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任务失败后我死遁了 > 第19章【VIP】
    第19章


    戒指盒被摔开, 里面的两枚戒指掉了出来,静静躺在地上。


    那是一对精致的对戒。


    两枚戒指明显都是男款,设计简单又大方, 只是在上面镶嵌了一颗光泽漂亮的小碎钻。


    傅枭的视线凝固了一瞬。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对戒指。


    房间一直都是度念在整理和收拾, 他甚至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衣柜, 也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小柜子。


    傅枭把戒指捡了起来,又伸手在小柜子里摸了摸, 找出了一张小票。


    小票上的字已经有点模糊, 依稀能看清价钱和日期。


    傅枭低头去看小票上的字, 指尖不自觉地把小票捏紧。


    戒指的价钱不算贵, 以他每个月给度念的钱,足够买更好的戒指, 但不知道为什么度念没有选择更贵的。


    他抿了抿唇, 又去看小票上的购买日期。


    小票上的日期是两年前。


    傅枭记得度念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所以他也确定度念从来没有给他送过戒指。


    难道这对戒指不是买给他的?


    傅枭垂下眼睛,又拿起戒指看了看。


    突然, 他的指尖轻微地僵了一下,把戒指举到了眼前。


    两枚戒指的内圈都刻了字。


    分别是一个“枭”字和“念”字。


    傅枭喉咙有些发紧, 对着灯光把那两个字又仔细看了看, 喉结上下动了动。


    度念在两年前给他买过戒指?


    为什么戒指没有送给他?


    傅枭的心悬了起来,他害怕是度念那时候反悔了, 又或者是不喜欢他了,所以才没有把戒指送出去。


    他拿起刻了“念”字的那枚戒指, 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无名指上,又把另一枚戒指握在掌心。


    正准备把一旁的小票也一起收好的时候, 傅枭突然注意到小票上有墨水洇透的痕迹, 似乎是有人在背面写了字。


    他迟疑了一瞬, 把小票翻了过来,瞳孔猛地一缩。


    小票的背面写了几个字,是度念清隽有力的字迹。


    [他说我在胡思乱想,不跟我走。算了。]


    傅枭怔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把小票翻了个面,去看上面的日期,记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两年前的那天,度念像往常一样来公司找他,他们在休息室的床上折腾完后,度念拉住了准备出去的他,眼神躲闪地问他要不要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傅枭那时只当是度念又看了什么书,所以才会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可现实又不是小说,他也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抛下一切跟爱人离开的人,度念的希望注定会落空。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度念,推开度念的手出去了。


    傅枭坐在衣柜前,怔怔地拿着小票,像是被人给了当头一棒。


    原来竟是他亲手推开了度念给的机会。


    是他的举动,让度念把这对戒指藏了起来,再也没向他提起过这件事。


    傅枭颓然地往后一靠,整个人坐进了衣柜里,握着戒指的手垂下。


    他跟度念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无尽的悔恨将他淹没,却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像是一座沉寂的坟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傅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外面的天色亮了又黑。


    佣人们许久没见到他出来,都有些担心起来,又不敢轻易上去打扰。


    直到又过去半天,他们才终于开始慌张,端着午饭上楼敲了敲房门。


    许久,房间里都没有回应。


    他们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端着午餐走进去。


    房间里昏暗一片,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床上散落了几件衣服,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而房间的主人正坐在柜门敞开的衣柜里,两条长腿曲起,头微微低着,额前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进来的佣人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把他扶起来,就看到他抬起了头。


    傅枭眼里布满血丝,盯了他们一眼,声音嘶哑:“滚出去。”


    佣人哆嗦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他的眼神又闭上了嘴,端着午餐出去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傅枭才往后仰了仰头,又把自己塞回了衣柜里。


    他感受不到身上的酸痛,也感受不到饥饿,仿佛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能不去面对没有度念的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失去意识,就不用再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痛苦和悔恨。


    可他连进入睡梦都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接受反复的折磨。


    俞映过来的时候,看见家庭医生正站在卧室外一脸愁色,短短几分钟内,摇头叹了好几口气。


    她看了一圈,发现佣人们也都脸色凝重,担心地看着卧室的方向。


    俞映只是因为打电话给傅枭汇报事情的时候,一直没有打通电话,前段时间发出的邮件也迟迟没收到回复,所以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随便找了个佣人问了问情况,听到一半脸色突然一变。


    度念自杀了?


    她眼前浮现出那天度念带着淡淡笑意的眉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知道度念不是那种会轻易自我了结的人,更别提她那时候的话应该还给度念带来了希望,再怎么样度念也不应该突然走上绝路。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映往楼上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


    家庭医生看见她过来,伸手拦住了她:“傅先生现在精神不太稳定,最好先别去打扰他。”


    俞映脚步顿住。


    她能想到度念离开会对傅枭有很大打击,可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程度。


    那样坚不可摧的人,竟然还会有精神不稳定的一天。


    “我进去看一眼,很快就出来。”她朝家庭医生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进了房间,俞映才知道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傅枭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坐在不算宽敞的衣柜里,身上盖着度念的衣服,手里紧紧握着什么,目光微垂。


    听到脚步声,傅枭抬起头瞥了一眼,见到来人是俞映,又低下了头。


    就像是为了自我折磨般,傅枭这段时间一直在回忆跟度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前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事,全部都涌了上来。


    想着想着,他似乎明白了那天为什么俞映会那样笃定地告诉他,跟傅家串通的人不会是度念。


    看不清的人只有他自己。


    现在见到俞映,傅枭又想起了那晚的事。


    为什么连俞映都能那样坚定地相信度念,他却做不到。


    傅枭眼中划过痛苦,低下头,盯着手心里孤零零的戒指。


    俞映在看到傅枭的那一刻,就知道除了度念以外,没有人能劝得动现在的傅枭。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度念在的时候,傅枭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度念的在意,她还以为傅枭对度念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可没想到度念离开后,傅枭会变成这副样子。


    “你说,”傅枭突然开了口,声音低哑,“人死后会去哪?”


    俞映怔了片刻,摇头,“我不知道。”


    “一定是很好的地方吧。”傅枭眼神透出些迷茫,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然他怎么都不回来看我。”


    “傅总……”俞映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再看。


    她忍不住想,如果傅枭早些让度念知道他有多在乎度念,说不定度念也不会做那样的决定。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傅枭注定要一辈子活在这样的悔恨中。


    说完那句话后,傅枭就没有再开口,又像一座雕塑一样安静下来。


    俞映在房间里待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出去了。


    傅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眼前一下是度念朝他笑的样子,一下又是度念跳下天台前,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以前度念给予的所有温柔,现在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将他疼到麻木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割开。


    他眼神晦暗,指腹又在戒指上摩挲了几下,想象着这是度念亲手给他戴上的。


    等度念回来找他了,他也要把另一枚戒指给度念戴上。


    “阿枭。”


    头顶突然传来青年温柔好听的声音。


    傅枭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度念手撑在膝盖上,正弯腰看着他,唇边有淡淡的笑意:“坐在这里会着凉的,快起来吧。”


    傅枭屏住气,怔怔地抬头看着度念,连呼吸都不敢,生怕眼前的度念下一秒就消失。


    “连胡茬都出来了,这样可不好看。”度念轻轻摇了摇头,像以前那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度念……”傅枭不敢触碰面前的度念,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度念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他。


    “你别走!”


    傅枭开始有点语无伦次:“我不坐在这了,我去刮胡子,你别走。”


    他站起来朝浴室走去,拿起剃须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度念还在身后才开始刮胡子。


    卧室的门被打开。


    家庭医生和佣人们都立刻看了过去,惊喜地看见傅枭走了出来。


    “去准备晚餐。”傅枭吩咐道。


    佣人赶紧点头,刚要下楼,就又被叫住。


    “多做些度念喜欢的菜。”傅枭朝身旁的空气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快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直到傅枭神色开始不满,他们才赶紧下楼准备。


    晚餐准备好后,傅枭又发了火。


    “怎么只准备了一个人的餐具?”


    “这……”佣人刚想说话,就被家庭医生用眼神制止,又去准备了一套餐具上餐桌。


    傅枭这才在餐桌旁坐下,开始用餐,时不时给对面的空位夹菜。


    虽然傅枭的状态看起来还是很不对,但见他吃下晚餐,所有人还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从那日起,傅枭就经常看见度念的身影。度念出现的时候,有时是让他快去床上睡觉,有时是劝他多吃一口饭。


    可大多数时间,他都看不见度念的身影,也清楚地意识到那些时候看到的度念都是他的幻想,但每当度念出现的时候,他还是会不假思索地沉浸进去。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傅枭能看见度念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只能大量的服用安眠药,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但即使在睡梦中,他也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度念。


    傅枭逐渐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轨迹,只是仍然一日比一日憔悴。他拒绝了俞映找心理医生的建议,因为他怕那样会让他彻底见不到度念。


    一日,在公司的时候,书桌上属于度念的手机突然亮起。


    傅枭拿起来看了一眼,点开了那条信息。


    信息是酒吧的老板发来的,他问度念怎么迟迟没有联系他,又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出来签合同。


    傅枭沉默了一瞬,回复了这条信息。


    一小时后,他站在了“凋零”的门前。


    老板用钥匙打开门锁,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凋零”里面的布置还跟三年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傅枭甚至还能记得当时的度念坐在哪个位置上,用讶然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晃眼都过去三年了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在一起,真是难得。”老板感叹了一句,把合同放在吧台上,“小度跟你都没怎么变,那时的事就像昨天似的。”


    傅枭没怎么说话,只是拿出笔签了合同,朝老板点了点头,“我能一个人在这待一会吗?”


    “当然可以。”老板笑呵呵地答应,拿着合同离开了。


    傅枭独自在店里站了一会,走到三年前度念坐的位置坐下。


    他第一次见到度念,就是在这间店里。


    那时他只是在店门口经过,转头的时候,却一眼看见了吧台后垂着眼擦酒杯的度念。他停下脚步,在门口看了度念很久,才转身离开。


    巧的是,在几日后就有人约他在这间酒吧见面。他听见这间酒吧的名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度念的样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约定好的日子的前两天,他又经过了那间酒吧。


    经过店门口的时候,傅枭又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度念这回坐在吧台前,手边放了一杯酒。他的背影很瘦,腰身似乎一只手就能环得过来,一截雪白的脖子微微低垂,在灯光下十分诱人。


    傅枭的脚步再次顿住了。


    正当他被度念的背影吸引住视线的时候,坐在度念旁边的客人突然抬起手,把手中的粉末洒进了度念的酒杯。


    那个客人的动作很隐蔽,但还是被傅枭清晰地看在了眼里。


    他的手下意识握成拳,在店门口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进去。


    在砸碎了度念的酒杯,又把那个客人吓走后,度念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带着错愕。


    傅枭只能当作没看见他的眼神,转过身去跟不停向他道谢的老板说话。


    等他跟老板说完话,再回过头时,就看到度念的脸染上薄红,眼神迷离,唇瓣泛着诱人的红,明显是中了药的样子。


    那晚傅枭把度念带回了家。


    在那之后,度念就跟在了他身边,一跟就是三年。


    傅枭坐在那晚度念坐的位置上,手撑着额头,又感到一阵头痛,仿佛有无数根针扎进太阳穴里。


    可这次没有人把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地帮他按揉。


    不管是真正的度念,还是他幻想中的度念,都没有出现。


    傅枭在酒吧里坐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家。


    他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服下安眠药,然后闭上眼。


    在这一晚,他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了度念。


    度念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朝他微微笑着,可傅枭一往前走,度念就会又离他远些,怎么也无法靠近。


    “阿枭,我不会再来见你了。”他笑得那样好看,说的话却让傅枭的心鲜血淋漓。


    度念转过身,给他留下一个背影,“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那道背影就走进了白雾中。


    傅枭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片。


    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以前度念说的话。


    那是一个午后,度念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度念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阿枭,你看这个。”度念把书放到他面前,纤长的手指指了指书页上的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慢慢地给他念书上的那句话:


    “如果你梦到了很久没见到的人,说明那个人正在遗忘你。”


    度念好看的眉眼轻皱了下,“我还以为梦到那个人,就是说明那个人在想我呢。”


    傅枭只是瞥了一眼书上的内容,“这些话你也信。”


    原本以为早就遗忘的事,突然又在脑海中出现,就像是不肯放过仍然苟存在世间的人。


    傅枭抬起手遮在眼睛上,已是泣不成声。


    *


    度念不知道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


    他被系统唤醒的时候,神志还有些昏沉。


    眼前的灯光不算明亮,甚至还有些摇晃,晃得度念头昏脑涨、


    他眯了眯眼,认出这里是“凋零”,是他以前打工的酒吧。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他现在似乎是坐在吧台旁休息,手边还有一杯酒,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陌生的客人。


    度念摇了摇头,刚想端起酒杯喝一口酒清醒清醒,就听见系统62的声音响起:


    “别喝。”


    “如果你不想再重做一次任务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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