冷吗,我帮你把空调关小一点。”
傅欲眠收回目光,淡淡道:“不用,我不冷。”
两只帝王蟹被放进了蒸笼里,整个贵宾座位上只有她和傅欲眠两个人。一开始陆清酌是准备和谢韵一起吃的,但是沈识君临时离开了,傅欲眠看样子也不像是会自己动手吃螃蟹的人。
傅欲眠不怎么喜欢开口讲话,陆清酌却是个闲不住的,她忽然就想到了傅欲眠那只肥嘟嘟金渐层猫咪的微信头像,还是忍不住好奇道:“傅总,你的微信头像那只小肥……小猫咪是自己养的吗?”
傅欲眠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嗯,已经去世了。”
陆清酌:“……”
她好像又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怎么每一次都能精准无比地踩到傅欲眠的雷点上,她是和对方命中犯冲吗。
“抱歉啊傅总,我不知道它已经……”陆清酌也忘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过的这样一句话了,转折道:“不过我听人说,猫咪的灵魂会附着在其他物品上陪在主人身边,它们很有灵性的。”
“嗯。”
傅欲眠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正当陆清酌以为她拿起酒杯在睹物思猫,对方却忽然抬起头看向她。
“傅总,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你很像它。”
它?
那只猫?
听说过霸总找死去白月光替身的,却没听过给猫找替身的,这样看来,傅欲眠还真是一位画风清奇的霸总。
“是吗?”陆清酌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有人也说过我是猫系,有时候疯有时候安静。”
傅欲眠点点头,落在陆清酌眼里是默认了,她见时间差不多了,掀开盖子,一股海鲜的鲜香味扑面而来,陆清酌把帝王蟹拿出来放在盘子里晾凉,然后戴上手套拿出剪刀开始处理蟹腿。
她总觉得蟹腿肉比蟹黄好吃,陆清酌取出完美的蟹腿肉放在傅欲眠面前的碟子里:“傅总,蟹肉放凉了就腥了。”
两人十分默契地分食着帝王蟹,陆清酌拆蟹速度越来越快,傅欲眠吃得嘴巴红彤彤的,总是让陆清酌觉得她是被辣到了,实际上陆清酌调蘸料的时候是一点辣椒都没有放。
“傅总之前有吃过自助餐吗?”陆清酌被鲜香软嫩的蟹肉迷得昏头转向,只要一放松下来嘴巴就闲不住,干脆把傅欲眠当作自己的倾诉对象。
“没有。”
傅欲眠摇头,她确实从来没有来过自助餐厅吃饭,哪怕这家海鲜自助同样也是傅氏集团旗下的,她只是去总部考察过,而品尝工作全部都是交给韩湉处理的,因为韩湉的味蕾确实比较大众化。
“可是我记得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不应该都要去地下的分公司视察吗?”
“像这种餐饮业,我一般都是让韩湉查看,她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出众的。”
“是啊,韩助理人还挺不错的。”陆清酌一提到韩湉就忍不住了,“她脾气好又能干,而且处理事情效率又高又快,对了傅总,韩助理在你身边多久了?”
傅欲眠捏筷子的手一顿,语气又变得冷淡起来:“不知道。”
“韩助理还没结婚吧,害,结了婚就是一地鸡毛,如果没有碰到真爱,最好还是不要将就,傅总您说呢?”
傅欲眠彻底把筷子放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陆清酌:“你似乎对韩湉的感情状况很感兴趣。”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陆清酌喝了一口冰水讪讪道:“傅总,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我做你的结婚对象?我满身都是黑料,而且咖位还远远不够,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傅欲眠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陆清酌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万一傅欲眠一生气直接撕毁协议了呢。
但是陆清酌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模糊的答案,傅欲眠不会因为自己的多嘴多舌和聒噪而讨厌自己,因为她缺少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两个人之间性格互补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吸引力,陆清酌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和傅欲眠发展成很好的朋友,以后就算是离婚了,万一某一天再遇到,也是能笑着聊几句的。
这是她最向往的状态。
“你人还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
原来是这样,傅欲眠本来不对自己抱有希望,但是在逐渐相处之中被她身上一些和流传中相反的气质给吸引了。
这难道就是经典霸总语录“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吗?
陆清酌埋头吃蟹,吃着吃着觉得有点热,准备解开第二颗扣子,刚解开就被傅欲眠轻声呵斥了一句。
“扣子扣好,在外面要注意形象。”
陆清酌赶紧把扣子给扣上,抬头注意到了傅欲眠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她的扣子规规矩矩地全部扣好,反观陆清酌不修边幅的模样,两人恰恰相反。
傅欲眠食量并不多,但是今天却少见地胃口好了起来,原因是陆清酌一直在不停地给她剥蟹。
主要是看着对方那张秀色可餐的面容,傅欲眠觉得自己还能再吃几根蟹腿。
沈识君今天是真的高兴了,她喝了不少酒,整张脸都是红的,趴在陈副导演身上灌酒,就连傅欲眠都被逼无奈喝了两杯。
陆清酌没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梦到自己溺死在红酒中的缘故,她今天对酒不感兴趣,为了留肚子吃螃蟹,她连水都没怎么喝。
反观傅欲眠倒是被沈识君灌了好几杯酒,有红的还有白的,两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就连脖颈都变粉了。
“沈导,傅总她好像喝醉了。”陆清酌替傅欲眠拦下了沈识君递过来的那杯威士忌,笑着将它一饮而尽,“这酒我替傅总喝了。”
“那怎么行,她能喝酒,你别看她在那装……”
傅欲眠半靠在沙发上,上挑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绯红,浑身上下似乎都被汹涌的酒香所覆盖,她缓缓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被沈识君抱住的陆清酌,垂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沈导您先松手……”陆清酌被沈识君揽着肩膀往沙发上推,她也不知道沈识君是不是喝迷糊了没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傅欲眠,只好一脸无奈地挪了个位置,“陈副导,您快来,沈导需要您!”
几个人好不容易把“仗醉欺人”的沈识君给拉开了,陆清酌终于缓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她见傅欲眠半靠着微眯着眸子,似乎是醉酒难受的样子,站起来走了出去。
傅欲眠睁开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在陆清酌折返回来的那一瞬间又闭上眼睛。
陆清酌接了杯温开水端过来,放在傅欲眠手里,小声说道:“傅总,喝杯温水吧,你的脸好红。”
沈识君还在举着酒杯:“让她喝,她酒量不是一般的好。”
傅欲眠缓缓睁开眸子,漆黑的瞳孔没有聚焦,往日那双凌厉的凤眸此刻泛着氤氲水汽,两颊酡红,就连呼吸都是醉人的酒香,和平日里禁欲冷淡的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陆清酌屏住呼吸,那双眼睛却仿佛被胶水粘住一样,贴在傅欲眠脸上移不开撕不掉。
“傅总,你喝的酒好像有点多,头晕吗,难不难受?”
话音刚落,她的脖颈突然被两条柔软的手臂环住,傅欲眠那张脸在她的瞳孔中逐渐放大,原本淡红色的唇瓣在酒水的浸润下像熟透了的红色桃尖,张张合合之间,陆清酌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柔软的舌尖。
傅欲眠贴在她胸口,声音仿佛含着蜜汁的水。
“难受。”
她扯开了衬衣的第一颗扣子,领口敞开,从陆清酌那个角度看过去几乎是一览无遗,她慌乱地移开目光,然后伸出手帮傅欲眠整理好扣子。
陆清酌此刻保持着一个伏趴在傅欲眠身上的姿势,她不敢压到对方的身体,只好用一只手撑着傅欲眠身子底下的沙发,艰难地抬起头:“傅总是热了吧,我去帮你把空调打开。”
傅欲眠搂住她的脖颈没有松手,两人之间紧密相贴,柔软躯体的温度互相传递,就连呼吸都碰撞交缠在一起。
陆清酌的呼吸乱了,她试图屏住呼吸,额头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渗出,她一边遭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强烈冲击,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傅欲眠:“傅总,松手好不好,要不我们先回家吧,回家喝点热水,洗个澡就不难受了。”
“回家。”
傅欲眠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时要沙哑,她半阖着眼睑,看起来似乎很乖巧,这也是陆清酌头一次在傅欲眠脸上看见“乖巧”这个词。
她真是疯了,傅欲眠怎么可能会和“乖巧”这个词挂钩呢。
“好,我们回家。”陆清酌试图从傅欲眠身上爬起来,两人没有更亲密的躯体接触,她的手臂都撑酸了,不敢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但是傅欲眠两条柔软的手臂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下来过。
谁能知道醉酒之后的傅欲眠那么粘人啊!
“傅总,你让我先起来好不好,你这样子我没办法扶你回家。”
陆清酌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体位就是公主抱,但是……但是……
但是这种姿势也是不可能出现在傅欲眠身上的啊!
傅欲眠直接闭上了眼睛,醉酒之后的她和平日判若两人,仿佛一只张开了的蚌壳,露出最柔软的一部分呈现在陆清酌面前。
“傅总……傅总……”
陆清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她只喝了一杯威士忌,但是刚才和傅欲眠纠缠之后,总觉得浑身上下沾满了浓郁的酒香,一直在鼻尖挥之不去。
傅欲眠看样子已经睡着了,陆清酌不忍心打扰她,只好伸手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移开,然后轻轻地把人抱了起来,用的还是令人羞耻的公主抱。
不过幸好傅欲眠已经睡着了,否则陆清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傅欲眠的专车停在外面,陆清酌也喝了酒不能开车,干脆找了个代驾。
代驾帮她打开后车门,陆清酌抱着人轻柔地放在了后座上,然后关上门从另一边上去,在她坐上去的那一瞬间,傅欲眠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正好躺在她的大腿上。
陆清酌差点炸毛,胸腔内那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手足无措地坐着,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傅欲眠似乎睡得很熟,她在躺在陆清酌的大腿上,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无意识的行为,她有些难受地在陆清酌小腹以下的位置蹭了蹭。
第24章 洗澡
浑身上下的火气噌得一下就起来了,陆清酌整个人弓着身子不知所措,一只手想要触碰傅欲眠,但是当她的指尖挨近对方脸颊的那一瞬间,傅欲眠又猛地缩回手,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傅总,你睡着了吗?”
她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弥漫在自己的指尖,那股清香的红酒味道萦绕鼻尖久久不散,陆清酌干脆打开了车内的隔板,将所有的一切阻隔在外。
没有了风声鸣笛声,整个狭小密闭的空间内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傅欲眠的呼吸声听起来更重一些,凑得近了似乎能将人沉溺于香气扑鼻的蜜糖之中。
粘黏腻腻,尝起来的味道应该比想象中的还要甜吧。
陆清酌差点没弹起来狠狠拍打自己的脸颊,她怎么能对傅总起这样的心思呢,傅总是谁都能肖想的吗?
傅欲眠没有说话,她浑身上下所有的表现都在告诉陆清酌,她已经醉酒睡着了。
陆清酌拿过外套,轻轻地盖在傅欲眠的身上,尽量忽略被傅欲眠压着大腿的清晰触感,恨不得当场在心里念一遍道德经,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对方。
这场煎熬持续了十几分钟终于结束,代驾把车子开到了酒店门口,陆清酌小心翼翼地把傅欲眠打横抱起,又贴心地用外套将她的上半身盖住,顺便把脸也给盖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挡住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又不会让傅欲眠丢脸,更是大大减低了对方被抓拍的风险,虽说桑岛位置比较偏僻,但是却是一个很不错的旅游胜地,没准一个不小心就被抓拍到了,到时候傅欲眠的脸往哪搁。
就算是比较幸运没有被狗仔和闲杂人等抓拍到,前台全部都是傅氏集团的员工,如果被她们看见自家总裁喝得人事不省,还被一个alpha给抱了回来,说不定当天晚上她们公司里的八卦群就炸了。
陆清酌作为一个alpha,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她抱着傅欲眠走上台阶丝毫不费力,经过前台的时候非常敏捷迅速地快步走了过去,几个正在发呆的工作人员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她准备把傅欲眠放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但是对方身上好像没有房卡,她开不了门,也不好意思在傅欲眠身上搜,只好先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然后把傅欲眠轻轻地放在了沙发上。
两人房间里的布置都差不多,陆清酌坐在一旁见傅欲眠终于安静下来沉睡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像这样好看的人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面前,真的算是人生中的一大美事,不过陆清酌最喜欢的还是这位“提款机”里的钱,光是做梦都能笑醒的程度。
她想把傅欲眠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于是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前台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帮她把001房间的门打开。
工作人员表示十分抱歉:“不好意思陆小姐,我们没有打开傅总房门的权限。”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清酌只好又问工作人员要了一份醒酒茶,放在桌面上等着傅欲眠有所动作,但是等了差不多将近十分钟,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傅欲眠的脸颊看起来异常红润,陆清酌担心她是酒喝多了不舒服,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趴在傅欲眠耳畔喊道:“傅总,醒一醒,喝杯醒酒茶吧。”
过了半晌,傅欲眠终于睁开了眸子,里面似乎藏着一股湿漉漉的水汽,整个人都是软软的,半靠在陆清酌肩头不想动弹。
“喂我。”
“好。”陆清酌提前准备好了吸管,然后把那杯醒酒茶送到了傅欲眠的唇边,看着对方小口小口地喝了进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醒酒茶的功效还是比较显著的,傅欲眠看样子清醒了不少,她松开了揽住陆清酌脖颈的手臂,张开唇瓣讲话的时候,淡淡的酒香和草药香扑面而来。
“傅总,好点了吗?”
陆清酌曾经也有过喝醉的感觉,她非常不喜欢醉酒后的滋味,总觉得身边经历的一切都不真实,甚至有时候会把发生的一切当作梦境来看。
刚才傅欲眠粘着她不放,现在又逐渐开始恢复神智,应该也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当作做梦了吧。
“嗯。”
傅欲眠坐了起来,眸子中浮现出清明的神色,她说了一句“我去洗澡”,就把愣在沙发上的陆清酌给丢下了。
“傅总,那个……”
你要不要回你自己房间洗啊,这里是我的房间哎。
陆清酌站了起来,目送着傅欲眠走进了浴室关上门,心里咯噔一声落了锁,总觉得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也太魔幻了吧,她和傅欲眠今天怎么就突然越界了呢。
酒精害人,一切都是酒精惹的祸。
房间内门窗紧闭密不透风,陆清酌打开落地窗吹了会儿风,换了双鞋子来到后院的草坪上,拿出手机抱着耶耶开始玩游戏。
小狗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陆清酌的手机屏幕,陆清酌给它找了一部狗狗专属的影片,抱着耶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陆清酌揉揉眼睛,顺便帮耶耶也揉了揉脑袋,正准备关掉手机站起来在小公园里遛个狗,带耶耶在海边转一转,结果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陆清酌看了一下联系人,居然是傅欲眠打过来的,她不是正在洗澡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耶耶非常着急地带着陆清酌朝前跑,然后被一条手臂困住了狗头:“嘘,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等会儿再玩哦。”
“傅总,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在海边陪耶耶玩。”
手机那头传来对方沙哑的声音,似乎还有淋浴头的水声:“给我拿浴巾。”
“浴巾?”陆清酌诧异道:“浴巾应该放在浴室里了,傅总您找找看?”
那边傅欲眠的声音还算平淡:“没有。”
“那好吧,傅总你等我一下,我把耶耶一起带回来。”
海边有不少游客,陆清酌牵着狗绳生怕耶耶一个热情扑向其他游客。
她把耶耶带回了客厅,拿出罐头让耶耶先吃饭,然后打电话让工作人员送几条浴巾过来。
明明傅欲眠也可以这样做的,她拿的有手机,还能准确无误地打给自己,但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陆清酌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傅欲眠相比较那些员工来说,更信任自己?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韩湉?
对了,还有韩湉呢。
也许真的是大脑喝断片了,毕竟刚才送她回来的人是自己,所以她打电话的第一首选人当然是自己喽。
门铃声响起,陆清酌打开门看见那只胖嘟嘟的机器人又来了,她拿过新毛巾,还顺手摸了摸机器人的头,关上门朝着浴室走过去。
陆清酌敲响了浴室的门:“傅总,我把浴巾给你拿来了。”
过了将近十几秒,咔嚓一声轻响,浴室门从里面打开了。
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陆清酌眯了眯眼睛。
一条白皙中透着粉色的手臂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陆清酌的手腕。
当沾满了热水,带有温热触感的掌心贴在她手腕肌肤的那一瞬间,陆清酌仿佛触电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幸好那只手只是摸错了地方,接着傅欲眠将她手里那两条浴巾全部抓走了,随着关门声响起,陆清酌的心依旧还是漂浮不定,差点冲出嗓子眼。
手腕上依旧残存着清晰的触感,当陆清酌如同一具僵硬木乃伊一般走向沙发的时候,耶耶朝着她扑上来,直接差点将她扑倒在地。
“汪汪汪……”
耶耶用湿漉漉的舌头舔陆清酌的手腕,似乎是在确认上面残存的味道,果不其然,它的叫声更大了,估计是嗅到了傅欲眠的味道。
陆清酌把手腕伸到鼻尖嗅了两下,果然嗅到了一股红酒的味道,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就开始头晕目眩起来,心知肚明这上面的味道是傅欲眠的信息素。
傅欲眠已经换好了睡袍,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有用吹风机吹干,湿答答地贴在后背上。
“傅总,你洗完了。”
“嗯。”
耶耶见到傅欲眠,跟在她身后嗅来嗅去,直到对方打开门走了出去,陆清酌目送傅欲眠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魂才终于回到身体里面。
她也觉得自己该冲个热水澡好好冷静一下了。
结果刚走进浴室,一股扑面而来的水汽将她整个人彻底包裹起来,陆清酌仿佛置身于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笼,浓郁的红酒香勾得她浑身颤抖,她赶紧打开窗户通风。
“呼……”
陆清酌缓缓呼出一口气逃了出去,她摸了摸自己后颈的腺体,已经开始微微发烫了,觉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就真的要死了。
她干脆心一横回到了浴室,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脱掉衣服躺在浴缸里,alpha的本能令她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更多的具有倾略性的信息素。
她和傅欲眠的契合度是在是太高了,只是嗅到了浴室中残留的轻微信息素的味道她就受不住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的话,那事态岂不是更要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陆清酌迅速冲完了澡,躺在床上挺尸一样一动不动,作为一个alpha,没有超强的自制力有什么用,说出去会被人家笑话的。
她掀起被子躲在里面,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但是在逐渐升温的被褥闷热之下,身上那股从浴室里沾染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似乎也跟着沸腾了起来,扰得陆清酌骨头里仿佛有小虫子在爬,难受极了。
陆清酌几乎是一晚上没合眼,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全是傅欲眠伸手抓住她手腕的场景,甚至还延伸了一些其他的动作。
好不容易挨到五点半,陆清酌总算有了朦胧的困意,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但是却做了一个汹涌旖旎的梦。
浑身赤裸的omega坐在她的小腹上,俯身环住她的脖颈。
两人遨游在温热的海水之中,起伏的浪花将她的身体打湿,这个时候一阵闹钟声响起,将沉溺于梦境中的陆清酌猛地拉了回来。
卧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绿茶味信息素,陆清酌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喘气,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早上七点半的闹钟,陆清酌直奔浴室冲了个澡,把浑身上下收拾干净,闻不到一丝信息素的味道后来到餐厅吃早餐。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所以今天的片场格外凉爽,就连沈识君的心情都看起来十分不错。
傅欲眠坐在椰子树下面乘凉,陆清酌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位主演本该坐在一起商量剧本才对,但是反观陆清酌和傅欲眠这两位,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看起来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样子。
陆清酌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对劲,她对傅欲眠的抵触似乎太浮于表面了,只好走过去笑了笑和她打招呼说:“傅总,昨天夜里睡得还好吗?”
“还不错。”
傅欲眠的目光落在了陆清酌的领口,见她今天倒是把衬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满意地点了点头。
似乎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陆清酌变得越来越规矩了呢。
她不喜欢看见陆清酌在外人面前招摇的样子。
第25章 抚摸
这几场戏,陆清酌始终处在状况之外,她面对着傅欲眠,完全没有办法去调节自己的情绪,就连一开始角色那种高傲嚣张的情绪都无法完全展现出来。
好不容易把上午两场戏全部拍完,陆清酌一个人躲在角落低,抱着一颗椰子喝着清凉椰子水,离傅欲眠所在的位置远远的。
经纪人苏澜走了过来,见陆清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奇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发挥失常了还是太累?要是真的太累了,我陪你去海边走走?”
“澜姐,我没事,就是昨天夜里没睡好,有点失眠。”
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受到了那场梦的影响,陆清酌现在只要一看见傅欲眠那张脸就做贼心虚,根本没办法忘记和那场梦有关的事情。
苏澜见陆清酌眼底两个无法忽视的黑眼圈,叹了一口气:“你也确实辛苦了,我有一些治失眠的中药方子,还挺管用的,就是有点苦,下午可以让谢韵帮你去中药药房抓一点回来熬汤喝。”
中药?
还是苦的。
陆清酌最怕喝的就是中药了,但是苏澜对她的好意又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笑着说:“嗯,那就谢谢澜姐了,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以后做事情呢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好歹也在圈子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了,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性格。”
苏澜的手搭在陆清酌的肩头,语重心长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其实那些黑粉啊营销号什么的,尽量别在意就好了,自己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从出道开始,苏澜就是陆清酌的经纪人,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是苏澜带给陆清酌的感觉总像是一个操心的长辈,也许这就是天生的经纪人圣体吧。
陆清酌的性格还是比较开朗的,剧组里所有的人几乎都能和她说上话,性格相仿的还加了微信,有不少人都对她表示改观,因为她和营销号上说的那个情商低,言语刻薄的alpha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中午的时候,陆清酌选了一盒热气腾腾的盒饭,搬着小板凳坐在外面的遮阳伞底下吃。
两荤一素一汤,都是免费的,而且味道吃起来一点都不差。
陆清酌喝着鲜美的海带汤,心说怪不得那么多人跑去当群演呢,如果像她这样遇到良心剧组,每顿饭管吃管够,还怕不能够兢兢业业开工演戏。
“陆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谢韵拿着一根棒冰探出头,在见到陆清酌的那一刻差点喜极而泣,“傅总刚才还在找你呢,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给我吓个半死,还以为你出事了。”
“电话?”陆清酌吃饭的时候不怎么看手机,而且她常年习惯手机静音,就算是现在当了演员,也还是保持着这样的习惯,“我手机静音了,没接到。”
陆清酌点开手机一看,一长串未接来电挂在屏幕上,究竟是有什么急事能让傅欲眠一下子给她打那么多的电话。
陆清酌赶紧回拨过去,但是傅欲眠那边却没人接电话,这下该轮到陆清酌着急起来了。
“傅总有什么事吗?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工么?”
“不知道呀,但是我刚才看傅总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
陆清酌点开微信,正好韩湉发来消息。
韩助理:【李雪岚捅伤了你妹妹,她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中】
看见这条消息的那一瞬间,陆清酌仿佛觉得天都塌了,她僵硬着两只手,把吃了一半的盒饭放在谢韵手里就朝着片场跑。
在见到傅欲眠紧绷严肃的神情之后,陆清酌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嘴唇微微颤抖:“傅总,我妹妹她怎么样了?我要回去看她。”
“医生说伤口虽然深,但是没有伤到内脏,抢救及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傅欲眠注视着陆清酌愈发苍白的嘴唇和面容,感受着对方那两只颤抖的手紧握住她的手腕不放,另外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轻轻安抚道:“别怕,我已经替你安排好飞机了,赶紧回去看看吧,我和沈识君商量过了,这几天先拍摄我的戏份。”
“谢谢傅总。”
陆清酌什么也没有准备,直接登上飞机离开了海南,一路上她都焦灼不安。
韩湉发来具体的消息和摄像头调查视频,监控上清清楚楚地显示,是李雪岚在和耿星落纠缠之时,李雪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水果刀,朝着自己亲生女儿的腹部狠狠刺进去,随后被几名路人及时牵制报警并叫来了救护车。
陆清酌盯着监控视频里的李雪岚,对她的厌恶在一瞬间达到了极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送进监狱。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看看耿星落如今的情况,她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被亲生母亲折磨了那么多年,还差点死在对方的手上,她的心该有多痛啊。
市中心医院。
陆清酌身上穿的上世纪的戏服还没来得及脱,一身复古装束,在医院一众人奇怪的眼神中坐电梯来到了住院部,韩湉跟在她身后差点追不上陆清酌的步伐。
“耿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您跑慢点小心摔着。”
ICU在四楼,陆清酌站在电梯里焦灼不安,出了电梯门差点没找到护士站在什么地方。
一名正在查房的护士见到一行人急匆匆地过来了,马上就猜出来这是刚住进来那个刀伤小姑娘的家属。
“你好,是8床耿星落的家属吗,请跟我来一下这边。”
陆清酌和韩湉换上隔离衣和鞋套,跟在护士长后面进入了耿星落所在的单独病房,她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张了张嘴喉咙发涩。
她年龄那么小,却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医生您好,我妹妹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名女alpha医生在见到陆清酌的那一刻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这个omega小姑娘的姐姐居然是她。
“她的腹部有一处深度将近四厘米的刀伤,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出血量还是比较多的,手术过程中已经安排输血了,现在的情况比我们预想中要好,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在得到医生肯定的回答后,陆清酌终于松了一口气,眸子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她戴着口罩,沉闷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看了一眼这位alpha医生的胸牌,她姓魏,而且还是副主任级别的医师:“谢谢魏主任,我能在ICU陪她一会儿吗,半个小时就够了,绝对不会给你们造成任何麻烦的。”
魏冉点点头,肯定道:“可以的。不过您先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帮您登记一下信息。”
“好,麻烦魏主任了。”
陆清酌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omega,跟在魏冉身后。
ICU里冷飕飕的,现在已经将近十月份了,里面的空调还在开着,尤其是医生办公室,陆清酌踏进去的那一瞬间,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魏冉在看见陆清酌的反应之后,笑了笑:“ICU确实有点冷,陆小姐多担待一下。”
“还好,也不是特别冷,还是你们比较辛苦。”
陆清酌在家属访问名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她活了那么多年,每一次签字都是洋洋洒洒的,但是今天提起笔来却非常沉重,在纸上写了三个规规矩矩的字。
她上辈子生活作息非常规律,除了拍戏之外,最多的事情就是修身养性,书法这类算是入门,倒是也能写得一手好字。
韩湉一直跟在陆清酌身后,在魏冉的眼中对方应该是陆清酌的助理,她轻轻地扫了一眼对方的装束,在看见对方手腕上戴着的那枚经典劳力士腕表后明显吃惊了一下。
明星助理都那么有钱吗,随随便便就能戴劳力士了,不像她,在医院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了个副主任医师的位置,一年年薪不吃不喝都买不起这样一块表。
“韩助理,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处理吧,这里有我陪着就行了。”
天选打工人韩湉面无表情:“傅总说了,让我守在您身边寸步不离,不准移开视线,否则会扣工资。”
原本紧绷着的陆清酌终于被逗笑了:“傅总这个人也太死板了,只要我不说谁知道呢,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赶紧出去休息休息吧,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两个人都有黑眼圈,谁也不说谁,韩湉头一回儿从陆清酌身上体会到了被资本家关心的快乐,差点没绷住表情。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两人之间的对话被魏冉听到了一些,她见陆清酌这位助理谈吐不凡,脑海中上演了一场豪门大戏,而且对这位被无数人黑的大明星产生了一些同情。
她的字写的很不错,应该是练过书法的,不像外界流传她没上过学,胸无点墨,见识短浅,而且通过刚才和自己的聊天,魏冉能看出来她的礼貌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
陆清酌重新回到了病房,她见到病床上躺着的这个毫无生机的omega,一阵浓浓的内疚自责涌上心头。
这里是ICU内部,陆清酌盯着墙上红色的时钟,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就这样沉默不语地盯着耿星落苍白的脸色瞧。
半个小时到了,陆清酌果然非常准时地离开了病房,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魏冉都看在眼里。
她的情绪非常稳定,没有哭闹叫喊干扰别人,也没有一直追着医生和护士无理取闹,这和平时在手机上看的剪辑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魏主任谢谢您。”
陆清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魏冉见她戴着口罩不太方便,好心提醒说:“办公室可以不用戴口罩,我们医院发的口罩不透气,敏感肌的人有可能会过敏。”
“我还是戴着吧,毕竟我刚从外面过来,身上有可能还带着不少细菌。”
陆清酌刚才见心电监护仪上所有的数值都很正常,机器没有报警,而且这里还守着那么多的医生和护士,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到了胸腔。
“魏主任,星落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啊?”
魏冉看了一眼刚出的检查报告:“她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年轻人的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好的,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都可以转出去,你不用担心。”
“谢谢。”
魏冉送陆清酌走出ICU的大门,自动门关闭的那一刻,她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微博,把陆清酌两千万粉丝的账号从黑名单中拉了出来,反手就是一个关注。
她的微博已经半个月没有更新了,魏冉翻到之前发的最近一条微博,点开评论区就被各大网友的评论给震惊到了。
点赞量最高的评论全部都是黑粉,最令人震惊的是,陆清酌几乎在每一条黑粉的评论下面都留了言,一开始魏冉以为是背后有人操控她的账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她非常确定这些评论就是陆清酌本人发的。
反差感还挺大的。
走出ICU的大门,陆清酌面容憔悴地站在门口,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陆清酌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的万家灯火,心里顿时一阵空落落的,开始想家了。
家?上辈子的她也没有家。
父母离婚之后,两个人都不愿意要她,生怕自己带了个累赘。
后来她的父母双方都各自组建了家庭,生儿育女幸福美满,她拿着助学金,趁着周六周日和寒暑假出去做兼职当家教赚生活费,最后考上了国内一所TOP前十的大学。
做演员也是一场契机,暑假有一天她在兼职摇奶茶下班的路上经过一个剧组,当场就被抓了壮丁。
后来,演艺事业就开始如日中天,抛弃她的父母一改之前冰冷厌弃的态度,开始在网络上大做文章,声称自己的爱有多拿得出手。
陆清酌给了他们一笔钱,毅然决绝地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可谁知道对方根本就是喂不饱的饕餮,竟然直接把她告上了法庭,并且索取两千万补偿费。
整件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陆清酌当即出面公开新闻发布会,将她从中学到大学所有的收入来源和消费清单全部公之于众。
她受到了多少人资助,拿到了多少助学金,全部整理得清清楚楚。
陆清酌作为被告完美胜诉,她根本就不稀罕维持这样一段用金钱铸成的亲情,倒是有小部分站在她父母那边的人,偶尔会在评论区骂她不孝顺,不懂得父母的生育之恩。
眸子里似乎含着泪水,陆清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不想回忆这段不堪的经历,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傅欲眠走了过来,她赶紧用手背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对着傅欲眠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傅总,你怎么来了?”
傅欲眠还是头一次见到她露出这种脆弱无助的神情,她稍微愣了一瞬,拿出手帕递给陆清酌。
“谢谢你。”
“你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说状态还不错,幸好那一刀避开了脏器,否则能不能抢救回来就看天意了。”
她用手搅弄着手里的帕子,迟疑道:“傅总,我想等星落情况稳定后把她接到桑岛上的医院养伤。”
“可以。”傅欲眠点头道:“桑岛有一家我的私人医院,医疗水平还不错,我可以派人帮你照顾她。”
“谢谢傅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每天拍完戏还是有时间照顾她的。”
傅欲眠欲言又止,见对方拒绝自己的态度非常明确,只好开口说:“好,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陆清酌跟在傅欲眠身后,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傅欲眠都会说有事情找韩湉,但是今天却变成了她自己。
“至于李雪岚,我会给你找一个专业律师的。”傅欲眠停下脚步,看着陆清酌的眼睛,“她这是故意杀人未遂,至少要判个十年。”
“这段时间你好好陪在你妹妹身边,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给我处理。”
陆清酌缓缓抬头,心中一股汹涌热流袭来,她鼻子一酸,在无人的病房走廊上轻轻地抱住了傅欲眠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委屈道:“傅总,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傅欲眠顺势摸了摸陆清酌柔顺的长发,摇摇头:“不需要报答。”
因为这是我想为你做的。
第26章 名分
陆清酌当天晚上就近住在了市中心医院附近的独栋别墅里,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傅欲眠的房产不计其数,她让陆清酌安心住下,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离开了。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陪着,陆清酌其实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滋味,只不过这一次的孤独比平日里要来得更加汹涌。
陆清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傅欲眠,想念她那张冷冰冰的脸,想念她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浓浓安全感。
如果当初没有和傅欲眠绑在一起,估计她现在也是一事无成。
凌晨两点多,陆清酌被胃内那股强烈的饥饿感给叫醒了,她一脸虚空地躺在床上,过了五分钟才爬起来,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厨房内的用具调料一应俱全,就连冰箱里面都塞满了新鲜的蔬菜瓜果。
陆清酌被这种暖心的小举动给感动到了,她一开始准备点个外卖,拿出手机点开蓝色软件的那一刻,还是决定用别的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
由于是独栋别墅,陆清酌也不怕做饭的声音会吵到邻居,她盯着冰箱里的那些菜不知道该吃什么,干脆拿出一颗西红柿,准备做一碗简简单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她把冰箱里还有点硬的西红柿拿了出来,用热水烫了一下撕掉表皮,接着切成丁,把油烧热正准备下锅,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陆清酌赶紧跑出去看,只见傅欲眠正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傅欲眠明显错愕了一下。
“傅总,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傅欲眠面不改色道:“来书房拿东西。”
陆清酌目送着傅欲眠走上楼梯,然后打了三颗鸡蛋搅匀,倒进锅里翻炒。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把鸡蛋盛出来,切好的西红柿丢进去炒出沙,加点调料和水进去。
陆清酌做过最多的就是西红柿炒蛋,越是家常的做法味道越好,她爱吃西红柿,只要是西红柿做出来的食物就没有不好吃的。
她还记得傅欲眠不吃葱,一开始想撒上一把葱花点缀一下,增加一点香味,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要顾及一下傅欲眠的口味,所以又把葱放回冰箱了。
傅欲眠手里拿了一个公文包,陆清酌在她刚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叫住了她:“傅总,外面在下小雨,有点冷,吃碗面吧,我做了西红柿鸡蛋面,正好够两个人吃的。”
还没等傅欲眠开口说话,陆清酌就用托盘端着两碗卖相极好,汤汁浓郁的西红柿鸡蛋面走了出来。
她把两碗面放在餐桌上,拿出筷子摆在上面,摘掉腰间的围裙招呼着傅欲眠过来吃面。
傅欲眠终于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坐在了陆清酌的对面,盯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色泽金黄的熟鸡蛋。
陆清酌没有盯着别人吃饭的癖好,但是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是傅欲眠,她一定要看着对方把那块鸡蛋吃进嘴里才行。
傅欲眠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在得到傅欲眠的肯定之后,陆清酌食欲大增,不仅把面条和鸡蛋全吃光了,就连浓稠的汤汁都一滴不剩,她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做演员的话,开个店当大厨也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傅欲眠吃相优雅,她没有像陆清酌那样直接抱着碗把汤喝了,而是来到厨房拿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喝着,但是这样的表现已经能看出,对方是真的还挺喜欢这碗面的。
吃完汤面之后,陆清酌浑身上下热气腾腾的,吃饱就困了,她见傅欲眠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手托腮好奇道:“傅总,这么晚了你来拿什么文件啊?是很重要的机密文件吗?”
傅欲眠摇摇头:“不是很重要。”
陆清酌愣了一下,心想她完全可以让韩湉过来拿的,又或者是第二天早上,怎么大半夜下着雨还亲自过来一趟,这也太敬业了吧。
“外面下着雨,傅总是自己开车来的吗?”陆清酌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挽留傅欲眠的欲望,“外面还挺冷,要是没什么急事,就……”
她差点就把挽留傅欲眠在这里睡的话给说出来了。
傅欲眠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反问道:“什么?”
“没什么。”陆清酌抓紧摇摇头,说:“傅总您注意安全,开车小心点。”
“我不能在这里睡么?”傅欲眠听了陆清酌的话之后,总觉得对方是在催促自己赶紧离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天太晚了,我睡一晚明天再走。”
陆清酌:“……”
“可是傅总,主卧我已经睡过了。”陆清酌欲言又止:“那您要不……”
傅欲眠放下碗筷来到厨房,陆清酌也赶紧跟在她身后,她见傅欲眠拿着碗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瞬间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洗碗。
洗碗?
傅欲眠?
这两个词都不陌生,但是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魔幻。
“傅总,您上楼睡觉吧,碗我来洗。”
“我吃了你做的饭。”傅欲眠洗碗的手法并不熟悉,陆清酌在一旁微笑看着对方洗碗的样子,顺便把刚才用的锅也放在了水池里。
其实,厨房里是有洗碗机的,而且第二天早上也会有专门的佣人过来清洗。
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厨房内只能听见水龙头出水的声音,还有碗筷和勺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细微声音。
陆清酌用抹布把瓷碗上的水擦干净,然后整整齐齐地放进橱窗内,洗干净手准备上楼。
“傅总,晚安。”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陆清酌摸了摸小肚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子下面是冰凉柔滑的床单,而另一间卧室就在隔壁。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清酌开始缺乏安全感,除了傅欲眠,她的身边似乎已经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星落年纪还小,还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陆清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对方身边,生怕有人对耿星落图谋不轨。
第二天早上,陆清酌的闹钟七点钟准时把她叫醒,下楼的时候正好和同时下来的傅欲眠撞在了一起。
陆清酌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傅总早。”
傅欲眠点头,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餐,陆清酌吃着柔软香甜的松饼,又喝了一杯牛奶。
她见傅欲眠喝了一口黑漆漆的苦咖啡,总觉得自己的舌根也蔓延着一股浓郁的苦味。
“傅总,我先去医院看我妹妹了,医生说今天可以转到病房。”
就连陆清酌都没有发现,她现在和傅欲眠之间报备得越来越熟练了。
“嗯,注意防范。”傅欲眠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头看着陆清酌:“等她的伤势缓和下来,就可以接到桑岛的疗养院。”
“谢谢傅总。”
和傅欲眠在一起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帮了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忙,原本两人只不过是签了一份结婚协议而已,现在看来,陆清酌欠了傅欲眠太多人情。
医院距离她住的地方只有两公里,陆清酌开车过去,今天是周六,街道上人流量也不算少,但是人一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
她开着最顺手的这辆库里南在等红灯的时候被一辆电瓶车追尾,车尾都撞凹进去一个大洞。
这辆车还是刚结婚没多久,傅欲眠送给她的,陆清酌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附近瞬间就聚集了一堆围观群众,都在看这位劳斯莱斯车主该怎么处理这场交通事故。
追尾她的是一个女omega,看衣着长相应该还是个女大学生,她把电瓶车挪到路边,一脸慌乱地站在车门边上不知所措,差点快要哭出来了。
见周围聚集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陆清酌把车里准备的口罩和墨镜都戴好,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她甚至还能听见周围有人窃窃私语,甚至更多的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幸好她在车上放了口罩以备不时之需。
“完了,撞了这么大一个坑,车漆都掉了,这不得赔一套房子。”
“姐……姐姐……对不起……”
女学生声音都在发抖,陆清酌见她被吓得太厉害了,听见周围那群人叽叽喳喳说的话之后,整张脸更是由红转白,吓得站在原地缩着脖子像一只鹌鹑。
陆清酌见她脸色惨白,用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omega,问:“你没受伤吧?”
“没……没有……”女学生摇摇头,声音哽咽道:“姐姐,我撞了你的车,我会赔你钱的。”
“不用,下次骑车上路记得小心点。”陆清酌见她的电瓶车上放着精致的果篮和一束向日葵,问道:“你是要去医院看病人吗,趁着现在车流量不多,赶紧走吧。”
女学生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陆清酌,眼睛里的泪水刷刷往下掉,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女alpha车主居然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不认识这辆车,但是能从周围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人里察觉出来,这辆车真的很贵,她根本赔不起。
陆清酌在路边把她教育完一顿后,准备开车去医院,然后被女学生给拦住了。
“姐……姐姐,我加一下您的微信吧。”
陆清酌见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只好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她的二维码:“记住了,开车一定要看好红绿灯。”
陆清酌把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从负一楼坐电梯直接上了住院部的八楼病房。
她来到护士站找人,护士长带她来到VIP病房,一进门她就看见病床旁坐着个人,等女孩转过头来,她看见了那张异常眼熟的脸。
陈霜正在和躺在床上的耿星落说今天不小心撞到一辆很贵的豪车,还说那个alpha姐姐人又温柔又好,没有让她赔钱,两个人还加了微信。
在听到开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她瞪大了眼睛站起来不知所措。
病床上躺着的耿星落见到陆清酌来了,顿时喜笑颜开:“姐姐,你来啦!”
“姐姐?”
两个人眼睛很像,同样都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陆清酌站在门口和护士长聊了几句,关上门朝着病床走来。
陈霜紧张地两只手握着拳,站在床位低着头不敢往两个人身上看。
陆清酌见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向日葵和果篮,笑着说:“好巧啊,原来你是星落的同学。”
“姐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耿星落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她的嘴唇有些干裂,但是医生叮嘱过暂时不可以喝水。
“今天早上。”陆清酌走到床边,用稍微有些冰凉的掌心贴在耿星落的脸上,然后摘掉了口罩,“伤口是不是很疼,都是我没看好你,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陈霜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陆清酌见她一副拘谨的模样,忍不住说:“那边有沙发,你去坐会儿吧。”
“谢谢。”陈霜抬起头,对上了摘掉口罩和墨镜的陆清酌的眼睛,总觉得眼前这张脸看起来很像一个电视上的明星,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耿星落拉着陆清酌有些冰凉的手指,问:“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海南拍戏么?”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受伤,就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北京了。”
耿星落见陆清酌无比自责的样子,捏了捏她的手背:“姐姐,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我把我的好运气都给你。”
“我不要那么多。”陆清酌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听到这番话的那一瞬间鼻子一酸,“要一点就行了,过几天我把你接到海南的疗养院,这样每天都可以照顾你了。”
“姐姐,我这样是不是太拖累你了。”耿星落动了动苍白干涩的唇瓣,“我跟妈妈一样,都是你的累赘。”
“瞎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的累赘。”陆清酌用手指在耿星落手背的肌肤上轻轻地掐了一下,转移话题看着那一束开得正好的向日葵说:“这花真好看,是你同学送的吗?”
“是啊,陈霜是我舍友,昨天如果不是她扑上来救我,我说不定就真的死了。”
陆清酌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这个略带局促的omega,会心一笑:“陈霜,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耿星落着急道:“陈霜,这是我姐姐陆清酌,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大明星,但是你们几个都不相信,这下相信了吧。”
陆清酌?
陈霜抬起头,见眼前的这个高挑alpha冲着自己微笑,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回笼,只觉得眼前的陆清酌比在视频照片上看见的还要漂亮。
尤其是她的脸和皮肤,白嫩精致得不像真人。
陈霜哪里接触过这样漂亮的明星啊。
原来耿星落之前和她们说的都不是在骗人,她真的有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大明星姐姐。
“星落,我要去做家教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霜后知后觉意识到耿星落的姐姐就在这里,而且过几天等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就要接到海南的疗养院去了,又要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见面。
“谢谢你啊陈霜,如果不是你,星落她……”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谢,星落对我很好,我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害呢。”
等到陈霜走后,陆清酌坐在耿星落的病床边,拿出棉签蘸了点酒精涂抹在她干涩的唇瓣上。
“医生说你现在一点水都不能喝,只能先忍着,东西也没办法吃,只能靠输营养液。”
陆清酌越说心里越内疚,她就应该雇一些保镖时时刻刻跟在耿星落身边,但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捅了她一刀的居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姐姐,我现在挺好的,挨了一刀之后感觉整个人生都通透了呢。”
陆清酌忍俊不禁道:“你才多大,还没二十岁呢就觉得通透了?”
耿星落笑了笑:“嗯,真的通透了。”
病房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敲响,陆清酌还以为是护士,就喊了一声进来,结果来人却是应该正在拍戏的傅欲眠。
“傅总,你怎么来了?”
韩湉跟在她身后,见到床上躺着的耿星落也是眉头一皱,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亲妈居然能下得去手跟禽兽没什么两样。
“我过来看看,马上就要飞去海南了。”
“姐姐?”耿星落一直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太对劲,可是每次当她问起来的时候,陆清酌都会说对方是自己的老板,老板关心员工是正常的。
可是这真的正常吗?
耿星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陆清酌被看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主动开口说:“星落,这就是我前些日子跟你说那个对我特别好的老板,她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
避嫌到这个份上,就连站在傅欲眠身后的韩湉都快憋不住差点笑出来,傅欲眠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和善,但是竟然也随着这句话反问道:“你说我是你老板?”
陆清酌咽了咽嗓子,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不……不对吗?”
身后的韩湉使劲儿对着陆清酌使眼色,可惜对方似乎根本没看懂她的暗示,她悄悄叹了一口气,往边上挪了挪偷偷观察傅欲眠的表情。
完蛋了,作为一位在傅欲眠身边工作将近十年的老员工,韩湉能看出来傅欲眠真的生气了。
陆清酌掀开眼皮偷偷地看了一眼傅欲眠,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要用眼神射杀自己。
傅欲眠冷冰冰开口:“陆清酌,跟我出来。”
第27章 床戏
“傅总,您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陆清酌小心翼翼开口询问,生怕自己说错一电话,一会儿看看韩湉,一会儿又把目光放在傅欲眠的身上。
傅欲眠注意到陆清酌的眼神一直在暗示着身后的韩湉,就转头对着韩湉说:“你去楼下等我。”
“好的傅总。”韩湉只好压制住忍不住上扬的唇角,偷偷背着傅欲眠,当着陆清酌的面做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坐电梯溜了下去。
陆清酌还是第一次见到傅欲眠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因为傅欲眠不会无缘无故对她生气。
“傅总,我没有对星落透露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您放心,她就算是猜出来了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陆清酌还没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她见傅欲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越来越阴沉,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傅总,您在听吗?”
傅欲眠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平时不轻易察觉出来的语气说:“我就是想让你在外人面前注意一点。”
“嗯,我一定会的,傅总您放心。”
在听见陆清酌的保证之后,傅欲眠的心都在滴血,她重重地舒缓出一口气,却听见对方再一次小心翼翼开口说:“傅总,今天早上我开你送我的那辆库里南来医院,结果路上被一辆电瓶车给追尾了,维修费的话……”
能报销一点是一点,虽然修车费和傅欲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陆清酌觉得既然这辆车是傅欲眠送的,那就应该一条龙服务到底,毕竟这么肥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知道了,下次出门注意安全。”傅欲眠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该走了,沈识君替我向你妹妹问个好。”
“谢谢沈导关心,这部电影才刚拍没多久,我就拖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到时候一定会好好跟大家赔个不是。”
“嗯,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陆清酌送傅欲眠进了电梯,等到电梯从八楼一直下落到一楼的那一刻,她那刻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沉静了下来。
终于走了,陆清酌总觉得傅欲眠这个人的性格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霸总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傅欲眠占了一大部分霸总该有的“美德”。
她重新回到VIP病房,耿星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听到一阵细小的开门声响起时,她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怎么了星落,我把你吵醒了?”
陆清酌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耿星落的情绪问题,生怕她一个抑郁或者是伤心难过,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姐姐,你聊完天回来啦。”
耿星落心中已经对此情况差不多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她还是想亲口从傅欲眠嘴里说出来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嗯,她已经走了,也许这几天都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我看姐姐的情绪好像有点低落呢。”
耿星落注视着陆清酌的眸子,两个人的眼睛很像,血缘关系之间的羁绊足以让她读出对方内心所想,陆清酌有点舍不得刚才的那个omega。
“才没有,你身体好起来我就高兴了。”
耿星落见她依旧还是一副嘴硬的样子,只好问道:“姐姐喜欢傅总吗?”
“星落,我跟你说了,她只是我的老板,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友谊,甚至连亲密朋友都算不上。”
陆清酌摸了摸耿星落放在床边的手,她的掌心冰凉,陆清酌用自己温暖的掌心替她暖着手。
“可是我看傅总她对你的眼神还挺深情的,难道姐姐没看出来吗?”
也许在很久之前,两人第一次碰面,耿星落就注意到了这位傅总对陆清酌不是一般的关注,那种时刻关注着的情绪是藏不住的,用更通俗易懂的话来讲就是吃醋。
这位傅总在吃她的醋,因为陆清酌和她走的实在是太近了。
如果她不是陆清酌的妹妹,而是和她关系亲密的朋友之类的,这位傅总也许会做到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她看的狗血豪门文还是很多的,按照经验来看,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十有八九会把陆清酌给关进小黑屋里日夜蹂躏。
“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傅总她戴眼镜,而且有时候我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太可怕了。”陆清酌听着耿星落这番话忍不住想笑,“而且你学的是金融,又不是心理学,以后别乱瞎猜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傅欲眠,惹到她我也救不了你。”
耿星落猜测道:“可是姐姐,我见她刚才很生气的样子,该不会是你惹到她,所以她追过来了吧。”
“这怎么可能,她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的,傅氏集团的大总裁就是有性格,有时候就连我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陆清酌说到这里,脑海中又回荡着刚才韩湉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上了一条下不去的贼船。
耿星落见陆清酌一副沉思的模样,思索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叫傅总嫂子才对啊?”
“小小年纪瞎说什么啊。”如果不是因为耿星落受伤,陆清酌差点就要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了,“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她听到,以后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被她听到的话,我可就惨了。”
“可是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耿星落百思不得其解,她没谈过恋爱,身边虽然有不少人追,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复杂的恋爱关系,难不成是陆清酌被潜规则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这下就连陆清酌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解释了,她摸了摸耿星落的头,在她乌黑柔顺的头发上摩挲了两下,“等我以后想清楚了再告诉你好不好,总之现在不是个好机会,你好好养伤,不要那么八卦。”
“她真的不是我的嫂子吗?可是我还挺喜欢傅总的,一看就是香香的软软的omega,和我一样可爱。”
“可爱?嗯……有时候还挺可爱的。”陆清酌觉得喝醉了酒不说话的傅欲眠还是挺可爱的,但是酒醒了就是另外一副面孔,仿佛海底的深渊一般神秘,容不得其他人窥视。
陆清酌拿出手机,打开收藏的美食视频,在耿星落面前晃了晃:“我最近又在网上学了好几道菜,准备等你放假过来海南玩做给你吃,现在好了,你吃也不能吃,就连喝水都不行,可要受苦一阵子了。”
耿星落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突然就觉得肚子开始饿了:“就当减肥了,我前几天称体重还觉得自己重了不少呢,学校食堂便宜又好吃,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拍戏啊?”
“你们学校可是全国前三,不是什么剧组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陆清酌摸了摸她的头,安慰说:“过几天傅总的私人飞机会接你去海南,我已经跟你的辅导员请过假了,伤势痊愈之前就不要去上学了,在我身边好好呆着,马上还有国庆假期呢。”
“好,我好好听话,姐姐你不要太担心。”
耿星落毕竟还是年轻人,自身修复能力极强,三天过后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医生说防止伤口粘连,需要站起来多走动走动。
陆清酌白天在家里学习做菜,晚上就来医院睡沙发陪护,就这样过了三天,两人终于启程坐上了飞往海南的私人飞机。
耿星落一落地就有专人轮椅接送,她现在的伤势还没办法自由行动,所以暂时先送到了疗养院,那里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对她进行术后康复训练。
陆清酌耽误了好几天的戏终于开始施工了,耿星落的伤势好了不少,她心中没有什么顾虑了,演起戏来得心应手,越来越在状态。
今天下午这场戏依旧是两位主角之间的交锋,只不过相比较之下,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陆清酌手里拿着浇花的水壶,站在阳台上,可是她的目光却被楼下正在逗一只流浪猫的傅欲眠所吸引。
她似乎很喜欢穿白色裙子,就连今天都不例外。
那只脏兮兮的可怜流浪猫在她怀里喝着水,喵呜喵呜叫,陆清酌好奇地走下楼梯,站在门口注视着这样温馨和谐的一幕。
“你这样抱着它,不觉得脏吗?”
傅欲眠给这只流浪小白猫喝了点水,又拿出自己晾晒过的小鱼干喂给它,抬起头淡淡地看了陆清酌一眼:“它很干净的,毛发也没有打结,身上还有一股青草的味道。”
总之陆清酌是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对一只流浪猫好到这个份上,过了一会儿,她又看见傅欲眠拿出盒子里的染料,用刷子蘸着五彩斑斓的颜料往流浪猫身上涂抹。
陆清酌不解道:“你不是很喜欢它吗,为什么要把它弄得脏兮兮的?”
“白色的猫在众多猫的眼中地位是比较低下的,很容易受到其他流浪猫的欺负,我前几天还看见它被一只狸花猫追着咬。”
被迫手动升咖的小白猫看起来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甚至还能听见它舒舒服服的呼噜声。
但是当傅欲眠又拿出小鱼干准备喂它的那一瞬间,它咬住了小鱼干的头,抢走小鱼干之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哼,一只忘恩负义的猫。”
傅欲眠来到水井旁边把手洗干净,接过陆清酌手里的洒水壶接了一壶水:“它也许有可能是害怕你吧。”
傅欲眠弯腰低头浇花,突然滴答一声,鲜红刺目的血迹滴落在碧绿的叶片上,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却摸到了满手的鼻血。
“我一没打它二没抢它小鱼干,它凭什么见了我就躲啊……”
陆清酌见傅欲眠转过头来,满手都是鲜血,瞬间就被吓得不轻:“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她扯着傅欲眠的手臂来到水井边,用水瓢装满水给对方清洗右手,然后赶紧回到房间里把毛巾拿出来,有些粗鲁地在傅欲眠脸上抹了一把。
“快点擦干净,我最讨厌血腥味了!”
傅欲眠见她一副躲着自己的模样,总觉得很好笑,她擦干紧自己脸上的血迹,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泡着:“擦干净了,没有血了。”
“你怎么会突然流鼻血呢?刚下完雨天气也不干啊?”
“我也不知道,最近流了好几次鼻血,我都习惯了。”傅欲眠在陆清酌肩头看见了一根雪白的猫毛,朝着她走近一步,伸手捏住那根毛发,笑着说:“你看,刚才那只小白猫给你留下来的礼物。”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有可能是绝症呢。”
这话说的也太不是滋味了,但是傅欲眠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陆清酌对她的关心越来越多了。
“谢谢你,不过我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很清楚。”
傅欲眠抬头看她,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一丝捉摸不透的神情,但是很快她就转移目光,把洒水壶放下回了房间。
上半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陆清酌接过谢韵递过来的冰水喝了一口,接着被沈识君叫了过去。
“沈导,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沈识君捏着手里的平板,把更新过的电子剧本递给她,笑得竟然有些慈祥。
“小陆啊,这是最新的剧本,我加了一点其他的剧情,你可以看一下能不能接受。”
“嗯,我看看。”
陆清酌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剧本里那些画红线的段落,全部都是需要加进去的,但是当她看了第一段之后,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尤苏从身后掐住白余的腰,伸长脖颈和她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尤苏按倒白余,掐住她的下巴肆意蹂躏,低声质问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尤苏咬住白余脖颈,手指解开她的腰带,将她的衣物一层一层剥下来,低声喘息,志在必得:你是我的!我要在你身上打上无数个标记,这样谁都知道你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
“……”
后面的剧情陆清酌更是不敢睁眼看,露。骨又色。情,看得她忍不住咽了咽嗓子,好像被吓到一样抬起头看着沈识君。
“沈……沈导,这……您确定要加这些情节上去么?”陆清酌指着手里的剧本,支支吾吾道:“这样不太好吧,您问过傅总了吗,傅总同意了吗,我自己一个人可决定不了。”
傅欲眠看到这样的剧本,会不会把她跟沈识君一起捆起来,扒光衣服然后挂在时代广场上鞭尸啊。
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嗷,这个啊,我昨天晚上刚写出来,还没来得及给她看呢。”
听着沈识君云淡风轻的这番话,陆清酌两股战战差点起不来:“要不沈导您试一下朦胧一点的……感情戏?尺度太大的话我怕这个过不了审啊。”
“又不是让你们假戏真做,只是拍戏而已,年轻人没有一点奉献精神可怎么行?”
“可是……”
陆清酌欲言又止,可是这不是奉不奉献问题啊,这关乎她们两个人的人身安全,万一真的把傅欲眠给惹生气了,对方一怒之下把她给封杀了可怎么办。
沈识君又打开剧本开始删改,把其中一段吻下巴改成了咬嘴唇:“可是什么,年轻人没有一点冒险精神可怎么行,你才二十出头就被这种历练给吓到了?傅总脾气那么好,又不会吃了你?”
陆清酌抿了抿嘴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点点头:“那好吧,可是还是要把剧本拿过去给傅总过目的,沈导您看……”
沈识君直接把手里的iPad拿给了陆清酌:“给你,拿过去给她看,这可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
陆清酌:“……”
您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吧。
她不敢拒绝沈识君,只好接过平板,脚踝上似乎绑了千斤重的铁块一样,鼓足勇气走到了傅欲眠面前。
对方正放下水杯,见陆清酌走了过来,抬头看她却没有说话。
“傅总,这是沈导新加的剧本,我拿来给您过目。”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小,同样还夹杂着不自信和畏畏缩缩,傅欲眠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见陆清酌准备转身就溜,开口说:“坐下,跟我一起看。”
陆清酌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傅总,剧本我看过了,沈导让我拿给您过过目,如果没问题的话,以后就照着新剧本拍。”
傅欲眠见她一副被蹂。躏了的可怜模样,不仅脖子和双颊是红的,就连雪白的耳尖也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着实可疑,做贼心虚。
于是就饶有兴趣地开口说:“既然你已经看过剧本了,那你说说,新剧本写的怎么样?”
这是她能评判的吗?
陆清酌咽了咽嗓子,紧张道:“沈导的见解确实非常独特,写剧本也是另辟蹊径。”
“我不是让你夸她,我是想问问你的看法。”傅欲眠扶了扶眼镜,那双锐利的凤眸带着点戏谑,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紧张无比的alpha,笑着说:“怎么,不敢说?害怕沈识君还是我?”
当然是傅总你了!
陆清酌不敢开口,咬着唇瓣直到充血变红:“不害怕……”
她这副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害怕的样子。
“是么,不害怕就坐过来,跟我一起看。”
傅欲眠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座椅,陆清酌乖乖地坐过去,见傅欲眠打开剧本,映入眼帘的就是新加上去的红线内容。
陆清酌只是看了一眼,却发现傅欲眠点开的那一段是最露骨的那部分内容,她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身后的那棵粗壮的椰子树上。
“有没有和其他人拍过床戏?”傅欲眠突然出声,她的手在那几行字上徘徊,头也不抬。
“啊?我……我啊?”陆清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如实回答说:“没有,我出道这些年出演的角色都是恶毒女配,有感情戏没有床戏,唯一一部有吻戏的还是青春校园剧,后来播出之后都删减了。”
陆清酌嘟嘟囔囔:“就连吻戏都是借位的,另外一个omega年龄太小了,她父母不让她拍吻戏。”
“哦?我听你的语气似乎还挺可惜的?”傅欲眠偏过头看这个整张脸都红了的alpha,她的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搅弄着,没想到对方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纯情得多,“出道六年,你今年也二十四了,和omega做过爱吗?”
第28章 标记
这种问题……
傅欲眠这样子直白地问出来真的好吗?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没好到可以互诉有没有上过床吧。
而且这种私密的问题就算她和林之愈在一起聊八卦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直白地说出口吧。
陆清酌摇摇头:“没有,我是一个很传统的alpha,绝对不会和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omega……在一起的。”
“是么。”傅欲眠修长的手指搭在灰棕色的椰子壳上,衬得手指肌肤颜色亮如白玉,“可是据我所知,你似乎在感情经历这一方面很有经验啊。”
“傅总您好久没踏进娱乐圈了吧,其实这些全部都是镜头面前的谎言,那些营业CP也全都是装出来的,制造话题热度而已。”
陆清酌如今在傅欲眠面前说起话来毫无中气,对方总是能十分精准地拿捏住她的心理,有时候陆清酌都觉得傅欲眠是学心理学的。
“傅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陆清酌再三思索之后,鼓足勇气开口道:“您真的不是学心理学的吗?”
“我确实大学修过一段时期的心理学,还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是搞心理的,怪不得那么容易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还打得她措手不及。
“还有一个问题,问完就没了。”陆清酌纠结万分,缓和了一口气继续说:“傅总您好像对我的感情生活方面有点兴趣?”
“不行么?你如今作为我的妻子,难道我不应该关心一下你?”
关心也不是这么个关心法吧,而且“妻子”这两个字从傅欲眠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陆清酌还是决定闭嘴为好,免得引火烧身。
陆清酌抿了抿嘴唇:“嗷,我知道了,我没有别的想问的了。”
“等一下,把这个喝了。”傅欲眠将手里的椰子递到陆清酌面前,“太冰了,我不想喝。”
“谢谢傅总。”陆清酌接过椰子,捏着吸管喝了一口,尝起来果然是冰冰凉凉,她也在心里悄悄记了下来,傅欲眠不爱喝冰的东西。
“傅总,剧本的事怎么办啊?”陆清酌看着上面多加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吻戏和床戏,就和看小凰文一样差不多了,傅欲眠竟然难得没有生气,该不会是准备秋后算账吧。
“还可以。”
“可是傅总,这尺度也太大了吧。”陆清酌咽了咽嗓子不敢讲话太大声音,“我的话其实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您……我担心这个尺度您……”
“这有什么,就当是为了艺术献身吧。”傅欲眠看了一眼陆清酌紧张兮兮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抗拒床戏?还是要多加练习才好。”
陆清酌:“……”
无所谓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自己。
下午两点多钟开工,陆清酌用凉水洗了把脸,根本不会顾忌妆容之类的事情,她甚至脸眉毛都没画,顶着一张纯天然的素颜脸蛋上场。
沈识君最喜欢找一些纯天然的美人来当自己的主角,演技什么的可以后天磨练,但是这张脸却是再精湛的技术都整不出来的。
整容出来的脸僵硬死板,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充斥着不自然感,沈识君最讨厌整容脸,而且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来。
被她拉黑的整容明星不计其数,不是填了鼻子就是动了嘴巴,很少能找到纯天然符合她心中预期的美人。
陆清酌就是极少数中的一个,沈识君在大荧幕上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她的脸上没有动过刀子,不知道为什么网络上那么多人说她是整容脸。
也许她的脸早就当成了其他人整容的模板,整容出来的相同类型的脸型和五官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也就非常冤枉地被当成整容脸大军的一份子了。
拍戏期间陆清酌总是会被许多员工和群演们投喂,目的就是为了要一张她的合拍签名照。
陆清酌在剧组中为人随和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更不会出现耍大牌这种情况,这和工作人员心中固化的形象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到了快收工的时候了,陆清酌接到了来自林之愈的电话,她买了点零食点心过来慰问一下,让沈识君不要赶自己走。
陆清酌一手叉腰,冲着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林之愈笑了笑:“你放心吧,沈导人很好,只要你不把她的新电影透露出去,看在你是她忠实粉丝的份上,说不定一高兴还跟你合照呢。”
“真的吗?你要是敢骗我就死定了!今天晚上就杀到你房间!”
“你在跟谁打电话?”
身后冷不防传来傅欲眠那道熟悉的声音,陆清酌正和林之愈聊得起劲,根本就没察觉到后面突然来了个人。
陆清酌赶紧捂着手机放置那边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小声说:“傅总,我朋友。”
“你现在过来也行,我们还有一场戏就结束了,路上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陆清酌说完之后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傅欲眠,按掉电话转头微笑说:“傅总,有什么事吗?”
“有的,不过刚才你打断了我,我现在忘记要对你说什么了。”傅欲眠注视着陆清酌的眸子,理所应当道:“今天最后一场戏结束后,陪我去海边走走,有点无聊。”
“傅总,这个……我那个……”
陆清酌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看得傅欲眠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我愿意,我非常荣幸!”
陆清酌冲着傅欲眠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头就给林之愈发消息,让她送完东西过来直接走,晚上不用等她去开party了。
林之愈:“……”
所有的工作结束后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了,陆清酌一身休闲装,踩着沙滩拖,跟在傅欲眠身后,手里还牵着耶耶一起出来遛弯儿。
“傅总,这里风景好好啊,真的是旅游的好地方,你的眼光也太好了。”
傅欲眠回过头来,突然问道:“你对今后有什么想法?”
“想法?”陆清酌似乎是没料到傅欲眠会和她聊这种话题,想了一会儿开口说:“三十岁以后准备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养老,我要养三只猫四条狗!然后带着它们全世界旅游。”
傅欲眠诧异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打算结婚?”
“结婚这件事暂时没有考虑过,主要是还没碰到合适的人。”陆清酌本来没这方面的打算,听了傅欲眠提到这件事后,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还是挺想拥有一个小家的,从小到大没人疼我,我每次看见那些幸福的家庭都羡慕得不得了。”
上辈子缺爱,身边一个心疼她的亲人都没有,死了重生到这个世界,除了和耿星落这个妹妹相依为命之外,她的家庭也是不完整的。
耶耶冲着海浪汪汪叫了两声,似乎是察觉到主人情绪的低落,然后用湿漉漉的嘴筒子去蹭陆清酌的手背。
陆清酌摸了摸耶耶的脑袋,很想对着傅欲眠敞开心扉,但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回到肚子里,她还是不希望其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傅欲眠没有说话,陆清酌亲了亲狗狗的嘴筒子,在它毛茸茸软乎乎的大耳朵上捏了捏,抬头笑着看向傅欲眠,眸子里似乎闪烁着星星。
“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星落,但是总有一天她也会有自己的羁绊,我想竭尽所能保护好她不被人欺负,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你以后也有羁绊了呢。”傅欲眠蹲下来平视着陆清酌的眸子,一只手搭在耶耶的头顶,问道:“你想和她组建一个梦想中的家庭吗?”
“想,做梦都想。”陆清酌咬了咬下嘴唇,站起来抓了一把贝壳扔向大海,“可是要找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也太难了吧。”
傅欲眠站在她身后默默注视着对方的背影,她的嘴唇动了动,陆清酌偏过头问:“傅总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傅欲眠的目光落在陆清酌的手上,“你手脏了。”
傅欲眠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韩湉发过来的消息,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无奈。
“你又上热搜了,今天早上这个库里南车主上了新闻版块,被你那群眼尖的黑粉给发现了。”
“是么?”陆清酌凑过来看了一眼傅欲眠的手机,点开一看,高清录像全方位无死角被发布到了网上,她不禁有些头大,“这群人真是闲的,什么都要往网上发。”
“人在无聊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许多毫无意义的事情。”傅欲眠把完整版的视频全都看了一遍,陆清酌并有没什么不当的言语和行为,但是评论区却出现了许多恶臭的发言。
【这是陆清酌吧,看不见脸身材还挺像的】
【这么有钱开库里南,说不定被包养了】
【明星赚的就是多,陆清酌这种十八线都能开得起千万豪车了】
【金主眼睛瞎了吧没看新闻吗,也不怕得病】
陆清酌:“……”
此刻她的金主大大真和自己看着同一部手机同一个视频,陆清酌见傅欲眠脸色越来越差,直接关掉评论区不让她看。
“傅总,你别在意这些评论,我之前无人问津的时候,能被几个人追着骂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
这话说得平淡,其实背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辛酸,傅欲眠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清酌,从她的眸子里读出了些许落寞。
“我来给你解决。”
“傅总啊,其实这个可以不用解决的,时间长了就过去了,反正这群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另一个风向标出现。”
陆清酌说的确实不错,在这个更新换代比换衣服还快的年代,这种热搜的热度很快就过去了。
傅欲眠觉得自己比想象中更加在乎陆清酌的感受,她抚摸着耶耶的头顶,沉默不语。
两个人是一起溜达着走回酒店的,陆清酌的手机半路上就没电了,刚回到酒店就看见了一脸焦急站在大门口四处张望的苏澜。
苏澜在见到陆清酌的那一瞬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先是和傅欲眠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陆清酌:“清酌,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清酌跟苏澜回到她的房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苏澜见她情绪有些低落,打算一开始直接问的勇气都没了。
“怎么了,感觉你的情绪不太好?是受到热搜影响了?”
“没有。”陆清酌摇摇头,“只是在思考人生罢了。”
苏澜:“……”
得了,一开始还担心她是不是心里有事,现在看来都担心到狗身上去了。
“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真的是你的车吗?”
陆清酌虽然当了几年的演员,但是存款并不多,而且这些年来她对对方的一切行为都看在眼里,名下怎么会多了一辆劳斯莱斯呢。
陆清酌问出了苏澜最想知道的问题:“澜姐,你也觉得我是被包养了对吗?”
苏澜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陆清酌居然这么直白,只好点点头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之前有很多人想通过我靠近你,全都被我回绝拉黑了,那个时候你年纪还小,现在也该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可是澜姐,我真的没有被包养,今后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对我这样了。”
她已经是持有结婚证的人了,有合法妻子,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而已,否则陆清酌才不会这样藏着掖着。
“是傅欲眠吗?”
陆清酌抬起头看着苏澜,张了张嘴并不打算隐瞒:“被你看出来了。”
苏澜差点没一个白眼翻过去:“傻瓜,只要不是智商负数都能看出来好吧。”
“那你不许告诉别人我……我已经和她在一起了。”
“你觉得我可能会说出去吗?”苏澜心中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陆清酌在傅欲眠面前是千依百顺,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会去做,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和傅欲眠走到一起的,按理来说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陆清酌一手托腮,把手机充上电半躺在沙发上,说话的语气颇有一种恃宠而骄的意味,“反正她喜欢我,愿意为了我花钱,我开心她也开心。”
苏澜:“……”
没想到陆清酌还有当渣A的潜质,这真是她预想不到的崭新道路。
苏澜问:“你喜欢她吗?”
陆清酌果断回答:“当然喜欢了。”
苏澜见她这副贱兮兮的样子恨不得抽出拖鞋拍几下:“我的意思是,抛开她的钱和脸不谈,你还喜欢她吗?”
陆清酌注视着苏澜的眼睛,确定以及肯定道:“我抛不开。”
苏澜简直要被她这种渣A行径给气死了,按理来说傅欲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怎么会心甘情愿和陆清酌在一起呢。
当然这也不是说陆清酌不好,只不过两个人八杆子完全打不着一起啊。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苏澜缓和了一口气,问:“你更喜欢钱还是脸?”
“钱。”陆清酌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你无论拿哪个当参照物我的选项都是钱。”
渣A!
可怕的渣A!
可怜的傅总被可恶的渣A玩弄于股掌之中。
苏澜语重心长道:“那好吧,祝你们幸福,不过我还是要劝告你一句,做事别太过分了,要给自己留点余地。”
“我知道了。”陆清酌还不知道自己在苏澜心里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渣A,她打开手机捏着葡萄放在嘴边拍了张自拍,“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傅总对我很满意。”
苏澜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这种事情是能跟自己随随便便分享的吗?
陆清酌还没意识到两个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嘴角微微上扬:“我那么卖力,还及时认错,她根本就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确实……”苏澜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有三个月吗?”
“还不到一个月呢,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傅总对我还是很好的。”
苏澜点点头,看来陆清酌作为一名alpha的床上功夫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否则按照她的性格,傅欲眠应该不会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那么长时间。
“不过你们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尤其是你,现在的优质alpha遍地都是,你不多花点心思留不住人。”
陆清酌忍住笑意:“澜姐你放心吧,我和傅总才不是什么不正当的肉。体交易,不会违法乱纪的。”
苏澜在得到陆清酌再三保证之后终于放下心来:“我先走了,你早点睡觉,记得我说的话,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不能纵欲过度。”
陆清酌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苏澜的话哪里怪怪的,她刚才有提到过自己的性。生。活吗?
好像没有吧,也不知道每天都在瞎操心些什么。
陆清酌已经睡熟了,她在睡梦中也保持着手机铃声打开的习惯。
一阵急切的铃声响起,陆清酌被吵醒之后揉了揉眼睛,看见是傅欲眠打来的电话,瞬间就接了起来。
“傅总,有事吗?”
“你过来。”
对方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是刚被吵醒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陆清酌没听出来,当然也没有多想。
她想都没想就穿好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傅欲眠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刚敲响一下,门就从里面开了个小缝隙,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红酒香,迷得她差点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扯进门内。
“傅……傅总……”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信息素味道袭来。
陆清酌赶紧看了一眼门锁,在确定房间门已经反锁好,不会有信息素泄露出去后,赶紧查看傅欲眠的情况。
傅欲眠喘息着伏在陆清酌肩头,滚烫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一股热流侵袭着她的肌肤,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陆清酌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alpha,她一下子就慌了,下意识就想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傅欲眠给推开,但是又害怕伤到对方。
她的另外一只手还被傅欲眠攥着不放,空着的那只手怎么放也找不好位置,只好捏着自己的睡裙,梗着脖颈把头扭向一边:“傅总,你发热期来了?”
“嗯……”
傅欲眠从鼻子里哼出一阵细小的呻。吟,陆清酌听得浑身一颤,死死咬着下嘴唇不敢有所动作。
最后她终于抱起傅欲眠来到卧室,轻柔地把人放在床上,平日里禁欲冷淡的傅欲眠饱受情热的折磨,睡衣领口凌乱敞开,露出雪白滑嫩的肌肤,两片水润艳丽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张着。
陆清酌见到这一幕慌忙转头,她被那股红酒香迷得昏头转向,做起来就准备跑出去:“傅总,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只手攥住了手腕,滚烫的触感由手腕的肌肤传递到浑身上下,那股醉人的红酒香勾着她的神经末梢,整个大脑几乎被费洛蒙所占据。
傅欲眠的声音还是喘:“不要,我对抑制剂过敏。”
“那……那怎么办啊……”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omega对抑制剂过敏的。
陆清酌被傅欲眠抓着手腕按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她嗅着信息素的味道两只手死死掐住床单,这副表情看起来倒是比发热期到来的傅欲眠还要诱人。
傅欲眠睁开湿润黏腻的眸子,盯着她紧张到泛红的侧脸,见对方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下不快。
但是omega的生理本能告诉她,眼前这个正被她勾得开始释放信息素的alpha是最好的解热剂。
“清酌。”
空气中充斥着两人的信息素味道,清淡芳香的绿茶和黏腻胶着的红酒交缠在一起,混合成更美妙绝伦的气息。
她从背后伏在陆清酌的肩头,贴在对方滚烫红热的耳朵边上。
“帮帮我。”
陆清酌拼命把头往外扭,全身心极力抗拒:“不……不要这样……傅总……”
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伸进她的衣领,撩拨着她凸起的锁骨,紧接着身后猛地贴上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
“清酌……”
湿热的汗珠从傅欲眠下巴滴到陆清酌的锁骨,之后悄然滑落进她的衣领深处。
“咬我一下。”
醉人芳香的气息不断在陆清酌后颈游走,她觉得自己的腺体也要烧起来了。
身后omega勾人的嗓音还在不断起伏,仿佛甜美的罂粟般令人上瘾。
“就一下。”
第29章 咬疼
陆清酌咽了咽嗓子,整个身体扭成一副僵硬的姿势,而伏趴在她肩头的傅欲眠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就连汗水都渗透着醉人的酒香。
“傅总……你……你要我怎么做啊……”
陆清酌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个雏,手忙脚乱的样子看得傅欲眠觉着有趣极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不耐烦。
“你不会?”
陆清酌:“……”
你看我像是会的人吗!
傅欲眠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有些埋怨:“不会怎么不去学?”
陆清酌:“……”
陆清酌当场呆若木鸡,这是她想学就能学到的吗?
不过她怎么敢当着傅欲眠的面反驳对方呢,一切只能顺着对方的心思来揣测迎合。
“可是傅总,这种事情……”
这种标记omega的事情远超出陆清酌的预料之外,她的嗓音也几乎带着点哭腔,手忙脚乱地抱着傅欲眠把人放在卧室大床的正中央。
浅灰色的床单上一层湿漉漉的水迹,陆清酌偷偷瞄了一眼,差点没把后槽牙给咬碎。
空气中的酒香味越来越浓重了,似乎化为实质般将陆清酌整个人紧密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你不会,我教你。”
傅欲眠软着手脚勾住陆清酌的脖颈,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侧过头露出omega最致命诱人的那一小块发红发烫的肌肤,用着鼓励的语气沙哑道:“看见了吗?就是这里。”
陆清酌内心天人交战昏头转向,浑身湿透的omega却循循善诱道:“咬上去。”
陆清酌唇瓣微张,看得傅欲眠口干舌燥,不过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就连手腕都抬不起来,绵软无力地躺在柔软的被褥间,直勾勾地盯着笨手笨脚往床上爬的陆清酌。
真是笨死了。
怎么什么都不会。
“傅总……我……我好紧张啊……”
酝酿到高/潮的氛围被陆清酌这一句话差点冻结了,她手忙脚乱解开自己的腰带,结果却打了个死结,然后一脸无辜地盯着傅欲眠,眸子里泛着水润的光泽。
“傅总,我解不开了。”
傅欲眠差点把一口牙咬碎,用软绵绵的手臂支起上半身,喘/息道:“不用解开,自己爬过来。”
陆清酌整张脸都在烧,仿佛浑身泡在红酒桶里,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浸泡透了,从里到外散发着浓郁的红酒香:“可是……不解开……”
此刻她就像是一块被红酒浸透了的抹茶小点心,两种味道融合在一起,竟然也碰撞出鲜甜的芳香。
“你想做什么?”傅欲眠这次是真的要被气笑了,原本所有的计划都在一瞬间被打乱,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我只是让你咬我一口,你解衣服干什么?”
陆清酌仿佛从翳症里刚清醒似的,听了傅欲眠的话大梦初醒般张了张唇瓣,后知后觉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头撞向床头柜,当场表演一个深度死亡。
“傅总……我……我错了……”
陆清酌羞愧难耐地捂着自己胸口,然后轻手轻脚地挪到了傅欲眠身边,见对方用手指拨开黑色长发,露出修长优美脖颈的那一瞬间,血气上涌,胸口一阵起伏。
傅欲眠沙哑的嗓音带着点甜腻,催促道:“快点。”
按理来说,一般alpha做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怎么她的这个却像是陷入盘丝洞被剥离手脚的猎物,喂到嘴边都不敢吃。
难道她不行?
但是信息素告诉她,傅欲眠正值年轻,不可能不行啊。
从陆清酌这个角度来看,傅欲眠整个人侧躺在床上,露出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任君采撷。
陆清酌压了上去,感受着身下人柔软的躯体,以及源源不断传递的热度,找准位置闭上眼睛,结果却吻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对都对不准!
要她干什么吃的。
傅欲眠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觉得自己好像想的太简单了。
下一秒。
雪白的足尖绷紧,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猛地攥住床单,另外一只落在了陆清酌劲瘦有力的腰肢上,五指胡乱地在她顺滑的真丝睡裙上抓挠着,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显。
傅欲眠闭上眼睛死死咬住下唇唇瓣,最终还是缴械投降。
“傅总……”
陆清酌用两条手臂从背后将傅欲眠整个人牢牢圈在怀里,然后吻了吻对方的发丝。
就连她的头发丝都沾染了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傅欲眠用自己清淡的茶香信息素安抚着怀里不断颤抖的omega,注视着对方抖动的睫毛和眼睑。
她的唇瓣如同还未彻底绽放的玫瑰花瓣,柔软丝滑,上面粘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自己好像把她咬疼了。
但是……
但是这是她能控制的么……
陆清酌用舌尖舔了舔自己那两只尖尖的犬齿,上下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确实还挺疼的。
而刺破傅欲眠的脖颈注入信息素,那该有多疼啊。
她用尽全力将傅欲眠抱紧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又极其克制地释放出少量的安抚性信息素,淡淡的清茶香味源源不断,怀里一开始颤抖不停的omega在嗅到这股味道之后逐渐安静下来。
陆清酌盯着傅欲眠完美精致的五官,才知道原来对方软下来竟然是这样一面,她该有多幸运才能看到这样的傅欲眠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似乎在和那股浓郁的红酒香追逐交融,最后融在了一起。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陆清酌低垂着眼睑,泛着水波的眸子盯着傅欲眠的脸,看着对方红润的唇瓣愣怔出神。
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低下了头,在那两片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只不过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陆清酌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抱着傅欲眠,轻柔地把人放在床上,抽出枕头放在她脑后,又怕压着有些红肿的后颈肌肤,贴心地让对方的头偏向一侧。
“傅总,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后,陆清酌迅速跳下床,打开房门就逃走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原本应该处于熟睡状态下的傅欲眠却睁开了眼睛,她的手指按压在刚才被陆清酌吻过的唇瓣上,盯着紧闭的房门稍稍失神。
好傻。
不用暗示就是最好的暗示,傅欲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发热期的omega是任何alpha都抗拒不了的,可是她居然生生忍住了,在傅欲眠闭上眼睛完全把自己的身体交付给对方的情况下,除了临时标记,以及那一个根本算不上吻的触碰,就再也没有别的行为了。
傅欲眠的手放在后颈,那里的肌肤滚烫炙热,是alpha信息素最浓的地方。
她整个人蒙着头埋在被子里,贴在身上黏腻的睡裙被脱掉,傅欲眠嗅着那股清香扑鼻的信息素闭上眼睛。
陆清酌几乎一晚上没睡,差不多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眼睛底下两串乌青的黑眼圈。
由于傅欲眠发热期的到来,整个剧组处于安全问题考虑暂停拍摄任务,相当于放了个短假。
陆清酌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却还是守着自己的手机,生怕昨天夜里的omega白天醒来有什么需求。
她睡不着,只好趴在床上玩手机,就连林之愈昨天晚上发的消息都忘记回复了。
直到中午,傅欲眠那边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按照对方的身体素质,临时标记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安全地度过发热期了,后面也应该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吧。
她买了些新鲜水果,又带着一束花,准备去疗养院看看耿星落,结果刚出门就撞上了在附近蹲点的林之愈。
“好啊,昨天抛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又跑去跟哪个小妖精厮混了?”
林之愈靠近陆清酌,刚挨近她就嗅到一股陌生omega的味道,咬牙切齿道:“哟!身上还有一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而且还这么浓!”
陆清酌把手背放在鼻尖下面,狠狠嗅了嗅,一脸诧异:“你能闻得到?”
林之愈闻言轻嗤两声,若有所思道:“废话,我又不是beta,你浑身上下都快被omega的信息素腌入味儿了,昨天晚上战况这么激烈的嘛,我连你原本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出来了。”
陆清酌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自己的后颈,捏住自己的鼻子警告说:“你用嘴呼吸,不许闻!”
“你怎么跟狗似的还护食?”林之愈见到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哼哼两声,“虽然你的omega的信息素味道还挺好闻,但是我已经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了。”
“你有没有关我什么事,快点走开离我远点。”陆清酌看着林之愈很想抽她两巴掌,“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给需要的人,这什么比喻什么形容。”
她依旧不死心地把手腕贴在鼻尖狠狠嗅着,还是能嗅到一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今天早上她特意洗了三遍澡,就是想把傅欲眠信息素的味道给冲下去。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到底是哪个omega把你迷成这个样子。”林之愈咬了咬嘴唇,见陆清酌眼底两个发青的黑眼圈,感叹道:“看来你昨天夜里是真的累狠了,连黑眼圈都出来了,战况一定很激烈吧。”
陆清酌盯着林之愈威胁道:“你闭嘴,我什么都没做,你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行了行了,多年的交情还比不过一个omega。”林之愈嘟嘟囔囔,抓紧时间和陆清酌诉苦,“你知道吗,我一见钟情那个omega她住院了,听说是受了点伤,我想去看看她但是不敢怎么办啊。”
陆清酌:“……”
敢情这人和她念叨了那么久的爱情邂逅,到现在都没什么进步啊。
虽然陆清酌对于追求omega没有多少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问:“你跟她有过交情吗?”
“有啊。”林之愈一脸激动地抓着陆清酌的手臂,“我在车上和她对视了一眼,那个时候她正和她的朋友在外面玩。”
陆清酌歪了歪头:“然后呢?”
“没有了啊,我说了我们对视一眼。”林之愈似乎还在回味着那个一见钟情的眼神,无法自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爱上一个人,就连呼吸她经过的空气都是甜的。”
陆清酌迅速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那一层鸡皮疙瘩,嘴角抽了两下:“你正常点好不好,别像个变态一样。”
“你喜欢人家这么久,除了你的眼神暗示,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吗?”
林之愈摇摇头:“没了,她很神秘,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还曾经偷偷溜进过她的学校,还是没找到人。”
陆清酌好奇道:“她是哪个学校的?”
“B大,我梦中的的母校。”林之愈闭上眼睛感叹道:“没想到她居然是B大的,真是才女啊。”
陆清酌嘴角一抽,心说我妹妹也是B大的,漂亮可爱学习好,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等等……
B大……
受了点伤住院。
陆清酌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对方名字吧。”
林之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个……我不方便告诉你。”
陆清酌整个人都要傻眼了:“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还想追?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她继续打探道:“我问你,你知道她是哪个系的吗?”
“这个我好像上次偶然听见她朋友说……”林之愈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追溯记忆,“她好像是金融系的。”
“叫耿星落。”
陆清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然后正色道:“其实我觉得吧,你这是一种陷入自我催眠的过程,你单身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和一个omega有眼神交流,下意识就以为爱上对方了。”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得很,她是唯一一个会让我心动的omega,这辈子就她了。”
陆清酌差点两眼一黑昏厥过去,她缓了一口气以免把肺气炸,在妹妹即将被拱之前决定先提前把猪给宰了以绝后患。
“可是你连去医院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追她啊?”陆清酌把狠话直接放出来了,“况且如果人家不是单身呢,你这样莽撞地冲上去,她对你整个人的印象都不好了。”
林之愈哭丧着个脸:“那怎么办啊,清酌,你帮帮我好不好,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亲自上门给你发请柬!”
陆清酌:“……”
她恨不得现在一个大嘴巴子抽死对方。
“我怎么帮你?”陆清酌语气生硬,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帮林之愈追人,而且对方追的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她怎么可能把妹妹介绍给这么不靠谱的alpha。
“你不帮我就算了,那我自己追。”林之愈整理好情绪,重振旗鼓,“我要用我持之以恒的精神打动她。”
陆清酌现在就想打死她。
林之愈的注意力总算放到了陆清酌的身上:“你手上怎么拿着花啊?还有水果,是要送人吗?”
陆清酌直接从果篮里拿出一颗洗干净的大红苹果,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我不能自己吃啊。”
“吃就吃,凶什么啊……”林之愈嘟嘟囔囔,感觉已经没有心思和陆清酌开party了,两个人分道扬镳,陆清酌憋着一肚子气转头就走。
她决定晚上再偷偷去一次疗养院,然后跟耿星落好好聊聊感情方面的内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靠谱的alpha简直是太多了。
陆清酌中午又洗了两次澡,她不确定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已经消散了。
昨天夜里的临时标记稀里糊涂,整个过程她都是闭着眼睛的,根本不知道傅欲眠是什么表情。
她吹干头发坐在沙发上准备看个恐怖片,把脑子里和傅欲眠有关的东西全都清除掉,却再一次收到了来自对方的消息。
傅欲眠:【过来】
陆清酌捏着手机陷入一片迷茫,不是已经临时标记过了吗,她学习生理知识的时候听老师说过,omega发热期临时标记一次就可以了。
难不成傅欲眠的体质和其他omega不一样,需要每天都标记?
她来到傅欲眠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身白色衬衣的omega站在门口,陆清酌脚上穿着薄底拖鞋,两人的目光几乎都要平视了。
傅欲眠的身高在omega中非常优越,陆清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这么……漂亮的omega。
门关上了,陆清酌跟在傅欲眠身后,见对方步伐平稳一点事都没有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傅总,你好点了吗?”
“你的标记确实管用。”傅欲眠坐在沙发上,抬起下巴示意陆清酌也坐下来,“不过你也知道,omega发热期每个月都会有,你作为我名分上的妻子,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啊?”陆清酌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协议上好像没有说这个吧。”
话音一落,陆清酌看着傅欲眠愈发冰冷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傅欲眠推了推眼镜:“怎么,你不愿意?帮omega纾解情热,这是作为一个妻子分内的事吧。”
“可是傅总,我们只是表面上的关系,你和我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协议而已。”陆清酌见傅欲眠的眸光越来越冷,不怕死地直说道:“我好像没有这种义务吧。”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强迫你。”傅欲眠不经意一提:“本来我是准备给你一个月生活费再加五百万的,毕竟你昨天夜里也确实辛苦了。”
陆清酌咽了咽嗓子,坚定道:“原来我在您心里居然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傅欲眠捏起面前的爱马仕手绘陶瓷杯,轻描淡写道:“我打算等会儿带你去买上世纪F国总统夫人收藏到博物馆那枚鸽子蛋钻戒的。”
陆清酌又愣住了,她张了张唇瓣直勾勾盯着傅欲眠,坐直了身体用眼神确认傅欲眠是不是在骗她。
可是傅欲眠几乎连头都没抬,用指腹摩挲着陶瓷杯上精致漂亮的花纹,无奈道:“这枚钻戒全世界只有一颗,我已经让人从博物馆取回来了,只可惜你不感兴趣。”
“那你想怎么样……”
陆清酌的声音细如蚊呐,听得傅欲眠心里痒痒的,她勾起唇角,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对方。
“协议上再加一条,特殊生理期包括发热期和易感期,甲乙双方都要负责照顾。”
第二天林之愈还是找上了陆清酌,并把她挡在了门内不准出去,而且还把门从里面给反锁了。
陆清酌哭笑不得,被逼无奈只好坐在沙发上,两人面对面,林之愈像审讯犯人一样盯着她的脖子和嘴唇。
“陆清酌,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
陆清酌愣住了:“……”
怎么她和傅欲眠之间的关系就那么容易看出来的吗?她明明已经隐藏得很好了。
“谁跟你说的?我们……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是吗?”林之愈舔了舔牙齿,不知道为什么唇角的笑容落在陆清酌眼里显得又些阴森恐怖,“我还没说是谁呢,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总之谁也不是,你就不要瞎猜了,给我留点隐私好不好……”
陆清酌言辞诚恳,说出来的话甚至有点祈求的意味,但是林之愈并不买账,因为她知道陆清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这不是隐私不隐私的问题。”林之愈直说道:“傅家没几个人不知道,傅欲眠是整个傅家最年轻的家主,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我之前听说她为了傅家家主的位置,不惜一切手段把她的亲姐姐赶出了国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陆清酌:“……”
谣言真可怕,傅欲眠亲姐姐傅欲晓得了白血病,不得已出国治病去了,整个傅家只好交给她掌控,人家姐妹之间关系好得很。
林之愈见陆清酌没什么反应,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还有傅欲眠亲爸傅华庭,我听人说她亲手把傅华庭送进了疗养院,不见天日的那种。”
陆清酌:“……”
傅华庭胃癌晚期,能下床走一走都是老天爷放海。
“你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陆清酌百思不得其解,好奇道:“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乱传谣言好吧,对人家影响多不好。”
林之愈觉得此人被omega的美色所惑,毫无理智可言:“现在就开始护着她了啊,我可是你发小!从小跟你穿一条裙子长大的!”
见陆清酌似乎并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先入为主的林之愈总觉得她是被傅欲眠给迷惑了,顺便还画了大饼。
林之愈控诉道:“她对你很好吗?你居然为了她抛弃我!”
陆清酌一脸无辜道:“可是她每个月给我两千万生活费,最近还涨了五百万。”
林之愈摸了摸鼻子,声音有点小:“所以呢,你就屈服了?”
“但是她对我真的很好啊。”陆清酌如数家珍道:“跑车,别墅,飞机都是她送的,还有我现在正在拍的这部戏,也是人家投资的。”
林之愈听完之后思索片刻,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傅欲眠该不会是脑子被撞傻了吧?她图你什么呢?图你年轻图你身体好?”
陆清酌竟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点点头说:“那也未尝不是啊。”
林之愈在听了陆清酌的话之后,一脸不屑地说:“区区两千万你就折腰了,两千万跟谁没有似的。”
陆清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是一个月生活费涨五百万,再加上F国博物馆那枚总统夫人戴过的钻戒。”
林之愈咽了咽嗓子,小声确认说:“是那款钱都买不到的蓝月亮方钻?”
“是啊,所以你看我今天穿得那么隆重,还特意把压箱底的衣服给穿出来了。”陆清酌脑子里全部都是那颗鸽子蛋出现在电视上的画面,嘟囔说:“还不是因为傅欲眠说下午要带我去取钻戒,晚上还有一个拍卖会,要不然我能穿这么玉女风么。”
林之愈侧耳倾听若有所思,然后一拍大腿,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不是我说你,你穿这件礼服不太合适啊,你身材这么好,当然要凸显女性alpha完美曲线了。”
陆清酌抖了抖白色长裙的裙摆,思索道:“傅欲眠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我作为她的伴侣出席拍卖活动,怎么也要穿的大方得体吧,否则会被人说闲话的。”
“可是这种风格真的不适合你啊,也就是你们那个脑残公司,非要给你制造个什么清纯人设,好多网友都说你装。”
“没错啊,我就是装清纯嘛。”陆清酌摸了摸脸,傅欲眠有专门的化妆团队马上就要上门为她化妆,她一开始确实想穿这条白色长裙,但是林之愈一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我换一件别的吧,红裙我在戏里都穿腻了,想换个其他颜色。”
陆清酌来到衣帽间,林之愈也跟了过去,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和陆清酌所住的套房根本不一样。
有独立厨房,私人衣帽间,还有一个游泳池。
但是一想,整个岛现在都是傅欲眠的私有物,作为傅欲眠的伴侣,当然也要享受极致待遇了。
作为陆清酌的死党,这二十多年来以林之愈的视角来看,陆清酌这个人还是比较单纯的,没喜欢过什么人,也没谈过恋爱,问就是没兴趣,都让她觉得对方是个性冷淡了。
但是现在看来,好想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难不成陆清酌的床上功夫天赋异禀,所以才会牢牢牵住傅欲眠的心。
“那个,清酌,我想问你一件事。”林之愈见陆清酌找出一条泛着柔和光线的深绿色长裙,好奇道:“傅欲眠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啊?她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长在她审美上了吧。”陆清酌说着,拿着手中这条深绿色的长裙放在胸口看了看,觉得很衬自己的肤色,于是准备换上。
其实今天晚上的拍卖会只需要傅欲眠派助理去就可以了,陆清酌从来没去过拍卖会,只在电视上见过,还是她“求”着傅欲眠才“求”来了这样一个机会。
裙摆仿佛一块融化了的碧玉,晃起来如同波光粼粼的一泓绿水,陆清酌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手中的粉刷在自己的脸上轻扫着。
化妆师给她画了个轻透的伪素颜妆容,陆清酌的嘴唇饱满湿润,几乎没有上唇膏。
她今天穿的长裙是比较经典的款式,露出雪白优美的后背,造型师将她的头发稍微盘了起来,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凸显出来,宛如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
傅欲眠的造型团队早年间给许多经典角色做过造型,后来开始给各类艺人准备红毯造型,接触的明星多了,有时候也碰到过不少耍大牌的。
在给陆清酌做造型之前,化妆师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对方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刁难也没有刻薄,反而还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水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欲眠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陆清酌身后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目光落在对方裸露的后背上,眉头微微皱起。
“傅总?”陆清酌从面前的镜子里看见了傅欲眠,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踩着高跟鞋站了起来:“傅总,你看我这身怎么样,好看吗?”
陆清酌此刻的表情仿佛是一个急于被夸奖的孩子,眼神中没有任何欲望,只是单纯想和她分享。
流畅完美的腰部曲线映入眼中,这条绿色长裙穿在陆清酌身上仿佛活了一般,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如同活水的波澜。
陆清酌的身材本来就是圈内公认的好,这条水波坠感绿色长裙,衬得她的胸部和臀部一样的挺翘圆润,只是不知道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样的美景。
傅欲眠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很漂亮。”
“是吧,我就说我穿什么都好看。”陆清酌当着所有人的面挽住了傅欲眠的手臂,贴在她身边笑着开口:“傅总,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戒指啊?”
她没有喷香水,身上肌肤的味道却是非常好闻的清茶芳香,是她原本的信息素稀释冲淡了的味道。
很好闻。
也很有食欲。
上臂被一团软绵绵的物体挨蹭,柔软绵密,似乎是奶香味的,傅欲眠的目光在她贴着自己手臂的胸部扫了一下,淡淡道:“走吧,带你去买戒指。”
雕刻着繁琐花纹的紫檀木盒子打开的瞬间,那颗蓝月亮仿佛来自深海的荟萃,看得陆清酌心头一颤,更多的是被这枚钻戒的价钱给震惊到了。
陆清酌讲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傅总,这个钻戒……太贵重了……”
傅欲眠轻轻拿出这枚钻戒,唇角微微勾起:“左手。”
陆清酌楞楞地抬起了左手,接着被傅欲眠轻柔地握住了指尖,冰凉的钻戒戴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有些抗拒地想要缩回手。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陆清酌心中仿佛升起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她张了张嘴胸口微微起伏,浑身上下仿佛被雾笼罩住似的。
在她抗拒退缩的那一秒,傅欲眠握紧了她的指尖,成功将这枚蓝月亮戴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傅总,这枚钻戒,我……”
傅欲眠察觉到陆清酌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不像是喜悦,倒是有些……恐惧在里面。
“戴上。”
陆清酌乖乖戴上,此刻她一开始满心的喜悦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安和逃避。
她想逃走。
逃离傅欲眠。
离她远远的。
陆清酌的右手被温热柔软的掌心所包裹,她低垂着眼睑,看见傅欲眠无比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动了动嘴唇。
左手无名指上的蓝色方钻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她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握紧掌心直至出汗。
一路上陆清酌都和傅欲眠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两人坐在一起相顾无言,还是傅欲眠率先开口询问。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陆清酌摇摇头,她什么事也没有,钻戒买了,还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谁都拿不走,但是陆清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傅欲眠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却充满着担忧:“不烫,没有发烧。”
陆清酌右手摩挲着那颗蓝色方钻,小声说:“我没事。”
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听得傅欲眠心里蓦然一软:“要不然拍卖会不去了,掉头回去,我让韩湉暂停一下。”
“我很好,傅总。”陆清酌侧过头看向傅欲眠,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用那么麻烦,照常进行就可以了。”
“嗯。”傅欲眠只好点头,“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好。”
陆清酌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傅欲眠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
傅欲眠……
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但是这怎么可能,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档次,她和傅欲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带自己买钻戒,虽然钻戒很贵,但是对于傅欲眠来讲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首饰罢了。
陆清酌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下了车一直跟在傅欲眠身后,从一开始挽着对方手臂,变成了两人之间相隔一段十几厘米的距离。
进入拍卖会场,陆清酌还是比较紧张的,她上辈子倒是去过几次小型拍卖会,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规模这么大的会场。
手里空落落的不舒服,陆清酌随手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嗅了嗅,总觉得没有傅欲眠的信息素好闻。
陆清酌在见到其他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宾客后,不久之前和傅欲眠呆在一起的那种怪异氛围一扫而空。
她用左手端起酒杯,浅浅啜了一口红酒,假装不经意地将左手上的蓝色方钻露出来。
这一切的动作都被傅欲眠看在眼里,她注视着陆清酌的模样,轻笑了两声,侧过头和匆匆赶来的韩湉交谈。
“傅总,那尊明成化年间的青瓷器还要加上去吗?”
傅欲眠见陆清酌端着酒杯越走越远,唇角微勾,笑着说:“你先把今天所有的拍卖品都给我看一下,等一会儿我问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把她喜欢的都留下来。”
陆清酌从来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发怵,反而喜欢和欣赏的人随便聊聊,上辈子也是这样,不过她一直都是作为被人搭话的那一方。
拍卖会场准备的有各种酒水和美食,陆清酌一天都没吃饭,一听这是傅欲眠举办的拍卖会,就知道她准备的东西味道一定不错。
陆清酌爱吃甜食,身旁的侍应生们在得到韩湉的交代后走了过来,纷纷开始为陆清酌服务。
“夫人,这是现烤的蛋糕。”
陆清酌的I人属性顿时大爆发,她摆摆手示意自己完全可以:“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就好。”
然后她迅速逃离了有侍应生所在的地方,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对方叫她“夫人”。
平时当着她一个人的面叫就行了,现在这里人满为患,陆清酌尴尬到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拿起一枚粉色的小蛋糕,张口欲咬,却听到身后有人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陆清酌回过头一看,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江言微,她一袭白色长裙,亲密地挽着另外一个陌生alpha的手臂。
“这不是江老师吗?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
江言微诧异道:“这难道不应该是我说的吗?你怎么会出现在傅总的拍卖会上?”
陆清酌足足比江言微高出大半个头,她端着酒杯晃了几下,左手那枚十克拉的蓝色方钻显得愈发夺目,但却还是没有陆清酌本身吸人眼球。
江言微觉得自己又被比下去了,她挽紧了身旁alpha的手臂,却听见陆清酌笑着说:“江老师,前段时间和你一起开房的那个alpha小帅哥呢,怎么今天没见到他跟你一起来?”
陆清酌在江言微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位是伯父吧,没想到居然还挺年轻的,真是老当益壮。”
站在江言微身边的男alpha脸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度,陆清酌见他甩开了江言微的手臂,嘴角的笑意更甚。
“陆清酌,你今天是不是疯了?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江言微依旧保持着平稳的表情,殊不知面具下的那张脸皮已经撕毁了。
“江老师别生气,气得多了就会变得跟伯父一样丑。”陆清酌放下酒杯,捏着小蛋糕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舔掉嘴角那层丝滑绵密的奶油,“还不如吃块小蛋糕呢。”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不就是个靠爬床上去的alpha吗,你除了有一张脸还有什么?”
陆清酌听着江言微怨毒的这番话,竟然觉得对方是在夸自己:“谢谢啊,好久没听人这么夸我的脸了。”
“清酌,过来。”
熟悉的声音从后背响起,陆清酌笑得发自内心,回过头一看正是傅欲眠,韩湉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
陆清酌朝着傅欲眠抛出一个飞吻,然后对江言微眨眨眼,笑了笑:“有人叫我,先不聊了,等会儿场上见。”
第30章 癖好
陆清酌十分自然熟练地挽上了傅欲眠的手臂,贴近对方的耳朵笑着说:“傅总找我有什么事啊,我刚才正在和我朋友聊天呢。”
傅欲眠闻言疑惑道:“朋友?”
刚才那个气急败坏的叫朋友?
“傅总认不认识江言微啊,她以前跟我同一家公司,后来被对家公司花大价钱给挖了过去,现在还提名了金像奖影后呢。”
傅欲眠听陆清酌的声音里仿佛泛着点酸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认识。”傅欲眠摇摇头,接着转折道:“不过我倒是听韩湉提起过她,她那部提名金像奖的作品原定演员是你吧。”
“是啊,不过我那段时间受伤住院,与这个角色失之交臂。”陆清酌顺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出院之后记性都不太好了。”
陆清酌挽着傅欲眠的手坐下来,期间不少前来参加拍卖会的董事长富二代前来敬酒,都被陆清酌给拦了下来。
她一口酒也没喝,也不许傅欲眠喝酒,毕竟她也不想重复前一段时间,傅欲眠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了。
傅欲眠见她管着自己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垂眸看了看对方一直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唇角微勾:“你不是说在外面要和我保持安全距离么,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陆清酌当着傅欲眠的面直言不讳:“你没看见她刚才牵着那个alpha老男人的手走得多么趾高气扬。”
“哦?所以呢?”傅欲眠无奈一笑,还是任由陆清酌挽着她:“这次拍卖会有很多古董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你有没有喜欢的?”
陆清酌歪了歪头,小声说:“喜欢就可以要吗?”
傅欲眠点点头:“可以。”
陆清酌挽着傅欲眠的手臂更紧了,她现在有点紧张,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然后她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有感觉,并不多。
她又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直皱眉。
是真的,没在做梦。
她又忍不住问:“我喜欢的都可以要吗?”
傅欲眠依旧是点点头,唇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收起:“可以。”
韩湉把电脑放在陆清酌面前,她用手指划着触控板,一会儿倒吸一口冷气,一会儿突然屏住呼吸。
“天呐,这个好贵啊。”
一个唐朝时期的花瓶起拍价都是两千万,陆清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觉得自己欣赏不来这个花瓶。
陆清酌指着一个颜色干净通透的天青色长颈瓶:“这个好看,我可以要吗?”
“可以。”傅欲眠见她手指头都划累了才找到一件合眼的,指着这个长颈瓶说:“韩湉,把这个撤下来打包好。”
“这个是明代的吧,老祖宗的审美真是绝了,怎么看怎么漂亮。”
在陆清酌感叹的时候,傅欲眠坐在她身边静静地望着这样一幕,见到她高兴,自己心里也跟着舒适起来。
“还有别的吗,拍卖会还没开始,你可以慢慢看。”
“暂时没有了。”
陆清酌其实还是不太好意思拿傅欲眠那么多东西,还有不到两年时间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她不想有太多的挂念,但是这种钞能力带来的诱惑她还真是抵挡不住。
手上黏糊糊的,陆清酌嗅了嗅,发现是草莓小蛋糕的奶油蹭到了手指上,她差一点就把手指贴到傅欲眠的手臂上了。
“傅总,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开始吧。”
这次的拍卖会绝大多数董事都带了身边的伴侣,傅欲眠作为此次拍卖会的主人,则坐在最靠前的中心贵宾位置。
入座之后,傅欲眠身边多出来一个空位,有一些圈内大佬都知道这是为她新婚不久的妻子所准备的。
江言微的位置就在傅欲眠身后间隔几个座位,她身边坐着的男性alpha是她谈了不到两周的男朋友,是一位地产大亨,和傅家算是商业伙伴关系。
“听说傅总已经结婚了,英年早婚啊。”
“那个位置是留给她妻子的吧,我听说好像是个alpha女演员,长得还挺漂亮。”
“傅总也不差啊,我还以为她会和沈家的大公子联姻呢。”
“得了吧,沈家那大公子AO不忌,最近检查出来得了艾滋病,传染了一堆人。”
陆清酌提起裙摆从这群聊八卦的人身边走过,隐隐约约听见了傅欲眠的名字,好奇地朝着他们看了一眼,结果和坐在一群人中的江言微四目相对。
她优雅得体地微微弯腰点头,当着众多人的面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来到第一排,悠然自得地坐在了傅欲眠的身边。
身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陆清酌的后背,她抿紧嘴唇左手撑着额头。
有点紧张。
但是好爽。
傅欲眠偏过头,一眼就看见了陆清酌裸露在外的脊背,奶白色的肌肤如同柔软的锦缎,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愈发刺目。
她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当着所有人的面遮挡住陆清酌的后背,贴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领口。
“有点冷,披上。”
陆清酌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谢谢傅总。”
可是她一点也不冷啊。
拍卖会正式开始,陆清酌来这里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她已经提前把全部拍品都看了一遍,现在倒是没什么兴趣。
傅欲眠吩咐侍应生端来了小蛋糕,陆清酌用勺子一口一口吃着小蛋糕,对于其他的拍品倒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怎么,不开心?”
陆清酌摇摇头:“还好,就是坐累了,腰有点难受。”
傅欲眠见陆清酌兴致缺缺的模样,就知道她坐不住了,于是提前带着人离开了场地,剩下韩湉一个人留在拍卖会场。
“傅总,我有点饿了。”
陆清酌摸了摸瘪瘪的小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鼻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越闻越饿,突然很想吃火锅。
“傅总,好饿啊,我想吃火锅,现在就想去。”
“火锅?”傅欲眠眉头微皱,看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火锅是个什么东西,她头一次问出了令陆清酌不知所措的问题:“好吃吗?”
“好吃的,就是有点辣。”陆清酌观察着傅欲眠的表情,试探说:“傅总您不会没有吃过火锅吧。”
傅欲眠诚实地摇摇头:“没有,我平时不吃这个东西。”
“偶尔也要尝一尝嘛。”陆清酌凑近她小声说:“我好久没吃过了,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不能吃辣的话吃清汤锅也行的。”
傅欲眠的表情看着不像拒绝,她说:“好,可以。”
陆清酌在心里“欧耶”了一声,点开手机打开美团软件,看到那张四百块双人餐券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小贵。
傅欲眠仿佛有读心术,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陆清酌:“拿去,用我的买。”
陆清酌仿佛一瞬间得到天大的恩惠似的,双手虔诚抱着傅欲眠的手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谢谢傅总。”
傅欲眠的手机界面非常干净,没有其他多余的软件,陆清酌原本不想继续看下去的,但是她找了半天连外卖软件都没看到一个,却看见角落里那个落单的消消乐小游戏。
“傅总也玩消消乐啊,好巧,我们什么时候加个好友。”
陆清酌点开App Store,下了一黄一蓝两个软件,然后如愿以偿地用傅欲眠的手机买了四百块的双人券,但是在付款的时候跳出了支付密码。
“傅总,你的支付密码是什么啊?”
傅欲眠没有抬头:“我的生日。”
陆清酌随口一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没有听到傅欲眠的回答,陆清酌偏过头一看,对方坐在她对面面容冷淡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这个时候陆清酌才知道自己完了。
前几天傅欲眠好像跟她讲过,让她百度搜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她嘴上答应完之后,一回到房间就给忘了。
如果不是刚才她随口提这一下,陆清酌估计就全部忘记了。
陆清酌赶紧低头认错:“傅总,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记性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在她说完这句话还以为傅欲眠会生气的时候,一只手贴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
“你的头还痛吗?”
她一直都记得陆清酌不久前说过的话,她的头受到严重击打造成了记忆力损伤,这种力度带来的创伤足以降低一个人的记性。
“不……不痛了……”
掌心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傅欲眠揉了两下缩回手,还是跟陆清酌说了自己的密码。
“傅总,你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五啊,我这次真的记住了!”
十月二十五,那岂不是还有半个月时间就到了,这也太快了吧。
傅欲眠看着陆清酌输入密码下单买券:“买完了我们就走吧。”
“先回酒店嘛,傅总你这一身高定那么贵,出去吃火锅万一沾上油星怎么办。”陆清酌还披着傅欲眠的西装外套,“我这条长裙也挺贵的,我才舍不得穿到火锅店去呢。”
回到酒店,陆清酌脱掉身上的长裙,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换了一件深色短袖,下面穿着宽松的牛仔长裤。
她夏天出门都是穿长裤的,没有穿短裤的习惯,总觉得大腿露出来空荡荡的不舒服。
陆清酌敲了敲傅欲眠的房门,走进去之后对方已经换好了衣服,依旧还是熟悉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陆清酌总觉得傅欲眠这身衣服是批发来的,她的衣柜里肯定全都是白衬衫。
“傅总,哪有人吃火锅穿白衬衫的呀,沾上油很难看还洗不掉。”
但是下一秒,傅欲眠当着她的面一颗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雪白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看不出一丝瑕疵,她的身体侧面对着陆清酌,腰部纤细却不羸弱,饱满凸起的胸部晃到了陆清酌的眼睛。
陆清酌愣了两秒慌忙转移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子看,总觉得臊得慌,整张脸都是热腾腾的。
傅欲眠……
傅欲眠她怎么当着自己的面就把衣服给脱了。
AO有别,就算是临时标记过一次,两个人的关系也到不了互看脱衣服的地步吧。
很快,傅欲眠就换上了新的上衣,是一件藏蓝色的中式刺绣款短袖,光看牌子都知道价格不便宜。
“走吧。”
“嗷。”
陆清酌跟在傅欲眠身后,方才对方脱衣服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陆清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大脑忘掉这件事,但是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
陆清酌刚才在拍卖会上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傅欲眠。
她还是第一次坐傅欲眠开的车,对方甘愿当作司机令陆清酌内心十分受宠若惊,她在上车之前特意问了一下要不要把谢韵叫过来当司机,对方拒绝了。
傅欲眠开车很稳,陆清酌坐在副驾驶双眼目视前方,闲着无聊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了傅欲眠的名字,把对方的人生简历当作传奇故事来看。
果然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陆清酌默默记下了傅欲眠的履历以及人生事迹,MIT毕业,身价千亿,最年轻的集团董事长,回过头来一看还不到三十岁。
陆清酌偏过头看了一眼傅欲眠,早已在内心把她当作神一样的人物了。
“看我做什么?”傅欲眠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仿佛太阳穴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出声:“还有两公里,是那个川渝火锅对吗?”
“对。”陆清酌赶紧扭过头,傅欲眠的主角光环实在太过强烈,她一瞬间有点招架不住,“傅总我好无聊,你的消消乐玩到第几关了,给我玩一玩嘛。”
“我也不记得了,很久没玩,你打开看看。”傅欲眠侧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拿自己的手机,提醒说:“锁屏密码和支付密码一样。”
她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陆清酌身上,见对方拿过自己的手机,非常迅速地输入密码打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情开始愉悦起来。
车内响起消消乐的经典声音,陆清酌打开游戏一看,才玩到两百多关,她打开自己的手机,输入ID,顺势加了个好友,然后心满意足地继续玩了起来,不过玩的却是傅欲眠的手机。
哼,她已经玩到两千多关了!
“傅总,我能点开你的支付宝嘛?”陆清酌拿出手机晃悠了两下,说:“我绝对不会偷偷拿你的手机给自己转账的,我只是想加一下你的好友。”
傅欲眠倒是没说什么:“你随意。”
陆清酌在得到傅欲眠的同意后,如愿以偿地打开了对方的支付宝,然后发送了一个好友申请。
然而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进入蚂蚁森林,雇佣了傅欲眠的小鸡。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让傅欲眠养大的小鸡给自己打工更爽的事情呢。
傅欲眠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陆清酌拿着她的手机做什么,在看到那个界面的一瞬间,她无奈地勾起唇角,任由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白天的热气尽数消退,只剩下海风拂面。
这家火锅店是川渝老板开过来的,口味非常正宗,桑岛上只有这一家店,里面的食客还是不少的。
陆清酌刚到店外就被叫到了号,傅欲眠跟着她一起进去,似乎对这种地方比较好奇。
前段时间沈识君请客也是差不多的店面,但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这一次她似乎更开心一些,因为这是陆清酌主动带她来的,虽然傅欲眠猜测大概率是对方嘴馋而且没人陪,所以才把她拉了过来。
“傅总,我们的位置在这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陆清酌开始扫码点单,太多她想吃的了,陆清酌想再点一些,但是两个人的豪华套餐已经能把她撑到走不动路,她只好及时收手。
服务员拿来了擦手用的毛巾和围裙,陆清酌说了声谢谢,狗腿子似的走到傅欲眠身后,帮对方在身后系了个标准漂亮的蝴蝶结。
“傅总,我去调个小料,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傅欲眠享受着这种被陆清酌无时无刻照顾的感受,她喜欢对方事无巨细的报备,内心洋溢着满满的安全感。
陆清酌穿着围裙来到小料台,首先给自己挖了一大勺小米辣,无辣不欢也不长痘真是世间最完美的体质了。
傅欲眠碗里的蘸料就简单得多了,她不吃辣,也不吃葱蒜香菜之类的,陆清酌给她调了个不吃辣星人百搭的蘸料。
她回到座位上,傅欲眠穿着黑色围裙眼巴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她回来的那一刻,眸子里仿佛带着点希冀的神色,像是等候主人回家的软糯小猫。
新鲜的牛肉分别下入两个锅,一个是菌汤锅,另外一个是牛油辣锅。
陆清酌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但是她还是在等到牛肉烫熟之后,用筷子夹起来放在了傅欲眠面前的碟子里。
“傅总,这个菌汤锅也很好吃的。”
傅欲眠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如果陆清酌很喜欢吃的话,她倒是可以把这家连锁店给收购下来。
“啊,火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陆清酌一边吃着一边感叹说:“如果我不当演员的话,真想开个火锅店,或者当个厨师也行。”
傅欲眠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深色的水,服务员刚才和她说是酸梅汤,喝起来味道还不错,然后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想开店吗?”
傅欲眠吃的所有的菜和肉都是陆清酌给她夹的,她拿起公筷放进牛油辣锅里面,夹出一片肥牛放在了陆清酌的碗里。
陆清酌冲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傅总,想开是想开,但是我这个体质不太行,黑粉那么多,万一他们过来店里闹,无缘无故打差评怎么办,想想还是算了。”
“有机会的。”
只不过现在并不算什么好机会,她的口碑想要变好,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傅欲眠见陆清酌的蘸料碗里一片鲜红,总觉得看着看着就连自己口腔都是辣的,她不解道:“你吃这么多辣椒,嘴巴不痛吗?”
“不痛啊,我还是比较能吃辣的,这个辣锅我还特意点的微辣呢。”
微辣?
傅欲眠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不算很辣,然后夹了一片菜叶放到碗里,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入口的那一瞬间味蕾大爆炸,她张着嘴巴喝了一口酸梅汤,柔软的唇瓣一瞬间就被辣红了,就连两颊都浮现出淡淡的绯色。
陆清酌赶紧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傅欲眠手边:“傅总,你怎么了?被辣到啦?”
“你不是说微辣?”
傅欲眠嘴唇微张,粉色的舌尖也被辣到变成红色,整个人落在陆清酌眼里倒是辣出了一番“欲”色,着实漂亮。
每次谢韵跟她一起吃都被辣到脸色狰狞,她目不斜视盯着有些狼狈喝水的傅欲眠看,对方扬起的修长脖颈,女性omega并不凸显的喉结上下晃动,还有几滴水珠从她红润的唇角滑落。
陆清酌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傅欲眠,觉得眼前的人不论做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场豪华的视觉享受。
她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笑着说:“傅总,你的嘴唇好像有点肿了,虽然是微辣,但是川渝火锅的微辣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
傅欲眠舔了舔灼热的唇瓣,嘴唇微微发麻,舌尖放在上面还有些滚烫肿痛。
陆清酌忍俊不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傅欲眠这个样子,颇为享受地欣赏了一会儿,继续埋头苦吃起来,直到肚子撑得有些鼓鼓的才放下筷子。
吃完火锅出来,陆清酌嗅了嗅头发和衣服,果然沾上了一股浓重的火锅味道,就连傅欲眠身上也不例外。
“傅总,我们身上的味道好重啊,你不会嫌弃吧。”
傅欲眠伸出手指,将指节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实有一股味道。
“洗个澡就好了。”
她的嘴巴还是有些微肿,原本淡红色的唇瓣变得饱满红润,仿佛被露珠深入浸润下的玫瑰花瓣,带着水润和芳香。
陆清酌没有盯着人嘴巴一直看的癖好,但是傅欲眠的嘴唇怎么就这么好看,哪怕是被辣肿了,也依旧看着更加饱满水润,而且颜色也变得如同伊甸园诱人的香甜浆果。
她咬咬嘴唇移开目光,一只手摸着肚子揉了两下。
吃太多了,太放纵了,太罪恶了!
你是个公众人物!大明星!不能长胖!
“走一走吧。”傅欲眠的目光落在陆清酌用手抚摸着的小腹上,提议道:“这附近有一座小公园。”
还没走下火锅店台阶,陆清酌两人就被几个omega女孩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omega女孩激动到脸都红了,她被另外几个人推到了陆清酌的面前,捂着脸不好意思开口。
“快啊,你不是要联系方式吗?”
“你……你好……”这个脸红的omega小姑娘说话都有些结巴,“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交个朋友吗?”
身旁站着的傅欲眠见到这幅场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她想看看在外面招蜂引蝶的陆清酌会当着她的面怎么处理……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掌给牵住了,修长微凸的指节插/进指缝,两个人的手做出一副十指相扣的姿态。
陆清酌握紧了傅欲眠的手,脸上的表情略带着歉意,唇角却是扬起来的。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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