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对不起，”
陆修竹哑着嗓子道，“雁鸣，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肯接受催眠，肯和我们说这些——这对我和翛翛非常，非常重要——”
大约是情绪太激动，他也没多说，只一个劲地道谢后，便先暂时挂了电话。
“对不起。”
傅雁鸣看着手机屏幕，依旧又静静说了一句对不起。
“雁鸣，”
简沐紧紧握住他的手，“其实，当年就算你……”
就算他真想去帮阿姨解脱，以他当时的年纪力气，以及虚弱情形看，能做到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况且别说一个被折磨的虚弱的小孩子，就是一个大人，面对自己要亲手去杀死一个人的情形，怕是都很难真去付诸于行动。
但她这话没说完，便被傅雁鸣一摇头阻止了。
简沐默了默。
她知道，傅雁鸣未必不清楚这一点，但他无法原谅那时那刻那一分自私凉薄的儿时的自己。
“没必要为我洗白什么，”
傅雁鸣捏了捏她的手指，“小沐，这个没有必要。”
既然曾走过泥淖，那就不会真为身上的污浊寝食难安。
毕竟，那是他灵魂的来时路。
简沐心里一动，握住他的手，慢慢贴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下，又一侧脸吻在了他指尖上。
傅雁鸣指尖倏地一颤。
“嗯，不洗白，”
简沐眸色中都是灵动的笑意，“反正我也不是洁癖。”
傅雁鸣：“……”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吃饭吃饭，”
一看他眼神有点不对劲，简沐立刻转话题，“傅总，吃饭吧。”
傅雁鸣一笑，敛起了眼底的情绪。
“那就晚上，”
他淡淡道，“你先欠着吧。”
简沐：“……”
不过见他终于肯说些轻松打趣的话题了，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要细水长流，”
心里一松，简沐说话也就放开了，“傅总，你就算素了这么多年，也不能一开荤就非要吃到撑吧？”
一疯就那么疯做一回一回的……
有时候她真担心傅雁鸣电量耗尽、电池受损。
傅雁鸣刚夹起一块鱼肉，正在小碗里挑鱼刺，就听到这一句，顿时动作一顿，眼神幽幽看向简沐。
“我的意思是，”
简沐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要注意养生，养生啊。”
每次做到腰酸背疼的，太那啥过分了也会损耗身体吧？
傅雁鸣不紧不慢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无声笑了起来。
简沐：“……你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她看着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没办法，老房子着火，”
傅雁鸣笑了笑开了口，“有句诗怎么说的，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闭嘴，”
简沐听不下去了，脸上有点烫，瞪他道，“不许胡说八道。”
“好的，简老师，”
傅雁鸣又坐正，重又拿起筷子把挑了刺的鱼肉夹给她，一笑从善如流道，“我错了，不过简老师，什么时候在床上能把那首如梦令背完呢？”
简沐：“……”
本来才觉得脸不热了，这一句又成功让她红了脸。
比起不要脸，这人总是更胜一筹。
好在接下来傅雁鸣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好好吃了一顿饭。
“我妈做的猪蹄，”
吃完两人一起收拾的时候，简沐没忍住叹道，“真是怎么吃都吃不腻啊。”
老妈做这个大约是真有天分的。
她之前也按照老妈说的配方，试着在家卤过。
可卤出来跟老妈弄的，总感觉差了点味道。
“估计你做不好，”
当时老妈就犀利点评道，“你卤的时候，眼里都没光，你根本不是真心爱它，猪蹄怎么肯给你最好的味道。”
听了老妈这话，她那时笑了半天。
可回头想一想，又觉得老妈说的又神奇又有道理。
她是真心爱吃老妈卤的猪蹄，也确实对做菜没太大的兴趣。
眼下她做家常菜味道还可，但真正稍微繁杂一点的菜，傅雁鸣都比她做的好吃。
“雁鸣，你有时做的菜很好吃，”
一念至此，简沐一边往洗碗机里放着碗筷，一边看着旁边擦料理台的傅雁鸣，问出了心中疑惑，“是喜欢做菜吗？”
说着，又把老妈那话略略说了一遍。
傅雁鸣听了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轻笑一声。
“我做事不喜欢敷衍，”
一笑之后他看向简沐，“做菜也是。不过做菜给你吃的时候，还会多叠一个喜欢的buff。”
简沐：“……哦。”
好吧，虽然早就领教过他甜言蜜语的本事，可还是总会猝不及防下，被贴脸开大。
“你什么时候放假？”
傅雁鸣将擦桌子的消毒湿巾一片一片弄好，丢进纸篓问了一声。
一边问着，一边又抽出湿巾一点一点擦过去。
“下周有监考，”
简沐忙道，“陆陆续续监考完，弄完期末要做的那一堆事，教学这边基本就没事了。”
期末周不管老师学生都挺忙的。
教学系统上的一些东西要处理完，考试完看卷子，在系统上登统成绩，各种汇总，以及考试达成度分析等等，乱七八糟一大堆。
不过忙完这些，这学期的教学任务就结束了。
之后除了各自的科研等其他方面的一些公事，余下就是自己的私人时间了，那就很灵活方便。
“傅总，已经很干净了，”
简沐说着，一转眼看到傅雁鸣又拿消毒湿巾擦了一遍桌子，实在没忍住道，“这么不信任消毒湿巾的么？”
找回了失去的那段记忆，可洁癖看来已经是刻在傅总骨子里了。
傅雁鸣笑了笑，没接这个话头，俯身将纸篓袋子扎好后，换了新的袋子。
“等你放假，”
他一边忙一边又不紧不慢道，“双方家长见个面吧，沟通一下婚礼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
简沐靠在料理台旁，笑眯眯甜蜜蜜故意夹着嗓子叫了一声道，“老公么么哒。”
傅雁鸣倏地一顿。
简沐说完就溜。
傅雁鸣慢慢转身冲了一下手，又慢慢拿消毒湿巾擦了手，看着简沐逃开的方向勾了勾唇。
“简老师，”
他声音不高不低，“让你先逃二十八秒。”
“为什么是二十八秒？”
听到这句后，简沐没忍住在别的房间远远扬声问了一句。
“度秒如年，”
傅雁鸣一笑，缓缓问了一声，“简老师，准备好了吗？”
“我不不玩捉迷藏，”
一听他这声音简沐就腿软，立刻道，“在家里能往哪儿藏，我又不是小——”
可在傅雁鸣这里，已经强行启动了游戏。
又被折腾了一番后，简沐无语了。
“我下午要去公司，”
傅雁鸣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可以休息一下午。”
简沐：“……你永动机吗？”
傅雁鸣没忍住轻笑出声，本来半俯在她身上，这时一笑，她能明显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我去冲个澡，”
傅雁鸣起身，顺势捏了捏她的腰道，“一起吗？”
简沐看着他笑：“你觉得会吗？”
大约是昨天催眠后有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喷涌，她当然察觉到了他比平时更疯的热情。
这时，她反倒觉得，让他赶紧回公司忙公事，也比在家待着养生了。
傅雁鸣去了公司后，简沐冲了个澡后在书房待了一会，心思有点沉静不下来，索性关了笔记本，转身也出了家门。
她拿着车钥匙，自己开车去了老妈的店。
这边大市场，一般上午客流量是最大的，上午来这边，连找停车位都不太好找。
下午就明显好很多，因此，简沐找老妈一般喜欢下午过来。
一来老妈没那么忙，二来，停车位也比较充足。
停好车后，简沐忽然想到傅雁鸣承认的，有人跟着她的事，便好奇回头四下看了看：
停车场这边，来来往往拎着大包小包从市场出来，到这边开车的人倒是也不算太少。
但……她看了两圈后便撤回了搜寻的视线。
是真看不出来，没一个异常的。
到了老妈店里，简沐有点讶异地发现，除了老妈，还有之前新招的一个年轻人外，还有一位看着五十多岁的瘦削男人。
她进去时，老妈正笑呵呵跟这男人说着话。
“小沐？”
一见简沐，简瑞青立刻招呼道，“你来了？等我忙完再说话啊——”
说着，又见缝插针给简沐介绍了一下，“这位是陆总。”
“陆总好。”
简沐忙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陆总……就是傅雁鸣说的他们公司里那位老陆总？
不过记得老陆总和他夫人年龄差不多，都是四十多吧……这陆总看着有点憔悴了些。
简沐一时无法将眼前这个看着十分病弱的陆总，和傅雁鸣说过的从基层干上来的得力干将联系起来。
不止是瘦，言汀也瘦，但言汀瘦归瘦一看精气神也非常健康，这人一看，就跟病了许多年一样，气色不怎么好。
不过这位陆总，年轻时样貌应该不错的。
眼下虽憔悴，可气度还是很令人心生好感。
老妈说完就去忙了。
简沐正要主动和陆总说话，毕竟陆夫人是这边店铺的房东，老妈弄这店，多亏了陆总夫妇的帮助。
她还没来及开口，陆夫人就风风火火进来了。
“哟，陆总？”
陆夫人一见陆总就一愣，“您又过来买卤肉？这回你家姑娘没过来？”
“孩子们都忙，”
陆总笑道，“我自己出来转转，顺便就买了。”
简沐：“……”
不是，这两人的话她怎么听不懂了？这两人不该是一家人吗？
“小沐过来了？”
陆夫人这时也看到了简沐，连忙热情招呼道，“你妈这生意可好了，整天人不断——”
说着，看了看那边正忙碌的简瑞青，嘿嘿一笑，悄悄戳了戳简沐又小声道，“小沐啊，过来，我问你个事。”
简沐疑惑跟着陆夫人出了老妈的店。
“陆总是你朋友的老爸？”
陆夫人神秘兮兮道，“听你妈说的。”
简沐先是一怔，继而恍然。
原来她弄错了。
这位陆总，不是陆夫人家的那位陆总，竟然是陆修竹兄妹的父亲。
之前陆翛翛来买卤肉时，她跟老妈说了一声，说陆翛翛老爸爱吃，还说了人家生病难得有想吃的东西。
还叮嘱老妈好歹记得帮翛翛留出来一点卤肉，别让陆翛翛买不到。
“嗯，是我朋友的父亲，”
简沐理顺了关系没忍住也笑了起来，“不过我之前也没见过，刚才我还认错——”
话没说完，就见陆夫人冲她挤了挤眼。
“嗯？”简沐不解。
“来了两次了，”
陆夫人明显属于对生活对八卦都特别有激情的人，嘿嘿小声笑道，“每次来，上回来就和你妈说好一会话——”
简沐：“……哦啊？”
陆夫人笑得很灿烂。
简沐有点无语：“不是……那个意思吧？”
“小沐，”
陆夫人压低了声音笑道，“我也就是八卦一下……我跟这位陆总说过几句话，觉得人很温和，很有教养，挺好的。”
说着忙又保证道，“我这人憋不住话，就跟你小声叨叨几句，不过你放心小沐，我肯定不能乱撺掇什么——”
也就说那么两回话就说人家有什么意思……这确实也太离谱了点。
陆夫人说着说着，也有点懊恼：“小沐你看看，我就这性子——我家老陆常说我这点……要不这满市场的店家里，各家各店的家长里短我都能念叨上好几天。”
吃瓜看戏，是她人生除了卖猪肉外一大兴趣。
简沐没忍住一笑。
她知道陆夫人也没恶意，忙笑道：“陆夫人，您肯这样跟我说话，说明没把我当外人啊。”
“别叫陆夫人了，我就一土包子，算什么夫人，”
陆夫人一听眼底更亲切，忙笑道，“公司里小陆总、言总他们叫我陆嫂，要不你叫我陆嫂子也行。”
“好，”
简沐顿了顿，看着陆夫人一笑，“陆嫂。”
陆夫人哈哈笑了起来。
陆嫂离开后，简沐回了老妈的店。
这时，陆总也拎起了一个袋子，笑着告辞。
“你想吃什么，下回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留好，”
简瑞青笑着送出来道，“你看，这出来转转多好，可别再跟你之前说的那样足不出户的，连太阳都照不到，身体能好起来吗？平时多在外面转转，公园里什么地方的，对身体好！”
陆总一笑，应了后又和简沐打过招呼，这才离开。
“妈，你和陆总这么熟吗？”
简沐吃着老妈塞给她的一个苹果，笑着问了一声。
“是个老病人，”
老妈叹一声道，”
第1回 见这人，我觉得这人跟少了魂似的，看不到什么人气——你不是说他家也是有钱人家，我就见不得不缺钱还能把身体糟践成这样的。”
简沐：“……你不会是训人了吧？”
“没，”
老妈立刻道，“我又跟人家不熟——我就说了几句，我说你看这卤肉多香啊，就为了多吃点好吃的，也要把身体搞好啊！”
不然吃了也不消化，太可悲了。
简沐：“……”
好吧。
“我说错了？”
老妈看向她，“还是得罪人了？”
“没错，当然没错，”
简沐忙笑道，“我就问问。”
她没提陆嫂说的悄悄话。
她知道老妈不容易，但也不会因为这点，着急忙慌地给老妈撺掇点什么第二春的……
她清楚对于老妈来说，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
不管会不会，或者会跟谁……她也都不会刻意去左右老妈的想法。
人生短短几十年，她也希望老妈能在之后的日子里，恣情肆意地过下去。
“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老妈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是不是上火了，嘴巴看着有点肿，多喝水。”
简沐：“……”
“嗯，可能是有点上火，”
她索性顺水推舟应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妈，雁鸣爷爷打电话说，想找机会，咱们两家一起坐一坐。”
简瑞青立刻高兴地应了。
简沐又和她一起商量了一下时间。
简瑞青沉吟片刻，决定还是等两周。
“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简瑞青认真道，“小沐，这可是
第1回 要正式见亲家，我和小锐都要准备一下。”
想到简沐送给她的，那些她根本都没顾上用的化妆品……
简瑞青想着，这两周她赶紧抹一抹，管它什么面膜什么的，往脸上捯饬一下。
“准备什么？”
简沐听老妈说了这个意思后，没忍住笑了起来，“妈，你不用捯饬也好看。”
“这叫态度，”
简瑞青白了一眼女儿，笑道，“没听老话说，贫家光扫地，贫女净梳头，景色虽不丽，气度自优游。”
打扮了也不是要比什么，只是体现一个尊重看重的态度。
“我有个老叔爷早些年是当过秀才的，”
简瑞青拍了拍女儿的手*，又道，“你外公说，那老叔爷一直都教导家里的孩子们，不管穷富，都要认真过日子。”
说着又笑起来，“从小耳朵都被家里老人念出茧来了。”
简沐也笑了起来。
外公外婆家过日子就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锅边灶台一直都擦得锃亮，地上不见一根杂乱的柴火。
养了鸡鸭，院子一样干干净净。
由于简瑞青确实挺忙，简沐也没多待。
才回到家，就接到了跟她合作网剧的年轻导演发过来的一封邮件。
知道那边最近进展还算顺利，简沐长舒了一口气：
太舒服了。
没有之前那些片方的魔改剧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和矛盾……自己做自己的主，确实很爽。
直到看到小导演热情邀请她过来串个角色……简沐一时间啼笑皆非。
之前和合作方几人一起面谈时，那导演看着她，两眼放光地建议她来试试镜。
她当时就拒了，没想到这导演还惦记这事。
这回直截了当回了没兴趣，回完后，简沐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术业有专攻，她真没兴趣。
不过这导演跟她说话，越来也越熟稔。
沟通语气上已经不止是合作方了，能多一位这方面的朋友，她其实也很开心。
接下来两周简沐学校工作都挺忙。
好不容易忙完考试周，简沐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天上午把试卷归了档后，她从文学院出来，就接到了心理学院赵院长的电话。
“简老师，”
赵院长声音很是和蔼，透着明显的兴奋，“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咱们海大这次的合作研究室申请批下来了！”
简沐：“……”
她都快忘了还有这茬，看来赵院长这边很给力，莫斯博士那边果然是答应和海大心理学院合作了。
赵院长这次的邀请，她没法推脱，只能笑着应了下来。
中午傅雁鸣不回来，她想了想，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告知她要和温云年一起吃饭……
免得这人晚上又找什么借口疯一下的。
傅雁鸣很快给她回了信息：吃好喝好。
简沐：“……”
吃饭的时候，海大这边除了赵院长，还有心理学院的书记，以及办公室主任，另外，还有一位海大的副校长也在。
莫斯博士这边，莫斯博士在，温云年也在，还有他们团队的另外两个人。
人一多，简沐反而放松下来，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除了校领导，就是搞心理学的专家。
她在这桌上，就是个摆设，只管吃自己的就行，合适的时候笑一笑应和一下领导们和心理专家们的谈笑，就OK。
只是，她这个摆设，是挨着温云年坐的。
不过也没单独说话的太多机会，她和温云年在饭桌上倒是没聊几句，但她能感觉到，温云年笑意似乎有点深。
“简沐，”
吃完饭，先送了领导们和莫斯博士离开，温云年才笑着叫住简沐道，“借一步说话。”
“简沐，”
温云年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多管闲事。”
“没，”
简沐没忍住笑了起来，“班长，你猜的都很对，雁鸣说了，确实有人跟着我呢。”
说着顿了一下，还是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
温云年也笑了起来，看着简沐的眼睛温和道：“简沐，这话是傅先生说的吧？”
简沐：“……也算吧。”
服了。
“你们之间，”
温云年笑道，“是唯一让我觉得惊讶的一次……令我有些难以置信，简沐，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简沐不解。
“你能接受一次催眠吗？”
温云年笑意浅淡却坦诚，“当然，傅先生可以陪同。”
“嗯？”
简沐先是一愣，继而无语，“班长，你觉得我有病？”
哪有人上来就给人催眠的？
当她是实验品吗？
“不不不，”
温云年忙摆手，“你听我说，简沐。”
他示意简沐稍安勿躁，又平静解释道，“你和傅先生这一段应该经历了不少事情，他的情绪波动高于你的，必定会将你夹裹在其中——”
“什么意思？”简沐皱了皱眉。
“简单来说，”
温云年一手做了一个虚虚合拢的动作，静静又道，“你等于是处在他的情绪茧房之中。”
说着，又缓缓放开五指，摊开手一笑道，“我用催眠的手法，把你的心放出来，让你见天，见地，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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