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闻在国外待的那几年都没回国后去医院的次数多,他愈发觉得自己和路褚相冲,不是星座就是属性,总有一个不对的。
但这事又怪不得别人,短视频刷多了,真以为食品制作都是用便宜材料勾兑出来的,这就是没有常识的下场。
“别挠。”路褚拿掉他放脖子上的手,把水杯递到谈闻面前,“喝水。”
水顺着唇缝沿进喉腔,干涩消融,雨过春后。
谈闻扎针的手抬起一截指节,虚虚地点在扶手上。他蔫蔫地说:“我的手已经被针管毁得面目全非了。”
路褚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谈闻还是注意到了:“挂脸了啊。”
“没有。”路褚难得嘴硬一次,“别乱动。”
谈闻撇撇嘴,什么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的是他。
打完吊瓶,谈闻脸色有了好转。他虚弱地迈过医院门槛,挺直腰板,双手向上伸,中二十足地说:“我终于活过来了!”
路褚在他旁边抿嘴笑,看着他闹。
天黑下,谈闻拖着病弱的身体,愉悦快步地向前走。对比谈闻,路褚更像那个伤者,他走得很慢,一步步往前走,他们的距离很远,月色投射的影子拉长,使得他们拥抱在一起。
路褚拿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他的照片里,有远方的谈闻,和他们。
忽然间,谈闻转过头,他洋溢着笑容,看着举手机的路褚,说:“快点儿啊,你走得怎么比我这个病号还慢。”
路褚的心骤然一抖。
他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如同礁石和海水相撞,惊涛骇浪,冲进在他胸腔。海水灌入他心肺,路褚却感觉不到任何难受。
谈闻不解他为什么驻足原地,看在对方陪自己待了一晚,谈闻好脾气地唤:“路褚——”
路褚恍然回神,他干哑着凝望谈闻,约莫过了几秒,才坚定地走向他。
“你在干什么?”谈闻说。
“赏月。”路褚回答。
谈闻不信他的说辞,但还是给面子地抬了抬头,“今天没月亮。”
“月亮在我心里。”
鬼扯淡。
谈闻敷衍道:“好,月亮在你心里。走不走啊,路月亮?”
路褚莞尔:“我叫路月亮,你叫什么?谈星星?”
“你会不会取名字?”
“不好听吗?”路褚说,“月亮配星星,绝配。”
谈闻被他的逻辑拜倒,“你把这话说给月亮和星星听,看他们同不同意。”
话落,他顿了下,继续道:“月亮只有一个,星星这么多。难不成都绝配?”
他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路褚启唇,收敛了漫不经心的腔调,说:“谈一问的那颗星最配。”
谈闻听罢,乐地踢了他一脚:“你埋汰谁呢。”
“我哪有。”路褚强装镇定,双手插兜。一副冷清模样,眉眼的柔和出卖了他:“也不知道是谁,睡了我还给我报假名字。”
谈闻说:“也不算假名字好不好!这是我小名!”
“小名叫谈一问啊?”
“嗯。我妈取的。”
虽然没有那个一。
谈闻默默咽下后半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没有骗你。”
路褚似笑非笑,道:“我们什么关系?第一次见面就报小名。”
“……”
无可理喻。
无法聊天。
谈闻捂住耳朵,用行动打败:“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路褚笑了下:“幼稚。”
谈闻放下手,回击道:“没你幼稚。你最幼稚。你是幼稚专家幼稚代言人,路幼稚。”
路褚拍了拍他的头:“你是取外号大王。”
无懈可击的路褚。
谈闻决定闭嘴,不和他耍嘴皮,大王就大王吧,听着挺高大上的。
代言人还得靠他拿钱呢。
谈闻不再计较,路褚问他:“今晚去哪睡?”
谈闻刚转过来的脑子又卡机了:“……啊?”
“怕你照顾不好自己。”路褚说,“今天去我家吧。等好了再回去。”
谈闻:“......”
这样不好吧?
他都在路褚家借住多少次了...
那点钱够吗?
谈闻又想给他钱了,拿钱办事,他被伺候也觉得理所应当,但现在这样,他实在招架不住。
给钱吧又不知道给多少,谈闻默认去路褚家睡的事,摆出金主语气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路褚不解,但以谈闻的脑回路,大概是想买礼物和他对等,路褚脉脉道:“你买什么我都喜欢。”
谈闻:“?”
这是什么意思?点他买贵的?
谈闻有钱,对这些不屑于顾,点头答应,心里负担的石头随即落了下来:“走吧,去你家。”
今晚谈闻和路褚是分床睡,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谈闻一进卧室就落了锁,路褚去厨房端了两杯牛奶走回来才发现自己进不去。他好笑道:“谈闻,让主人睡客房,你觉得合适吗?”
谈闻一进门就联想到昨晚找路褚上床的死出样,羞愧又丢人,他摆出病号的架势,自以为凶地说:“又不是没睡过,你睡侧卧嘛。”
此话一出,外面没声了。
谈闻从床上探头,慢吞吞地下床,贴在墙上听。
“叩叩。”
很轻的敲门声。
谈闻即使贴的近,耳膜也没受到刺激。
“我睡客卧可以,那你出来把这杯牛奶喝了。”
谈闻舒气,立马开门:“牛奶给我——”
路褚两手空空。
谈闻愣住,“牛奶呢?”
话音未落,谈闻被打横抱起。大概是习惯了路褚的突然袭击,谈闻这次没有惊慌,只条件反射地抱紧路褚。
“你干嘛啊。”
“怎么不横了?”路褚说,“刚才不是挺横吗?”
谈闻想到刚才说话的语气,是挺拽,但他不承认:“我哪有...”
路褚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按着他的肩往下。
吻住他的唇瓣。
水乳交融,谈闻被吻得全身红。他的目光逐渐迷离,眯着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唇瓣被吸吮,慢慢祸及舌头,交缠打绕,谈闻抖了抖身体,几番回合下来,他承认吻技不如人,推搡着肩膀无声喊停。
路褚停下来。
谈闻喘着气,气呼呼地说:“路褚,你干嘛呀!”
路褚吻了吻他红肿的唇。
“没控制住。”路褚说,“抱歉。”
哪有这样的?谈闻大声说:“我昨天找你做你不做,你今天找我我也不做!”
路褚原本没想再进一步,听到这话,他漆黑的眸子黯了黯,不由分说地拷住谈闻的手,将他的手抬在头上。谈闻整个人被压着,脸上明明还在生气,心底却萌生一丝期待。
“你干什么!”
路褚说:“让你舒服。”
又来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上床。谈闻想逃脱的时候,路褚也是这么说的。
每次都这么说,以为自己技术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谈闻默默闭了嘴,心里吐槽一通,还是没忍住:“要是弄疼我,我就跟你没完。”
路褚笑了:“没良心,哪次没让你舒服?”
话是这么说...
要是不舒服,他早就走了,怎么可能还给路褚钱,维持这种不正当关系。
路褚今天很亢奋。
谈闻从他的爱抚中就能感觉到,他的动作轻柔,以前只管戏弄,和看谈闻挣扎的模样,有时兴起,还故意提起他的胸脯。
路褚手指修长,食指指侧有层薄茧,每次蹭到都让谈闻身体一麻。他在家怎么做都没有路褚随意碰来得舒服,今天的进程缓慢,耳鬓厮磨,每个点都让谈闻舒爽无比。
谈闻:“...!”
他睁圆眼,没几分钟缴械投降。
路褚罕见没笑话他,谈闻不得不偏想,路褚今天不寻常的主动,是否因为今天他说要给路褚钱的事。
果然这世上,钱是最好用的便利。
谈闻的头发有点儿刺,谈闻被小腹的刺痛回了神,思绪缭乱,手控制不住摁在路褚脑后。
谈一问蓄势待发,去的快回来也快。
路褚眉眼弯弯,说:“真精神。”
“废话。”谈闻舒服地躺在床上,任凭对方的伺候,“你那几下,就没人能顶得住。”
“是吗?”路褚说,“这件事,我只为你做过。”
谈闻扬唇。心里甜滋滋的。
谈闻被路妲己冲昏头脑,什么礼物啊通通闪边,不值钱的东西,还是给钞票给卡最实际,谈闻美美道:
“回去给你个惊喜。”
路褚见他高兴,心情也愉悦起来。
他往下,亲了亲谈闻。
谈闻的腿很白,很细。路褚没控制住,在刚才吻的地方又落了个齿印。
谈闻被咬得起了身,看到腿内侧鲜红的齿印,气死了:“你这人真不经夸,你属狗的啊?”
路褚抬手,拇指摁了摁牙印,安抚道:“抱歉,要不你在我肩膀咬一口?”
既然他这么说了,谈闻也没客气:“滚上来。”
路褚两下脱了衣服,坐在床上。
谈闻盘腿而坐,伸直腰板,倾斜。
随后,恶狠狠地咬在路褚肩头上。
他的牙印比路褚要深得多,路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偏头看着因他而起的牙印,笑了笑。
“好看。”路褚说,“右边再咬一个吧,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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