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情歌 我敢给,你敢要吗?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街上, 翟月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特别是在车停到熟悉的店门口时,见着“la lune”再熟悉不过的蓝紫色调灯牌, 闭了闭眼睛,他的心情一言难尽。
走惯后门的他第一次走正门, 里面的灯线比较昏暗,说不出是否与之前有什么变化, 也寻不到多少熟悉感。
“小朋友,是我考虑不周,”江望舒挨近翟月开口,“小朋友是不该来这些地方的。”
翟月, “……”他要不要与江望舒说说, 他不仅来过,还在里面干了三四个月。
“我成年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只说了这四字。
“这与你成不成年没有关系, ”江望舒道,“只是小朋友来这些地方终究不好, 好在只待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全当给止誉面子了。”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曲止誉回头一看, 发现他好兄弟和好兄弟的暧昧对象落到了最后, 转回身走到两人面前,“你俩这样子, 我要真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江望舒笑笑, “喜糖不都发了吗?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曲止誉翻了个不是很明显的白眼, “骗骗不知情的人还行,连我也想糊弄,可就没意思了。行了, 别掉队,赶紧跟上。”
翟月不管是对江望舒的话,还是对曲止誉的话,都没有过多的感想,毕竟他不能和江望舒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曲止誉是江望舒的朋友,不是自己的。
“小朋友,是在这种环境中感觉不自在吗?”江望舒关切询问。
“不是,”翟月道,“我没你想象中的脆弱,你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我。”
“我们小月弟弟当然不脆弱,”江望舒语调一转,“只是我想关注你,仅此而已。”
人太多,需要分成两拨坐电梯,翟月在江望舒说完那句话后,一直沉默不语。
江望舒虚虚护在翟月面前,电梯里的光线更加明亮,翟月一抬眼就能撞进江望舒那双温柔含笑的眼中,更加不知如何言语,如他之前所说,江望舒是个再有魅力不过的男人,只不过这份魅力用错了地方,用在了他这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上到三楼,翟月在某个包间前微不可查停了停,却没看半眼,继续跟着人群朝前走。
他们进入一个很大的包间,二三十个人撒进去,看上去仍有点空旷的意思。
酒水果盘齐全,只会多不会少。
曲止誉举着酒杯笑着大声开口:“大伙要玩开心,酒不够还能再上,今晚不醉不归,酒店就在不远处,我都安排好了。”
“群主大气!”纷纷举杯。
江望舒没参与进他们的闹腾中,领着翟月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你今晚的药还没吃,等会儿我让服务员倒杯热水上来,你把药吃了。”
翟月朝着闹腾的地方仰仰头,“他是你的朋友,你不去敬一杯吗?你真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他会自己玩自己的,我带来的小朋友,当然要看紧一点,不然跑了怎么办?”从身前的果盘里插起一块猕猴桃递给翟月,“吃块猕猴桃,少说两句气我的话。”
翟月低头乖乖吃猕猴桃,选择闭嘴,脑中转着点有关这个地方的想法,看一眼面容含笑的江望舒,敛下眸,似乎不是不行。
“你这来了和没来有什么区别?”嗨玩一圈找来的曲止誉对着江望舒问,“怎么都得陪我喝两杯吧?”
“等会儿要开车,下次吧。”江望舒拒绝。
“我订了酒店,”曲止誉说,“与其赶着回去,还不如就住酒店。”
江望舒,“今晚要带小朋友回家,等得空我去国外找你,到时再喝。”
曲止誉一口饮尽杯中酒,头转向翟月,“小朋友,你是不是还没听过望舒唱歌?”头又转向江望舒,“酒不喝可以,好久没听你唱歌了,献唱一首就放过你。”
翟月叼着叉子好奇地朝着江望舒看去,他就好奇,单纯好奇,还有什么是江望舒不会的。
“看,你不给我面子,总得给你家小朋友面子,不是吗?”
江望舒朝着翟月眨下眼,“小朋友真想听吗?”
翟月默默点头,蓬松卷卷的发跟着一起动,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那小朋友是不是该给点演出费?”江望舒饶有趣味地问。
翟月眼神投向曲止誉,“是他提的,找他要。”
曲止誉摆摆手,“你俩之间的事,我可不参与。”他就静静看着江望舒这条大尾巴狼是怎么诱骗小朋友的?
“我敢给,你敢要吗?”翟月放松肩背,靠到沙发上,话说的意味不明,细听能听出挑衅。
“只要是小朋友给的,我有什么不敢要的?”江望舒掸了掸衣角站起身,“先体验后付费。”
翟月歪了歪头,唇角的笑怎么看怎么怪异。
曲止誉,“……”看起来,除了他外,这两人都不是啥好东西。
翟月跟在江望舒身后,曲止誉赶在两人身前腾出场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从开始就闹腾热烈的包间在这刻安静了下来。
江望舒从容淡定的接过曲止誉递上的话筒,手轻轻拍了拍话筒,低眉浅笑地坐在高脚椅上,“好久没有唱歌了,唱不好大伙可要见谅。”
“映月,声音好听成这样,跑调我们都爱听,大伙,对吧?”
有一人带头,跟着起哄的人自然不少,
“对呀,对呀,快点,已经迫不及待了。”
“映月,快点吧,大伙都等着呢,特别是你家小朋友。”
“对呀,你家小朋友正在看着你。”
……
前奏响起,慢慢的大家都闭上了嘴。
“Talk to me
向我倾诉吧
Spill the secrets you''ve been keeping
吐露你埋藏于心底的秘密
Life cuts deep
生活纵然布满荆棘
Let me help pick up the pieces
但请让我助你重新振作
You''re not alone I''m by your side
若我如影随形你便不会再感孤寂”
……
江望舒越过一切所阻的事物与翟月对视上,降调变速处理后的歌,正好适配江望舒的嗓音,一句一句的歌词唱出,不像是在唱歌,像是在颂念情诗。
翟月听不太懂歌词的意思,但能听出江望舒声音中蕴含的情意,江望舒的眼中仿佛坠入了月光,清冷又温柔,恰似江望舒这个人。
不太敢看江望舒,偏开视线,他看到了歌词的翻译,指尖掐紧了手掌心。
江望舒不管小朋友的别扭,歌词的调依旧合拍,一句接一句的歌词从嘴中吟唱而出,这是他想对小朋友说的话。
“I''m not an angel, I''m not a saint
我并非至善的天使更非普爱众生的圣人
I''ve been a closed book full of mistakes
我曾如一本紧闭的书 晦涩难懂却又荒诞不经
But when you''re broken, when you''re in pain
但当你心碎欲绝 痛苦不堪之时
Oooh, ooh
I''ll walk through fire with you
我愿与你携手 走过刀山火海
I''ll walk through fire
我愿为你赴汤蹈火”①
……
翟月一直盯着歌词,再未看向江望舒,但他的歌声仍然源源不断的流泄入自己耳中,再淌入自己的心中,躲不掉,逃不了。
一首歌不过三四分钟,有限的时间却像被拉长成无限,翟月在脑中想了许多许多,想他与江望舒,想从他们认识至今的点点滴滴,想到最后,他只得出一个答案,他配不上江望舒,一丝一毫都配不上,他不该窃取这抹月光,更不该玷污这抹月光。
松开紧握在一起的手,神态动作中都更加坦然,精神的舒适能弥补一切,完完全全能忽略抽痛抗议的心脏。
欢呼声响起,起哄着让江望舒再来一首。
翟月处在喧嚣中,又游离于喧嚣外。
江望舒婉拒了大家的邀请,到了翟月身前,弯下腰凑到翟月眼前,不容人逃避,“小朋友,我唱的怎么样?”
“很好。”翟月客观地给出评价。
江望舒眼弯了起来,“那小朋友准备给什么演出费呢?”
翟月把手伸进卫衣的兜里,握住那颗葡萄味的糖,“你想我在这里给你,还是回去?”
江望舒摸着下巴直起身,目光扫过翟月放在卫衣兜里的手,“你应该不会把我送你的糖再转送给我吧?”他觉得小朋友能干出这样的事。
翟月握紧手中的糖,好笑地摇头:“我不至于干这么没品的事。”
“小朋友,你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有点等不及回家了怎么办?”江望舒无法想到翟月能给他什么,虽然从一开始他们言的不过都是玩笑之语,但小朋友说的话真的让他很好奇啊~
“你稍微等会儿,”翟月非常雷厉风行,“不用跟出来,这里我可比你熟。”
江望舒不知道小朋友想送他什么,可听到小朋友的话,他……这是在跟他说,你的操心从一开始就毫无必要,对吗?
他心情难以言喻的坐到他们之前寻的那个角落,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想多了就开始心疼人。
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小朋友来这是做什么的?白天直播,晚上再来这里兼职,身体不累出毛病才怪。
第102章 口口 江望舒,我真……恨不得抽死之前……
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走了进来, 托盘里是一杯热水和一杯果汁,进门后就靠着墙边走,避开了正欢腾着的人群, 一直走到江望舒面前。
“客人,这是你要的热水与果汁。”脸上挂着谦卑恭敬的笑, 完完全全是服务客人的态度。
江望舒从翟月才进门时就注意到了他,修身的制服勾勒出他比例优越的身材, 而这让他想到了之前与曲止誉来“la lune”那夜惊鸿一瞥的人影,那时的遗憾得以弥补,但这只让本就复杂的心绪更加复杂。
“想玩什么?”江望舒尽量不让自己的心疼表现的太明显,打趣地问。
“想玩什么自然是由客人你决定。”翟月低眉顺眼地回答。
“一开始不是你要给我的演出费吗?怎么成需要我决定了?”江望舒晃了晃手指, “生意可不是像你这样做的。”
“我先替客人您开瓶酒。”翟月绕道靠内墙边, 真正处在的死角位置,若不走近, 都看不见这里除了江望舒外还有另一个人。
翟月半跪到江望舒面前, 熟练地开着桌上摆放着的酒。
江望舒眉头蹙了蹙,“小朋友, 别玩太过。”顺着半演不演可以, 当下这做法, 他可见不得, 话落就像伸手扶人。
翟月抬臂挡住江望舒的动作,仰头注视江望舒, “客人, 您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吗?”由下至上的看人, 总带着种乞怜的味道,“客人,我们每开一瓶酒都有提成, 若有什么不满意,您可以提出来。”
江望舒蹙着的眉没有松开,“你站起来,我不需要这种服务。”语气中带上了冷意。
“客人,那您需要怎样的服务呢?”声音有点颤抖,惶恐极了,“您看这样可以吗?”更加拉近了与江望舒的距离,伏到了他的腿前。
“翟月!”警告地喊了一声。
“客人,知道我的名字吗?”翟月的茫然表现,好像他们只不过是初见,一个是为了卖出更多酒的服务员,一个是来玩的客人。
江望舒揉揉眉头,“玩可以,但你太过了,起来,把药吃了,我们回家。”
“客人,能别让我吃药吗?会做得很好的。”翟月贴到了江望舒身上,桀骜的眉眼间带着惶恐无助,手伸到了江望舒的腰间。
江望舒在发现翟月想做什么时,脑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与惊诧,按住翟月的手,“翟月,你tm是不是疯了?”一直保持着良好教养的江望舒都爆了粗口,可见翟月是真碰触到了他的那根敏感神经。
“客人,明明我们之前说好的,您怎么能反悔呢?”抬眸,第一眼看去他眼中浮着忧伤难过,再仔细观察,你就发现他眼底深处是浓的化不开的愉悦享受。
翟月趁江望舒没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继续着自己未完的动作,手上的动作结束,低头启唇,漂亮的唇染上诱人的颜色。
江望舒抓住翟月的头发用力往上提,一改以往的温柔安抚,“翟月,你tm再不起来,后果自负。”他没想到翟月真敢做下去,完全不顾场合的发疯,他以为翟月只是有抑郁症之类的,看来是他想简单了。
翟月毫不顾头皮被拉扯带来的疼痛,甚至觉得这种疼痛让人极度的舒服,动作的更加放肆,都到了喉咙口。
江望舒第一次痛恨起男人的本能,“翟、翟月……”缓了口气才继续道,“我tm现在想掐死你。”
翟月稍微往后退了点,背抵到桌子上,“你自己说的敢要。”声音含糊不清,却依旧能勉强分辨出他话中的意思。
江望舒,“……”我真……恨不得抽死之前的自己。
翟月只说了这句话,再未多言,尽心动作。
江望舒不想的,但他控制不住沉溺进去,说到底那是他喜欢的小朋友。
……
江望舒喘了口气,伸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翟月喉头滚动,随后非常细心地帮江望舒收拾,“客人,我的服务你满意吗?”
没等江望舒回答,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望舒,翟月那小子呢?去个卫生间不至于去这么久吧?”
江望舒的身体紧绷起来,只要曲止誉再早来一时半刻,他可以考虑与这位好友老死不相往来了。
翟月伸起自己的胳膊摆了摆,“在这呢。”毫无顾忌,丝毫不心虚,非常享受这种在钢丝上跳舞的感觉。
江望舒不可置信地瞪向翟月,他乖巧又温柔的小朋友肯定是被人换了,不然也做不出这么恶劣又荒唐的事。
曲止誉这才注意到那个小角落还有一个人,还是个穿着制服半跪着的人,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同款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江望舒,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兄弟原来好这一口!
翟月施施然站起身,“正好在这干过一段时间,与这的领班熟,借了套衣服来逗逗望舒哥。”
江望舒眼神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小朋友对刚才做的事完全不心虚的吗?这难道才是小朋友的真面目吗?
等等……思绪停顿,被刚才的事与现在的局面冲击的脑袋混乱,可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是哪里?
与曲止誉“了解”的眼神对上,所有的情绪转化为无奈,“玩你的去,我和小朋友差不多得回家了。”训人还是得等回家,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给小朋友留点面子的。
“我要走那天会告诉你的。”曲止誉抱着刚得知到的消息,完全不介意他们的去留,思考着可以与谁分享这个大秘密。
“走。”江望舒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他容得了小朋友的推拒抗拒,却怎么都容不了小朋友的自我作践。
翟月耸耸肩,“望舒哥,难道你没有享受到吗?也是,第一次做没经验。”
江望舒领着人出门,一言不发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翟月有些疑惑,这不是下楼的路啊。
到了洗手间,江望舒注视着翟月,“漱口,漱干净些。
江望舒锐利不容抗拒的眼神,让翟月下意识就遵从了他的话,到洗手池处掬水漱口。
“翟月,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江望舒低低缓缓道,“你下次再敢做这样的事……”
翟月动作放的漫不经心,真挺好奇江望舒会说出怎样的威胁之语?毕竟他好像没什么害怕顾忌的事。
江望舒稍微卡了一下壳,他很气肺都快气炸了的气,可真要说出什么威胁小朋友的话,他发现小朋友……似乎没有在意之物,霎时间就有点气不下去了,“你下次再敢做类似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给你糖吃。”
这是他想养的花,不可能因为这株花突然长刺扎了他的手,他就要遗弃这株花,就像某些捡了流浪猫狗又因各类原因将其遗弃的人,他才不会做出这么不负责的事,他还想看这株花在他的精心呵护下重新绽放呢。
翟月惊讶地侧头,由于过于惊讶,嘴中还含着口没有吐的水,这都能算作是威胁吗?侧回头把嘴中的水吐了。
“江望舒,”叫了声名字,随即嗤笑一声,“从刚才的事,你就应该知道我本性是个怎样的人,你……”他发现,就如江望舒对他的轻拿轻放,他根本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语。
江望舒上前两步搂住人,“小朋友,你不要为我与你之间的事感到困扰,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慢慢的,时间还很长呢。”
翟月死死掐紧自己的手掌心,“江望舒,你都不生气的吗?”声音很轻,困惑不解。
“生气,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抽死你,”江望舒紧紧抱了抱翟月,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翟月的胳膊,“可谁让你是我的小朋友呢?我怎么舍得?”
手顺着往下握住翟月握紧的手,一根一根指节的掰开,看着翟月手心深深的月牙印,“多爱惜点自己行吗?”慢慢与他十指相扣,“我很心疼。”
翟月任由江望舒动作,像个小朋友似的被他牵着走出去。
“你的衣服呢?”江望舒问。
翟月手臂用力,朝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在换衣间里。”
江望舒感受到自己手中另一个人的温度,唇角勾了起来,在怒气消退的此刻,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尴尬不自在寻上了门来。
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方才发生的事,越回放越清晰,在越来越清晰时尴尬消退,眼中多了复杂,小朋友的那个眼神,真正的是悲伤吧?
“我去换衣服。”翟月松开了江望舒的手,推门进入换衣间。
江望舒等在门口,摩挲着指腹,他当初怎么不多修一个心理学专业?
翟月没过一会儿就走了出来,见着正在沉思的江望舒,顺口问了句:“在想什么?”
“想小朋友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这是江望舒心底深处最真挚的答案,这里的病好自然不单指身体,还有心理。
翟月问:“你很希望我活吗?”
“难道我的表现不够明显吗?”江望舒反问,在翟月的沉默中,缓声道,“都会好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
第103章 归处 你想要我,你不会抛弃我,对吗?……
翟月与江望舒并肩, 一起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前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服务员,两个是客人。
两人都未过多关注, 电梯门打开,陆续迈入电梯。
“你不是那天的小帅哥吗?”一个女声突兀响起, “原来不是我价给的不够,是我的性别不对呀~”带有毫无顾忌的取笑意味。
一开口, 自然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两个帅哥,一个还正当青春年少, 一个有着成熟男人的儒雅魅力。
翟月, “……”好像是在说他,但这人是谁?根本不认识啊。
女人继续开口, 这回是对着江望舒, “我有点好奇你出了多少?当时我出了五十万一个月,他都没答应, 在明亮处看来, 长得更合我胃口了, 真可惜。”
江望舒眉羽动了动, “这位女士,你的话语很不尊重人, 你应该向我的朋友道歉。”彬彬有礼, 做足了绅士姿态。
电梯到了一楼, 电梯间里的人却没一个动的。
翟月,“……”说起来有点尴尬,他知道是在说他的事, 但他怎么感觉他自身参与不进去?
“本来就是个明码标价的玩意儿,值当你如此维护吗?不会是对这种玩意儿上心了吧?”明晃晃地嘲讽嗤笑。
“这位小姐,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可以起诉你。”江望舒眼神冷了下来,他家小朋友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梁姐,没必要为了个出来卖的生气,”陪在女人身边的男子开口,“你消消气,消消气,咱们还有事,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心思。”
江望舒眼神扫向服务员,“这就是你们贵店的服务态度?”
服务员悄悄给翟月递了个眼神,里面的情绪满满是,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望舒哥,我们回家吧,我今晚的药还没吃呢。”翟月拽了拽江望舒的袖子,他一点不认为这算得了什么事。
江望舒揉了把翟月的头,“让你刚才要闹的。”偏了偏头,“这位小姐,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用的是心,小朋友是无价之宝,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纵情声色,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吗?”
拉着翟月走出电梯门,小朋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在之前都只是想象,而这件事让他有了个具现化的认知。
到了会所外,一阵凉风袭来,翟月手上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很温暖。
“你一点都不介意吗?”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个问题。
“我有什么可介意的?”江望舒拉着人走到停车处,“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放轻松些,别想太多,既然都已是过去的事,再过多思虑也无用,重要的是现在与未来。”
翟月沉默地坐上副驾驶,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我……”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能相信你吗?”没有看江望舒,头朝着窗外那侧,明亮的路灯驱散街道上的黑暗。
“那你觉得我值得你相信吗?”江望舒目视前方的路况,亦没有朝翟月望去。
“你是个好人,你先别笑,我说的是句实话,你的确是个好人,”翟月淡声开口,“若非如此,凭我跟你的那点交情,你根本不会守着我到至今,”轻轻笑一声,“甚至至今,我所有的医药费以至于其他,都是你出的,这无不都证明你是个好人。”
“你想表达什么?”江望舒问。
“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我更加配不上你的这份无偿付出,你能拥有更好的,你能值得更好的……”翟月的声音很飘忽,窗外的残影混成迷醉混乱的景色,他见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人物,有些他分得清是谁与谁,有些他却分不清,他不想看,不想听,不想想,却又不得不看不听不想。
词不达意,语句混乱,“我好累,我好痛苦,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不,我很舒服,非常舒服,我想要更舒服……”
江望舒立马靠边停车,身体侧向翟月,伸出双手把翟月的头掰向自己,车内灯能让他清晰看清翟月脸上的神色,似哭似笑,似痛苦似愉悦,一张帅气桀骜的脸,柔杂的不堪入目。
“死亡会是极致的安宁,我想要极致的安宁。”用着张似哭似笑的脸,声音语气却异常平静地吐出这句话。
江望舒完完全全被当下这幕弄的不知所措,这样的小朋友他见过一次,可是这次明显比上次更严重,“小朋友,醒醒。”
翟月睁着双茫茫然的眼睛看江望舒,
江望舒见有效,继续呼唤,“小月弟弟,醒醒,快醒醒,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去医院。”翟月脸上浮现惊恐神色。
江望舒心一抽一抽的疼,是他对小朋友的关注还不够,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小朋友原来是讨厌害怕医院的。
“好,小朋友我们不去医院,我们回家。”
“回家?”疑惑地歪歪头,“可是我没有家呀?”
江望舒闭着眼深呼一口气,尽量压住心中的酸涩,用轻松的声音回:“只要你想,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
翟月脸上的神色一瞬间抹得一干二净,静静注视着江望舒,那双眼中的情绪似乎恢复了正常,“你喜欢我吗?你会爱我吗?”话问的极其冷静又极其突兀。
“我喜欢你,我会爱你。”江望舒第一次直言自己内心的隐晦想法,他想着慢慢来,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而今被问到,他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你会一直一直喜欢我,会一直一直爱我吗?长长久久,很久很久。”问地咄咄逼人,偏偏语气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惶恐无助。
江望舒解开安全带,环抱住翟月,他早已注意到小朋友很喜欢他的怀抱,在他的怀抱中会很乖,很听话,也很开心,很放松,“我会的,我会一直一直喜欢小朋友,会一直一直爱着小朋友,长长久久,很久很久,不管期间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
翟月小小蹭了蹭江望舒,语带笑意地开口:“你是天上清冷高洁的明月,而我早已沾满满身污泥,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垂下睫羽,平静地吐露出一个事实,“我太脏了,我配不上你。”
“一直哄着我这个有病的人,很累吧?你是喜欢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我这样的人能让你产生成就感,满足感?”语气更加轻松,后面还添上了刻薄讽刺,嘲讽着江望舒自以为是的付出,昭示着他的毫不领情。
江望舒身体往后撤,翟月手有小幅度的抽动,但没做任何挽留,唇角漾出轻松释然的笑,他的头脑传递出来的是精神愉悦,可是心脏疼的好像快碎了,舒服又痛苦,矛盾交杂。
江望舒的手抚上翟月翘起的唇,“小朋友,不想笑可以不笑。”再次拉近距离,一只手.插.进.翟月的发间,扣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由唇角划至脸颊。
在翟月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江望舒在翟月的唇上落下一吻,很轻柔,轻柔的似错觉,它若一阵清风拂过,若一根羽毛触过,若一只蝴蝶轻点而过。
“好轻。”翟月脑抽地说出两字。
江望舒轻笑出声,再次亲了上去,亲的扎扎实实,在退开之际还咬了咬翟月的下嘴唇,“还亲吗?”
翟月,“……”前鼻音和后鼻音他还是分得清的。
“小朋友,我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逼我做,”额头抵着翟月的额头,“而我想做的事,就不会觉得累或不值得。”
亲亲翟月的侧颊,“小朋友,别总是自我贬低,自我作贱,这是件很蠢的事,更是件我不喜欢的事,特别是发生在你身上。”
“你知道吗?一个人的自尊被踩到泥里久了,它就再也拾不起来了。”翟月没有挣扎,没有退缩,只是用一双蕴满无数悲伤苦痛的眼神注视江望舒。
江望舒缓缓叹了口气,亲亲翟月的唇角,用着轻松欢快地语气说:“小朋友,别这么悲观嘛!只要你想,就能捡起来,放水里洗洗涮涮,他就又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了。”
翟月眼睑开合,两滴泪滑落,“你想要我,你不会抛弃我,对吗?”
拇指擦拭过滑落的泪,“对,永远都不会抛弃小月弟弟。”另一滴泪被舌舔去,泪是咸的,品来却既苦又涩。
翟月闭上双眼,神情中竟有着丝虔诚,他吻上了江望舒的唇,轻轻地贴了贴,“我想当你的小朋友,当你的小月弟弟,更想当你养的花,我想跟你回家。”
他说不出喜欢或爱,只是这是仅有的一束照进他所在漆黑深渊的光,他想碰又不敢碰,他怕被灼伤,怕他照亮自己丑陋的模样,只好闭着眼睛装作它不存在,
在他试图靠近时,一次又一次地逃避,在逃无可逃时,又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确认,这的确是一束真实的光,是一束带给他光明且不会伤害他的光。
“你是我的小朋友,是我的小月弟弟,是我精心呵护的花,是我喜欢爱的人,是我想带回家的家人。”
安抚地顺着翟月的发,“小朋友,你别怕,从今往后,你有了新的家,有了归处。”
翟月的眼睛亮晶晶的,是闪烁的泪光,埋到江望舒的怀中,他又有家了。
第104章 交往 我有了对象,亦有了家。
“谢谢, ”头没有从江望舒怀中抬起,“谢谢你愿意拉住我,谢谢你愿意包容我, 谢谢你重新给我一个家。”
“不用谢,小朋友你值得,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江望舒说, “我们回家吧,回我们两人的家。”
翟月多埋了几秒,用以平复情绪,情绪平复的差不多才抬起头, 神情中露出来的柔弱, 削弱了面庞自带的桀骜,看去只觉得乖巧又帅气。
“等做完手术, ”漾出个清清淡淡的笑, “你带我去看医生吧。”语气中有着释然。
江望舒眼中浮出惊喜之色,“好。”随即神情又变得担忧犹豫。
“别担心, 我没你想象中的脆弱, ”翟月笑笑, “某些事, 不是做不做得了,做不做得到, 端看的不过是, 想不想做。”
伸出自己的手, 虚虚地碰了碰江望舒的脸颊,“你都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要是什么都不做, 岂不是太蠢了点。”
他自己身上有多少毛病,有多少问题,他不说全然知道全然清楚,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以前不关注不在意,是反正都没人在乎,他自然随之忽略,忽略久了,便能欺骗自己。
可当一切都明明白白展现在他面前,还有一个人轻柔地唤他清醒,他没有办法在自欺欺人,惶恐,迷茫,无助都有过,沐浴着那抹月光,最后唯余的是坚定,其实他也没那么想自我堕落的吧?要的不过是一个能拉住他的人,一个坚定站在他身边的人。
“小月弟弟,你就是全天底下最可爱的宝贝。”江望舒拉住翟月的手,压到自己脸颊上,他想的一点都没错,小朋友是个温柔又坚韧的人,他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希望,一点活下去的念头。
翟月感受着手底下的柔软,有点不好意思,比在会所角落荒唐行事,比刚才接二连三的接吻,都让人不好意思。
“回家再让你摸个够,”江望舒握着翟月的手,轻挑地在他手背上落了个吻,“你的药再不吃就要拖到明天了。”
翟月略带匆忙地收回手,低低“嗯”了一声,再未有其他反应。
车重新行驶,没发生任何意外,顺顺当当的回到了家。
江望舒带翟月回的不是翟月学校旁边的那所房子,他怕到那边,会勾起小朋友不好的回忆。
翟月跟着江望舒坐上电梯,他不知道江望舒在他不知晓的时候早已见过他,自然想不到江望舒为他考虑了这许多。
电梯上到九层,江望舒用指纹解锁开门,“小朋友,等会儿吃完药,就把你的指纹录入,后面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能什么时候回家。”
翟月,“好。”声音莫名有点紧绷。
江望舒拿出新的拖鞋放到翟月脚边,注意到翟月有些僵硬紧绷的身体,好像进入这样的环境,让他感觉十分的局促不安。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我们共同的家。”安抚着人。
翟月抿了抿唇,换上拖鞋,乖乖“嗯”一声,即使仍感觉不自在,也尽量说服着自己放轻松。
“你先坐沙发上,可以看电视,可以玩平板,平板在茶几下左边第一个柜子里,我去烧水。”江望舒踩着拖鞋走进厨房,好在这边一直有请保洁来打扫卫生,不然临时回来,见到的就不是这么整洁干净的环境了。
翟月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玩平板,把整个人都窝到了沙发里,怀中捞过一个抱枕抱着。
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堪称奇妙,有他刻意为之的原因,更有始料不及的发展。
“系统,我有了对象,亦有了家。”语气很平静,又有着难以压抑的炫耀感。
系统,【……】不是,这个宿主是怎么回事儿?前三个世界的宿主好像都没这个的话多。
不过对于翟月心境的转变,他是松了口气的,宿主好好的就行,话多点就话多点吧。
【宿主,据我观察所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们好像未曾确立交往关系。】
的确他们亲了抱了,江望舒还说了喜欢翟月爱翟月的话,但在之前的交谈中,翟月从未回复过一句喜欢或爱,他们也没有明确的确立交往关系,按照系统程序运算来看,他们可以说还没在一起。
翟月,“……”这系统要不得了,有人愿意收吗?
把脸埋到抱枕里,不愿再与这个无理取闹的系统交谈。
又想到什么,没好气地问:“系统啊,你什么时候走?”
系统,【这要等系统计算你与恋爱对象能相守一生,我才能解除绑定。】
翟月埋在抱枕里,眼前是漆黑一片,“难道我与他不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系统,【宿主,命运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就算成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仍有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失败可能性,所以这看的是宿主你自己,珍惜才会长久。】
翟月一直埋在抱枕里,呼吸变得微困难,处在微微窒息的状态下,翟月脑子异常清醒,系统说的是实话,珍惜才会长久,他不能拿着不确定的可能性来否认他和江望舒当下的情感。
更何况江望舒是个好人,人品的高尚和灵魂的高洁,一般而言,江望舒不会轻易否认他许下的诺言。
拖鞋踩踏在地面的声音很轻,所以在一只手.插.入.他发间稍稍往上提时,翟月才发现江望舒到了他身边。
“小朋友,在想什么呢?”江望舒说,“还不把头抬起来,是想把自己闷……闷熟吗?”后面的话自觉不妥,硬生生转了话。
翟月顺着力道抬起头,一张脸闷得红扑扑的,“望舒哥,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是交往关系了,对吗?”
江望舒不由失笑,“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可爱?”见翟月微微闪躲的眼神,语气转由郑重,“当然呀,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是交往关系,不然车上发生的事儿,算什么?算我耍流氓吗?”半弯下腰,用一双浸满笑意的眼看人。
翟月闪躲的眼神更加闪躲,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太敢直视江望舒的眼睛。
“小朋友?你回答我呀,那算什么?”江望舒紧追着不放,似乎非常渴求答案。
“望舒哥,要说耍流氓,应该是我吧?”翟月勉强定下心神,才不愿被江望舒牵着鼻子走。
这回换江望舒不好意思了,在接吻前没多久才发生的那件事儿,可以排为人生荒唐羞耻事的No.1了,太荒唐,太令人羞耻了。
“你还好意思说,”江望舒磨着牙道,“那是什么时间地点?你竟然做出那种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人看见,你我该如何自处?”
翟月挑了挑眉,扔开抱枕,拉着江望舒的手待到自己怀中,又把他的位置调整到自己旁边,动作麻利地解了他的皮带,这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江望舒的眼神还保持着惊异错愕,根本容不得他反应,翟月有了进一步的动作,明明才第二次,却已显得如此熟练,软的身体,软了手脚,他的挣扎都似在欲拒还迎。
翟月嘴舌喉利用到极致,手也没有闲置,尽其所能取悦着这缕只属于他的月光。
……
在一切结束,江望舒脸上的红晕未消,又添上了黑色,“翟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警告过你什么?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在家里,不会有人撞见,你可以放开些。”嗓音异常沙哑,明摆着用嗓过度。
“这tm是有人撞见的问题吗?”江望舒真恨不得给翟月两巴掌,这糟心玩意儿还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大宝贝吗?翟月一次次做事怎么能割裂成这样?前一秒还在emo,下一秒就能干出这种荒唐的事。
翟月的舌扫过唇,歪头来了个Wink,“望舒哥,我们在交往对吧?”
“漱口去,”江望舒说,“我们在交往不错,但你做的事,太过了。”语气稍冷。
翟月笑着耸耸肩,“望舒哥,交往不做这些,要做什么呢?你别告诉我,你要谈的是柏拉图式的恋爱?”
江望舒领着翟月到了浴室,从柜子里拿出套新的洗漱用品,递到翟月手中,这才开口,“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想让你做这种事儿的,正常的亲密行为可以有,循序渐进,水到渠成,而不是这种的。”说的很严肃认真,他是真的生气了,比之前还生气,才警告过后没多久,再一次的发生,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翟月漱着口,非常理所当然的一言不发,在江望舒看不到的地方,眼中蕴含笑意,他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反正他就是做了,能拿我怎么样?
“下次还敢吗?”江望舒问。
翟月擦干净脸上的水,非常想回一句敢,可想了想,给出的答案是,“不敢了。”
江望舒将信将疑,毕竟一个晚上犯了两次,可信度太低了,不过不好多说,就再相信他一次,没再提那事,转变话题,“水烧热了,去把药吃了,洗漱完睡觉。”
“好,”翟月现在又显得很乖巧,“我今晚是和望舒哥睡吗?”用的语气和问出的话,又昭显着他没那么乖巧。
“你睡主卧,我睡客房,暂时就别想着睡一起了。”江望舒回答的冷酷无情。
翟月一看江望舒的眼神就知没说和的余地,也就没过多挣扎。
第105章 病愈 真好啊~现在的时光真好啊~……
翟月这天晚上睡得很好, 前所未有的好,柔软而温暖。
一觉睡醒,仿佛沉疴尽去, 浑身上下洋溢着轻松,每个细胞都在欢乐地沸腾, 奔走相告着自己的开心喜悦。
翟月走出房间,正好与迎面而来的江望舒面对面, 唇弯了起来,“早上好。”
“早上好,”江望舒温声道,“去洗漱, 然后来吃早餐, 等会儿回医院。”
翟月按照江望舒所说行事,洗漱吃早餐, 再把今早要吃的药吃了, 而后坐上江望舒的车,回到了医院。
因为明天要做手术, 今天做了更多的检查, 翟月全程配合, 只要看见陪在一旁的江望舒, 他就生不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
到了要手术这天,江望舒握着翟月的手, “小朋友, 等出院我带你出去玩, 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去海族馆看海豚表演,再带你去游山玩水, 领略这个世界的大好风光。”
翟月感受到江望舒与自己相触的手上冒出了汗水,回握江望舒的手,“不要太担心,你要相信医生,也要相信我,”睫羽垂下,打落一片阴影,“在有归处的此时此刻,我不会产生不该产生的念头。”
江望舒在翟月额头落了一吻,“我相信我的小朋友会健健康康的回到我身边。”
翟月握着江望舒的手没有放开,低头亲了亲江望舒的指尖,“会的。”
翟月他有一个未对外人言的秘密,他偷了一缕月光私藏心底,又不知满足地窥伺着高悬于天的明月,而今明月自愿落怀,他不可能让这轮明月被乌潭吞没。
……
翟月被护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睁着的眼看着明亮刺目的无影灯,麻醉发作,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退散,最后脑中残留的唯一画面是他邀江望舒看月的那个夜晚,天上的那轮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江望舒坐在手术室外,身旁还陪着曲止誉。
过于安静的氛围,让曲止誉终于忍不住出言安慰:“望舒,你也别太紧张,手术成功几率是很大的。”
江望舒双手的手指交叉紧扣,尽量缓解着自己的焦虑担忧,听到曲止誉的话,勉强勾了勾唇,“这不是说不紧张就能不紧张的。”
曲止誉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安抚地拍拍江望舒的肩,“你家小朋友福大命大,肯定会好好的。”
江望舒点点头,还好他身边还有个朋友能陪着,想及此处,用难掩心中的酸涩,当初小朋友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焦虑等待时,又是怎样的无助难过?
在焦虑紧张下,时间过得既快又慢,感觉灵魂被煎熬了很久很久,然而转瞬间,时间就已消逝。
手术室的门打开,江望舒急忙上前,“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解下口罩,笑着说:“手术很成功,之后只要好好休养,按时回医院复查,问题就不大。”
江望舒呼出口气,随之浑身都感觉到虚脱泄力。
曲止誉搭了把手扶住江望舒,“这下放心了吧?”用着打趣的语气说,其实他也狠狠松了口气,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翟月没能下得了手术台,他这个好不容易对人动心的朋友,会何等崩溃,好在无碍。
江望舒站直,随着昏迷的翟月重新回到病房,翟月脸上毫无血色,苍白虚弱,江望舒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小朋友从来不会让他失望,真好,真的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
翟月意识昏昏沉沉,总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得疲惫不堪,骨头都酸疼,不舒服极了。
挣扎着睁开眼,嘴中轻“唔”一声,身体是僵硬麻木的,很难受。
浑噩的脑子一卡一顿,思绪迟缓的如人走在泥沼中。
江望舒听到了病床上的动静,几步就到了病床前,先按了铃,才低头问:“小朋友,你感觉怎么样?”
翟月的眼睛半睁不睁,眼中迷蒙一片,一看就不是特别清醒。
江望舒坐在翟月病床旁,握着他的手,絮絮道:“小朋友,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能与你在一起,更是幸运中的幸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小朋友,温柔又坚韧;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花,能绽放出最漂亮的花朵。”
在江望舒好听的声音中,翟月越来越清醒,手上聚力回握江望舒,“谢谢,我的明月。”声音因虚弱,很低很缓。
江望舒抚了抚翟月的发,“等医生问完问题,你再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好后我们再说。”
江望舒退开给医生让位置,刚才是他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见到小朋友清醒那瞬间,想了许多许多,想说的更多,才会忍不住开口。
翟月分了一半的心思在江望舒身上,剩下一半用来回答医生的各种问题,配合着他们的检查。
真好啊~现在的时光真好啊~
……
翟月养病的时间很无趣无聊,好在还有江望舒陪在一旁,每天能听他讲些新奇有趣的故事,分享些新鲜趣事,时间又不觉无聊了。
今天是手术结束的第四天,翟月日常动作没问题了,两人坐着电梯下楼,找到了另一个科室——精神科。
翟月紧紧牵着江望舒的手,承认自己精神有病,不是一件多令人愉快的事。
“小朋友,别紧张,别害怕,我在呢。”江望舒笑颜温柔。
翟月紧绷的情绪稍缓,在江望舒的陪同下一起进了诊室。
里面的医生见着进来的两人,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了翟月身上,“请坐。”
两人坐在医生对面,医生姓张,是个一眼看去就觉得很亲切和蔼的大叔,张医生对两人间的亲昵没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对于这种毫不避讳的做法来说,他们不会因此来找心理医生。
“我们先简单聊聊,”张医生对着翟月温和道,“不用紧张,就简单聊聊最近令你开心的事。”
翟月紧了紧指节,很清晰的感受到江望舒的温度,平静开口:“我有了个爱我的人,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家,我没有死在手术台上。”叙述的很简单,多的半丝延展修饰都没有。
张医生一直保持着笑容,听完翟月说的话,看了看江望舒,用着肯定的语气说:“你先生一看就是位很优秀的人,并且我能看出,他很爱你。”后面的话打趣又认真。
翟月侧侧头,恰好与江望舒温柔带笑的眼对上,稍微有点不太好意思,头转回对着张医生,轻轻“嗯”了一声。
张医生,“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翟月,“喜欢,他是个很好的人。”
江望舒这算是第一次听小朋友说喜欢他,虽然不是对着他说的,但的确是对着他说的,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张医生,“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讲一讲吗?”
翟月明显比刚进诊室的时候放松,“算是网恋吧。”有点迟疑,在话说出来后又忍不住发笑。
张医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很有意思,那你们是聊了多久后面基的?”
问起这个问题,翟月脸上的笑脸了敛。
“是不方便回答吗?”张医生道,“若是如此,那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翟月说,“我发烧烧迷糊,不小心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了,他很心善的找来了医院。”
张医生,“你们真的太有缘了。”
翟月刚有点紧绷的神色又缓了下来,“我们的确很有缘,连名字都恰恰好。”
对着张医生感兴趣的神色,翟月炫耀般地说:“我叫翟月,他叫江望舒。”
“是吗?没想到现实中真能发生如此凑巧的事。”医生说,“既然说了最近开心的事,那也说说最近令你不愉快的事吧。”
翟月并没有逃避,他都选择来看医生了,当然就不会再逃避,“我的父亲意外去世,我的母亲手术失败逝世,”说完这两句,并没有停,
“我其实没那么难过,因为在那之前,我父亲.家.暴.我和母亲,母亲.家.暴.于我,我为了父亲的赌债和母亲的医药费,一直一直忙碌奔波,我认为这个结果没什么不好的,活着这条路不好走,迈向死亡的路肯定是条坦途,他们的逝世恰好让我毫无牵挂,毫无留恋。”
“到如今,你的想法是否有所改变呢?”意有所指地看向一旁的江望舒。
“活着这条路很难走,崎岖弯折,”感觉到江望舒收紧的手指,轻笑道,“但若是两个人的话,好像继续走下去,亦无不可。”
“这很好啊,你们肯定会一直幸福的。”张医生找出两份测试表,推到翟月手边,“不是很难,按照你的想法写就行。”
翟月松开江望舒的手,拿起笔,写地刷刷的,快极了。
张医生有瞬以为翟月是在乱写,等拿到写好的测试表,仔细看过,就发现翟月并没有乱写,看完检测表,将检测表压在手下,
“我们继续聊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并没有谈从检测表上看出了些什么。
“我分不清什么事让我开心,什么事让我痛苦,每天的想法都很割裂……”
翟月没有丝毫隐瞒,与张医生聊了许多许多,说完过后,轻松释然,还有点茫然。
“你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张医生说,“你是个很通透明白的人。”
翟月未出言否认,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儿,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儿。
“可能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张医生说,“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只要一直保持现在轻松的心情,很快就会好的。”
“别总闷在一个地方,多出去走走,看看大自然的或秀丽或险峻或壮美的风光,多去感受感受各地的人文特色,培养一定的爱好……这些都是对调解情绪有益的事。”
第106章 美景 翟月,我tm再信你的话就和你姓……
翟月在医院养了大半个月的病, 又在家养了一个星期,说好的出去玩,允诺于今天。
今天的天气不冷不热, 天蓝云白,是个非常适宜出门的天气。
翟月提着江望舒给自己准备好的小行李箱, 疑惑发问:“我们要去多久?”
“去住两天,那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你一定会喜欢的。”江望舒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行李箱和一个背包放进去后,接过翟月的行李箱一起放了进去。
“在哪里?远吗?”他想应该没那么远,不然不会是自驾出行。
“在隔壁县城, 不是很远, 三四个小时就能到,”江望舒说, “你先别问我那里的景色如何, 就当是个惊喜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翟月向前一步亲了亲江望舒的嘴角, 笑着退开, “望舒哥都觉得不错的地方, 指定不可能让我失望。”
江望舒勾住翟月的肩膀, 在他嘴上扎扎实实亲了一口,又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好啦, 上车吧, 我们出发。”
翟月坐上副驾后整理着江望舒弄乱的头发,这快一个月的养病期间中,他们有过许多次的亲昵, 仅限于亲亲抱抱那种,最过界的两次还是曾经的那两次(一次会所,一次家里),其他就再没了。
“想什么呢?”江望舒问,“安全带都没系上?”
翟月停止摆弄自己的那头毛,拉过安全带扣上,“没想什么。”嘴上说着没什么,却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江望舒。
江望舒捏捏翟月被他养出点肉的脸,“说吧,又在琢磨什么?”
翟月,“我在想,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或者换个说法,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江望舒掐脸的手转而摸上翟月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语气又转向好笑,“说说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想法?”
“你对我没有.欲.望。”翟月当真毫不避讳,毫不隐瞒。
江望舒没好气的给了翟月一巴掌,肯定没用多大力,“小朋友,我是该有多禽兽,才会对一个大病初愈的病患下手?”好气又好笑,“把你的奇思妙想都收收,别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抛开这个不论,你的身体情况容允你胡闹吗?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翟月,“……”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对象说自己不行,就算没有明确的这样说,但意思大差不差,可是他好像不怎么能反驳。
“不要胡思乱想,下次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江望舒安抚的摸摸翟月的微卷柔软的发,“你休息会,等你醒了就到了。”
翟月,“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小朋友,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江望舒道,“上次复查,医生怎么说的?适量运动可以,但不能剧烈运动。”
翟月闭嘴又闭眼,以前一点不觉得自己病了会怎样?死了就死了嘛,那还更好些,而到了这些时候,他就有点不那么痛快了。
“乖啦,小朋友,等你身体再好点,我们再谈。”江望舒话说的很轻柔。
翟月轻“哼”一声,算作是答复,不开心,不想说话。
一路上的行驶很顺利,这个时间点不是节假日,路上的车不算多,没发生任何意外,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恰是晚饭的时间点。
翟月没想到他真睡着了,在被江望舒叫醒后还迷迷糊糊的,“我们到了吗?”声音有点黏糊,有种特别的软糯感。
江望舒快被自家小朋友萌死了,弯腰亲亲他的嘴,亲亲他的脸,“我们到了。”
翟月眼神慢慢清醒,揉揉自己的脸,解开安全带下车,清新凉爽的空气吸入胸腔,唤醒了每个还在困倦着的细胞。
翟月环视四周,青翠的山峦映入眼帘,清澈蜿蜒的湖水流淌而过,柔软郁郁的草地,归巢的倦鸟连成片……每一幅景色都自然而清新,自有青山绿水的秀美。
“很美。”翟月看着这样的景色,觉着呼吸的空气都变成了清甜的味道。
江望舒没有看景,眼神一直落在翟月的脸上,看着翟月软化下来的神色,因为放松愉悦绽出的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做法果然很正确。
“走吧,这可还不是目的地。”江望舒伸出手牵住翟月的手,两人空着的那只手提着各自的行李箱。
翟月在观察四周时就已注意到旁边的小路,处在峡谷之间,说是小路也有三四米之宽,是条木桥小路,整体是用棕红色的木料搭建的,楼梯不过三四阶,踩上去后就是平直的小路,还有护拦作为阻挡。
两边是能遮蔽阳光的山,地面上是柔软湿润的草地,有些小型鸟类在上面啄食虫子。
越往里面走,温度都有所下降,穿过整条峡谷,到达尽头时,翟月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色,一片金黄橘红不容分说地闯入了眼帘,深深印刻于心底脑海。
那是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向日葵本身的颜色与落日时分的夕阳交相辉映,营造出一份更冲击视觉的美,是种灼灼热烈的浪漫。
“好漂亮。”翟月愣愣地说,完完全全被眼前的美景摄去了心神。
江望舒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轻轻推了推翟月,“向前走。”松开与翟月相牵的手,拿过他的行李箱,打开自己背在身上的包,从中拿出个相机。
翟月在看见相机时就明白了,朝着花海,朝着余晖走去。
江望舒调试好相机的各个参数,举起相机对着翟月,花海掩映间,落日余晖为翟月打上一圈淡淡的橘金边,映着那个人影都似熠熠生辉,江望舒按下拍摄键,让这幕永远定格。
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了许多许多张。
“小月弟弟。”
江望舒拍下翟月转头那瞬间的景象,一半脸处在阴影之中,一半脸被太阳余晖打亮,身周簇拥环绕着向日葵,身后是灼灼的大片红霞,似燃烧起的火焰,这火焰是供凤凰涅槃重生的火焰。
江望舒放下手中的相机,朝着翟月奔去,一把抱住了翟月,在翟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江望舒的唇就印了下来,先是唇与唇的触碰试探,随即是舌的灵活登场,舔过唇,探到齿关,扫过口腔,然后是舌与舌的纠缠,慢慢的品,细细的尝,确保不放过每一丝滋味。
花海之中,余晖之下,相爱的两人接吻,这是幅令人心醉的美景。
不知吻了多久,分开时都呼吸粗重,面颊泛红,但面颊的红怎比得过嘴唇的红。
翟月微抿了抿唇,麻麻的还有点刺痛,意有所指的目光往下移,最后停到了江望舒小腹下的位置,“我帮你。”欲而哑的嗓音,不是刻意的惑人都让人难以招架,何况故意为之呢。
江望舒的腰靠在护栏上,身上感受到温暖湿润,一手抓着翟月的头发,一手扣着护栏,“翟月,我tm再信你的话就和你姓。”声音不稳又颤抖,话语中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喘息。
翟月压制住江望舒的其他动作,稍微扬起点头,那双眼中盛满笑意,仿佛这片美景尽数汇聚于他眼里,带着阳光气味的向日葵绽放在他眼中。
往后退了点,却不代表着退让,声音含糊道:“望舒,开心点,我很开心,希望你也能开心,享受就好。”后一句话消弥于接下来的动作中。
江望舒整个人紧绷的都快发麻了,莹润白皙的肌肤羞耻的发红,在实在难以面对此刻的场景时闭上了双眼,但视线的消失,只会将其他地方的感受放得更加清晰,眼皮疯狂的颤动,牙关咬紧,每一丝每一毫的表现都昭示着他的紧张羞耻。
对于翟月来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该精通了,早已清楚怎样能让自己和江望舒都开心。
江望舒浑身卸力,发软的身体让翟月扶住,“翟月,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江望舒的声音无力又疲惫,疲惫的都懒的再骂再教训人了。
江望舒现在的想法就是,翟月若没点什么特殊的癖好?鬼才信吧,看看他一次次的做法,更看看他一次次做事的地点。
翟月用嘴唇在江望舒的脸颊上印了下,“可能吧。”语气是若有所思的,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俩……算了,说了你也不听。”江望舒有点看淡世事的沧桑感,明明他还三十岁都不到,却有一种五六十岁的老人心态。
夕阳的最后一点残烬被黑幕侵蚀,翟月捏捏江望舒的手指,“我下次会注意的。”
江望舒摸摸翟月的头毛,“小朋友,下次玩点正常的,哥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再来几次,哥的心脏得出问题。”
翟月压了压自己的下嘴唇,“望舒哥,我知道了,以后只会在我们的家里,或只有我们俩在的空间。”
江望舒叹了口气,不选择再多强求,在家里总比在外面好,他真怕哪天被翟月拉着在野外乱来(真正乱来的那种)。
第107章 求婚 江望舒,我也爱你。
拿上行李箱, 穿过向日葵花海,到了一座二层小屋前,白墙棕瓦, 木质的窗棂,这一片散落着好几座这样的小屋, 都用木桥小路相连,这片的木桥小路只有一两米宽, 掩映在向日葵花海中,丝毫不显突兀。
小屋里站着接待人员,穿着活泼鲜亮的衣服,与这里整体的景物相映成趣。
“两位先生好!”服务员开口问好, “不知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江望舒, “我姓江,预定过这里的房屋。”
“江先生好, 您预定的是这边视野最好的房屋, 请随我来,”服务员在前带路, “一般我们这里是包三餐的, 可以来餐厅吃, 也可以送上门, 若客人需开火做饭,我们也是提供食材的, 客人可以放心, 我们选用的食材肯定都是最新鲜的。”
“平常我们都自己做饭, 如果需要你们送餐,会提前告知你们的,”江望舒说, “不过今天太晚了,需要你们送餐,等会儿我会把忌口发给你们。”
服务员,“好的先生,这边就是二位预定的小屋,都提前打扫过,若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客厅有连接前台的电话,可以打电话与我们说。”
“谢谢。”江望舒礼貌道谢。
服务员,“客人若无需要,我就先去为两位安排晚餐了。”
“好。”江望舒点头,在服务员转身离开后,推开屋门走进去。
翟月跟在江望舒后面,全程没有参与到对话当中。
房屋内部是原木设计,色系是很温柔的暖棕色,盆栽绿植,还有可爱的卡通小摆件,精巧又别致。
“小朋友,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吧?”江望舒笑看着翟月,语气中少有的带了炫耀的意思。
“很好,”一个吻落在江望舒的额间,退开一步,脸上洋溢着笑容,“谢谢你送我这场盛景,很漂亮,值得我铭记于心一辈子。”
江望舒突然间想起那个夜晚,“曾经你邀我赏了一场无价的月,如今我回你一场落日盛景,这就是缘分的奇妙。”
翟月懂了当时江望舒说的放松舒服,脸上的笑愈发热烈,张扬的夺目耀眼,这是少年人独有的少年轻狂气。
江望舒抚上翟月的眉眼,这样的张扬热烈,才最适配小朋友桀骜的容貌,“小朋友,当下的你,令我无比心动。”
“望舒哥,你想要对我做点什么吗?”似有若无的暧昧撩人,眼神与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引诱人的意味。
江望舒默然无语,小朋友是不是被他养歪了?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翟月的脑壳,“小月弟弟,人一般而言对掉了一次的坑都会敬而远之。”
翟月疑惑地歪歪头,似乎不理解江望舒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先把你的忌口发给服务员,然后上去收拾行李,差不多就能吃饭了。”江望舒别开眼,说实在的,小朋友这个坑,他掉下去就爬不出来了。
翟月,“望舒哥,我的身体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差,都养了一个月了,还是在你的精心呵护下,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翟月想,望舒哥一直以为他身体差,肯定是望舒哥的刻板印象作祟,这也是没办法的,自己第一次真正出现在望舒哥的面前,就是以发烧昏迷的形象出现的,一点不能怪望舒哥。
江望舒发完消息看向翟月,“小朋友,你是因为喜欢到了一定程度想要更进一步,还是想借此证明某些东西?”
翟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江望舒的问题,他扪心自问,他是为什么想要更进一步?
喜欢吗?肯定是喜欢的,是因为喜欢吗?似乎又不完全是。
“喜欢你,”翟月说完这三字垂下头,“我怕你会突然不要我了。”翟月也清楚他的想法有点杞人忧天,毕竟江望舒一直都给足了他安全感,但他还是担忧害怕,如同过去他那个美好的家一样,它就是在刹那间破碎的。
江望舒捧住翟月的脸抬起,让他与自己直视,“小朋友,通过这种事情来寻求安全感,是因为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
“不是,”翟月矢口否认,“你给我的已经很多很多了,”眼睛看着江望舒的背后,不敢与他对视,“是我自己贪婪的不知满足。”承认自己卑劣又贪婪,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终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江望舒凑上前吻了吻翟月的眼睛,“小朋友,别怕,也别担心,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以时间为证。”又亲了亲翟月的唇,“本来这是想明天给你,现下拿出来,也称得上恰如其分。”
江望舒从背包里拿出了个丝绒盒子,翟月猜测得到盒子里是什么,却有点不敢置信,这才是真正的突然,突然的让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江望舒半跪在翟月面前,打开了丝绒盒,盒子里是两枚银色的戒指,戒身上撒有碎钻,在屋子的灯光下,折射着绚丽的光。
“翟月,在定做这对戒之时,我就幻想过无数次当下的场景,我想象过无数种不同的求婚方法,字斟句酌过应当对你说些怎样的话,而此时此刻与我的任何一种预期都不符合,”轻笑出声,“但我又觉得,此时此刻恰好合适。”
“翟月,我的小朋友,我不知如何对你表达我的喜欢,我的笔下明明曾写过情话无数,到这时,我才觉我的言语有多匮乏,我爱你,浪漫且庄重,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人生的这条路吗?”
翟月他想,未来的岁岁年年,日日夜夜,他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
“即使人生这条路坎坷崎岖,可能会遇到无数艰难险阻,你仍然愿意爱我吗?”话是从喉咙中挤出的,他想立马答应,又怕江望舒未来的某一天会后悔,他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江望舒给出的爱又太多太沉重,太快,太不可思议。
“小朋友,要是这都没考虑清楚,我不会草率的拿出戒指,我下的决定很认真,我当下说的每句话都很认真,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们都在问着对方与自己,你确定吗?你确不确定?
翟月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愿意相信你会爱我,我也会尽其所能给出与你同等分量的爱。”
江望舒将戒指戴到了翟月手上,没等自己站起身,翟月同样半跪于地,拿起另一枚戒指,执起江望舒的手,为他佩戴上戒指,低头吻了吻戒指,“江望舒,我也爱你。或许还没有你爱我的那么深,但如我所说,我会尽其所能。”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江望舒无奈一笑,“本来该进行到接吻那一步的,可惜了。”
翟月动作飞快地在江望舒唇上印了下,“来得及,不可惜。”率先站起身,又拉着江望舒站起来,走着去开门。
门外是来送餐的服务员,一共来了三个服务员,他们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各有三四道用盖子盖着的菜。
“请进,麻烦了。”翟月退到一旁,让服务员进门。
他们端着托盘进入厨房,把菜放在厨房的餐桌上,走出来时有一人说:“用餐结束后,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会来收拾餐具,祝用餐愉快。”
翟月在服务员都走后关上门,转头与江望舒互视一眼,问:“要亲吗?”
江望舒指了指餐厅位置,“先洗手吃饭,想亲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了,别忘了漱口,你到底什么毛病?怎么能咽下去?不恶心吗?”
翟月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你的话,怎么会恶心?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不就是种普通的.情.趣.吗?”
“是我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江望舒他还能说什么呢?这都第三回了,他都快习惯了呢(疲惫抽烟.jpg)。
“望舒哥,别说的你好像不年轻一样,”翟月说,“你明明年华正韶,别总是老气横秋的。”
“你还说教上我了?”江望舒笑着说,“行了,以后只要不在外面,就都随你。”
翟月觉得江望舒可太纵容他了,他为此恃宠而骄很正常,对吧?
漱口洗手,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晚饭,菜色与在家中吃的别无二样,清淡又精致,总体来说,用餐很愉快,这指定是有刚才之事的加成。
吃完晚饭,等服务员来把餐桌收拾干净离开后,两人提着行李箱走上二楼,楼梯是木质的,与整体的装修很适配。
二楼分成三间,一个房间是卧室,一个房间是书房,书房中还配置了电脑,最后一处是卫生间,里面有个大大的浴缸。
两人先进了房间,把带来的衣服之类的收拾进衣柜。
卧室的床很大,米白色的床单被套,一看就很温馨舒适,在临窗处还摆放着两个淡绿色的懒人沙发,可以想象一下,趴在沙发上推窗映入眼帘就是满目的向日葵花海,那将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江望舒说,“要出去走走吗?路上是有灯的。”
还没等翟月回答,外面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落声,“看来天气并不想让我们出门。”翟月窝在懒人沙发上,对着江望舒调侃。
“的确如此,”江望舒走到翟月面前,“我之前看天气预报,明明显示这两天是没雨的。”
“我们这地区的天气预报从来不可信。”翟月回了句。
“你说的也对,”朝着翟月伸伸手,“还是起来走两步,不然对胃不好,药和水都准备好了,来吃药。”
翟月撇了撇嘴,还是拉住了江望舒的手,若没有江望舒的监督与呵护,他指定活不到现在。
第108章 直播 小朋友怎么连记仇都这么可爱?……
在翟月去吃药这段时间, 江望舒把床上用品换成了他们带来的。
翟月把药吃完,在楼上楼下的每个房间都仔细逛了逛,全当是消食了。
等回到房间, 床上的床单被套换成了浅杏色的,在左边被角上方还有一株大大的向日葵。
换下来的床单被套都整齐的放在了一旁, 等着明天拿给服务员。
“要不要去书房玩电脑?”江望舒问,“你太长时间没直播, 你的粉丝会不会都跑了?”
翟月有那么刹那是没反应过来江望舒在说什么的,养病的时间过得太清闲,看看书,喝喝茶, 再陪着江望舒出去走走逛逛, 晚上一起看看电视电影……连手机都不怎么碰,何况是直播, 悠闲的生活太舒服, 他都快把之前的记忆忘了。
“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翟月道,“等回去再说吧。”出来玩就好好玩, 放松愉快, 游玩过后在想着工作, 别想, 不可能不工作的,他不可能一直让江望舒养着他。
“外面下着雨, 暂时出不去, ”江望舒说, “给你找点事做,我怕你无聊。”小朋友真在家闷了太长时间,这里是风景独美, 但不出门的话,与在家里也别无二样。
“可以啊,”翟月欣然应允,“正好今天开心,对了,他们这有摄像头吗?之前承诺露脸的。”
“我打电话问问,”江望舒捏着翟月的下巴晃了晃,“小朋友这么好看的脸,真舍不得给其他人看。”明晃晃的调笑。
“不露也可以,”翟月语气苦恼,“但这就不好让他们看我的戒指了呀。”
江望舒,“……”我承认我输了,小朋友这也太会了吧。
笑眯眯地在翟月的脸颊上咬了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这样更保险。”
翟月指尖触在脸颊的牙印上,笑得很明媚,他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好极了,望舒哥对他有占有欲,不就代表着望舒哥很在意他吗?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人开心的事吗?
“望舒哥哥,我的身体真的好了,真的真的好了。”翟月勾缠着江望舒的手指,悄悄地在指节上摸索,还细微地挠挠江望舒的手掌心,说出的话语,做出的小动作,意图显而易见。
江望舒手心麻麻痒痒的,一颗心更是酥软成一片,只差一点他就要答应下来了,手上用劲握住翟月不安分的手,“直播,还有,你难道希望我们的第一次不在我们的家里吗?”话说的有点卡顿,实在是拒绝小朋友,他的内心是在流泪的。
“虽然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在我们的家里,”虽然后面一般都会跟着个转折,翟月这里自然不会例外,“但是这个时间点恰好合适,不是吗?”低头看着交握的两只手上的戒指,“洞房花烛夜,”又抬起头,唇角的笑很真挚,“只要有望舒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江望舒,“……”不行,小朋友怎么能这么会,他快要坚定不住自己的念头了。
“小朋友,可是这里没有要用得到的东西。”江望舒的意思就是,不是我想拒绝你,是实际不允许。
翟月笑的微妙,江望舒心里暗道一声,好像得遭,果不其然,默默注视着床头柜里的东西,又默默看向翟月,“小朋友,你怎么知道的?”他记得他上次来都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最主要的一点,小朋友根本没在卧室里闲逛翻找过,到底是何种惊人的天赋啊?
翟月眼神闪躲,表现出点刚才就该有的不好意思,“额…我也不确定,谁能想到真有?”他真没说假话,他都在想要不要自己冒雨去到前台问问,来床头柜看看,只是忽有所想。
江望舒,“……”我还能说什么呢?
“先直播吧,”江望舒放弃般地说,“现在时间还早,刚吃完饭,不适宜做这种事情。”
翟月在江望舒脸上吧唧一口,“望舒哥,你如果不愿的话……”露出复失落小狗般的模样,卷卷的毛耷拉着,“我也可以等的。”
江望舒,“……”小朋友这纯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另一个想法闯入脑海,
“小月弟弟,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江望舒问,“还有,你在上还是在下?”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江望舒多想,想想小朋友的年纪,有所担心,很情有可原。
“位置我都行,”对于另一个问题,翟月绞了绞手指,“会一点点,看过视频。”
当初才明确自己性取向时,他有“翻墙”去找过这种视频,看完视频后的他,又有点对自己的性向不确定了,他换了很多个视频,都很无感,甚至有点厌恶,但看男女向的,他也这样,反正都不怎么样,
平常时间他更关注男性,却也没喜欢过哪位男性,直到遇到江望舒,他就知道不是他的问题,是他没遇到那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人。
江望舒摆摆手,行的吧,这总比等下让他亲自教来着好,只是现在的少年人他真的不理解,小朋友这也才十八岁,还未满十九岁吧?懂得比他这个快奔三的还多。
江望舒转移话题,“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这里有摄像头,等下送来。”他想再聊下去,他们就该上床了。
翟月没有紧追不放,两三个小时他还是等得了的,相反,等待的时间在正餐上时,会更加深人心情愉悦值。
……
翟月去书房摆弄着电脑,江望舒拿着摄像头走进来,“你弄着,我修修今天拍的照片,回去后把它洗出来,留作纪念,以后出去玩都可以这样。”
江望舒坐到另一旁,抱着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看着电脑上的照片,就会不由自己的想到那场荒唐的事,神情变了变,下定决心,以后还是得好好在与小朋友说道说道,在外面不能乱来。
翟月自然不可能拒绝,答应了下来,之后才打开了直播,他没有在一开始就露脸,太早露,效果不会太好。
很快接二连三的粉丝就进入了直播间,一条条留言划过,
——
【奶奶,你快来看,你关注的主播回来了。】
【看见钱哥开直播的提醒,我是懵逼的,点进来的我更懵逼了,难道是我做梦还没醒?】
【千年等一回呐~千年等一回~】
【大伙们快来快来,钱哥诈尸了。】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
最开始的评论都是以上这种,疯了许久都没平静下来。
翟月轻轻“咳”了一声,才说话,“抱歉哈,前段时间都在医院养病,没办法给大家直播。”
【钱哥,你好点了吗?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最重要,只要你说一声,我们会等你的。】
【钱哥也不是我们说你,虽然你虚弱脆弱的时候很诱人,但我们也不是禽兽呀,早就和你说要注意身体,保重身体,一次次都视而不见,你生病了,难道我们粉丝会不心疼吗?心疼死了好不好?】
【钱哥,你还是改改你的生活习惯吧,我们是调侃你为了钱什么都做,但身体才是本钱,你身体熬坏了,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就是啊,就是啊,钱哥,你不知道你病的这两三个月,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只能靠你的直播录屏度日,你要好好的爱护身体,就算你少播两个小时,我们都同意。】
……
翟月眼睛印出那一条条满怀关心安慰的留言,心里酸酸涨涨的,这不是因为苦痛难过,而是感动混杂着喜悦。
“谢谢你们的关心,更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很感谢你们的陪伴与喜欢。”翟月这句话说的很认真,蕴满真挚的诚意。
【主播,主播,你这是要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退圈了。】
【钱哥,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你还是不是我们的钱哥?快说,你把我们的钱哥藏哪了?】
【主播,你别这么搞,你说这些话,太让人误会了。】
【钱哥,钱哥,谢什么的就免了,之后好好直播就行,要是能多说两句话就更好了。】
【对的对的,只要你以后别再这么突然间消失个两三个月就行。】
……
翟月嘴中溢出声笑,“你们怎么这么可爱?放心吧,为了这么可爱的你们,我都不会退圈的。”翟月很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魅力,语气声音都很蛊,就算见不到人,都能为之疯狂的那种。
江望舒在翟月开始直播时就没再看电脑了,目光一转不转的落在翟月身上,小朋友这魅力四射的模样,能把人的心都勾去。
翟月扫过来一眼,风流又蛊人,桀骜的眉眼中独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江望舒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之前的小朋友哪用说那么多话,只要摆出这副模样,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从了。
翟月给了江望舒一个飞吻,然后继续直播,让望舒哥之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在他左说右说后才答应他,现在也让望舒哥体会一下他当时的感受。
江望舒露出个无奈的笑,小朋友怎么连记仇都这么可爱?不愧是他喜欢的小朋友。
第109章 公开 年下赛高!!!
直播间里的观众可不知这两人私底下的眉眼官司, 还在因翟月刚才的话发疯呢,留言发的“唰唰”的,礼物如雨点般落下, 就像那些礼物都不要钱一样,
——
【这肯定不是我们的钱哥……不过换的妙, 第一次听到钱哥的声音,就幻想着钱哥用这种语气说话, 当下一听,啊,我死了。】
【钱哥夸我们可爱,这还是钱哥吗?不就是要礼物吗?给你~给你……】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钱哥也是这样的语气, 但那一次怎么比得过这次的蛊?】
【哈哈哈~还好我录屏了, 我要把这段截下来反复听,怎么能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定被天使吻过, 不然不可能如此好听。】
【这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知道的是说钱哥去医院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钱哥去某些地方进修了。】
【哎!这一说好像是呀, 钱哥这变化, 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了。】
【好听好听, 再多说两句嘛~】
……
“好啦好啦, 别冲动消费,你们的热情让我有点难以招架。”翟月安抚地说,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的承诺吗?”
【莫非是……喘息?】
【额……朋友, 你要不要看看你发了点什么鬼东西?】
【emmm……朋友, 万一呢?虽然我也知道这可能性很小。】
【别玩了,钱哥说的是露脸吧?】
【靠靠靠,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能把钱哥变得不像钱哥?】
【露脸露脸, 快快快,终于能一睹真容了,弄快点,弄快点,我已经开始录屏了。】
【露脸加喘息,双倍的双倍快乐,我给你刷礼物,满足一下我们怎么样?】
【朋友,莫非你是天才?礼物刷起来,露脸加喘息,我们值得拥有。】
【搞快点,搞快点,不就是要礼物吗?姐有的是钱。】
……
“别别别,我只承诺了露脸。”翟月抬眸瞅了瞅江望舒,注意到江望舒正在低头玩手机,稍稍放下点心,明明做错事的又不是他,怎么心虚的变成了他?
江望舒饶有趣味地看着手机上滑过的留言,问他生不生气?这话说的,小朋友又没有答应,还有一点就是,那些喊着叫着要听喘息的留言里,或许是有些真心实意的,但更多的不过是跟着玩梗,人都在他碗里了,心胸还是宽广些好。
翟月调试着摄像头,把脸凑到摄像头前,“看得清吗?”
留言区除了刚才的留言,再没有新增任何一条留言,
翟月的眼神变得疑惑,“是摄像头坏了吗?”伸出手晃晃,“我这边没问题呀!”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好帅!好帅!快让我舔舔~】
【钱哥,你有这一张脸藏着掖着干嘛?你早露出来,我给你刷的礼物至少翻五倍。】
【钱哥钱哥,以后我就是你最忠实的粉丝,谁来赶我都不走。】
【钱哥的声音与容貌完美适配,因容貌和声音不匹配的主播太多,钱哥完完全全符合我的预期和想象,桀骜又坚韧的少年郎呐~】
……
“谢谢喜欢,”翟月指尖点到唇上,“只是你们会不会夸太过了?”苦恼地蹙蹙眉。
【哪里过了?哪里过了?我们钱哥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夸都不为过。】
【对啊,对啊,钱哥这张脸塑造性可太强了,明明该桀骜不好惹的,但看看钱哥的神情,我可以,我非常非常可以。】
【别夸了,别夸了,等等……钱哥你无名指上带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定睛一看的我,天都塌了。】
【我想说钱哥肯定是带着玩的,但钱哥那死要钱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想他舍不得给自己买这么贵的钻戒。】
【不是吧,我才爱上的男神,他已婚?】
【不可能呀,不可能呀,钱哥这才十八九岁吧,怎么可能结婚了呢?】
【技术粉刚转颜粉的我,“……”刚有的老公,怎么就成别人家的了?】
【钱哥,你说啊,你说你是在逗我们的,只要你说我们就信。】
【所以脸上的真是牙印吗?(崩溃大哭.jpg)】
……
“淡定淡定,别激动,”翟月转转戴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刚和人确定余生?”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神移向不远处的江望舒,恰与他对视,相视一笑。
【钱哥,你还小,是不是被外面的坏叔叔坏阿姨骗了?】
【钱哥小小年纪的,别想不开呀~是游戏不好玩了,还是钱不好赚了?你要碰感情?】
【钱哥的对象肯定和他在一起,这就是明晃晃的嘲讽和秀恩爱,要脱粉了,要脱粉了(bushi)。】
【钱哥,你没直播的这段时间是真去养病了吗?怎么在短短时间里就多了一个能确定余生的对象?】
【钱哥,你对象不会是在医院认识的吧?不要啊~】
【钱哥,你要么不露脸,要么不公开,让我看见这么好看的脸,然后你就公开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就不怕我们脱粉吗?有没有把我们粉丝放眼里?】
……
“别激动,别激动,”翟月一手支颐,一手抬起向下压了压,“要问我为什么会在今天公开?原因很简单呀,今天是个好日子,在我人生发生巨变的时候,我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你们,是你们陪我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我希望和你们分享我的开心喜悦。”尾调带了点叹息。
“我给你们讲讲原因吧,”翟月缓声开口,没有看划过的留言,也没有看向江望舒,他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我是个被上天眷顾的人,不然也不会遇到他,他给了我很多很多很多的爱,多到让我觉得只要有他陪着,活在这世上也很好。”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曾试图一次又一次推开他,想让他离开我,我这么脏这么不堪的人,怎么配得上他?我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两步,他告诉我,他想养一株花,他想看这株花重新绽放,
他给了我爱,给了关怀,给了呵护,给了所有积极向上的情绪,他带我走出了漆黑阴暗的房子,他把我身上的泥污清洗干净,他真的在把我当做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花对待。”
“我没有办法不对他心动,他太好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我受的所有苦痛都是为了能遇到他,我没有家了,可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家,这怎么能不心动呢?”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渐渐平复了下来,听着翟月的讲述,慢慢的,慢慢的,他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人生当中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他们没办法忍住不心动。
很多人都听得出翟月的讲述中省略了不少东西,但他们明白,这是翟月在为他们着想,只从只言片语中,他们就能窥得翟月算不上美好的经历。
【这样美好的感情,我只在网络上见过,美好的过于虚假,但主播的讲述与神情,都在告诉我,这的确是真的,有点羡慕,祝九九。】
【摸摸钱哥,希望钱哥能与你的爱人长长久久。】
【钱哥你很好,在爱情中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别把自己看得太低,绝望中抓到的光,可以珍惜,但别把他看得太重,他很好,你也很好,我的意思是,爱情很好,但自己更重要。】
【钱哥的叙述中他是个很美好的人,美好的我相信钱哥肯定有夸大的成分在其中,只是,即使抛开夸大的地方,凭他做的事,使人对其心动也不是多难的一件事,希望钱哥能幸福,希望这份美好不是虚假。】
【主播,有个人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但从你的叙述中来看,他何尝不是一种趁虚而入?爱情很好,可他不能基于欺骗之上。】
……
翟月看着评论缓慢地眨了眨眼,脸上的神色是懵逼的,“不是,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被骗呀?”他有点搞不懂这届网友,“你看看我,在你们看来,我像个傻子吗?”
仔细看过他们的讲解,翟月语气全程吃惊,“啊?PUA?我真用不着他费那么大的心思。”
反正网友的评论就是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被骗了。
翟月有点求助的眼神投向江望舒,见他不为所动,收回眼神,思索了一下,说:“就这么说吧,他和我在一起,纯属精准扶贫。”
“不是自我贬低,有钱又有颜,学识渊博,他想找什么的找不到?图我什么?总不能是图我腰子吧?”
江望舒,“……”小朋友怎么还兴胡说八道的?
“想看他是怎样的人?”翟月念出这个问题,眼中闪过明悟之色,“你们不会是在套路我吧?”
滚动的留言有刹停滞,虽然……但是……的确是想看看另一位当事人,可他们也是真的不相信钱哥没被骗,尽管钱哥长了张扬桀骜的脸,一眼看去不太好惹,然而在他们眼中,钱哥就是个小可怜,为钱哥操心点是正常的。
翟月又看向江望舒,“望舒哥,粉丝想见你,见吗?”
“小朋友,他们都很关心爱护你,我怎会避而不见?”江望舒走了过来。
在听见翟月叫哥时,在听清另一个当事人的声音时,直播间里的观众是懵逼的,又仔细回想,这声音有点耳熟,他们当初真的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磕到真的了(哭泣.jpg)。
在观众们看清江望舒的容貌时,他们承认他们刚才叫的有点大声。
【年下赛高!!!】
【年上赛高!!!】
各执一词,但磕的很欢腾。
第110章 结局 逢君恰好。
一场直播结束, 今天没有直播打游戏,但感觉比打游戏还疲累。
江望舒顺顺翟月软塌塌的卷毛,“去洗漱, 早点休息。”
翟月垂着的头立马抬起,“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洞房花烛夜, 重要的事说三遍,我不可能忘的。”
江望舒,“……”刚才蔫哒哒的人是谁?肯定不是他家小朋友。
江望舒收回自己的手,“你还有精力折腾?”语气微妙。
翟月眼睛瞪大, 形象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可置信, “望舒哥,你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江望舒, “……”激起小朋友的胜负心了怎么办?感觉要完。
“先去洗澡。”江望舒没说反悔的话, 难道只有小朋友期待更进一步吗?自然不可能,他也很期待的好不好?
翟月听话的乖乖去洗澡, 洗完澡换上睡衣, 出门时他从镜子中看到了他当下的模样, 眼角眉梢都留有笑痕, 因为能和望舒哥更进一步而感到开心?还是仅仅因为有江望舒这一个人?二者皆有,他没什么好否认的。
他早就知道疼痛是会上瘾的, 但用爱来戒此瘾, 无疑爱更胜一筹, 望舒哥赢了,他亦赢了。
江望舒坐在懒人沙发上,见翟月走了进来, 拿上睡衣起身,“我去洗澡。”
翟月点点头,坐在了江望舒刚才坐的沙发上,说起来之前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望舒哥好像没说他在上位还是下方。
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自从带上戒指后他就养成了这个小习惯,无时无刻不想确认它的存在。
想法只在脑中转了一下,像他说过的,上下他并不介意。
“系统,你还在吗?”这是突然间想到的,过会儿发生的事,翟月可不希望有第三方知晓。
【在的呢,宿主,】系统回答,【不过宿主不必担心,宿主的隐私行为都是会屏蔽系统的。】
翟月,“你怎么还没走?”
系统,【……】小伙,你这问题很犀利呀。
翟月,“是因为我和望舒哥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数据运算不一定准确,请相信你的心。】
翟月没再和系统多说,整个人窝在懒人沙发里,眼神全程放空,直到视线中出现江望舒,没有灵魂的木偶被赋予了灵魂,立马鲜活起来。
江望舒抿了抿唇,朝着翟月招招手,然后坐到了床沿,在翟月走过来后,把卧室的大灯关了,只留床头柜前的一盏昏黄小灯。
“你在上还是在下?”翟月握住江望舒的手,其余什么都没做,他看得出江望舒的不自在,也无法否认自己心中的忐忑。
江望舒的另一只手揽住翟月的肩,凑过去吻住翟月的唇,闭着眼吻得很深入,“小朋友,不后悔对吗?”吻分开的间隙,江望舒问,此时他们身上的衣衫都已凌乱。
“我怕你后悔。”翟月搂着江望舒的腰,细窄却不瘦弱,抚上去紧实有力。
江望舒再次吻上翟月的唇,两人滚上了床,这期间吻得难舍难分,各自的手都不太安分,身上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
“小朋友,来让我快乐。”江望舒凑在翟月耳朵旁说,吐息湿热暧昧。
“你不想占有我吗?”翟月搂紧江望舒,“我不介意上下,望舒哥没必要让我。”声音低低的,他心里是真的认为江望舒是在让着他。
江望舒借着昏黄的光与翟月对视,弯唇一笑,“小月弟弟,你怎么会认为我在让着你?来吧来吧,再废话就别做了。”
翟月确认江望舒不是勉强的,自然不会拒绝,只要一想,他就能激动的浑身战栗,这可是他喜欢的明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如今的事仿若梦中。
玉白的肌肤上绽开点点红梅,汗滴犹如枝头的白雪遇日光融化,大滴大滴地滴落。
江望舒面色潮红,眼中的光支离破碎,揽在翟月身上的手都因无力垂落在床上。
翟月吻了吻江望舒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尖,最后落至嘴唇。
翟月以为很久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了,也或许是男人的本能作祟,他知道怎样做能让江望舒舒服开心。
真漂亮啊,真美啊,这是独一无二的明月,这是独属于他的明月。
……
恼人的阳光亲吻眼皮,唤醒了床上熟睡的两人。
翟月把头埋到江望舒锁骨处,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床。
江望舒被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这就好像一只大型犬在和你撒娇一样,江望舒伸出手揉揉翟月的头,以前还因自己猫毛狗毛过敏无法养小动物而感到遗憾,当下也算弥补了他的遗憾。
“起床吧……”江望舒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过分,说话时还带了点刺疼,昨夜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有点羞耻,有点不自在,不过多活了几年还是有用的,脸皮儿不是一般的抗造,坚持着把话说完了,“外面的阳光很好,吃完早餐出去走走。”
翟月张嘴咬住江望舒侧颈肉,也不用力,就叼着磨牙,“不想起床。”嘟囔着说一句。
江望舒觉得这样不行,大早上的太让人冲动了,再让翟月蹭下去,就该发生点他不喜欢的事故了。
伸手轻轻拽拽翟月的头发,“别撒娇,你可以接着睡,放我起床。”
翟月抱人抱得更紧了,明摆着就是自己不想起,也不让江望舒起。
江望舒推了推翟月,“别闹了,总不能出来玩,把所有时间都荒废在床上。”
翟月眯着的眼睛睁开,又因为光线而不适应的眨动,继续眯了起来,没管江望舒不轻不重的推拒,换了另一个地方蹭,嘴在江望舒的脖颈锁骨处厮磨啃咬。
“小月弟弟。”略带警告地喊了一声。
翟月感受到了江望舒某处的变化,没再仅着江望舒的脖颈欺负,换了另一个地方,整个人缩进被子中。
江望舒让小朋友弄的没办法,用手臂遮挡住自己的眼睛,一大早来这么一遭,刺激过头了。
……
折腾完,翟月没再赖着不起床,那张脸上红霞未退,嘴唇更是红润的如同涂了口红。
“小朋友,再陪你这样胡闹下去,迟早有一天我得死在床上。”江望舒语气很疲惫,小朋友太能闹腾了。
翟月眼神有点飘忽,他不是故意的,纯粹就是忍不住,他就喜欢看江望舒脸上因他浮现出各种有趣的变化,或羞耻,或气恼……都很迷人。
只是想想江望舒的话,翟月不太赞同地说:“年轻的时候不折腾,老了就折腾不动了。”
江望舒一脸……不好形容,复杂极了,在翟月都将衣服换好后,江望舒才收拾好心情,开口问:“小,小朋友,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翟月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眼中有些疑惑,“怎么了?”他以为那个话题已经过了,根本没想起来还在谈论那事。
“没有,”江望舒摆摆手,“去洗漱,我发消息给前台,让他们送早餐过来。”
翟月还是很茫然不解,“望舒哥,有问题要讲明白。”
江望舒,“没事,你现在挺好的。”
翟月一步三回头的去卫生间洗漱了,他在想,以后还是克制点好,看,都把望舒哥刺激傻了。
两人吃完早餐,翟月吃完药,一起走出了小屋。
雨过初晴后的空气非常清新,特别是身处在大自然中。
翟月神情放松,侧头看到江望舒带笑的面容,他觉得此刻的时光好极了。
————
【叮!经系统计算,宿主与江望舒相守一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恋爱观察日记上传中……】
【“恋爱观察系统”解绑中……】
翟月愉悦放松的神情微怔,“谢谢,你是个好统。”
系统,【谢就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学学怎么夸人吧,系统也一样……但是,宿主,你最该学的是如何爱自己。】
翟月,“我会的,你真是个好统。”这单纯就是为了开玩笑了。
系统,【不会夸就别硬夸,我要去寻找下一位宿主了,希望你和你的爱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岁岁年年如今朝。】
翟月,“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你一路顺风。”
【日记上传成功。】
【解绑成功。】
【对了,宿主,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小礼物放在你们的床头柜上了,希望你会喜欢。】
系统回看这一片向日葵花海,其实他的拟体就是向日葵的形状呢,不过是第一次绑定宿主时,出现在宿主面前,吓到了宿主,之后他就再没选择出现在宿主面前。
即使无人知晓,这又何尝不是他与这位宿主的缘分呢?
————
翟月在系统彻底离开后,有点怅然若失之感,看向了江望舒。
江望舒出言问:“怎么了?刚感觉你出神了一会儿,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可真幸运,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你?”翟月没有提起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系统没有要求过不让他说出系统的存在,但他却都自然而然的不会提起系统的存在。
江望舒揉揉翟月的头,“我遇见你,亦是我的荣幸。”
翟月亲吻了江望舒,他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江望舒,更感激江望舒愿意伸手拉他一把。
……
回到房间后,翟月拿起床头柜上多出的日记本,封面是一株在月光下摇曳生姿的向日葵,充满了勃勃生机,绽放的绚丽。
翻开第一页,
【一根网线连接起的缘分,它本该单薄脆弱,可它却如最牢固的红线连接起两人,这是一场特殊的缘分,是场无人肯进一步就会断的缘分,好在没有人轻视,都珍惜着这段缘,让一切都有发展下去的可能性。】
……
日记本上记载着他与望舒哥的点点滴滴,很客观,很系统。
最后一段是,
【世人皆言,迟来的阳光救不了即将枯萎的向日葵①,或许不是不能,只是方法错了,以真心作为土壤,以爱意来灌溉,即使是处在月光之下,他仍能绽放出绚烂而热烈的花朵。】
“小朋友,在看什么呢?”江望舒问,“这是你带来的吗?”明明他记得小朋友的行李是他收拾的,没见到里面有日记本呀。
“一个特殊的朋友送来的,要看看吗?”翟月合上日记本递给江望舒。
江望舒在看见封面时就有所预料,看完之后笑了笑,“文笔不错,值得珍藏。”
翟月应下,别说是有纪念意义的日记本,就算是普通之物,朋友所赠,便不可能随意对待。
……
时间来到他们要走的那个夜晚,翟月终于勾着江望舒用上了那个他一眼就相中的浴缸,胡闹了一晚,第二天就没来得及离开,又多留了一天。
离开的那个早晨朝霞满天,好像他们来的那天,不过一者出生,一者欲颓,恰如“向死而生”这个词。
第111章 告白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漆黑无光的小房子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躺在较他身体大很多的窝上。
呼吸均匀,一动不动的,仿若睡着了, 其实并不,时烨正在守株待兔, 而他等待的那只兔子刚走进别墅。
……
宿宸松着自己的领带,英俊的面庞上带着点烦躁厌倦, 两条剑眉微拢着,“小少爷呢?”扯松领带坐在沙发上后,才发现别墅比往日安静了太多。
“回先生,小少爷又离家出走了。”管家恭敬地回答。
宿宸一直未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吃过晚饭了吗?”
管家, “回先生,小少爷今天一天没吃饭了。”
“怎么回事?谁又惹到他了?”宿宸拽着刚解下来的领带, 语气很烦躁。
管家, “回先生,自小少爷昨夜被您从警察局带回来后, 就离家出走了。”
宿宸站起身, 把揉皱的领带扔到沙发上, “准备好晚饭。”迈动大长腿朝着别墅后院走去。
时烨闭着的眼皮儿颤动, 有光线漏进了这个漆黑的小房子,他知道他守的兔子来了。
宿宸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座小房子, 矮矮小小的, 棕红色的屋顶, 浅黄色的屋身,有个小小的窗子,还有个童趣十足的小狗挂牌, 显而易见了,这不是人住的小房子。
每次时烨一生气闹脾气,都会离家出走,不出别墅范围的离家出走,还永远都只会到这个狗窝来藏着。
踏过草坪,走到狗窝前,宿宸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烦躁,放缓声音说:“小烨,出来吃饭了。”
时烨动都没动,根本不给外面人半点反应。
“别生气了,你出来吃饭,明天我让那几家把小孩送来给你打一顿出气,或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和我说。”宿宸脸上的倦色更浓了,他不知道,他要拿他这个叛逆的弟弟怎么办?
时烨不是他亲弟弟,和他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时烨是他后妈嫁给他爸时带来的,当时时烨八岁,已经是知识记事的年纪了,他那时二十岁了,还进了军队,一年见不了两面,可能也是因为这,时烨和他一直都不亲近。
本来可以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可是在四年前,时烨十六岁,他二十八岁,家里的两个大人因泥石流去世,他不得不退下来接手家里的事业,等事业稍微安定下来,想着要照顾他这个还没成年的弟弟时,
才渐渐和这个弟弟熟悉起来,只是在他印象中那个乖巧的小孩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桀傲骄狂,叛逆肆意,染上了所有纨绔二代染上的坏习惯,试图纠正过,只是越纠正越叛逆,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好在时烨一般不碰不该碰的东西,不做不该做的事,只是爱玩,爱闹了点,就算这辈子时烨都一事无成,他们家也养得起,随他吧。
时烨睁开眼睛,他并不气昨天的事儿,他只是不痛不痒地被碰了几下,那几个人可都让他揍进了医院,他不开心的点是,他们那几个人提起的事儿。
时烨舒展着僵硬发麻的身体,爬出了小房子,身前笼着一片阴影,是由宿宸高大的身影造成的。
宿宸往后退了两步,给时烨让出空间。
时烨长了一张非常显嫩的娃娃脸(这也是宿宸愿意纵容的原因之一),染了个蔷薇粉的头发,做了个卷卷的发型,更显嫩更显小了,精致又可爱,像个大型的人偶娃娃,
这个是只看脸的情况下给人的第一印象,再看其他地方就有点惨不忍睹了,右耳上戴着耳骨链,还加了四五个耳钉,身上穿了件暗红的衬衫,裤子是朋克风格的,完完全全就一非主流少年,
更加一言难尽的是他脖颈处的纹身,青绿色的蛇盘绕在他锁骨处,缠绕了两圈,蛇头顺着后肩爬至侧颈,露出一双森然又阴沉的宝石红蛇瞳,仿若活物般阴恻恻地窥伺着猎物,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时烨就是矛盾割裂的形容词,脸有多幼多嫩,穿着打扮就有多野。
时烨对着宿宸露出个笑,左边脸颊浮现一个小酒窝,又甜又可爱,“哥哥,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宿宸神情舒缓下来,“是闯祸了,还是又没钱了?”纵容又无奈,自家弟弟一乖巧,要么闯祸,要么要钱,不可能再有第三种可能性,可看看他那张乖巧无害的娃娃脸,明明都是二十岁的人了,看上去却还跟个未成年似的,他这做哥的,怎么拒绝得了?
时烨脸上的笑更甜了,眼神却晦涩难言,“哥哥,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宿宸没形象地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小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声音已然掺上了冷意。
时烨半靠在狗房子上,笑看着宿宸,“哥哥,我喜 欢你,我想要 你。”一字一顿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确保宿宸能听的清清楚楚。
宿宸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脸上乌云密布,随时可能有暴风骤雨,“时烨,是不是我这两年太纵容你,让你什么胡话都敢在我面前讲?”
时烨歪了歪头,一缕额发扎到了眼睛,时烨眨眨眼睛,又晃晃头,那条青蛇宛若活了般在肌肤上活动,红宝石似的蛇瞳里满是冰冷的恶意,与它的“饲主”别无二致,“哥哥,我很认真的哦,我想要你,哥哥的滋味一定很不错。”俏皮可爱的语气掩盖不了他话中的恶意。
“啪~”
时烨的头偏到一边,没过多久白皙的脸上红肿起来,看去触目惊心。
“时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心里要有个底,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宿宸不是想不到时烨为什么会来这一出,但不管如何,即使只是嘴上说说,这件事都太过了。
时烨的舌顶了顶后槽牙,尝到点血腥味,左颊上的酒窝依旧很甜,“哥哥,我们之间可没任何血缘关系,难道你很介意那有名无实的兄弟关系吗?哥哥容忍得了别人的喜欢,怎么对我就这么苛刻呢?”
“时烨,要么闭嘴滚回房间去,要么你就真的离家出走,别回来了。”宿宸怀疑他的教育出了问题,不然他弟弟怎么会说出这种混账话。
时烨盯着宿宸,大而圆的眼睛能让人清晰窥见他眼中的.侵.略.性占有欲,还有着种浓稠的恶意,“哥哥,我现在好好和你说,是看在我们的情意上,还是你更希望我用些下作的手段,届时就是你求着我上你,而不是当下的温言商量了。”
宿宸,“时烨,你是疯了吗?我是你哥,你是我弟,你自己听听,你说出来的话像样吗?”这还是他那个,虽然叛逆,但也称得上乖巧的弟弟吗?
时烨笑得又乖又软,趁人不备,在宿宸嘴上啃了一口,舌还迅速地扫过宿宸磕破的唇。
“啪~”两边脸颊对称了。
时烨嘴中的血腥味是他自己的和宿宸的混合在一起,不分你我,纠缠不清,很甜。
时烨拇指擦过自己的嘴唇,依然笑着,“哥哥,提醒你一句哦,你往后时日最好别有什么疏漏,能让我趁机而入。”定定看了会儿被他气的面皮越发紧绷的宿宸,笑语晏晏地说:“哥哥,你的唇好软,你的血好甜,期待着下次与你的相触。”
转身朝着后门处走去,再留在这做什么?除非宿宸能立马躺平挨操,不然留下来就没了意义,脸上这两巴掌,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你要去哪?”宿宸嘴上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难以去除,难以忽略,只是他总不能真把自己弟弟赶出家门,他弟可以混账,他这做哥的不可能乱来。
时烨疑惑回头,“哥哥,不是你让我离家出走的吗?我如你的愿,你不开心吗?还是两巴掌不够?”
宿宸看着时烨脸上的巴掌印,行吧,他俩都混账,最混账的还是这小兔崽子。
“给我滚回房间去,”宿宸冷冰冰地说,“没反省清楚,以后就别出门了。”
时烨弯眸一笑,意味深长道:“哥哥,你是想金屋藏娇,还是想玩.囚.禁.play?”
“你再张嘴说一句话,以后就都别说话了。”宿宸说,气狠了的极致冷静,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时烨见宿宸的表现,没在不知死活的挑衅,踩踩底线很开心,反复横跳很愉悦,看哥哥气极的模样更是爽极了,但要真太过界,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打得过身强力壮的哥哥?还是收敛点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见着两兄弟的模样,别墅里的管家佣人都不敢多话,默默做事,不想被注意到。
时烨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站在房门内,对着房门外的宿宸说:“哥哥,你答应过叔叔要好好照顾我的,你难道要食言吗?”
宿宸,“……”弟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谁家弟弟是要照顾到床上的?又不是情弟弟。
“哥哥,你不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以后碰到骗身骗心的渣男吗?最后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时烨眼睛笑了眯起来,戳着宿宸的肺管子,他知道,他的好哥哥最忌讳他说这种话。
宿宸,“昨天发生了什么?”他这弟弟是出格又叛逆,但如果没受任何刺激,不至于闹这一出。
时烨摇摇头,粉色的毛脑袋在光线下有些亮亮的,很吸人眼球,“哥哥,昨天你与赫连小姐共进晚餐了,对吗?你想和她联姻,对吗?”
宿宸,“是因为这件事吗?”
第112章 系统 末世降临了。
“哥哥, 晚安。”时烨一把将门关上,我亲爱的哥哥,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啊~我就是想单纯的看你, 生气愤怒,无可奈何, 痛苦难忍,最后备受煎熬折磨地挣扎死去, 谁让只剩下你了呢?要怪就怪他们死的太早吧。
“等会儿我让阿姨把晚饭送上来,脸上的伤记得擦药。”
时烨隔着门板听到宿宸说的话,真不愧是他的好哥哥,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关心他, “知道了。”提高声音回了三字, 就没再管宿宸的反应,整个人瘫到了床上。
脸上火辣烧疼, 时烨撇了撇嘴, 他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不过又想到了什么, 眼睛笑得弯起来, 像两轮小月牙儿似的。
“哥哥~”缓缓地念出这两字, 带着点奇异的兴奋, 跃跃欲试的恶意。
忽地好像世界陷入一瞬的寂静,随即是地面的震动, 但也只有短短的一息, 让人怀疑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时烨翻身下床, 脑中想,是地震了吗?
只是还没等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上眼皮和下眼皮如遇到了强力胶, 合上了就再撕不开,人软倒在床上,两截小腿耷拉在床的外沿。
慢慢的,时烨的呼吸变得急促,面颊上的红肿加上高热的红潮,使整张脸凄惨的不堪入目。
随着身体上的疼痛难受爆发,时烨不自主地挣扎起来,人从床上滑落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板上,时而翻滚,时而抱着脑袋紧缩,最后一阵抽搐后,躺在地板上不再动了。
像时烨的这种情况不是个例,它爆发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无一人能幸免,
这件事带来的最显眼的后果是交通系统事故的发生,飞机坠落,轨车相撞,连环车祸爆发……
除此之外还有着各样不同的事故,很多人在无声无息间就失去了生命。
……
第二天的朝阳升起了,时烨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白芒,花的根本看不清任何的景色。
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眼前虽然还是很模糊,但勉强能辨清事物了,眼神转而茫然,他没喝酒啊?怎么和喝断片了似的?
————
【叮!“恋爱观察系统”绑定成功,本系统无任何任务,只起观察作用,介于对你的影响,请见谅!】
【系统主要观察宿主的恋爱情况,在系统计算后确认宿主能与恋爱对象相守一生或者若宿主长时间段内未找到心仪对象,系统都将自动解除绑定。】
【本世界的世界剧情正在进行中,宿主不询问的情况下将不提供世界剧情。】
一道机械音响起在时烨的脑中,时烨怀疑自己是真喝断片了,不只是喝断片了,是连酒都还没醒。
系统,【宿主若有什么问题,都可向我提问。】
声音第二次响起,时烨打消了自己的怀疑,除非他突然间得了精神病,幻想出来这么个玩意儿,不然现在发生的事就是真实的,仔细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一张娃娃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这是个正经系统吗?
“系统?”都没来得及再想自己的情况,多数心思放在了突如其来的外客身上。
【是的。】系统回答了这两字。
时烨歪了歪头,露出个甜甜的笑,小酒窝深深的,“系统,你是个好统吗?你能乖乖的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吗?”
系统,【……】这个宿主是不是也有哪里不对劲?好像上个世界对神提出的祈愿不但没有实现,还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宿主,我的到来并无恶意,你完完全全可以把我忽略。】系统试图和他的新宿主好好沟通。
“你什么作用都没有,还赖在我的脑子里,是不是当我好欺负?”时烨从床头柜中摸出把尖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和你同归于尽?”刀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刀锋已刎上了翠绿的蛇身,有鲜红的血珠渗出。
【宿主,宿主,你冷静,冷静,要不你先看看这个世界的世界剧情,我还是有点用的。】系统机心苦,他只想要一个正常的宿主,有这么难吗?
时烨脑子里被传输了一大份剧情,仔细看完的时烨神情变了,再维持不住唇角的弧度。
〖剧情总结起来,可以用曾经很流行的小说名来概括《穿越之我在末世开后宫》,不过这可不是以男主的视角来写的,是以女主的视角来写的。
女主名叫赫连璇,曾是修真界的一名修仙者,因为叛离师门遭人追杀,最终不敌死在同门手中,然后穿越到现代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名媛贵女身上,
在她穿越过来时,被她穿越的原生死在异能觉醒之下,她接手了原身的身体,理顺了身体里的力量,恰好还是她在修真界时拥有的金火双系灵根,这里应该要说成金火双系异能,她还把她的空间戒指带了过来,反正放在小说里都得说她挂开的过于大的程度,
然后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女主如何大杀四方,如何聚拢人心,建立基地,成为基地首领,在这一路过程中,吸引了很多优秀的男子,最主要的只有四个,古板又纯情的教授—谢棋鸥,清冷又高傲的影帝—沈远淞,纨绔花花公子—顾寄鸿,痞气优雅的总裁—宿宸,剩下的大多为一夜情对象,女主风流成性,才不会为某一个男子停下脚步,
结局是十年后,女主的实力强到这个世界容纳不下她,她去把造成这个世界末日的那块陨石吸收入空间戒指当中,戒指空间因此升级,原本无法装活物的戒指空间可以装活物了,她带着那四个她喜欢的男人一起回到了修真界。〗
————
这要是本实体书,时烨在看见宿宸与女主搅和在一起那一段时,肯定就会忍不住把书撕了,即使他对宿宸的感情不是喜欢,可这影响不了他对宿宸产生的占有欲。
越想越气,一脚把脚边的凳子踢翻,怒气冲冲地走向房门,一拉开门正好与宿宸面对面。
宿宸看见活力十足的时烨,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仔细又一看,才发现时烨脖子上还渗着小血珠,拧着眉问:“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时烨冒火的眼睛瞪着宿宸,又硬生生将怒火拗为委屈,“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他没在那所谓的剧情中看见他自己,刚才气过头了,也没来得及问系统,可这都是无所谓的,有所谓的是宿宸和女主之间的感情。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你是我弟弟,”宿宸安慰一句,又问,“你还没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时烨没揪着和宿宸说弟不弟弟的问题,对于脖子上的小伤痕更是不在意,他自己下手是有分寸的,
当下最关键的是,末世到来了,按剧情来说,末世至少还会持续十年,这十年里人活不活得下来都不好说,他自己作死把命玩儿没可以,但要因为这种操蛋的世界把命搭上,他是不愿意的。
“一点皮外伤,不严重,”无所谓的语气立马转向正经,“哥哥,你也注意到情况的不对了吧?”时烨娃娃脸上板着严肃的表情,有点说不出来的可乐感。
宿宸多看了看自家弟弟有趣的表情,时烨一张脸白皙干净,那两个碍眼的巴掌印消失的无影无踪,收敛心神,回答:“假设昨天的昏迷不是个例,那就代表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就好像所有人类做了场荒诞的噩梦。”后面冷幽默了一句,紧接着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弟弟的粉毛,“别怕,有哥哥在呢。”
时烨止住退后的脚步,站在原地,任由宿宸的手在自己头上作怪,内心的滋味很复杂,勾了勾唇,“我相信哥哥一定能说到做到。”
宿宸收回手,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你在上面乖乖呆着,我去下面查看情况。”
楼下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动,还有着奇怪的“嗬嗬”声,最可怕的是能迷迷糊糊听到什么东西咀嚼肉类的声音。
时烨拉住宿宸,“哥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宿宸不清楚现在的真实情况,就是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妙预感,他想肯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但对于时烨的话,宿宸不可能不听,“小烨,什么事?”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提醒了句,“你最好别胡说八道。”
时烨平静到近乎于冷漠,“末世降临了。”
“说清楚,还有你怎么知道的?”宿宸问,这也不比他弟弟对他告白好上多少。
时烨,“我脑中突然多了本小说,这是小说里写的。”
宿宸在想自己弟弟脑子出问题的概率有多大,又知道时烨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乱说,捏了捏眉骨,“概括一下小说内容。”
时烨略过某些他不喜欢的情节,三言两语概括了那本书,末世来临之初,女主从修真界穿越到赫连璇身上,之后网罗人才建立基地,最后解决末世发生的根源,是一块天外来的陨石,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在地球,根本没给人类任何反应的机会。
差不多一周时间,吃人咬人的丧尸,凶残的变异动植物,数量百里挑一的异能者,就会一一出现,
然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自然灾害频发,极端天气无规律的降临……
反正世界在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里彻底混乱了,国内尚可说是情况最好的,国外某些小国家在这场末世中可以说是彻底灭国了。
第113章 绿毛 原来哥哥不喜欢乖的。
“系统, 我怎么没在剧情中找到我?是我一开始就死了吗?”时烨在讲述过程中,还分出心神和系统聊天。
【宿主,你没看仔细吗?有你的呀~】系统机械音中都透露出迷惑, 【后期那个顶着绿毛搞事的反派,就是你啊~】
时烨, “……”他是生怕别人不知女主把自己给绿了,是吧?还给自己染头绿毛, 这不纯纯脑子有病吗?
【不过宿主不必过于担心,在系统出现,在宿主觉醒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慢慢觉醒, 世界本就不是围着主角而转的, 所以主角也不过只是普通人,只要你不像剧情中一样作死, 凭你的能力顺顺利利活到末世结束, 活到你老死,都是件很容易的事。】
时烨, “……”这的确不是好统, 作死?他那叫作死吗?哪个男人被抢了对象不会像他那样?
额……虽然是他假想出来的对象。
————
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与系统的对话, “哥哥, 我在小说里看见你了哦,你活到了最后。”时烨说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怪异。
宿宸很敏锐, “你呢?”他弟弟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他要是觉察不到, 除非他的脑子被丧尸啃了。
“死了,”时烨看着宿宸的眼神里满是谴责,“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话说的咬牙切齿,
在剧情中他没活下来,做反派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可能也有,反正他没活下来,他栽到了女主手上,女主把他扔进了丧尸堆里,活活被丧尸啃咬致死,恰好那时宿宸就在不远处。
要问为什么没人认出他是谁?要是时烨没有系统提醒,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绿毛是自己。
这要怎么说呢?那个反派出场的时候气场二米八,身高一八八,一身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兜帽一扣,谁都不爱,声音嘶哑,嘴毒又刻薄,
后面被人拽掉了黑袍,露出一头青草绿的头发,和一个小丑面具,身上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最后死的时候,面具脱落,是一张覆满斑驳裂痕的脸。
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时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自己做成这副鬼样子,谁让剧情是以女主的视角来看的,他这个反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主不知道,拿到剧情的时烨自然也不知道。
宿宸怔住,“怎么回事?”说不出来的恐慌,怎么会这样?他活了下来,弟弟怎么会出事?
“不知道,”时烨说,“别用那眼神看我,我真不知道,我没在剧情中找到我,唯一符合的是一个反派,他死的时候,他脖子上露出了和我同款的红宝石蛇瞳,只有蛇瞳,其他地方全是烧伤,脸上也全是伤痕,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我们没在一起?”宿宸不相信,世道若真像小烨讲的那般,小烨可是他仅剩的亲人,他怎么可能会不陪在小烨身边?
时烨露出个甜甜的笑,酒窝深深,更甜了,“哥哥,你说呢?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昨夜你没喊住我,我真离家出走了,也有可能是你厌烦了我,抛弃了我,毕竟谁让我是个想对自己哥哥图谋不轨的.变.态。”
“别说胡话,”宿宸斥了一句,“你是真不清楚,还是瞒着我?”
时烨眨眨无辜的大眼,“那都是没发生的事情,只能当个参考,现在最主要的是,咱们要怎么活下去?”
眼睛笑得弯起来,“还有哦~哥哥说好要保护我的,可不能像小说里似的,放我一个人在外面艰难求生,就算我后面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哥哥也不能抛弃我。”
时烨认为他这个猜测有理有据,不然他怎么会和哥哥分开?一定是他做了对他来说很有趣,对哥哥来说很过分的事,
特别是后期反派知道女主和宿宸有一腿,行事更加极端偏激,费尽心思想弄死女主,在有机会的时候就想把宿宸带走,带不走活的,带死的也成,就处在那种疯魔的状态中。
把自己代入一下那种情况,时烨觉得他非常能理解,真正相信了那绿毛是他。
宿宸在心里假设,要是之后他和时烨真过了兄弟关系的那条界,这种情况发生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如昨夜时烨所说的,对他用了下作的手段,
届时会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但要说他会把自己弟弟抛弃,不至于,可以揍可以骂,怎样都好,他不可能把弟弟扔到随时会要命的环境中去。
“为什么?”宿宸能想到原因,但又觉得那个原因过于牵强,他弟弟要真想做什么?没必要把自己搭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你啊~”嘴上说着喜欢,眼神中却无法窥得他半丝的喜欢。
宿宸,“……”我就听你继续胡说八道,你是把我当傻子了,还是你脑子被狗啃了?
“你待上面,我下去看情况,”宿宸不想再掰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剩下的事,等看完情况再说。”
他们这里是片别墅区,每栋别墅与每栋别墅都隔得很远,人自然多不到哪里去,还算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时烨轻飘飘地说:“都死了,这栋别墅里的活人只剩我们两个了。”
宿宸眸光动了动,没露出其他表情,在别墅只有那些奇怪的声音,而没任何尖叫哭喊,他心里就有所预料。
“可是,我们迟早是要离开的。”困守一隅,无疑自寻死路。
“哥哥,你不用解释,我懂的,”哥哥是个暴力狂不错,却影响不了他有一颗柔软的心脏,“我在房间里等哥哥。”话落就退回房间,有件事他想尝试一下。
宿宸,“……”弟弟,你的画风令我感到陌生。
对着闭合上的门,又不好说什么,转身先回房间拿了适合的防身武器,又在楼上观察了会儿情况,才慢慢下楼。
……
时烨把踢翻的椅子踢到另一边,扒拉下自己的衬衫裤子,走到落地镜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一身皮肉很白,上面附着薄薄的肌肉,腰腿比例也不错。
“系统,你确定那绿毛是我?”时烨再次怀疑,他的身高没有突然增加,他的身材还是那样,和那绿毛根本比不了。
【宿主,系统知道的和你一样多,确定那位反派是你,是由逻辑运算算出的。】系统他有点怕这个宿主会突然做什么。
但时烨只“哦”了一声,动手把耳朵上的、脖子上的和手上的一堆饰品全解了下来,他对答案并不太在意,剧情只能作为参考,假设以后他还是走上了同样的路,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走进浴室冲了个澡,趁现在还有水,之后没水了,洗澡都会成件麻烦事。
擦干头发,换上套宽松便于运动的衣服,弯腰捡起之前扔在地毯上的尖刀,下刻,尖刀消失在手中。
时烨闭眼慢慢感知,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情,却也知道,异能刚觉醒就是这样的。
房门在这时被轻轻敲响,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去打开了门。
外面的宿宸身上粘着些许污渍,是不小心溅上去的血肉。
时烨眼神一掠而过,“哥哥,进来吗?我去你房间帮你拿衣服。”
“我回自己的房间,”宿宸拒绝,“等我十分钟,我们谈谈。”
时烨点头,没有关门,转身回到房间,扶起滚在一旁的凳子,捡起脏衣服扔进脏衣篓,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打开,和平安宁的假象被粉碎的一干二净,
一条条惊悚震惊的新闻,一张张骇人的照片,让每个人都对这场灾难有了个切实的认知,单单昨夜的昏迷,就死了很多人,血腥的场面令人难以直视,人类清醒过后,更为这场混乱添薪加柴,而这只不过是刚开始。
时烨笑笑,手机扔回床头柜上,走到房间的阳台上,春风习习,阳光和暖,好像世界未曾有任何的改变。
在光下的少年仿佛是个小天使,“哥哥~你想和我谈什么?”
宿宸,“小烨,能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吗?”
时烨意外了下,他以为他的哥哥会继续与他谈论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呢,
“空间,”随口回了宿宸的问题,“哥哥~我还以为你是想教育我呢?”
“我说了你会听吗?”宿宸问。
时烨摇摇头,眼中明悟闪过,原来是知道说教也没用,就干脆不说了。
“能把你这边的消息透露出去吗?”宿宸问,“不会说是从你这得到的消息。”
“都行,我无所谓。”时烨,哥哥对所有人都心地柔软,唯独对他那么冷硬,但这更有趣了。
宿宸敲出一条消息发出去,信不信就看他们的,他做了他该做的,“小烨,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看哥哥的安排,只要哥哥在我身边,我在哪里都可以。”
宿宸,“弟,你能正常点吗?”他之前那个叛逆不羁,对着他都嘲讽加不屑的弟弟去哪儿了?
时烨拨了拨额前的发,“原来哥哥不喜欢乖的。”
宿宸,“……”他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先去囤点物资,你的空间有多大?”就不能谈感情方面的事,在这方面,他就说不过时烨这个小兔崽子。
“五十平。”这就是之前时烨不满意的点,那绿毛明明那么厉害,凭什么到他这?就只有个五十平的空间,难道是发色问题吗?在末世,他要去哪里染发?
“小烨很厉害。”宿宸也觉醒了异能,风系,当前只能吹起一阵小风,没啥大用。
第114章 出发 哥,你是正经生意人不?……
“趁当前还没有彻底乱起来, ”宿宸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哥哥,可以收拾些你喜欢的东西带走, 以后大概率是回不来了。”时烨说,他记得剧情里有写他们这座城市最后是被海淹了的。
宿宸没拒绝, 但他也没多少需要带的东西,不过几身衣服和刀具。
时烨收拾的速度和宿宸差不多, 不过他收的东西可比宿宸多多了,特别是某些他特意为宿宸准备的东西,他不可能忘掉。
下到一楼,时烨没看见多少血腥的场面, 很明显是有简单清理过的, 挑挑眉,哥哥是个好哥哥。
去厨房还有专门摆放食物的储藏室把食物都装进了空间, 在出门时回顾整座别墅, 时烨弯了弯眼睛,可惜了, 他们死的太早了, 没摊上这个好时候。
下到地下停车场, 时烨观察着车, 抿抿唇,都不太合适, 特别是他那几辆低底盘的跑车。
“跟我来。”宿宸走在前方, 从墙边打开了一扇暗门, 门里是个向下的斜坡。
时烨,“……”他怎么不知道他家还有地下二层?
“这里面有些物资,拿上东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那边门路更多。”这是宿宸当军人那几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意外会不会发生,早做准备都不会错,看吧,现在就用上了。
时烨,“……”我好像对我的哥哥没我想象中的了解,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地下二层最明显的是一辆非常酷的越野车,线条冷硬,车身漆黑,一看就非常抗造,
还有一片区域放着各种物资,米面粮油,盐糖,压缩饼干罐头之类的耐储存食物,还有说不上多,但也不算少的药品,连汽油都有五大桶,伸手打开一个紧闭的箱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
时烨默默看着宿宸,他怀疑怕拿到剧本的不是他,是他哥。
“哥,你是正经生意人不?”时烨问,“我的意思是你退伍之后,做的是正经生意不?”
宿宸,“弟,你觉得呢?”他是个非常遵纪守法的商人,怎么说他都是在军队滚过一圈的。
时烨盒上那一箱违禁物品的盖子,把东西全收进了空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宿宸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上去,手从车窗外伸出朝时烨招了招,“走了。”
时烨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好了,哥哥我们出发吧。”兴奋又愉悦,不像是要面对末世,像是和家人出去旅游的小朋友。
宿宸踩下油门,车开了出去,在车辆驶上大路时,安静的世界,沸反盈天起来,哭喊嘶吼,还有着不知从哪传来的爆炸声。
天上飞着官方的无人机,还有各种大屏幕与广播里都循环播放着安抚群众的话语,明显能在混乱的场地中看见军人警察的身影,他们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平复这场混乱。
路面上横七竖八各种车辆,车里的人有变成丧尸的,有还在昏迷的,有人去车空的,很多条路被挡的严实,根本没办法通过。
时烨眼神掠过那些惨烈的景象,脸上的神色漠然无情。
宿宸手指敲在方向盘上,闭了闭眼睛,一打方向盘,又换了一条路,是条很偏僻,路况很差的路,使出一段距离,水泥路变成了土路,所有的喧嚣全抛到了身后。
“哥,你不会把我拉去卖了吧?”时烨看得出宿宸的心情算不上好,出言活跃气氛。
“怕吗?”宿宸是见过血见过尸体的,可刚才见到那血腥惨烈的场面时,他的内心都忍不住受到冲击与震动,弟弟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担心是无可厚非的。
“只要有哥哥在,我就不怕,”时烨语带笑意,“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他自认为他对这座城市还算熟悉,每天在外面疯玩不是开玩笑的,这条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目的地自然更无法得知。
“一个基地,希望那里没有乱。”宿宸知道凭个人的力量做不了什么,但官方就不一样了,越早让他们重视这件事的危害性,或许就能活下来更多人。
时烨想说什么,但没来得及开口,眉头蹙起,遥遥能看见前方有个加油站,隔近能看见,加油站那停着一辆红色的超跑,再进一些,就能看见站在超跑旁边的男人和倒在地上的五六个丧尸。
男人见有车过来几步跑到了路中央,宿宸踩下刹车,挡在面前的男人英俊帅气,但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透露出一种风流成性,花花公子感。
“宿总,咱们在这相遇就是缘分,捎我一程怎么样?”男人开口,“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你看地上,人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怪物?我刚醒来的时候都怀疑我做了噩梦。”
“你怎么会在这?”宿宸落下车窗,询问。
时烨眉头蹙着垂下眼睑,女主的后宫之一,顾寄鸿,一个玩的很花,但后面为女主浪子回头的公子哥儿。
“呀~咱们可爱的小烨弟弟也在,还记得我吗?我是你顾哥哥呀~”顾寄鸿见着副驾上的时烨,眼睛一下就亮了,没管宿宸的问题,特别不要脸的开口,神态动作加声音都像极了坏叔叔诱骗小朋友。
“顾寄鸿,别想打我弟弟的主意。”宿宸警告了句,这就是个荤素不忌的家伙,他弟弟这么可爱又这么乖,万一被这花心大萝卜骗走了怎么办?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跑车,“你不是有车吗?”宿宸一点不想和这家伙一起上路。
“要能开得了,我会在这拦车?”顾寄鸿很无奈,这里太偏了,他等了两三个小时才等到这辆车过,还特别恰好的,车上都是熟人,老天都在帮他。
“别废话了,我知道你要去哪,捎我一程,如果真在路上碰到意外,我还能搭把手。”整个加油站有十多个人,就他一个是正常的,剩下的全变成了怪物,由此可推,其他地方的状况指定好不了。
宿宸不好真拒绝,打开了后车门的锁。
顾寄鸿开门上车,动作非常麻利,“若圈子里的人知道宿总给我开车,一定会羡慕的面目全非,舒服,”坐上车了也不安生,“小烨弟弟,你这粉毛挺有创意的,可爱,衬你。”
宿宸道,“闭嘴,安生点。”他兀地有点后悔把人放上车了,怎么办?
“小烨弟弟,你哥这么凶,要不要考虑来当我弟弟?我肯定对你呵护备至,温言细语。”顾寄鸿这人就不知什么叫做收敛。
“叫我名字,”时烨冷漠道,“你怎么这么欠?信不信把你扔下车去?”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们,都凶的勒~”顾寄鸿忙乱地接住从前座扔来的刀,“啊,真凶。”
宿宸低笑出声,不愧是他弟弟,干得漂亮!
“欸~宿宸,我说你……”顾寄鸿立马换了个位置,憋憋屈屈地收了话。
一把刀落到了顾寄鸿方才坐的位置那,“吵死了,闭嘴。”时烨侧回头,瞪着顾寄鸿,圆润的大眼里全是凶光,“学不会安静就滚下去。”他和哥哥好好的二人世界,让这家伙打扰了,他竟然还没有点自知之明的学会安静,这不纯犯贱吗?
“行行行,我闭嘴。”顾寄鸿合起双手做求饶状,知道这小少爷被宿宸宠的无法无天是一回事,真正见识到又是另一回事。
车辆一直安静地行驶在土路上,一路上的景色非常原生态,绿意盎然,充满勃勃生机,若真是出来郊游的,见到这幅美景,定是会心满意足,可惜他们并不是出来玩的。
车不知驶出去多久,模糊听到了枪响。
昏昏欲睡的时烨立马精神,前面是条峡谷,在峡谷前站着两排身姿挺拔,荷枪实弹的军人,看见过来的车,瞬间警备。
“什么人?前方禁止通行。”其中一位军人大声开口。
宿宸停车,“小烨,就在车上等着,马上就好。”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向峡谷,与峡谷前的军人低声交谈。
时烨密切地关注着宿宸,生怕有意外发生。
后座的顾寄鸿瞧得有趣,这小崽子的眼神……啧~
宿宸皱着眉走了回来,“暂时进不去,里面正乱着。”
“哥哥,你想进去帮忙?”时烨目光灼灼,“哥哥要想进去,必须带上我。”
“哈~小烨弟弟,你还没断奶吗?”顾寄鸿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宿宸饱满的胸肌上,“危险的事儿,可不能让你这种小娃娃上,还是得我们大人来。”推开车门下车。
时烨也想跟着下车,但车门被锁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瞪向宿宸。
宿宸心虚地别开头,“弟弟乖啊,我会很快回来的。”
时烨解开安全带,动作灵敏地从车窗跳了出去,“哥哥,你不久前才答应过我不分开的?”
宿宸看看车窗,又看看时烨,他发现自己对自己弟弟的认知存在偏差。
“会用枪吗?”
时烨分手比了比,“会一点点。”
宿宸,“……”他弟弟什么时候背着自己训练的?难道纨绔叛逆只是弟弟的伪装?
“可能会受伤,更可能会死。”宿宸讲得严肃认真,他想保护自己的弟弟,但不可能让弟弟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哥哥都不怕,我也不怕。”时烨说。
“那走。”宿宸率先朝前走,弟弟能成长是好事,控制不住地握了握拳,弟弟明明能一直快快乐乐的生活,意外却在猝不及防中发生,逼的人不得不成长。
看戏看的乐呵的顾寄鸿,“……”合着我就是无关紧要的,至少表面关心一句啊~
第115章 战斗 哥哥~我能亲你一口吗?
“注意安全。”在走入峡谷时, 和宿宸沟通的那位军人嘱咐了一句。
宿宸颔首,“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时烨目光投向峡谷里面, 一辆吉普开了出来,车还没停稳, 副驾就跳下来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 端方正气,气质冷硬锋利。
“宿宸,你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来者开口。
“骆锋,好久不见, ”宿宸伸拳锤了锤骆锋的肩, “我来可不是添乱的,先上车, 车上再和你说。”
时烨一把拉回宿宸的手, 在场人都惊讶看去,时烨冷着张脸, “打招呼就打招呼, 不许动手动脚。”
骆锋打量时烨, 粉毛和纹身, 还有那气质,眉峰聚了下, 太邪。
“上车, 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宿宸带来的人, 看上去还和他很亲近,如今情况乱成一团糟,谁还管得了他们之间的猫腻?
四人上车, 顾寄鸿被赶到副驾,时烨坐在宿宸和骆锋之间,坚决隔离两人挨近的可能性。
宿宸和骆锋对视一眼,宿宸眼中满是无奈,“就这样吧,孩子还小,多见谅。”
骆锋很无语,“宿宸,也就几年不见,你的视力什么时候退化成这样了?”和瞎了似的。
时烨黑幽幽的眼睛看着骆锋,也不说话,就看着。
“得,你们是一家人。”骆锋被看的后背麻麻,放以前在大路上看见时烨这样的人,他都得叫人去查查有没有案底,现在不好说,时局变化太大。
“说吧,没多远距离,简洁些。”语气变得严肃。
“里面乱到何种程度了?”宿宸问,“这件事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但异变的人,都没法救了,等安定下来再细讲。”说的无情,但不难听出他嗓音的紧绷。
“那些全是我战友和家人,不可能因为你这简单的一句话,就……”骆锋话说不下去了,宿宸是个怎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吗?不确定的消息,宿宸不可能找到他这里。
车停到了基地门口,里面正混乱着,不是他们解决事的能力不行,是没有一个人忍心下杀手。
“真的没办法了吗?”骆锋仍然不死心,话中满是期冀。
宿宸摇了摇头,按照弟弟所说的,变成丧尸的人类,是已经死亡只剩躯体的存在,只有异能者能对丧尸病毒完全免疫,后面几年研究人员靠此研制出对付丧尸病毒的疫苗,但那也要在普通人类被丧尸抓或咬的两小时内才有用。
在没有疫苗之前,普通人类被抓或咬,基本都只有被感染的一条路,但也有那极其极其稀少的幸运儿会因此觉醒为异能者。
“我知道了,”骆锋话说的硬邦邦的,“说你是来帮忙的,那就一起进去,枪和武器都会给你配的,我想只是几年过去,你手应该没生吧?”
“三份。”宿宸说。
骆锋露出讶异的神色,“你家小孩也要去?”
时烨睁着大眼看宿宸,宿宸本又有些摇摆的心坚定下来,“去,世界如此,我无法做到一直护着他。”
时烨翘了翘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不快点,死的人更多。”
下车后拉了拉宿宸的手,“哥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原来哥哥也会害怕担忧,原来哥哥也并非那么强大,这样的哥哥好有意思。
宿宸扔开时烨的手,“弟,别我一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他关心爱护自己的弟弟不错,但不代表某些时候他不想揍弟弟。
宿宸到了骆锋旁边,“尽量安排那些有异能的上,异能者不会被感染,打中头或割下头,才能彻底结束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得以真正的安息。”
骆锋,“看来你知道的事真不少。”
时烨盯着那边的两人,有种想把其中一个人盯死的意味。
“瞧瞧我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了,时小烨,你是对你哥有意思吗?”顾寄鸿对自己的猜测已有了八成把握。
“和你没关系。”时烨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
“时小烨,宿宸可不是其他别的人,那是你哥,和你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哥。”用玩笑般的语气说着说教的话,顾寄鸿,有好戏可以看了,还是宿宸的好戏,这可太有意思了。
“和你没关系。”时烨还是那句话,两步到了宿宸旁边,“你们哪来那么多话讲?”不太开心。
“拿好武器,”骆锋把枪,几个弹匣还有匕首扔给时烨,“过会儿多挨着我和你哥,我们能照应着你点。”之前以为是宿宸眼瞎,此刻看来,还真像个小孩子,不过这种小孩子,恐怕也只有宿宸消受得了。
时烨熟悉着手里的枪,“哥哥~你怎么都没点表示的?”语气很委屈,手上的动作依旧利落,看得出碰枪不是一次两次,语气和动作形成鲜明反差,好像在暗示,要是你给不出我满意的答案,我就要击毙你。
宿宸ruarua时烨的粉色小卷毛,“保护好自己。”
时烨,“哥哥~我能亲你一口吗?”
宿宸轻柔摸头的动作停下,给了时烨脑袋两巴掌,“时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时烨撇撇嘴小声嘟囔:“知道就直接上嘴,不打招呼了。”
宿宸懒得搭理自己这半疯不癫的弟弟,等到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再好好和人谈。
三两句话后他们进入了混乱的区域,经过骆锋的通知,正面动手的人都换成了有异能的,剩下的或远程攻击或在外圈做防御。
变成丧尸的人类,基本都全身腐烂干瘪,发出腐朽衰败的气息,似乎身体里的营养随着灵魂一同离开了这句躯体,也有还残留血肉的,但那些血肉都已溃烂,流出来的血暗红近乎于黑。
时烨开了两枪,有两个丧尸倒地,其中跟着更多的枪声,倒地的丧尸越来越多。
这是末世的刚开端,不管是丧尸还是异能者的能力都还太弱,等到后期的丧尸进化到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程度,就只有强大的异能者或大威力的武器才能对他们制造伤害。
时烨把枪收进空间,从空间中拿出一把刀,刀身和小臂差不多长,刀身漆黑发亮,是把好刀。
对于时烨来说,比起用枪,还是刀他用的更顺手。
毫不介意丧尸可怖的模样,下手既快又狠,却会注意把丧尸的头放在丧尸的身体旁,他可以不在意,但他知道哥哥一定会很在意。
想到这,下意识寻找哥哥的身影,矫健如豹,迅疾如鹰,每个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手臂的挥动,肌肉的起伏,在血腥战火当中,性感的要命。
“嘭~”一颗子弹擦着侧颊而过。
时烨握紧刀,敏锐看去。
顾寄鸿吹了个口哨,“时小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是别分心为妙,死了的话,可就再没机会看到你哥了。”
时烨微点头,握着刀换了个地方,不行,哥哥太吸引人了,万一再分神就不好了。
宿宸是有注意时烨的,用刀的手法熟练,下手又极其狠厉,时烨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眼睛此刻正亮的出奇,大眼睛里全是兴奋愉悦和享受,宿宸手下的动作有瞬停顿,看来他是真的不了解他的弟弟,有机会得好好谈谈。
换了位置的时烨可不知道宿宸产生的想法,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开心,加深了解,不就是为了更好的培养感情吗?
黏腻的血肉飞溅到时烨身上,在有次没顾及到的时候,一个丧尸锋利的指甲划破背后的衣裳刺入血肉,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时烨脚步踉跄往前倾,又马上平衡住自己的身体,侧移转身,一手拉着那如枯骨的手,一手挥动短刀,丧尸头颅滚落。
更多的丧尸被散发出的新鲜鲜血味吸引过来,时烨眼前蒙了层薄薄的血雾,之前有只丧尸的血肉还残留大半,下手时没注意,让一捧血直接浇到了自己头发脸上,用袖子胡乱擦了几下,莹润白皙的脸染得脏兮兮血乎乎的。
时烨半靠在一堵墙上喘气,握刀的手不由自己地颤抖,锋利的刀刃都有些卷边了,丧尸的尸体堆在一起,有些难以分清头与身体谁是谁的。
枪声渐稀,残留的丧尸所剩无几。
脚步声响起,时烨抬头看去,垂落的额发阻挡着视线,摇了摇头,还是没多少用,伸出没握刀的手把额发一梳往上,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脸上浮现甜甜的笑,酒窝深深。
宿宸脚步微滞,时烨满身满脸的血,笑的这么甜这么乖,别说有多诡异了。
“差不多结束了。”宿宸的声音有些嘶哑,是长时间没有喝水造成的。
时烨点点头,环顾四周,似乎这时才感觉到真实,断肢残腿,尸山如海,血腥刺鼻腐烂的味道一股脑涌入鼻腔,这一切的一切让人仿佛置身地狱。
时烨眼前突然浮现一幅画面,极白与极红混杂,一堆烂肉腐烂生蛆。
靠在墙上的身体顺着墙滑倒于地,半跪在地上干呕,更多的血腥腐臭钻进鼻腔,呕吐的越发严重,手指扣紧在地上,指甲发白充血。
宿宸疾步上前扶住时烨,“小烨,小烨,你怎么样?我扶你去医疗室。”
时烨抓紧宿宸的小臂,用力到指甲嵌入宿宸的血肉,“我没事,就恶心反胃。”想要平复呕吐的欲望,又难以控制。
宿宸想要轻拍时烨的后背来稍微缓解他的难受,就注意到他后背的伤,手颤了颤,之前他还疑心弟弟可能有反社会人格之类的,如今弟弟难受的模样好像在告诉他,他的怀疑毫无道理。
手轻轻抚在时烨没受伤的背部,“我记得你空间里有水,拿出来漱漱口,可能会好一些,缓过来点后,我带你去干净的房间,你先洗澡换衣服,之后等我帮你处理好你身上的伤,你就好好睡一觉,睡醒就没事了。”
第116章 上药 他好想把哥哥一口一口撕碎吞入腹……
时烨在宿宸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呕吐的欲望, 拿出水漱口,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宿宸,“哥哥~我好难受。”声音哑哑的, 还有着鼻音。
“没事的,没事的, ”宿宸有点无措,“下次小烨不用做这些了, 我会保护你。”明明想好要保护弟弟的,却让弟弟受到了伤害,虽然他知道这样对弟弟更好,但又想, 只要他实力够强, 他就能保护好弟弟。
时烨扑到宿宸怀中,“哥哥, 你亲亲我, 亲亲我,我就不难受了。”
宿宸非常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既想要把人扔开, 又不忍心动手。
无奈叹口气, 把人抱了起来, 亲就别想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弟弟的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了解过一些事后, 弟弟想要报复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弟弟这做法, 着实令人迷惑。
时烨没有闹腾,腿盘到宿宸腰上,手勾紧他的脖子, 头搭在他肩上,“哥哥~我不想逼你,我要真想逼你,就不会把我的打算和你讲出来,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声音低低软软的,说话都似在哀求。
有那么一瞬间宿宸是真信了时烨所说的话,但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小烨,有些东西不适合拿来利用,它太容易失控了。”
时烨环着宿宸肩膀的手臂有刹那收紧,却没很快放松,更紧地抱紧宿宸,“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利用了什么?”迷惑而忧伤,“哥哥~你想拒绝我可以,但为什么要怀疑我对你的喜欢?”语气变得凶狠,“哥哥果然还是更喜欢我用强迫性的手段。”低头一口咬在宿宸肩膀上,凶狠的像是想要把肉撕咬下来,嘴中都尝到了血腥味,还不愿意松口。
宿宸眉峰聚起,手臂绷紧,“时烨,松嘴,别逼我把你扔地下。”
时烨松开嘴,也不完全,唇还摩挲在那块被他咬的皮肉上,时不时伸舌舔过,把血液卷入口中,顺着喉咙滑入胃部,眼神迷离起来,好甜,真的好甜,他好想把哥哥一口一口撕碎吞入腹中。
宿宸让时烨舔的不自在,侧了侧头,想要躲开时烨的骚扰,“时烨,安生点。”
时烨不但不收敛,还越发放肆,他的舌舔到了宿宸的脸上,进而想寻找更甜美的位置。
宿宸看清时烨的眼神,想呵斥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那是双纯粹迷恋,又充满纯粹食欲的眼睛,形容起来,它不像是人类会露出的眼神,反而像是某些食肉性动物会露出的眼神,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宿宸的嘴被咬了一口,在事态愈演愈烈时,宿宸回神,“时烨,时烨……”嘴上喊着时烨的名字,又伸出一只手揪着时烨的头发往后拽。
时烨露出不满的神色,“甜,还想要。”
“嘭~”
“抱歉,你们继续。”骆锋脚下踩着一只丧尸,利落地割了丧尸的头,抬起脸扯出个尴尬的笑,他就是见这两人怎么那么久还没到宿舍,过来看看,谁能想到会撞见这样尴尬的场面?
一生口哨响起在骆锋后面,又一个人从拐角转出,是顾寄鸿,他脸上神色是兴致盎然的玩味,“啧啧~这可太有意思了,你说对吧,骆兄弟?”顾寄鸿撞了撞骆锋的胳膊。
都想撤退了的骆锋,他可不认为这有哪里有趣,“我还有事,你们聊。”
顾寄鸿看向那两兄弟,时烨像个大号人形娃娃一样挂在宿宸身上,宿宸脸上虽有愠怒,但也没对时烨做什么,真有趣,这太有趣了。
“你们真是那种关系?”八卦又好奇,一开始他是发现了时烨的想法,却没从宿宸身上觉察到任何苗头,只是看看刚才发生的,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恐怕没人会信吧?
“你要是太闲,就去帮着骆锋处理事物。”宿宸懒得搭理顾寄鸿,更不想和他解释自己和时烨的事。
时烨的脑子早已恢复了清明,对于方才自己做的事,没表现出任何不自在,他根本不介意有没有人看见,或许对他来说,被越多人看见他越开心。
顾寄鸿对着离开的两人摸着下巴,然后与时烨对视上,下意识勾了勾唇。
时烨安然地靠在宿宸身上,闭上了眼睛。
宿宸心里松口气,他真怕时烨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而刚才发生的事,在宿宸看来,和被只小猫小狗咬了口再舔过似的,弟弟还小,弟弟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
宿宸抱着时烨到了宿舍,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算少,但因为还在混乱中,最多是看来两眼,就各做各的事了。
时烨用头发蹭蹭宿宸,“哥哥~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宿宸用脚带上门,“洗澡去,等下我帮你上药。”不想理自己这个不知道哪里坏掉了的弟弟。
时烨咬住宿宸的耳垂,含糊道:“总不能真等我们做了,你才肯相信我喜欢你。”
宿宸深深吸了口气,“弟,你有什么不满的你和我说?你别这样,你不喜欢,还弄的我想揍你。”
时烨松嘴,用着茫然的大眼看宿宸,“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他表现的不够明显,不够直白吗?难道真要做到最后一步?
“从我身上下来,去洗澡,”宿宸说,“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我也得去洗个澡,你怎么下得了嘴的?”在战斗差不多结束时,他就去找时烨了,没做过任何清理,身上很脏。
时烨在宿宸嘴上啃了口才从他身上下来,“哥哥怎么会脏?很甜的呀~”
宿宸气不起来很无力,弟弟八成是坏掉了,这要找谁修理才有用?
说话的欲望都无,打开门走了出去。
时烨眼神莫测,盯着闭合上的房门许久,这才到浴室去洗澡。
淋浴流出来的是热水,打湿了发和全身,滑过伤口时带来酥麻的刺痛,洗发水搓出泡泡,顺着身体往下流,使伤口处的痛加倍。
时烨用手将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乌黝黝的大眼无波无澜,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既然都如此,何不一起下地狱?
有泡沫和水溅入眼睛,眼皮落下,遮挡住眼中的所有神色,唇角勾起,酒窝随之浮现。
……
时烨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宿宸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
“哥哥~想到如何敷衍我的话了吗?”时烨的头发被自己擦得乱糟糟,走到宿宸面前,笑的甜甜。
湿漉漉的时烨很可爱,面颊蒸的发红,头发乱蓬蓬的,和只精致可爱的卷毛猫似的。
宿宸看着弟弟漂亮可爱的脸,目光稍往下移,青绿色的蛇身,森然阴沉的红色蛇瞳,割裂的惨不忍睹。
“你嘴中的话是真还是假,你比我了解,我帮你上药,然后好好休息。”
时烨脱掉本就没扣两颗扣子的衬衫,肌肤白里透红,偏偏渗血的伤口毁坏了这幅美景。
宿宸摸摸时烨还有些泛潮的头发,弟弟脑子坏了就坏了吧,坏了脑子的弟弟仍然是弟弟。
动作放的轻柔,尽量不让时烨感到更多的疼痛。
时烨闻着浓郁刺鼻的药水味,眼睛空茫无神,他想起了与宿宸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他就像一个阴暗的窥伺者,像白纸上的一滴墨点,格格不入的突兀。
——
明明都是二婚,明明年纪都已不算年轻,但那场婚礼仍然盛大而梦幻,白色的百合与红玫瑰交相辉映,每一处布置都充满了浪漫的元素。
他是这场婚礼的唯一败笔,他没有得到允许参加这场婚礼,可他不知抱着何种心理磕磕绊绊找了过来,运气好吧,路上没碰到任何人为的阻碍,不过是摔了几跤,让自己变得灰头土脸。
躲在偏僻阴暗的角落,像只阴沟老鼠似的窥伺着这场人间的婚礼进行,他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很空,很茫然,妈妈从来都不是他的妈妈,妈妈从来都不喜欢他,那他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妈妈对着那个大哥哥笑得好温柔,妈妈让那个大哥哥叫妈妈为妈妈,大哥哥拒绝了,大哥哥叫妈妈为阿姨,妈妈仍然笑得很开心,叔叔也笑得很开心。
一个小瓷碗扔了过来,摔到他脚边,“这是哪来的小乞丐?”
“小乞丐要吃馒头吗?”几个馒头砸到了身上。
“小乞丐,没饭吃,小乞丐,脏兮兮,小乞丐,没人要。”
几个小孩围到这个偏僻的角落,发出嘻嘻哈哈的嘲笑声。
时烨扑到一个小孩身上,按着人就打了起来,毫无章法,只是为了发泄。
更多小孩围了过来,对着时烨撕打,时烨也不示弱,手脚都用上,呲着牙咬着一人就不松口,血液的味道让他上瘾。
这里的混乱让大人察觉,所有小孩都有父母维护,只有时烨孤零零的处在人群当中,瞪着双发红的眼,唇角还残留着鲜血,像一只爪牙不利,却尽力做出凶狠模样的小兽。
这场婚礼的女主角一过来看见时烨,就露出厌恶的神情,走到时烨身边,手在时烨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两把,微笑面对众人,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语,说着小孩不懂事,推搡着时烨让他道歉。
时烨不言不语,好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还在年轻的宿宸插了进来,他把时烨拉到自己身边,蹲下身,声音尽量放的温柔:“小烨,能告诉哥哥,是怎么回事吗?”
时烨闭紧嘴巴,眼睛瞪得更大,却有泪水从眼眶中划出,又倔强地伸手擦去。
宿宸抱住时烨,轻拍着时烨的被,“乖,小烨别怕,我的弟弟还不用受这种委屈。”
时烨咬紧牙关,小小的身体僵硬的不像话,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个不停。
从始至终时烨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最后这件事是宿宸一意孤行地调了监控出来,那些小孩被迫到时烨面前来道歉。
宿宸没管接下来的酒会,抱着时烨回了家,不假手于人的帮时烨处理伤口,全程温柔呵护。
这是时烨在这个家唯一感受到的温暖与偏爱,可惜这点温暖太短暂,短暂的没能完全温暖他,反而将他推进更深的深渊。
没见过光,他不会觉得黑暗的环境有哪里不对,因为他待在黑暗中太久太久,早已习惯 ,但有光照进来,他见过了光,他清楚了光是什么,可那光不属于他,也只是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从那以后他就觉得黑暗太煎熬,难熬的让人想发疯。
所以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待在深渊中?
第117章 咬痕 弟啊,正常点行不?就当哥求你了……
宿宸收拾着东西, “小烨,在想什么?把衣服穿上。”
时烨忽闪着长睫毛,“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吗?”
宿宸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记得。”
从他十八岁进入军队起,回家的时间就很少, 知道他父亲找了个新欢,都一直抽不出时间回去瞧一瞧, 婚礼当天才见到他的后妈,还听说后妈带了个弟弟来,却没在后妈旁边见到弟弟。
见到脏兮兮的时烨时,宿宸的第一印象是, 这是只受了伤的可怜小狼崽子, 戒备着外界,竖起尖刺不让人靠近。
在他看来, 他的弟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弟弟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欺负,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只是他能回家的时间太少, 每一次回家都是匆匆来去, 待不了多长时间, 都不能和他可爱又乖巧的弟弟好好玩玩, 就又要离开。
所以弟弟是从何时变得叛逆的?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某一次的回家, 弟弟脖子上多了纹身, 也不再和他亲近, 桀骜乖戾,逃课打架,泡吧喝酒……完全成了个纨绔子弟。
“在你长大过程中, 是发生了什么吗?”宿宸想,要是没发生什么,他的弟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时烨拿过衬衫穿上,“哥哥,你这话问的可真有意思,在我长大过程中,发生的事儿可多了,你想问哪一件?”
宿宸伸手搭到时烨的侧颈上,摩挲着其上的蛇头,“就说说,你为什么会纹这个纹身?我记的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我却知道,那个时候的你还未成年。”
时烨感觉被宿宸摩挲着的那块皮肤像是有火在灼烧,“哪有什么为什么?好看,酷。”
时烨受不了的拉住宿宸的手,抬眸看着宿宸,露出个甜甜的笑,“难道不好看吗?当时可挑了好久的。”
宿宸用力抽自己的手,时烨死死抓着不放,“先对我动手动脚的是哥哥,哥哥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放手,不想好好说,就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去和骆锋商量。”宿宸除非是傻了,才会相信弟弟的胡说八道。
时烨抓着宿宸的手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再一次品尝到那甜美的味道,享受地眯了眯眼。
宿宸,“……”迟早有一天,他得习惯自己弟弟这随时随地的作妖。
用另一只手钳着时烨的下巴向上抬,细细逡巡过时烨脸上的表情,“弟,你总不能是在异变过程中出了岔子吧,异变成了吸血鬼?”很费解,晃着时烨的头,“还是异变变成狼人了?”这又咬人又享受鲜血的,不会真是出啥问题了吧?
时烨眼睛刷的亮了,就想要应下这个美好的说法,想点头下巴被钳住没办法动,想张嘴宿宸的拇指又压到了嘴上。
“弟啊,正常点行不?就当哥求你了。”无奈又疲惫。
时烨的心颤了颤,不是心虚愧疚之类的,恰好相反,是激动而兴奋造成的。
身体往后倒去,手还拽着宿宸不松,带着人一起倒到了床上。
宿宸不得不改变姿势,这正如了时烨的愿,趁机抱着人翻了个身,压到宿宸身上,眼睛亮晶晶地抱着人啃,肩膀,脖子,脸颊,嘴唇,露出来的肌肤上都留下了不轻不重的痕迹,有些失了分寸的地方见了血。
宿宸想要把人掀开,时烨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宿宸身上,他清楚哥哥肯定不会下重手,更加毫不收敛,头埋到了宿宸胸前,嘴当然不可能闲着,又咬又舔。
宿宸脸黑了,抿着唇动了真格。
时烨摔到地上的时候还有点懵,睁着大眼看床上的宿宸,表现出的每个表情都在说我好委屈,你为什么这么做?
宿宸拳头紧了,他还好意思委屈,吃亏的到底是谁?真正被欺负的到底是谁?
时烨红了眼眶,伸出手,手上沾满鲜血。
宿宸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下床扶起了时烨,“哪伤着了?下次还敢乱来吗?”焦急担忧,还有自责愧疚。
时烨压制住想翘起的唇角,委屈地说:“伤口裂了。”
宿宸更加自责愧疚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乖啊~”摸摸时烨的头。
时烨自觉今天占的便宜够多了,在感情这件事上过犹不及,哥哥的心软很好利用,但利用多了,哥哥反应过来那就不好玩了。
安分乖巧地任凭宿宸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最后还甜甜地说了“谢谢”。
宿宸又摸了摸弟弟的小粉毛,“小烨,你是我弟弟,是这世上我仅剩的亲人,一些事你就算过界,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弟弟,类似刚才的事都太过了,”轻叹了口气,“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咱们都心知肚明,你好好想想吧,这到底有没有意义?”
时烨眼神疑惑,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加之娃娃脸的加成,把茫然无知表现的活灵活现。
宿宸没好气地轻敲时烨的额头,“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
宿宸这次离开的很顺利,时烨敛起所有的神色,重新拿出件衬衫披上,黑色的衬衫与白色的肌肤相称,因为失血显得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从床上站起身,走到了窗户前,推开一条窗户缝,从里往外看,这一面窗正好迎着训练操场,能看见正在操场上忙碌的人群,清理打扫着战斗残留下的痕迹,尸肉血块,残肢碎腿。
摸了摸侧颈上的蛇头,顺着摸到锁骨脖子处的蛇身,能摸出凹凸不平的痕迹,细细长长的一条。
绷紧的唇翘了翘,哥哥,要怪就怪只剩你了吧,要怪就怪我的卑劣吧。
转身躺回床上,闭着眼睛,任由黑暗吞噬意识。
……
这边的宿宸就没那么好了,他总不能带着这一身的咬痕去见人吧?
想欲盖弥彰的贴两个创口贴,无奈被咬的地方太多,嘴上也不好的遮,最终自暴自弃的就这样去找了骆锋。
骆锋实在没办法让自己保持正常的表情,一言难尽地说:“宿宸,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宿宸靠在骆锋的办公桌上,熟练地从他抽屉里拿出包烟,抖出一只叼到嘴中,“你看我长了张禽兽脸吗?”
甩了甩打火机,低头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逸散,一脸的疲惫厌倦。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宿宸吗?”骆锋露出惊讶神色,“感情的事还能为难得了你宿大少?”
宿宸弹弹烟灰,撩起眼皮看骆锋,嗤笑一声,“就是因为我懂,我才清楚,这……”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还有脖子处明显的牙印,“是恨,不是喜欢。”
骆锋,“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年,你不总和大伙炫耀你弟弟多乖多可爱?”
宿宸又吸了口烟,“我弟弟就是乖巧又可爱呀~?”疑惑反问,“我从没否认过这件事。”
骆锋,“……”他这兄弟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都说他恨你了,你还觉得他乖巧可爱?”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宿宸,“还有啊,你真当我没有消息渠道吗?你那个弟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还要我和你说吗?”
宿宸瞥了骆锋一眼,“我不是来和你讨论我弟弟的。”他们之间的那笔烂账,在他爸和后妈死后,就变得算不清了。
“哦!不小心扯远了,谁让宿大少吃瘪的时候太少见?实在忍不住惊叹两句。”
宿宸碾灭烟,又抽出一只叼入嘴中,这怕不是惊叹,是嘲笑。
“还打得了电话吗?”开始说正事,两人都严肃了下来。
骆锋点头,“要打给谁?”
宿宸,“打给你家老爷子,请他给上面的人递话,我之前发出过一些信息,但或许他们不够重视。”
骆锋微微讶异,看来不是小事,拿出电话拨给了他家老爷子。
三两句招呼过后就是宿宸的讲述,随着讲述的深入,空间寂静的可怕。
不过说起来总共就那点内容,很快就讲完了。
“小宸,你能为你所说的话做担保吗?”是道严肃的老人声音。
“我能,”宿宸郑重回答,“死的人太多了,能多救一些是一些。”回想起不久前的战斗,将悲悯掩藏到眼底深处。
“我知晓了,不会辜负你送来的消息的。”电话挂断。
骆锋做了个深呼吸,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支烟,两人相对吞云吐雾片刻,骆锋开口:“这就是你找来的原因?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说实话宿宸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先在你这边帮帮忙,后面会越来越混乱,暂时还没想到适合去的地方。”
“去首都吧,那边更适合你发展,”骆锋说,“这座城市最后不知会变成怎样?以你的能力,埋没在这太可惜了,已经埋没过一次了,要再不珍惜,就没机会了。”
宿宸思考,首都不谓是一个好选择,说到底,无论是武力还是人才,那里都是最好的,“你要去吗?”
“你觉得呢?”骆锋笑问。
宿宸点头,“我这有句话,虽然难听,但我还是想说,有些时候,不该牺牲的时刻,别一个劲莽上去。”
骆锋点头,“我这也有一句话,虽然难听,但我还是想说,你那个弟弟,太邪,你还是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吧。”
宿宸咬了咬烟蒂,“他还小,他是个好孩子。”
骆锋上下扫视宿宸,“你还是宿宸吗?”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像样吗?
“你不懂。”宿宸烦躁地吐出三字。
骆锋冷漠地说:“哦!最好哪天他和你上了床,你还能说出现在的话。”
宿宸,“……”他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恶毒了?
第118章 青蛇 他怀疑哥哥在勾引他。
宿宸顺了骆锋的烟和打火机, 挥挥手走出门,他才懒得和这没弟弟的人多说,当年那些人在知道自己有弟弟时, 更得知弟弟有多可爱时,一个比一个酸, 他全当骆锋是在说酸话。
走回宿舍,到了时烨房门口, 放轻动作地推开一条门缝,能看见正在床上闭眼安睡的时烨,脸上神情恬静,又轻轻把门合上。
一转身, 顾寄鸿就站在身后。
宿宸指了指隔壁宿舍, 示意有话进去再说。
两人进入房间,宿宸问:“有事?”又抖出支烟叼入嘴中, 在弟弟面前得端着, 不能让弟弟跟着学坏,他真有点憋坏了。
顾寄鸿笑笑, 朝着宿宸要了支烟, “你和时小烨应该不会留在这?再带我一程怎么样?”
宿宸, “把你带到这, 就已是仁至义尽,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顾寄鸿吐了个烟圈, “好人做到底嘛~咱们毕竟也有两年的同伍情谊。”脸上的笑很不正经。
“你可以和骆锋一起干, 指不定比跟着我安全, ”宿宸说,“说起来,你们也有两年的情谊。”
“他能和咱俩的关系比?”顾寄鸿很快反驳, “或者,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时小烨的秘密怎么样?那件事我猜你可能不知道。”
宿宸,“你想去首都做什么?”
“这都让你发现了,”顾寄鸿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去找个人,要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可能已经到首都了。”
“路上会很危险,这你是能想得到的吧?”宿宸提醒。
“自然,”顾寄鸿说,“我能为我这条命负责。”
“等小烨醒后和他商量商量什么时候离开合适,会提前告诉你的。”宿宸视线投向门,明显的送客之意。
顾寄鸿问:“你不好奇我想和你说的事吗?”
宿宸轻轻哼笑一声,“从你这道听途说,我还不如去问小烨。”
“他脖子上的青蛇纹身是为了遮疤。”顾寄鸿好整以暇地看宿宸脸上露出的有趣表情。
宿宸再保持不住自己的轻描淡写,稍显失态,“怎么回事?”
顾寄鸿耸耸肩,“不清楚,这你得去问时小烨,别用威胁的眼神瞪我,给他纹身的纹身师恰好是我朋友,是某次喝醉了他和我讲的,这都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他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他的事你不该最清楚吗?”
宿宸回想着五六年前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深深吸一口烟,那段时间恰好是他最忙的时候,连过年都没时间回家,自然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可以走了。”嘴上赶着人,脑中还思索着要在何时何地用何种话语来询问小烨这件事。
“等等,容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宿宸抬头,“问。”
“你和时小烨真搞到一起去了?”顾寄鸿是真好奇,更为的是让自己放心。
宿宸扯出个笑,只不过那笑怎么看怎么像是皮笑肉不笑,“滚。”
顾寄鸿麻利开门离开,看来是还没在一起,都抱着啃了,怎么能还没在一起?是时小烨不行,还是宿宸不行?百思不得其解。
想走回自己的房间,一看,时烨叼着根棒棒糖斜靠在墙上。
时烨让糖球在嘴中滚来滚去,糖棍上下晃动,“聊聊。”扔下两字就转进自己房间。
顾寄鸿回看自己刚出的那扇门,总不能是刚才与宿宸的交谈被听到了吧?跟着进门,顺手带上门,想了想,其实也没说什么,听见就听见吧。
时烨颊边鼓了起来,很可爱,说的话就没那么可爱了,“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什么?”顾寄鸿装傻充愣。
“我和我哥的二人世界,你来插什么脚?”时烨幽幽地盯着人,威胁不言自明。
“时小烨,打个商量,我教你如何泡你哥,你跟我同行怎么样?”
时烨赏了顾寄鸿一个不屑的眼神,“我用得了你教?”
“欸,你这……”顾寄鸿不服气地捞了捞袖子,“我在风月场上混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呢?还瞧不起我是吧?”
时烨突然露出个甜甜的笑,“哥哥~”
顾寄鸿慢慢转回头,后面是关起来的门,猛地转回头,“我说时小烨,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我这也没说啥,不是吗?”
时烨唇角就没落下,看上去似乎更甜了些,“哥哥~”
“时小烨,你有完没完了?不就是讨论谁更擅长风月吗?怎么还急眼了?”
“风月?”
顾寄鸿眼前一黑,恨不得有条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躲一躲。
“哥哥~顾少想教我如何泡你噢?”时烨把棒棒糖从嘴中拿出,抵在自己唇上,时不时伸舌舔舔,话说的俏皮又可爱,完全不顾另一个人的死活。
宿宸目光在时烨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走到顾寄鸿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咱们两个是不是很久没练过了?正好这有场地,去练练,花花心思都用到我弟弟身上来了,真当我是死的?”
时烨把宿宸的手拽到自己手中,“哥哥,说过了,不许对其他人动手动脚,拳脚相加除外。”
宿宸看向时烨,“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不好好休息?”
时烨捏着宿宸的手,委屈地说:“我伤口疼,睡不着。”
顾寄鸿很想留下来看戏,但为着自己的生命着想,偷摸地开溜。
时烨和宿宸都注意到了顾寄鸿的小动作,却都不在意。
“我记得有准备止痛药,要吃两颗吗?”宿宸询问。
时烨鼻子动了动,又凑近宿宸,宿宸不自在地往后退,“小烨,怎么了?”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时烨抓得更紧。
“哥哥,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牵牵手怎么了?”时烨不太开心,嘴中的棒棒糖化得所剩无几,残留的糖块被嚼碎咽下。
宿宸掐了掐时烨的脸,“弟,别说这种有歧义的话。”
时烨晃晃自己的头,卷卷的粉毛跟着晃动,“哥哥,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还是只有上床,才是真正亲密的事?”
宿宸手下的力度加重,揪着时烨的脸晃晃,“你这张嘴……”
时烨含糊说:“是不是很软很甜?哥哥的就是。”
宿宸,“我看你是不疼了。”放开掐在时烨脸上的手,“想去首都吗?”
时烨揉揉自己的脸,“只要有哥哥在,我都可以。”
宿宸的手换了个地方,顺着那条蛇摩挲,在摸到凹凸不平的伤痕时,手指颤了颤,“谁做的?”这个位置太微妙,稍不注意就可能割到颈动脉,若是意外发生,能不能活下来得另说。
“哥哥难道等不及想和我更进一步了吗?”时烨笑着说完这句,才听清宿宸的问题,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牙齿咬着糖棍,晃来晃去。
“我不小心弄的,”拂开宿宸的手,“哥哥,别摸上面,往下摸。”
宿宸抬起时烨的下巴,将他眼中的躲闪看得一清二楚,轻柔地摸摸时烨的头,“告诉哥哥好不好?”前所未有的温柔。
时烨眼波颤动,眼帘落下,遮挡住不该流露出的情绪,“不小心弄到的,都多少年了,要不是哥哥问,我都快忘了。”
“小烨,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哥哥?”拿掉了时烨嘴中叼着的糖棍。
“哥哥,现在问了又有什么意义?”时烨与宿宸直视,眼眶微红,眼中却浮着笑意,“哥哥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亲亲我好不好?”
“时烨,我在和你认真讲话,你能不能别扯开话题?”宿宸有些心累。
时烨抓着宿宸的手亲了亲,“哥哥,你亲一下我,只要你亲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宿宸拿自己这个无理取闹的弟弟没办法,这要是末世前还能派人查,在这种时候,做什么都变得很不方便。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宿宸看着盘绕在时烨脖子上的青蛇,那时他怎么不多想一想?他以为就那些表层的事,是弟弟变得叛逆的诱因,未曾想到还有更多他不了解的事。
时烨弯了弯唇,小酒窝跟着露出来,“哥哥,我都没说亲哪里,你怎么就说算了呢?额头脸颊,手都可以,我又不强迫你一定要亲我的唇。”
宿宸抽回自己的手,走到窗边,低头叼上支烟,“弟啊,你真把你哥我当傻子吗?”只要他迈出这一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说不清了。
时烨站到了宿宸的旁边,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正在抽烟的宿宸,这是从来没见过的哥哥,慵懒又性感,让人疯狂滋生无数邪恶的念头。喉头滚动,蛇身跟着起伏,生动如同活物。
“哥哥,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喜欢的想与你融为一体。”
宿宸斜了时烨一眼,“弟弟,也就是你是我弟弟,不然你看看谁敢在我面前像你这般放肆?”
时烨心跳的飞快,他怀疑哥哥在勾引他,好色好欲。
宿宸嗤笑一声,拍了拍时烨的头,“弟,借顾寄鸿的一句话,我在风月场上打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叼着烟,痞痞的,撕掉了好哥哥的那层伪装。
时烨凶狠地扑了过去,勾着宿宸的脖子,咬在他侧颈上,咬得很深,真如一只渴求鲜血的吸血鬼一样,吸吮着宿宸的血液。
冲撞间,宿宸嘴上的烟滚落在地,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腰硌到窗沿上,说不出是哪里更痛。
时烨的唇顺着宿宸的肌肤一路往上,在下巴上咬了口,最后停到了唇上,眼中的凶光一览无余,撕咬着宿宸的唇,想将自己的舌探入另一人的口腔。
反应过来的宿宸别开头,揪着时烨的头发往后拽,“时烨,你发什么疯?”
时烨依旧一副凶狠的模样,舔了舔唇,将唇上携带的血液扫入嘴中,“哥哥不乖。”
第119章 启程 小心哪天把你自己也骗进去了。……
宿宸克制不住想抽人的手, 死死捏住窗框边缘来作为缓解,“时烨,别仗着我对你的心软就胡作非为。”
时烨歪了歪头, “谁让哥哥不乖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宿宸,“哥哥~你纵容的态度不就是在默认吗?”
宿宸胸口堵了口气, 他快被弟弟的歪理邪说气炸了,“时烨, 你哥我没哪里对不起你吧?把我气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时烨大眼睛明亮,笑着点点头,“哥哥很好啊,就是哥哥很好啊, 所以我喜欢上哥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宿宸冷嗤, “弟,说了别把你哥我当傻子。”时烨的表现要是喜欢, 他都快认不得喜欢这两个字该怎样写了?
“行了, 你想瞒着就瞒着吧,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走, 伤口疼就吃两颗止痛药, 睡觉的时候记得别压到伤口。”意兴阑珊, 他寻根究底出结果有什么用?难不成想在这混乱的世道找不知数量, 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死活的仇人?
时烨眨眨眼睛, 唇微不可查地抿了下, “哥哥, 我喜欢你,我只是从来没喜欢过人,也从来没人教过我该如何喜欢人, 你为什么要否认我对你的喜欢?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宿宸的心颤了颤,不经失笑,“弟弟,小心哪天把你自己也骗进去了?乖,好好休息。”
时烨一脸不解,“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最好是真的不明白,”宿宸说,“我走了,你自个想想,这有意义吗?”
“这就是我喜欢人的方法,不择手段的把人留在我身边,圈在自己地盘里,细细品尝,渐渐融为一体。”时烨对着宿宸离开的背影幽幽开口。
宿宸步子停都未停,开门关门,以前都没注意到弟弟这心理问题挺严重的。
时烨靠着窗点燃支烟,唇角擒着细微的弧度,姓顾的没自己会,还想试图教自己?不自量力。
吐出个烟圈,弹弹烟灰,哥哥~底线这种东西,退的多了,可就没了余地。
舌扫过齿关,回味着刚才的好滋味,烟味与血腥味混杂,激的人战栗兴奋。
对于宿宸的警告,时烨表示无所谓,要真一起骗进去了,那也行啊~拉着人一起死,不施为顶级的浪漫。
……
离开的时间定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可能是因为觉醒了异能,身体素质和伤口愈合的速度,都有明显的增强。
时烨背后的那道伤口都已有结痂的趋势,更不必说宿宸身上的那几个牙印,全都已结痂,最多再过一天就会好。
时烨看着那几个结痂的伤口不太满意,思索着什么时候能再咬几口,那种美妙的滋味是会令人上瘾的。
“我和骆锋商量过了,等下去.军.火.库拿点物资,路上可能用得到,我准备的那些不够保险。”宿宸伸手在时烨面前挥了挥,那火辣辣的眼神,又不是个死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时烨依旧毫不收敛,甚至还笑了笑,“可以。”
宿宸从后揽住时烨的肩,手在他头上狠狠揉搓了几把,带着人朝前走,“弟啊,说真的,要不要和你哥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样搞,真的很欠揍。”
时烨走地踉踉跄跄,有几撮头发扎到了眼睛,不好受地眨眼睛,“哥,哥,松手,要摔了。”
宿宸没松开手,撩了撩时烨额前的头发,“弟,我能猜到,你指定是对我们一家都有怨,可他们都去世四年快五年了,你该朝前走,我看你这几年玩的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突然想搞事了?”
时烨,“……”所以那几年,他闯了那么多祸,揍了那么多人,搅黄了那么多桩生意,只差泄露公司机密了,他哥竟然认为他在玩!?这哥哥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宿宸还在继续说:“我思来想去,你突然来这一出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和你打架那些人,要么是他们说了什么,要么是他们本身就很特殊?能说说是哪一种吗?”
时烨,“……”心情复杂,有点无话可说,似乎他对哥哥的了解还不够深。
“弟,你哥我没哪里对不起你吧?细算起来,我对你应该还算不错的,”宿宸慢慢地把时烨被自己柔乱的头发理顺,“迁怒也应该有个度,”轻笑出声,“弟弟,这都什么年代了,搞连坐是不是不太好?”
时烨,“……”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哥,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吧?”时烨不免疑惑,“你让我别把你当傻子,怎么反过来你把我当傻子哄啊?”
宿宸捏捏时烨的后颈,“咱们不是在友好的谈话吗?怎么就把你当傻子了?”
时烨抽抽嘴角,“哥,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别纠缠你吗?”语气低了些,“可是哥哥,喜欢你这件事,并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这难道是错吗?”
宿宸,“……”得,全白说了,这弟弟怎么还油盐不进的?看来得多洗几次。
“到了。”揉揉时烨的头,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时烨朝前看去,骆锋正等在不远处,伸手拉住宿宸的手,“哥哥~要不你就答应我的追求吧,那你就不用为难了,我肯定也会乖乖的。”
宿宸摸上时烨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这是怎么了?”骆锋走过来问,“没事就麻利点,我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呢。”
“昨天不就和你说了,”宿宸收回手,扫一眼骆锋,“你派一个人来就行,你要干嘛就干嘛去。”
“哪那么多话,”骆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东西,我不来,你碰都别想碰。”
宿宸看看骆锋,“谁惹到你了?”
骆锋摆摆手不愿多说,留下来是他的选择,不可能因为危险就离开,这太不负责了。
宿宸没再多问,跟着进入.军.火.库,时烨扫过那些武器,不得不感叹,哥哥一开始准备的那些,和这些比起来,根本没得比。
稍稍丰富了一下己方的战斗力,就到了告别的时候。
“一路注意安全。”骆锋本来想伸手拍拍宿宸的肩,但看见一旁虎视眈眈的时烨,特别识相的收回手。
顾寄鸿在一旁笑的要死,还有比这两兄弟更有意思的事儿吗?
“我看你挺舍不得的,要不留下来陪他?”宿宸睨了顾寄鸿一眼。
“有缘自会再相见,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快走吧,不然可能晚上才到得了下一个落脚点。”顾寄鸿急急忙忙地拉开车门坐上去,生怕会把他落在这。
时烨坐到副驾驶,宿宸上了驾驶位,一手扶方向盘,一手伸出窗外挥挥,“见势不对就撤,我在首都等你。”
时烨抓起宿宸的手啃了一口,“哥哥~你喜欢他?”委屈又凶狠,像只大猫泪汪汪地放狠话。
宿宸,“……”他能说,他真的快适应自己弟弟这随时随地的作妖了吗?
“弟弟,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礼仪,”很无奈,“行了,放开,我要开车。”
时烨乖乖松开手,“哥哥手疼的话,可以让我来开车的。”特别乖巧,特别善解人意。
宿宸想,自己这弟弟总能在两种状态中切换自如,在能惹他生气的那条线上反复横跳,一方面想狠狠揍他一顿,一方面又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系上安全带。”最后也只说了这句话。
时烨笑得明媚,哥哥玩起来真有意思,只是什么时候能真正的“玩”就好了。
顾寄鸿在后座默默吃瓜,时小烨这手段高啊,怪不得敢嘲讽他,心里给时烨鼓劲,时小烨加把力,把宿宸拿下,届时我给你俩包个大大的红包,以感谢你的善举。
时烨忽地恶寒了一下,是谁在念叨算计,嘲讽谩骂他?仔细思索一圈,人选太多,想不出来便作罢了,都是不重要的人。
车开出了峡谷,开上了人迹罕至的土路,四周景物倒退,仿若这个世界只剩下这一辆车和车里的人。
时间过于静谧安宁,时烨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宿宸一侧头就看见睡着了的时烨,眉眼跟着柔和下来,安静下来的弟弟,太可爱了。
……
嘈杂喧嚣渐起,时烨皱着眉睁开眼,眼中蒙着层水雾,一切都看得不甚明晰,伸手揉揉眼睛,朝窗外看去,他们似乎上了高速,很多的车,车中是嘶吼着的丧尸,人类的踪影难觅,死的死,逃的逃。
时烨头转向宿宸,“走大路应该走不通吧?”睡醒的声音有点黏糊,有点糯。
宿宸揉了把时烨的小粉毛,“很快就到了,你饿吗?”
从一个岔路拐了下去,这条路上虽然也有些车,但能勉强通过,通不过的地方就得靠后座的顾寄鸿了。
已经推车推到麻木的顾寄鸿,请问你有事吗?没事,我要去推车了。
“不算饿,我们到地方再吃,”时烨彻底清醒了,“路上没遇到危险吗?”太安宁了吧,安宁的让人不安。
“时小烨,你多久没睡了?外面打翻天了,你睡的和……小猪一样。”斟酌了一下,改了个好听的称呼。
刚想说没事的宿宸,他怎么没发现顾寄鸿这么多话?
时烨揉揉脸,“哥,止痛药效果这么好?”好的和安眠药似的。
宿宸淡定地开着车,“药嘛,多少都有点副作用,也有可能是你这段时间休息的太差。”
时烨,“……”我信你就见鬼了。
只是还没等再多说,几根带着铁钉的木条飞到了车前,宿宸踩了刹车,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住了前路,包围住了车。
第120章 生气 哥哥~右边也要嘛~
时烨惊讶地瞪大眼睛, 哪来的蠢货?这不过是末世的第二天,怎么就有打劫的人冒出来了?适应的也太快了吧。
“下车下车,”车窗被敲得嘣嘣响, “这一片可是属于我们飞龙帮的,想从这过, 得留下买路财。”
时烨头转向宿宸,纯无语, 他怀疑他怕不是还没睡醒,才会做这么无厘头的梦。
宿宸他也许久没见过这种没脑子的人了,“我和顾寄鸿去处理就行,你身上还有伤。”
顾寄鸿, “……”宿宸, 听我说谢谢你,时小烨身上的是伤, 我身上的就不是?
时烨没有和宿宸争, 按下车窗,看着外面失态的发展, 能静静的观看哥哥展示, 他为什么要去添乱?
来拦车的人大概有十个左右, 都是肌肉健壮类型的, 宿宸和顾寄鸿两个站在那堵人墙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却在真正动起手来时, 就能看出明显的区别。
以少对多, 丝毫不显颓势,一招一式是充满力量感的漂亮,拳头挥动, 长腿扫过,便于活动的作战服,更好的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起伏。
时烨看的目不转睛,眼睛都冒起了绿光,以前的那个念头只是随便想想,嘴上说说,但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想将那个念头付诸于行动,哥哥太美了,美的想让人征服占有。
宿宸钳着一个人的手臂转动,把人按着跪倒在地,又松开手一脚踹到背上,人被踹趴到地上,宿宸敏锐地抬头,正好对上时烨那毫不收敛的眼神,充满了想将人拆吃入腹的欲望,食欲和.性.欲.混杂,分不出哪种更占上风。
“哥哥,小心。”时烨焦急推门下车,只是没等他赶过去,宿宸背后拿着木棍偷袭的人就被顾寄鸿一脚踹到了一旁。
“我说你兄弟俩,想调情能不能看看环境?打架的时候分心,等着谁给你们收尸呢?”顾寄鸿擦过脸颊被刀划出的一条血口子,上次是时小烨,这次是宿宸,这兄弟俩尽快锁死吧。
“谢了。”宿宸回了两字,下手不再留情。
时烨没再待在一旁看着,加入了战局当中,他的战斗风格与宿宸两人不是一个路数的,更加阴狠,更加不知分寸,冲着想把人弄死的那股劲去。
宿宸朝后扣住时烨两只胳膊,“小烨,可以了。”
时烨感受到后背宽阔温暖的胸膛,沉溺于战斗血腥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放松身体缩在宿宸怀中,“哥哥~我手好痛痛。”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顾寄鸿差点来个平地摔,看着地上那两个被时烨揍到半死的人,有一秒的默哀,你们让我和宿宸两个人来不好吗?偏偏要偷袭宿宸,招惹到那小崽子,这罪何该你们受的。
宿宸转到时烨身前,握着他的手抬起,白皙的指节上擦破了皮,渗着丝丝缕缕的鲜血。
“回车上我帮你上药。”宿宸带着人往车上走。
“欸,宿宸,这些人就这样晾着?”顾寄鸿,还有比这更无语的事吗?看这事态,用不了多久,时小烨就能把人拿下。
“你问一下他们还做没做过其他?”宿宸头也没回道,“看他们这样子,做过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 ”
顾寄鸿捋捋头发,他就不该问的,跟着一起坐上车,不就啥事都没了吗?
时烨和宿宸回到车上,宿宸帮时烨的手消毒上药,“下次乖乖听话,再伤到就不好了。”
“哥哥下次也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我还是会忍不住的,我怎么能看见哥哥在我面前受伤呢?”旁人怎么能伤哥哥?哥哥的伤只能由他造成。
“会注意的。”宿宸收拾着药品。
“你俩是真没把我放心上,对吧?”顾寄鸿语气哀怨,他在这边任劳任怨,这两兄弟在这互诉衷肠。
“问出什么了吗?”宿宸收拾好药品放到时烨手中,让他收起来,才没管顾寄鸿的抱怨,只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是问出些消息,不远处是他们的大本营,还留守着三四十个人,最主要的是,他们抓了两批人,大概十个左右。”顾寄鸿认真回答,“我记得这是才第二天吧?怎么乱的这么快?”百思不得其解。
“人的多样性比物种的多样性还多,末世未爆发前就有那么高的犯罪率,你觉得世道混乱下,这种犯罪率会翻几倍?”宿宸见过太多血腥罪恶,惨无人道,泯灭人性的事,对人性的期待没那么高,这就是他对弟弟的容忍度极高的原因,说到底弟弟只是爱玩爱闹了点,他又没犯罪没杀人,这难道还不是个好弟弟吗?
“行行行,你有道理,所以要去救人吗?”顾寄鸿懒得听宿宸的念叨,当年他被他老子扔进军队,恰好分到了宿宸手底下,被训得很惨就算了,有的时候那思想品德课上的人头疼。
“顺路就救一救吧。”宿宸说。
顾寄鸿抓起一个伤的不算太重的人扔上车,掏出枪抵到人头上,“带路。”之前对付这些人还用不上枪,但用来威胁人,就很有震慑力了。
宿宸顺着后座传出的指路声开车,虽然有点偏离他们定下的第一个落脚地,但差的也不多。
慢慢的视线前方出现个小村庄,车停了下来,宿宸问:“直接开车过去,还是走路过去?”
“看你的,有枪在手中的情况下,哪种选择都可以,就怕他们用人质威胁。”顾寄鸿说的漫不经心,他没宿宸的那份善心,在只有他的情况下,他才不会多事儿。
“没必要选了。”时烨道。
一开始车中的两人还不知其意,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村庄里涌出了十几个人。
宿宸头微侧,弟弟身上的秘密似乎有点多。
时烨对着宿宸笑笑,“哥哥~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的好,想和我在一起了?”
宿宸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比起弟弟身上的小秘密,弟弟的脑子似乎才是他更应该关注的。
时烨跟着下车,从空间中掏出两根铁棍,一根递到宿宸手中,一根递给了后面下车的顾寄鸿,然后踩着车窗框翻到了车顶,“你们去吧,我在这总观全局。”笑眯眯地挥挥手,从空间中拿出一把枪,这次再有人背后偷袭,就别怪他了。
宿宸,“……”他只能说他一点都不意外,自从弟弟开始作妖后(特指末世发生前夕),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弟弟的脑子怕是坏掉了,治都治不好的那种。
对弟弟的无奈,全都发泄到敌人身上。
顾寄鸿都不敢靠太近,生怕宿宸一不注意连他一起揍。
时烨盘腿坐着,手支下巴,眼中全是欣赏,脑中有着无数美妙的幻想,若全身.赤.裸.,若各种姿势,想想都令人激动,恨不得下刻就能付诸行动。
宿宸这次控制住了没朝时烨看去,心底思忖,什么时候得给弟弟再做做思想工作?
手上的动作没停,还更加利落干脆,事情早点结束,他能早点和弟弟谈话。
还在美滋滋幻想的时烨,丝毫不知道他哥打着架还能分心想关于他的事儿,还是谈心这种事儿,知道的话,肯定又会忍不住咬人。
……
跑出来的人全被放倒,宿宸回到车前,抬头看着车顶上的时烨,“下来,我要开车了。”
时烨从上往下一扑,宿宸慌忙伸手接人,接到人后差点没被人带翻到地。
时烨笑得很开心,趁机在宿宸的脸颊上咬了口,手也不老实地在胸口腰上摸了两把。
宿宸慌乱的心本来还没平复,一瞬间就被时烨的做法气得冷静下来了,冷静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撕下去,冷静地给了人一巴掌。
时烨,“……”靠!不小心玩脱了怎么办?
揉揉被打的左脸,眼神更兴奋了,“哥哥~右边也要嘛~”
宿宸闭了闭眼睛,是真的想再给人一巴掌,却什么都没做,上车关车门。
时烨眼中有遗憾,一不小心与不远处的顾寄鸿对视上,那眼神怎么怪怪的?和看.变.态.似的,懒得管,拉开车门坐上去。
“哥哥,你生气了吗?为什么呀?”小心翼翼的。
宿宸不可置信地看向时烨,他是怎么有脸问出这个问题的?
时烨指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哥哥~你打的我好痛。”略带指责和委屈。
宿宸无话可说,没管还没上车的顾寄鸿,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小村庄门口才停下。
时烨有点懵,蒙混不过去了怎么办?
“哥哥,要不你再打我两下?”商量地问。
宿宸冷“呵”一声,他要真打了,是动手的他舒服,还是被打的人爽,得另当别论。
“跟着进去还是在车里待着?”宿宸问。
“一起进去吧,更快些。”时烨答得很正经,试图挽回点自己的形象。
可惜宿宸根本不买账,得到答案后就下车关门。
时烨弯弯眼睛,生气的哥哥好可爱。
顾寄鸿跑着跟着过来,喘着气想指责两人,可没等多说就被招呼着进村了,和这两兄弟同路,是不是选错了?
三人走的不算大张旗鼓,但也没多收敛,村外的消息肯定已传到了村内,家家门窗紧闭,安静的诡异,仿若个鬼村。
寻着问到的地点找去,村子不大,五六分钟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个带围墙的院子,推开门,院中央捆绑着十多个人,男女都有,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除了被捆的这十多个人,再没了其他人。
时烨有些迷惑,当代的打劫者,素质不行啊~
“宿总?顾少?”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但却回避着时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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