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无限副本唯一指定清道夫 > 17、第十七章
    李维与猎隼交换了角色卡。


    反正教官也没规定不能这么做。


    他们互相放狠话的时候,其他学员都在围观,几乎没人觉得私下约架不好,反而还有几个跃跃欲试地想要加入其中一较高下。


    “你要出名了。”


    下午进行常规训练时,麻雀对李维说道,


    “这里的风气就是这样,如果你向对手低头,他们不会觉得你守规矩、懂礼貌,反而会认为你是个孬种。但你要是能把猎隼那种刺头踩在脚底下,所有人都会记住你的名字,未来说不定还会顺手帮你的忙。”


    李维正在戴着安全局出品的几十万一台的ar设备进行逻辑分析和高压环境训练,闻言摘下装备说:


    “你们不是不记人名吗?”


    “那也取决于具体是谁。”麻雀扑过来夺过李维手里的设备,“轮到我了,让我看看你的‘高压模拟’拿了多少分……我去,怎么这么高!”


    专业对口呗。


    所谓的“高压环境模拟”就是要求学员在各种恐怖或危机的境遇中总结情报并做出决策,李维刚从里世界的大风大浪中脱身,心态稳得一批。


    他和麻雀击了下掌,在万众瞩目中走到训练室的角落坐好。


    人们都很好奇他要如何在三天后的活动中逮住猎隼,李维心中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不过他得先征求某人的意见。


    毕竟万一出事了,上面得有个担责的。上司通常不就是起到这种造型上的作用吗?


    他猫着腰,心不在焉地用一只手的手指卷额角的头发玩,另一只手藏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机给德莱顿发短信:


    “晚上好,德莱顿,你下班回家了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但联邦社畜仍在加班。


    德莱顿坐在防御部副部长的办公室里,收到消息后下意识地回头,透过身后的玻璃窗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然后他坐在旋转椅往回转了半圈,盯着办公桌角的联邦国旗沉思片刻,回信:


    “你有什么事?”


    李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几乎没怎么犹豫和思考,就仿佛和工作中的顶头boss聊天是全天下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上次你送我回家,作为回报,这次我想请你坐我的车回家。”


    德莱顿心想你的车还是我送的呢。


    他是个习惯在工作中与同僚和属下保持边界感的人,正要拒绝,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from李维:如果你不想暴露住址,我可以将车停在你家附近,然后我们一起散个步什么的,顺便聊点工作上的事?【恳求emoji】【撒花.jpg】”


    “……”


    这人是在“卖萌”么?互联网有这个说法吧?


    德莱顿费解地看着黄豆表情包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没法将它和李维本人联系在一起。


    他又斟酌了半天,问:“你下课了?”


    李维给他发了一张在桌子下面比耶的照片。


    德莱顿的手边还放着读到一半的文件,此刻已然彻底被副部长阁下遗忘了。他注视着屏幕上的照片和表情包,开始放空大脑地转笔,一圈,两圈,三圈,转到第三圈时,他啪地一声搁下笔,回复说:


    “我将在十分钟后离开安全局。”


    发出去以后,他不禁为自己的莫名其妙动摇了原则感到一阵些微的后悔,可惜短信不存在撤回功能,李维秒回:


    “【好耶.jpg】我去总部楼下等你!”


    冒冒失失的年轻人。


    德莱顿心想。


    他敏锐地注意到,李维提到了工作,说明对方可能有事相求。


    但明明是求人办事,有必要表现得像是要请人约会一样吗?


    从李维的熟练程度来看,德莱顿怀疑有不少人曾经被他的这一套哄得迷迷糊糊,到最后连自己答应了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假如尺度适当的话,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德莱顿一面琢磨着李维找他能有什么事,一面拾起桌上的文件,将它们摞整齐后塞进文件袋,随后披上大衣和围巾,夹着纸袋坐电梯下楼。


    圣诞节快要到了,n市的天气日渐转凉,德莱顿很喜欢冬天的一点是,大家总是在降温后自动自觉地与他人拉远距离。电梯里的乘客肃穆地沉默着,没人上来打招呼或者问他怎么回家,德莱顿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宁静。


    但有些人注定与众不同。


    李维靠在安全局总部大楼门口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小册子。


    他就像不知道冷热似的,哪怕在二十摄氏度以下的温度里依然挽起袖子敞着衣领,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他小幅度地侧过头,神色间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冷漠,直到见到德莱顿以后,他才露出笑容,于是那种冷漠顿时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散了。


    “嗨。”年轻人大步走过来,打破了宁静的氛围,当着旁人的面抓住德莱顿的手握了握,热情得好像下一秒就能来个贴面礼,“我们走吧,车在停车场。”


    德莱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侧边走了一步,命令说:“你带路。”


    李维从善如流地走在前面,主动帮德莱顿拉开车门:“请。”


    等德莱顿坐好后,他灵活地钻进驾驶位,问道:“我们去哪?”


    德莱顿说:“东河区的河岸,你知道在哪吗?”


    李维点点头,按下汽车的启动按钮。他开车速度很快,但很稳,德莱顿发现他开车时不喜欢说话,也不同于其他人会放首歌听什么的。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李维将车停在河畔的一处停车场,问德莱顿:


    “到这行吗,长官?”


    “可以,谢谢。”


    德莱顿推开车门。


    李维紧随其后。


    “你吃晚饭了吗?”他站在河堤的人行道上问,“安全局能不能叫外卖?”


    德莱顿看了看他,没有回答,裹紧外套很冷淡地说:“我建议你有事直说,李维先生。”


    被戳穿的人并不觉得尴尬,只是乖巧地、略带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好吧,我能申请在城区内使用狙击槍吗?”


    德莱顿背靠着河堤栏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干什么??”


    “在城区内使用狙击槍。”李维口齿清晰地重复说,“密码学院的教官韩先生安排了一项教学活动,他说我们可以使用‘任何’方式寻找、阻止和抓捕我们的对手。”


    “???我知道。”德莱顿说,“他的措辞或许不够严谨,但并不意味着你能借此机会谋杀你的同学。而且你什么时候练习过狙击槍?”


    “上中学的时候。”李维回答。


    “不行。”德莱顿断然说道。


    他完全不打算理会在他看来异想天开的李维了,沉下脸大步沿河岸往公寓的方向走去。李维倒着走在他前面,对他说:


    “我的父亲莱纳·李维乌斯是个狂热的槍械爱好者,在我三岁那一年,他瞒着我妈,教我用他收藏的猎槍和实弹打易拉罐,后来他在打猎时摔断了一条腿,从此变得行动不便,就转而去带我练习狙击槍了。”


    理论上,在联邦购买狙击槍和其他槍的手续并没有什么不同,很多靶场也有专门的长距离射击场。


    所以李维那位脑回路清奇且武德充沛的父亲虽然疑似违反了儿童保护法,却不算是非法持槍。


    这是李维第一次主动透露自己的过去。德莱顿心念一动,停下脚步,李维的故事却戛然而止:


    “总而言之,比起手槍和步槍,我更熟悉狙击槍。而且我没想过谋杀同学,它不是用来打人的。”


    德莱顿态度软了一些,仍是说道:“不行。”


    “你想看我射击吗?”李维邀请说,“如果我的精准度很高,你就再考虑一下?”


    “……”


    他抬起左腿架在河畔的栏杆上,左手臂的手肘支着左腿的膝盖,右腿微向后撤,再抬起右手臂假装自己端着一杆长槍。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动作刚好能凸显出向内凹的腰窝、曲线清晰的臀部、和紧绷的大腿。


    李维对此心知肚明,他促狭地笑了笑,说道:“我真希望这里站着一个笔直的姑娘,或是喜欢我这一口的男人,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


    德莱顿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的手在大衣口袋里握成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嗤笑:


    “很遗憾,我不是这种人,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你不是,开个玩笑而已,应该没有冒犯到你吧?”


    话虽如此,李维的脸上却真切地浮现出几分失落。他抬手想要整理一下领带以掩饰情绪,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没戴领带,于是可怜巴巴地放下手,转过身趴在栏杆上望向黑漆漆的河水。


    德莱顿几乎要出言安慰他了。


    李维却忽然握住他的手腕,说道:“快看!”


    德莱顿吓了一跳,忘了把手腕从李维的手里扯出来,匆匆站到李维身边问:“怎么了?”


    李维指着河面说:“水上有鸭子!”


    德莱顿:“……”


    他时常独自在这条路上散步,对左右两侧的景色了如指掌,却是第一次注意到河里的小动物。


    一大一小两只毛绒绒的鸭子慢悠悠地贴着岸边,从金色的路灯下游过,李维口中发出了召唤小狗似的嘬嘬声。


    德莱顿冷眼旁观,发现两只鸭子都不理他,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李维不满地看着他,德莱顿却笑得停不下来,过了一会,他紧抓着栏杆,依靠深呼吸恢复了平静,对李维念出一个地址:


    “西港区先锋路201号,是一家名叫银岭射击中心的靶场,明天晚上八点半,我在那等你。”


    **


    同一时间,西港区。


    月上中天,海平面与高楼之间的交界变得模糊不清,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海盐、机油和混凝土的味道。


    在一片铁锈色的巨轮阴影中,几个货运工人醉醺醺地走出宿舍,准备赶往集装箱码头。然而一道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港口的宁静:


    “死人了——!有人能帮忙报警吗,死人了!!”


    下一刻,暗处有未知的生物伸出手,从背后捂住了发现尸体的人的嘴巴。


    “嘘。”


    他说道,“码头上从没死过人。是你看错了。”


    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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