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豪门养女(19) 我想见你
辛姒低头看了?一眼江鸣珂, 她仅存的耐心被彻底消磨干净,用力?从江鸣珂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裙摆,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姐姐, 姐姐……你别走……”
江鸣珂想要拦住辛姒,可是他的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就连站起来都觉得费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辛姒从自己?的面前离开, 唯独留给?自己?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死死咬住下唇,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无声昭示着他的失败。
辛姒神色平静地走出?电梯, 丝毫没有半分的伤心,她想要确定的事情已经确定, 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孔斯竹才对, 而不是在?这里和江鸣珂消磨宝贵的时间。
某种?意义上,她真的足够冷血。
江雪青坐在?车里将她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他的唇畔忍不住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他并不生气辛姒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相反他还很高兴。
至少他赌对了?, 在?他和郑轩之间,辛姒毫不犹豫选择了?他,而在?他和江鸣珂之间,结果也是一样的。
江雪青静静看着辛姒驱车离开,确认她应该不会再回来才终于彻底放心,准备上楼看看江鸣珂的情况。
听?秘书?说?江鸣珂现在?病得不轻, 现在?又被辛姒给?甩了?,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力?气爬起来给?他开门。
江雪青慢条斯理地按下了?门铃,果然?许久都没有人回应,他只能按照记忆输入江鸣珂家的密码。
门锁发出?了?嘀的一声, 提示密码错误。
江雪青顿了?顿,他思索了?片刻,复而又换了?一串他已经烂熟于心的数字重新输入,这一次紧闭的门锁终于打开。
他有些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江鸣珂现在?真的是出?息了?,就连密码都和他用的一样,是辛姒的生日。
正如江雪青所料,他那可怜的弟弟此时正缩在?沙发里,脸色苍白地盯着面前的一幅油画,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甚至连他进门都没有察觉。
他一眼就能认得出?,那是辛姒的作品,早在?当时江鸣珂花高价把画买走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警惕才对。
江雪青敛下自己?眸中的冷意,他走近了?几步,更近距离地欣赏着江鸣珂的狼狈,语气却无比关切:
“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哥……”
江鸣珂听?到江雪青的声音才微微抬起了?头,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却哭得通红,对上江雪青关怀的视线,他下意识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面对江雪青,他对他的哥哥有心虚,有愧疚,有羡慕,更有他根本无法忽视的强烈的嫉妒。
为?什么那个幸运的人不能是他,如果当初是他和辛姒有婚约,那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江鸣珂近乎自虐地幻想着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明明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偏偏精神却要强撑着清醒。
江雪青居高临下看着江鸣珂痛苦,如果不是因为?江鸣珂是他的堂弟,如果不是因为?江鸣珂之前并不知道辛姒的真实身份,那他绝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他现在?只是让江鸣珂接受现实而已,这点小教训也是他该得的。
“小珂,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给?自己?放个假吧,公司的事情不需要担心,我会让人去?处理的。”
江雪青轻轻叹了?口气,即使江鸣珂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有
大半都是他的功劳,他也依旧能摆出?一副善良兄长的作态,让江鸣珂的良心更加不安。
江鸣珂闻言一言不发,他根本不能回答江雪青的任何问?题,幸好助理带着家庭医生匆匆赶来,这才勉强解了?他的困境。
江雪青让助理先扶江鸣珂回卧室躺着,自己?却站在?原地从容打量着那副油画,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家庭医生仔细检查过?江鸣珂的身体状况,确认他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之前就可以退烧。
江雪青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想看看江鸣珂的态度,如今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打算继续久留,让助理和医生留下来照顾江鸣珂后便起身离开。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出?门却又在?这里遇见了?熟人。
“孔教授?”
江雪青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孔斯竹明显有些惊讶。
“江总?这么巧。”
孔斯竹也没想到会遇到江雪青,他扫了?一眼江雪青来时的方向,淡淡道:“我最近刚刚搬到这里,江总是……”
江雪青神色自若地解释道:“小珂住在?这里,他生病了?,我顺路过?来看看他。”
“原来如此,小江总也住这里。”
孔斯竹听?到江鸣珂的名字明显一顿,在?他看来江鸣珂年岁不大,但是却一肚子坏水,又和辛姒勾搭不清,他和这种?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实在?不知道是好是坏。
只不过?江雪青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过?反常了?一点……
孔斯竹敏锐感觉到江雪青今天心情似乎颇好的样子,他甚少会看到江雪青这种?反应,还是在?江鸣珂生病的时候。
他第一反应就是——江鸣珂当小三被发现,江雪青直接给?他投毒毁尸灭迹。
如果是这样的话,辛姒岂不是又要把这个黑锅扣到他的头上了??
一想起辛姒之前威胁他的话,孔斯竹的心情突然?间有些微妙起来,他瞥了?一眼江雪青,故意开口道:“江总看起来挺伤心的,小江总应该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一点小感冒而已,但是我未婚妻养的小狗死了?。”
江雪青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仿佛带着无限的怜悯,惋惜道:“真可怜。”
孔斯竹闻言神色微滞,他可不会觉得江雪青这话真的只是在?说?小狗,然?而还未等他理清头绪,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号码,只能先匆匆和江雪青道别,转头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是实验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孔教授,有一位姓辛的小姐来研究所找您,说?是今天不见到您就不会离开。”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果然?该来的事情还是来了?。
孔斯竹不免有些头疼,他虽然?不排斥见到辛姒,但是莫名其妙背上黑锅还是让人心里有些不爽。
他思索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先开车回研究所,虽然?辛姒不一定会听?他的解释,但好歹还能有缓和一二的余地。
“那位辛小姐人呢?”
孔斯竹匆匆赶到了?研究所,助手见状连忙摇了?摇头,犹豫道:“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耐心啊……”
孔斯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威胁人的时候还说?不见到他就不会走,结果他现在?赶过?来了?,辛姒又已经提前离开了?。
“孔教授,您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啊?”
路过?的研究员听?到了?孔斯竹和助手说?的话,他随口说?道:“她现在?应该还没走吧,我刚在?停车场看到她的车了?。”
孔斯竹闻言一愣,他和对方道了?声谢,又脚步匆匆前往停车场。
A市最近正处于雨季,明明白天的时候天气还算晴朗,傍晚时天空却又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孔斯竹撑了?一把伞在?停车场寻找辛姒的踪迹,一眼就锁定了?她的位置。
辛姒的车是一辆淡粉色的跑车,不管是外?观还是颜色都十?分显眼,也非常符合她的风格,张扬到必须在?第一时间夺人眼球。
孔斯竹犹豫片刻,主动上前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辛姒的反应有些迟钝,她慢吞吞摇下车窗,神色意外?的平静,即使看到孔斯竹的出?现也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
孔斯竹见到她却皱了?皱眉,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酒味,下意识问?道:“你酒驾了?吗?”
“没有,刚刚在?等你的时候喝的,算不上酒驾。”
辛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她的手指有些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随口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一会儿会让司机过?来接我的。”
原本她是想来探一探孔斯竹的底细,她想知道孔斯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辛父辛母的儿子,更想知道他到底可以拿到多少的股份,继承多少的遗产。
可是在?她喝酒打发时间的时候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越柏知道,江鸣珂也知道,那江雪青多半也是知情的。
江鸣珂先暂且不提已经派不上用场,越柏和江雪青都与孔斯竹关系匪浅,更别说?辛父辛母肯定也会护着孔斯竹,一时半会儿她还真的不能把孔斯竹怎么样。
万一孔斯竹把她之前干过?的事情说?出?去?,她又得惹上一堆麻烦事。
辛姒仔细打量了?一下孔斯竹的长相,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孔斯竹有些眼熟,原来是因为?孔斯竹和越柏眉眼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都遗传了?辛父那双花花公子一样的桃花眼。
孔斯竹听?到辛姒的回答却有些惊讶,他深深看了?辛姒一眼,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
辛姒却没管孔斯竹到底对她什么想法,她自顾自给?自己?又灌了?一口酒,因为?是在?路上的便利店随便买的,算不上什么好酒,也没有酒杯,她索性抱着瓶子直接喝,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
孔斯竹看到辛姒这幅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次碰到她的时候,似乎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外?,每一次看到她都是醉醺醺的样子,这种?程度应该已经算得上是酗酒。
可是辛姒到底为?什么会酗酒,孔斯竹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她。
他主动伸手按住了?辛姒的酒瓶,开口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为?了?能让辛姒意识到自己?没有恶意,他条理清晰地和她分析道:“这个时候是晚高峰,又是下雨天,你的司机过?来也得花费一些时间,现在?打车也不好打,还是我送你回去?更快一点。”
辛姒闻言抬了?抬眼,她思索了?一会儿倒是没有拒绝,自己?慢吞吞打开车门走入孔斯竹的伞下。
孔斯竹见状立马把伞朝她的方向倾斜了?些许,生怕她会因此淋到雨。
辛姒的车孔斯竹开不习惯,而辛姒也不想让孔斯竹碰自己?的车,到最后她只能坐孔斯竹的车离开。
两人同撑着一把伞,孔斯竹还要时刻留心辛姒不要被雨淋到,两人之间距离极近,稍不注意就会有所接触。
孔斯竹尽量把自己?当成一个打伞开车的工具人,而事实上,辛姒也是这么看待他的。
她懒得和孔斯竹说?话,即使已经知道了?孔斯竹的真实身份,但是在?她的心里,她还是把孔斯竹看做可以仍由自己?揉圆搓扁的普通人,却全然?没有意识到时移事转,许多事情都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孔斯竹一上车就先打开了?暖气,辛姒穿的单薄,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孔斯竹就看到她打了?个冷战。
“你住哪里?”
辛姒懒洋洋报出?了?一个地名。
孔斯竹动作微微一滞,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发动了?汽车。
他知道辛姒所说?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江雪青家的住址。
辛姒本来就犯困,再加上酒精的加持,几乎是刚上车不久她就蜷缩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雨天的路况确实算不上好,孔斯竹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转头看去?,辛姒睡得很沉,蝶翼般的长睫轻轻垂落,面容乖巧无害,
像是一个安静柔软的洋娃娃。
孔斯竹怕她这样睡会着凉,顺势拿过?后座的备用外?套准备披到她的身上。
辛姒始终安静地沉睡着,在?她睡觉的时候,她不会莫名其妙地指责他,更不会张牙舞爪地威胁他,孔斯竹盯着她半响,刚想要帮她把衣服盖得更严实一些,辛姒的头却突然?朝他的方向倒来。
孔斯竹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用掌心托住辛姒的脸颊,小心翼翼帮她调整好了?姿势。
辛姒全程都睡得很熟,许是因为?孔斯竹的掌心是温暖的,在?他收手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眷恋地蹭了?蹭。
孔斯竹只觉得柔软的触感在?自己?的掌心一闪而过?,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辛姒在?旁边一无所知地睡着,可他的掌心和指尖却还残存着她的温度,仿佛下一刻就要灼伤他的皮肤。
他不敢再继续多想,只能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忽视旁边还坐着一个辛姒。
可是这样实在?是有些困难,辛姒身上淡淡的草木冷香和酒精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无息入侵每一个角落,外?面下着雨,孔斯竹无法开窗,他放缓自己?的呼吸,尽量使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辛姒应该早就通知了?江雪青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回去?,孔斯竹刚刚停好车,还未来得及喊醒辛姒,就看到江雪青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孔斯竹本想先把辛姒喊醒,可是江雪青却直接打开了?车门,他的动作过?于失态,也过?于无礼,完全不像江雪青平时的作风。
可是他现在?却顾不上那么多了?。
江雪青的视线从辛姒沉睡的面容上滑过?,最后落在?了?她身上盖着的黑色西装外?套上,他的视线微微凝滞,抬眼看向孔斯竹。
“那是我的外?套,我怕她着凉,所以给?她盖上的。”
孔斯竹倒是神色自若,他又不是江鸣珂,一没必要对江雪青心虚,二也没有对自己?做的事愧疚。
江雪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在?孔斯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坦然?,这种?坦然?让他的心里下意识又升起了?些许的危机感。
可即使是这样,江雪青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没有把外?套还给?孔斯竹,反而是用外?套将辛姒盖得更严实了?些,确认她不会不舒服,这才动作轻柔地把她抱起来。
“孔教授,今天谢谢你送阿姒回来。”
江雪青的态度客气而又疏离,淡淡道:“外?套我会让助理买新的给?你。”
孔斯竹闻言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匆匆扫了?一眼窝在?江雪青怀里的辛姒,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开车离开。
辛姒迷迷糊糊睡了?一路,直到江雪青把她抱回家的时候才终于有点清醒。
“雪青哥哥……”
她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挣扎着要从江雪青的身上下来。
“宝宝,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酒精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的,以后还是少喝一点吧。”
江雪青怕她摔到,只能小心把她放在?沙发上,他有些无奈地捏了?捏辛姒的耳垂,温柔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辛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抱怨道:“又没有喝醉,不要总是管着我。”
她今晚会来江雪青这里就是不想在?老宅听?到辛父辛母的聒噪,她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行?为?,一切相关的苗头都会被她毫不犹豫掐死在?萌芽期,更何况她现在?还烦的不得了?。
江雪青一向敏锐,他立马转开了?话题,柔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生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辛姒也没有和江雪青太过?客气,她直接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孔斯竹才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了?。”
江雪青闻言怔了?一下,他没有否认,只是解释道:“最近确实收到了?一点消息,不过?我还没有细查,还不能确认。”
这个回答可以说?得上是滴水不漏,可是辛姒对此却并不满意,她窝在?沙发里生着闷气,越想越觉得委屈,还未等江雪青开口安慰,眼泪就已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孔斯竹为?什么要回来,他明明都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非得回来……”
先是一个越柏,后面又来一个孔斯竹,原本她还有几分希望可以继承部分家产,现在?看来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明明她已经付出?那么多了?,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拿不到。
“他回来了?,我爸妈他们肯定会把我赶出?去?的,我甚至一点家产都拿不到,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该是你的肯定会是你的,也没有人会把你赶出?去?的。”
江雪青被辛姒哭得心都软了?,他半跪在?辛姒的面前帮她擦拭着眼泪,低声道:“我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别的暂且不论,就算是孔斯竹真的回来了?,辛父辛母也不可能会赶辛姒出?门,她的身上还背着和江雪青的婚约,辛父辛母不可能会放弃这么大的利益。
至于辛家的公司……
江雪青眼底闪过?些许的深思,别人或许一无所知,但他和越柏认识这么多年却多多少少知道点内情,辛父的权力?早就已经被越柏架空,公司也不过?只是一个巨大的空壳子,过?几年保不准就会散架。
他何必要让辛姒去?掺和这些破事。
只是辛姒现在?哭得眼泪汪汪的,江雪青总得想办法让她开心一点,他思索片刻,决定把自己?准备好的条件提前拿出?来。
“阿姒,就算你不继承辛家的家产,但是我们结婚以后,我会把大半的资产都转入你的名下。”
辛姒闻言抬起了?头,她的眼睫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可怜无比,她抿了?抿唇,小声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江雪青见辛姒终于不哭了?,他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干脆利落道:“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协议,明天就拿来给?你看。”
辛姒听?到江雪青笃定的回答,她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如果说?江雪青之前在?她的心里是一个金光闪闪的ATM机,那现在?这个ATM机就已经变成大金库了?。
她毫不犹豫扑进了?江雪青的怀里,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和江雪青举办婚礼。
江雪青是江家的继承人,如果能有他名下的一半资产,那谁还会在?乎辛家那三瓜两枣,西瓜和芝麻的区别她还是知道的。
江雪青纵容地抱住辛姒,两人一起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辛姒却没怎么在?意,她蹭了?蹭江雪青的鼻尖,在?巨大的欣喜之下,她甚至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消散的酒意又有些上头。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辛姒轻轻一笑,毫无顾忌道:“雪青哥哥,我现在?真的开始爱你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有谁不爱钱。
江雪青闻言却微微一愣,他的眼中盈满了?惊喜,他下意识抱紧了?辛姒,细密的吻像是点水的蜻蜓落在?她的脸颊和颈窝。
辛姒有些怕痒,她只能先发制人轻轻吻上江雪青来制止他的行?为?,却不料却正中江雪青的圈套,瞬间便被他反客为?主。
江雪青第一次在?辛姒的面前表现出?那么强的攻击性,他把辛姒紧紧困在?怀里,逐渐加深了?这个吻,恨不得将辛姒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宝宝,再说?一遍吧。”
江雪青有些痴迷地盯着辛姒,他的眸中荡着细碎的光芒,轻声诱哄道:“你再和我说?一遍好不好,你再说?一遍你爱我。”
辛姒被他亲的嘴都有些泛红,光是抿唇的动作都让她感受到酥麻的疼痛,她伸手想要把江雪青推开,可是江雪青却又趁机吻住了?她的指尖。
他轻轻叼住辛姒的指尖,不疼,但是却有些不太容易察觉的痒。
辛姒试图收回自己?的手指,可是江雪青却又趁机在?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像是在?做
什么标记。
“你是狗吗?”
辛姒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她的面色陡然?泛红,下意识就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江雪青,羞恼道:“不准咬我。”
江雪青任由抱枕砸到自己?的身上,神色依旧无辜,好像之前做出?那些事情的都不是他。
他把自己?伪装成无害温顺的模样,试图让辛姒相信自己?的诚意,如果忽略他过?于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的话。
“等……等一下,有电话。”
辛姒一时被他迷惑,听?到电话铃声才清醒过?来,她推了?推江雪青,摸索着拿起旁边的手机,看到上面的姓名不由得一愣。
“哥哥,你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辛姒身形猛然?僵硬了?一瞬,她警告地瞪了?江雪青一眼,江雪青轻轻把头靠在?她的大腿上。
“这次不会又是帮你拍文?件吧?”
辛姒顺手捏了?捏江雪青的脸,她没好气道:“你们公司助理一个月工资多少,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你又在?江雪青那里?”
越柏一听?辛姒的话就立马明白她身处何地,他本来想再劝辛姒几句,可又怕把人直接惹恼了?,只能岔开话题道:“我这边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了?,过?两天就能回去?,我给?你挑了?一些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
电话里的辛姒突然?哑了?声音,越柏愣了?一下,忙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先挂了?。”
辛姒的呼吸有些急促,就连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软,她干脆利落挂断电话扔到一旁,江雪青却朝她无辜吐了?吐舌尖,“这次可没有咬你。”
越柏盯着挂断的电话愣神了?许久,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辛姒已经关机。
“……”
越柏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都怪江雪青这个狐狸精。
辛姒不知道远在?大洋彼岸的越柏是什么想法,但她现在?却难得和越柏心有灵犀了?一回。
江雪青确实一个狐狸精,还是个披着温文?尔雅外?皮专门吸人精血的狐狸精。
原本明明还是她占上风,可是到最后却丢盔卸甲,被江雪青哄得连要戒酒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最好的催眠曲,辛姒任由江雪青给?自己?换好睡衣,不知不觉间窝在?柔软的床上又睡了?过?去?,江雪青坐在?旁边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那件属于孔斯竹的黑色外?套被随意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江雪青随意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白天来一个江鸣珂,晚上又是一个孔斯竹。
真是没完没了?。
本来以为?江鸣珂就已经足够挑战他的底线,没想到孔斯竹比江鸣珂还要不要脸。
江鸣珂好歹还有几分羞耻心,孔斯竹却是全然?不管不顾,明知道他是辛姒的未婚夫,还要上赶着招惹。
江雪青和孔斯竹认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只以为?他醉心于药物研究,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头披着羊皮的狼,早在?他收下辛姒送的领带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到的。
江雪青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外?面的朦胧的景象,玻璃朦朦胧胧映出?了?他的倒影,冰冷而又尖锐,正如越柏所说?,他是一条毒蛇。
——-————
江雪青,孔斯竹,以及越柏,三个人本来是最默契的合作伙伴,但是在?短短一晚上的时间里,他们的关系却出?现了?隐隐的裂痕。
越柏觉得江雪青是狐狸精,江雪青觉得孔斯竹是狐狸精,孔斯竹觉得他俩都脑子有病。
三个人在?电话会议里夹枪带棒,你来我往,正事没谈几句,人身攻击倒是受了?不少。
只不过?辛姒却始终对此一无所知,她知道辛父辛母最近正在?想尽办法和孔斯竹接触,一家人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干脆也不跑过?去?凑热闹,大半时间都和江雪青混在?一起。
江雪青性格温柔,做饭又好吃,隔三差五还能满足一下辛姒艺术家的虚荣心,按理说?哪里都十?分让人满意。
唯独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他一直在?盯着她戒酒。
自从上次在?床上无意间答应下来之后,江雪青就把戒酒这件事当真了?,他把家里所有的酒都收了?起来,想尽办法不让辛姒接触到任何一点酒精制品。
看在?即将到手的巨额资产的面子上,辛姒最开始还是勉强忍了?下来,可一天两天她可以忍,再多了?就开始痛苦了?。
没有酒精的加持,她的灵感在?不断枯竭,焦虑,失眠,烦躁,各种?各样的问?题纷沓而来。
医生说?戒酒最开始都会经历这个阶段,江雪青也想尽办法再帮她缓解,可是辛姒却依旧难以忍受。
生活一下子变得乏味起来,江雪青像是一只黏人的猫一样黏着她,密密麻麻侵蚀着她的每一处生活,让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而江鸣珂也是一样,他同样也处于戒断反应之中,只不过?他要戒掉的却是辛姒这个人。
他大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他也曾经试图去?做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他经常在?想到底为?什么,辛姒为?什么会选择江雪青,他和他哥到底差在?哪里,久而久之又陷入了?无休止的循环。
江鸣珂总会想起那个潮湿的雨天,辛姒看向江雪青的眼神带着欣赏和赞许,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得到的东西,难道只是因为?他对艺术一窍不通吗?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江鸣珂第十?五次戒断还是失败了?,不过?这次他有进步,这次他坚持了?21个小时25分钟。
画廊的工作人员看到江鸣珂过?来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江鸣珂几乎风雨无阻每天都来,光是在?辛姒的画前就能站一整天,看着人像是魔怔了?一样。
辛姒在?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工作人员,不管江鸣珂出?多高的价格,都不能把画卖给?他。
江鸣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黯淡了?一瞬,但依旧没有停止每天过?来。
画廊的画隔三差五就会换,江鸣珂等了?许久,终于又看到了?那两幅画,那天辛姒问?他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出?来的两幅画。
工整与疯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辛姒这个人一样,在?江雪青的面前她无辜又温柔,可是在?他的面前却冷血无比。
江鸣珂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不甘,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他就永远见不得光,就因为?晚了?江雪青一步,他这辈子都只能在?旁边旁观。
“这两幅画,我要买下来。”
江鸣珂沉默了?许久,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冷静,侧头对工作人员重复道:“不管什么价格,这两幅画我都要买下来。”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但又不敢得罪江鸣珂,只能赔笑道:“抱歉小江总,我们小老板说?……”
“这两幅画,我一定要买下来。”
江鸣珂的态度极为?坚定,他开口道:“麻烦你现在?打电话给?你们小老板,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
工作人员微微一愣,有些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匆匆拨通了?辛姒的电话。
辛姒正坐在?画室里发呆,她盯着一片空白的画布,完全无法让自己?静下心来,只能用指甲一下接着一下划着画板。
她的心情不好,接到工作人员电话的时候态度自然?也称不上有多和善。
“什么事?”
“那个……小老板,小江总今天又来画廊了?。”
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小江总想要买下您的两幅画,他说?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买下来。”
辛姒闻言一顿,她随手把画笔扔到一旁,随口问?道:“哪两副画。”
工作人员老老实实把画作的名字报了?出?来,辛姒顿时陷入了?沉默。
“江鸣珂在?你旁边吗,你把电话给?他。”
工作人员连忙答应了?下来,他把电话交给
?江鸣珂,解释道:“小江总,我们小老板请您听?电话。”
江鸣珂接过?了?电话,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先说?话,最后还是辛姒先打破了?沉默。
“你又想干什么?”
“姐姐……”
江鸣珂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的眼泪差点就要落下,原本准备好的措辞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不停重复道:“我好想你,我想见你……就见一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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