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对象了啊老吴!”辛书翠紧紧抓着其中一个妇联同志的手,难以置信的强调道。
怎么现在的人举报是根本不讲证据的吗?张嘴就是胡来?
知不知道随口胡吣的一句话就能毁了别人一辈子啊!
破坏军婚破坏军婚,亏他娘的也能想的出来!
她家星禾可是北京国防大学的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儿!?
辛书翠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家星禾得罪谁了?让人这么恨她?宁肯凭空捏造一个事实都要毁了她?
老吴也就是来调查辛书翠的妇联同志之一,她和辛书翠一起共事多年,虽然偶有摩擦,但整体上两人相处的还是十分不错的,此时见辛书翠这样,心里也是格外不好受。
只是调查流程如此,她们就是再怎么于心不忍,该进行下去的步骤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老辛你别急啊,咱们现在只是在调查,还没到定罪的时候呢!亏你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妇联主席呢,怎么现在一点事儿都经不了了?”
“你不是说星禾现在有对象了吗?这就是证据啊!只要证明星禾没有做过这件事儿,我就不信凭着这么一封虚头巴脑的举报信,调查处还能强行给她定罪不成?”
这时辛书翠也缓过劲来,她刚刚也就是关心则乱,再加上年纪大了,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现在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后,当即三下五除二的把所有事情全都串联了起来。
从一开始,辛书翠就隐约觉得整件事情透着一种诡异,就像背后有一条毒蛇在吐着芯子阴险的盯着你,只等着你一朝行差踏错,就迅速扑上来狠咬你一口。
辛书翠不知道背后这人是谁,但她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人是陈晓夏,除了不好解释以外,心里还有点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的原因。
毕竟那次在宋家,辛书翠是相信了陈晓夏的说辞的。
与此同时,陈晓夏也正在和妇联的同志据理力争——
“婶子,这举报信真的是假的,我男人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有一腿,我这个当媳妇儿的我能不知道吗?
他要真有那花花肠子,到时候都不用这匿名举报信帮我举报,我自己就能吆喝的满家属院都知道。”
“您别看我长的好欺负似的,可要真有人找我麻烦欺负我的话,那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再说了,您看我这红光满面的样,我像是被人欺负过的吗?”
两位妇联的同志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点头,嗯,确实是不像。
张桂兰隐在人群后面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看来辛书翠没有看走眼,这个陈晓夏还真不是那个背后挑事的人。
陈晓夏还在接着说:“领导,这真不是我多心啊,你说什么人会盯着别人家里的事儿举报啊?还一举报就是两个部队里的优秀青年干部,这不是眼红蓄意谋害这是什么?”
“我心眼脏我想的也脏一点哈,他这么一封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举报信,根本就不是什么想要揭露事实、惩恶扬善,他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毁了这两位优秀的青年干部啊!”
“因为不管举报内容是真是假,对两位优秀青年干部都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不可磨灭的影响!”
“如果最后这封举报信被判定是假的,你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严惩那个写举报信的人!”
最后一句话,陈晓夏是面向着大众说的。
她不知道这封举报信是谁写的,但是她知道,那个人肯定就隐藏在这周围的人群里。
陈晓夏的大脑飞速运转,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封举报信的事儿,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有了?
陈晓夏根本就不往赵星禾身上怀疑,因为她知道赵星禾是绝对不可能和宋建军有牵扯的,因为她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叫秦勉的汽车员。
秦勉心思敏感,且极度缺乏安全感,赵星禾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来影响他们两个的感情的。
所以这封举报信就是在她改变了上一辈子的为人处事方法后,这才突然出现的。
是谁呢?陈晓夏拧着眉头深深思索着,她没有像上辈子似的撒泼打滚跟宋建军胡闹,究竟触到了谁的利益?
陈晓夏想不明白,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儿闹大,争取让官方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起码,得把这个在背后搞事的小人揪出来!
否则,这人隐在暗里,以后还不定对他们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晓夏看着人群里有人陷入了沉思,紧跟着又下了一剂猛药:
“领导,真不是我强词夺理啊,你想想,这样一个扭曲事实恶意诋毁他人的人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家属院,我们得多心惊胆战啊,这次他看不顺眼举报的是我们家宋建军,那下一次他看不顺眼举报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啊——”
“轰——”的一下,原本还凑在一起看热闹的军嫂们纷纷炸开了锅。
“对啊,小夏说的对啊,这人要是不严惩,以后他是不是还得举报啊!他躲在暗处,咱们哪儿晓得那一个是他?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咱们是不是也得被举报?”
“他这哪儿是举报啊,明明就是造谣!”
“而且有一就有二,他在这事儿上吃到甜头了,别人是不是也会效仿?到时候咱们家属院还有安宁的一天吗!?”
“这人必须得严惩!不能助长家属院不良风气的形成!”
“对!你说的对!这人必须得严惩!”
“必须得严惩!”
……
眼瞅着民怨已经被激起来了,妇联的同志们也不好再追着陈晓夏问,再三应付完其他军嫂们要求严惩的请求后,两位妇联同志便匆匆离开了。
陈晓夏被妇联同志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正在胡文慧家串门,除了她以外,胡文慧家里还有其他几个军嫂。
妇联的同志们来后,胡文慧家里的军嫂就更多了,乌泱泱的挤了一堆人。
生怕错过第一手消息。
现在妇联的同志走了,她们也没有立马散去,而是留下来又跟陈晓夏打听了打听细节,顺便和其他军嫂们嘀咕嘀咕究竟是谁这么坏。
张桂兰就是在这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再给辛书翠和赵星禾填上一桩麻烦。
陈晓夏看着激烈猜测、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军嫂们,眼含歉意的望向了胡文慧。
“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给你家添麻烦了……”
胡文慧:“……”
胡文慧没有丝毫反应,看起来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抱着臭蛋儿定定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晓夏伸出手往胡文慧眼前晃了晃,小心喊道:“嫂子?”
“……啊、啊?”胡文慧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晓夏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尴尬,等看到屋里没有了妇联同志的身影后,胡文慧这才悄悄舒了一口气,“人、人都走了啊?”
陈晓夏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以胡文慧的性子,她应该最爱凑这些热闹才对啊,怎么现在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不过疑惑归疑惑,在自己还有一堆麻烦事儿的情况下,陈晓夏也没有多问,而是压了下来,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问。
等回到自己家后,陈晓夏的脸色这才彻底拉了下来。
只是她上辈子对宋建军关心的太少,根本摸不准宋建军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她该做的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晓夏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在重生后感受到了挫败感。
就算有了未来的记忆又能怎么样?到了她接触不到的领域还不是一样抓瞎?
陈晓夏自嘲一声,想到宋建军被调查后肯定心情不好,她搓了搓脸,拾掇出一个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脸色,围上围裙去了厨房。
调查结束后,宋建军挥别关心自己的老领导,拖着疲惫的步伐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随着宋建军缓缓打开入户门,一道轻快的女声说:“回来啦?我饭都做好了,你赶紧洗洗手过来吃吧。”
宋建军一愣,微微抬头一看,宋建军就看到陈晓夏围着围裙站在餐桌前摆着碗筷,屋内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像极了一位等候自己丈夫归家吃饭的温柔妻子。
有那么一瞬间,宋建军还真有点恍惚,觉得就这么和陈晓夏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只可惜……陈晓夏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让他放她离开罢了。
宋建军没有听陈晓夏的话坐下吃饭,而是在脱了军帽后整个人颓废的瘫在了椅子上。
陈晓夏刻意营造出的轻松氛围瞬间被冻住了。
“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陈晓夏装作一副不知道宋建军被举报了的模样。
宋建军坐在那里定定的盯着陈晓夏看,直到把陈晓夏看的浑身不自在了,宋建军这才收回视线,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轻声道:“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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