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说好这次一定分手呢? > 9、第 9 章
    第9章


    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现,挡在他跟前,漆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却不说话。


    夏时云感到奇怪。


    但男人容貌硬朗周正,比他高出一个头,穿着宽松的服饰也看得出来他衣服底下流畅的形体轮廓,或许是第一次来拍摄的新人模特。


    夏时云语气温和地问:“有什么事吗,你找谁?”


    余妄……余妄浑身都紧绷了!


    夏时云在跟他说话!面对面的!


    青年温润好听的声音由空气传送到耳中,比电话里听到的还好听,润润凉凉的。刺激感太强烈,余妄的后脖颈上瞬间立起来一排鸡皮疙瘩。


    没有应答,还挺高冷。


    夏时云疑惑地微微挑起眉梢,想绕过他走掉算了。


    余妄跨开一步再次挡住,低沉的嗓音有些滞涩:“您好,请问您现在是单身吗?”


    余妄:“……”


    说完他自己都想找个楼三二一跳了。


    死嘴,怎么说话的。


    在刚经历分手、身心疲惫的人面前零帧起手说这种话,印象分怕是要扣光吧。


    但余妄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


    毕竟他从不打算与人深交,和人对话时的思维模式就是——如何用最快最简练的句子得到有用信息然后结束对话。


    简言之,把天聊死。


    或许也有见到夏时云太过激动的成分在里面,余妄现在的语言系统和行为系统完全不受控了。


    余妄很懊悔,黑漆漆的眸子更加执着地紧锁着青年,一错不错的,怕从对方脸上获取到厌恶的情绪。


    可夏时云人真的太好了,即使这个问题这样冒犯,他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诚实地点点头。


    他分手的消息不是秘密,和他相熟的同事都知道,再者他也不是艺人,私生活没什么好隐瞒的。尽管他觉得面前的人很没礼貌,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疑问。


    余妄眉头稍稍舒展,然后又悬起一口气,硬邦邦地问出第二句话:“我能请您喝一杯吗?”


    他对夏时云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他的朋友圈,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获取途径。


    余妄建立了一个备忘录,里面记录了夏时云爱做的一些事。


    喜欢吃橙子味的东西、喜欢看电影、喜欢在比较大的工作圆满收工后和同事们一块喝点小酒、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他上一次还有自拍的朋友圈就是和同事们一块喝酒。


    夏时云坐在吧台前,手肘撑在台面上,手腕放松,慵懒地从杯口上方提着一只酒杯。里面斜斜的晃着淡粉色的酒液,乌润的眸子亮亮的,脸颊莹白透粉,像早熟的荔枝,又漂亮得想能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猫。


    只有余妄自己知道他对着那张照片做过什么事。


    淡粉色的酒液像是赛博椿药似的,隔着屏幕顺着网线全灌进了余妄的嗓子眼里。


    所以夏时云应该是喜欢喝点小酒的吧,而且失恋了,一般人不都喜欢喝点小酒消消愁么?余妄觉得自己推理的不错,于是斟酌着提出邀请。


    然而他却没想到夏时云的前男友是调酒师,纯属雷区蹦迪了。


    夏时云的脸色一下冷下来,透亮的眸子仿佛覆上一层冰霜。


    原来眼前这人是对他有好感,上前搭讪的。


    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姓名,这人就突兀地要请他喝酒。


    夏时云几乎要冷笑了。


    这是什么?又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周泊航当初也是这样说的。


    也就他没谈过,才会傻乎乎的以为世界上存在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其实绝大多数的“一见钟情”全都是见色起意罢了,正如面前这人眼中难掩的欲.望深潭。


    他知道食色性也,可他现在就是讨厌一见钟情,讨厌突兀的热情,讨厌酒。


    夏时云垂下眼睫不再看他,冷声答复:“不了,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说罢便冷淡地绕过他离开。


    余妄眼神都空了,拳头在空气中松松地握了一下,骨节摩擦得很滞涩,仿佛生锈了。


    ……被拒绝了。


    余妄没有挽留,眸子灰扑扑地看着夏时云走远。


    他早该想到的,他跟夏时云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即使他是单身,也没有自己上位的份。


    夏时云太好了,轻软得像一片云,注定要自由潇洒地生活,而不会在一座沉默的山头停留。


    他只是恰巧途径此地留下一缕微风搅乱了他的心绪,其余什么也没做,是余妄自己要像变态一样的紧追不舍。


    余妄知道他应该到此为止了。


    可是……夏时云瘦了好多啊。


    分手之后没有好好吃饭吗?


    即使不能跟夏时云在一起,他也希望他变回过去的模样,开开心心的,每天都很努力的生活,他可以退回到原来的角落,安静地看着夏时云发光就可以了。


    他实在是很放心不下现在的夏时云。


    夏时云现在像缺水的花,依然美丽,花瓣却已经蔫蔫的失去活力了。皮肤很白,却不是原来那样通透发光喝饱水一样的润白,而像一张崭新的a4纸,又白、又脆,仿佛别人拉扯得用力一些就会破碎似的。


    余妄控制不住地关注他。


    他也不过分逼近,只是会途径夏时云的工作地时稍稍投掷一些忧虑的目光,每天都这样遥遥地望两眼,确认夏时云的状态还可以后就悄悄地走开。


    他找到了新的动力。


    而夏时云也知道有人在关注他。


    毕竟余妄的外形其实很出众,在人群中很难不突出。


    最开始是小助理发现的,跑来问他:“夏老师,那个新人模特是来找你的吗,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干完活就走了。”


    夏时云:“?”


    小助理无辜地眨眨眼,指了指工作室外边儿停放的一大堆器材:“刚放下就走了,我说留他喝杯水都不要。”


    外面是运货车刚送来的一批定制工具,小助理签收后就打算上去喊人下来一块拿了小推车搬,谁知道不知道哪里蹿出来一个壮汉问他这些是不是要送上楼。小助理说是,他就二话不说扛起来就走。


    沙包一样重的货箱他手臂的肌肉一鼓胀就扛起来了,步履稳健,小助理追都追不上,看得目瞪口呆的。东西放下来,连杯水都不要就生怕被人看见似的走了。


    这人小助理见过好多回了,基本上都是在一楼的咖啡厅里坐着,远远地看两眼,也不上来打招呼。


    古怪得很。


    夏时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合上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追求者啊。


    说他跟踪吧,也不算。


    余妄出现得并不频繁,似乎是有空才会出现,出现了也只是在咖啡厅坐着隔窗看他两眼,看完了就走,就像花农每天来看盆栽的生长状态似的。


    他们的工作室不是独栋的,而是位于这座商业中心楼的上层,底下是正常营业的商户,余妄在咖啡厅正常消费,他也没资格上前驱赶。


    但他就这么看着,能看出什么花来呢?


    他图啥呀?


    既不要他的联系方式,也不跟他说话,更不跟他视线交接。


    每次夏时云看过去的时候,余妄就跟视线被烫到似的迅速抽离,浑身僵硬,似乎是怕他感到冒犯。


    但他一转身,黏糊糊的炽热目光又看过来了。


    夏时云叹气,感觉对方跟条流浪狗似的。


    他跟陈越倾诉了一个算不上烦恼的烦恼,不着调的发小听完问他:“那人长得咋样?”


    夏时云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话:“挺帅的。”


    陈越挑了挑眉。


    夏时云这个职业见过的俊男美女多了去了,能让他认可的颜值肯定低不了,于是他笑着说:“要不你跟他试试,反正也不亏,正好把渣男给忘了。”


    “有时候忘却一段感情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开启下一段。”


    夏时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余妄并不知晓夏时云的心中泛起了怎样的涟漪,日子照样过着。


    某天晚上,余妄正在家里拖地,楼下却传来扰人的异响。


    公寓一层只有一户,这里租金不便宜,隔音还算不错,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听见楼下门板摔得震天响的声音。


    余妄眉头紧蹙,细听了一下似乎是有人在拉扯搏斗,担心发生不好的事件,他决定去看一眼。


    他直接从楼梯下去的,一出来就看见一个男人手拽着松垮的门把,脚卡在门槛处要闯入室内。屋主用手肘隔开他往外推,白生生的小脸气得通红,隐约有晶莹的水光在眼底浮动。


    余妄呼吸都顿住了,瞳孔猛地骤缩,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


    楼下的新住户竟然是夏时云。


    听见动静,两人都朝他看来。


    夏时云竭力维持着冷静和强硬的态度,但眼神依旧透露出了他的仓惶惊惧。骤见熟面孔,眼底一下就有点湿了,无助地朝他这半个陌生人泄露出一点依赖。


    余妄牙根咬紧了,手臂上的青筋可怖地爆出来,一把冲上前将一八五的败犬前任掼出去两米远,砰的一声巨响砸在墙上,眼底腥色浮动。


    死变态……死变态敢来骚扰他老婆!


    余妄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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