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领导的表扬


    居然有特务


    台上祝高远还在激情地演讲着,台下左侧苏青漓对蒋有亮使了个眼色。


    蒋有亮收到指示点头,然后拿起另一个话筒走上台用比祝高远更高的声音开口道:“感谢祝同志的演讲,接下来由我们宣传部给大家带来几个小品故事请大家欣赏, 第一个小品是《第一位女拖拉机手》,由我们宣传同志王艳梅同志表演。”


    蒋有亮说完便面带笑容地拉着祝高远就往台下走,祝高远比蒋有亮瘦弱多了,而且突发情况下没有准备,就被他有力地拉了下去。


    一旁的王艳梅抢过祝高远的话筒就走了上去,他们午睡醒来后都换了衣服,身上穿的是机械厂工人穿的制服藏青色套装。


    祝高远看话筒被抢走了,自己还被拉下了台顿时脸色变得难看极了,甩开蒋有亮的手就要重新走上台,他的演讲还没讲完呢。


    站在一旁的苏青漓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阻止他重新上去。


    祝高远想故技重施甩手挣脱来,哪知道完全挣脱不开,想不到这个女同志手劲那么大,只能无能地瞪着苏青漓:“苏同志,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点集体精神?”居然把他毫不留情面地拖下来。


    苏青漓眼神平淡地回视着他:“我们只是在按要求完成宣传任务。”


    “我不是在宣传吗?”祝高远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带头搞集体主义?文件上说的是由你们协助我们市委宣传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你做主,不要以为发表过几篇文章就很得意,等着,等回去我会把你这种行为写在报告上反映上去的。”


    话语里带着明晃晃的恐吓,胆小的一些早就已经被吓破胆了,毕竟这一堆堆罪名下来人至少得脱层皮。


    旁边的蒋有亮和张华强听了脸上带着害怕和退意,毕竟他们今天算是违反了宣传部的命令而自己做主,追究下来也是有过错的。


    祝高远看到他们害怕的神情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傲慢:“识相一点,你们现在就给我道歉,然后让台上你们的同志给我滚下来。”


    苏青漓没有被他吓到,看着他眼神平静却话语坚定:“祝同志你回去想怎么打报告就怎么打报告,但是今天这个宣传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你。”祝高远指着苏青漓,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油盐不进,顿时气急道:“好好,你给我等着,到时你不要后悔。”


    “怎么让人后悔?”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苏青漓几人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就看到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走来。


    而一旁的祝高远看到这两人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市长,副主任你们怎么过来了?”


    话语带着殷切,用力挣脱苏青漓的手恭维地走了上去。


    葛市长脸上看不出神色地看着祝高远:“祝同志刚刚的演讲很好啊。”


    祝高远听到市长的夸奖声,脸上一喜,嘴上谦虚道:“没有没有,还有改进的地方。”但脸上的洋洋得意怎么也藏不了。


    旁边任副主任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只想骂一声蠢货。


    “还要怎么改进?”葛市长话音一变,“我看再改进就变成了你的个人舞台展示了,祝同志你还知不知道今天的宣传任务是什么?”


    祝高远原本还在洋洋得意,心里懊恼苏青漓他们居然阻止了自己的演讲让他没完美进行下去,没听到市长都在夸奖他吗,他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心想等着回去一定好好把他们记一笔。


    哪知道脸上的那份得意还没维持一分钟,葛市长的话就重重地砸了下来。


    祝高远听了这话顿时脸上神色苍白,再看葛市长的脸色显然刚刚不是在夸奖他,而他还很没有眼色地顺杆就爬,再看旁边的任副主任正一脸怒火地看着他,他心里突地沉沉下坠不安起来。


    旁边的张华强和蒋有亮在听到祝高远叫出市长副主任时脸上都带着讶异,他们没有见过市长和市宣传部的副主任,没有想到市长他们居然会下乡视察他们的活动。


    而在听到第一句市长对祝高远夸奖的话,心里更是一跳,看这样子市长好像对刚刚祝高远的演讲很看好啊,那他们刚刚把祝高*远拉下来岂不是做了一件蠢事,心里顿时又后悔又害怕。


    然而这种害怕还没持续一秒又突然听到市长对祝高远严厉地质问,顿时心又落了下来,他们就说这祝高远的演讲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和宣传任务无关,市长怎么还会表扬他。


    葛市长无视了祝高远的脸色,继续不留情面地开口道:“你说别人搞集体主义,我看你更像是在搞个人主义,怎么祝同志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打报告,向你们的副主任?”


    旁边的任副主任天降一口大锅,现在他心里是骂死了这个祝高远,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知,还要连累他。


    脸上赶忙回答道:“市长,这是绝对没有的事,这边机械厂定下来的宣传任务活动我已经审批过了的,也是让他们按照这个规划执行的,只是没想到我们祝同志私自改了,虽说文件上说的是其他同志协助市宣传部,但也没有说由个人一言决定的。”


    听了副主任的这这些话,处处都在点是他私自犯了错,祝高远脸色更是白了几分,这副主任完全是把关系撇清了,这会儿他只能懦懦答不出话来。


    葛市长也没有再继续搭理他,而是转向苏青漓道:“这位女同志,这台上宣传活动是你们机械厂策划的?”


    苏青漓手心也有些冒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市长,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官,脸上维持镇定道:“对,是由我们机械厂宣传部策划的。”


    “你们的策划活动很好。”葛市长笑着点头,然后指着台下,“人民群众的反响很热烈。”


    此时台上王艳梅扮演着新华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梁军,一边讲着台词,一边进行小品表演。


    这个小品是苏青漓按照真实故事改编的,在语言上幽默风趣通俗易懂,而且王艳梅的说词风格也不是演讲风,是一种情感循序渐进,吸引人听进去的语调。


    台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大多数人顿时被吸引了过来,王艳梅表演也放得开,故事内容又扎实,而且又是贴近于群众生活的小品表演,就像队员们平时看的电影一样,顿时大家都看得聚精会神一改前边的兴趣缺缺,看到高潮处时台下众人更是纷纷鼓掌喝彩。


    “你们的宣传策划很好,把工人故事演成一个小品,这样能更吸引群众,也更能让不识字的村民们理解,同时也在小品中无形地宣传了工人精神,很不错。”葛市长完全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苏青漓他们被夸得不好意思又激动,显然他们的宣传活动在市长这里是过关了的。


    “任主任,你觉得这种宣传方式怎么样?”葛市长对一旁的任副主任开口道。


    任副主任连连点头,“很好。”他说的是实话,群众的热烈反响就是最好的回答,想着不由得看了一眼苏青漓,他看过交上来的宣传书,知道这个宣传策划最大的策划者是这个女同志,不由得对这个女同志佩服了几分。


    “我也觉得很好。”葛市长点头,对苏青漓继续开口询问道:“只准备了一个小品?”


    苏青漓接话道:“还有一个是根据大庆油田工人改编的。”


    “嗯,不错,这个小品也好,符合工人精神。”葛市长满意地点头,说着转头对一旁的任副主任说道,“接下来其他乡的宣传活动也可以按这个模式进行。”


    “我也觉得可行,就按您的指示进行。”任副主任赶忙点头。


    最后葛市长又勉励了他们几句才离开,任副主任离开前看了一眼祝高远和毛雪,被看到的两人此时害怕得瑟缩地低下了头。


    任副主任心里对这两个下属记了一笔,没能力还没有脑子,好大喜功,也不再搭理他们而是看着苏青漓道:“接下来的宣传活动这一队就由苏同志你们机械厂进行主导,苏同志,好好干。”


    苏青漓不卑不亢地点头,“我会完成任务的。”


    “好。”任副主任满意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直到市长副主任两个人离开,祝高远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血色,心里又后悔又嫉妒,他不过是想出个风头而已,哪里知道狠狠栽了个跟头,别说风头了,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同时又很嫉妒苏青漓,为什么她能得到夸奖,把他衬托得像一个傻子一样。


    想到这祝高远也没脸待在这里了,捂着脸灰溜溜地走了。


    “他这就走了?”张华强说道,随即脸上都是得意,“呵呵,让他装,这不栽了个大的。”


    旁边的毛雪也脸色苍白,还好她没有像祝高远那样上台,要不然挨骂也有她的份,心里后怕极了,也不敢再招惹苏青漓他们,乖乖地听他们的指挥。


    苏青漓没回答张华强的话,而是开口道:“等下轮到你和蒋有亮去上台表演了,准备好了吗?”


    蒋有亮呼了一口气,猛地点头,“准备好了。”这次他肯定好好地表演好小品,市长他们可是坐在台下看着呢,又有些羡慕此时台上的王艳梅,一无所知所以毫无负担。


    过了几分钟,王艳梅一脸轻松地走下台,蒋有亮和张华强两人紧张地往台上走。


    王艳梅喘着气走到苏青漓面前,苏青漓连忙给她递了一杯水。


    王艳梅接过来“咕噜噜”几口科喝完才开口道:“终于演完了,你不知道刚上台的时候紧张死了,不过演着演着就不记得紧张了,我演得还可以吧?”


    苏青漓笑眯眯地看着她,“市长说很可以。”


    “什么市长?”王艳梅一头雾水。


    苏青漓便把刚刚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下。


    王艳梅听了差点尖叫出声好在连忙反应过来又捂住了嘴,要不然破坏台上的表演就糟糕了,凑过去压低声音激动道:“市长真是这样夸的,青漓啊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她的女儿出息了,我可是被市长夸过的。”


    王艳梅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想到祝高远又幸灾乐祸道:“哈哈哈,这个小人终于栽了,让他装,现在装不起来了吧。”


    苏青漓心里也是大快人心,毕竟这人差点害他们任务搞砸。


    最后这一天的宣传活动在圆满中落幕,苏青漓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地往公社走,他们今晚依然在公社吃晚饭。


    走在公社的路上,苏青漓和韩湛远远落后于其他人,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苏青漓忍不住向男人靠近几步,然后抱着他的手蹭了蹭,“好累啊。”


    也只有在男人面前苏青漓才泄了一身坚强,毫无负担地跟他表达自己的辛苦。


    韩湛听着小姑娘小小声的抱怨,心软成了一片,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辛苦了,你今天很棒。”


    “你也辛苦了。”苏青漓仰起头笑道,他和雷大川两个公安在背后安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公社走,远远看到走过来一个人,苏青漓便松开了韩湛的手。


    来人走到眼前,苏青漓一看才发现是知青院的谢知青,刚要打声招呼。


    谢惜澜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率先礼貌地开口道:“苏同志,我找你有点事,可以耽误一点你时间吗?”


    苏青漓听了看了一眼韩湛给他个放心的眼神让他先离开,然后对谢惜澜道:“好。”


    苏青漓两人走到道路一旁,韩湛却没有先行离开,而是远远地站在路一头等着她,既确保能看到她又不会打扰到她们。


    谢惜澜也看到了,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苏青漓只是笑了笑,她不习惯于在陌生人面前讨论她和韩湛的感情。


    好在谢惜澜只是感慨了一句也没有追着问,而是转而问道:“苏同志,你觉得张华强是个怎么样的人?”


    苏青漓不妨她想问的是这件事,看着她诚恳道:“谢同志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惜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话假话都听。”


    苏青漓点头,“假话就是我们俩只是同志不怎么了解,真话就是虽然跟谢同志你只见过一面但是觉得很合眼缘,所以告诉你张同志不是一个良配,大男子主义,三心二意又懦弱。”


    想着苏青漓还是把张华强之前对她和王艳梅做的事说了一下,只不过隐了王艳梅的名字。


    谢惜澜听了点头,“看起来真不是个好人,不过对我来说是个回城的好选择。”


    这种见色眼开的男人最好把握,虽然也很容易三心二意,但是谢惜澜也不在乎,她也看不上他,她看上的是一个回城的机会。


    而在今天来到队里的几个男人,除了韩同志有妻子一早排除外,雷大川蒋有亮祝高远这三个男人短时间内攻略不下来,而张华强就简单多了。


    苏青漓没想到她说得那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对此鄙夷?看不起?都没有,现在很多人想着回城但能回城是很难的事,她这种本来就在城里的人没有立场说什么。


    “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让人看不起吗?”谢惜澜看着她说道。


    其实她对她自己的做法也很看不起,但是她下乡已经有五六年了,从十五六岁就下乡一直到现在,她觉得她再待在这里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会疯掉的。


    她妈从小就死了,她爸没几年也就娶了新的妻子,几年前为了不让她的继女下乡,把她自己亲女儿的名字写了上去,依靠这个父亲回城是万万不可能的。


    苏青漓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会,就算你和张华强成了,也是一方贪图美色一方贪图机会,各取所需双方都不吃亏,没有什么看不看得起。”


    谢惜澜听了眼神波动,久久地看着苏青漓,然后笑了,“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们可能会成为好朋友。”话语里有些遗憾。


    “怎么不能呢。”苏青漓也笑了,两人对视着。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像二流子的人摇摇望望地走了过来站在两人面前,眯着眼放肆地打量苏青漓和谢惜澜,“是谢知青啊,哟,还有个不认识的大美女。”


    谢惜澜皱了下眉,伸手拉过苏青漓然后挡在她身前,这人她认识,是村里游手好闲整天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平时也喜欢调戏妇女,谢惜澜一般避免碰到他,声音冷淡道:“有事?”


    “没啥事,这不看谢知青在这找你说说话。”二流子一捋头上那油得能炒菜的头发自以为帅气地说道。


    苏青漓手从谢惜澜手中抽出来,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拿起扔在路边的一根有两个手臂粗的圆木头,“卡擦”一声那根木头便被她两只手生生折断成了两根,然后定定地看着二流子:“想说什么?”


    二流子看着这个看起来很美的女人徒手之间就能把那么粗的木棍直接折断成了两半,要知道这木棍平时还要用刀劈才能劈成两根,哪里知道这个女人力气这么大,像是能一拳把他打趴下,吓得二流子脑袋都清醒了几分,咽了咽口水后退几步,猛地摇头,“没,没有事。”


    说完转身就跑,哪知道刚跑没几步就腿软得摔了个狗吃屎,哪怕摔倒了也不敢停留,站起来又继续跑了。


    谢惜澜也被苏青漓这大力气惊到了,讶异道:“你这力气还挺大。”


    苏青漓点头:“我从小力气就大。”说着话题一转,“村里这些二流子是不是整天骚扰你?”


    “嗯。”谢惜澜平淡地道:“我都习惯了。”和队里的大队长,公社反映了也只能管一时,过后这些二流子要怎样还是怎样。


    “没事吧。”韩湛走了过来看着苏青漓道,他刚在远处就看到了一个二流子便走了过来,不过也不用他出手小姑娘就把人吓跑了。


    “没事。”苏青漓摇头,人一吓就跑了。


    “那苏同志我先走了。”一旁的谢惜澜开口道,也不再打扰人家。


    “好。”苏青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然瘦弱但是挺直,人为自己争取某样东西,在没有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下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苏青漓和韩湛往公社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开饭了。


    早就坐在座位上的王艳梅对两人招了招手,“这里。”


    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把桌子上的两盘饭菜推到他们面前,“看你们那么久还没来,给你们打好饭菜了。”


    苏青漓也不客气拉着韩湛坐在她旁边,接过那两盘饭:“谢谢。”


    “我们俩说啥谢谢。”王艳梅摆手,“这个公社的大厨炒的菜还挺好吃,油水好足。”


    坐在王艳梅旁边的正好是公社的一个社员,听了她的话接话道:“嘿,那是因为我们公社有一个榨油厂,其他什么不多油倒是很多,所以大厨舍得放油。”


    “你们公社还有榨油厂啊?”苏青漓听了有些好奇道。


    “嗯,有一个,厂里的油还卖到外地去咧。”社员有些自豪地道。


    苏青漓听了眉目一动,不知道能不能找公社书记换一些油回去,想着便跟那个社员提了一下,“我们这边有各种票,不知道能不能换一些油,是换不是买。”毕竟这个时候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


    王艳梅听了也是心动地点头,“对,我们可以拿各种票和你们换。”


    那个方社员听了有些心动,他们乡下粮食什么的不缺,但是这些票就很难得,他挠挠头,“我去跟书记问一下可不可以。”


    不过心里想有八成公社书记会答应,毕竟书记是他大伯,他多求几下肯定就行了,而且他堂哥准备结婚了可是差各种票呢。


    果然那个方社员出去找书记说了一下书记就同意了,不过让他们私底下偷偷换。


    苏青漓他们听了点头,最后从他们身上带的票钱合算,苏青漓换了二十斤花生油,王艳梅换了十斤,苏青漓能换这么多还是归功于平时她出门总会习惯带一些票钱在身上,这样有安全感。


    换的油暂时放在了方社员那里,明天他们回去的时候再拿回去。


    吃完饭以后苏青漓又问过那个社员队里是否有村医,他们想去买些中药来泡一下脚。


    那社员点头:“村尾的两间房子那里便是村里侯医生住的地方,侯医生医术很好的。”


    苏青漓他们听了谢过社员便往村尾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吃完饭出来和别人唠嗑的村民,看到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那不是宣传同志吗,你们今天演的两个小品很好看,明天早上还有吗?”


    “对可好看了,比电影上演的也不差。”其他村民纷纷附和。


    “嘿,那个女拖拉机手我们队里也有女拖拉机手呢,啧,可威风了。”


    ……


    苏青漓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听说他们去找侯医生,村民们都点头夸道:“我们队里的侯医生的医术可好了,比县上的医生也不差。”


    “对,前段时间我家老头子腰疼,那侯医生给了几包草药贴了几天就不疼了。”


    “侯医生不仅技术好看病收的钱还少咧,而且那些中草药都是侯医生自己上山采的,每个月总有两三次侯医生会上山采药,别说我们这几座大山里面的中草药可不少。”


    ……


    最后苏青漓们花了几分钟走到了村尾。


    此时是傍晚时间,透过栅栏就看到一个妇女在收着院里的草药,看到他们几个开口道:“你们是城里来的那些宣传员吧,有事吗?”


    苏青漓开口道:“我们过来找侯医生拿几包中草药泡泡脚。”


    那妇女听了点头,“行,进来吧,你们骑了那么远的路过来是要找些药泡泡脚,要不然明天起来你们的脚都要起泡了。”


    苏青漓韩湛王艳梅三人听了便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和友善:“你们来找泡脚的药包?”


    “嗯。”苏青漓他们点头,“麻烦侯医生了。”


    “进来吧。”侯医生温和地笑了笑,“不麻烦。”


    苏青漓他们便随着侯医生走进去,这里的一间房被改成了看病室,另一间房是侯医生和妻子住的地方,苏青漓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家只有侯医生和妻子,没有看到老人和孩子,不过苏青漓礼貌地没有多问什么。


    侯医生从身后的木柜上翻出几包草药,然后走过来停在桌子上写东西。


    苏青漓看了一眼,发现本子上记的都是每天开出的药,笔记很严谨。


    突然苏青漓瞥到他本子上一角的一个图案,目光多停留了几秒随后收回目光。


    “给,这几包药你们一人一包,晚上泡足三十分钟就行了。”侯医生把药包递给他们。


    苏青漓接了过来,目光不着痕迹在他手上停留了几秒,点头,“谢谢侯医生了,我们这有几张票就换你的药了。”


    “可以。”侯医生点头,平时村民看病也是拿些东西来换药的。


    拿好药出来,院里的中年妇女也热情地跟他们说了再见。


    苏青漓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妇女的眉眼习惯皱着,看着好像有什么一直烦恼她的事。


    苏青漓他们和她说了再见便离开侯家了。


    等苏青漓他们离开后,妇女端着药材走进屋里,熟练地把那些药材帮男人放到身后的柜子。


    等把全部的药材放好,妇女转身走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前,叹了口气开口道:“要不我们就按我父母说的那样,从大哥家过继个侄子当我们的儿子吧。”


    侯医生写字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女人宽慰道:“小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互相扶持过下去不是很好,你不用搭理村里那些人说的闲话。”


    林嫂子听了垂下眼,手微微有些颤抖,低声道:“好。”罢了,或许没有孩子也很好,至少……


    直到走出好远苏青漓还在回想着刚刚侯医生的那个本子以及他那双手。


    为了再次确认在又经过那些村民时,苏青漓不由得开口问道:“大婶,侯医生是每个月都有两三次自己上山采药吗?”


    村民们听了都点头,“是啊,小同志,侯医生可好了,因为是自己采的药所以药费给我们都很便宜。”


    “小同志,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苏青漓表情自然地摇头,“我只想夸侯医生采的药很好。”


    问好苏青漓他们便继续往回走,抬头对上韩湛的视线,看到男人的目光显然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怎么了吗?”王艳梅疑惑地看着他俩,好像在打着什么哑谜。


    苏青漓开口道:“你刚刚有注意到侯医生的手吗?”


    王艳梅困惑地摇头:“手?侯医生的手吗,没有注意到,是侯医生的手怎么了吗?”


    “没怎么,但就是没怎么就是最大的问题。”苏青漓接着道,“你想一个每个月都会有两三次去山上采药的医生,他的手却长得白白嫩嫩的什么伤口都没有,就算没有伤口那么在山里采草药手总会变得粗糙吧,但侯医生的手却完全相反,一点也不粗糙。”


    王艳梅听了回想起刚刚只瞥了一眼的侯医生的手,赞同地点头,“是不像整天上山采药的人的手,但是侯医生不采药他那些院子里晒的中药材又哪里来的?”


    苏青漓和韩湛的对视一眼,“应该是有人为他准备的。”


    “啊?”王艳梅越听越迷糊,“谁那么冤大头会给侯医生提供药材,如果这样的话那侯医生整天进山干嘛?”


    这就是苏青漓也觉得困惑的地方,既然不用采药,那么经常进山那就是有其他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事,苏青漓想到他的本子上那个眼熟的图案,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记录支出的药材的那个本子上画有一个小图案?”苏青漓神色认真地开口道。


    “没有。”王艳梅诚实地摇了摇头,她连侯医生的手有不对劲的地方都是苏青漓提醒到的才察觉出不对的,更不用说去注意一个本子上的一个小图案了。


    韩湛也摇头,他只注意到了侯医生的手不对。


    苏青漓听了他们的话对于两人没有注意到那个图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是她小时候曾经在一本外国图画书上看到过,她可能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苏青漓也不卖关子直接道:“那个图案我小时候偷偷看外国图画书的时候看到过,那本图画书是樱花国的。”


    “什么?”王艳梅听她这样一说也转过了弯来,“樱花国,加上侯医生的手,那么侯医生很有可能是樱花国特务?”


    韩湛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很有可能,需要过去问一下书记有关侯医生的相关信息。”


    现在华国依然有不少特务隐藏在其中,这几年株市也抓了不少特务,有些特务甚至还担任着高位,因此对于这种有怀疑的对象坚决不能放过,有时候一个特务能抵一个连的兵,对国家的危害是巨大的。


    “我和你一起去找书记。”苏青漓对韩湛说道,转头叮嘱王艳梅:“艳梅,你先回知青院,如果其他人问起,就说我和书记正在对明天的宣传流程。”毕竟现在这个宣传活动由她负责,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王艳梅听了赶紧点头,她也知道现在事关重大,“好,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三人分头行动,王艳梅先回知青院,而苏青漓和韩湛往公社书记家走。


    公社书记家在公社附近,不算在一大队,他们过去就不怕突然遇上侯医生。


    听到苏同志他们过来找他,公社书记纳闷地走了出来,看着苏青漓和韩湛疑惑道:“苏同志韩同志是有什么问题吗?”


    “书记,我们有些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很重要的。”苏青漓看着他认真道。


    方书记看他们认真不作伪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那行,我们去公社办公室说。”


    三人到了办公室,苏青漓先开口试探道:“不知道书记认不认识一大队的侯医生,和他关系好吗?”


    方书记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心里困惑怎么问上侯医生了,不过还是回答道:“认识,至于关系之前家里人去过几次他家看病,就像普通队员之间的关系。”


    苏青漓边听边观察着书记的神色,发现他没有撒谎便把自己刚刚察觉到侯医生反常的地方一一和他说了。


    “什么?”公社书记听了吓了一大跳,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惊骇极了,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侯医生怎么可能是特务。”


    公社书记急得在办公室里踱步了几圈,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苏同志提到的确实是很大的疑点,那个樱花图案就非常可疑。


    哪怕再不愿相信,方书记也察觉到这个侯医生十有八九是个特务没跑了,叹了口气为他们解释侯医生的家庭背景。


    “侯医生是三十多年前逃难来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听说是老家遭了荒跟着大家逃难来到了这里,便在这里定居落户了。”


    以前很多这种逃难的人落到各个村子,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侯医生在村里住下了之后便说他父亲以前是一名医生,自己跟着学了一些医术,刚开始的时候没人相信他,后来在他帮村里的一个老人看了病好转之后,大家便慢慢的相信了他的医术,又几年过去后,侯医生便娶了村里林家的一个姑娘为妻,两人一直生活到现在。”


    苏青漓点了点头,逃难过来的背景有很大可以改动的地方,想到什么继续问道:“那侯医生和林嫂子没有生孩子吗?”她想到刚刚过去侯医生家发现他家只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方书记摇头,“一直没有,队里的人对这件事也八卦过,那林家姑娘和侯医生都是个身体健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


    苏青漓听了想着其中肯定有侯医生的手段,至于为什么不生孩子可能是以后怕身份暴露影响到孩子。


    “书记,我们现在需要你找一些信得过的民兵,今晚随我一起过去抓捕侯医生回来审讯。”韩湛开口道,是不是总要审讯过才知道。


    方书记听了看着韩湛点头,“好,韩公安就按你说的来,我去找几个信得过的民兵。”


    方书记看过几个同志资料,是知道韩公安是株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副队长,这审讯人家是专业的,便没有任何异议地答应了下来。


    夜里十二点多,整个坎子岗公社都安静了下来,偶尔只有几声狗吠声。


    一大队里漆黑一片,一点灯光都没有,远远看去天边挂着几颗星星。


    “你说这书记大半夜的不睡觉把我们召集来干什么?”一个民兵跟其他民兵小声抱怨道,也不说什么事,大半夜地就叫他们过来公社集合,现在天气转冷了,正是适合躺在炕上睡觉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其他民兵摇头,不过心想应该是有什么大事,不然书记也不会把他们召集过来了。


    没几分钟他们就看到书记和市里来的两个公安走了进来,看到那两个公安居然跟书记一起进来,民兵们都面面相觑,这怎么还有公安的事啊,显然是真有大事啊,也不敢再交头接耳了。


    方书记站在前边声音威严开口道:“接下来你们全权听韩公安指挥,不得有任何异议。”说完方书记便退到了一边。


    韩湛走到前头巡视了一番民兵,此次到来的民兵有十二个人,够抓捕了,看着他们开口道:“此次任务是抓捕坎子岗公社一大队的侯为明侯医生。”


    话落,民兵们都惊讶极了,侯医生他们大多数人都认识,忍不住纷纷议论道:“怎么是抓捕侯医生?”


    “侯医生犯事了?看不出来啊,大家都说侯医生是一个好人。”


    ……


    “安静。”韩湛提高了声音,冷冽的目光看着他们,“现在是你们要服从命令,不得有异议。”


    其他民兵听了对上他的双眼都忍不住闭上了嘴巴,重新站好,实在是这韩公安冷着脸的时候气势惊人,让人不敢放肆。


    “现在明确一下抓捕计划,一号陆大山二号黄浩负责蹲守右后门……其他人负责和我从前门突围,行动暗号是三声布谷声,明白请回收到。”


    “收到!”


    “出发!”


    第32章 回家


    下雪了,第一场初雪


    到了后半夜,村里的狗吠声都没有了,一片寂静。


    侯家,侯医生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晚上他睡得都不是很踏实,侧个身看了一眼睡在他旁边的妻子,伸手帮她把被子掖了一下,然后起身点了一盏煤油灯端着往房子外的厕所走去。


    厕所建在距离卧室几步远的地方,他打开门走进去把煤油灯放在厕所窗边,脑海中想着最近一趟进山时间就在几天后了。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一丝轻微的响动,不仔细听还没听到,但侯为明心中一凛,他绝对没有听错,门外好像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心中顿生警惕,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要把厕所的门关上。


    哪知道手大刚搭在门上,外边一股大力“砰”的一声就把门推开了,随即几个黑乎乎的人影猛地涌了进来一下子就把侯医生扑倒,嘴里激动喊道:“目标已控制!”


    “房子已控制!”


    被压在地上的侯为明听到这些声音绝望地闭上双眼,也不再反抗,他知道他完了,他暴露了。


    没一会儿侯为明就被抬了起来押着往外走,走到门外,一束刺眼的光亮直接照在他脸上,头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坎子岗公社侯为明侯医生?”


    侯为明艰难地睁开眼,看不清面前的人,只知道来人异常高大像一座大山给人威压,侯为明脸上一片麻木,也不再反抗点头承认:“对,我就是侯为明。”


    “押走。”


    侯为明就感觉到自己被几个人紧紧地押着往外走。


    就在要走出大门时,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凄厉的声音:“为明,你们要把我的为明押去哪里?”


    侯为明听到声音倏地艰难地转身,看到追出来的女人脸上满是羞愧,“小林,是我对不起你。”


    林嫂子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又痛又恨地看着他。


    侯为明对上她的这目光,狼狈地收回了目光,重新被押着往外走。


    林嫂子也没有再追出去,只是扶着木框眼也不眨地盯着前方,而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副队,这嫂子?”雷大川对一旁的韩湛询问道,看她的表情像知道又不知道的样子。


    韩湛看了女人一眼,“先把人带回去询问一番,没问题之后再放回来。”


    几天之后,坎子岗公社的人们才知道这消失几天不见的侯医生被抓了,有那小道消息灵通的知道侯医生是个特务所以被抓了。


    “真的假的,侯医生是特务?怎么可能是特务,看样子不像啊?”其中一个村民连连摇头,一点都不相信。


    被质疑的村民激动地反驳道:“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儿子是民兵,那天晚上也参与了抓捕行动,几天后才跟我说那个侯医生被抓了,被确认为特务。”


    其他人一看张嫂这样说顿时相信了,因为她儿子还真是公社的民兵。


    也有那天也参与抓捕的民兵家人也纷纷站出来说道:“对张嫂子说得没错,那天晚上我老公也去了,侯医生真的是特务。”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侯医生怎么就是特务了呢,不对呀,在我们这个公社当特务,我们公社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儿子也没有说他说他也不知道,审讯工作好像是市局来的那两个公安审讯的,而且第二天就把人押回市局去了。”张嫂子摇头道,她也很想知道。


    也有人想到了侯医*生的妻子,“那林嫂子怎么办,老公居然是特务,唉。”


    “不知道,我这几天只见过一次林嫂子出来,那人瘦了一大半,把我吓了一大跳。”


    “作孽啊,你说这家里出了一个特务,以后林嫂子怎么活啊。”


    侯家,林母急匆匆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闺女啊?”


    客厅找了一遍没找到人,林母焦急地往卧室走,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她女儿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林母看着女儿比以往瘦了一半的体重,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干枯,又痛又恨地走了过去,摇着她道:“作孽啊,侯为明这个天杀的把你害苦了,我的闺女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母抱着女儿哭着道,她以前怎么把闺女嫁给这个人,那可是特务啊,这让她女儿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活下去,但她又庆幸那个畜生没有把她女儿拐带上这一条路。


    林母哭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摸了摸女儿的脸,“闺女没事,跟妈回林家去还有你爸和你妈,好在你没有和那人生了孩子。”要不然要更加被拖累了。


    哪知道林嫂子听了这句话仰起头大笑了几下,“哈哈哈,没有孩子,哈哈哈,那不过也都是他算计的。”


    林母听了一凛,看着女儿不可置信道:“难道你一直还不上都是那畜生搞的鬼?”


    林嫂子又哭又笑,“我该是感谢他没有让我生下一个小畜生呢?”


    林母想到因为女儿生不出孩子一直被村里说闲话,而这都是侯为明在背后暗暗不让女儿怀孕,可笑承担这些流言蜚语的大多数是她女儿,对那侯为明真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但又庆幸好在没有孩子,要不然闺女以后将会过得更苦,生出来的孩子也苦,出生就有个特务的父亲这以后还怎么活。


    林嫂子恨得嘴唇都要咬出血,作为二十来年的枕边人,丈夫有些异常她也察觉出来了,她还以为她是藏着什么秘密,想不到到头来他居然是一个可恨的特务,真是让林嫂怨极恨极了。


    那天通知方书记后,接下来就不关苏青漓的事了。


    第二天她和其他同志宣传完任务后便回城了,而韩湛一连几天都在忙着这件事,苏青漓几天也在下乡宣传,他们都没怎么见着面。


    好在苏青漓他们这一组接下来几天下的乡距离都不远,当天就能回来了。


    就这样忙了几天后,下乡宣传工作终于圆满完成了。


    这天苏青漓回到家罕见地看到男人居然比她还早到家了,要知道这几天男人都是早出晚归,他回来的时候苏青漓一般都睡下了,而早上苏青漓醒来的时候早就又见不到他的人了。


    “工作完成了吗?今天这么早回来了。”苏青漓走了进去开口道。


    韩湛走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帮她挂在木架子上,点头,“嗯,完成了,过来吃饭吧,我炒好菜了。”


    “哇,真好,有好几天没有吃到你煮的饭菜了,我可想念了。”苏青漓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接过他给她盛的饭。


    餐桌上摆了三道菜,有苏青漓喜欢吃的排骨焖豆角,山药炖鸡汤,居然还有一道酸菜鱼。


    苏青漓看着那道酸菜鱼惊喜极了,看着他,“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酸菜鱼了?”


    韩湛给她夹了一块鱼肚,“你不是喜欢吃?”


    所以这人是她喜欢吃所以就做了,苏青漓心里甜滋滋的,夹起那块鱼肚吃了起来,一入口,鱼的麻辣味加上酸菜的调和十分入味,“很好吃。”


    吃着饭苏青漓想到坎子岗公社的事,好奇道:“那个侯医生真是特务?他最后交代了吗。”说着想到了这事都是保密的又加了一句,“我可以问吗?”


    韩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就是你举报间谍有奖的奖励。”接着她的话道,“可以告诉你,毕竟你也参与了其中,只不过后续可能不会出现你的名字,因为为了群众安全着想,这些举报人一般都是匿名的。”


    苏青漓听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举报人的信息被公开了,难免不会遭到其他特务的报复,这也是为了普通人的安全着想。


    接过那个信封苏青漓打开数了一下居然发现有十张大团结,惊讶道:“奖励这么多的吗?有一百块哎几乎是我两个月的工资。”


    韩湛看她开心的样子也勾唇笑了一下,“这次抓到的侯为明算是一条大鱼,他们这一伙团伙特务任务都是绘制重要基地周边的地图,而坎子岗公社旁边有一个驻军基地,每个月侯为明进山就是为了绘制军事基地周边的地图。”


    苏青漓皱眉,没有想到还有特务专门绘制华国的地形图,显然这些樱花国的人心里的贼心不死才需要绘制华国地图,在暗中伺机等着机会,“这侯医生是从一开始就从事这间谍工作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三十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不是。”韩湛摇头,“侯为明是前几年才被特务组织唤起从事这种特务工作的,不过侯为明是半个樱花国的人,他母亲是华国人父亲却是樱花国的人。”


    “他父亲一直向他母亲隐瞒自己的身份,但却从小告诉侯为明他真正属于的国家,从小给侯为明洗脑。在他们家乡受灾的时候为明母亲死了,父亲也不见了,所以他和村里的人一起逃难定居到坎子岗公社,直到他五年前父亲重新找了过来,让他帮忙从事间谍工作。”


    苏青漓听了一时有些唏嘘,这侯为明从小就受到他父亲的影响,所以之后就顺理成章地从事了特务工作,但这种人既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怎么还拉上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为他垫背,苏青漓想到了那天去侯家遇到的那个嫂子,一时觉得她可怜极了,一生都被这个男人毁了。


    “林嫂子她没有事吧?”苏青漓忍不住问道。


    韩湛摇头,“她不知情也没有协助侯为明,已经放回去了。”但也不算一点也不知情,只是察觉到一些异常而没想到她的枕边人藏得比她以为的还要深。


    “那就好。”苏青漓松了口气,但又完全没有松下去,显然能想到经此一事那林嫂子在村里也不好过。


    吃完饭天还没有黑下来,夕阳准备落下,院子里都撒上了日落暖和的光。


    苏青漓搬了个凳子到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小篮子,那里装着她的毛线还有一件已经织了一半的毛衣。


    这时朱大嫂也搬了个凳子坐了过来,“就知道你饭后又会出来晒太阳织毛衣。”


    这几天饭后她都看见小苏同志拿着个小篮子坐在院里晒太阳织毛衣,朱大嫂便也一起过来坐在她旁边,两个人可以一边织一边说着话。


    “这样舒服。”苏青漓笑着道,从小篮子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紧挨着朱大嫂坐着的小女孩,“来,玲玲,阿姨请你吃糖。”


    “小苏同志不用了。”朱大嫂赶紧摆手,“昨天已经给过了,这奶糖珍贵。”


    “没事。”苏青漓把糖塞给小姑娘,“也不是天天给,是吧,玲玲拿着。”


    朱大嫂听了也只能让女儿接下,摸了摸她的头,“跟苏姨说谢谢。”


    小姑娘乖乖地开口:“谢谢苏姨。”


    “不用谢。”苏青漓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道,“真可爱,对了,朱大嫂你那两个儿子呢?”平时那俩孩子也会一起过来,在院子里带着妹妹玩,今天却没看到。


    提到那两个儿子,朱大嫂脸上一副没好气的样子,“那两个小子刚被我揍了一顿,小苏你不是知道今晚这两小子差点没把我气死……”


    今天朱大嫂只不过是去迟了几步接那两个小子,人就不见在学校了,最后朱大嫂找了一通才发现这两小子跟其他小孩去学校附近的一条河下水玩了,气得朱大嫂拿起棍子就把这俩孩子狠狠地抽了一顿,晚饭都没给他们吃,现在还被罚站着。


    “这么冷的天还下河玩?”苏青漓是真不明白这些小孩子。


    “小孩子就是这样,根本不知道冷热,只知道好玩。”朱大嫂倒是理解这些孩子的想法。


    苏青漓听了道:“那挺危险的,特别是冬天如果河面结冰了那更危险,还是要教育孩子不能去河边玩。”


    “可不是,所以我狠狠揍了那两个小子一顿。”朱大嫂想到还是气得牙痒痒,“不听,下次继续揍一顿。”


    两人说了几句话,这时朱大嫂瞥了一眼东厢房,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周老三和他媳妇还没从医院回来呢?”


    苏青漓挑眉,他们这两口子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吧,居然还没有回来。


    朱大嫂接着幸灾乐祸道:“听说是前几天就在你下乡第一天,那个贼的母亲带着一堆人去医院把他们打了一顿,说都是那个李婉茹害了他的儿子,所以两夫妻又双双受伤了,还要在医院再躺一段时间呢,这段时间没有他俩周家都清静了不少。”


    苏青漓乐了,“不是吧,那是该在医院多待待。”活该,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


    苏青漓和朱大嫂一直到夕阳完全落下才各自回家。


    回到房里男人正坐在卧室的书桌上写着东西。


    苏青漓走了过去,手搭在他肩上,低头越过他,“在写什么?”


    男人停下写字的动作,伸手把她一只手握在手里,“写报告。”


    “哦。”苏青漓看了一眼他的报告,发现男人有一笔凌厉的字体,完全跟他本人的气质一样。


    “呀。”苏青漓惊呼出声。


    男人突然拉了她手一把,然后苏青漓整个人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苏青漓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拳,“吓了我一跳。”


    韩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圈着小姑娘的腰没让她站起来,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这样好好地待在一起了。


    苏青漓也没有坚持站起来,坐在男人的怀里,一手抓过他的一只大手玩着他的手指,拿他的手指和自己的比对了一下,“阿湛,你手指也很修长哎。”


    韩湛被小姑娘握着的手有些痒,不过也随她去了。


    苏青漓玩了一下他的手便收回了手,点了一下书桌,“你继续写报告吧。”说着就要站起来不再打扰男人。


    哪知道男人紧紧圈着她的腰没有松手,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现在不想写。”


    苏青漓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脸有些红,讷讷道:“那你想干什么?”


    韩湛蹭了蹭她的额头,“天黑了洗澡睡觉。”


    苏青漓看了眼闹钟也才不到七点啊,只是快入冬了,所以天黑得早些,再看男人眼神,不由有些羞恼地伸手扭了一下他的手臂,“时间还早呢,整个大院都没有那么早睡觉的。”


    韩湛听了挑眉,“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说完一把抱着她站了起来。


    “呀,韩湛。”苏青漓反抗无效只能气得抓了抓他头发泄气。


    第二天,虽然苏青漓昨晚很早就上床了,但早上起来差点没迟到,去上班也是男人骑着自行车载她过去的,路上她还有些昏昏欲睡,再看男人反而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青漓顶着一脸怨念走进办公室,早过来的王艳梅看到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眨眼揶揄道:“韩公安任务完成了?”


    苏青漓听了惊得瞪大眼睛看着她,“对,不过艳梅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王艳梅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虽然我是黄花大闺女,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你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和你家韩公安闹得很晚吧。”


    “咳咳。”苏青漓原本正在喝水听了这话差点没被呛到,羞恼得拍了一下她的手,竭力否认,“才不是。”


    王艳梅听了只是笑笑不说话,显然才不相信她的话。


    苏青漓眼神飘忽只能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那次下乡的那个坎子岗公社的侯医生确认是特务了。”


    “还真是特务啊。”王艳梅有些唏嘘,那天遇见的侯医生看着就是个和善的人,而且在队里风评很好,队员都说他是个好医生,哪想到背地里居然是个特务,真是让人没有想到。


    这时张华强一脸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王艳梅看到他想到什么凑过去压低声音和苏青漓说道:“你绝对想不到前天我去逛街遇到了谁,我居然看到我们在坎子刚见过的那位谢知青居然和张华强在逛百货商店,两人举止还挺亲密。”


    要不是她那天亲眼看到,王艳梅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不是,你说那个谢知青怎么看上了张华强这人,这人可是花花肠子多着呢。”


    那天遇见了,王艳梅原本还想抓个机会跟谢知青提醒一下张华强的为人,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遗憾作罢。


    苏青漓看她担心的神情,便把那天和谢知青的谈话和她说了。


    王艳梅听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这是谢知青的决定也没有错。”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真觉得谢知青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两人说着话,他们科室马主任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对大家说道:“十分钟后,全体到大会议室开会。”


    说完就离开了,众人看着马主任这高兴的样子有人开口道:“又开会,不过看马主任这神情怕不是好事。”


    “应该是好事,听说这次下乡任务我们机械厂的员工完成得不错。”另一个同事开口道,“是不是啊王同志,苏同志?”


    苏青漓王艳梅听了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还是让马主任说吧,她们说的话好像是炫耀似的。


    十分钟后,大会议室。


    除了宣传部一科室二科室的全体员工,厂里的厂长书记也都出席了。


    厂长看了一眼众人,平时严肃的脸上难得带着微笑,“这一次下乡宣传任务,我们厂的员工完成得非常好,市长已经跟我亲自表扬过了。”


    厂长一想到前天市长特地找到他夸了他领导有方,说他的手下的员工这一次的宣传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可以建立一个典型以后有相关的宣传模式就按这个策划进行,厂长可谓是高兴极了,这就是手下员工给力连他也带着长脸的体现。


    “这一次下乡宣传的宣传部的几个员工,蒋有亮,王艳梅……你们都表现得很好,”


    随着厂长的一一点名表扬,其他宣传部的员工都羡慕地看着那几个人,厂长市长的表扬啊,他们从工作以来都还没有得到过呢,哪怕只有厂长的表扬都有得炫耀了更不用说市长的表扬,有一些心想早知道这次下乡宣传任务他们就去报名了,也许那个被表扬的人就是他呢。


    “特别是这个苏青漓同志,听说这次策划主要由你来完成是吧?”厂长突然点了一个名道。


    被突然点到名的苏青漓莫名紧张了一瞬,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站了起来,看着厂长道:“这次策划主要是由我们科室的员工在马主任的带领下一起完成的。”


    厂长听了和蔼地笑了,指着马主任打趣道:“看来我们的马主任领导有方啊,瞧瞧这小苏同志的话说得多有水平。”


    虽然大家都知道事情不是苏同志说的那样,她只是在谦虚,但这话说得漂亮其他科员听得也舒服,马主任也高兴,其他领导也满意,皆大欢喜。


    “哪里,我们也是在厂长的领导下才能圆满地完成这个宣传任务。”马主任小小地拍了个马屁恭维道,心里乐极了,这小苏同志自从工作以来给他们科室挣了很大的脸面,让他都扬眉吐气起来,现在还被领导夸奖了,他这个当领导的简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最后会议结束,苏青漓几个员工不仅得了之前就确定的下乡补助,十斤粮还多加了五斤猪肉,而苏青漓这个主力还得了额外的一张自行车票。


    下班后,苏青漓早上上班前跟韩湛说了晚上她回家一趟,他不用过来等她了,几天前下乡买的二十斤花生油她准备拿十斤回苏家。


    骑着车进胡同,几个大婶纷纷跟苏青漓打招呼,“小苏,回来看你爸妈啊?”


    “对。”苏青漓笑眯眯地点头,便骑着自行车过去了。


    几位大婶看到她篮子上放的那一桶油,羡慕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苏家的两个女儿嫁出去对他们爸妈还那么好,真是这个胡同少有。


    苏青漓提着油上去,推开门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哎哟,闺女回来了,快过来,你爸今天刚好去钓了两条鱼回来,等下叫你妈给你做酸菜鱼。”苏父一脸高兴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拉着她就往厨房走,炫耀他钓的两条鱼。


    苏母看着闺女走进来也高兴地迎了上来,“怎么过来了,还好今晚做的饭多。”


    苏青漓把手中的那桶花生油搁在厨房木板上,“几天前下乡从乡下换了些花生油,是公社里现炸现卖的,可香了,就拿几斤过来给你们尝尝。”


    苏母听了摇头,“来就来了,怎么还拿东西过来?这花生油耐放,你可以在家存着慢慢吃,还拿过来干嘛。”


    “哎哟,妈,我家里留有呢,这不是想给你跟爸尝尝吗。”苏青漓撒娇道。


    “对,闺女是拿过来给我们吃的,闺女还是想着你爸的。”苏父帮着闺女说道,脸上开心极了。


    苏母没好气地看着这对父女,毕竟都是结婚了的,就算女婿不介意也不能整天往娘家拿东西,要不然他们成什么人了。


    “来,闺女,爸给看我钓的两条大鱼。”苏父拿过一旁的水桶道。


    “现在可以钓鱼吗?”苏青漓疑惑地问道,河里的鱼都是公有财产,苏父怎么可能能去钓鱼。


    “你爸和隔壁的熊大爷还有其他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地方,天天四五点就起来去钓鱼。”苏母在一旁说道。


    苏青漓听了给苏父竖了个大拇指,“爸你真是厉害,四五点就起床去钓鱼。”


    “那是,我年轻力壮着。”苏父一脸自豪,“闺女,看大鱼。”


    苏青漓便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桶里的只有一巴掌大的鱼说不出话来,实在不明白爸怎么说得出这是两条大鱼的。


    “闺女,鱼大吧?”


    “呃。”苏青漓折磨着不应该打击苏父的一番信心,但又实在不好意思夸出口。


    “得了,你那两条鱼还是大鱼?煎一煎两三口也就吃完了。”苏母在一旁鄙夷道。


    苏青漓默默地退到一边不说话。


    苏父一看自己钓的鱼被嘲讽了,顿时急了:“你这人说的,我这两条鱼怎么不大了,我可是钓了老半天才钓到的,其他人都还没钓到鱼嘞。”


    苏青漓听了心想苏父和熊大爷一人也还真有闲情雅致,没钓到鱼还天天四五点起床。


    “小妹过来了?”苏大哥下班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大哥。”苏青漓走了出去,想到什么把今天刚得的一张自行车票递给他,“我这有张自行车票,哥你拿去再买一辆自行车。”


    苏家只有一辆自行车,苏母工厂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之前那辆是苏父上班骑的,现在轮到苏大哥骑。


    苏青漓想着她和韩湛都一人有一辆自行车了,也用不到这张自行车票便想着给苏大哥让他去重新买一辆,给在家里的苏父,大嫂用都方便。


    “不用。”苏大哥摆手,“你自己收着。”


    “我和韩湛都有车,用不到,放在那里也是放在那里,哥你拿去吧。”苏青漓不由分说把票塞在他手里。


    苏大哥只能无奈地接过了票,“那行,哥收下了,按市场价买了。”


    苏青漓听了撇嘴,“哥,你怎么还给钱呢?我们是亲兄妹。”


    苏大哥听了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就是因为是亲兄妹才给钱。”要不然以后大家习惯理所应当地付出,那这关系也会慢慢变得不好。


    苏青漓听了想了一下只能点头,“那你按市场价的一半给我就行了,多给了好像我是要卖给你一样伤感情。”


    苏大哥听了看着小妹狡黠的目光笑了笑,点头:“行,听你的,等我回房拿钱。”


    苏从南走进房间,陈秋霜正帮两个洗了澡的儿子穿衣服,看到他进来问道:“小姑来了是吗,我听到声音了。”


    “嗯,小漓在外边。”苏从南走过去拿过一条裤子帮一旁的小儿子穿上,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抬腿。”


    苏辰远看到爸爸进来乖乖地抬腿穿裤子。


    苏从南一边帮儿子穿着裤子一边接着道:“小漓给了我一张自行车票,我想着给回五十块。”


    陈秋霜听了开口道:“是不是太少了,现在一张自行车票可要一百块哩,这样小姑子不是亏了。”


    苏从南笑了下,“她还说谈钱伤兄妹感情呢,只接受五十块。”


    陈秋霜听小姑子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掺和他们兄妹的事,想了一下道:“前两天我妈不是寄来了一些山货吗?我们拿一些给小姑拿回去。”


    苏从南点头:“听你的。”


    帮两个儿子穿好衣服,苏从南抱起坐在床上乖乖看着图画书的小女儿亲了一口,“劲竹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苏劲竹小小的手抱住爸爸的脖子点头,“劲竹有乖乖吃饭哦。”


    “真乖。”苏从南抱着她往外走,“今天你小姑来了,去看看小姑。”


    “给,钱拿着。”苏从南把手里的五张大团结递给苏青漓。


    苏青漓接了过来也没数直接放进兜里,然后伸手对着苏劲竹道:“劲竹,还记得小姑吗?小姑抱抱。”


    苏劲竹乖乖地伸手,“记得,小姑。”


    “哎。”苏青漓抱过香香软软的小外甥女,“劲竹今天在家干嘛呀?”


    小姑娘一手抱着她的脖子,脸贴着她的脸,她也好喜欢这个小姑的抱抱,香香的软软的,糯糯道:“看图画书。”


    “真乖。”苏青漓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对苏从南道:“劲竹不送去育儿园吗?”平时两个哥哥去上学,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应该挺无聊的。


    走出来的陈秋霜听到她的话摇头解释道:“本来想送的,但是考虑到劲竹的身体,而且平时我也在家便不送了,等着到上小学时再送去。”


    苏青漓听了点头,也是,按小姑娘的身体过早接触太多人也不好。


    “小姑。”苏辰安苏辰远跟在妈妈后面出来,看到小姑乖乖地打了个招呼。


    苏青漓看到他们两个,像大多数家长一样笑眯眯地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在学校还适应吗?学习跟得上吗?”


    这话一落,苏辰安还好,苏辰远已经垮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地道:“小姑,你怎么也像爷爷奶奶一样问这种问题呀?”


    看到他这个表情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苏青漓一点也没有不伤害小孩幼小的心灵的自觉,“呀,辰远看起来是不怎么赶得上课程哦。”


    “小姑。”苏辰远撇嘴,“我是想认识书本,但是书本不想认识我啊。”


    这一句古灵精怪的话语让大家哭笑不得,苏青漓更是差点被可爱到笑倒。


    苏从南轻轻拍了拍小儿子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宽慰他,“没事,你小姑小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也不好经常被找老师,等她上了初中成绩就好了。”


    “哥。”苏青漓有些羞恼地抗议,“怎么在我外甥女和外甥面前揭我短呢。”这可是苏青漓小时候妥妥的黑历史。


    “啊,小姑小时候学习成绩也不好吗?”苏辰远瞪着一双大眼骨碌碌地看着苏青漓,一副找到同盟的样子,“哈哈,那我就不是苏家最笨的人了。”


    苏青漓听了一头黑线,她只是小时候成绩不好长大了就好了,怎么成最笨的人了。


    “你小姑可不笨。”苏大哥看小妹的脸色赶忙找补,“上初中,高中后都是一二名的,所以你们小姑才能考入机械厂当宣传员,可聪明着呢。”


    苏辰远听了沮丧道:“那看来我还是苏家最笨的人。”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了,过来吃饭了。”苏母把菜端上桌喊道。


    “来了。”


    市公安局,刘伟稀奇地看着还留在办公室的人,不由得开口道:“副队,下班了你怎么还没走?”


    要知道他们副队自从结婚以后不出任务的时候可都是按时上下班的,绝不早到也绝不晚退。


    今天下班居然还没有离开可不就让人觉得稀奇。


    “你很闲。”韩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刘伟读懂了他话语的深意,嘿嘿笑了一声,“下班了嘛,怎么不闲。”突然想到什么,不怕死地问了一句,“副队,嫂子是不是不在家。”


    韩湛听了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刘伟看着副队这死亡凝视的眼神心里一乐,嘿,还真给他猜中了,看来嫂子是真的不在家,所以副队迟迟不回去,也不敢再惹着怨夫,赶紧溜了。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韩湛在办公室坐了一段时间,抬手看了眼手表便把桌上的文件归拢,站了起来拿过木架上的黑色大衣穿了起来,这件大衣是当时苏青漓和他去友谊商店时给他挑的那件。


    苏青漓从苏家吃完晚饭又待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家去了。


    从筒子楼骑着自行车出去,车篮子上面装着一大袋大嫂给她拿的老家寄来的山货,苏青漓想着有时间可以用这些山货煲汤,里边的山货有干蘑菇,木耳等等。


    刚骑出吉祥胡同,苏青漓抬眼就看到路口那站着的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惊喜地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韩湛伸手扶住小姑娘的车,“过来接你。”


    “你这人。”苏青漓笑了笑,天还没黑呢怎么就需要人接了,不过她心里甜蜜极了,再看此时穿着黑大衣的男人,挺括的黑大衣把男人的身姿衬得更加挺拔有型了,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低调内敛。


    苏青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夸道:“你穿着大衣真好看。”


    韩湛看着她勾唇笑,伸出双手敞开怀抱,“要不要抱一个。”


    苏青漓没抵挡住诱惑,下车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在这初冬能扑进爱人暖和的怀抱里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呀,下雪了。”苏青漓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滴在她脸上,抬头就看到一片片雪花飘了下来,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笑脸:“是初雪哎。”


    韩湛也和她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第一场初雪。”他和小姑娘一起经历的第一场初雪。


    低头,韩湛把小姑娘冬衣后的帽子给她戴上,“我们回去吧。”


    “好。”


    “下雪了,家里的炕可以烧起来了。”


    “嗯,回去就烧。”


    “我们到时候可以在炕下烤几个土豆吃,可香啦。”


    “嗯,听你的。”


    第33章 工作调动


    小苏同志出息了


    自从那晚第一场初雪落下后,株市陆陆续续地又连续下了几天雪,正式进入雪花飘飞的季节。


    冬天的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哪怕有清洁工人每天起来铲雪,道路还是难走很多,因此苏青漓和韩湛现在几乎都是共骑一辆自行车去上班。


    大院的院子里也落了很多积雪,李大爷和林大爷便安排每一家每天轮流扫院里公共区域的雪。


    今天轮到马家扫雪,马大婶那个人是有便宜就能占没便宜也要占的性子,因此一到他们家扫雪就敷衍了事,李大爷他们说了几次马大婶依然不改,一副滚刀肉的样子众人也奈何不了她。


    好在苏青漓和韩湛他们房子靠近大门,也不怎么碍事,但可苦了大院里的其他人,忍不住嘲讽几句,但马大婶完全没反应,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哪知道今天晚上苏青漓他们下班回来就听到马大婶下午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听说现在躺床上动不了了。


    林大婶幸灾乐祸道:“活该,马小翠那人整天净想着占便宜,这到头来便宜没占到自己却摔了一跤。”


    马家,马大婶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地咒骂着,下午她想出去上个厕所,哪知道刚走到院里没走几步那路滑的她“滋溜”一声就一个屁股蹲重重地摔在地上,马大婶感觉这一摔把她屁股都摔成了四瓣,尾椎都差点摔断了。


    而此时正是上班上学时间,大院里没有什么人,马大婶躺在地上喊了两个多小时才被回来的陈大婶看到。


    这一摔马大婶不仅屁股疼,头吹了一下午的冷风也是疼得哇哇叫,“天杀的,疼死我了,今天是哪个打扫院子的怎么没把积雪扫干净,我一定要去找他赔偿……”


    马大哥无奈地看着他妈,“妈,今天轮到我们扫积雪,你早上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扫……”所以这摔的一跤也不能怪别人。


    马大婶咒骂的声音顿时被掐断在喉咙里,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转头骂了一句大儿子发泄,“那你个当儿子的怎么不去扫?还想等着你妈去扫啊。”


    马大哥听了委屈,他们想去扫啊,但是马大婶她不让,她自己不去扫也不让家里人去扫。


    马大婶骂了几句觉得口渴,又大声嚷嚷道:“马招娣,你个死人去哪里了,我口渴了,还不倒杯水来给我喝。”


    “来了。”马招娣端了一杯水进来递给马大婶。


    马大婶喝了一口又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找死啊,给我倒那么烫的水想烫死我啊。”


    马招娣委屈,那水她都试过了哪里烫了,但也不敢反驳,越反驳马大婶骂得就会越起劲。


    马大婶喝完水看到杵在这里的木头,想到这个侄女都赖在她家多久了,说要嫁人连个屁都没有看到,“马招娣,你找到人家没有,整天在我这赖吃赖喝的。”


    马招娣听了脸色一白带着难堪,她在马家过的日子哪怕*是以前地主家的下人都没有像她这样被当牛马使唤的,但在城里她也只有马家可以去,低下头:“快了。”现在周正阳躺在医院里,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近,她也很焦急。


    西厢房,苏青漓坐在书桌前正在查找资料准备写一篇有关从生活中怎么辨认特务的文章,来提高人们对特务的警惕性,因此这几天她都在收集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也会时不时地向韩湛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事,没有涉及机密的韩湛也一一给她解答了。


    苏青漓听了心里惊叹想不到社会中特务无处不在,他可能是每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可能还和你当了邻居几十年,没有被发现的时候你几乎不会认为他是特务。


    收集完资料,苏青漓脑海里也有了大概的内容方向,提起笔便打起了草稿,时间流逝,一份灵感充沛的草稿便写好了,再修改一下一篇稿子就完成了。


    苏青漓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抬眼看到闹钟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没想到她写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这么快了。


    转头再看床上,男人正靠着枕头闭着眼睛,手里刚刚拿着的书已经落在了他胸膛上,显然已经睡过去了。


    苏青漓放轻动作站了起来走过去,弯腰看着男人,发现男人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这几天忙着任务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了。


    苏青漓没有叫醒他,轻轻拿起他胸膛上的书放在一旁桌子上,然后过去把灯关了,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帮男人把被子盖好后便躺在他旁边也准备睡觉。


    哪知道刚躺下男人就像有意识似的一把把她圈在了怀里,苏青漓就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写完了?”


    “嗯。”苏青漓应了一声。


    一会儿男人没有再说话又睡了过来,显然刚刚他只是潜意识记得他睡过前她在写稿子,心里一直记着。


    苏青漓没等到他的回应也不再打扰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圈住她腰的手臂,像在哄孩子似的说道:“睡吧……”


    几天后,苏青漓上班后便把写完的稿子先给马主任过目,他们这种有单位还是宣传员的人,在发表稿子的时候一般都需要上级领导过目一下。


    马主任接过她的稿子看了起来,一直等全部看完才连连赞叹道:“好,很好,不愧是小苏同志,写的稿子就是好……”


    马主任一连夸奖了好几句,苏青漓已经习惯了马主任这副样子练就了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苏同志,你这篇稿子很应景,最近我们国家也在提倡对特务坚绝不放过,国家对特务问题也是很重视的。”马主任赞道,心里感慨道苏同志这人不仅有一手好文笔,关键对局势也有灵敏的嗅觉,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马主任接着道:“这篇稿子没问题,你可以发表在市报,或者省报上一起投稿。”


    “好。”苏青漓点头,看马主任这边没有问题便决定今天就往市报省报投。


    三天后,苏青漓投的那篇稿子市报还没有发表省报就先行发表了,而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市委宣传部,任副主任办公室,每天上班前任副主任都会习惯性地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今天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吸引了他的视线,《有关如何辨别身边特务的研究》,他细细地把文章看了一遍,文章重点讲述了怎么教大家辨别身边是否存在特务。


    任副主任一边看一边拍手叫好,“这位小同志的基本功很扎实,说得有理有据。”


    看完习惯性地看了眼投稿人名字,一看那名字任副主任目光顿住,“苏青漓,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好一会儿任副主任才想起来这不是上次下乡宣传工人精神策划活动被市长表扬过的机械厂的宣传员吗。


    记起来任副主任也不得不佩服地点头,“这苏同志是真有两把刷子。”搞宣传这一套是有一手的。


    再想到自己的下属,任副主任顿时觉得像吃了苍蝇似的,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宣传任务结束后他们部里的祝高远同志就在部里被通报批评了一顿,虽然没有调离,但以后他也只能待在了边角的位置。


    而苏青漓写的这篇稿子的影响继续在发酵,隔壁市某家属院,伍大爷今年五十多岁快退休了,在市里的供销部门上班。


    他这个部门管理着全市以及周边的县乡的供销社销售情况,哪一个乡的供销社每天进了或者卖了多少东西,物品是什么都有可查到的账单,可以说一个市的物资流通以及和其他市的物资流通都有相关数据记录,而这些数据都由他们部门负责记录在档。


    今天早上伍大爷正好也看了这一份报纸上的这一篇文章,里边提到的几种辨别特务的方法,他看着一一对比,忍不住突然想到部门里的一个人,住在他旁边的张大爷。


    他发现张大爷有一个习惯,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会到家里附近的一个供销社去买东西,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伍大爷观察了好几次注意到,张大爷每次去那个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都是同一个供销员接待的,而那个供销社一共有六个供销员,怎么可能每次接待张大爷的都是同一个。


    伍大爷不信邪,他也试过几次在那个时间段过去那个供销社买东西,而四次只有一次刚好是那个供销员接待他,不像张大爷那样次次都是这个供销员。


    而且他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每次张大爷去买东西时几乎都没有跟那个供销员说过几句话,这真是太奇怪了。


    以前伍大爷察觉到这种奇怪也只是在心里嘀咕,这张大爷真是奇奇怪怪的怕不是在瞒着他家里老伴干什么坏事。


    而今早伍大爷在看了这篇文章之后突然心中一凛,难道这个老张是个特务,他这种奇怪的行为是在和那个供销员传递信息?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供销部门掌握着物资流通的各种信息,而从这些信息中熟悉的人便可以从其中推出许多信息,甚至可以关联到很多信息。


    比如从这个县的供销社数据看,可以推断出这个县的人口,收入水平,从而推断出这个县的发展情况,这只是简单的一个推测,更详细的信息推测将能得到恐怖的信息。


    伍大爷顿时坐不住了,要这老张真是个特务那真是该死,想到这伍大爷便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决定去公安局报个案。


    家里老伴看到他一大早就出门,纳闷道:“一大早去哪?今天又不用上班。”


    伍大爷摆摆手,“没去哪,出去走走。”


    老伴感受着门外飘着大雪的寒冷天气,嘀咕这么冷的天出去逛,真是折腾老骨头。


    一到公安局伍大爷便激动地报案了,“我发现了特务!”


    公安局听了顿时重视起来,让伍大爷回去不要声张像平常一样生活,然后公安暗地里摸查排查了几天。


    果然发现这个张大爷和那个供销员都有问题,再查下去发现两人居然还真是特务,张大爷靠着在供销部门工作每个月都汇总全市的物资流通信息给供销员,然后供销员再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他的上线国外特务组织。


    老张被捉走那天,整个家属院都沸腾了,人们议论纷纷,“这老张还真是特务啊?看不出来啊,我们都当邻居几十年了。”


    “这老张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特务。”


    “听说是我们院里那个伍大爷察觉到了异常去举报的。”


    “伍大爷?他那么厉害?怎么察觉到的,我们也跟老张当了几十年邻居都没有察觉到啊。”


    正好这时伍大爷走了过来,大家便热情地围上去对他问道:“伍大爷,真是你发现老张是特务的啊?”有些人还不相信,这伍大爷都是个大爷了怎么发现的。


    “不是我还是你啊。”伍大爷此时得意极了,他可是为他们部门国家除掉了一个危害,“知不知道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大家听了哄堂一笑,“对,大爷还是你厉害。”


    “伍大爷,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老张是特务的啊?”其他人好奇道。


    说到这个伍大爷可有话说了,把手中拿着的一份报纸摊开,这份报纸这几天他天天揣在兜里,遇到问他的人都会把报纸拿出来一遍。


    伍大爷指着其中一篇文章道:“看到没,这篇文章《有关如何辨别身边特务的研究》,我是从上面学到的几个方法去一一比对,发现这个老张很可疑便去公安局报案了,一查,嚯,这老张还真有问题。”


    其他人听了不可思议,“这么神奇,看报纸就能发现特务?真的假的?”


    “什么报纸我看看。”


    说着一群人就要抢过报纸看了起来,伍大爷赶忙阻止他们,“小心点,我这报纸可是我的宝贝,不准抢。”


    大家一听他这样说乐了,还宝物,这伍大爷真是好笑,不过一想如果伍大爷还真是看了报纸发现特务的,那这份报纸还真可能是一件宝物。


    大家纷纷传阅了那份报纸,看过的人发现这伍大爷还真不是吹牛,这报纸还真有用,里边写的方法很实用,哪怕不能辨别百分之九十的特务,哪怕是百分之十都很有用了。


    伍大爷看到他们的表情,洋洋得意,“看,我没有吹牛吧。”


    “伍大爷你真厉害现学现用。”


    “那是,而且我偷偷告诉你们,我举报有奖,公安局还奖了我五张大团结咧。”伍大爷笑眯眯道。


    “五十块?!一个多月的工资咧。”大家一听顿时羡慕了,举报还有奖啊,那他们也行啊。


    “伍大爷你这份报纸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卖,不行我也要去买一份。”买回来兴许就用上了呢,那可是五十块啊。


    “我也要去。”一时大家都跃跃欲试。


    一时间市里卖报纸的地方突然涌入了一群人,纷纷嚷着要买几天前省里出版的一份报纸。


    售卖员都蒙了,怎么一群人要买几天前的报纸,而且这些报纸平时都没有什么人买的啊,除了那些家里爱看报的。


    “好像还有。”那个售卖员开口道,“我找找,还有几十份就没有了。”毕竟平时都没什么人买,他们进的份数就不是很多。


    “我,我要一份,不是,要五份。”


    “你让开,我先来的,我也要五份。”


    “前边的买那么多,都是一样的内容不是浪费吗,我们后边都买不到了。”


    “你管我,买回去可以给我家亲戚。”多一点人看到,也许哪个就发财了呢。


    一时间大家都哄抢起来,不知道还以为在供销社抢着买东西呢。


    就连报社也被群众打了电话,都是询问前几天那份报纸还有没有的,没有麻烦加印,他们要看报纸上的那篇讲特务的文章。


    一连几天这份报纸在东省畅销极了,而在这几天全省破了三起特务案件后,这篇文章也入了市里,省里领导的眼里。


    东省,省政府会议召开,**特地用一分钟提到了这篇文章,“听说这是株市机械厂宣传部的一名员工发表的……”


    说着还对株市书记市长说了一句,“你们株市最近紧跟省里国家政策啊,工作开展扎实,先前的下乡宣传工人精神你们株市也是圆满完成……”


    一时间株市领导在省里出尽了风头,回来书记和市长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小苏同志有些耳熟?”


    市长说道:“这个小苏同志就是之前下乡宣传活动策划被作为典型那个。”


    书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小苏同志,看起来这个小苏同志真是干宣传的一把手。”


    市长回到市里后又找来宣传部的主任和副主任,“机械厂的这个小苏同志对宣传工作很得心应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金主任和任副主任听了市长的话对视一眼,读懂了市长话语里的意思,金主任开口道:“我们可以把这位小苏同志调到我们市委宣传部干工作,在机械厂是埋没了人才。”


    市长听了点头:“不过也要征求小苏同志的意见。”


    所以等机械厂马主任收到厂长转交的调令时一时五味杂陈,他知道小苏同志是个工作能力很出色的同志,也知道金鳞终非池中物,这小苏同志以后肯定走得很远,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到来。


    他一时为小苏同志能有更大的发展舞台高兴,又为损失了一名手下大将而遗憾。


    等苏青漓被主任叫到办公室接过主任递过来的调令时,心里讶异极了,不过又有些惊喜,市委宣传部哎,谁不想去。


    马主任看到小苏同志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应该是愿意去的,便开口道:“小苏同志,市委宣传部是一个更好的舞台去那边能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也能有更大的发展机会,祝贺你。”


    “谢谢您马主任。”苏青漓看着马主任诚恳道,“感谢您这一年多在宣传部对我的帮助与关照,没有您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马主任听了欣慰极了,“小苏同志到市委宣传部那边好好干,可不要丢了我们机械厂的脸啊。”最后一句话带着打趣。


    苏青漓也笑了,“马主任,保证不会。”


    “好,下周星期一你就可以直接到市委宣传部报到了,随后你的工作关系也会转到那边。”


    下班后,苏青漓特地找了个机会和王艳梅说了这件事,毕竟两人是好朋友,其他同事她没有说,等到下周一他们就知道了,避免更多的麻烦。


    “天,青漓你太厉害了,哈哈以后跟别人说我有这么一个厉害的朋友都很有面子。”王艳梅真心为好友高兴又很自豪。


    “不过你下周一就要过去市委宣传部了,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上班了哎。”王艳梅一想到以后不能跟好友一起上班,开心都减淡了许多。


    苏青漓拉着她的手道:“那你努努力,考去市委宣传部,我们就又可以一起上班了。”


    王艳梅听了吓得连连摇头,“我可没有这个能力,我妈都说我能考进机械厂宣传部都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市委宣传部那我祖坟就不仅要冒烟那么简单了。”


    苏青漓听了哭笑不得,“明天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就当庆祝我的新工作。”


    “好啊,这次我肯定手下不留情狠狠地宰你一顿。”


    回到家,苏青漓手里拿着调令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韩湛:“今天有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韩湛把她脱下的冬衣挂在架子上,随后向她走近几步低头挑眉看着她,“什么好消息,你涨工资了?”


    苏青漓摇头,“也算是涨点工资吧。”不知道调到市委宣传部那边工资会不会涨一点。


    “那是什么好消息?”韩湛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故作伸手要拿她背后的东西。


    “呀。”苏青漓顿时躲避起来不让他拿。


    韩湛嘴角勾起,手落下搭在她腰上把她圈在怀里,“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就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了。”


    苏青漓被他困在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举手投降,“行,给你看。”


    韩湛下巴搭在她肩窝,说话的声音让她耳朵发痒,“什么东西?”


    苏青漓把信封打开,开心道:“噔噔噔,是我的调令,我被调去市委宣传部了。”


    韩湛脸上有些讶异,随即为她开心,“我媳妇真厉害。”他是知道他们省这几天破了不少特务案的,小姑娘的文章他也看过了写得很扎实,在这几起特务案中多多少少发挥了作用。


    苏青漓有些小得意,“那是。”在亲近人面前她才把这种得意显露几分。


    韩湛看着小姑娘像个高傲小天鹅的样子笑了,他最喜欢小姑娘这自信满满的样子,“明天我们去庆祝一番?”


    苏青漓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天我和艳梅说好了跟她去国营饭店庆祝一顿。”


    “哦?”韩湛淡淡道,“我排在了后面。”


    苏青漓对着男人眨眨眼撒娇道:“后天我们再去庆祝嘛。”想不到这人连艳梅的醋也吃。


    韩湛还是淡淡道:“那我需要补偿。”


    苏青漓没留心就踏入了这人准备的陷阱里,傻傻地开口问,“什么补偿?”


    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被男人抱了起来,苏青漓顿时回过神来试图挣扎,“这种补偿不行。”


    韩湛闷笑出声,“反对无效。”


    “坏人。”


    星期五那天,苏青漓回苏家想跟苏父苏母他们说一下她工作调动的事。


    哪知道刚到苏家,才知道出大事了。


    星期五是学生放双休日的前一天,因为知道放假了,孩子们都有些躁动,一开校门更是飞奔出去。


    梧桐小学,低年级比高年级早一点放学。


    而苏辰安一转到这个班级,这一个月以来因为出色的学习成绩,顿时成为了老师眼中的好宝宝,今天放学也留了他一会儿交代一些事情。


    苏辰远便先哥哥一步出学校,在校门口等着爷爷。


    苏家最近买了一辆自行车,平时苏父就用这辆自行车接两个孙子上学,哪知道下午去接孙子时,半途中这辆自行车可能因为天气寒冷,车链也硬邦邦的一点也不顺滑,便找了个修车店上了些润滑油,便比以往来迟了些。


    苏辰远是个调皮好动的孩子,看爷爷和大哥都不在,又见不远处一群孩子在冰上打雪仗便有些心动地走了过去。


    那地方在学校的侧门旁边,天暖的时候那里有一条小溪,现在天冷河面都结上了冰,不过大多数都是薄薄的一层并不坚固。


    苏辰远也不靠近那些薄冰的地方,而是在一旁跟其他小孩子打着雪仗,小孩子一玩就容易忘记时间。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苏辰远。”


    苏辰远听到声音一看原来是之前见过一面的那个小姑娘的妈妈,爸爸妈妈提醒要远离的人,苏辰远也不应。


    唐晓燕没想到这个小孩居然不搭理自己,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


    这段日子她爸她妈不让她回家,而她二姐也是个强势的,唐晓燕从小就害怕这个姐姐,唐家也只有这个二姐能治得了她,因此她完全没有机会去接近苏从南。


    这种感觉让她焦虑愤恨,想到苏从南竟然背叛了她和别人结婚生子了,她就把这种愤恨转移到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


    她在隔壁小学教书,偷偷观察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机会接近这两个小孩,平时一放学苏父早就早早等在了校门外,完全不给她接近的机会,她只能耐下心来寻找一个机会。


    她想着没有这两个孩子,那个女人肯定会很痛苦,而她也再也不能和苏从南在一起了,那么最后苏从南就属于她了。


    今天终于给她等到了一个机会,那个小孩子落单了,她暗暗地跟在他身后,等着一个好机会。


    哪知道这个小孩并不搭理她,她只能扯着坚硬的笑脸继续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和你住在同一个胡同的阿姨,阿姨以前和你爸爸还是朋友呢。”


    但小孩子还是一点反应也不给她,唐晓燕心中焦急只能耐着性子道:“今天你妈妈没有时间来接你,所以麻烦我接你回去。”


    苏辰远仰头圆噜噜的眼睛看着她,“可是阿姨,平时都是我爷爷来接我们的啊。”


    唐晓燕的脸色一僵,只能道:“对,说错了,是你爷爷不能来接你了。”


    苏辰远像是相信了似的点头,“好吧。”


    唐晓燕脸色一喜,连忙伸手道:“那过来吧,阿姨带你回去。”


    苏辰远眼珠一转,“可是我妈妈说了不能跟爷爷以外的人走。”


    唐晓燕脸色再次僵住,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孩这么难缠,心里变得十分焦躁,“乖,听话过来,阿姨带你去买糖吃。”


    她想着五六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平时一说去买糖就乖乖地跟着了。


    哪知道眼前的小孩不上当,摇头:“妈妈说过,说这样的话的一定是个坏人,所以阿姨你是坏阿姨。”


    唐晓燕听着他嘴中的各种妈妈崩溃了,妈妈见鬼的妈妈,那个女人就该去死,她怎么能生出两个那么像苏从南的孩子,心里的怨恨顿时滋生,也顾不上再装什么了,就要伸手狠狠地把这个小孩扯过来。


    苏辰远机灵地后退几步没让她抓到,他刚刚就是想逗逗这个坏女人的,现在看她生气了,知道自己一个小孩打不过她便想着转身逃跑。


    哪知道唐晓燕看到他准备离开,再看到旁边结了一层薄冰的小溪,顿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起,她诡异地笑了下,然后猛地伸出双手,“去死吧。”


    苏辰远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看到她想推他,连忙矮下身子滚到旁边去。


    唐晓燕没有防备这个小孩的反应那么快,一推推不到他,但她的力也收不住了,随着惯性她身子猛地向前一扑直扑向那一层薄冰,只听“卡擦”“碰”的两声,薄冰承受不了她的重量破碎了,唐晓燕也重重地摔进了水里。


    “有人落水了。”远处有人听到声音都跑了过来。


    “哇哇,有人要杀我了。”苏辰远躺在地上大哭,一部分是装的一部分也是被吓到的,没想到那个坏阿姨居然那么坏,想把他推到小溪里,毕竟他只是个小孩还没有意识到人心的恶能恶到什么程度。


    有一个刚刚看到这一幕的嫂子连忙把苏辰远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慰,对其他人说道:“我刚刚看到的咧,落水的那个女人心狠得很,刚刚想把这个小男孩推到水里,哪知道自己反而掉到水里了。”


    “对,就是那个坏阿姨想把这个弟弟推到河里,我们都看到了。”旁边的几个大小孩也纷纷开口道。


    其他人听了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女人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救人,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他们面前,便拿了根木棍把人扯上来再押着她去报公安,不能这么放了她。


    “辰远。”


    “辰远。”


    苏辰远听到爷爷哥哥的声音连忙从阿姨的怀里退出来,挥舞着手带着哭腔道:“爷爷,哥哥我在这里。”


    苏父拉着苏辰安的手跑了过来,一把把苏辰远抱在怀里,焦急道:“你自己怎么跑来这边了?不在校门口等着爷爷。”


    苏辰远听了心里有些心虚,不敢说他贪玩没乖乖听话等在门口,也不敢说刚刚的事,回家一定被爸爸妈妈把屁股打开花的,于是只低头抽噎着。


    而旁边的热心群众听到小男孩爷爷来了便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苏父听了脸色一白,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差点就差一点他就失去了他的小孙子。


    苏辰安听了也白着脸,眼眶里闪着泪花,伸手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同时心里内疚极了,今天他就不应该让弟弟一个人先出校门。


    苏辰远感觉到哥哥捏住自己的手有些痛,但是看到哥哥的脸色也不敢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对哥哥撒娇道:“哥哥,我没事啦。”


    苏辰安抬头看到自己弟弟飘忽的眼睛,皱着眉头,知道这个弟弟刚刚肯定是他不乖,爸爸妈妈都说了看到这个坏阿姨就跑,但是弟弟显然没有听话。


    “大爷,这女人我们打算压去公安局。”一个群众开口道。


    苏父恨恨地看着唐晓燕,“是要押去公安局,我也和你们一起过去。”对于这个想要杀了他孙子的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放开我。”唐晓燕大力挣扎着,“我不去公安,你们给我放开,放开。”


    唐晓燕现在全身都湿了,冬天结了冰的水那是刺骨寒,她现在冷得骨头发疼,但是她不能被送去公安,绝对不能。


    还有她怎么失误了,怎么可能失误了,都快那个臭崽子,早知道就不跟他废话早早把他推进河里就行了,想着她恨恨地瞪着苏辰远,“我要杀了你,你怎么不淹死在河里。”


    那疯魔的表情让大家胆寒,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恶毒,一点也不害怕现在依然还想着把这孩子弄死,大家顿时紧紧地押着她往公安局走,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逃了。


    大家便押着这个女人往最近的派出所走,苏父到了派出所后先麻烦了一个热心的同志回苏家报了信,要不然怕家里人迟迟没有看到他们回去会担心。


    苏母和苏从南陈秋霜他们收到消息便抱着女儿急急忙忙地往派出所走,一到派出所,陈秋霜和苏从南看到被押在一旁的唐晓燕二话不说地走上前去把人揍了一顿。


    苏母也是把小孙女往苏父怀中一放,撸着袖子上去“啪啪”就是几巴掌,“你个恶毒的女人不得好死,居然敢伤害我的孙子,打死你。”


    “哎哎,不能打架啊,快住手。”派出所的公安赶紧上前把人拦住,但也是让苏母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才完全把人拉开,毕竟这女人差点把人家的儿子孙子推下河,他们也痛恨这种向孩子出手的人。


    最后有人证物证在,唐晓燕犯罪属实被公安暂时收押拘留,等着法院的审判。


    苏母一行人收到结果便先从派出所出来往家里走。


    而吉祥胡同的人此时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毕竟刚刚那位热心同志过来的时候一路问到苏家便多说了几句,他们便知道了唐家的那个小女儿差点杀了苏家的小孙子,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这唐家那个唐晓燕真的杀人了?她疯了不成?”那可是杀人啊,有些人一辈子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她居然敢杀人。


    “真的,没看到刚刚苏家急匆匆地往派出所跑吗,唐家好像也收到消息过去了。”


    “这真是个吓死人,不是,你们说她至于吗?人苏从南很早就拒绝了她,她怎么就惦记了这么多年?还恨上了人家的妻儿。”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这唐晓燕的心思,世上又不是没有比苏从南更好的男人,怎么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不知道,真可怕,也不知道这唐晓燕会被判几年。”


    苏青漓到苏家的时候,苏母他们已经回来了,刚踏进家门苏青漓就听到了苏辰远小朋友“嗷嗷”的哭声,那惨痛的哭声可以听出苏辰远小朋友不是在装哭的,看来这次是真的被揍哭了。


    而苏母苏父站在一旁完全不帮他说情,他们也觉得这孩子要揍一顿才老实。


    苏青漓纳闷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母叹了口气把今晚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苏青漓听了也是气愤不已,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个唐晓燕居然这么疯狂,听到最后会被判刑才好受了许多。


    不过一看被她大哥大嫂混合双打的小外甥,好奇地问道:“那辰远怎么还被打了?”小孩子刚受惊,不是要好好安慰一番吗。


    陈秋霜收回手,瞪着小儿子道:“跟小姑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苏辰远趴在沙发上,他现在屁股真的开花了,“呜呜,我错了,我不应该看到那个坏女人不听爸爸妈妈的话第一时间跑开,还和她在那里说话,呜呜,我也不应该去惹怒她……呜呜,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姑,哥哥,劲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苏青漓听了顿时觉得小外甥这顿打没有白挨,简直比她小时候还调皮还不知天高地厚。


    后来,唐晓燕因情节恶劣不知悔改,被法院判了十年送到了几千里外的农场改造。


    唐家也受不了胡同里的闲言碎语,最后一家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吉祥胡同又住进来了新的人。


    第34章 新单位报到


    深夜救人


    苏青漓在苏家吃完饭后便说了她工作被调到市委宣传部的事情。


    苏家一家人听了都为她高兴,苏母更是激动道:“那我们家闺女是不是就是从政了?”毕竟市委宣传部和机械厂的宣传部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前者属于行政单位。


    “我们闺女真是有出息,以后岂不是能当官。”苏父也夸道,心里自豪极了,他一个闺女是医生,现在小闺女也是吃国家政府的饭了的,说出去在这一片胡同没有哪家比他家两个闺女还厉害的了。


    苏青漓听了为爸妈的异想天开哭笑不得,哪里就当官了,不过是个小小的科员。


    “小妹好好干。”苏大哥也为小妹自豪,当年小时候调皮的小女孩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工作出众了。


    苏青漓被一家围着夸奖心里暖暖的,“等到星期一下班后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这样看来她就欠了三顿饭。


    苏辰远小朋友第一个欢呼道:“哇,谢谢小姑,去国营饭店吃好吃的了。”这一段时间爷爷也请他们去过一次国营饭店,吃过后,苏辰远一直念念不忘。


    “你怎么就记着吃?”陈秋霜无奈极了,都是儿子,两个儿子的性子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大儿子有时过于沉稳安静了,而小儿子又跳脱过头了,一时让她头疼不已,如果两个儿子性子能互补就好了。


    “哈哈,没事,小孩能吃是福,像他姑小时候也惦记着吃。”苏父笑道。


    苏辰远听了眼睛一亮,“那我就是像小姑,我现在能吃,以后长大也能干,像小姑一样找到好工作挣很多钱,就能买更多好吃的了。”


    “哈哈哈。”大家都被他这番童言稚语逗得笑了起来。


    吃完晚饭,苏大哥给两个小子洗完澡,一一抱到房间的另一张床上,把他们俩往被子里一塞,才拿过床头的衣服给他们穿上。


    卧室里放了两张床,一张大点的苏大哥和陈秋霜带着女儿一起睡,一张小点的苏辰安苏辰远两个小朋友一起睡。


    刚开始苏父苏母说他们可以带着两个孩子睡,苏从南看卧室可以*放得下一张床便不麻烦父母了,多加了一张床让两个小子一起睡。


    等给三个孩子洗完澡,再辅导一下他们的作业,天就黑了,苏从南先把两个小子哄睡了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因为怕晚上睡着后两个大人抢了被子让孩子冻到,便让小闺女睡在里边自己盖着两张小被子,好在闺女睡觉习惯好,不会乱踢被子一觉就能睡到天亮。


    苏从南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翻了几个身。


    旁边还没有睡着的陈秋霜注意到他的状态,轻声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苏从南伸手把妻子抱在怀里,开口道:“在想工作的事。”


    他现在接替了苏父的工作,干的也是钳工,但他技术没有苏父好,刚开始还是个学徒,虽然他上手快前几天就转正了,不过也只是个二级钳工,这样下去他再干个几十年说不定还能评上个八级钳工。


    但说实在话,苏从南对这份工作说不上有多大的兴趣和热情,他只把它当作他一家几口谋生的工作。


    这样说那些没有工作的人会说他矫情,现在能有一份工作就很好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但是苏从南受过高中教育也幻想过他以后会做什么工作,他喜欢物理和化学,理科知识扎实,也喜欢和各种机器打交道。


    在乡下的时候,大队里的各种机器比如拖拉机有问题的时候都是他修的,平时有时间有能力他也会买一些工业知识方面的书如滋如味地阅读。


    陈秋霜听了丈夫的话,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她也知道他心中的郁结,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安慰他,“没事的,我相信以后会有机会改变的。”


    苏从南说了出来心情好了很多,听到妻子安慰的话把她更紧地抱在怀里,想起比起自己妻子更是没有工作,她也是高中毕业的,而且在乡下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学老师,但现在跟自己回城以后她的工作都没有了,牺牲最大的是她,不由得内疚极了,“我们到时候留意下最近的厂有没有招工的。”


    陈秋霜点头,她也想找份工作,但是她没有城里户口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了。


    星期一,今天是苏青漓到市委宣传部报到的第一天。


    早上,韩湛特地起来给她煮了一碗面再加两个鸡蛋,就像父母给考试的学生煮面加两鸡蛋寓意考一百分,而这份面祝她新工作顺利节节高升。


    苏青漓看到那碗面心中一暖,也难为他想到了这个点子,笑着点头:“我一定会好好把这碗面吃完的。”


    “慢慢吃。”韩湛揉了下她的脑袋,又细心叮嘱,“到新工作单位可以慢慢来,有相处不愉快的地方可以回家跟我说……”


    男人就像父母对小孩第一天去上学那样对她细细叮嘱生怕她会不适应,完全把她当个小孩对待,让苏青漓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乖乖点头,“嗯,记住了。”


    吃完一碗面苏青漓觉得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两人收拾一下便往外走去上班。


    骑着自行车到路口岔口,市政府在往西走的方向,而公安局以及机械厂在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因此苏青漓韩湛他们完全不顺路。


    苏青漓坚持不让男人送她过去,这样来回男人要花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好说歹说男人才答应下来。


    苏青漓跟他挥手,“那我去上班了,你路上小心。”


    韩湛点头,“雪天路滑,你骑车也小心一点慢慢骑。”


    “好。”苏青漓便先骑着自行车往另一个方向去,骑出一大段路回头还能看见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苏青漓也有一些不舍,毕竟前段时间他们还是一起上下班的。


    市委政府宣传部,祝高远走进办公室,脸上没什么表情,自从上次下乡宣传回来后他便被部门边缘化了,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憋屈死了,以往他在宣传部不说呼风唤雨但也绝不是现在这样被通报批评丢尽了脸的。


    科室里平时还有人跟他打招呼现在大家基本忽视了他。


    也不怪同事们会这样做,从前祝高远就是一个高傲的人,不仅对外面的人对他们部门的同事也一样看不上眼,除了上级领导。


    平时别人和他打招呼他好像降尊纡贵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些同事是他下属呢,久而久之也没有什么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跟他打招呼了。


    祝高远坐在角落的一个办公桌,琢磨着该怎么重新获得领导的赏识,他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这时突然听到旁边几个同事的议论声,“听说了吗,好像我们部门今天会来一个新同事。”


    “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是一个女同事,听说是从其他单位调过来的。”


    “真的?哪个单位啊。”另一个同事好奇地问道,他们部门已经很久没有从其他单位调员工过来了。


    “好像是市机械厂的。”


    祝高远听到市机械厂三个字,心中一紧,随即脸色变得难看,忍不住开口打断那几个同事:“真的是市机械厂?”


    那带着质问的语气让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便不搭理他,这一句话语气好像他们欠他似的,谁乐意搭理他。


    祝高远没有注意到同事们的神情,他心里焦灼又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副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女同志。


    科室里的同事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好奇地向任副主任身后的女同志看去。


    只见这位女同志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一直到脚踝,脚下蹬着一双浅灰色的绒鞋,手里挎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唯一的亮色就是她脖子系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让她在这寒冷的冬天显出一种勃勃生机。


    再对上她那双灵动清澈的双眼,流露出一种恬静温柔,顿时让大家心生好感。


    任副主任迎着大家的目光开口道:“各位同志,我们部门今天新来了一位同事,来自机械厂宣传部的苏青漓苏同志,大家掌声欢迎。”


    说完让开一步把苏青漓露出来,苏青漓往前走一步落落大方道:“各位同志好,我是苏青漓,希望以后能跟大家工作愉快。”


    “欢迎苏同志。”有那热情的同事开口道。


    任副主任让大家认识了一下便对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道:“廖科长这段时间就由你带一段小苏同志,让她尽快熟悉工作。”


    被叫到的廖科长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岁,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听到任副主任的话点头,“主任,我会好好带着小苏同志的。”


    任副主任又侧头对苏青漓说,“小苏,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廖科长先了解一下工作。”


    “好的,主任。”苏青漓点头,随后露出个微笑对着廖科长道:“廖科长,以后就麻烦你了。”


    廖科长笑道:“不麻烦,我很久没带过新同志了,正稀罕着呢。”


    苏青漓听她说话便知道这个廖科长是个性情大方好说话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任副主任把事情交代好,便离开办公室了。


    苏青漓被安排的办公桌在廖科长旁边,一坐下廖科长就开口道:“小苏,我先给你说一下我们宣传部有哪些科室。”


    苏青漓连忙点头,“好,谢谢廖科长了,我正好了解一下。”


    “我们宣传部分为办公室,宣传科,新闻科,理论科,思想政治处五个科室,而宣传科又分为对内宣传和对外宣传,我们科室是宣传科,平时主要对市内进行各种方针政策的宣传,不过有时候几个科室也没有划分那么清楚,一个科室不仅干着一个科室的工作。”廖科长为苏青漓一一解释道,“其他的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熟悉了解。”


    苏青漓听了受益匪浅,“谢谢廖科长了。”


    “不用谢。”廖科长爽朗笑道,“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廖姐。”


    “好,廖姐。”


    廖科长之前就先收到了消息知道部门会进来一位新同事,对苏青漓也有些了解,在机械厂宣传部工作时工作能力就很出色,而且之前市里的下乡宣传活动她在其中表现也十分出色,还被市里立了一个典范。


    可以说是一个虽然履历年轻但工作能力很出色的同事,因此廖科长对她很有好感,她就喜欢工作能力出色的同事,和他们工作能减少廖科长很多麻烦,因此在副主任交代麻烦带一下新同事时,廖科长便一口答应了。


    苏青漓这边和同事相处和美,并不知道和她隔着好几个工位的一个角落,祝高远脸色是吃到屎的难看,他没想到新来的同事还真是那个让他丢尽脸的苏青漓,如果不是她他今天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都是因为苏青漓。


    但他现在又不敢再次顶风去招惹她,而想到以后还要和她一起共事,祝高远真是气不顺憋屈死了。


    一上午苏青漓就在熟悉工作中度过,廖姐也是尽心尽力地教导她,到了吃午饭时间廖姐更是拉着她去食堂。


    “我们这食堂有两个大厨,高大厨和黄大厨,两个大厨的厨艺都不错,而高大厨擅长做一切面食,王大厨比较擅长做炒菜。”廖姐边拉着她排队边为她介绍道,“我们食堂伙食还是很好的,每餐都是两菜一汤。”


    苏青漓最后在廖姐的推荐下要了一份刀削面浇头和一份胡辣汤,入口发现这菜果然像廖姐说的那样美味。


    “味道挺不错吧。”廖姐看着她开口道。


    苏青漓点头,“很不错。”厨师比机械厂的厨师厨艺好,也或许是机械厂食堂每天承包几万人的伙食,所以追求能吃饱就行而不是追求美味。


    这时几个女同志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坐在她们旁边位置,热情地开口道:“廖姐,这就是那位新同志吧?”


    廖姐点头笑道:“是我们小苏同志,小苏同志这几位女同志也是我们科室的同事,这是徐秋萍同志……”


    苏青漓一一客气地跟她们打招呼,“徐同志好……”


    大家互相说了几句话都熟悉了起来,有一位女同志看着苏青漓笑道:“小苏同志这么年轻有谈对象了吗?”


    苏青漓听了差点呛到,她发现了新到一个单位,同事们先问的肯定是她有没有对象的事,之前在机械厂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也有年龄大些的同事这样问了她。


    苏青漓连忙点头:“我已经结婚了。”真怕说慢点后这些热情的同事会争着给她说对象。


    “呀,苏同志已经结婚了?看不出来啊。”同事们听了都惊讶极了,没想到这新来的年轻同事居然已经结婚了。


    刚问的那位同事语气也有些遗憾,“小苏同志居然那么快就结婚了。”她看小苏同志长得好,看穿着家里应该也不错,就算家庭不怎么好,能在市委宣传部工作也是有能力的,她还想着给她家里一个侄子牵桥搭线呢,没想到这小苏同志居然已经结婚了。


    “那小苏同志你另一半是干什么的?”有些同事好奇地问道,她们很想知道是哪位男同志这么有福气把小苏同志娶回去。


    苏青漓笑了下,“我家里那位是一位公安。”其他的没有多说。


    同事们听了点头,“公安啊,公安好,工作稳定。”


    但也有觉得看苏同志不愿多说什么的样子,可能她丈夫也只是个小公安,心想也就只是个小公安。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苏青漓便又接着上班了,下午也是跟着廖姐在熟悉工作。


    中途出去装热水的时候遇到了之前一起下乡打过交道的毛雪。


    毛雪看到她震惊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青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工作。”


    毛雪想到科里传的宣传科新来了一位同事,不愿相信道:“你就是今天宣传科新来的那位同事?”


    苏青漓“哦”了一声,“如果你说的是宣传科的新同事的话,那应该就是我。”说完也不再搭理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下。”毛雪急忙叫住她,“你没有遇到祝高远吗,他跟你一个科室的。”


    苏青漓听了挑眉,没想到那位祝同志居然跟她一个科室,她一上午也没有见到过,不过苏青漓不关心他跟不跟她一个科室,只要那人不妨碍到她,苏青漓就当他是个普通同事。


    毛雪看她没有反应,想到祝高远回来后的遭遇也有些怨上了苏青漓,就要开口说几句,但一对上苏青漓淡淡的目光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突然想起下乡时和苏青漓相处的时候,这人可不是好惹的。


    苏青漓回到科室的时候看了一眼科室,就对上了不远处角落祝高远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祝高远暗暗关注着苏青漓,看到她出去忍不住时不时地抬头看几眼,想知道这人在干什么,哪知道这人突然走进来了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把祝高远吓了一跳,只能狼狈地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心里很怨恨苏青漓,但是又害怕和她对上。


    苏青漓看祝高远狼狈地收回了目光,也把目光收回不再搭理他。


    回到座位,廖姐注意到了她刚刚的目光,好奇地问道:“你认识祝同志?”


    苏青漓点头,“也算认识,之前下乡宣传活动我们一队的打过交道。”


    廖姐经她这样一说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也是在那次下乡宣传活动回来,祝同志便被副主任批了一顿,还在部里被点名批评,这样看来显然那位祝同志心里对苏同志是怨恨的,毕竟那次下乡活动苏同志得到了表扬,而祝同志却挨了一顿批。


    廖姐忍不住提醒道:“这位祝同志可是心高气傲得很,跟科室里的同事也很难相处,看起来也不是个心眼大的,小苏同志你以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苏青漓谢过廖姐的好意提醒,“我会的。”


    下班后,苏青漓便往苏家附近的国营饭店去,今天说好了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苏青漓原本也请了二姐一家,不过二姐要值班便没有来。


    到了半路苏青漓突然看到韩湛从相反方向骑了过来,等人到眼前苏青漓没有多少意外,不过还是开口道:“不是让你下班就到那家国营饭店吗,怎么还过来接我了?”


    韩湛停车把手中的那袋板栗递给她,“下班时看到了卖板栗的,想着你喜欢吃便买了一份。”


    苏青漓接过来心里划过暖流,这种有人记得你喜欢吃的东西便给你买过来的举动真让人觉得幸福,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谢谢阿湛。”而且这板栗肯定不是大街上随便能买到的,男人肯定时刻注意寻找着。


    “不用谢。”韩湛伸手把她有些脱落的围巾重新戴好,“走吧。”


    “嗯。”苏青漓低下头蹭了蹭他搭在她围巾上的手。


    到国营饭店的时候,苏家一家人已经都到了。


    苏青漓和韩湛走了进去,苏辰远小朋友高兴地道,“小姑姑父你们终于来了,可就等着你们了。”


    苏青漓好笑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你个小吃货,肚子是不是饿扁了。”


    苏辰远嘿嘿一笑捧着肚子,点头:“是的。”


    这诚实的样子让苏青漓哭笑不得,和韩湛落座后对苏母他们道:“妈,你们点了菜了吗?”


    “点了几道,我看够吃了。”苏母开口道,她刚刚根据大家的口味点了几道菜。


    苏青漓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有羊肉汤,便再加了一碗羊肉汤和猪肉饺子。


    苏母见了想要阻止:“刚刚点的菜已经够吃了怎么还点了羊肉汤,多费钱啊。”这闺女还真是手那么松花钱那么大方。


    苏青漓嘿嘿笑了一声,“妈,可以吃得完,不是还有阿湛和大哥吗,他们饭量大。”


    韩湛点头附和道:“没事妈,我可以吃得完。”


    苏母看着纵容着她闺女的女婿,人家都没意见她也没多说什么,转而关心道:“今天上班怎么样?”


    苏青漓点头,“还行,同事都很好,不过今天只是在熟悉工作。”


    苏母他们听了放心了,“第一天是要先熟悉工作。”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他们的菜便好了,韩湛和苏大哥站起来去把菜端了过来,满满一大桌,加上羊肉汤四个肉菜两个素菜,还有两大份饺子。


    大家都是一家人便都不用客气招待,就像在家里吃饭那样自在地吃了起来。


    苏辰远小朋友更是吃得满嘴流油,跟旁边的哥哥开心道:“哥,这个羊肉汤好好吃,吃一口我都感觉自己身上冒火了。”


    苏辰安听到弟弟的比喻嘴角一抽,夹起一个饺子给他:“好好吃饭。”


    苏辰远没有察觉到哥哥的嫌弃,愉快地接过哥哥夹的饺子嗷呜一口就吃了起来。


    中途,陈秋霜带着女儿去国营饭店后边上了一个厕所,出来洗手池那里站着一个女人,陈秋霜没在意,用随身携带的暖水壶倒了点热水在手帕上才给女儿擦手。


    李婉茹原本也没在意这一个女人和孩子的,不过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一直到那女人牵着孩子走出去李婉茹还在回想着她是谁,直到看到走过来抱过女人怀里的女孩的苏从南她才想起来,那女人不就是苏青漓的大嫂吗。


    再看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李婉茹目光在苏从南大哥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她记得上辈子苏青漓这位大哥一家不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们回来的时间还要迟一点,而且那个小女孩也不像现在这样好脸色的。


    但现在一看这时间线怎么改变了,李婉茹皱着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苏大哥提前回来了,她仔细回想着上辈子的事,突然想起曾经有个婶子跟她八卦过,好像苏青漓嫁给周正阳后苏家和周家闹过一次不愉快,好像涉及苏家房子的事,不过那大婶也不太了解,因为这件事最后很快平息了。


    李婉茹琢磨着难道是这辈子苏青漓没有嫁给周正阳就没有发生这件事,所以苏从南一家提前回城了,想想应该就是这样。


    不过就算提前回城了又怎么样,最后这苏从南一家还不是一堆麻烦事,想着李婉茹有些幸灾乐祸。


    她重新走回餐桌,今天是她好不容易出院的日子,在医院这段时间她都吃不好,便想着来国营饭店吃一顿,哪知道李母和她那个弟弟厚着脸皮跟来了。


    李婉茹坐在椅子上,一看桌上的菜居然都快给她妈和弟弟扒拉完了,顿时脸都黑了,“妈,你们怎么都不给我留点。”


    李母剔着牙,指着那一盘土豆焖鸡只有碎成一坨的土豆道:“那不是还有吗。”


    李婉茹看他们吃得不成样的饭菜顿时没有胃口了,便生气地放下筷子准备走人,抬眼突然看到隔着好几桌正在吃饭的苏家一家人,苏青漓也在其中。


    李婉茹没想到苏青漓也在,她已经有很久没见过苏青漓了,忍不住眯起眼打量起来,发现那人现在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脸上气色很好,一看就知道生活过得不错。


    哪像她现在脸色一片蜡黄,而且刚刚出院带着一身颓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看苏青漓居然过得那么好,而自己最近却倒霉透顶了,李婉茹恨得咬牙。


    李母注意到李婉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唾了一口,“这苏家真是走运,你说这唐晓燕怎么不给力点把这苏家小孙子害了,真是个蠢货,事干不成还把自己害了。”


    李婉茹听到李母的话,瞪大眼睛,“妈,你说什么,那个唐晓燕被抓了?”


    怎么可能,这个唐晓燕怎么那么快就被抓了,她明明记得前世这个唐晓燕对苏家来说可是一个大祸害,搅得苏家可是很不安宁一段时间,最后才被抓的,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抓了。


    “被抓了。”李母摆摆手,恨铁不成钢地道:“这蠢女人前几天想把这苏家小孙子推进河里,没推成还害得自己落水了,最后被押公安去了,听说要被送去大西北农场改造十年呢。”


    “怎么可能。”李婉茹喃喃道,明明这些事都是发生在后边的,但是这怎么都提前发生了,而且苏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还早早除了一大祸害,苏青漓一家怎么可能就这么幸运。


    “不会的。”李婉茹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看了一眼苏从南,她可是还记得接下来苏从南在钢铁厂干活时可是会发生意外的以至于被截肢了,呵,她就等着看苏家倒大霉,到时苏青漓看到她哥哥残疾了还怎么高兴起来。


    苏青漓没注意到身后的李婉茹一家,愉快地吃完晚饭后便和苏母他们告辞回家了。


    他们吃完饭出来已经七点多了,天也已经黑透了。


    好在他们有手电筒,手电筒绑在韩湛车头,他让苏青漓骑在前边,自己跟在她身后,既能给她照路又能时刻注意到她。


    株市有一条大河流过,到夏天水季的时候河水会上涌,因此河旁边建了堤坝,冬天路面结冰的时候行走骑车要格外注意力集中,稍不注意一不小心打滑就会摔到堤坝下。


    而苏青漓韩湛他们回家的地方就要经过一段堤坝,两人都骑得很小心,韩湛更是把一半注意力放在前边的小姑娘身上。


    冬天天黑得早,路灯也不甚明亮,再加上天气寒冷人们也不爱在外边待都早早地就回了家,此时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只有苏青漓韩湛两个人。


    苏青漓骑在前头专注地骑着车,突然她好像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这声音不怎么大,不注意听还真可能没听见。


    苏青漓也有一瞬间恍惚她可能听错了,但隔了几秒那声音又传了过来而且好像是从堤坝下传来的,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车仔细听着。


    韩湛看她停下了车,把车停在她身旁关心问道:“怎么了?”


    苏青漓侧头看着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了人的呻吟声。”


    韩湛听她这样说闭上了嘴巴和她安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韩湛皱着眉头点头,“是有声音,在堤坝下。”


    苏青漓听了和他对视了一眼担心道:“会不会是有人不小心摔下去了。”


    韩湛点头,“很有可能。”


    “那我们去看一下吧。”苏青漓开口道,既然他们听见了就不能当无事发生,如果真的有人求救而他们现在视而不见,这天寒地冻的,又是晚上可能一晚都不会有人经过了,等明天那人就变成了一块冰。


    “好。”韩湛也没有拒绝,两人便把自行车放好,韩湛牵着她的手走了下去,低声跟她道:“你和我一起下去,顺便注意一下看后边有没有人。”


    他怕留小姑娘一个人在路上,如果是有几个人装作受伤的样子来欺骗他们的同情心的话,他下去后留小姑娘在上面,突然冒出几个人那小姑娘就危险了,他不得不防备着。


    苏青漓点头,“我会注意的。”


    两人便手拉手拿着手电筒走到堤坝旁,往下一照,还真的看到堤坝下躺着一辆自行车和一个人,而那个人还被自行车压着动弹不得,只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声,显然是晚上没注意看路摔下去了。


    苏青漓和韩湛连忙从旁边的阶梯走下去来到那个堤坝下,韩湛让苏青漓拿着手电筒照着,而他跳了下去,先把那辆自行车抬起来放到堤坝一旁,再检查了一下受伤的男人。


    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人,头显然被磕破了流着血,其他伤口看不出,男人闭着眼呻吟着。


    韩湛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醒醒,不要睡。”


    中年男人好在还有点意识,在韩湛拍了几巴掌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痛苦地看着他,“救救我。”


    韩湛一边伸手检查他的身体一边开口道:“能动弹吗,试试看动下手脚有哪里受伤。”


    韩湛之前在部队受过专业的急救训练,遇到这种情况丝毫不慌,步骤严谨地检查着男人的身体。


    中年男人试图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痛苦道:“我右脚好像断了。”


    “嗯。”韩湛也检查了一番,发现男人除了右脚断了,头破了外表面没有其他伤了,但内伤还需要去医院检查。


    “阿湛,你用这条围巾先把他头包好。”苏青漓解下脖子的围巾递给他。


    韩湛接了过来迅速地给男人把破了的头包扎好,然后看了眼旁边,找到一根木棍折成两段给他固定住断了的右腿。


    弄完抬眼对苏青漓道:“小漓,你走在前边照着路,我把这人背上去。”


    “好。”苏青漓迅速地走在前边为他们照着路。


    一行人重新走回路上,此时他们也顾不得自行车了,便把自行车锁在一旁,期望这大晚上的没人出来看到他们的车,然后往医院赶。


    好在市一院就在这附近不远处,快走几分钟就到了。


    苏青漓便快步走在前头给韩湛照路,韩湛背着那个中年男人跟在后边。


    苏青漓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此时医院没有什么病人,值班的护士看到他们背着个病人走了进来,连忙叫了医生,不一会儿医生就推着一辆急救车过来了,同行医生中还有陆修文。


    陆修文看到苏青漓韩湛两个惊讶极了,喊了声“小漓,妹夫”,便顾不得再说上什么便先推着病人往急救室去了。


    苏青漓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今晚刚好是姐夫值夜班。


    看病人被推进急救室,苏青漓和韩湛便决定先回去刚刚的地方把几辆自行车骑回来,然后再在医院等一段时间,起码知道这人有没有什么事后再离开。


    幸运的是苏青漓韩湛他们回到那条路的时候他们的自行车还安然无恙地在那里,显然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经过。


    最后两人又下堤坝把男人那辆自行车抬了上来,连同他们的自行车一起骑回医院。


    到了医院两人便向急救室走去,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


    韩湛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此时也管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了,摸了摸她的脸蛋发现小姑娘脸蛋因为跑上跑下冷冰冰的,便先把自己的大手搓热再给她捂暖。


    苏青漓靠在韩湛怀里,男人此时解开了他的外套把她裹在他外套里,脸因为男人的手捂热已经不冷了,苏青漓便伸手把他双手握在手里也给他取暖。


    韩湛下巴搁在小姑娘头上,低声问道:“今晚害不害怕?”毕竟今天晚上惊心动魄的。


    苏青漓摇头,“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害怕。”


    两人抱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值班的护士时不时看一眼这对小夫妻,他们刚刚救人的样子他们都看到了,因此看到他们这么亲密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觉得异常温馨不舍得去打扰。


    苏青漓和韩湛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位中年男人才被推出来。


    陆修文看着他们道:“这位病人右腿断了,头也被磕破了,好在你们止血及时,脑袋有些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其他都是小伤,最主要的是破的那一大口子,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止血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再流个半个小时这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也不用等到明天变成冰块,很快就会没了呼吸。


    苏青漓韩湛听了舒了一口气,人救回来就好了。


    因为不知道病人信息,苏青漓和韩湛想着再留下等着他醒来后问问去告知他家人,就当送佛送到西了。


    两人便随着那个病人来到一间病房,这间病房里除了中年男人再没有其他病人了。


    韩湛拉着苏青漓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看了眼被子想让她躺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醒。


    苏青漓摇头,头靠在他肩膀,“不用,我们这样靠着就挺好的。”


    如果她睡了男人肯定不睡守着她,那还不如两人一起依偎等着。


    韩湛听了她的话也不强求,伸手圈住小姑娘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钢铁厂家属院。


    “砰砰”的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严厂长听到敲门声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连忙打开了门。


    劈头就听到下属焦急的声音:“厂长,不好了,褚先生出事了。”


    第35章 上门道谢


    苏大哥出事了?


    “怎么回事?”严厂长听到秘书的这句话心都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褚先生可是他们厂里好不容易请来的宝贝啊,可不能出事。


    “严厂长。”秘书身后走出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男孩扶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女。


    妇女哪怕竭力保持镇定,但湿润的眼眶还是可以看得到她的慌张,“老褚从下班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平时他加班也会跟我说一声,但是今晚他既没有跟我说加班也不见人回家。”


    褚老夫人声音快速地说着:“我在家一直等到八点都还是没见他回来,就拉着孙子从家里一直往厂里走,想着看看他在不在厂里,就遇到了张秘书说老褚已经走了的。”


    张秘书连忙点头,“今天下班的时候,褚老在办公室又待了半个小时,便跟我告别说回家了。”哪知道褚老并没有回到家,等褚老夫人过来跟他说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出事了。


    褚长鸿先生是华国有名的机械工程专家,这次来株市也是因为株市是全国都有名的工业城市,便过来调研搞工程。


    而原本机械厂比他们钢铁厂更有竞争力,但钢铁厂最近斥巨资从国外新买回来了一台数控机床,褚老很有兴趣,便选择了钢铁厂。


    褚老是上一个星期才驻扎钢铁厂的,此次过来他打算留在钢铁厂三四年时间,因此他夫人也跟着他从京过来了,随从而来的还有一个孙子。


    褚老和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是军人而他娶的夫人也是军人,两夫妻常年在军*队驻扎,生了一个儿子之后都是由褚老和夫人带大的,因此褚老这次从京来到株市也把孙子一并带上了。


    “去找过人没有?”严厂长一把拿过身后跟着出来的夫人递过的外套穿上,心里焦急,褚老才刚到株市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厂里和家两点一线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而且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人还没回家显然是出事了。


    “安排人在厂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张秘书快速说道,他过来之前就安排人去找了。


    严厂长回想一下从钢铁厂到褚老家的路线图,突然一凛,这一段路有一段要经过堤坝,到了下雪结冰的天气,对于没走熟这条路的人来说特别是在晚上,一不小心就会容易摔下去,便又问道:“堤坝那边找过了没。”


    张秘书显然也想到了这段路线,赶紧点头:“已经派保卫科的人去找了。”


    “那行,我们也过去看看。”严厂长不放心想着亲自去找找,如果褚老出事了他怎么向人民向国家交代呀,他十个厂长都比不上一个褚老。


    看到一旁的褚老夫人严厂长又连忙劝道:“老夫人,您和小然先进我家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找,一定把褚老给您找回来的。”这天寒地冻的如果老夫人跟着出去找怎么受得住。


    严夫人也是走了过来扶着褚老夫人宽慰道:“是啊老夫人,我们在家等着他们,老严一定会把褚老找回来的。”


    褚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一把骨头还跟着出去找不仅还帮不上忙可能还拖累严厂长他们,耽搁找人的进程,便没有坚持跟着去,“行,我和小然在这里等着,麻烦严厂长了。”


    “奶奶你在家等着,我要一起去找爷爷。”旁边的男孩褚向然坚定地开口道,一想到爷爷不见了他心里也是很焦急,而且他是个大人了,不想只在家默默等着。


    褚老夫人看他和老头子那一模一样的倔脾气,知道也劝不到他便只能无奈点头,叮嘱:“小然,你跟着去找要听严厂长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褚向然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任性的时候,而且找爷爷要紧,乖乖点头,“我会听严厂长指挥的。”


    “那我们走吧。”严厂长也不再耽搁下去,带着人就往外走,他打算先去堤坝那边看看。


    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往回走的几个保卫科的人,严厂长赶忙上前向打头的那个人问道:“钱科长,找到褚老了吗?”


    钱科长脸上也带着焦急,摇头道:“还没找到,刚刚我和保卫科众人从厂里一直沿着路线住褚老家走,沿途的堤坝我们每一寸都看过了但没有看到人,便又安排人往褚老附近的几条路走,我再带着人往回走再找找看。”


    严厂长听了脸都白了,心里焦灼,又一时庆幸如果堤坝上没有看到人那褚老就没有摔下去,但沿路又没有看到人那褚老可能就是出了其他意外。


    严厂长心里快速思索着褚老会去的地方,但是完全没有头绪,褚老并不是个乐于交际的人而且生活简单,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这时旁边的褚向然突然开口道:“严伯伯,这条路附近有没有医院?会不会如果我爷爷摔到了堤坝下被人看到,送去了医院了呢?”


    严厂长听了一拍脑袋,心里激动,“很有可能,钱科长这条路附近最近的医院是哪家,我们先从这家医院找起。”


    “市一院。”


    几人便向市一院走去,打算先从那家医院找起。


    幸运的是他们问了市一医院的值班护士,护士说今晚刚好有一个摔伤的病人被送到了医院,听描述很可能就是褚老,不幸的是褚老真的出意外了。


    严厂长一行人便连忙往褚老的病房走去。


    医院病房,苏青漓和韩湛在病房里等着,这时苏佩珺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陆修文怀里抱着宝珠,看着他们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刚刚她在值班室的时候听到修文说妹妹和妹夫送了一个病人过来,这大晚上的苏佩珺怕妹妹出了什么事便过来看看。


    苏青漓听了这话看到她二姐担心的表情便连忙摇头,“我们没有受伤,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我和阿湛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摔伤的人,便把人送医院了。”苏青漓和二姐说了下经过。


    苏佩珺听了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苏青漓看向姐夫怀里睁开眼睛揉着眼的宝珠问道:“宝珠这是刚睡醒?”


    苏佩珺点头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刚在办公室睡醒。”


    像这种遇到他们两夫妻都值班的时候,便会把女儿一起带来医院放在办公室里,他们两夫妻空闲的时候就轮流交替看着,值班的护士也会帮忙看着。


    这也是不得已,他们家大人只有他们两夫妻,她那个婆婆是不会帮他们带孩子的,苏佩珺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婆婆带,因此只能他们两夫妻带着。


    苏青漓听了开口道:“姐,妈以前不是说过你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把宝珠带过去让爸妈看着吗,而且现在爸已经不上班了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可以把宝珠送过去让爸看着。”


    苏佩珺听了有些心动,以前她是看爸妈也要上班便不想麻烦两个老人家,现在苏父不用上班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他们忙的时候把宝珠送过去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整天把女儿带到医院孩子也跟着受罪。


    于是苏佩珺点头:“我会考虑的,到时候会跟爸妈说。”


    这时床上突然传来了呻吟声,苏青漓几人听到声音便走了过去,就看到那位老人睁开了眼。


    苏青漓看他睁眼开口道:“老人家你醒了?”


    褚长鸿眼神聚焦看到围在身边的陌生人,再看其中昏迷时他求助过的熟悉的身影知道自己是得救了,感激道:“谢谢你们救了我。”摔下堤坝的时候褚长鸿还以为自己一把老骨头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青漓他们看到他能说话知道人是清醒了松了一口气,便让开让陆修文给他做检查。


    陆修文检查一番后对褚长鸿开口道:“你磕到了脑袋,好在他们两人及时给你止了血送医,而带来的脑震荡之后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眩晕恶心感是正常现象,断了的右腿需要卧床躺一周才能慢慢行动。”


    褚老听了自己的病情,真是又后怕又庆幸,他磕破的脑袋要不是这俩孩子及时给他止血送医他可能今晚就去见阎王了。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褚老对苏青漓韩湛道。


    苏青漓摆手,对他开口道:“老人家你家住哪里,等下我们可以去给你家送下信告诉你家人。”


    褚老听了才想起家里夫人应该担心了,正想说一下地址。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涌入六七个人,打头的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对病床上包扎着头的人担心道:“褚老,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爷爷。”一个男孩也快步走了进来。


    “褚老。”其他人也担心地问道,一时间病房里都是七嘴八舌的关心。


    褚老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开口道:“严厂长,小然,我没事,医生说了……”便把刚刚陆修文的诊断说了一遍。


    说完指着苏青漓韩湛跟他们道:“是这两位小同志路过救了我,要不是他们,唉,我这把老骨头就要给交代了。”


    严厂长听了赶忙转向苏青漓韩湛他们感谢道:“谢谢,太谢谢两位小同志了,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厂的褚老先生,对了我是钢铁厂的厂长严正华,这是我们国家的机械工程专家褚长鸿先生。”


    苏青漓看他们一行人刚刚对这位老人家的态度就知道这位老人家肯定不简单,想不到这位老人家还是机械工程专家,顿时心里庆幸回家路上注意到了响动,毕竟那可是他们华国的机械工程专家啊。


    “不用谢,我们也是正好路过。”苏青漓开口道。


    “要的,两位小同志怎么称呼啊?”严厂长热情地开口道,毕竟他们可是褚老,他们厂的救命恩人。


    “我叫苏青漓,这是我丈夫韩湛”。苏青漓大方地介绍道。


    “原来是苏同志韩同志。”严厂长点头,细看了眼苏青漓觉得有些眼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我怎么觉得苏同志看起来有些眼熟。”


    苏青漓想着这位厂长应该是见过苏父,毕竟苏父在钢铁厂干了差不多一辈子,便开口道:“我爸苏卫国之前是钢铁厂的七级钳工。”


    “原来是苏卫国的闺女。”严厂长恍然大悟,这苏卫国他还真认识,他上任前看过厂里的记事,对于这个以前冒火抢救过厂里重要物资的好同志很有印象。


    褚老听了开口:“这小苏同志的父亲?”


    严厂长便为褚老解答了之前苏父的事迹,褚老听了连连点头,老一辈的人对于这种有大爱的人都很有好感。


    “苏同志韩同志,你们家住哪……”褚老想着找个时间亲自上门感谢一番。


    屋里大人们还在说话,褚向然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向一旁的楼梯间走去,坐在楼梯上,忍不住把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哭泣。


    当他看到爷爷头上缠着布带时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爷爷安慰他没事但他知道破了头哪里就没事了。


    他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是他最亲的人,现在看到爷爷受伤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忍不住出来小声哭泣。


    在病房里他忍住了没哭,走出病房来到无人的楼梯间才敢小声哭出来。


    “哥哥。”突然一道糯糯的声音响起。


    褚向然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他身后,然后向他伸出手,手里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哥哥,不要哭,请你吃糖。”


    陆宝珠刚刚在病房里就注意到这个哥哥了,看他眼睛红红地走出去,趁妈妈不注意便跟着跑了出来。


    陆宝珠看他不接,伸出小手拉过他的手把糖放在他手里,然后又把他的手紧紧合住,嘴角笑出个梨涡,“我告诉你哦,我爸爸是个可厉害的医生呢,他一定会把你爷爷治好的。”


    看着小女孩灿烂的笑容,褚向然紧紧捏住手里的大白兔奶糖,鬼使神差地点头:“嗯。”


    “宝珠,宝珠。”


    陆宝珠听到妈妈的声音,跟褚向然挥了下手,“哥哥,再见。”说完就往回跑,“妈妈,我在这里。”


    苏佩珺从病房里走出来一把抱起女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跑去哪了?怎么那么调皮,一不注意就跑出去。”


    陆宝珠抱着妈妈的脖子撒娇求饶,“没去哪呀。”


    褚向然看着远处从妈妈怀里探出脑袋最后跟他再次挥手的小女孩笑了下。


    苏青漓和韩湛看褚老的家人过来了便没有再多打扰他休息,提出了告辞。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天上时不时地飘落着雪花。


    回到大院,苏青漓和韩湛洗了个热乎乎的澡把身上的冷气洗去,便上炕躺着了。


    苏青漓紧紧地缩在韩湛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取暖。


    韩湛把人抱在怀里,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捏了捏,“今天上班怎么样?”


    苏青漓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睡衣纽扣,“其他都很好,就是没想到和之前下乡的一个男同志在一个科室。”


    韩湛听了皱眉:“是那个祝同志?”


    “嗯。”苏青漓点头,“不过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听说后来他被部里批评了,现在还边缘化了。”


    “嗯。”韩湛还是相信小姑娘能处理好她工作上的事的,不过还是叮嘱道:“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好。”苏青漓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


    韩湛伸手给她掖了下被子,轻声道:“困了就睡吧。”毕竟今晚她跑上跑下地帮忙救人。


    “嗯。”苏青漓迷迷糊糊地点头便睡了过去。


    周家,李婉茹从回来就忍不住注意着对面西厢房的动静,然后一直到她熄灯睡觉,那边好像都没人回来,她心中纳闷那个苏青漓大晚上的去哪居然还没有回家,不过心中想到她哥之后会遭遇的事又有些幸灾乐祸,就让她现在先得意着。


    第二天,褚老夫人听说了褚老被救的事便说今天就过去一趟人家家里感谢一番。


    褚老原本想说等他好了亲自登门感谢,不过褚老夫人觉得感谢宜早不宜迟,便决定今天她带着孙子亲自上门感谢,便收拾了一些礼品往那间大院去,严厂长听说了便派了张秘书一起跟着过去。


    褚老夫人选的时间是苏青漓和韩湛他们晚上下班前的时间过去的,到大院的时候他们人还没回来。


    不过其他大院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到等在院里的三个陌生人都好奇地打量几眼。


    马大婶更是走上前,眼神滴溜溜地在那男人手上提的东西打转,“你们找谁啊?”


    褚老夫人礼貌地笑道:“我们在等苏同志和韩同志。”


    马大婶一听心里嫉妒了,眼睛从那些东西身上挪不开,再看这三人穿着可以看出家境不差,怎么是来找苏青漓她家的,想着马大婶有些酸溜溜地继续道:“找苏同志什么事啊?跟我说说呗,我们一个大院的。”


    褚老夫人脸上的微笑不变,“不麻烦同志你了,我们在这等一会儿苏同志他们就下班了。”


    马大婶听了只能尴尬一笑,心里撇嘴,有啥好装的当她很乐意知道似的。


    苏青漓和韩湛两人回到大院的时候就见到昨晚见过的张秘书祝老的孙子还有一个陌生的老太太。


    张秘书为他们介绍道:“苏同志,韩同志,这是褚老的夫人倪毓贞女士。”


    “这就是小苏同志吧。”褚老夫人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夸道:“长得真水灵。”


    “老夫人你好。”苏青漓没想到老夫人亲自登门了,忙把人领了进去。


    韩湛从水壶里倒了热水给几人泡了茶。


    褚老夫人看着两人诚恳道:“昨晚真是太谢谢两位小同志了,要不是有你们我家那位老头子真是躺在那里也没人知道。”褚老夫人回想昨晚赶到医院看到老头子的那个样子心里还是很后怕。


    “褚老没事我们就安心了。”苏青漓连忙开口安慰道。


    “还是要谢谢你们。”褚老夫人把那些礼品推过去,“这是我们的一些小小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不用了。”苏青漓摆手,“这礼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下。”看那几袋东西就不便宜。


    褚老夫人和蔼地说道:“只是一些小东西不值钱,这些东西跟你们对我老头的救命之恩完全没有可比性。”


    “是啊,苏同志你们就收下吧,这也是褚老和厂长的意思。”张秘书也在一旁劝道。


    最后褚老夫人离开的时候坚决不肯把东西拿回去,还打趣道:“这些东西我一个老太太可拿不回去,等下张秘书要回厂里跟我不顺路。”


    苏青漓他们只能收下了,跟着来的小男孩离开前给苏青漓韩湛鞠了一个躬:“谢谢叔叔阿姨救了我爷爷。”


    苏青漓昨晚也注意到了小男孩红红的眼眶,显然很担心他爷爷,揉了揉他的头,“不用谢,你爷爷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褚向然猛地点头。


    送褚老夫人出了大院后,苏青漓回来看了一下褚老夫人提过来的谢礼,发现有几块上好的丝绸布,一支钢笔,几盒精致的糕点,还有实用的各种布票粮票,除了这些居然还有一根人参,苏青漓打开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那人参看起来起码有上百年年份的。


    “会不会太贵重了?”苏青漓对韩湛问道,她还以为只是一些东西,不说其他东西,光这根人参就有钱也买不到。


    韩湛开口道:“收下吧,我看褚老夫人他们是不愿意再拿回去的。”如果再送回去,人家还会琢磨是不是他们有哪里做不对的地方。


    苏青漓想了一下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把东西收好了。


    隔壁李婉茹下班刚好撞到苏青漓把褚老夫人他们送出大院,她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突然觉得那个小男孩好像有些眼熟,她前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只能放弃了。


    走进大院就听到马大婶酸溜溜地说刚刚有人提着一大堆礼往苏青漓家去了。


    李婉茹听了她的描述想到刚刚打照面的那个老太太,看气质穿着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心里也酸了,这苏青漓怎么尽搭上这些人家的,心里不平衡极了。


    入了冬,天黑得快,好像一天的时间也过得快了不少,随着雪越下越大,时间也进入了十二月底。


    钢铁厂,某厂房,又到了一天的下班时间,某个工位上的人懒懒散散地站了起来,插着裤兜就往准备外走,被巡逻的车间主任叫住:“金有财,你的机器关好了没,检查过了?”


    金有财嬉皮笑脸地道:“主任,我早就检查过也关好了。”


    车间主任并不相信他的话,上前去检查了一下机器,看他真的关好了才放他走,走前又说了几句:“金有财,我们车间从事的工作都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所以用过的机器一定要关好,要不然会出事故的。”


    金有财满脸不耐烦,挥手:“主任你不是检查过了我用的机器了,又没有问题,啰嗦。”说完就踢踏着脚走了。


    车间主任看他一副懒懒散散并不把工作安全当回事的样子皱着眉,心里生气极了,这个金有财是顶替他父亲工作过来的,平时干活并不积极,对他的话也是完全不听,一副刺头的模样。


    前几次他检查过发现这个金有财使用完切削这种危险机器后并不会把机器关好,完全不把生产安全当回事,而且还听说这人整天下班就是去喝酒,平时也是一副醉着的样子上班,哪有这样工作的,还是他们钳工这种有一定危险性的工作,不行,他过段时间一定要向领导反映把这个金有财调到另一个车间。


    苏从南从工位上站了起来,看到车间主任打了个招呼,“主任好。”


    “哎。”车间主任重新换过另一副友善的面孔,“苏同志下班了?”


    苏从南点头道:“是。”


    “那回家去吧。”


    车间主任看着苏同志离开的背影,心里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苏同志和金有财一样都是顶替自己父亲工作进来的,但苏同志平时工作就认真极了,短短两个月就升到了二级钳工,而那金有财连一级钳工都没有考上,平时工作态度也不端正,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他们这个车间的粥。


    苏从南回到胡同的时候,碰到从胡同出来的李婉茹,他看了她一眼,小妹和这个朋友的关系苏母他们也跟他说了,所以他也不搭理这人,只是收回冷淡的目光往筒子楼走。


    但这姑娘却用一副看可怜人的目光看着他,苏从南皱了下眉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李婉茹看着走远的苏从南才收回目光,她记得也就是今年月底吧,这苏青漓的大哥的手臂就会被机器切了,那天整个筒子楼都是苏家凄厉的哭声,想想很快就能见到苏青漓的惨样了,李婉茹就觉得高兴。


    后天,苏从南像往常那样准备去上班,出门前把小闺女抱起来和她玩了一下转圈圈,逗得闺女“咯咯”笑。


    苏从南看闺女脸色多了丝红润,心里欣慰极了,心里想好好干活挣钱的冲劲更大。


    陪小闺女玩了一会儿苏从南便准备出门了,陈秋霜叫住他给他塞了一个自己弄的暖手宝,叮嘱道:“虽然热度不高但也好过没有,工作的时候就放在腿上可以暖暖。”


    苏从南接了过来,握了下妻子的手:“好,我知道了。”


    陈秋霜把女儿抱在怀里看着他下楼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妈妈,你怎么了?”苏劲竹伸出小手捧着妈妈的脸蛋歪着头困惑道。


    陈秋霜回过神来摸了摸小闺女的脸蛋,“没什么。”便抱着她往屋里走不让她多吹风冻到,那种不安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钢铁厂,苏从南坐到工位上开始工作。


    这时车间主任走了过来,看到工位上还空了一个人,一看又是那个金有财,看来那金有财上班又迟到了,生气极了,只能交代他旁边的一个工人:“等金有财来上班的时候让他去找我。”


    不行,他今天就要带着那金有财去找领导,让领导把他调到另一个车间去。


    那位工人点头应是:“收到了,厂长。”


    苏从南旁边的一个工人低声和他说道:“这金有财真是个刺头,连车间主任也不怕,整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干活也不认真。”


    苏从南听了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哪里有时间去八卦。


    那工人看他没兴趣八卦也知道他性子,也不再拉着他八卦,而是向他问了个问题,“从南,你帮我看看这零件我从这里切对不对?”


    苏从南虽然刚来车间不久,但同车间的工人都知道他专业知识扎实,平时有什么问题都会向他咨询,他也会热心解答。


    半个小时后,那金有财才姗姗来迟,脸上带着宿醉的迷茫,一坐下旁边的人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顿时都皱眉,这金有财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上班了还要喝酒也不怕耽误工作。


    不过他们知道这金有财的狗脾气,也不愿意去招惹他,只是默默地往旁边挪离他远点。


    被车间主任交代过的工人看到金有财来了便开口道:“金有财,刚刚车间主任说让你上班了就过去找他。”


    金有财听了只是说了声“知道了。”但屁股挪都没有挪,显然不像是会去找车间主任的样子。


    那工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他把话传到了,这人去不去也不关他的事。


    一时间车间里只剩下工人工作的声音。


    苏从南又帮几个工人解决了问题便站了起来走出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经过隔壁数控机床,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能听到一个人的怒骂声,“那些洋鬼子真不是人,高价卖给我们的东西三天两头的出问题,给我们的说明书那上面也是语焉不详。”


    “何止啊。”另一个人接话道,“一起过来的那些维修师,平时请他们过来帮修理还要三请四请的,有时甚至都不给我们面子,今天过去请人家好家伙居然说没睡够明天再看。”


    嚣张得恨不得把这些外国佬揍一顿,但他们现在又依靠着别人的技术,哪怕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着。


    大家听了都痛骂起来这些龟孙子,不就是看他们华国技术落后不想他们发展起来各种对他们卡脖子吗。


    “好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开口道:“骂再多也没有用,现在我们的首要事情就是把这机床修好,你们有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吗?”


    话落,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也是维修师,但对这些从国外进口的机器完全没有实操经验,哪里能看出什么问题。


    大家只能尝试开口提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可能是冷却液的循环系统出了问题……”


    “不对,我觉得是系统的参数一开始就弄错了……”


    “不对,应该是……”


    大家各抒己见,但谁都不能说服谁,一时都检查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站在一旁的苏从南听了他们的对话,再看了眼旁边数控机床发出的声音突然眉目一动。


    前段时间他曾经去市图书馆查找书籍,里边有一本外国杂志就对这款机床有专业的介绍,而他看了那杂志之后对这款机床也起了浓厚的兴趣,之后又找了许多外国资料对这款机床有了不浅的了解。


    之前他下乡的大队,关在牛栏的人里边有一位曾经是大学机械工程教师,他带来的资料里就有不少机床资料,国内外的都有,苏从南和他熟悉以后便有幸从他手中熟读了不少机床资料。


    再加上他最近查找过的机床资料,他对这款机床问题倒是有些了解,看着还在争论不休的人,苏从南呼了口气开口道:“我可能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这声音一插进去,大家都向他看了过来,看到他这陌生的样子,有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这人他们怎么没有见过。


    苏从南刚要回答,其中一个人看了眼他身上穿的工装皱眉道:“你是隔壁钳工车间的工人?”


    苏从南点头,“对,我是隔壁车间的钳工。”


    “你一个钳工懂什么机床,过来凑什么热闹?”一个人不客气地开口道,还有些生气,他主要是怕这些不懂的人过来瞎凑热闹别再把机床折腾得更坏了。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认同的,他们这些人都找不出问题,一个钳工怎么可能找得出问题。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苏从南看他们这样子倒不觉得屈辱,他是知道他们这些工程师对机床的珍视的,也是怕不懂的人来捣乱破坏了机床,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也不会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动机床的。


    但苏从南心里又有些沮丧,看他们不搭理便准备离开。


    这时几位从外边走进来的人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打头的一个老人目光在苏从南脸上眉目停留了一会儿,看着他开口道:“这位小同志难道看出来了这机床的问题?能跟我说说吗?”


    苏从南对上老人家平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口阐述道:“这机床的轴承噪声在变大,反向间隙也在增大,应该是静压导轨和塑料导轨的角度调整出现了偏差……”


    苏从南一口气把他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有些忐忑地看着这位老人家。


    老人家也不说什么而是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小同志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从南。”苏从南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突然问他的名字,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


    “姓苏啊。”老人家眉目一动,旁边一个秘书模样的人也多看了几眼苏从南,然后靠近低声和老人家说着什么。


    苏从南就见老人家恍然大悟地说了句,“原来是小苏同志的哥哥。”


    苏从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话里的小苏同志是指谁。


    老人家目光转向苏从南身后,对刚刚领导模样的人说道:“彭工,我也赞同这位苏同志的说法,你就让他试一下。”


    “褚老,这怎么行,他不过是一个钳工。”其他工程师开口道,不是他们歧视钳工,而是这钳工的工作跟他们工作完全不是一回事。


    彭工看褚老这样说,他也听到了这位同志刚刚的说法,想了想一咬牙点头,“行,这位苏同志你就过来试试。”


    其他工程师看彭工和褚老都同意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从南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愿意相信他给他这个机会,有些忐忑又激动地往机床走去。


    钳工车间,金有财打了个盹,没发现他的手无意识碰到一个螺丝钉,那颗螺丝钉便从台上滚落到切削机器里边。


    金有财继续用着切削机切着钢板,用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卡顿,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继续使用,但依然卡顿不已,只能泄气地转头想找他们车间的苏从南帮看看。


    这位苏从南和他是前后脚进车间的,大家一样是顶替父亲的工作进来的,而那苏从南却频频受到车间主任的夸奖,他却每次都被批评,让金有财心里不由暗暗嫉恨起了苏从南。


    不过这苏从南也是个爱装的,整天在车间显摆他的能力,好像他对这些机器了如指掌一样天天给其他人解决问题,金有财虽然看不上他这样,但是有冤大头帮解决麻烦,金有财也愿意平时机器有什么问题都找他帮忙,谁叫他好为人师有用白不用。


    转身一看苏从南却不在工位上,便向其他人问道:“那个苏从南去哪了?”


    其他人回答道:“好像说去上厕所了。”


    金有财撇嘴只能继续坐回工位等着他回来,哪知道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人居然还没回来,心里不由鄙夷,这苏从南肯定是偷懒去了,哪有人上个厕所花半个小时的除非他掉进厕所了,切,平时车间主任还夸那苏从南工作认真勤劳,看看,人家还会耍滑头呢,不过是会装模作样。


    金有财目光瞥向一边,突然看到车间主任走了进来,连忙拿过钢板继续工作,省得这个死车间主任等下又念叨他偷懒。


    但这机器切割一点也不顺畅,金有财不由得用力狠狠地踢了一脚,他不知道他这一脚把刚刚掉进去的螺丝钉踢了下来,机器又顺畅地运转了起来。


    金有财原本他压着那块钢板使劲想往前推,突然感觉机器运转了起来,再加上他的推力,那钢板便顺着机器运转的力道快速往前移,因着这股惯性金有财没来得及收回手,右手便随着钢板往切片处移动。


    “啊。”一声尖叫声响破车间。


    旁边的工人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滋”地被溅了一脸血,吓得大喊起来,“出事了!”


    一时间整个车间都躁动了起来,车间主任原本进来目光就在注视着金有财,抬脚往他那怒气冲冲地走去,想骂他一顿居然无视他的话,今天他一定要把他调走。


    哪知道还没走近,就听到他凄厉的尖叫声,再看,就看到他捂着断了一截的手臂在地上打滚,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车间主任看到这一瞬间发生的惨状差点吓得腿软跌倒在地上,强撑着跑过去把那还运行着的机器关了,目光匆匆地从台上那一截手移开,指挥着旁边吓傻了的工人道:“快,拿块布来。”


    车间主任接过递过来的布蹲下身子,又让几个工人压住金有财,*车间主任狠心用布把金有财还喷血的手包住,顿时疼得金有财大叫起来,要不是有人压着还真被他挣脱了。


    包完车间主任大喊道:“送去医院!”


    第36章 醉酒的小姑娘


    我要在上面


    “真修好了!”


    “我看看,机床可以用了。”


    “苏同志真厉害!”


    大家围在苏从南身边高兴地夸道,没想到这位苏同志真的有两下子,几下就把机床弄好了。


    刚刚之前还看不起苏从南的工程师纷纷不好意思道歉:“苏同志,刚刚是我们心思狭隘了。”


    “对,你这技术比我们还厉害。”


    苏从南听了连连摆手:“我这也是凑巧刚好了解这款外国机床,你们如果了解的话肯定也能修好。”


    这是实话,这些工程师的水准还是很高的,只不过对这款新进口的机床不怎么了解而已,所以一时间找不出问题。


    大家看这小伙子不仅有技术还很谦虚对他更有好感了。


    “苏同志平时对机床很了解?”褚老看着苏从南道,眼睛里透露着满意。


    苏从南点头解释:“有这方面的涉猎,之前下乡的时候有幸了解过这方面的资料。”


    “那很不错。”褚老先生点头,知道他未尽的话语里的下乡了解到可能是从那些下放的老师教授那里了解到的,也就没有详细追问,转而又问道:“正巧,我这边有个机床工程项目,不知道苏同志愿不愿意加入这个项目。”


    张秘书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是褚长鸿老先生,是我们华国有名的机械工程师,来我们钢铁厂组建了一个机床项目。”


    苏从南听了心里震惊极了,他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居然就是褚长鸿先生,他也在报纸上认识到这位老人家,对他也佩服不已,他出的书或者发表的文章苏从南都有购买阅读,而且不止阅读过一遍,几乎能把那些知识倒背如流。


    一瞬间苏从南变得恭敬又拘谨,再听到褚先生居然邀请他进项目既激动又惶恐:“褚老,我只有高中毕业水平,平时的机床知识也是自己了解的,我可能不够格。”


    虽然这个诱惑很大但是苏从南还是实诚地说了自己的学业背景,毕竟能进褚老项目组的哪个不是上过大学的,专业知识比他丰厚。


    哪知道褚老听了露出宽和的笑容:“人才不拘于学历,专业知识这些在学习中都可以弥补,最主要的是你的思维能力是你的一大优点。”


    说着褚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项目。”


    苏从南听了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很好的想都不敢想的好机会,连忙点头:“能进褚老您的项目是我的荣幸。”既然人家都看得起他,他也不会再纠结妄自菲薄。


    “行,那从明天开始就到我组里报到。”褚老也不是个拖沓的人,便一锤定音道。


    张秘书也在旁边说道:“稍后我会跟你车间领导说以后你的工作就转调了。”


    能在褚老项目组待一两年,这受益可是匪浅,之后出来完全可以在他们厂里当个初级工程师,也不用再回去干钳工的活了。


    苏从南没想到他前段时间还在忧心自己的工作,今天就峰回路转了,一下子他的工作就有了很大的调动,而且还是他以前想走的规划,一时间激动得恨不得跑回家跟妻子分享这个消息。


    敲定了他的工作变动,褚老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其实我和苏同志你还有些缘分,你妹妹苏青漓同志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从南听了这话讶异极了,再听了褚老说前段时间是小妹和妹夫救了他才恍然大悟,同时也知道今天褚老愿意让他试试可能就是看在他妹妹的份上,想不到居然是沾了小妹的光,苏从南心里顿时对小妹妹夫他们感谢不已,如果不是他们他可能就没有这个表现的机会。


    世界上多少人有能力却缺了一个机会呢。


    几人正在说着话,这时旁边钳工车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喊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听这声音显然是发生事故了。


    这种工厂每年几乎都有事故发生,大家一看这架势就猜出可能是发生事故了,便急匆匆地往隔壁车间走。


    刚走到车间门口就看到几个工人用一块木板抬着一个人快步地走了出来,再看木板上的人,赫然发现那人的右手臂断了一截血淋淋的,大家心口都是一紧,想不到居然这么严重,半截手臂直接被切断了。


    张秘书赶忙走了上去,“何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车间主任听到声音抬眼一看居然是厂长的秘书,赶忙把刚刚发生的事故说了一遍。


    车间主任心里也是发苦,同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按金有财平时的工作态度继续下去,车间主任就猜到会发生事故,所以才想把他调离出去,哪知道他还没行动,这事故就发生了,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张秘书听了开口道:“我和你一起送他去医院。”毕竟在厂里发生了事故,最后厂长肯定要了解,他现在跟着过去把握事态到时好跟厂长交代。


    说完张秘书和车间主任连同几位工人立即快步往厂外走,身后还跟着一个用布包着什么东西的工人紧跟在他们身后,看到那布渗出的血迹大家都猜到那是金有财的断手,也不知道去医院还能不能接得回去。


    发生了这种事工人们都有些人心惶惶,苏从南回到工位,他的工位离金有财的工位只隔着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工位上那鲜红的几摊血迹,那血迹仿佛诉说着刚刚的事故是多么的惨烈。


    其他工人都在那议论纷纷,看到苏从南回来,相识的工人拉住他把刚刚金有财怎么发生事故的情况说了一遍。


    “刚刚我看到他那个机器好像切割不怎么顺利,他就狠狠踢了一脚然后没发现那机器突然好了,便连带着把他手也卷过去了。”工人回忆的时候也是一阵后怕。


    “哎,这也不能怪得了别人,这金有财平时工作就懒懒散散的一点也不严谨,今天早上我看他还是喝醉酒来还上班的,出事故也是迟早的事。”


    其他工人听了点头赞同,他们这些工作都是高危工作平时稍不注意就会容易出事故,而金有财这个工作态度迟早会出事,想不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平时车间主任也找过他谈话,但他根本就没听进去,现在发生这种事也怨不得别人。


    “对了,刚刚金有财还找了你过去帮他看机器。”另一个工人想到什么对苏从南道,说着压低声音继续道,“也幸好你刚刚不在,要不然……”


    苏从南听了心中一凛,明白他未说完的话,如果他刚刚在的话他就会过去帮金有财看那个机器,那很有可能刚刚发生事故的就会是他。


    想到这苏从南心里一阵后怕,他简直不敢想他发生这种事会怎么办,想着都觉得右手臂都有些灼烧感,又庆幸他刚刚留在了隔壁车间修机床。


    因为车间里发生了这种事,车间副主任看工人都有些心神不宁也怕再出什么事故,今天便先让他们回去了,因此苏从南得以先下班。


    回到家,陈秋霜看他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便担心地问道:“今天怎么提早下班了,厂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从南便把刚刚厂里发生的事故跟她简要地说了一遍。


    陈秋霜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心悸,忍不住抱住男人的手臂,想到差点发生事故的就是她家男人心里就后怕不已,怪不得她早上也有些心神不宁,还好不是他男人。


    苏从南看妻子有些发白的脸色,不想再拿这件事吓她,便跟她提起他工作调动的好消息。


    “真的?”陈秋霜激动极了看着他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工作了。”她知道男人的郁结,现在这个郁结能解开也为他高兴。


    “嗯,明天我就进褚老的项目组了。”苏从南嘴角笑起,“不过这还要多谢小妹和妹夫,因为他们褚老才给了我这个机会。”苏从南便又说了下小妹妹夫和褚老的渊源。


    “想不到这里还有小姑子的事,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小姑子。”陈秋霜听了想到什么继续道,“要不是有小姑子,褚老可能不会留下你,然后你就回到了车间,可能就去帮了那个人修机器。”


    阴差阳错之间,因为小姑子让苏从南躲避了这一灾难,陈秋霜想想都对小姑子一家感激不已,“前段时间我不是勾了一双毛鞋吗正好适合小姑子穿,还有我爸妈寄来的牛肉干也匀一点给她,还有……”


    苏从南也没有反对,点头:“是要好好感谢小妹。”


    晚上苏青漓下班回到家,想到上次褚老夫人过来送的那一根人参,征求了一下韩湛的意见,便切了一半准备往苏家送去。


    这一半她又分成了两半,一半给小外甥女苏劲竹,毕竟她身体弱这人参正好能滋养身体,另一半给苏父苏母补身体。


    到苏家的时候苏青漓便把这些人参分别给苏父苏母和苏大哥。


    苏母看到这么贵重的人参讶异道:“你哪里来的人参?”


    苏青漓便把之前和韩湛救人的事说了一下,“这是那家人的谢礼。”


    苏母听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然后把人参递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回去。”下次要跟闺女好好说,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拿就算女婿不介意也不行。


    “妈,我们还留有半根呢。”苏青漓说道,“你和爸都老了需要补补,而且劲竹身体也不好也需要补补。”


    “妈,你们收下吧。”韩湛也开口道。


    苏母看女婿这样说也只能收下了,不过还是拉过闺女叮嘱下次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拿,苏青漓听了只能应下。


    “小妹,今天谢谢你和妹夫了。”苏从南认真道,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们一一说了。


    苏青漓听后又担心又庆幸,想不到上次救了褚老,施展善意的回馈在这里。


    苏母听了也是又后怕又庆幸,“阿弥陀佛,果然还是要多做善事。”


    “那哥明天你是不是就能进褚老项目组了?”苏青漓想着真为大哥高兴,大哥从小学习成绩就好,特别是数学物理这些几乎次次都能考满分,如果不是下乡能高考的话大哥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嗯。”苏从南笑容扩大,“工作调动到项目组。”


    “那很好,好好干。”苏父欣慰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虽然钳工是一份工作但不适合大儿子,现在他能换到更好的工作也让苏父的内疚少了些。


    苏青漓他们在苏家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走前大嫂给她拿了一大袋东西,“这是我勾的一双毛鞋,还有我爸妈寄来的一些牛肉干和山货,小姑子你拿回去。”


    今晚小姑子还给女儿送来了人参,陈秋霜顿时觉得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少了,那人参可是有市无价啊。


    苏青漓知道大嫂的心意便没有拒绝收下了。


    楼下,李婉茹今天也回了趟家,刚走进胡同,便听到胡同里的婶子们正在说话,当听到一句“钢铁厂今天听说出事故了,有人的手臂被截了一截……”


    “是不是苏家苏从南,他是不是截肢了?”李婉茹插进去打断他们,话语带着高兴和幸灾乐祸。


    她没发现她说了这句话后,其他大婶都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她,还在继续说着:“啧啧,真是太惨了,这苏家可咋办,唯一的儿子截肢了。”


    李婉茹心里狂笑,哈哈,看来苏大哥还是被截肢了,这下苏青漓可不得被打击到,看她还怎么得意。


    苏青漓走下来就听到她说的话,顿时气得走上前“啪”地扇了她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居然咒我哥。”


    李婉茹被扇了一巴掌,抬眼一看居然是苏青漓,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怎么也会在这里,但想到自己又没说错理直气壮道:“我又没说错。”


    “哎哟,李家闺女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假消息,人家苏从南好好的呢。”一个大婶开口道,这李家闺女咋回事,邻里之间的居然还诅咒人家,就算人家真有什么也不该是这种语气,也活该被苏家闺女打。


    “就是,李家闺女你怕不是听岔了,受伤的是苏从南车间的一个同事,而不是苏从南。”


    “怎么可能!”李婉茹听了大声反驳,心里震惊极了,怎么受伤的不是苏从南,明明上辈子受伤的就是他,这辈子怎么就变了。


    “你很想我哥出事?”苏青漓眯着眼看她。


    李婉茹看她这副样子,好像要是她再乱说就恨不得上来再扇她一巴掌,顿时吓得她讷讷不能言,她怎么可能敢再说。


    李婉茹也不敢再跟她对峙只能转身往家里走,但是心绪不平极了,为什么苏从南没有事,到底是哪里变了,这样岂不是看不到苏青漓悲痛的样子了。


    苏青漓收回看着李婉茹的目光,心里狐疑极了,出了胡同便跟身边的韩湛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李婉茹有些奇怪,想起那次在医院她也说过这种过于肯定的话,好像对未来很有把握似的。”


    那次就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她未来一定会过得很好,那时她只是当作她是因为嫉妒所以想改变生活,但是现在再看那种信誓旦旦的把握好像是她预估到了什么,再有这次,她刚刚观察了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她好像十分肯定出事的会是苏大哥,所以听到不是时那种震惊不是假的。


    韩湛听了皱了下眉,回想刚刚李婉茹的动作神态,是事情不像她预估那样的震惊,“是很奇怪。”


    苏青漓心里思索好像自从那次医院李婉茹发烧生病后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带着一种对这个年代看不起的优越感,真是奇怪。


    回到大院,苏青漓韩湛两人洗完澡便回房了。


    苏青漓从衣柜里拿出两件毛衣走到床前递给男人:“试试,我织好了两件毛衣。”


    这两件毛衣都是她这段时间趁着空余时间织好的,一件黑色高领的一件灰色小v领的。


    说着苏青漓就把男人拉起来让他先试那件黑色的,“我还没看过你穿过高领毛衣,快试试。”


    韩湛顺从地听她指挥,拿过那件黑色毛衣从头套了起来。


    苏青漓看他穿好,伸手把他的领子弄好,然后退后一步打量起来。


    男人脖子修长高领毛衣也能撑得起来,这种禁欲的黑色让他的气质更加冷凝,像是雪中松柏透着一种淡淡的冷香。


    苏青漓满意地点头:“很适合你,穿起来很帅气。”


    韩湛只觉得身上的毛衣柔软温暖,这种温暖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苏青漓又让他穿上那件灰色的毛衣,小v领的灰色毛衣没有像黑色那样禁欲,这件毛衣苏青漓用的是拉绒。


    这些拉绒还是有天,院里林大嫂回来看到她在织毛衣说供销社新进了一些拉绒,有一些有瑕疵的问她要不要,苏青漓便买了下来。


    拉绒可很难买到,平时他们织毛衣都习惯用粗细毛线,因此苏青漓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给男人织了一件毛衣。


    用拉绒织的毛衣带着一些细长的绒线,男人穿在身上有种居家的柔软。


    苏青漓忍不住上去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胸膛蹭了蹭,“真暖和。”


    韩湛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你织的毛衣穿着很舒服暖和。”


    苏青漓听了有些小得意,“毕竟我织毛衣技术好。”


    韩湛看着她这个可爱的样子嘴角勾起,抱着她轻轻摇晃。


    苏青漓很享受这种两个人静静相处的安谧,靠在他怀里轻扯了一根绒毛拿在手里玩。


    “明天我们休息,我有个好友冯生从军队休假回来,冯姨明天请我们两个过去吃饭,去吗?”韩湛手轻轻地顺着她披散的头发,语气带着种安逸的懒洋洋。


    苏青漓听了想着是他好友,而且冯姨也好久没见了,便点头:“好,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第二天,苏青漓和韩湛两个人都睡到自然醒,冬天被窝里暖和又不用上班,两人便不急着起床,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床。


    冯姨请他们过去吃的是晚饭,他们便不用赶着过去。


    吃完早餐,苏青漓打算回房算一下他们最近的花销和存款,她有每天记账的习惯。


    这时突然听到大院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苏青漓好奇得就要打开门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被韩湛拉住了,男人给她穿了一件厚外套再塞了一个暖手宝,无奈道:“看热闹也要注意保暖。”


    苏青漓看他像一副老父亲的样子乖乖地点头:“哦。”


    苏青漓被他裹成了一个熊样然后揣着暖手宝才走出门,一走出门一阵冷风就吹了过来,冷得苏青漓缩了缩脖子,心里嘀咕还是男人有先见之明。


    再抬头就看到院子里两家人打了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马大婶和陈大婶。


    苏青漓往前走了几步,林大嫂朱大嫂正站在屋檐下,便好奇地走过去向她们问道:“陈大婶她怎么和马大婶打起来了。”


    林大嫂开口道:“好像是马大婶又在背后说陈家的坏话被陈大婶逮到了。”


    原来因为天气变冷陈大姐的女儿感冒发烧了,发烧一直反复,陈大姐担心孩子便和丈夫带着女儿去住院。


    陈大姐和丈夫陈大石只生了一个女儿,陈家陈婶也是生了三个女儿,除了陈大姐招了个女婿,老二下乡了,老三在读书,家里人丁凋零。


    从前马大婶就喜欢嘲讽陈大婶只会生女儿,说陈家以后会绝户,为此陈大婶还和她大吵过一架,马大婶便收敛了一些不过暗地里没少嘲讽。


    这次陈大婶想去医院看一下孙女,哪知道刚走出大院的门,便又听到马大婶在和别人说她家坏话,说什么“这陈家都是生女儿的命,女儿生的女儿我看还是个短命的,那小丫头感冒了还去住院,真是金贵得不得了……”


    陈大婶听了气血顿时上涌,她孙女正生着病呢,这人就在背后诅咒,陈大婶恨不得把马小翠撕了,气得就把手里的铁饭盒猛地扔到马大婶头上,连里边的饭菜都顾不得浪不浪费了。


    马大婶顿时就疼得捂着脑袋嚎了起来,转头吼道:“哪个天杀的居然敢扔我。”


    就对上陈大婶充血要杀人的目光,马大婶看到她这神情吓了一跳,就想起以前和陈大婶干架的日子,而且这次是她在背后说人坏话被逮到的,只能理亏地想往家走,也不敢招惹此时的陈大婶。


    但陈大婶听了马小翠的话那是气得发抖,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地放过她,顿时追着就往院里打,边打边骂道:“马小翠你个毒妇,长舌妇下地狱的东西,我撕烂你的嘴巴。”


    “啪啪”几声陈大婶就扇了马大婶几巴掌。


    马大婶被打了几巴掌也跳了起来打回去,“我又没有说错,你们陈家就是生女儿的命……”


    苏青漓听了经过顿时觉得陈大婶还是打轻了,就该狠狠地打。


    林大嫂和朱大嫂也赞同,“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生女儿咋了又不吃你家大米,马大婶真是个嘴里喷粪的。”


    院里的嫂子都不喜欢马大婶,就算是她的儿媳也不喜欢她,平时要是谁家生了女儿都会说一句生的是女儿啊没用,或者哪家媳妇不干活,她都会跟人家丈夫说一句不能惯着媳妇就应该让媳妇多干活的话……


    院里的人都不喜欢这马大婶,她也没少和人吵架。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听到马大婶大喊一声,“杀人了。”


    苏青漓几人看过去,只见从医院回来的陈大石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向马大婶走去,眼神狠厉,显然是知道了马大婶咒他女儿的话。


    马大婶看这陈大石居然拿把菜刀要砍她,顿时胆子都吓破了,转身就要往家跑,哪知道腿被吓得发软,地面又滑溜顿时“碰”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只能狼狈地坐在地上死命地往后退,嘴里惊恐地看着不断靠近的陈大石,大喊着:“杀人了,救我……”


    众人没想到陈大石突然拿着菜刀冒了出来,一时间也被吓得不敢上前阻拦,毕竟人家手里拿着的是菜刀,怎么敢上去。


    陈大婶看到女婿这狠厉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大石把刀放下。”虽然她也恨不得杀了马大婶,但是这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不值当。


    陈大石完全没听进去,挣脱陈大婶继续往马大婶走去。


    急得陈大婶只能用力拉着他的手,“大石,别为这种人做傻事,想想你女儿还在医院……”


    其他人也吓得纷纷劝道:“大石把刀放下,不值当……”他们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陈大石生起气来那么吓人。


    马小翠更是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嚎求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扯舌根了,我是短命鬼,我错了……”


    “我要杀了你。”陈大石眼睛血红,高高地举起菜刀。


    “啊。”马小翠看着向她高高举起闪着白光的菜刀,彻底瘫倒在地。


    大家也唬得往后退一步,有哪些胆小的更是害怕得闭上了眼。


    “咔”的一声,那把菜刀落在离马大婶一厘米的地方。


    “再有下次就不是砍在地上了。”陈大石说着拔出菜刀,站起来往家走。


    众人看去只见地上一道深深的刀印,如果再偏一点这把刀就砍在了马大婶身上。


    再看马大婶就发现她裤子下面一摊不明液体,显然被吓得尿失禁了。


    马大婶也顾不得出丑了,看自己死里逃生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回家,众人看她这副吓破魂的样子都鄙夷不已,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马大婶都不敢再嘴碎了。


    苏青漓和林大嫂朱大嫂对视一眼都“扑哧”笑出了声,异口同声道:“活该。”


    就该让这马大婶吃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到处扯舌根。


    苏青漓看完热闹便往屋里走,男人正纹风不动地在卧室里看书,对外面的八卦充耳不闻,苏青漓真佩服他这股淡定劲,她就不行哪有热闹她就喜欢往哪里凑。


    “看完热闹了?”男人向她伸出手,“过来。”


    苏青漓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他手里,男人便握住了,发现她手不冷便又牵起她另一只手。


    苏青漓看他的动作开口道:“我揣着暖手宝呢。”


    “嗯。”韩湛点头也没有把手收回来依然牵着她的手,“热闹好看吗?”


    苏青漓便很有八卦欲地跟他讲了刚刚大院里发生的热闹,男人很给面子地听她说,时不时还会给些反映。


    苏青漓说完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大家普遍喜欢生男孩。


    韩湛看着她:“只要是你生的都行。”说着停顿一下,“如果是像你一样的女孩就更好了。”想象一下一个缩小版的苏青漓想想就让人心软。


    苏青漓听了娇嗔地看着他,“什么叫像我一样,如果像你怎么办?”


    韩湛还没说话,苏青漓想象闺女长得像缩小版的韩湛,整天冷冰冰的板着脸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歪在他身上乐不可支:“不行,如果闺女像你这样整天板着张脸可怎么办。”


    韩湛扶着小姑娘的身子看她乐呵的样子,再想象一下像他的闺女,头疼地捏了捏额头,算了,还是像小姑娘吧。


    下午五点,苏青漓韩湛他们便往冯家去,路上顺便买了一些礼品。


    冯家住在医院家属院,离苏青漓二姐家直线大概五十米的距离。


    敲门,过来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剪着个寸头的年轻男人。


    一看到韩湛就激动地抱了上去,喊道:“营长。”


    韩湛也露出了个微笑,拍了拍他的背,“站好,叫什么营长。”


    男人站好,嘿嘿笑了一声:“营长你虽然转业了,但永远是我的营长。”


    看到旁边的苏青漓,男人“唰”地立正稍息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嫂子好。”


    苏青漓不妨他突然向他敬了个礼,连忙开口道:“你好。”心里想到那次公园韩湛给她敬的礼,心想当兵的都喜欢敬礼吗。


    “冯生,你还杵在门口挡着门干嘛,天寒地冻的快让小苏和阿湛进来。”冯姨走过来拍了下他儿子说道。


    冯生听了连忙让开门:“营长嫂子快进来。”


    “冯姨。”苏青漓喊了声。


    冯兰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哎小苏,快进来。”再看到韩湛手上提的东西不赞同道:“来就来了,怎么还买东西来了。”


    苏青漓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哪有空手上门的。”


    冯兰知道小苏是个知礼的孩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过去吃饭,正好我的菜炒好了。”冯兰拉着苏青漓的手往餐桌走,韩湛和冯生也走了过去。


    几人纷纷落座,冯兰从灶头拿了一瓶刚刚温着的酒过来,开口道:“这是我自己泡的中药酒,养身体的,冬天喝着正好,小苏,要不要来一杯。”


    苏青漓看着那散发着不同于以往其他酒香的酒有些嘴馋,便点头,“好。”


    冯兰便给她倒了一杯,看她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样,好喝吗,好喝的话我那里泡了一桶,你等下可以装些回家喝。”


    苏青漓喝了一小口,入口润滑带着醇香,再落到肚子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让全身都暖和起来了,点头:“好喝,那我就不客气了,冯姨等下我拿些回去。”


    冯兰看她喜欢满脸笑意点头:“你喜欢就多装点回去。”


    旁边冯生也给韩湛倒了一杯酒,“营长,我们也喝一杯。”


    韩湛拿起杯子把酒喝完,看了一眼旁边喝着酒美得眼睛眯起来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也不打扰她饮酒的兴致。


    冯生看他喝完又给他倒了一杯,韩湛让他倒完这一杯便开口阻止道:“喝完这杯我不喝了。”


    冯生看营长居然只喝两杯不由得有些纳闷,要知道在部队时营长可是个酒蒙子,再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正在饮酒的嫂子,心里恍然大悟原来营长是要看顾喝酒的嫂子,便也没有再劝着营长喝。


    苏青漓一顿饭不知不觉就饮了三杯药酒,她还从来没有一次性饮过那么多酒,虽然冯姨说这酒度数不高,苏青漓还是觉得有些脑袋蒙蒙的。


    吃完饭,韩湛看小姑娘有些醉酒的样子便和冯姨他们提出告辞。


    冯兰看到有些醉喝的苏青漓有些内疚:“怪我,应该拦着点不让她喝那么多的。”她没想到小苏酒量那么浅,那药酒度数也就十几度,“要不今天你们就在这里歇下?”


    “不用麻烦了。”韩湛开口拒绝,“没事,我可以把她带回去,冯姨,我们先走了。”


    冯兰看韩湛这人高马大的样子,照顾一个姑娘不在话下便没有再劝。


    走到楼下,韩湛看着小姑娘脸蛋红红的样子,又无奈又好笑,拉住小姑娘阻止她要坐在后座的动作,她这副醉酒的样子他可不放心让她坐在后边。


    “怎么了?”苏青漓仰起头看着他,“唔,怎么有两个,不对,三个阿湛啊。”


    韩湛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小酒鬼。”然后一把把她抱到自行车前杠上,又脱下脖子上的围巾用围巾把他和小姑娘绑在一起以免她摔下去。


    小姑娘被绑住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韩湛低头摸了摸她的脸蛋轻哄道:“乖,不要动,靠在我怀里乖乖睡一觉,很快就到家了。”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小姑娘听了果然乖乖不动了,脑袋搭在他胸口轻轻合上了眼睛。


    韩湛看她这副像小猫般乖巧靠在他怀里的样子心软软,拉起她衣服的帽子帮她戴上以免被冷风吹到,又解了自己外套的拉链用外套把她一起裹住重新拉上拉链,才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冬天的路上,只有月亮雪花伴着他们。


    回到家韩湛直接把小姑娘抱回卧室,把她鞋子脱了外衣解了塞进被窝里,然后走去厨房,不一会儿端进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小姑娘擦了脸。


    擦好再把热水端出去,然后又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靠在床头,把小姑娘从被窝里挖出来让她靠在他怀里,把碗凑到她嘴边,低头哄道:“张嘴把醒酒汤喝了,要不明天起来会头疼。”


    小姑娘可能是被打扰了睡眠了,皱眉摇头抗议:“不要,我要睡觉。”


    “喝了再睡,嗯?”韩湛很有耐心地低声哄道。


    可是小姑娘根本不买账,伸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脸推到一边,然后身子就要一滚滚进床里边。


    韩湛赶忙伸手把小姑娘捞回来用腿压住她的双腿,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看她这副不配合的样子韩湛无奈极了,没想到小姑娘喝醉酒了比平时难缠许多,看了一眼醒酒汤,再看小姑娘一副死也不喝的样子,韩湛捏了捏额头,然后一手拿着碗,一手捏住小姑娘的鼻子等她张嘴便把醒酒汤给灌她嘴里。


    小姑娘被灌了一碗醒酒汤,苦得脸都皱巴巴的,“好苦。”


    韩湛看小姑娘被苦得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给她喂了一颗糖才让小姑娘重新舒展容颜。


    给她收拾好,大冬天的韩湛就快热出了一身汗,把碗放好,便关灯上床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哄着她一起睡去。


    后半夜,熟睡中的韩湛突然感觉到肚子上压下一股重量,睁开眼,只见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肚子上,顿时韩湛觉得有些头疼,看小姑娘这样子显然酒还没醒,伸手拉过被子给她盖着,“怎么了?”


    苏青漓睡到后半夜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大火炉中热得不得了,忍不*住挣扎着翻身坐了起来,她不知道她自己此时坐在了韩湛身上。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苏青漓睁开迷蒙的双眼低头看着男人,手揉着他的脸,“唔,我认识你,你是我的阿湛。”


    韩湛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应和她:“嗯,我是你的阿湛。”


    苏青漓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对,你是我的。”


    说着才发现自己坐在他身上比他高,这让苏青漓更满意了,得意地点头,“这次我要在你上面了。”


    韩湛听了这话,眼神倏地变得幽暗,仰头看着小姑娘,此时她的睡衣纽扣解开了一颗露出锁骨,韩湛喉结上下滑动声音沙哑:“你说的。”


    苏青漓没有察觉到男人话语中暗含的危险,傻乎乎地点头:“对,我说的,我就要在上面。”


    “好。”


    第37章 新年快乐


    把我的好运分你一半


    寒冬深夜,在这种能把人冷的冻成冰块的天气,人们早早地就钻进被窝睡觉了,到后半夜院子里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吱呀”一声周家的门被轻轻打开,黑暗中那人用眼睛观察了一下大院,在原地等了一分钟发现没有其他响动,便走出门反身把门轻轻关上,接着蹑手蹑脚地往大院外走。


    走出大院他便一路往公共厕所那个方向走去。


    靠近厕所旁边有一间荒废的小木屋,平时大家用不到的东西都会扔进小木屋里,因此久而久之这间小木屋也变成了一个仓库。


    仓库里边此时站着一个女人,听到外边靠近的脚步声,小心地探出头来轻声道:“正阳哥是你吗?”


    男人走进来应道:“是我,招娣。”


    朦胧的月光一照,能勉强看出一男一女的面容,赫然是院里的周正阳和马招娣两人。


    马招娣抬头看到他勾起了个温柔的笑:“正阳哥。”


    周正阳看到她猴急地一把抱了上去,嘴里热切道:“招娣想死我了。”


    马招娣故作轻轻地反抗了一下,嘴角扬起,“讨厌。”


    不一会儿仓库里就响起含含糊糊的声音。


    八号院的麻子半夜突然被尿憋醒,原本这天寒地冻的他不想离开被窝去上厕所的,但是醒了之后被这尿意扰得怎么都睡不着,只能骂骂咧咧地起床往公共厕所走。


    来到厕所他脱了裤子上厕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女声,霎时把他吓了一大跳,再听发现又没声了,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下一秒这女声又响起了,刚好这时一阵冷风吹进厕所,麻子顿时觉得背后发凉,脑海里各种吓人的想法闪过,这大半夜的哪有女人怕不是闹鬼了,一想到这麻子顿时心里发冷也顾不上再上厕所了拉上裤子就飞奔往外跑,嘴里大喊:“闹鬼了。”


    大半夜这一声喊特别突兀,把仓库里的周正阳马招娣两人吓了一大跳。


    周正阳更是在关键时刻就被吓得戛然而止了,脸一瞬间都黑了。


    马招娣也是十分尴尬,只能干巴巴地叫了一声:“正阳哥。”


    周正阳觉得此时自己男人的脸面都丢尽了,黑着脸穿好裤子,脸上不好看,硬邦邦道:“我先回去,要不等下那声招来人了。”


    马招娣听了只能点头,等男人离开后撇了撇嘴嘀咕:“不中用的东西。”


    周正阳一路小心回到家,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上床,这时睡在里边的李婉茹突然睁开眼说了句,“去哪了?”


    这声音把周正阳吓得差点摔下去,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吞了吞口水保持镇定道:“去上厕所了。”


    李婉茹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本来就是被他的动作吵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随口一问,也没听清他答的什么便又睡了过去。


    周正阳看没察觉到异样又睡了过去舒了口气,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连忙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苏青漓醒来躺在床上有些生无可恋,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回荡,想到昨晚自己胆大的样子她就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坚决不承认昨晚那个人是自己。


    韩湛走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小姑娘在床上滚了几圈羞恼的样子忍不住闷笑出声。


    苏青漓听到笑声抬头一看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顿时男人昨晚那烦人的样子在脑海里回现,苏青漓咬了下嘴唇,故作自然地起床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早餐做好了?”


    “嗯。”韩湛点头,“头还疼吗?”


    苏青漓听了差点脚软,咳了一声,“不疼了。”毕竟她记得昨晚男人给她喂了一碗醒酒汤。


    韩湛看小姑娘这样子也不敢再逗她怕把她惹毛了,走向衣柜把她的衣服拿出来给她放在床边,“先换衣服再出来吃早餐。”


    “哦。”苏青漓看男人出去便拿起衣服换上,穿好衣服照着镜子准备梳头发,突然看到镜子里脖子上露出的红痕,整片脖子几乎都是,羞得苏青漓赶紧去拿了件高领毛衣把身上的短领毛衣换了。


    穿好衣服来到客厅,韩湛看到她没穿自己给他拿的那件毛衣随口道:“那毛衣不好看?”


    苏青漓听了嗔了他一眼,“那件毛衣是短领的。”


    韩湛察觉出她话语里有些咬牙切齿再看她身上的高领毛衣回过味来,昨天小姑娘难得主动所以他有些过火了,摸了摸鼻子有些理亏,把新蒸的热腾腾的包子递给她讨好道:“今天吃肉包。”


    苏青漓看到有包子给面子的放过他,走过去坐下来和他一起吃早餐,看了一眼旁边桌子的日历开口道:“是不是还有七八天就到除夕了。”


    韩湛点头:“嗯,三十日是除夕。”


    苏青漓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距离他们结婚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转眼时间就到了新的一年。


    “那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年货了?”苏青漓还是第一次自己准备过年的东西,平时都有苏母把关,一时间不知道都需要准备什么,看来要把需要的东西记下来才行。


    “我麻烦新疆的朋友给我寄了半边羊肉过来。”韩湛开口道。


    苏青漓听了惊喜地开口道:“那我们到时可以弄个羊肉火锅,冬天涮羊肉最幸福了。”


    韩湛看她很有兴致点头同意:“嗯,都听你的。”


    两人吃完早餐便出门上班了,刚走出大院门口就看到好几个大院的人围在一起说话。


    中间一个男人激动地说着他昨晚半夜出去上厕所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肯定是遇鬼了。


    旁边人听了不相信:“麻子,你怕不是幻听了,怎么可能有鬼?封建迷信要不得。”


    “就是二麻子,现在可不兴搞这种封建迷信。”


    麻子看到大家居然都不相信他,急得脸蛋通红,“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听到了,如果我骗你们的话那我就天打雷劈。”


    大家看麻子居然都发毒誓了不由得相信了几分,“不会真闹鬼了吧?”


    这话一出,有些胆小的小声道:“别吓人,大院怎么可能闹鬼。”


    “别说,还真有可能,听说啊以前在公厕那边可是死过人的……”那人半真半假地说道。


    有人眼珠一转开口:“或许不是闹鬼,而是昨晚有哪对野鸳鸯出来打野食了呢。”


    这话一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这麻子可能遇到打野食的人可能性更大一点。


    一时间大家纷纷猜测,“你们说会是谁啊?”


    “要不今晚蹲点把他们抓住押去革委会。”


    “啪”的一声伴随着呼喊,“正阳你怎么摔倒了。”


    正在议论的众人和刚走出几步的苏青漓韩湛都忍不住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他们大院门口周正阳摔了个狗吃屎。


    周母一边惊呼一边赶忙去把儿子拉起来,“儿子你没事吧?”


    周正阳一出门就听到大家的议论声顿时被吓得半死,慌张下没看清路就摔在了地上。


    现在迎着大家注视的目光,他面红耳赤地推开周母骑上自行车就走了,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慌张。


    其他人收回目光,有些认识周正阳的好奇地开口道:“这周家小子前段时间不是头破了,好了?”


    “好了吧,不过听说在医院头又破了一次,你说这人咋这么倒霉,出个门都能摔个跤。”


    “谁知道呢?”


    ……


    苏青漓到办公室的时候先装了满满一杯热水然后把几颗红枣丢进去泡,这还是受旁边廖姐的影响。


    廖姐上了年纪就喜欢泡各种东西喝,说这样养生对身体好,苏青漓便跟着试着泡了几颗红枣觉得有种甜滋滋的味道,便也习惯上了每次喝热水都会泡几颗红枣。


    韩湛发现了她这个习惯之后,便麻烦朋友从新疆邮寄了一大包正宗的红枣干过来,苏青漓吃了几个发现新疆那边的红枣确实比其他地方的好吃。


    便也拉着男人让他平时在办公室也用红枣泡水喝,被刘伟打趣说副队年纪轻轻就过上了跟他们局长一样的养身生活,被韩湛一句“我媳妇要求的我乐意”噎得说不出话来。


    苏青漓刚坐在椅子上,廖姐就递给了她一份文件:“这是省里最新下达的指示,在年后要开展一次学生的思想教育宣传,我们这边需要出一篇宣传稿子,科室里每个人都需要写,最后再由主任他们选出一篇。”


    苏青漓接过文件看了起来,这对她没什么难度,上班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已经适应了科室的工作,而且这种政治性宣传稿她在机械厂也写过没什么难度,难的是怎么做到既严谨又不千篇一律。


    祝高远也收到了这任务指示,把文件看完忍不住抬眼看了眼不远处的苏青漓,心里想着这次自己肯定会好好写扬眉吐气一番,把这段时间的衰气都去了。


    下午下班时间,苏青漓和王艳梅约好了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便没有去食堂。


    到了国营饭店,王艳梅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等她,看到她进来招了招手,等她落座开口道:“我点了几样菜,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苏青漓看了一眼她点的菜摇头,“菜够吃了不用再点了,怎么,今天又不是发工资的日子居然请我吃饭,是有什么好事吗?”


    苏青漓也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她说完就看到王艳梅有些娇羞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稀奇,要知道平时她可不会露出这种神色,不由得讶异道:“不会真的有什么好事吧?”


    王艳梅清了一下喉咙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后天要结婚了。”


    “咳咳。”苏青漓正在喝水听了这话顿时被呛到了,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你要结婚了,还是后天?!不对,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我怎么不知道。”


    苏青漓现在完全一脸蒙然,她们只不过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而已,好友什么时候就谈上了对象了。


    而王艳梅听到她问她的对象时表情比刚刚还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苏青漓疑惑道,她平时没有和什么男人打过交道,认识的男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由回想了一下她认识的和王艳梅适龄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再看王艳梅有些心虚不自在的神情眯起眼睛,“别告诉我是刘伟?”


    “咳咳就是他。”王艳梅点头,眼睛不敢看苏青漓,毕竟之前人家还问过要不要去和他相亲但那时王艳梅拒绝了,而现在自己却又和人勾搭在一起了,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啧啧。”苏青漓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人峰回路转居然又在一起了,再细看王艳梅有些红润的脸蛋显然两人应该是互相喜欢的,不由又有些好奇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便开口她问道。


    王艳梅回想她和刘伟走到一起的契机也有些感慨,“一个月前有天我妈……”


    一个月前。


    王母在供销社上班,那天晚上下班前供销社因为新进了不少货,王母作为副主任便留下来登记物资。


    等登记完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天也黑透了,王母便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往家赶,哪知道雪天路滑,而且加上太着急便连带着自行车摔在了路上。


    那个时间段下班的人早就已经回家了,路上一时间没有什么行人,而王母这一摔还扭到了脚一时间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等着有好心的行人路过。


    但等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到一个人,王母便打算咬咬牙拖着断了的腿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时,一位骑着自行车的年轻小伙经过。


    那小伙看到她倒在地上连忙停好自行车走过去把王母扶起来,“阿姨,你没事吧?”


    王母一看是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年轻同志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小同志,我不小心骑车扭到脚了,麻烦你把我送去医院。”


    小公安正是刘伟,今晚刚好局里有案子他下班便迟了些便遇到了摔倒了的王母,听到她的话点头:“不麻烦,阿姨我送你去医院。”


    等王艳梅收到消息和王父赶到医院时,便看到病房里正在帮王母倒水的刘伟,脱口而出:“刘伟你怎么在这里?”


    刘伟看到王艳梅也很惊讶,他没想到救的阿姨居然是王艳梅的母亲。


    自从副队的婚礼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王艳梅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再纠缠,只是心里有些惆怅,现在突然见到她不由得有些拘束:“我下班路上看到阿姨摔倒了便送她过来了。”


    王艳梅听了连忙道谢:“谢谢你刘同志。”要不是他她妈还不知道要在原地躺多久,天寒地冻的。


    王母看了眼闺女再看了眼送她过来的小同志,笑眯眯道:“闺女,你还和这位公安同志认识啊?”


    王艳梅点头:“之前在青漓婚宴上见过一面。”


    王母也知道闺女的好朋友苏青漓,听了点头。


    “医院之后那刘伟有时间便过来探望我妈,我妈出院回家休养后,上下楼不方便他更是过来把我妈背着上楼下楼的。”王艳梅看着苏青漓继续说着他们相处的过程,“就这样一来二去我重新认识了刘伟这个人,便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就在一起了。”


    “这是不是烈女也怕郎缠。”苏青漓听了打趣道,没想到这刘同志是这样把王艳梅追到手的真是有毅力。


    “嘿嘿。”王艳梅笑了笑,“其实刘同志也还好,为人实诚长得也还行。”


    “哟,这就维护上了。”苏青漓笑着看她,不过看好朋友是真的喜欢也跟着开心。


    “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请你和韩公安后天去参加我们的婚宴。”王艳梅说道。


    “好,我们到时候一定过去。”


    和王艳梅分开后苏青漓还是有些感慨,没想到两人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也是有缘分。


    晚上回到家苏青漓便和韩湛说了这事,看着男人道:“刘伟有和你说这件事吗?”


    韩湛摇头:“没有。”想到刚刚下班时刘伟和他说回家嫂子有话跟你说,他觉得莫名其妙,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那我们后天就请半天假过去?”


    “嗯。”韩湛点头,“没问题。”


    “那我要给艳梅准备一份新婚礼物。”苏青漓想到之前那人送给自己的新婚礼物,想起来还有些脸红。


    “怎么了?”韩湛看着小姑娘突然染上红晕的脸蛋有些莫名。


    苏青漓赶紧摇头,“没什么。”哪能告诉男人自己在想什么,那天的裙子之后她没敢再穿过。


    后天,今天难得一早就出了大太阳,是个好日子。


    苏青漓自己一个人往王艳梅家去,而韩湛往刘伟家去,原本韩湛准备陪着苏青漓往王艳梅家去的,后来刘伟拉着他副队说要他跟他一起去接亲,苏青漓韩湛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苏青漓到王家的时候,王艳梅正在化妆。


    王母热情地拉着苏青漓:“这就是青漓吧,长得真俊。”


    苏青漓嘴角弯起叫了声“阿姨。”


    “哎。”王母笑着点头,心里对闺女的这个好友很满意,自从和她交了朋友以后闺女都上进多了,“艳梅在屋里正等着你呢,对了,小苏同志吃了早餐了吗,没吃厨房有吃的,阿姨过去给你拿点。”


    苏青漓连忙拉住王母,“不用了阿姨,我吃过早餐才来的,我先过去找艳梅了。”


    “那行,你要肚子饿就跟阿姨说。”


    “好。”苏青漓点头,和王母说完话便往王艳梅的房间走去。


    进去王艳梅正被拉着用线绞脸,嘴上“哎哎”的呼着痛,“嫂子,轻点。”


    王大嫂看着小姑子叫疼的样子哭笑不得,“已经很轻了。”


    王艳梅只能受着,突然从镜子里看到走进来的苏青漓高兴地转头拉着她的手,“青漓你来了。”也顾不得上自己正在绞脸了。


    “哎哎你这丫头。”王大嫂无奈地收回手说道。


    苏青漓赶忙过去把王艳梅的脸转回去,“还是让你嫂子先给你开脸吧。”


    王艳梅乖乖听话地重新坐得端正,嘴上跟苏青漓小小声抱怨道:“青漓你之前结婚也开脸了吗,可疼了。”


    苏青漓点头,“嗯,开了。”不过疼倒是不怎么疼。


    “你吃了早饭了吗,没吃叫我妈给你弄点,”王艳梅问了跟王母一样的问题。


    “吃了。”


    苏青漓在房里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看她化妆换衣服。


    时间就这样过去,等王艳梅妆扮好,苏青漓又陪着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就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能听到孩童们高兴的叫声,“接亲的来了,新郎来了……”


    苏青漓听到声音好奇地走到窗口往下看,只见一群穿着公安制服的接亲队伍正往王家来,看到这接亲队伍苏青漓一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她结婚时的场景,那时也是这一队差不多的接亲队伍。


    苏青漓目光在队伍里寻找,就看到了走在末尾的男人,穿着一身公安制服,帽子被他拿在手里,可能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男人抬眼看了过来,两人便对上了视线,苏青漓就看到男人对她勾起了唇角,她也忍不住扬起笑脸,只对视一瞬男人就跟着队伍往楼上来了。


    “他们上来了吗?”旁边偷偷靠过来往下看的王艳梅开口道,看到苏青漓站在窗前往下看的样子,笑道:“青漓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好像你结婚时,不过那时我是光明正大地往下看,那时你害羞只敢偷偷看,现在我们完全对调过来了。”


    苏青漓听了也笑了,“是啊。”那时她害羞只敢像现在的王艳梅一样偷偷往下看。


    不一会儿接亲队伍就过五关斩六将走进了婚房,苏青漓看到一群人涌进来连忙走到了角落,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这热热闹闹喜庆的场景。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勾住了手心被塞进什么东西,侧头对上韩湛的脸,男人也侧着头看着她,“吃颗糖。”说完便克制地收回了手。


    苏青漓展开手心一看,手里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嘴角弯起,拆开包装把糖塞进嘴里,然后伸手勾了勾男人的手心,在他看过来时说道:“奶糖很甜。”


    韩湛听了嘴角弯起,又说道:“等下你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刘家。”


    等下苏青漓还要陪着王艳梅到刘家,于是点头:“好。”


    不一会儿新郎便拉着新娘往楼下走,他们这些迎亲地也跟着往楼下走,新郎新娘骑着自行车走在前头,后边跟着一群人,苏青漓和韩湛骑在最后头。


    前边的人看不见,苏青漓便伸手抱着韩湛的腰,“这像不像我们结婚时你也是这样骑着自行车把我载回家。”


    “嗯。”韩湛也想到了那天的场景,那时他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他的后座载着他心爱的小姑娘把她娶回家。


    到了刘家之后,他们的婚礼流程也是跟上次苏青漓韩湛的一样,领导讲了几句祝福语,然后新郎新娘拿着主席语录朗读。


    苏青漓和韩湛在礼成之后又待了一会儿便提出了告辞,走前苏青漓把手中拿着的袋子递给王艳梅,对她道:“新婚礼物,祝你新婚快乐。”


    “什么礼物啊?”王艳梅好奇道。


    苏青漓调皮地眨眼,“你说呢?”


    王艳梅秒懂,有些脸红:“你还记得呢?”送给别人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自己收到了终于懂得了那种不好意思。


    “嗯嗯。”苏青漓笑了笑,“好好享用。”


    参加王艳梅婚礼后,还有三天就到春节了,这几天苏青漓和韩湛就像两只小仓鼠一样,一下班就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一点点把过年需要的东西往家里填。


    到二十八号放年假那天,单位发了年货,苏青漓得了一袋十斤的米五斤的油,两把挂面,几张肉票,还有两个水果罐头,年礼算是很丰厚了的。


    回到家发现韩湛的年礼跟她差不多,不过多了六个水果罐头,和两斤腊肠。


    苏青漓看着那些水果罐头好奇道:“怎么那么多罐头?”


    韩湛自然地开口:“原本有一瓶酒我没要,便跟人换了水果罐头。”


    苏青漓听了心中一暖,平时男人不喜欢吃水果罐头,显然这些罐头是换给她的,不由走过去踮起脚圈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谢谢,那我有很多罐头吃了。”


    “怎么谢?”男人吻落在她额头,渐渐往下到鼻子再到唇上:“刚刚那样谢可不行。”


    现在她已经没有开始时的害羞,圈在他脖子的手忍不住扯了下他的头发,嘴唇张合时不时碰到他嘴唇,“你想要什么谢法?”


    韩湛看着女人此时好像带着双钩子的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去床上谢。”


    苏青漓双腿便搭在他腰上,“可是我们年礼还没有整理好。”


    “没事,明天不用上班再整理。”男人声音沙哑,没再给她反抗的机会抱着她往卧室走。


    第二天早上苏青漓韩湛他们起来便开始打扫房间,俗称扫尘,他们俩可以说是大院里最晚扫尘的一家,其他家都早早地已经打扫过了。


    大院其他人看到他们在干卫生都打趣道:“苏同志你们那么晚大扫除啊?”


    “明天就过年咯。”


    苏青漓笑着回答:“是啊,要上班,只能放假打扫了。”


    其他人听了理解地点头,人家小夫妻都有工作可不得放假再扫,不像他们家都有闲人。


    天冷,苏青漓他们烧了热水兑了些冷水才擦窗,擦到高的地方韩湛踩在梯子上,苏青漓在下边给他递抹布,两人分工合作异常和谐。


    经过的马大婶看到苏青漓脚边冒着热气的热水心里撇了撇嘴,真是娇气,擦个窗都需要热水。


    回到后罩房看到马招娣,想到之前叫她去勾搭韩公安没成功的事,不由得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看看西厢房人家那过得是什么好日子整天吃香喝辣的,连活都不用妻子干,人家擦个窗都给巴巴烧热水,要是你之前成功了这过好日子的不就是你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马大婶心里是那个不平衡啊,要之前马招娣成功了,她也不就能借着光过上好日子了。


    马招娣听了马大婶的话低下头不说话,眼里带着鄙夷,她也真敢想,那个韩公安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还想借着光得好处做梦呢。


    苏青漓他们不知道后罩房还有人眼红他们的生活,和韩湛打扫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家里打扫干净了,两人看着整洁的屋子都幸福感满满。


    打扫完,两人看了下时间便决定午饭不做了直接去国营饭店吃。


    大家都放假了,街上的行人都多了起来,都争着抢着买年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要过年的喜气洋洋的神情。


    国营饭店里反而没有什么人,毕竟明天就要过年了,除夕夜哪怕家里再穷都会吃一餐好的,因此没有什么人那么奢侈在过年的时候还去国营饭店吃饭。


    因此店里菜很快就上来了,大厨可能看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吃饭也是稀奇,一道菜给他们装得满满的,导致苏青漓和韩湛他们走出国营饭店时都吃撑了。


    两人便决定向四周去散步消消食,两人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沿着大路慢慢走。


    走了一条街,这边是条老街以前这里有个工厂但工厂搬迁了便没什么人了,苏青漓他们逛了一下便决定往回走。


    哪知道转身苏青漓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拐角,周正阳和一个女人亲密地走在一起,而那个女人显然不是李婉茹。


    但那女人给人一种熟悉感,苏青漓再细看发现女人居然是大院里马大婶家从乡下来的侄女马招娣,她和马招娣只打过几次照面平时没说过话,因此第一时间完全没认出来。


    看到这两人走在一起苏青漓震惊极了,然后她就看到那两人走着便走进了一间屋子里,迅速关上了门,这一举动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苏青漓心里迷惑不解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突然想到那天在大院门口听到的八卦说什么听到女声大院闹鬼了,再想到那天周正阳在大院门口摔了一跤,显然他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因此摔倒不是因为脚滑而是心虚,可能那天晚上他就和马招娣勾搭在了一起差点被人发现了。


    苏青漓不由得感慨:“大院里真是热闹啊。”也不知道这两人事发的时候大院里会是怎么样的热闹。


    苏青漓不打算去李婉茹面前说这件事,先不说李婉茹会不会相信她可能还会认为她在挑拨离间,再说她和李婉茹的关系,她没有那么好心去提醒她,李婉茹之前可是几次挑衅想害她,她又不是个软包子。


    于是回去后苏青漓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新历一月三十日是除夕日,那天苏青漓还在睡梦中就听到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忍不住把头埋在男人怀里企图把这声音挡住,但哪怕男人把手放在她耳朵她还是能听到鞭炮声,只能起床了。


    睁开眼看到男人,苏青漓不由得露出了个微笑,“新年快乐。”


    韩湛嘴角勾起:“新年快乐。”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起床,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用赶着做什么事,就算过年也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吃完午饭后,苏青漓和韩湛两个人便慢慢地准备今晚的年夜饭,两人看着自己有的食材开始拟定年夜饭,首先是羊肉锅,山货炖鸡,那些山货是大嫂给的,之前苏青漓一直没找到机会煲汤,今天终于有时间了,其它肉菜还有清蒸鲈鱼和酱排骨。


    “我们有很多料可以包好几种馅的饺子了,像羊肉馅,猪肉白菜馅,韭菜鸡蛋馅。”苏青漓看着这些食材琢磨着今晚包饺子可以弄的馅。


    “可以。”韩湛没有什么意见,小姑娘想吃什么馅的就包什么馅的。


    拟定好了菜单,两人便分工合作一起准备晚餐,先把食材都洗好,然后苏青漓烧火,韩湛负责炒菜。


    每炒好一道韩湛都会让苏青漓先试吃,吃得苏青漓频频点头,“好吃。”


    “嗯这个也好吃。”


    “这个味道也不错。”


    一直到韩湛把菜炒完,苏青漓感觉自己肚子都有五分饱了。


    菜端好上桌摆了满满的一桌,苏青漓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叫了,想到什么开口道:“我们要不喝一杯?”上次从冯姨家拿回的药酒还没开过呢。


    韩湛听了挑眉看她:“不怕再次喝醉?”


    苏青漓想到自己之前的光辉事迹,脸上镇定道:“我只喝一小杯又不会醉。”


    韩湛便起身给她把酒拿过来倒了一小杯给她,苏青漓也给他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杯,“干杯。”


    两人一边吃着菜一边时不时说几句话,羊肉锅“咕噜噜”地冒着烟,配着他们的说话声奏成一曲和谐的小曲。


    吃完饭两人便一起去贴春联,韩湛站在梯子上拿着春联,苏青漓往后退了几步给他指挥,“往左边一点,太过了,再往回一点,对,好了。”


    贴完春联,苏青漓把春联念出来,“迎春接福庆团圆,家和事兴好运连,阖家欢乐。”最后四个字苏青漓看着身旁的男人笑着念了出来。


    男人仿佛跟她心有灵犀似的,也侧头看着她随着她的步调一起念了出来:“阖家欢乐。”


    贴完春联,两人便走进屋里,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此时主持人正念着新年祝福语,“华国的人民群众新年快乐,想必大家现在正和家人一起吃完一顿和和美美的年夜饭……”


    苏青漓韩湛两人就着这广播在客厅包着饺子,面是韩湛中午一早就和好了的,馅他们刚刚做饭时也调好了。


    苏青漓拿着饺子皮包了一个饺子,她包饺子技术还是挺好的,包完一个饺子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男人包的饺子歪歪扭扭的甚至里边的馅都露了出来,然后男人便想把那露出的地方捏好,哪知道拆了东墙补西墙,捏好了这一边另一边又破了,男人完全被一个饺子弄得手忙脚乱。


    苏青漓没有想到男人厨艺那么好,包饺子的技术却让人不敢恭维,“你不会包饺子吗?”


    韩湛无奈地点头:“不会。”


    苏青漓听了乐了,自己厨艺比不上男人但包饺子比他好啊,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开口道:“没事,你不会包我来包,我饺子包得可好了。”


    韩湛不死心地和那个饺子奋斗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无奈放弃,看着身边小姑娘灵巧的手几秒钟就包好一个饺子心服口服。


    “好看吗?”苏青漓举起饺子给他看。


    “嗯,好看。”韩湛点头夸道:“包得很好。”


    苏青漓得意地继续包着饺子,包到一半想到什么,跑进卧室拿了一些硬币出来洗干*净,然后一边放在饺子里一边和男人说道:“我妈说了,在饺子里放几个硬币,吃到了新的一年就会走大运,生活和和美美。”


    韩湛看小姑娘一连包了十个有硬币的饺子,不由得开口道:“这硬币是不是有点多?”


    “咳咳,不多。”苏青漓煞有其事地摇头诚实道:“多包几个然后我们两个人吃到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韩湛听了嘴角勾起随小姑娘的意思,便没有阻止她。


    包完饺子两人把饺子放在一边等着晚上晚一点再煮,毕竟刚刚才吃完晚饭。


    除了听收音机两人也没有什么事干,苏青漓便提议回房看书打发时间。


    两人便躺在炕上,韩湛手里拿着一本书,苏青漓靠在他怀里听他念着书,书不是什么故事书只是一些语录,但哪怕这些语录枯燥苏青漓此时也听得津津有味。


    窗外的鞭炮声很大,但男人念书的声音恍如清泉流进苏青漓的耳朵里,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他念着枯燥的书也幸福不已。


    念完一本语录两人看了眼时间便又起床去厨房煮饺子,饺子煮好,苏青漓负责捞,捞完把其中一碗递给他催促他快吃一个。


    韩湛接了过来夹了一个吃起来,刚咬一口就咬到了一个硬币。


    苏青漓观察着他的神情开心道:“是不是吃到硬币了,太好了,你新的一年走大运了。”


    韩湛看她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姑娘给他盛的饺子可能有一半都是有硬币的就怕他没吃到硬币,心里一暖,夹起一个饺子递给她。


    苏青漓看着递过来的饺子张嘴吃了进去,第一口也咬到了硬币。


    韩湛摸了摸她的头,“把我的好运分你一半。”


    第38章 打群架


    苏家众人齐上阵


    除夕夜,陆家。


    苏佩珺虽然和陆母关系不好,但是春节那天还是和陆修文带着女儿回了陆家,不过三人是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才过去的。


    以前春节苏佩珺也早早地过来,忙着准备年夜饭,但是每次陆母都挑三拣四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之后苏佩珺便不再伺候这一大家子了,过年年夜饭也不做了,每次都是踩着饭点到。


    陆母看着到了吃饭时间才过来的一家三口脸拉得老长,就想象平时那样挤兑大儿媳几句,但是想到今天的目的她只能忍住了,脸上扯出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来了,快进来,正好可以吃晚饭了。”


    苏佩珺听到陆母的话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今天陆母是抽风了?居然这么心平气和,苏佩珺心里狐疑她不相信陆母会这么客气地对待她,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事,面上也只扯了个浅笑。


    来到餐桌上,桌上已经摆了不少菜,陆家一家人坐在桌子上。


    陆父坐在上首,陆父平时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在机关单位工作,家里的事几乎都是陆母操持完全一个耍手掌柜,和大儿子陆修文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虽然那年把大儿子丢给父母养是陆母的意思,但陆父也是默认的。


    苏佩珺和这个公公的关系也只是平淡,平时没打过什么交道。


    陆父旁边坐着陆母,陆母旁边紧跟着是陆修海陆梦两兄妹。


    陆修海被陆母打通关系塞进了街道办事处,平时工作也是懒懒散散,但有陆母宠着吃喝不愁,而陆梦正在上高中,今年中就毕业了。


    苏佩珺和这小叔小姑子的关系更加淡了,陆修海陆梦和他们妈同仇敌忾对苏佩珺也是各种看不上,完全没把她当大嫂尊敬,他们这样苏佩珺也没把这小叔小姑子当回事,平时都懒得搭理他们。


    刚开始嫁过来时还会时不时地关心一下他们,后来完全当个陌生人了。


    这时陆母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拉着一个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菜,看起来挺年轻的小姑娘的手,“哎呀若云啊,菜我来端,今晚的晚饭真是麻烦你了。”


    说着把菜放到桌子上,拉着小姑娘目光看向苏佩珺那边开口道:“这是我老家伯叔家的闺女方若云,今晚的年夜饭都是她做的,若云真是一个勤快的好姑娘,给我们做了这么多菜。”


    陆母说这话时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苏佩珺,苏佩珺接到她的眼神没有说话。


    “方姨,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一些家常菜而已。”方若云有些羞答答地道。


    “可不能谦虚,你看真是又勤快又懂事。”陆母说着那样子好像对小姑娘满意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入座,“来,若云你坐你修文大哥旁边……”


    陆母刚想说让她坐陆修文旁边,但是一看陆修文坐在了苏佩珺和他女儿陆宝珠中间。


    苏佩珺听到陆母的话瞥了她一眼,看着陆母再看了眼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二十来岁和她小妹一般大长得白净,再品味今晚陆母对她态度的大变化,心里有一个猜想顿时一股恶心感涌上来。


    陆母看那边没位置只能拉着方若云坐在了她旁边,一坐下每吃一道菜陆母都会夸几句方若云,餐桌上几乎都是她们的说话声。


    陆母有心拉着大儿子说几句,但是陆修文态度冷淡都不搭理她,反而一心一意喂着孩子,再看她那个大儿媳居然孩子也不喂,自顾自地在吃着饭,陆母看得心梗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当母亲的,孩子都不喂只顾自己吃。”


    苏佩珺还没有说什么,陆修文就先开了口冷冷地看着陆母:“我从小也没妈喂。”


    这话一出餐桌都是一静,陆母更是被说得脸色青白交加,她可不就是孩子一出生就把孩子扔给公婆带,带也没带过一次大儿子吗,刚刚那些话她可没有立场说。


    餐桌安静了几分钟,不甘心的陆母盯着苏佩珺又开口道:“佩珺啊,你和修文年纪都不小了也快三十岁了,可要抓紧要二胎啊,只生一个女儿哪行。”


    陆修文给女儿夹了个肉丸,然后桌下握了握苏佩珺的手代替她看着陆母开口道:“妈,我们只决定要一个女儿,有宝珠就够了。”


    “那怎么行。”陆母声音尖厉,瞪着这个不知道怎么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的儿子,随后又瞪着苏佩珺:“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大的,我儿子怎么可能只生一个女儿,以后绝后怎么办。”


    旁边陆父听了陆修文的话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夫妻,开口道:“生一个是少了一点。”虽然话语不强势,但话中暗含的意思也是不认同他们只生一个。


    陆母听了陆父这话,顿时觉得有人撑腰了继续看着苏佩珺道:“作为我们陆家的大儿媳怎么可能只生一个,你要给我们陆家生一个大长孙出来。”


    苏佩珺听了嗤笑了一声,看着陆母:“什么年代了还搞嫡子嫡孙那一套,怎么打倒地主的时候没告诉你们陆家啊?”


    “慎言。”陆父开口道,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他们陆家哪里还有好的,陆父也不喜欢这个大儿媳觉得她太过强势了,为陆家多生几个孩子怎么了。


    陆父有三个孩子,看来看去现在就大儿子最有出息,老二被他妈宠坏了就一个无所事事的混子,陆父根本指望不上他,而老三是个女儿迟早要嫁出去。


    只有老大是个医生,在市一院也有名气,平时同事都会羡慕他有这么个有能力的儿子,陆父便打算改善一下父子关系。


    他没觉得把儿子从小丢给父母养有什么错,那个时候他正拼搏事业哪有时间关心儿子,而且这个选择还是陆母做出的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大儿子就算怨也怨不到他身上。


    就算和儿子改善不了关系,他便打算让儿媳和儿子生一个孙子下来,到时候由他来抚养,有孩子牵绊着还怕儿子不妥协吗。


    苏佩珺看着陆父虚伪的样子觉得作呕,看似每次是陆母出头,躲在背后的陆父还不是在推助波澜,声音冷淡但坚定道:“不可能,我就生这么一个。”


    “不可能。”陆母大声道,看了一眼旁边的方若云,脱口而出道:“你不生有的是人生。”


    这才是她今天的目的,她早就知道这个大儿媳不可能再生一个孩子,所以她便琢磨着从老家的伯叔家找了一个女孩过来,那女孩的妈妈听说可是一连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一个闺女,看着就是能生养的,所以她才把人找过来许诺她过上城里的生活,让她给大儿子生个儿子。


    方若云家开始是不答应的,毕竟他们家就一个女儿也是好好养着的,怎么可能让同意她去借腹生子,但最后是方若云点了头。


    陆家家庭条件好,完全不是乡下人能比得上的,方若云想进城不想在乡下找个人就随便嫁了,而且她看过陆母寄来的陆修文的照片,她心动了,所以她答应了。


    “啪”的一声苏佩珺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陆母:“我说你今天打的什么主意,原来你比我想得更龌龊恶心。”


    陆母被一个儿媳指着鼻子骂,心里那个气呀,而且她没觉得自己提出这个主意有什么错,既然儿媳不愿意生那就让愿意生的来,“谁叫你不愿意生,你不愿意大把的人愿意……”


    “住口。”陆修文“啪”地把手中的碗甩到桌子上,顿时那碗碰到一桌子的菜,那些菜汁都洒向了坐在对面的陆母一行人。


    “啊。”陆母身上都溅上了菜汁一脸狼狈,她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发怒,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心里一怵,但又想到他居然敢掀桌,她可是他母亲便生气地指着他大骂道:“我还不是为你好……”


    “闭嘴。”陆修文站起来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苏佩珺,他没想到他妈居然打的这个主意,这只让他觉得恶心,他的父母龌龊得让他恶心,冷冷的视线从陆家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以后我们都不用联系了,我就当没有你们这对父母你们也当你们的儿子死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妻子和孩子,要不然就鱼死网破。”


    “逆子。”陆父指着他骂道,他对陆母的这个主意是赞同的,只是觉得她太过着急,应该一步步攻克先把人安抚好再提出,而不是闹到和儿子撕破脸的地步,“好了,大家都退一步,修文你不准再说这种话,秀华也不准再提这件事。”


    “那怎么行。”陆母听了急切地开口道。


    “呵。”苏佩珺冷笑一声,实在是不明白他们脸皮怎么那么厚,能提出这么恶心的事还能当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好意思,没有各退一步的想法,既然你们陆家做得出想必也不怕别人知道。”


    陆父听了她这话心中一凛:“大儿媳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苏佩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出丑的是陆家人又不是我。”她可没有什么家丑不能外扬的想法,相反她要把这恶心的一家人做的事给大家看看。


    “我说大哥,你怎么也不管管嫂子,一点礼貌也没有,有哪家儿媳会像她那样顶撞公婆……”旁边的陆修海指着苏佩珺不客气地开口道。


    陆修文听了看了他一眼,把女儿放到苏佩珺怀里,然后猛地向陆修海走去,抓着他的衣服把人狠狠地拖倒在地,随即猛地挥拳砸了下去,陆修海顿时被打得痛叫起来。


    这事只发生在一瞬间,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陆修文压着陆修海打了起来。


    别看陆修文只是个医生,但平时也有锻炼身体,而陆修海只是个酒囊饭桶被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住手,你给我住手。”陆母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了,顿时急得上去要打陆修文。


    陆修文偏过她,拉着陆修海压在桌子上狠狠揍着,“噼里啪啦”那些菜从桌子上掉了一地。


    陆母阻止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叫其他人上前帮忙把人拉开,“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过来把这个畜生拉开。”


    陆梦方若云看到陆修文那狠厉的样子完全不敢上前,陆父气血上涌站在一旁吼道:“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陆修文完全没有听他的话,手下动作不停,痛得陆修海只能求饶,“哥,我错了……”


    苏佩珺看丈夫应付得来,帮着女儿就往外走,陆母在身后大喊,“你个搅家精还不把你丈夫拉开。”


    苏佩珺当没听到,抱着女儿往陆家旁边的第三间房子走,低声跟女儿说了几句话,然后“砰砰”用力地敲着门。


    等门一打开苏佩珺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声音凄楚道:“朱主任,我不想活了,我婆婆他们居然想借腹生子,太恶心了,新华国成立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想压迫我,我婆婆还是干妇联的,妇女主任我就想问问你……”


    苏佩珺敲开的是妇女主任家的门,朱主任一打开门就听到了这一段话,脸色顿时吓得发白,赶忙拉住苏佩珺:“苏同志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寻死。”


    “不是我想死啊,是我婆婆和公公他们要逼死我啊。”苏佩珺眼眶通红,脸上一片死灰好像再也活不下去了。


    怀里的陆宝珠也“哇哇”地哭了出来,抱着妈妈的脖子,“呜呜,妈妈不要哭,爷爷奶奶坏,不要姨姨生孩子,我只要妈妈,呜呜……”


    这对母女互相抱着哭得凄惨,旁边围过来了一群家属院的人,他们刚刚就听到陆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都在悄悄关注着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那陆家大儿媳抱着个孩子敲开妇女主任的门顿时都围了过来,一听她话里的话都震惊极了,没想到这方秀华居然想借腹生子,她还是做妇联工作的呢,居然做这种毁三观的事。


    有那也是做儿媳的听到苏佩珺的遭遇顿时痛骂出声道:“黑心肝的,哪有这样当婆婆的,居然想让别人给她儿子借腹生子,这把儿媳当什么人了。”


    “呸,恶心的东西,人苏同志和陆同志都有孩子了,这婆婆还想做这种恶心事,借腹生子亏她想得出来。”


    “呵呵,就这种思想还是干妇联的,也不知道之前在妇联有没有残害到其他人,这妇联里边我看也不干净,如果里边都是这种思想的人还要这妇联有什么用。”另一个人气愤填膺地开口道。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点头认同,实在是这方秀华的想法太恶心太恶毒了,一想到她还是在妇联工作的就让人不寒而栗。


    朱主任听到大家的话脸也是黑得如锅底,今天方秀华做的事一旦传开他们妇联以后也别想要什么名声了,名声都被她搞臭了,也不会有同志再相信他们了。


    这让朱主任恨不得把方秀华撕了,连忙拉住苏佩珺安抚道:“苏同志,如果方秀华同志真的做了这种事,我们妇联肯定不会姑息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走,我们现在就去找方秀华同志说道说道。”


    苏佩珺抱着女儿含泪地点头:“好,我听妇女主任你说的,我也相信妇联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这话把朱主任高高架起,如果她今天胆敢包庇方秀华,那么她这个妇联主任也不用当了。


    其他人看妇女主任和苏佩珺往陆家走,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


    陆家,陆梦看到苏佩珺抱着孩子走出去敲开妇女主任的门,连忙跑进来跟陆父陆母道:“妈,大嫂抱着孩子去敲了妇女主任的门了。”


    陆父陆母一听都大惊失色,“她怎么敢。”


    陆母更是急得也顾不上小儿子了心里慌张极了,虽然她敢向儿子儿媳提出这个主意,但是她却不敢让外人知道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听到大儿媳居然去找了妇女主任顿时心里发慌。


    “还不去把她拉回来。”陆父也是急得出了满头大汗,这种事决定不能让外人知道,那陆家还有什么脸面可存。


    “我就去。”陆母被陆父吼了一句回过神来,对,现在应该把儿媳拉回来,想着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只是没等她走几步,呼啦啦的一群人就走进了陆家。


    陆修文在那群人走进来时就放开了陆修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变成了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绝对看不出他刚刚是怎么暴打别人的,


    “朱主任你怎么过来了?”陆母看到打头走进来的人声音有些忐忑,“看我,我去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朱主任摆手,看了一眼陆家,发现地上撒着一地的菜,椅子也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不难看出刚刚这里发生了怎么一场激烈的争吵,再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一个陌生的姑娘,显然苏同志没有撒谎,她没有想到这个方秀华居然把人都带来了。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位陌生的姑娘,心里原本还有些不相信苏佩珺说的话的人都纷纷鄙夷地看着陆母,没想到这人还真做得出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朱主任厉声开口道:“方秀华同志,你大儿媳说你找了个姑娘来借腹生子,有没有的事?”


    陆母心里猛地一跳,她没想到这个苏佩珺真的出去把这事跟人家说了,她不知道这样做就连她自己也丢脸会被别人说吗,面对妇女主任的询问陆母心里心虚一时讷讷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的事,我儿媳听错了,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陆父面上镇定地开口道。


    “对,没有的事。”陆母回过神来赶忙附和道,绝对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出去她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呵呵,陆婶你说没有,那那个姑娘是哪来的,我们院里可没见过这姑娘。”看热闹的其中一个人指着方若云道。


    “她,她是……”陆母心里着急头脑空白一时间想不到理由。


    就在这时方若云开口道:“我是方姨给修海哥说的对象,今天是上门来吃饭的。”


    方若云面对这么多人,心里也是慌得不得了,她没想到好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这样,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承认跟陆母谋划的事,而且她这几天住在陆家,看着陆梦过的生活她再也不想回到乡下了,着急时刻看到地上的陆修海灵机一动便开口说是陆修海的对象。


    陆母听了脸色有一丝扭曲,瞪着方若云,她怎么可以说是修海的对象,她的修海怎么可能娶一个乡下的孩子,绝对不行。


    陆父看到陆母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不知道现在解决这个麻烦最重要吗,先一步开口道:“对,这姑娘是修海的对象,今晚过来吃顿饭。”


    “呵呵,真的假的。”其他人并不相信,看陆婶那扭曲不情愿的表情开口道:“陆婶,这是你家修海的对象?”


    陆母尽管心里呕得要死,但面上只能咬牙认道:“对,这是我们家修海的对象,我儿媳误会了在外乱说呢,佩珺还不快点跟主任他们说你刚刚说错话了。”


    但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陆修海站了起来大声反驳道:“她才不是我的对象,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乡下姑娘,妈你明明说这是你给哥找来的,让她给哥生个大胖儿子,怎么又成了我对象了。”


    这话一落全场都是一静,陆父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蠢货儿子居然跳了出来,气得指着他大骂道:“蠢货,你给我闭嘴。”


    “你才蠢货,我说的是实话,这就是给大哥找的。”陆修海被陆父在这么多人面前指着骂顿时觉得没面子,平时他可是被陆母宠上天的哪里受过这个委屈,而且他也不喜欢陆父,因为平时陆父对他非常严厉,反骨一来,陆父不让他说他偏要说,“呵,我才没撒谎,不信给你们看证据。”


    陆修海突然走进这几天方若云住的房间,然后从里边拿出几张信纸,他记得陆母曾写信回乡给方若云说了让她过来的目的,那封信还是陆修海帮忙寄出去的,他想着方若云肯定会把信带来了,便走进她房间翻找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看,这就是证据。”陆修海扬着手中的信纸,“这是我妈写给方若云的信,信里说了让她过来给我哥生儿子,哼,我可没骗人。”


    “逆子。”陆父指着陆修海,脸被气得通红,“嗬嗬”地喘着粗气,让人生怕他下一秒会被气过去。


    “修海。”陆母也没想到这个小儿子此时那么蠢,不知道他这时候在较劲什么,他们说方若云是他对象不过是权宜之计,之后再把人送走就是了,她绝对不会让一个乡下丫头进她家的。


    陆母急得走过去就要把那些信件抢了过来,不过有一个人比她先快一步。


    苏佩珺快步走过去从陆修海手中把信抢了过来,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证据,刚刚陆父陆母这么一通把黑说成白的,很可能就让他们蒙混了过去。


    拿到信件苏佩珺快速看了一眼,陆母真在信上说了让方若云过来的目的,看完苏佩珺反手把信给了妇女主任。


    朱主任接了过来,旁边其他人也挤上去围着信件看,上面果然像陆修海说的那样,而且陆母在信件里不停贬低她的大儿媳,那些难听的话他们这些人都说不出口,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有修养的陆母就像个泼妇一样辱骂儿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啧啧,方秀华你这样还怎么抵赖,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挑拨儿媳与儿子关系的人,是不是看不得儿媳过得好,你怎么这么恶毒。”一个年纪跟陆母一样大的婶子开口道。


    有那知道方秀华往事的人一针见血地开口道:“她都没有养过她那个大儿子,那修文从小就被扔给了爷爷奶奶带,她能对大儿子有什么感情,现在不过是看大儿子比她自己养的儿子出色不甘心罢了,所以看不得人家过得好想插一脚呗。”


    “你说这当妈的心怎么这么坏,我看苏同志和陆同志两个小夫妻生活得幸福美满,她居然干出这种事。”


    “你们知道什么,是她,是这个儿媳居然只想生一个闺女就不生了,那怎么行。”陆母没想到大家一致讨伐她,她哪里丢过这种脸,不由得指着苏佩珺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只生出一个女儿,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你既然不想生那就有想生的人……”


    “闭嘴。”陆父打断她的话,没想到这也是一个蠢货就跟她儿子一样蠢,别人激一下就什么都交代完了,捂着胸口气得血压飙升。


    气急之下陆母口不择言起来,自爆了自己的打算。


    大家一听纷纷鄙夷地看着陆母:“呵,陆婶刚还说什么是修海的对象,真是谎话连篇。”


    “方秀华你这种思想可要不得,现在新华国都成立了,你这种思想可是要拉去革委会批斗的。”


    “就是,亏你还是妇联的,就这种思想,是不是整天想着压迫女同志?生女儿怎么了,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天,怎么你觉得不对吗?”


    这一条条压下来,陆母吓得后退几步,脸色苍白,“我没有……”


    陆父更是恨不得现在自己就晕了过去,这些话明天传出去他也要跟着受牵连。


    “方秀华同志。”朱主任严厉地开口道:“你这种思想还有做的事到时我会如实上报组织,现在就责令你把这位女同志送回去。”朱主任指着方若云道。


    然后看了一眼陆父道:“陆茂军你和方秀华同志作为夫妻,没有及时阻止她的行为听之任之,而且刚刚还试图欺骗大家污蔑儿媳,你的这种行为我也会向你的相关组织上报。”


    陆父听了这话脸色苍白,心里直呼完了。


    朱主任目光又转回看着陆母道:“最后,方秀华同志请向你的儿子儿媳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方秀华听了嘴唇嚅动,让她低头向儿子儿媳道歉怎么可能,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而还没等她开口,陆修文就走过来抱过苏佩珺怀里的闺女,牵着苏佩珺的手看了一眼陆家众人,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以后我们两家就不用往来了,我没有这样的爸妈,你们也不用认我这个儿子,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一家。”


    陆修文说完就抱着女儿拉着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家。


    大家看到他这样决绝的样子面面相觑,有理解地开口道:“我要是摊上这样的爸妈,看不得自己儿子过好日子的,我也不认这样的爸妈。”


    “这陆修文也是惨,陆父陆母都不把他当儿子,从小就不养,现在却过来要吸血。”


    也有些觉得这陆修文也太无情了,毕竟是亲生父母哪能说不认就不认。


    不管大家怎么想,苏佩珺陆修文都没在意这些人的看法,经过这一出,他们是完全和陆家断绝了往来,下次他们再惹上来他们也不会客气了。


    不过这一次也够陆父陆母喝一壶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陆家都不能安生,但这都不关他们小夫妻的事了。


    陆修文怀里抱着闺女,看着和女儿一样红通通的双眼的妻子,伸手摸了下她的眼睛,“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明天眼睛该疼了。”


    苏佩珺抱着他的手臂走在他旁边,“不哭得真情实感一点怎么博取大家的同情,有时候还是需要示弱一下,这可是小妹教我的。”


    平时她对外都是一副冷静的样子,今天哭这么一场家属院的人都被吓到了,大多数人都十分同情她站在她这一边。


    苏佩珺说着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毕竟才刚刚和父母断绝关系,但从男人的表情来看,依然像平时一样没有一点伤心和介怀。


    陆修文感受到她的目光读懂了她的眼神,开口道:“没什么可伤心的,我对他们本来就没有期待,而且我现在有你和宝珠,有你们两个就够了。”


    “宝珠也有爸爸妈妈就够了。”待在爸爸怀里的宝珠仰头看着爸爸妈妈,圆溜溜的大眼睛都是对他们的孺慕。


    苏佩珺和陆修文听了对视一眼,分别在陆宝珠脸上亲了一口异口同声道:“爸爸妈妈也是有宝珠就够了。”


    初二是回娘家探亲的日子,苏青漓和韩湛也提着礼来到了苏家。


    坐下就听到二姐说了除夕夜陆家发生的事,苏青漓顿时气愤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太恶心了。”


    苏母也被恶心透,恨不得过去扇几巴掌方秀华,黑心肝的东西敢这样糟蹋她的闺女,越想越气,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好像他们苏家没人似的,想着苏母就倏地站了起来,走进厨房拿了根擀面杖走了出去。


    苏佩珺一看到苏母这架势连忙站起来开口道:“妈,你这是?”


    “能干嘛,我要去揍方秀华那个老东西,居然敢这样对我闺女。”说着苏母拿着擀面杖就气冲冲地往外走。


    苏青漓见了也立刻跟了上去,“妈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苏青漓和苏母就“噔噔”地往楼下走,那气势遇到的人都不敢拦路。


    韩湛也起身跟了上去走在苏青漓旁边。


    苏佩珺看妈和小妹气冲冲地就往外走了,对苏父苏大哥急道:“爸,哥,你们赶紧拉住妈和小妹。”


    苏大哥没有回话,看了一眼客厅,顺手拿了一根小儿子不知道从哪拿回来的木棍:“你还不知道妈和小妹的脾气,怎么可能劝得住,我也生气啊,没有这样欺负我们苏家人的。”说完苏大哥也跟着出去了。


    苏父更不用说了,把怀里的孙女放在沙发上也站了起来,“哼,我也过去把那个陆老头揍一顿,没一个好东西。”


    苏佩珺看他们都往陆家去了,只能麻烦大嫂看着几个孩子,拉着陆修文也跟了上去。


    陆家,自从除夕夜那晚发生了争吵后,现在家属院都对他们一家人议论纷纷,羞得陆家几人都没脸出去,拜年也不去拜了只关在屋里躲着人。


    陆父陆母现在更是着急,他们知道那天朱主任说的不是吓唬人的话,等正式上班她一定会把他们做的事上报的,那么等着陆父陆母的就是组织的调查和决定,严重点他们两个都有可能被踢出组织队伍。


    于是他们第二天就把方若云送上了火车,让她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除了这,他们也尝试过联系好友或者其他人帮一下忙,但其他人也知道了他们做的事,哪里有人愿意去趟这趟浑水,急得他们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里对大儿子大儿媳是恨极了。


    陆父现在也不想着要帮大儿子养孙子了,他恨不得在生下他时就把他掐死算了。


    “老陆,你说我们怎么办?”陆母现在急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脸上都憔悴了很多,哪还有平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怎么办?凉拌!”陆父瞪着陆母,指着她骂道:“都是你这个蠢货想出的馊主意,惹出这种麻烦事。”


    陆母被骂了心里委屈,反驳道:“你也还不是默认了,怎么到现在却全都怪我了。”明明他也没有反对她的主意。


    “你。”陆父指着她说不出话来,看到旁边坐着的陆修海转而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都怪你这个蠢货敌我不分,要是你认下那姑娘还有个屁事。”


    陆修海踢了一脚桌子,“关我屁事,说我蠢,你以为你自己多聪明,你现在聪明的大儿子还不是不认你这个老东西了。”


    “逆子。”


    “老东西。”


    顿时陆家三人互相破口大骂起来,陆梦下来看到他们在吵架赶忙过来劝架,哪知道又被逮着骂,于是她也加入了骂仗。


    就在这时陆家的门被拍得“砰砰”响。


    陆家四人顿时停下了骂仗,陆母皱着眉头:“这个时候谁会上门来。”


    但门被敲得震天响,她也只能站了起来走出去开门,“谁啊,敲坏了我的门你赔啊…*…啊”


    陆母刚打开门还没看到人迎面就挨了一棒,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扯住了,“啪啪”脸上就挨了几巴掌,顿时痛得大声叫起来,“你谁啊,快把我放开……”


    “你爷爷。”苏母打了她一棒发现擀面杖不顺手便扔给苏父,然后直接上手抓着陆母就是重重的几巴掌,顿时陆母的脸就肿了起来。


    陆父陆修海陆梦几个听到陆母的惨叫赶忙跑了出来,就看到气势汹汹的苏家一家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陆父试着扯出个笑脸,“原来是亲家啊,误会都是误会……啊”


    陆父话还没有说完,苏父拿着擀面杖上去就是当头一棒,嘴里骂道:“误会个锤子,死老登,敢欺负我闺女,让你欺负我闺女。”


    陆父被打得抱头鼠窜,“住手,苏卫国你给我住手。”陆父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狼狈的样子,打也打不过只能逃跑。


    陆修海陆梦看父母被打了,赶忙一人去帮一个。


    只不过陆修海还没靠近苏父,便被苏从南拿着棍子上去就是几棒,顿时哪里还顾得陆父。


    陆梦也还没靠近苏母便被苏青漓上去一手就反剪她的双手在她背后让她动弹不得,“痛,痛,放开我。”


    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陆家四口顿时被揍得嗷嗷叫,引来了家属院的其他人。


    家属院众人看到陆家这一幕惨象都瞪大了眼睛,这陆家除夕夜那晚才闹了热闹,今天怎么又被打上门了。


    有那认识苏家人的便开口道:“那不是陆家的亲家吗,他大儿媳的娘家。”


    大家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打上门的是亲家,不过一想陆家做的事,如果是他们的女儿受到这样的欺负,他们也会打上门去的,谁让陆家欺人太甚,因此都没有人上去帮忙拉架,有那些的更想叫好几声。


    最后还是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过来劝架,苏家几人才顺势停下动作。


    陆家几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容,陆母捂着脸牙齿都被打落了几颗,发疯道:“我要报警把你们通通抓进去!”


    “啊呸。”苏母唾了一口,双手叉腰,“去啊,我也要去革委会说道说道你方秀华干的好事,来啊谁怕谁。”


    “亲家,不会报警。”陆父拉着陆母赔笑道,怎么可能去报警,吃亏的肯定是他们,而且是他们有错在先做的事也不光彩。


    “呸,谁跟你们是亲家。”苏父吐了一口,“别侮辱亲家这两个词,以后叫一次打一次。”


    陆父脸上的笑一僵,看苏家一伙人的神情显然会说到做到,也不敢再喊亲家了。


    苏母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扔在地上,“施舍你们的医药费,以后你们惹我一次闺女,我就揍你们一顿,老娘什么都不多就钱多。”


    苏母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带着苏家众人便往回走,留下气得要吐血的陆家人。


    最后那些领导象征性地警告了陆家几人几句,毕竟事情是他们惹出来的,而且这是两家家务事他们也管不了什么。


    苏家这边把陆家几人痛揍了一顿,心情都变得美好起来。


    苏母拉着苏佩珺没好气道:“你要像你妹那样就好了,不服气就干。”起码这样不憋屈。


    苏佩珺抱着苏母的手,看着一家人为她出头心里暖暖的,“妈,我下次保证。”


    韩湛刚刚就一直护在苏青漓旁边方便她揍人,时刻注意着她,现在看她捂着肚子顿时眉头皱起来,担心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苏家一行人听到韩湛的话也看了过来,苏青漓迎着大家担心的目光摆手道:“没什么,就是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可能是肚子饿了。”


    大家看她脸色红润也不像生病的样子舒了口气。


    苏母便开口道:“真是个馋鬼,回去吃饭。”他们可是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出来了的。


    第39章 怀孕了


    都是闺女的名字呀


    苏家,四颗小脑袋排排搭在窗口往下看,像是四只小雏鸟探着小脑袋乖乖等着家长回来。


    “你说外公外婆他们谁打架厉害啊?”


    陆宝珠踩在一个小凳子上,手搭在窗口踮着脚尖往楼下看,肉肉的小手缩在一双粉红色画着只小猪图样的手套里,这双手套是舅妈给她勾的,她和劲竹表妹一人一双,她可喜欢这双手套了。


    刚刚他们可是看到外婆和舅舅他们拿着棍子出去了,一定是去打架了,他们也好想跟着出去啊,但是舅妈不让他们出去,于是他们只好搬来椅子隔着窗口往下看。


    “小姑!”苏辰安苏辰远苏劲竹三兄妹异口同声道,他们可是听爸爸说过小姑打架是最厉害的,连他们爸爸都打不过小姑呢。


    “嗯嗯,我也觉得是小姨。”陆宝珠也猛地点头认同,“小姨力气可是很大的,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起来了。”双手张得大大的好像在演示她小姨的力气有多大。


    “对,上次小姑两只手一人一只把我和哥哥都抱起来了。”苏辰远手里拿着根木棍比划着。


    苏辰安看着他手里的木棍疑惑道:“你木棍哪里来的?”刚刚他看到爸爸也拿了一根。


    “嘿嘿,那是我和金宝在路上捡到的,我们可是要收着用来打鬼子的。”打鬼子是他们这些小孩经常玩的游戏。


    苏辰远肯定不能说那是有一天他和熊金宝去一个小山坡找到的,说了哥哥肯定告诉妈妈,然后他就要被妈妈打屁股了,因为妈妈不准他到处乱跑。


    苏辰安看弟弟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他。


    苏辰远一看哥哥的这个表情连忙转向旁边的陆宝珠,“表妹,你要不要和我玩打鬼子游戏?”


    “好啊,要玩。”陆宝珠听了从小凳子上跳下来,眼睛亮晶晶的。


    “给你棍子,这是你的武器枪哦,像这样‘突突’就能打倒鬼子了。”苏辰远拿着木棍双手举起来像拿着把枪那样演示一番。


    “哇二表哥好厉害,我会了。”陆宝珠鼓掌欢呼,特别捧场。


    苏辰远得意地昂着小下巴,“打鬼子我可是专业的。”


    “爷爷奶奶他们回来了。”还站在凳子上的苏劲竹指着楼下雀跃道。


    “哪里?”陆宝珠三人听了连忙踩上凳子往下看,就看到了苏母一行人正在往家走。


    陆宝珠和苏辰远顿时欢呼一声,打开门就跑了下去,“外公外婆。”


    “爷爷奶奶。”


    而苏辰安牵着妹妹的手等在楼梯间,陈秋霜听到他们的声音从厨房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她也听到了楼下苏从南他们的说话声,便没有阻止他们出去。


    陆宝珠苏辰远两人跑到楼下,一直跑到苏母苏父面前,仰起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道:“外公外婆,你们谁打赢了啊?”


    “爷爷奶奶你们是不是去打鬼子啊?”


    苏母听了骄傲地说道:“当然是我们打赢了,对,我们是去打鬼子了,把那些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陆家那几个人可不就是像鬼子一样恶毒让人憎恨吗。


    “哇,外公外婆你们太厉害了。”


    “爷爷奶奶你们下次打鬼子能不能带上我?我可是很厉害的,看我。”说着苏辰远就拿着一根木棍耍了起来。


    还没耍几下就感觉手里的木棍被人拿了去,抬头就看到他爸笑眯眯地看着他:“原来这些木棍都是你的啊,说,藏了几根木棍?”


    苏辰远眼珠一转,木棍也不要了,转身就往楼上跑,嘴里喊着:“妈,爷爷奶奶他们回来了,可以吃晚饭了。”


    大家看着他这古灵精怪的样子都笑了起来,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往楼上走。


    陆修文把女儿抱在怀里,苏佩珺看到女儿手上戴着的手套,不是她今天早上给她戴的那双便问道:“宝珠,这双手套哪里来的?”


    陆宝珠把双手伸到妈妈面前展示她的手套,开心地道:“是舅妈给我的,我和劲竹表妹一人一双哦,妈妈看这里有个小猪是不是很可爱的。”


    苏佩珺看着那个惟妙惟肖的猪头点头,“嗯很可爱,你舅妈的手真巧。”要是她可勾不出来。


    苏青漓和韩湛走在最后,韩湛扶着她的肩,他还是有些担心便开口问道:“肚子真的不痛了?”


    苏青漓拉过男人的一只手在手里玩着他的手指,摇头:“嗯,不疼了。”


    “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


    陈秋霜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大家便坐下一起吃晚饭。


    陈秋霜听了苏从南说了刚刚过去打陆家的事也是义愤填膺,要不是她要看孩子,她也跟着过去把那些人揍一顿了,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亏他们还是城里受过教育的文化人,在他们乡下都不会有这种思想的人。


    这边,韩湛看有苏青漓喜欢吃的鱼便伸手给她夹了一块鱼肚放在她碗里,“有你想吃的酸辣鱼。”


    苏青漓眼睛一亮夹起那块鱼肉就准备放进嘴里,哪知道鱼肉还没到嘴里她就闻到了一股鱼腥味,顿时肚里一阵反胃忍不住侧过头捂着嘴就呕了一声。


    她这一举动把全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韩湛更是焦急地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背,“怎么了?”


    苏青漓拍拍胸口皱着眉道:“我闻到那鱼腥味就想吐。”但平时却不会这样的。


    苏母和苏佩珺陈秋霜三个过来人听了对视了一眼,小妹这症状很像是怀孕了,想着苏佩珺站了起来走过去对苏青漓道:“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对,快给你姐把把脉。”苏母也赶紧开口道。


    苏青漓看苏母二姐的表情心中一动,她也是见过姐姐怀孕的症状的,便伸出手给苏佩珺,眼神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旁边韩湛对这方面知识是完全不了解,他只知道人不舒服了,紧张地看着二姐给青漓把脉。


    好一会儿苏佩珺才收回手开口问道:“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苏青漓还没回答旁边的韩湛就脱口而出,“已经迟了几天了。”这几天放假,两人整天待在一起,韩湛也一时没想起她月经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苏青漓听到韩湛的话顶着姐姐揶揄的目光耳朵变得通红,没想到男人还把她月事记得那么清楚。


    “二闺女,怎么样?”苏母也是期待地看着她。


    苏佩珺也不卖关子开口道:“小妹的脉是滑脉,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太好了。”苏母乐得拍了几掌坐在她身边的苏父的肩膀,苏父也顾不得疼,龇着牙一起乐,“我又要当外公了。”


    苏青漓也睁大了眼睛,虽然刚刚就有些许怀疑但是得到姐姐的肯定答复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我真的有宝宝了?”


    说着转头看着韩湛,眼睛里都是欢喜,“阿湛,我们有宝宝了。”


    虽然和韩湛两人的婚后生活很美好,但有小孩子会更热闹些,而且韩湛从小就没有怎么感受到亲情,苏青漓想着有了孩子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了血缘牵绊,总归是不一样的。


    韩湛自从听到二姐说的话,就有一种困在梦中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小姑娘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才回过神来,那句“我们有宝宝了”像是一曲仙乐直入他心底,让他脸上情不自禁地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无伦次地开口道:“青漓,有宝宝了?我们有宝宝了?”


    苏青漓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这么外放的情绪,可以直白地感受到他的激动和开心,轻握住他的手点头,“嗯,我们有宝宝了。”


    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男人眼眶闪过水光,手紧紧回握她的手,嗓音沙哑:“真好。”他在这世上也有了血脉相连,还是他和小姑娘的血脉,这怎么不让他激动。


    苏佩珺看着激动的小夫妻俩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开口道:“脉象有点浅,还需要去医院再检查一遍。”


    韩湛听了连忙点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说完韩湛就想站了起来。


    苏母看着这女婿激动得乱了阵脚的样子有些好笑,连忙开口道:“现在都几点了,去医院哪里来得及做检查。”


    苏青漓也哭笑不得地拉住人,“明天再去,也不急这一会儿。”


    韩湛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了下来,他刚刚也是急昏了头,“好,明天再去。”


    “哈哈,看到妹夫就想到我第一次做爸爸也是这样。”苏从南开口道,以前秋霜第一次怀孕时他也是像个二愣子一样。


    “对,第一次做爸爸是这样的。”陆修文也点头认同,那时候第一次知道佩珺怀孕时,他自己虽然就是医生但还是紧张得手忙脚乱。


    “小姨是有宝宝了吗?”陆宝珠手里拿着个勺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对,你小姨有宝宝了。”陆修文摸了摸闺女的头开口道。


    “哇,那我又要有表弟表妹了,我又可以当姐姐了。”陆宝珠开心极了,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有很多弟弟妹妹叫她表姐了。


    “我我,我也要当表哥。”苏辰远踊跃地举起手道,随即想到什么看着苏青漓道,“那小姑生的宝宝力气会不会跟小姑一样大,如果力气和小姑一样大的话那我可打不过他们。”


    苏辰远说着满脸纠结,“那我多没面子啊。”


    “哈哈哈。”大家听了他的童言稚语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秋霜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这脑袋瓜子整天想什么,生下的弟弟妹妹是和你打架的吗。”


    苏青漓听了也笑了,开玩笑道:“很有可能哦,到时辰远打不过表弟表妹怎么办?”


    “啊?”苏辰远张大嘴巴不愿相信。


    “好了,你小姑逗你的呢。”苏母笑着开口道,“你表弟表妹生出来小小的哪能和你打架。”


    苏辰远听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小漓不能吃鱼就不用吃,阿湛你看看她想吃什么就夹给她。”苏母又转头关心苏青漓道。


    “好。”韩湛把苏青漓那碗饭拿过来放到自己面前,那碗饭刚刚沾了鱼的味道,韩湛便把自己那碗没吃过的换到她面前,“想吃什么?”


    苏青漓看到有辣炒鸡丁便开口道:“想吃辣的。”


    “好。”


    从苏家吃完晚饭,趁着天还没黑,苏青漓和韩湛便先回家了。


    路上韩湛把车骑得很慢时不时还会问一下苏青漓有没有舒服,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容易摔坏的瓷器。


    苏青漓知道他这是因为第一次当父亲有些过度紧张,也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便抱着他的腰每次他问都会耐心地回答:“没有不舒服。”


    到家的时候男人更是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就差连洗澡都要帮她洗了。


    苏青漓看着因为紧张地滑害怕她摔倒站在浴室门口候着的男人有些无奈,走过去让他弯下腰捧着他的脸道:“爸爸不用太紧张哦,要不然妈妈也会紧张的。”


    苏青漓知道男人最紧张她,这样说更能劝解他。


    男人听了呼了一口气,头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害你紧张了,我会调理好的。”


    苏青漓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轻声细语道:“没关系阿湛,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但是没事呀,我和你一起呢,还有我。”


    “嗯。”韩湛点头,听了小姑娘的话心里一松,他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父爱,这让他很苦恼怎么做个好爸爸,因此让他焦虑不安,但是听了小姑娘的话心里的焦虑减了大半,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小姑娘陪着他,他们可以一同学习怎么做父母。


    苏青漓手拉着他的手摸在肚子上,嘴角弯起,“宝宝说爸爸是个听话的好爸爸哦。”


    韩湛嘴角也勾起,轻轻摸着她的肚子,手也有些颤抖,小姑娘现在的肚子孕育着他们的结晶,“你也是个好妈妈。”


    两人深度交谈了一番,男人之后果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洗完澡后,苏青漓回到卧室就看到男人坐在书桌前,旁边放着一本字典,还有几张写满字的纸,神情专注极了。


    苏青漓好奇地走过去拿起其中一张纸看了起来,纸上写的不是什么报告而是一些名字,她还以为他在写报告呢那么专注,原来是在给孩子起名:“静姝,熙媛……怎么都是女孩的名字?”


    韩湛听了摸了摸鼻子,“男孩的还没想好。”


    苏青漓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也不揭穿他,不是没想好而是现在只惦记闺女的名字吧,“那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看那一桌子的纸,显然男人对女儿的名字异常纠结。


    “没想好。”韩湛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感觉每一个名字都配不上他的闺女。


    苏青漓读懂了他的想法,“照你这样的速度可别孩子出生了你的名字还没想好。”


    “不会的。”韩湛保证道。


    “好吧。”苏青漓打了个哈欠,最近她都异常困,今天之前还以为是这几天没睡好,现在才知道是怀孕引起的。


    “是不是困了,我们睡觉吧。”韩湛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取名字了,拉着小姑娘让她躺在床上,他也躺在她身旁,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吃完晚饭后,苏母和苏二姐拉着苏青漓给她讲了许多怀孕的注意事项,韩湛也一起听了,而且听得比她还认真。


    苏青漓也是真的困了,在男人轻声地安抚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而韩湛看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久久不能眠,他有孩子了,以后会有人叫他“爸爸”,也会叫小姑娘妈妈,这是他们共同的家,想着更加把怀里的小姑娘抱紧。


    第二天苏青漓和韩湛便往医院去了,哪怕是春节期间医院也有医生在值班。


    苏青漓他们往妇产科走,巧的是给他们看病的是冯姨。


    冯兰看到他们激动道:“我刚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原来还真是小漓你们。”


    苏青漓走过去韩湛站在她身后,“冯姨,昨天我姐给我把了下脉说是滑脉,今天便过医院来检查下。”


    “快快,冯姨给你把下脉。”冯姨有些激动道,没想到这对小夫妻那么快就有孩子了。


    苏青漓便把手递给她,冯姨仔仔细细地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满脸高兴地点头:“是滑脉已经一个多月了,不过可以照一下b超,这还是我们医院新进的机器,可以清晰地看到胎儿的发展。”


    b超现在在各大医院都慢慢盛行起来,他们医院也新进了一台,有了b超各种孕检也是方便多了。


    苏青漓和韩湛对视了一眼点头:“好,那我们去照照。”


    “行,那跟我过来。”冯兰站起来带着这对小夫妻走到超声检查室,“来,躺上来,阿湛你帮小漓把肚子的衣服撩起来。”


    韩湛把苏青漓外套拉链拉下没有脱,然后掀起她肚子的衣服,“会不会冷?”


    冯兰看他担心的样子笑道:“很快的,不过这些耦合剂会有些凉。”


    “没事。”苏青漓握了握男人的手,韩湛回握过去。


    “看到没,这个小黑点就是了。”冯兰指着显示器上一个像胚芽的小黑点开口道。


    苏青漓和韩湛都看了过去,看着显示器像小海马形状的胚胎感慨道:“好小啊。”


    “一个多月胚胎是这样的。”冯兰解释道,“只有头部和躯体,眼睛嘴巴那些都没长出来。”


    “原来这样。”苏青漓点头,看着那小胚胎有说不出的可爱。


    韩湛看着显示器上那个小小的胚胎,心几乎软成一团,他现在还这么小,很难想象几个月后就长成了会哭的小婴儿了。


    “咦。”冯兰突然皱着眉,“好像有些不对。”


    “怎么了?”韩湛紧张地问道,苏青漓也有些担心看了过去。


    冯兰看小夫妻紧张的样子安抚道:“只是侧边挡住还有个小黑影,看不太清楚,我怀疑是另一个胚胎。”


    韩湛听了嗓子有些干哑:“你是说这可能有两个胚胎。”


    “有可能。”冯兰点头,“不过要等到五六个月后照得清楚才能确定。”


    苏青漓心里也是很激动,她现在很有可能怀了双胞胎,“我妈也怀过双胞胎,我大哥二姐就是双胞胎,听我妈说我曾外婆也怀过双胞胎。”


    “那就对了,你家携带有怀双胞胎的基因,所以你很大可能也会怀上双胞胎。”冯兰开口道。


    苏青漓和韩湛听了都很高兴,这可是双胞胎啊,意味着他们将会有两个小宝贝。


    冯兰检查完开口道:“小漓的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胚胎发育也很好,以后定时过来检查就行了,放宽心。”


    “冯姨,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韩湛询问道,虽然昨晚苏母和苏二姐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但冯兰作为妇科主任了解得更全面些,韩湛想事无巨细地了解好以便更好地照顾青漓。


    冯兰看他这副疼人的样子有些欣慰,和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更有人情味了,“孕期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作为丈夫也要承担起责任,像……当然孕妇的情绪也是很重要的,因为激素原因有时孕妇情绪会变得多变,所以对孕妇要多些耐心和宽容……”


    韩湛一边听一边还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记了起来。


    苏青漓都纳闷了,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把本子揣上兜里了,不过看到他认真细致把冯姨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的样子让苏青漓感觉心里暖暖的。


    两人做完检查便从医院出来了,韩湛骑着自行车载着苏青漓慢慢往家走。


    苏母一大早起来,还是不放心苏青漓韩湛这对小夫妻,毕竟闺女是第一次怀孕,身边也没有长辈叮嘱,起来便收拾了不少东西准备往韩家走一趟。


    “奶奶你去哪里?”苏辰远看奶奶收拾大包小包的好奇道。


    “去你小姑家看看。”


    苏辰远听了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奶奶我也想去小姑家,我们还没去小姑家看过呢,”


    苏辰远说完拉过一旁的苏辰安道:“哥哥是吧,你也想去的。”


    苏辰安被弟弟拉着想了一下,他也没去过小姑家心里也很想去便点头,“嗯。”


    “奶奶看,哥哥也想去。”苏辰远见有伴更加撒娇道:“奶奶,带上我们一起去吧,奶奶。”


    “苏辰远,别吵你奶奶。”陈秋霜走过来看到小儿子又在磨人便开口道。


    苏母看着两个乖孙子点头,“行,你们也一起去,带上妹妹,秋霜你也跟着过去认认青漓的家。”


    陈秋霜他们还没去过青漓家,是要去认认门。


    “太好了,我们一起去了。”苏辰远欢呼。


    陈秋霜听了苏母的话没有反对答应下来,“行,妈,我们和你一起过去。”


    说完她就回房,她想起前段时间爸妈有给她寄了一些大西北的棉花过来,那些棉花可暖和了,可以匀一些给小姑子让她拿去做小孩子的衣服。


    最后连带着苏父跟苏大哥也说一起过去,因此最后苏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韩家走。


    大院里,朱大嫂看到苏母过来,苏母之前来过几次,朱大嫂认识这是青漓的母亲,便开口打招呼道:“苏婶,来看女儿啊?”


    苏母笑眯眯地点头,“是,闺女她嫂子还没来过她小姑子家,便带他们过来认认门。”苏母没说苏青漓怀孕的事,毕竟月份还小。


    朱大嫂听了看韩家关着门便道:“这青漓和韩公安一早就出去了,苏婶子要不要先到我家喝杯茶,天寒地冻地等在外边也冻人。”


    苏母原本想不麻烦人家的但是看小孙女可不能挨冻,正想点头,这时苏青漓和韩湛刚好从外边进来,看到他们苏青漓开口道:“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苏母开口道。


    苏青漓听了便高兴地打开门把他们迎进去,“快进来,外边冷。”


    “哎。”苏母转头笑着对朱大嫂道谢道:“我闺女回来了就不麻烦你了,下次有空再上你家喝茶。”


    “那行。”朱大嫂看青漓回来了也不再打扰他们一家便告辞回家了。


    “闺女去检查医生怎么说?”苏母一进门便先问了检查情况,其他人也看着苏青漓。


    苏青漓便把检查结果说了,“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我身体很好,胎儿发育也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苏母原本听前半段松了口气,一听好像还有其他问题不由得急切地问道,其他人也担心地看着苏青漓。


    苏青漓看他们担心的样子赶紧接着道:“不是坏消息,只不过医生说我好像有两个胚胎,可能怀了双胞胎,不过现在不怎么看得出来,得等几个月后才能肯定。”


    “你这孩子说话大喘气的,这不是好事嘛,怀双胞胎好啊。”苏母长长舒了口气,“是有很大可能会怀双胞胎,我们苏家这边就有怀双胞胎的基因。”


    “是,你妈那边是有怀双胞胎的基因。”苏父也点头开口道,“不过这怀双胞胎会辛苦一点。”


    以前苏母怀着大儿子二女儿的时候就比怀着小漓辛苦。


    韩湛听了脑袋担心得冒汗,看着苏父道:“很辛苦吗?”但也知道自己问的话是多余的,怀着两个孩子肯定比怀着一个辛苦多了。


    “哎呀,你这老头子不要吓唬人。”苏母看女婿担心得都急得冒汗了连忙开口道:“辛苦是辛苦点,不过多注意点就行了。”


    苏母也不想跟闺女女婿把怀孕说得太辛苦,要不然闺女患上恐惧症就不好了。


    “来,闺女这是妈给你拿来的一些东西……”


    “青漓,我妈之前给我寄了些棉花,你可以拿去做几件小孩子的衣服。”陈秋霜也开口道。


    苏青漓看着苏母和大嫂拿过来的东西,“妈,大嫂,你们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过来。”


    “不多,你怀孕用得着。”苏母不以为然,“我还嫌少呢,这几件是你以前婴儿时穿的衣服布料还很好呢,我都给你收着,现在你可以重新拆了洗洗。”


    “我这里也有几件劲竹他们小时候穿的衣服,小姑子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拆了布料重新做几件小衣。”


    苏青漓看那些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的,丁点补丁也没有,怎么会嫌弃,这么多布料完全可以做好几件婴儿衣也不用愁布料了,“谢谢大嫂,我就收下了。”


    苏母他们坐了一会儿,韩湛看快到午饭时间了便去做午饭,苏大哥也过去帮忙。


    苏青漓从卧室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这还是之前和韩湛去买年货的时候去友谊商店买的,“来,辰安辰远劲竹过来,小姑给你们吃巧克力。”


    三兄妹听了都跑了过来,不过快到苏青漓跟前时都停下了脚步慢慢走过去,他们都被妈妈交代过小姑怀了宝宝了,不能冲撞到小姑。


    “来,一人两块。”苏青漓给他们每人拿了两块。


    “谢谢小姑。”三个孩子都乖乖地道谢。


    苏青漓一一摸了摸他们的头,“真乖,去玩吧。”


    苏劲竹拿着巧克力到陈秋霜面前,拿起一块递到她面前,“妈妈给你吃。”


    而苏辰安和苏辰远也分别把其中一块递给了苏母苏父,“爷爷奶奶你们吃巧克力。”


    几个大人都欣慰极了,没有接他们的巧克力夸道:“我们不吃,你们自己吃。”


    苏辰安三兄妹看他们不吃才收回手,吃完巧克力,苏辰远拉着哥哥妹妹的手开口道:“我们可以出去玩吗?”


    苏母看他们想出去玩,便叫他们只在院里的门口玩。


    苏辰安便带着弟弟到院里玩,院里的雪都被扫成一堆,平时也有院里的小孩在打雪仗。


    苏辰安三兄妹来到院里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几个小孩在玩雪了。


    两个男孩一个小女孩看到他们过来,其中大一点的开口道:“你们是不是苏姨家的孩子?”


    苏辰安反应过来他说的苏姨是他们的小姑便点头,“对,她是我们小姑。”


    “哦,这样啊。”大孩子听到他的话友善地对他们道:“那你们过来玩吧,我们家在那倒座房那里,我叫铁蛋,这是我弟弟铁柱,还有我妹妹玲玲。”


    “哇,你叫铁蛋啊,我叫金蛋哎。”苏辰远自来熟地上去说道。


    苏辰安听了满脸黑线,看着又开始跳脱的弟弟道:“他不叫金蛋,他叫苏辰远,我叫苏辰安,还有这是我们妹妹苏劲竹。”


    几个孩子介绍完便一起往雪堆走去,铁柱开口道:“我们要不要玩打雪仗,正好我们几兄妹分别一组。”


    打雪仗对小孩子的诱惑还是很大的,苏辰安他们点头:“可以。”


    于是便分成了两组,朱家小孩一组,苏家小孩一组。


    两组人开心地玩起了打雪仗,玩了一会儿苏辰安记挂着妹妹的身体,便让她站在一旁休息不用再玩了,朱玲玲看到妹妹一个人站在旁边也说不玩了走过去和她说话。


    于是场上变成了二对二,苏辰安苏辰远和铁蛋铁柱两兄弟继续打着雪仗。


    苏劲竹很喜欢旁边的姐姐,刚刚打雪仗时她也让着她,便把刚刚小姑给的还剩一块的巧克力递给她,“姐姐,请你吃巧克力。”


    朱玲玲看到巧克力馋得要流口水,她还没吃过巧克力呢,大院里只有林建宝吃过巧克力,虽然她很想吃,但也知道巧克力是很珍贵的东西,于是摇头:“不用了,妹妹你自己吃。”


    苏劲竹伸手把巧克力递到她手里,“姐姐我刚刚吃过啦,这是给你吃的,巧克力很好吃的哦。”


    朱玲玲看她这样说也很想吃便接了过来,“谢谢妹妹。”


    “不用谢。”苏劲竹笑起来,露出一个可爱的梨涡,“姐姐快吃。”


    “嗯。”朱玲玲点头,正要把巧克力拆开,这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小男孩,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巧克力。


    朱玲玲抬头看到是周家的周爱国,生气道:“周爱国,把巧克力还回来,那是我的。”


    “咯咯,谁说是你的,我现在抢到了*就是我的。”周爱国做了个鬼脸,谁抢到就是谁的,巧克力那么好吃他怎么可能还回去。


    “哥哥,我也要吃,你要分给我一半。”男孩旁边的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巧克力道。


    “你们不能吃,把巧克力还给姐姐,这是我给姐姐的。”苏劲竹皱着小眉头看着他们,“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切,我们就要吃。”周爱国才不管她,厚着脸皮就要把巧克力的包装撕开。


    朱玲玲看周爱国周爱红两兄妹居然就要把巧克力拆开,生气地走上前就要抢回来。


    哪里知道周爱国比她大三四岁身体也比她壮,一看她要抢回去,伸手就把她推倒,凶狠狠地道:“这是我的,再抢我打死你。”


    旁边的苏劲竹看姐姐摔倒了,急切地去拉人,被周爱国的眼神吓到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还没有被小朋友欺负过,平时苏从南和陈秋霜把她看得很紧,就算出去玩苏辰安苏辰远两个哥哥也会看着她不让她受欺负,在乡下的时候周围的小朋友都被两兄弟吓唬过打过,因此也没有孩子敢去惹他们的妹妹,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凶的小朋友。


    苏辰安苏辰远一听到妹妹的哭声,就飞奔跑了过来,苏辰安把妹妹和朱玲玲拉起来,安抚被吓到的妹妹。


    苏辰远更是用头猛地一撞就把比他高半颗头的周爱国撞倒在地,等他倒了,又一蹦压在他身上不让他起来,压着他就打,“敢欺负我妹妹,打,打……”


    “啊,放开我,敢打我……”周爱国被打了几拳顿时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把身上的苏辰远推开,毕竟他比苏辰远高多壮多了,就要把他推开时,铁蛋铁柱两兄弟也跑了过来,一人拉着周爱国一只手不让他动。


    旁边的周爱红被吓哭了,连忙跑回家嘴里喊道:“奶,爸爸妈妈,哥哥被打了……”


    “谁敢打我孙子。”不一会儿周母周大哥周大嫂,还有在家的李婉茹就走了出来。


    苏辰远看到他们家大人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喊着铁蛋铁柱两兄弟跟着撤退,拉着哥哥妹妹的手也跑回家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姑姑父,有人欺负我们了哇……”


    苏青漓他们听到声音时就走了出来,苏母让她往后站点别出头,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孕一不小心就会被碰到,这种小事苏母就能解决。


    周母看到大孙子被揍得红肿的脸那个气啊,虽然她最疼小儿子,但是这大孙子平时也还是挺疼的,现在看他被人揍得一副猪头样心疼道:“我的大孙子,是哪个龟孙子揍的你,告诉奶奶。”


    “爱国疼不疼,天杀的哪个混蛋打我儿子。”周大嫂看着儿子的惨样也是气极了。


    “呜呜,奶奶,妈,是他们揍的我。”周爱国指着躲在苏母后边的苏辰远几人。


    周母一看,好啊,冤家路窄,这不是苏青漓的母亲他们吗,周母和苏母之前在相亲时就见过一面,不过人家没看上他儿子,周母顿时更气了,“你孙子打了我孙子,给我道歉赔钱。”


    “周奶奶,是周爱国抢了我们妹妹的巧克力先的,他还推了我们妹妹。”铁蛋开口道。


    朱玲玲也回家找了朱大嫂,朱大嫂过来就听到这句话,骂道:“谁赔谁钱,谁叫你孙子抢我闺女东西,还打我闺女,赔钱。”


    周母瞪着眼睛:“我孙子不就推了你闺女一下吗又没有受伤,你看我孙子这脸肿的哦,是不是你们这些龟孙子打的。”周母说着,指着苏辰安他们骂道。


    苏母听了撸着袖子上前“啪”地把她的手打掉,“说谁龟孙子呢,抢东西还有理了挨打也是应该的,还想赔钱没门。”


    “好啊,敢不赔钱,那我们就揍回去。”周母招呼旁边的周大哥周大嫂,“还傻站在那,打啊。”


    周大哥周大嫂看儿子被打成这样也是生气,上前就要揍人。


    苏从南和陈秋霜站在苏母两旁看他们想动手便先一步,一人抓住一人,“来啊,谁怕谁。”


    苏母更是抓着周母的头发让她反抗不能扇了几巴掌,“行,要打是吧,我们苏家从来没有怕过。”


    李婉茹在看到苏家众人动手时就默默地往后退,看到不远处没动的苏青漓有些狐疑,平时苏家有打架的她也会上前的,今天怎么居然一动不动。


    周母一家没想到苏家这些人这么彪悍,完全被压着打,顿时嚎叫了起来。


    围过来看热闹的大院众人都佩服地看着苏家众人,没想到他们这么能打,小的能打大的也能打,不过一想到之前苏青漓同志能空手制贼的事迹又觉得这苏家能打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


    最后还是陈大爷林大爷出来苏家众人才给面子地松了手,一场架下来只有周家一行人受了伤,看着那鼻青脸肿的周家人大家都记下了苏家不好惹的事实。


    周母哭嚎道:“陈大爷林大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哪有让人上门打到我们院里来的。”周母故意把话说得严重,拉上全院的人为他们出头,苏家这些人欺负他们就是欺负他们大院。


    苏母嗤了一声,“你这话说的,要真这样说,那我们还是客人咧,客人上门你们就抢我们的东西,有这样的待客之道?”苏母完全不怕她的小伎俩。


    朱大嫂接话道:“周大婶你这话说的,大院谁家不知道你家爱国是怎么样,今天还是你们爱国抢了我娃的东西欺负我娃在先,说破了天也是你们家没理,我们大院有你家这种人,我还怕教坏大院的其他孩子呢。”


    “你,朱寡妇你个死了老公的东西……”周母听了指着朱大嫂就要破口大骂。


    “死鬼啊,你听到了没,现在院里的人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都怪你死得太早了害得我们被这样欺负,我还不如带着孩子死了算了……”朱大嫂顿时抱着闺女哭嚎道,声音凄切。


    大院里的其他人见了纷纷开口道:“朱大嫂没有的事,我们怎么会欺负你们。”他们大院可不要背上这种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要不然他们大院的人还怎么在这里生活,走出去都要被人吐口水。


    “周婶子这就是你们家不对了,明明就是你们爱国先欺负人的,被打也是活该,怎么还想倒打一耙。”


    “就是,我们可是看着的,没有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苏家几个孩子也是好心帮朱大嫂闺女。”


    “周婶,你赶紧给朱家苏家道歉,还想拉上我们,我们可不像你这样不明事理。”


    ……


    周母没想到最后整个大院都讨伐他们,气得骂道:“他们把我孙子打成这样还有理了,我骂她是寡妇又没骂错……”


    “好了,住口。”陈大爷生气地打断周母的话,“邻里乡里的说话怎么这么恶毒,这次是你家爱国有错在先,给朱家赔礼道歉的是你们。”


    “就是,错的是你们周家。”


    周母听了气得胸口起伏,让她道歉没门,看现在这样的架势显然大家不会站在他们这边,周母只能吃了这个闷亏,甩手就往家走,谁爱道歉谁去。


    周家其他人看周母都走了,只能灰溜溜地拉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


    这边,朱大嫂拉着闺女跟苏母他们道谢:“谢谢你家孙子孙女了。”


    “没事。”苏母摆手,又拉着朱大嫂的手拍了拍,“甭管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事,你们一家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强。”


    朱大嫂听了差点落泪,这几年她带着孩子生活过得并不多么如意,时常有人说风凉话但朱大嫂都忍了下来了,接受了苏母的善意点头:“苏婶,我会的。”


    第40章 新的一年


    为了你的闺女儿子忍一忍


    初五,各单位工厂都陆陆续续地上班了,苏青漓和韩湛也是今天上班。


    早上起来,韩湛先起床做了早餐,然后把还热着的煤炭放在一个烤火炉里,把一边烧着的滚烫热水一半放到一个水盆里等着小姑娘起床洗漱用,一半灌到一个暖手宝里让小姑娘拿去上班用。


    全部准备妥当韩湛才重新走进卧室,卧室里小姑娘做的碎花窗帘被拉开了一半,暖暖的冬日阳光洒在床上,而小姑娘侧着身,脸埋在棉被里睡得安心。


    韩湛走过去俯下身,小姑娘脸蛋睡得通红,让人不忍心把她叫醒,看了下闹钟,又等了十分钟,韩湛才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蛋低声哄道:“小漓,起床了。”


    “唔。”小姑娘眉头小小皱着,随后脸蛋自然地窝在他宽大的手掌心蹭了蹭,声音糯糯,“多少点了?”


    “七点了。”韩湛手指捏了捏她松软的脸蛋。


    又等了一会儿小姑娘才完全醒过来,伸出手向着他,“抱抱。”


    韩湛自然地把她抱在怀里,拿过一旁被炕烘暖的衣服一一给她穿上,她睡着时穿着一条棉裤,韩湛拿了一条穿在外边的裤子给她穿上,“抬脚。”


    小姑娘就窝在他怀里乖乖地抬脚,韩湛给她穿好裤子,又弯下腰拿起她的袜子给她穿上,小姑娘的脚白嫩指甲红润,握在手里还没他的手掌大。


    “痒。”苏青漓缩了下脚,男人手掌心粗粝的厚茧磨着她的脚让她有些痒意。


    “不动,很快就好了。”韩湛喉结滑动声音有些沙哑,没让小姑娘把脚缩回去,撇开目光,低头细致地给她穿好袜子,然后拿过鞋子给她穿上。


    没一会儿苏青漓就穿戴整齐了,然后被男人抱着往卫生间走,洗漱的热水男人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苏青漓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刷牙,看着站在一旁候着的男人,显然她愿意的话男人还能给她刷牙。


    刷好牙,男人便把浸过热水的毛巾给她拧干然后细细地给她洗脸。


    洗完脸,男人拿起木架上的一瓶润肤霜问道:“是要擦这个?”


    “嗯。”苏青漓自然地享受着男人细致的服务,从起床心情就很好,或者说从她嫁过来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心情美满。


    苏母都说她是嫁进福窝了,就没见过有这么疼自己女人的男人,男人平时在家对她的样子说出去可是会被其他人鄙夷骂他耙耳朵怕老婆,没有男子气概的。


    苏青漓把这些话说给男人听,男人听了只是轻蔑一笑,如果疼自己老婆要被这样骂,那随他们去,自己是和老婆过又不是和他们过。


    韩湛把润肤霜盖子打开挖了一些细细涂抹在苏青漓脸上,小姑娘脸蛋像鸡蛋一样嫩滑,他都不敢用力唯恐把小姑娘皮肤弄破了。


    擦完,苏青漓阻止他把盖子盖上,然后用手挖了一些对他道:“低头。”


    男人顺从地低下头,苏青漓便把这些润肤霜给他涂到脸上,“外边风大,虽然你们男人皮糙肉厚但还是要抹些润肤霜保持你的帅气,知道吗。”


    韩湛听了看着小姑娘一副很看重他脸蛋的样子闷笑出声,“是,保持我的帅气。”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发现小姑娘对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都格外宽容,因此他也不阻止小姑娘要给他护肤,毕竟小姑娘对他的外貌还是很迷恋的,他要继续保持,他本来就比小姑娘大几岁不好好保养到时被小姑娘嫌弃了怎么办。


    “好了。”苏青漓满意地搓了搓他的脸。


    韩湛看到她笑吟吟的笑容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把小姑娘柔软的红唇含在嘴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她锁在怀里。


    苏青漓顺从地把手搭在他脖子上,仰着头承受他的热意。


    冬日阳光透过小窗口照了进来,可以看到阳光中漂浮的尘埃萦绕在他们身上。


    许久之后,男人才放开她,头埋在她脖颈蹭了蹭,“还有三个月。”话语带着一丝委屈。


    苏青漓听懂了他话语里的含义,前天冯姨也交代了他们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好不要进行房事,冯姨也是看这对小夫妻黏黏糊糊的特意提醒了几句。


    那时苏青漓羞得满脸通红,男人反而一副淡定的样子,原来男人都记在了心里。


    苏青漓看他像个大狗狗委屈的样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本正经道:“嗯,为了你的闺女或者儿子忍一忍。”


    韩湛听了轻轻咬了咬她的脖子,怀孕的一大不好之处就是这个了,但是自己的骨肉,还能怎么的只能忍了。


    两人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吃早餐。


    苏青漓发现今天的早餐男人还给她冲了一杯奶。


    韩湛把已经变温的奶递给她,“喝点奶粉可以补充营养,家里只有麦乳精,等今天我去友谊商店看一下有没有奶粉卖。”


    苏青漓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浓浓的奶香味,摇头道:“不用再特地去友谊商店买奶粉了,喝麦乳精就行了,可以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再去买。”


    “要买。”韩湛难得的坚持,“奶粉更有营养,家里还有外汇券你先喝着,等孩子出生我再去跟别人换一些。”


    说着男人目光认真地看着她,“小漓,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你不需要为孩子退让。”


    苏青漓听了这话怔住,她见过很多比起妻子更看重孩子的男人,他这番言论放在这个年代是很出格的,眼眶有些热点头:“嗯,听你的。”


    吃完早餐两人便出门了,从今天开始都是由男人先把她送到市政府,然后男人再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以后苏青漓上下班继续由男人接送,这是昨晚两人商议的结果。


    原本苏青漓认为她才刚怀孕一个多月没什么大问题,自己完全可以骑车上下班。


    但男人不同意,觉得株市冬天比较长雪天路滑,由他来接送更稳妥,而且市公安局和市政府隔着两条街也不是很远,送完她之后男人再去上班完全来得及,最后苏青漓被男人说服了,便由男人来接送她上下班。


    到市政府的时候,刚好遇见廖科长和几个同事,他们看到苏青漓都打了个招呼,再看到苏同志旁边没见过的陌生男人,不过看他和苏同志亲密的样子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廖科长热情地道:“小苏,新年快乐,这位同志是?”


    “新年快乐。”苏青漓大方地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家里那位,叫韩湛。”


    “新年快乐,你们好。”韩湛礼貌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哎,新年快乐韩同志。”


    苏青漓看他们打完招呼便跟韩湛说道:“你先走吧,等下上班迟到了。”


    “好。”韩湛点头,“暖手宝在你包里,你想吃的话梅也给你装好了,晚上下班你在办公室等我,不用在外边等,外边风大……”


    “好,知道了。”苏青漓乖乖点头,把他的话记进去了。


    韩湛交代完原本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看到旁边还有人只能作罢,和小姑娘说了再见后便骑车走了。


    廖科长他们等韩湛走了才走过来跟苏青漓道:“苏同志,你们两口子关系真好。”


    他们刚刚站在一旁,就看到那个韩同志事无巨细地跟她交代着,脸上神情耐心温柔,跟他冷冽的外表完全不符,刚见第一面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冷酷话不多的人,但是对苏同志却有无限柔情。


    苏青漓笑道:“可能是我们刚结婚没多久。”


    一个同事听了点头认同:“也是,刚结婚的小夫妻是有些黏糊,不像我们这些结婚三四十年了的,就是搭伙吃饭的伙伴。”


    有同事不认同:“也不对,刚结婚也有不黏糊的,比如我,我和我家那位结婚也只不过大半年,现在还不是冷淡得就剩同一张桌吃饭的关系,苏同志你和你家里那位也是相亲认识的?”


    苏青漓点头:“是相亲认识的。”


    “哎,你们相亲认识感情这么好,我和我们家那位也是相亲认识的,现在就感觉是搭伙过日子。”


    “好了,各人婚姻有各人的活法。”廖科长开口道。


    “也是。”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办公室走。


    苏青漓走到工位,先把暖手宝拿出来放在腿上,再把一罐话梅放到抽屉里。


    这时廖科长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年前安排的学生教育思想宣传稿今天中午大家就交上来。”


    “廖姐,这刚第一天上班就要交稿子啊?”同事们哀嚎道。


    廖科长笑眯眯道:“就是第一天上班才要你们交稿子,好让你们尽快回到工作状态,好了,不用废话了,中午下班之前就交上来。”


    大家听廖科长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反驳的,只能把自己写好的稿子拿出来交上去。


    苏青漓也已经把稿子写好了,在中午下班前把稿子交给了廖科长。


    中午,任副主任先把大家的稿子看了,发现大家写的都大差不差,就在这时看到了一篇眼前一亮的文章。


    大家写的学生思想教育稿子一般都要求学校,老师对学生加强教育宣传,但这篇文章不一样,除了让老师对学生加强思想教育宣传外,重点阐述父母家庭也要潜移默化地对孩子进行思想灌输,毕竟父母是孩子的第二任老师,有时候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比学校对孩子的影响更大。


    任副主任一边看一边点头,他很认同这篇文章说的话,对孩子的思想教育可能由父母介入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就像之前省里查出的几件特务案,有不少人原本生在华国长在华国,而之所以会走上特务这条路绝大部分原因都是受了父母的影响,父母从小就给他灌输这种思想,而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哪怕他长大之后再矛盾再挣扎也逃脱不开这种思想。


    任副主任越看越拍手叫好,再看发现里边还提了几种对孩子思想的宣传活动,例如学校可以邀请家长来到学校,把自己以前的生活工作跟孩子分享一下,通过这种和父母交流大会活动可以让孩子们从生活经验中慢慢体会需要宣传的思想。


    任副主任看完完全认同这篇文章所说的,再看名字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还真是新来的同志苏青漓同志写的。


    任副主任对宣传科的科员都有了解,他们写的文章他也有大概认知,刚开始看到这篇文章就知道不是科里他所了解的科员写的,现在一看果然是小苏同志。


    把所有文章看完,任副主任便拿着这些文章往金主任办公室去,敲门而入,“老金,你看看,这是这次学生思想教育任务我们科里写的文章,你看看选哪篇交上去。”


    “我来看看。”金主任接了过来,戴上他的眼镜,还没看先问道:“老任你有选出哪篇好点?”


    任副主任脸上表情不变:“还没有,这不是等主任你看过再定夺嘛。”


    金主任狐疑地看着他,平时这个老任把稿子交上来的时候总会把筛选出的稿子跟他说一下,今天居然没有选出来真是奇怪,金主任便带着这种疑惑翻看起稿子来。


    随着时间流逝,金主任也看了一大部分稿子,没有什么特别满意的,可以说是平时科员的水平,直到再看到一篇文章忍不住叫好道:“这篇稿子写得好的,用词严谨老练,但出奇的是角度也新颖,我看看……署名是苏青漓,咦,这个苏青漓是不是就是从机械厂调来的新同志?”


    “对,就是那位同志。”任副主任点头。


    “果然文章写得很出色。”金主任点头,再瞥到旁边任副主任的脸色,不由指着他道:“好你个老任,看你这样子明明就选出了最好那一篇,还在那里给我卖关子,你是不是也认为这为小苏同志写的这篇是最好的。”


    任副主任笑道:“小苏同志这篇是写得好,但这不还是要主任你来定夺嘛。”


    “你啊你老奸巨猾。”金主任笑着摇头道,然后点着苏青漓那篇文章,“就选这位小苏同志这篇文章,对了,那文章里边提到的邀请父母到学校和学生进行交流这个活动我觉得很好,可以在我们市实施一下,当然这还得征求上级领导的同意。”


    “明白。”任副主任点头,“那我先把这篇文章在政府内部发表传阅,再让市报那边同志在市报上刊登。”


    “嗯,去吧,就按你说的做。”


    于是到下班之前,宣传科就收到了消息,他们交上去的稿子,主任和副主任最后选了苏青漓同志的文章。


    大家都有些讶异地看向苏青漓,他们是有了解到这位苏同志被从机械厂调到他们市委宣传部,就是因为她有一手写好文章的能力以及宣传工作搞得很出色,没想到上班后第一个宣传任务,她的稿子就被选上了,让大家叹服不已。


    要知道他们这些同志刚工作的时候能把稿子写好就行了,而稿子能被选上发表那也是他们工作很久之后的事了,没有人觉得主任和副主任的选拔不公平,因为最后这些稿子都会发表出来的,好不好他们一看就知道。


    因此许多同事们都纷纷恭喜苏青漓,要知道宣传科比的就是写稿子搞宣传的能力,而每次宣传任务都会记录进考核的。


    “苏同志恭喜你的文章被选上。”


    “苏同志真厉害,恭喜。”


    苏青漓谦虚地接受大家的表扬。


    而角落的祝高远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他没想到这次又被苏青漓压了下去,但哪怕心里大喊不可能也不敢去找主任和副主任对质,再看那些同志纷纷去恭喜苏青漓顿时觉得他们虚伪极了,忍不住站起来鄙夷地哼了一声那些同事就走了出去。


    大家看到祝高远的表情忍不住面面相觑,有人直接道:“这祝同志怎么还是这副清高样,整天看不起谁似的,有毛病。”


    “就是,搞得全科室好像就他最厉害似的,其实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有同事提高声音道。


    祝高远还没走出科室,这些话当然听到了,哪怕心里恨得咬咬牙,也不敢转回头去跟他们对峙,再被副主任抓到他在科室惹事他就被扫地出门了,于是只能憋屈地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遇到毛雪,原本祝高远想象平时那样无视她的,哪知道还没等他行动那个女人居然就先无视了他,就像没看到他似的就要走了过去,顿时祝高远忍不住出声叫住她,“喂,毛雪。”


    毛雪听到自己的名字只能停住脚步转头,眼神平淡地看着他,“祝同志有事?”


    祝高远看到她这么平淡的样子皱了皱眉,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一包饼干,理所当然道:“我肚子饿了,你手上的饼干给我。”


    他原以为这女人会像平时那样,他提了她就会把东西巴巴地给他,哪知道这次这女人居然对他翻了个大白眼:“有病吧你,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你。”祝高远没有想到她居然这样说,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继续道:“你平时东西都是给我的。”


    毛雪听了白眼翻得更大了,“那是因为我平时想跟你处对象,但现在我不想跟你处了。”


    这男人一直吊着她,她平时送的东西拿了但一直不松口接受她,她也是清醒过来才明白这个男人只不过是把她当作提款机罢了,现在明白过来才觉得之前的自己有多傻。


    “东西是你自己愿意送的,我又没答应跟你处对象。”祝高远听了心里生气,那些东西明明都是她自己愿意给的,现在却反过来说他,果然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毛雪听了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原本她想送出去的东西就当是祭奠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哪知道这个男人比自己想的还要龌龊,顿时觉得以前送出去的东西就算拿回来喂狗也要让他还回来。


    于是毛雪生气地开口道:“祝同志,之前我送你的东西,包括手表领带,还有一些吃的以及其他票麻烦你明天全部还给我,如果那些东西不在了的话,就把它们按市价还钱。”


    “你疯了?”祝高远瞪着她,他陆陆续续从她手里拿的东西可不少,要全部还给她的话那可是一大笔钱,他怎么可能还,“我不跟你说了,东西都是你自愿送的,凭什么让我还。”说完就准备离开。


    毛雪看到他这无赖样再次觉得自己瞎了眼,挡住他厉声道:“行,你不还的话,那些东西我买的时候都有登记,那我就去找你们的主任副主任让他们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敢!”祝高远气得指着她,心里却发慌,如果去找主任副主任的话被批评的肯定是他,不能让她去找,想到这祝高远只能软下声音道:“毛雪,之前我们也相处很愉快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毛雪并不吃他的这套,直截了断地打断道:“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祝高远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咬牙,虽然很不想还但看她现在的样子显然不会再被他哄骗,只能咬牙切齿道:“还,我一定会还,明天就还给你。”


    “那行,明天等着你。”毛雪才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要把钱东西拿回来就行了,说完也不再搭理他离开了。


    祝高远站在原地恨恨地瞪着她,他现在最恨的两个女人就是苏青漓和她了,等着以后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晚上下班,韩湛一早就过来市政府等着苏青漓,因此苏青漓一来到门口就看到了男人,“怎么这么快?”从公安局骑车到市政府可要好几分钟。


    “路上没什么人。”韩湛没说他是一到下班时间便飞奔从办公室出来了,还被刘伟笑称他现在是他们局里第一个赶着下班的人。


    韩湛扶着她坐在后座,后座已经被他改造过了,垫了一个用旧棉花制作的坐垫,让人坐上去不被冰到,等人坐好便慢慢地骑着自行车。


    没注意到路过的一个行人惊奇地看着他,这个路人刚刚原本是骑在韩湛前边的,哪知道就被他飞一般地越过了,看着他把自行车骑得飞快,那样子让人以为他骑的不是自行车而是小汽车,没想到现在再次遇见这个男人却发现他把自行车却骑得像蜗牛一样慢,前后转变让人惊掉下巴。


    不过路人在看到男人自行车后边坐着的一个女人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刚刚骑得飞快是着急去接媳妇,而现在把媳妇接到了可不就得骑慢点。


    苏青漓韩湛他们没有注意到路人奇怪的目光,骑着自行车到了友谊商店。


    两人目的明确往卖奶粉的地方走,平时一罐麦乳精需要十元一罐,而友谊商店卖的外国奶粉一罐比它贵了三倍多,相同含量的一罐奶粉就需要一张外汇券和三十多块钱。


    最后两人买了两罐奶粉,花费了七十多块钱,哪怕是苏青漓都有些肉疼:“好贵哦。”


    韩湛提着奶粉,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贵,不用有压力,这些是必需品,而且我会努力赚钱的。”


    然而说着是必需品的男人在经过一间女服装店时看到一件羊绒的毛衣说什么都要给她买下。


    苏青漓拉住他,“不用买了,我家里还有很多毛衣呢。”


    “但是这件是羊绒的很保暖。”韩湛坚持,“穿了不会冷到。”最后男人便把那件毛衣买下了。


    苏青漓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男人的腰,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腰,“说好只买必需品的呢。”


    韩湛“咳”了一声,“你需要用到的就是必需品。”


    苏青漓听了嘴角弯起,真是的,头靠在他背部,风被前头男人宽大的身影挡住让她一丝风也没吹到。


    回到大院,两人吃完饭洗漱好便躺在了床上,男人让她靠在他的怀里,然后拿了一本书美其名曰要给孩子们做胎教,做胎教还是从冯姨那里听来的,听说这样有益于孩子的脑力发展,因此男人特别认真对待。


    “可是冯姨不是说了过三个月之后才进行胎教吗,前边宝宝还没完全长好呢。”苏青漓有些疑惑,她记得冯姨是这样说的。


    “咳,没事,早点进行胎教让他们早别人一步。”韩湛翻看一页书开口道。


    苏青漓听了手指在他胸膛点了点,仰头揶揄道:“想不到你还是望子成龙的父亲呀?”


    韩湛抓住她的手指连忙解释道:“不是,以后我们的孩子只需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就行了。”孩子或聪明点,或愚笨一点,他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的。


    苏青漓也知道他以后不会是这样的父亲,听了笑道:“那宝宝以后肯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父亲。”


    “宝宝也会有一个很好的母亲。”韩湛捋着她背后的头发道。


    冬夜,窗外雪花飘,冷风簌簌,窗内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儿温暖得能化了雪。


    深夜,雪花落地的声音安静无声,某条小巷子,“吱呀”一声一个女人推开门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往公厕走,嘴里低声骂道:“家里那个睡得像个死猪那样,叫他起来陪去上个厕所都不去……”


    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壮胆往公厕走去,她也不想这大晚上的出来上厕所,但尿意实在憋不住。


    走进公厕,把手电筒搁在窗口,背对着门口,等上完厕所就要转身,突然感觉一只手从背后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块布死死地捂着她的嘴,让她挣脱不了叫不了,她只感觉自己被人用力地拖着往外走。


    一阵风吹过,亮着的手电筒被关掉丢在地上,滚呀滚滚到了一个坑里。


    第二天早上,一声刺耳的惊喊声打破了西堤巷的宁静。


    “死人了!”


    一大早上起来去上厕所的居民走进厕所就看到浮在坑里的女人,顿时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跑出公厕,嘴里大喊着:“死人了!”


    这一声惊雷把整个巷子的人都纷纷叫醒了,大家听到声音纷纷蜂拥过来,居民看着大家指着公厕惊恐地道:“坑里浮着一个人。*”


    有那胆大的走进去看了一眼都被吓得跑出来,嘴里呼喊着,“死人了!”


    “快去报公安。”


    韩湛送完苏青漓去上班,刚来到局里,刘伟就神情严峻地对他道:“副队,西堤巷出命案了。”


    韩湛神情一凛,连办公室都没有进便带着人往西堤巷走。


    西堤巷现在是围满了人,大多数人都没有去上班,因为巷里公厕出了命案,大家都神情惶惶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湛他们和法医一前一后到了公厕那里,有热心的市民已经把人捞了起来放到了公厕的空地前,而一个男人正扑在女人身上痛哭,“媳妇啊,我的媳妇……”


    韩湛连忙指挥人把男人拉开,没想到已经有人动过尸体了,有些痕迹可能就被抹去了,不过现在群众都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


    走过去,一看到尸体公安们就知道女人不是因为自己掉到粪坑里而窒息而死的,因为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勒痕,异常醒目。


    随行而来的法医先做了个大概的尸检,对韩湛开口道:“死因是由外力作用的机械性窒息死亡,其他结果还需要回去验尸。”


    韩湛听了点头,让几个公安帮法医把尸体运回去,然后向哭倒在地的男人走去询问道:“这是你妻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男人哽咽道:“我叫向大东,我媳妇叫许香君。”


    “昨晚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媳妇是什么时候?”韩湛继续问道。


    “睡觉前,我们像平时那样一到八点多就上床睡觉了。”向大东继续道,“不过我记得在后半夜迷迷蒙蒙中听到媳妇叫我起床陪她去上厕所,但我实在太困了就没有应又睡了过去,之后就是早上起来发现她不见了,然后听到有人说公厕有人死了,我就跑过来就看到了我媳妇,呜呜,没想到她死了……”


    旁边围观的群众听了纷纷开口道:“哎,太可怜了。”没想到睡一觉醒来媳妇就死了。


    有些对他骂道:“你说你也真是的,大冬天晚上都不陪媳妇出来上个厕所,睡得那么死。”所以才会发生了这件惨事。


    “就是,平时我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也不敢去上厕所。”


    “是我,是我对不起我媳妇,早知道昨晚我就陪她去了,我为什么要睡那么死。”男人哭得凄厉,说着男人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


    围观的众人看到他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也说不出再难听的话了,毕竟死的是他的亲人,他们在这事后诸葛亮也不能改变什么。


    韩湛又询问了男人几个问题,然后让刘伟带着几个公安走访一下附近的邻居,看看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目击证人。


    他向公厕走去,往里边仔细检查了一下,公厕里很多脚印,想到事发后进来过不少人,显然这些脚印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这些脚印公厕里也没有其他痕迹了。


    韩湛又走了出来,在公厕周围走了一圈,捡到一个掉落在地的手电筒,询问过向大东后说是他家的,显然这就是昨晚许香君出来上厕所带的手电筒落在了这里,但是不知道那凶手为什么没有把手电筒一起拿走,反而让它遗落在这里。


    韩湛抬眼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突然目光顿住,看向一个骑着自行车远去有些慌张的人,叫来一个公安指着那个人道:“查查这个人。”


    “是。”


    祝高远骑着自行车往外走,他现在心“砰砰”跳个不停,手脚发凉没有一丝知觉只机械地骑着自行车,心里惊骇极了,他没想到昨晚真的发生了事。


    思绪不由得回到昨晚,昨晚半夜祝高远被尿意憋醒,便拿着手电筒出来上厕所。


    上完厕所后他好像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他心中一凛,拿着手电筒就往回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小小的呼救声“救命……”


    他脚步顿住,但随即只停留了一秒,又重新加快脚步往家走,好像听到的那一声呼喊只不过是他的幻觉。


    一直快步回到房里锁上门他心还是跳个不停,他确信刚刚自己真的听到了呼救声,但因为害怕所以没有搭理,他低声给自己安慰道:“一定是幻听了,是的,一定是的……”


    但躺在床上睡觉时脑海里却时不时地回荡着那声音,使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醒来浑浑噩噩的洗漱完后,正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餐,他妈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害怕道:“死人了,我们公厕那边死人了,听说有个女的被泡在了坑里……”


    “啪嗒”一声,祝高远手中拿着的筷子顿时惊得掉在了地上,心里惊惧极了,真的出事了,他昨晚听到的呼救声不是幻觉。


    “儿子,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祝母看着儿子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担心道。


    祝高远摇了摇头,“没事,我要去上班了。”


    但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吓得祝母祝父赶紧扶住他,“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


    祝高远呼了口气重新站稳,推开祝父祝母,“没事我可以去上班。”他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要不然就会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祝高远推着自行车走出去,抬眼就看到公厕那边围了一大堆人,能听到那个女人家人凄厉的哭喊声。


    祝高远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们巷子里的谁,或许平时上下班有跟他打过招呼,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惶恐地收回目光,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来到办公室后祝高远依然六神无主,只呆呆地坐在工位上。


    旁边的同事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一副魂都丢了的样子,毕竟都是同事虽然平时看不惯他但还是关心地问道:“祝同事你没事吧?”


    “祝同事?”


    那同事一连喊了几声才看到祝同志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回过神来,只能再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去向副主任请个假?”


    祝高远猛地摇头,“不用,我没有生病。”


    那同事看他这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时不时地留意着他。


    就在这时,副主任走了进来,目光严肃地看着祝高远,“祝同志,你出来一下。”


    祝高远听到副主任叫他再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心里猜想着什么,站起来向他走去和他一起往外走。


    不一会儿一个同事拿着瓶热水进来纳闷地开口道:“祝同志是犯了什么事?我刚去接热水的时候看到几个公安同志和副主任和他一起往副主任办公室去了。”


    “公安同志找祝同志?!”其他同事听了都惊呼出声,“公安同志为什么找他?”


    “不知道啊,只看到他们都往副主任办公室去了,门关上了,我想过去偷听也听不到。”那个同事开口道。


    “怪不得他一早过来神色就不对。”刚刚坐在祝高远旁边的同事开口道,“他不会真的犯了什么事吧?”


    有同志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坏,为他说了句,“可能不是犯事,可能是公安同志有需要他协助的地方吧。”


    “对了,那个领头的公安我见过,好像是苏同志的丈夫。”那个同事一拍脑袋想起来开口道。


    顿时科室里的目光又全都向苏青漓看过去,有那好奇地问道:“苏同志,你知道那些公安为什么找祝同志吗?”


    苏青漓摇头:“不知道,这是公安的事,就算我丈夫是公安也是不方便询问的。”这是事实,早上男人送她过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她也不知道祝同志犯了什么事会被公安叫去。


    大家听了也都理解,不仅公安办事是这样,他们这里有些部门办事也是不能对外说道的。


    “好了,不要议论了,赶紧回自己工位上工作。”最后廖科长站出来说道。


    大家听了哪怕心中很好奇也只能继续工作。


    副主任办公室。


    祝高远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脸色更白了几分。


    韩湛他们几个公安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对视了一眼。


    韩湛向刘伟使了个眼色,刘伟便神色严肃地看着祝高远开口道:“祝同志,请问昨晚半夜你在哪里?是否去过西堤巷的公厕?”


    祝高远咽了咽口水,神思恍惚,“我,我去过,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去的,时间是多少点?”


    “我不知道……”


    “你遇到过许香君同志吗?”


    “我不知道……”


    “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神色为什么这么慌张?”刘伟逼近一步,倏地提高音调厉声道:“许香君同志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祝高远终于崩溃了,捂着脸哭道,“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只不过是听到她的呼救没有去救她,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发展一下男主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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