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宇眼睛瞬间一亮,触及祁越视线,立马又矜持起来,但颊边的酒窝难以收敛的显现。
祁越看在眼里,心尖仿佛一阵微风吹过。
但是完了,还是有点后悔!收留一个同性恋住自己家,他整个人说不出的刺挠。
祁越神情懊恼,语速加快道:“快同意,快快快,不然我马上要反悔了。”
程星宇惭愧,手抓抓裤子:“……虽然可能非常厚脸皮了,可、可我真的走投无路,如果你真能让我去你家住两天,我以后保证会来付房钱的。”
祁越舒了一口气,反悔的时机掐死,没就此多掰扯,站起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吧。”
程星宇忙跟着站起,肚子恰在此时咕哝哝叫了两声,他条件反射手摸肚子,微赧地看了看祁越。
祁越问:“..你还没吃饭?”
程星宇提好编织袋,“吃过了,下午在一家做小炒菜的饭店吃的……现在又饿了。”
距吃饭过了大约四个多小时,不算长,按理说他没这么容易饿,程星宇也搞不懂自己胃口为什么变大了。
祁越心叹,望向通道一个出口,说道:“回我学校那边再吃吧,这块儿大部分是西餐厅,不顶饱,关键味道差。”
“好。”怕他觉得自己有钱吃饭,没钱住仅十块钱一天的旅馆,程星宇补充道:“老板娘准我用洗碗抵消饭钱。”
祁越低头看程星宇,心中和口头同时佩服:“你很顽强。”
祁越突然觉得翟文玏挺不是人的,他当然也听说了是翟文玏强迫程星宇和他在一起的,对生活这么积极向上的一个男人,硬生生被翟文玏弄成同性恋。
如今还失忆了,小可怜一样要在地下通道睡觉。
程星宇腼腆,亦步亦趋跟着他走,“还好好人多,谢谢你了祁越。”
祁越:“你怎么知道我叫祁越?”
程星宇:“刚才听见你同学她们喊的,她们是同学吗?”
“……哦,是的,我大四了,22岁。”
“哦哦,我今年20岁。”
……
祁越今晚是和同学一块儿去市图书馆了,没开车,两人走出地下通道,意外发现又下雨了。
祁越犹豫,从背包中拿出雨伞,问程星宇:“……我只有一把伞,你带伞了吗?”
说实话,他不怎么想跟程星宇共撑一把,这样两人肩不可避免会挨到。
程星宇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将编织袋顶在脑袋上,“我没有伞,用这个就可以了。”
祁越噎住,抬眼一看外面,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被子和枕头。”程星宇说。
“那不是会淋湿吗,你找到工作了怎么盖。”祁越看他的编织袋,估计不能百分百防水。
祁越将伞塞给他,自己用背包挡头,没等程星宇拒绝,跑进雨里。
程星宇措手不及。
祁越跑了几步,见程星宇没跟上,回头道:“还站在那干吗。”
程星宇回过神,撑开伞打着追上去,“你自己打吧,被子淋湿一点没事。”
“我人淋湿一点才没事。”祁越继续小跑起来,幸运的是一到路边便来了辆出租车。
祁越让程星宇先上车,而后自己上车,“师傅,东大南门的学府公寓。”
“哎哟高材生呢。”的士司机笑道。
祁越没搭腔,背包淋湿了,他脚一伸放自己球鞋上。
程星宇看向祁越,目光不自觉带着羡慕崇敬,他听祁越说读大四了就觉得非常厉害了,原来读的学校也是顶尖,平东大学即便没读过书的人也知道。
祁越不经意瞥见程星宇的眼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特长生。”
程星宇问:“你是练体育的吗?”
祁越体型真的强健高大,这时看到祁越比他要结实壮硕小半个的手臂沾着雨,毕竟是因为他的伞给了他,直接伸手去擦。
祁越说“对”,没准备说自己练的什么体育,转瞬发现他这举动。
祁越反应极大地躲开,“住手。”
程星宇立刻缩回手,解释道:“呃,对不起,我是想帮你擦手。”
祁越说:“不不不,不用,我不喜欢男……别人碰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怪你,下次注意就行。”祁越自己拂了把手臂。
的士司机一语中的道:“小伙子,你恐同吧,诶难道这黑小伙是同性恋?不会吧,同性恋我可不拉啊,两个男人捅屁|眼子,我也恶心。”
程星宇起初不懂同性恋是什么意思,司机后半段话给他作出说明。
程星宇想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却突然想起自己在路边醒过来的那一天,脖子、胸口的奇怪痕迹,以及屁|股后面的异样。
祁越说:“..大叔你想多了,他不是。”
祁越说这话时,刚好触及程星宇的眼睛,眼神不太平稳,像是说谎了似的。
程星宇默默移开视线,他不相信自己之前是,他怎么会和男人在一起呢?
祁越的反应,成功让双方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抵达目的地,许是区不同,雨没下到这边。
祁越没住校,单独在学校外的学府公寓租了房,两人一路无言走进一进公寓附近的炒菜馆,点了三个菜,祁越多帮他点了个猪蹄汤。
然而猪脚汤一端上来,程星宇就开始干呕,端走才好转。
祁越问:“你对猪蹄过敏?”
程星宇眼圈干呕得泛起薄红,用纸擦嘴巴:“没有,刚才闻到那个味道,感觉很油腻。”
有吗,他咋没闻到。
祁越倒是想起他表姐,对方怀孕前三个月闻到稍微油水多的汤就干呕。
他想什么呢,程星宇是男人。
祁越不饿,三个菜程星宇一个人吃得七七八八,刚才的突发状况没影响他的食欲。
吃完饭,祁越领着程星宇回公寓,除了吃饭期间说了两句话,一路上双方交谈为零。
祁越漫不经意地看了眼程星宇。
而与此同时,回公寓必经的保安亭,一个保安无聊守在亭内。
当瞟见程星宇,保安神经一振,目光直至追着程星宇走进公寓。
他掏手机打电话:“在哪儿呢。哈哈来和我干保安算了,工资低点是低点,但自由不用受气啊,平东市也没哪个安保公司敢要你了吧……说正事儿,你上次说那雇主长啥样来着,皮肤黑得骚,长得又高又帅是吧……啧啧,我好像看见他了。”
……
穿过公寓大堂,走进电梯。
程星宇第一次坐电梯,电梯启动时身体跟着晃了一下,然后弧圆的眼睛抬头看看电梯顶,再看看脚底。
反应还挺可爱的……祁越摸了摸鼻子,手里钥匙没拿稳,哐啷掉到地上。
两人同时去捡,手指快触碰到祁越手指的一刹那,程星宇忙蜷缩。
“……”祁越心情复杂,捡起钥匙,直起身。
视线和程星宇的相触,程星宇抓着编织袋,微一垂头。
祁越百转千回,终是道:“..唉,的士师傅没说错,我确实恐同,蛮反感同性恋的,同性别的男人也恐。”
程星宇尴尬,小声道:“我不是同性恋……”
祁越:“不,你是。”
程星宇没有抬头,脑袋依然低着。
祁越:“..最起码之前是。对方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你只用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程星宇抿了抿唇,头低低的,没说话。这种情况他能说啥,他又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还是关于他和男人在一起过的事,祁越也说对方不是好人,那表示对他不重要。
以及祁越在意同性别的距离,对方好心收留他,他行动上注意一点就好了。
“……”电梯到楼层了,祁越提醒,“到了……看这些楼层按键,去哪层按哪层,我们刚才是从一楼上来,你明天出门进电梯了按1楼。”
程星宇头抬起,看见了,“..知道了。”
“来,我告诉你什么是上下。”祁越示意他出电梯。
电梯外面,祁越简易教会程星宇,用钥匙开自己租的那间出租屋,从鞋架上拿起一双拖鞋放门口,“昨天买的,我只穿过一次。”
“谢谢。”程星宇换鞋。
祁越拎着他那个编织袋进屋,放在墙边。
程星宇换好鞋,走进屋内,这似乎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家具厂的同事在县城也租了这样的房子,但环境和家具比不了,墙壁也没有贴一些外国运动员海报。
海报中一个外国人追逐一颗皮球,程星宇知道那是足球。
墙壁上也挂了个袋子,里面装着几颗足球。
墙边的透明鞋柜内,更是摆着几双带抓钉的球鞋。
祁越是踢足球的吗?
进卧室的祁越抱着一床被子出来了,放在那张他自行更换的米色沙发,“你去洗澡吧,卫生间在那,洗完了去房间睡觉。”
程星宇讪讪,立马说:“我睡沙发就可以了,睡,睡地上也可以。”
“睡地上做什么,有地方给你睡。”让程星宇睡自己的床,他很纠结,但他的教养使他做不出让客人睡客厅沙发的行为。
祁越制止要客气的程星宇,铺起沙发的被子,“去洗澡吧,洗漱台柜子里边有新牙刷新毛巾,对了,你有换洗衣服吗?”
祁越转头,程星宇身上穿的应该是翟文玏买的衣服,根据他说的,在路边醒了后什么都没有,应该没衣服穿了。
程星宇羞窘,垂在身侧的手抓了下裤边,“……没、没有,厂里的厂服我没拿。”
“..那穿我的。”祁越回卧室,没多久,拿着一套叠整齐的衣服出来,上面还有条内裤,“……内裤是新的,洗过一遍了。”
“谢谢,谢谢。”程星宇真诚感谢,双手接过。
程星宇去浴室洗澡。
祁越简单铺好床,进卧室拿一身自己待会儿洗澡的换洗衣服,放沙发,一时无事可做,于是坐在了沙发上,拾起一本茶几桌肚的军事类书籍看。
然而才看一页,祁越不怎么看得进去了,卫生间响起了花洒水声。
公寓房,卫生间设在客厅,隔音效果自是不必多提。
祁越听着这水声,无端静不下心,干脆合好书,走到电脑前将电脑开机。
也并未有玩电脑的想法,祁越握着鼠标,粗略地刷着天涯论坛的帖子。
半晌,浴室动静停了,祁越点击鼠标的动作不由随之停顿。
没一会儿,洗手间门打开,程星宇走了出来,喊道:“祁越。”
祁越顺势而为看过去,而这一看,他当即心跳骤停。
程星宇清清爽爽,俊秀脸蛋尤透着湿润,浑身好似散发着清新水汽,单穿着一件白色t恤,露出两条匀称修|长的小麦色双腿,腿上不似他见过的任何同性长满数不清的体毛。
程星宇腿上光滑无一物,皮肤细腻,像是刷了层浓稠的蜂蜜,
因为程星宇一只手抓着内裤裤腰,本就短的裤边向上提,丰盈的大腿|内侧腿肉不加掩饰地显现而出。
程星宇朝祁越走过来,他白天里面穿着工字背心的,洗完澡脱掉了。
由此,祁越清晰地看到t恤下,程星宇轮廓格外明显瞩目的胸肌。
还有,那明显比他们普通男人要大的两点。
突然,祁越感到鼻子刺痛,似乎什么东西从鼻子中流了出来。
他怔怔抬手一抹,一手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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