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本次快穿禁止感化危险反派 > 17、风暴前夕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顾屿桐满意地挑起眉尾,最后嘱咐道:“不要有一点破绽,话术已经给你们发过去了。随时保持联系。”


    他挂了电话,然而一放下手机,面前立即闪现出了光球系统。


    死秃头光球上回这么得罪自己,竟然还有脸和自己八卦:【宿主,这就是您准备的生日大礼吗?】


    顾屿桐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请不要节外生枝,请不要——】


    顾屿桐不耐烦地打断:“除了这句你不会别的了是吧?”


    光圈缓缓消散在空中。顾屿桐耳边终于清静了,心情这才好了点。


    剩余最后四天,为防止任务失败,他专门委托人策划了一场假绑架,以池年的由头在池端的生日宴前绑走自己,好完成最后的10%黑化值。


    届时,当年马场的监控会公之于众,池年自导自演的这场蠢戏也会不攻自破,张凡会被顾濯抓到,扭送给相关机关等待最终的审判,池年谋害池章致其死亡的真相最终会水落石出。


    池年会彻底完蛋。


    ——这就是顾屿桐要送的大礼。


    池端对此毫不知情,不过倒是已经提前把他自己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吃穿住行的所有喜好全都事无巨细地派人整理好,发送给了顾屿桐。


    顾屿桐看着电脑里整整1个g的文件,陷入沉思。


    一想起这个,他淡淡一笑,摸出手机打了过去,几乎是打通的瞬间,对方就接了起来。顾屿桐出声:“接得这么快,不忙吗?”


    池端:“刚好看见。”


    顾屿桐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对面传来张助的声音:“池总,几个股东刚刚已经表决通过……”


    “在开会接什么电话?”


    池端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大有以后发展成惯犯的苗头。他拒不反思,理直气壮:“是你要打的。”


    顾屿桐闭眼深呼一口气:“你先开会。”


    “你上来等我。”池端一顿,嫌不够似的,“来我办公室等。”


    “挂了。”


    二十六楼的落地窗前,池端第一次被人挂断电话。他脸上神色淡淡的,只是转身要回会议室时,突然扭头看了眼张助理:“没眼色。”


    张助理:“……”fine。


    顾屿桐下了车,走进大厅。刚踏进大门就见一群人乌泱泱地被赶了出来,他思索了会儿,了然一笑。


    他眉目舒朗,风韵天成,尤其笑得时候最招人亲近。那些人不自觉朝这边多看了两眼,认出是顾家人后更加激动,甚至就要走上前来搭话,顾屿桐仍旧笑着,笑得春风和煦,风情放浪。


    待走近前台,顾屿桐不经意地和前台小姐姐开口说话,看得却还是那群人:


    “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来了。”


    顾屿桐笑得眼尾上扬,同安保招手:“赶紧赶出去吧。”


    “晦气得很。”


    不用想也知道那群人脸色有多臭。


    顾屿桐没再搭理这些人,径直上了电梯,来到池端办公室。整间办公室很有池端的风格,深沉禁欲,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很淡,顾屿桐猜想,是本人不在的原因。


    他不见外地坐在了池端办公的椅子上,信手拉开了面前的一个小抽屉。


    全部拉开的一瞬间,他瞳孔剧烈震颤起来,瞪大着眼看着抽屉里的那些照片!


    每一张都是他——出院后坐在林清橙副驾里的、在b省和顾濯一起去抓张凡时的、饭局上喝得酩酊大醉时的、男孩给自己敬酒时候的……


    顾屿桐飞速阅览着这些照片,底下还有,是自己每次和人去马场查问当年监控时候拍下的,最近的一张,是自己成功拿到监控后走出员工公寓是拍摄的。


    所以……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屿桐动作有些慌乱地合上抽屉,站了起来。


    池端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顾屿桐。他稍一歪头:“等无聊了?”


    “有点。”


    “你最不擅长撒谎。”池端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朝他径直走去,“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顾屿桐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那些照片都是在自己出事后拍的,也是在池端说不让自己接近他之后拍的。


    他虽然知道池端最近有安排保镖在自己身边,但不知道内容竟还有拍照,更不知道内容会细致到自己的每日行程甚至是日常起居——


    以及那些,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隐秘调查。


    他拾掇起思绪,果断抽开抽屉:“监视我?”


    池端来到他面前,把人逼到桌边,两手撑在他身侧,形成一个牢靠的包围圈。他丝毫不避讳地拿出那些照片,欣赏起来:“可惜,公司里没法放其他照片。”


    顾屿桐蓦地气笑:“你还拍了什么?”


    池端直视他的眼,语气暧昧:“我想看但看不到的那些。”


    顾屿桐一顿,愕然明白过来。难不成……


    “你还在我家安监控了?”他颇有些震惊这个人的手段,“你又没去过我家,怎么会有我家地——”


    “址”字还没说出口,他恍然大悟,敢情上回大半夜非得闹着去他家是去提前踩点的。


    他刚想控诉这人的卑劣变态行径,顺便怒斥自己上回因为一时心软导致引狼入室时,池端忽然走近一步,两手钳住自己的腰,俯身,把头埋在了自己颈窝,声音低了点:


    “之前说不想让你靠近,只是因为后怕,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你的近况。”


    顾屿桐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而率先烫起来的却是心口。


    他并不反感这样的池端,几张照片而已,拍就拍了,他只是觉得做了这些事后还肯老老实实解释的池端和寻常不太一样,如果非要有一个词形容,嗯,温顺。


    就像是一只恶劣的巨龙以为自己闯了祸以后,回了山洞乖乖收起爪子和利齿,温顺地替自己狡辩。


    顾屿桐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池端抬起头,不悦地皱眉:“这很好笑吗?”


    他顿时敛了笑意,故作责备的样子:“我说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拿到了那段监控,原来是你在背后捣推波助澜。”


    如今的池端有的是手段能拿到当年那些证据,只是他不想而已,既然顾屿桐想要,那就帮他拿到。池端想得很简单,他要,自己就给。


    这回轮到池端低笑了两声,他看着顾屿桐,好像在看一只以为自己很厉害故而拳打脚踢的小猫。他罕见地大方道:“不敢揽你的功。”


    顾屿桐确实有些气馁,他还以为是他自己厉害呢。


    原来不是自己手段高超,也不是运气好,只是池端在帮他。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拿到那段监控吗?”


    池端松开他,故意不说正确答案,语气有些惋惜:“我又没暗恋过别人,不知道。”


    意思是顾屿桐犯花痴,想看看年轻时候的自己骑马的样子。


    效果很明显,顾屿桐脸倏地红了,不过是被气红的。他咬牙控诉道:“……既变态,还自恋。”


    “是啊。”池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迫近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监视你。”


    顾屿桐不吃他这套,轻推开他,笑骂道:“看你本事咯。”


    说罢,他就先走出办公室,扔下一句:“赶紧的,跟上。”


    顾屿桐这次来是为了陪池端去医院,不过不是去看病,而是去看某个人。


    据说池年已经出了重症室,特地托人来请池端一叙,池端一开始也并没有理会,只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来打扰,池端被惹烦了,想着索性去做个了断,于是便选在了今天。


    到医院的时候,池年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正坐着轮椅,在医院楼下的院子里晒太阳。


    护工将两人带到院子里,随后就离开了。顾屿桐刚要跟着池端上前,却不料被池端拦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顾屿桐看了眼不远处的池年,仍有顾虑:“可是……”


    “安心。”池端将手搭在顾屿桐肩头,沉稳地按了按,转身就走向池年。


    池年还在摆弄花草,听见脚步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哥,你来了。”


    “说事。”


    池年伸手握住一朵淡粉色月季的根茎,掌心蓦地收紧,坚硬的刺直扎破肌肤,瞬间,血顺着根茎流了下来:“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池端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没心情看他发癫,于是又强调了一遍:“说事。”


    “小的时候,孤儿院里的那群小畜生就经常拿这种花刺扎我。”池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做的吗?我把园子里的所有花都拔了,就像是第一次进池家的那天,毁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个小花园角一样,一朵都没留。”


    池端低垂眉目,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后来我才意识到,有些时候还是斩草除根来得痛快。”池年一边回忆,一边品味,“我把那些人的眼睛用花刺扎瞎了,血流了一地,满屋子里全是血。护工和老师吓得报了警,哈哈哈,那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晚上。知道我后来为什么没事吗?”


    池年终于扭过头,看着池端:“因为我发现,我竟然是池章的儿子,亲儿子。多厉害,多威风,他简简单单一句话,我就可以继续安安然无恙地待在孤儿院,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我也只能待在那个鬼地方!凭什么呢,你池端可以众星捧月地长大,可以风光无限地参加商赛,我凭什么只能蜗居在孤儿院里和一群小畜生为伍?!”


    池端表情淡淡的:“说得好——说完了吗?”


    池年鲜血淋漓的手还停在那朵无辜的花蕊旁,他单手吃力地推了推轮椅,扬起脸来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哥,我对不起你。”


    “我心肠太坏,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池年低下头的前一瞬,余光不经意从站在花廊下的顾屿桐身上划过,随后握住了那朵摇摇欲坠的花骨朵,“现在我自食恶果,腿也断了,和你以前一样。对于那些我做过的恶事,我……我感到很抱歉。”


    语罢,手猛然间垂下,掌心里还死死攥着整朵月季,其余残损的花瓣凋零在地。


    池端毫不客气地打断:“虚伪。”


    池年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眸底光影晦暗变化,良久,他看着池端:“顾屿桐也来了?”


    池端眸色一暗,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表情。他没回答池年这个问题,转而直逼他的软肋和痛处:“腿断了,集团没了,树倒猢狲散,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池年看着他,拳头微缩,血糊在了一起。


    池端手起刀落,丝毫不见心慈手软:“对了,张凡也快抓到了。”


    他笑了笑,没把话说完,警告之意呼之欲出,不言而喻。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池年忽然叹了口气,重新坐直身体,没接池端的话,而是看着他笑,用他惯用的那种笑容,“不过我今天请你来,不是来说这个的。”


    “我算了算时间,好像是我的生日快到了。”池年不知道想到什么,自顾自絮絮地笑了起来,单薄的笑声在空荡的院里显得很是古怪,“我比你只小了几天,所以每次的生日宴爸都会办在一起,以前我占了你的很多风头,也没机会送过你生日礼物——”


    池端耐心告罄,没时间听他说这些废话,转身离开。


    “哥,生日快乐。”


    池端没有停顿一秒,也没回一次头。


    池年兀自笑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处,深红色的血迹蜿蜒至病号服上。


    那道古怪的笑声经久不觉地回响在院子里,即便艳阳高照,也听得人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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