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 制糖厂外火焰四起，探照灯对着制糖厂的墙头乱扫。
刺耳的警报声鸣叫着，可好像有了一些故障, 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噪音。
无数西红柿在空中飞舞，有的砸在了墙上, 留下一抹鲜红，有的落在了墙后，昏暗中也看不清究竟。
唐昭昭站在墙头, 头发散乱，衣衫上满是污渍。
身边不时有人惨叫着：“啊啊啊啊！”然后扑倒在墙上。
一个男人靠近她，低声问道：“团长，同志们快坚持不住了……”
他看着下方，眼神绝望。
昏黄的光线下只见咸豆浆的军队人影重重，至少有一两万人, 小小的制糖厂内十几人怎么可能挡住一两万人的进攻？
唐昭昭厉声道：“就算有一两万异端又如何？就算我等都会战死又如何？”
“伟大的甜豆浆神将会赐予世上所有人幸福甜蜜的生活。”
“为了实现地上天国，为了让所有人从此不再挨饿、生病、受到霸凌, 我等就是死又有何妨？”
唐昭昭抓住一个西红柿，高高举起手臂, 大声叫道：“为了甜豆浆神！为了甜蜜的地上天国！”
已经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大声呼喊：“为了甜豆浆神！为了甜蜜的地上天国！”
“噗噗噗！”数个西红柿同时击中唐昭昭。
唐昭昭看着身上的鲜红污渍，浑身颤抖：“我……我……中弹了……”
数个甜豆浆神信徒眼中满是泪水，悲痛呼喊：“昭昭！”
“团长！”
唐昭昭手中紧握的西红柿缓缓松开, 整个身体向后缓缓仰倒。
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飘散，白色的连衣裙裙角微扬, 纤细洁白的手指在空中无力地伸着，想要拉扯住生命的力量, 却只能带走死神的祝福。
几个仅存的甜豆浆神信徒凄厉哭喊。
一个男子大声道：“就算是战死，也绝不投降！”
另一个男子扯下一条布带捆在额头, 慢慢地道：“我将让敌人知道什么是甜豆浆神信徒的力量。”
一个男子握紧了手里的西红柿，泪水长流：“绝不能输……保卫制糖厂！保卫甜豆浆神！”
制糖厂外，数万咸豆浆信徒齐声歌唱：“滚滚豆浆东逝水，酱油淘尽英雄……”
远处，忽然响起了清澈的歌声。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注1）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甜豆浆神庇护，带我飞，飞过绝望……”
制糖厂上，数个甜豆浆神信徒精神大振：“是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远处，王小妖坐在电动轮椅车上，轻轻挥着羽毛扇，冷冷地道：“甜豆浆才是世间真理，不容异端亵渎。”
身后，数万人大声叫嚷：“甜豆浆神万岁！”
咸豆浆神信徒队伍中，胡舍其负手而立，冷冷地道：“伟大的咸豆浆神带领我们过上公平公正的生活。”
“传令！列阵！”
昏暗中，无数人飞快列阵。
胡舍其厉声道：“建立公平公正的世界！”
无数咸豆浆神齐声叫嚷：“建立公平公正的世界！”
“冲啊！”
黑暗中，数万咸豆浆神和甜豆浆神的信徒疯狂投掷西红柿，落霞与西红柿齐飞，秋水共探照灯一色。
不是有人影倒下。】
弹幕：“狐妖没有这么多人，那些是假人！”
“什么假人，是广告牌！”
“什么广告牌，是最便宜的KT板！41分24秒八点钟方向有个KT板被风吹起来了！”
“我看到了，谢谢前面提醒！”
“啊啊啊啊！我怎么没找到？”
“八点钟方向是什么意思？”
【……富有节奏的鼓乐声中，一个数百人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大步向前。
对面，同样一个数百人的方阵大步向前。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却没有人胡乱投掷西红柿。
终于，两支队伍在二十米左右站定，所有人长得笔直。
两支队伍中的军官开始大声下令：“第一排准备！放！”
两支队伍第一排的人同时使劲向对面投出手里的西红柿。
漫天西红柿乱飞，整齐的队伍中不时有人中弹倒下，而附近的人却依然站得笔直，任由西红柿从眼前掠过，依然一动不动。
军官厉声道：“第二排准备！”
第一排残存的人整齐地蹲下。
第二排的人活动手臂。
“第二排，放！”
队伍中，赵恒厉声怒吼：“为了咸豆浆神！”
奋力扔出一个西红柿，然后看着西红柿准确地落在对面的方阵中，一个人缓缓倒下。
赵恒大声笑道：“我打中了，我打中了一个异端……”
“噗！”一个西红柿打中了他的脑袋。
赵恒的眼神瞬间茫然、悲伤、绝望、无奈，双膝缓缓跪倒。
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道：“……失……失败了……太可惜了……”
“……但是……但是，你要是以为就此甜豆浆神就会照耀天下，那就大错特错了……”
“……有朝一日……一定会有人打败甜豆浆神……咸豆浆……神……一……定会统一世……界……给所有人……”
“……公平……和公……正……”
“……我坚……信……”
赵恒缓缓扑倒在地，再无一丝动静。
十几步外，那5岁的小女孩子眼睛忽闪忽闪地，一手抓着一个比她的手掌还要大的西红柿，一手牵着妈妈的手，兴奋地道：“妈妈，那是赵叔叔，他怎么了？”
妈妈悲伤地道：“宝宝……赵叔叔为了伟大的咸豆浆神而战……”
小女孩子完全不懂，快乐地一步一跳：“我也要为了伟大的咸豆浆神而战。”
妈妈眼中满是泪水，轻轻抚摸着小女孩子的脸，柔声道：“好，宝宝也要为……”
附近有人叫道：“小心！”
妈妈茫然抬头，却见十几个西红柿带着呼啸迎面而来。
她猛然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用并不宽广的背部为小女孩子提供遮蔽。
“噗噗噗！”
妈妈身中数颗西红柿，背上鲜红一片。
她慢慢地松开紧紧抱着女儿的手臂，眼神中尽是不舍：“宝宝……”
然后眼神陡然变得绝望无比。
那小女孩子的额头有一大块西红柿的痕迹。
那妈妈颤抖着道：“宝宝……你……你……”
她紧紧抱紧小女孩子，两人缓缓倒下。
附近，几个咸豆浆信徒眼中满是泪水。
一个信徒颤抖着道：“她只有5岁，还是个小孩子啊，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
另一个信徒哀伤地道：“这就是战争……”
又一个信徒大声道：“哭什么！为了让她们不要平白牺牲，我们一定要打赢！”
“为了咸豆浆神！”
几个人信徒大声叫嚷：“为了咸豆浆神！”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弹幕乱飞：“这剧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碰到西红柿就会死吗？”
“看不懂……但是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高速公路中，某一辆车内，一个女子舒舒服服地靠在副驾上，认真地看着《战争过家家》，不时惊叹几句：“这是异世界吗？打仗竟然是西红柿。”
男子看着前方堵得严严实实的道路，淡定掏出烧烤，虽然凉了，虽然没有啤酒，但是一边吃烧烤，一边等着车流疏通，一边看剧，人生乐无边矣。
【……巨大的探照灯的光芒在战场上胡乱扫着，掠过一具具尸体。
这一片区域静悄悄地，战线已经到了另一个地点。
静心细听，空气中有隐约的厮杀声。
忽然，一个小女孩子脆脆的声音道：“妈妈，我们还要在这里躺多久？”】
无数弹幕掠过：“什么鬼？”
“到底死了没有？”
“我就说西红柿怎么打得死人。”
【……妈妈柔声道：“宝宝，我们输了，躺在这里不能动。”
小女孩子的声音中满是委屈：“可是……可是……我被蚊子咬了……妈妈你看，这里好大一个包……”
妈妈仔细看了，大声问道：“谁有风油精？”
安静的、遍地尸体的沙场中到处有人问着：“谁有风油精，有个小女孩子被蚊子咬了？”
一个甜豆浆信徒就地站起，大声道：“我有风油精。”
小跑着到了小女孩子面前，小心翼翼地给她抹了风油精，柔声道：“好孩子，真乖。”
小女孩子眨眼：“谢谢。”
甜豆浆信徒摸摸小女孩子脑袋，道：“哎呀，好可爱。”
然后又小跑着回了原来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下。】
弹幕：“和平之战。”
“都在装死吗？”
“有民国四川军阀混战的味道。”
“太和谐了。”
【……小女孩子趴在妈妈怀里，兴奋地东张西望，道：“妈妈，那里有个西红柿。”
“那个人的脑袋上都是西红柿。”
妈妈柔声道：“宝宝乖，不要说话。”
一个男子拿着高音喇叭缓缓走近，大声道：“战死的人来我这里报道。”
地上无数尸体瞬间都站了起来。
有人拍着身上的灰尘，有人抹掉身上的西红柿残留，有人活动手脚。
有人恨恨地四处寻找蚊子，这该死的地方蚊子太多了，他被咬了好几个包，但是又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叫嚷。
那拿着高音喇叭的男子严肃地看着每一个人，道：“记住，你们都已经战死了，这一次豆浆世界大战中再也不能出战。”
一群人神情严肃，齐声道：“伟大的咸豆浆/甜豆浆神在上，我们一定严格遵守世界大战规则，绝不再出战。”
那拿着高音喇叭的人这才满意地道：“跟我走，去洗澡、换衣服、吃饭。”
那5岁的小女孩子大声叫着：“我要吃鸡腿！”
那拿着高音喇叭的人笑着道：“有，一定给你吃鸡腿。”
然后愤怒地看其他人：“这么小的孩子都来了？你们还有人性吗？要是世界大战输了，难道要这么小的孩子接受惩罚吗？”
那妈妈缩着脑袋，一声不吭。
一群咸豆浆神信徒坚定地道：“咸豆浆神绝不会输！”
“没错，我们绝不会输！”
“我们要将这个世界变成公平、公正的美好世界。”】
弹幕：“什么意思？”
“游戏？”
“惩罚是什么？”
【……遍地尸体中，数百人恶狠狠围住了胡舍其和刘星。
胡舍其手里握着一个西红柿，护着身后的刘星，恶狠狠盯着四周的数百个甜豆浆神信徒，想要冲杀，可是身体疲倦无比。
她忧伤地看着刘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刘星失笑：“为了伟大的咸豆浆神战死，是我等的荣耀。”
她忽然神情一变，缓缓起舞。
胡舍其笑道：“好，我们就最后跳一支舞。”
刘星深情看着胡舍其，道：“我们……”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放！”
数百个西红柿雨点般向胡舍其和刘星落去。
两人瞬间满身都是红色的西红柿汁液。
王小妖从电动轮椅上站起来，大声欢呼：“我们又赢了！甜豆浆神万岁！”
地上无数尸体翻身站起，大声欢呼：“我们赢了，甜豆浆神万岁！”
缓缓站起的咸豆浆神信徒脸色惨白，有人大声骂道：“怎么又输了！”
“就差这么一点点！”
“上上上次输给26，上上次输给22，上次输给14，这次就知道会输给18！惯性爆冷！”
“混蛋啊！怎么又输了！”
一群甜豆浆神信徒大声欢呼着：“打扫街道！”
“一年的清洁都是你们做！”
“异端就该去打扫卫生！”
“甜豆浆神万岁！”
“所有人一定会过上甜蜜的生活！”
远处，一群早就“战死”的飞快靠近，有人大声欢呼：“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赢！”
有人唉声叹气，使劲瞅那5岁的小女孩和妈妈，道：“这回惨了，你要带着5岁的孩子的打扫卫生吗？”
妈妈用力举起女儿旋转，笑着道：“没关系，为了神灵打扫卫生，那是我家宝宝的荣耀。”
小女孩子欢笑着：“我会扫地，我会擦桌子！”
远处，一个老人微笑着看着那妈妈和小女孩子，灿烂地笑着：“感谢伟大的西红柿战争。”】
弹幕掠过：“那老人的假胡子要掉了。”
“脸上皱纹都不画几个，戴上假胡子就算老年人了吗？”
“化妆太不用心了。”
“现在才交代故事背景吗？”
“果然是游戏。”
“战争过家家。”
“烂片，果然是粉丝玩闹，就这也要卖1元钱？退钱！”
【……王小妖并脚跳到浑身都是西红柿的胡舍其和刘星面前，叉腰，仰天大笑：“菜鸡，你又输了，你准备好给我打扫卫生了吗？”
王小妖眼睛几乎在放光：“你要是求我，我明年可以假装输给你的哦。”
“哦呵呵呵呵！”
胡舍其厉声道：“休要猖狂，伟大的咸豆浆神……”
四周忽然出现无数五彩光芒乱闪。
胡舍其厉声道：“怎么回事？”
下一秒，屏幕变得漆黑。
一个声音低声道：“这是哪里？”
胡舍其的声音传了过来：“闭嘴，安静！”
屏幕渐渐变亮。
数百人站在一个树林中，惊恐又紧张地打量四周。
赵恒厉声道：“这里一定不是豆浆城。”
其余人一起点头。
唐昭昭望着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房屋，道：“那好像是西式城堡，难道我们到了西方？”】
一群字幕笑疯了：“穷逼剧组！拿农村的自建房假装西方城堡！”
“原来我家住城堡！”
“不要叫我农民，叫我城堡主！”
“胡抠门真心死扣死扣的！”
【……一个咸豆浆信徒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浑身发抖，道：“难道我们穿越了……”
他泪水四溅：“我是不是以后再也喝不到咸豆浆了？”
无数人低声哭泣。
胡舍其厉声道：“哭什么！”
“身为伟大的咸豆浆神的信徒，不论到了哪里，也要时刻宣传咸豆浆神的威名，为吾主传道！”
一群咸豆浆信徒神情陡然肃穆，重重点头。
十几步外，王小妖仔细看四周，低声与一群甜豆浆神信徒商议。
片刻后，她走到了胡舍其面前，道：“忽然发生了异变，我们暂时放弃纷争，寻找真相。”
王小妖挺起胸膛，傲然道：“任何人不能戏耍甜豆浆神的信徒，羞辱甜豆浆神的威名。”
“我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为伟大的甜豆浆神戏耍屈辱。”】
弹幕：“真是乱来，怎么变成穿越了？”
“狗屎！垃圾！烂片！”
“脸都不要了，退钱！”
【……远处，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个包裹，一身疲惫，缓缓走近。
胡舍其问道：“先生，这里是哪里？我们迷路了。”
那年轻的男子看着几百人，丝毫没有惧色，叹气道：“啊，你们也倒霉了？”
“不要紧，迷路只是小问题。你们很快就会找到正确的道路。”
他放下包裹，嘟囔着道：“不像我，我就倒了大霉了。”
“我没有考上美术学院……”
胡舍其与王小妖交换了眼色，亲切地走到了那个年轻男子身边，随口闲聊。
“……你考的是哪个美术学院？”
“……你是哪里人？”
“……皇帝是谁？”
“……能吃饱饭吗？”
一个小时后，那年轻男子在地上随意地画了一幅地图，道：“……带英人不做人，就希望我们打起来……”
“……不过我们与带英血脉上是兄弟……”
“……东面大鹅蠢蠢欲动，可是东面太冷了……”
胡舍其大声道：“……既然东面冷，就先搞定西面带英啊。”
“柿子要捡软的捏！”
“带英就那么一个孤岛，敢派遣大军登陆大陆，随随便便就能从背后截断大军的退路。”
胡舍其冷笑道：“带英派遣的精锐越多，岛上留守的精锐就越少，吞并带英就越容易。”
那年轻人吃吃地道：“可是，带英与我们是同一个血统的……”
胡舍其厉声道：“你很清楚带英就是搅屎棍！”
“只要没有了带英，世界就和平了。”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盎撒人的崛起，怎么可以心慈手软？”
“必须彻底把带英打服了，不，打服了绝对不够，要打得他们投降，交出所有武器、舰船、港口。”
“然后就用带英人去东征。”
“打赢了，回家吃鸡；打输了，死的都是带英人，同样回家吃鸡。”
那年轻男子呆呆地看着胡舍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胡舍其重重拍那年轻男子的肩膀，大声道：“你心中缺乏信仰！”
“没有信仰，你怎么可能看穿世界的迷雾？”
“你要想清楚自己为何而生，愿意为何而死。”
那年轻男子一片迷惘，为何而生，为何而死，狗屎，从来没有考虑过啊。
胡舍其大声道：“我们是为了公平、公正而生，为了公平、公正而死！”
“我们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让世上所有人都有面包吃，都有豆浆喝，都有房子住，都有衣服穿。”
“小孩子脸上能够满是笑容，成年人能够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气，老年人能够悠闲地坐在树下画画。”
“伟大的咸豆浆神告诉我们，只有公平、公正才是人类的最终组织形态。”
“不要信那些大老爷的话！”
“那些大老爷只会说把多余的房子租出去，只会吃着1元钱的食堂，认为2000元比18000元要幸福。”
“我们怎么可能与大老爷共情？我们怎么可能理解大老爷的生活？大老爷怎么可能与我们共情？大老爷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生活？”
“我们怎么可能有尊严的活着？”
“唯有伟大的咸豆浆神的公平、公正才能让所有人有尊严的活着！”
胡舍其看那年轻人的眼神炙热无比：“信仰咸豆浆神吧，向全世界宣扬公平和公正吧！那才是人类的未来和天堂！”
那年轻人呆呆地看着胡舍其，说得好有道理啊，他确实需要找到自己存在的理由，以及人生的目标。
他慢慢地道：“公平……公正……”
“伟大的咸豆浆神……”
胡舍其用力点头，一群咸豆浆神信徒手拉手大声歌唱：“我在仰望，咸豆浆神；”（注2）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
“我要跟随神灵在那苍茫的路上……”】
弹幕：“那是小胡子！”
“天啊，小胡子信仰咸豆浆神了！”
“小胡子要是相信公平、公正，世界会怎么样？”
“要是小胡子对带英下死手，二战又会怎么样？”
【……四周无数五彩光芒乱闪。
胡舍其大骂：“又来？”
下一秒，数百人消失在那没有考上美术学院的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死死地盯着眼前，拳头握得紧紧的。
“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这些人不是人……”
“……他们是……是……”
那年轻人虔诚地跪下：“是伟大的咸豆浆神的天使！”
他大声地道：“伟大的咸豆浆神啊，我一定会为你传播你的道！”
“公平！公正！”
“杀光那些大老爷！将那些大老爷吊路灯！”】
弹幕只有一个字，却铺天盖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胡舍其睁开眼睛，四周有房舍，有果园，有草坪，似乎是一个庄园。
几百人检查身体，还好，没有少了零部件，人数也没少。
远处的苹果树下，一个衣衫华丽却款式老得无法直视的男子惊愕地看着他们。
他慢慢地问道：“你们是谁……”
他亲眼看到这些人凭空出现。
这些人难道是神灵或者恶魔的使者？
胡舍其慢慢走近，在那男子的注视下，一跃而起，从树上摘了一个苹果，随手扔给刘星。
刘星得意地对王小妖摇晃手里的苹果，满是挑衅。
那衣衫华丽的男子平静地看着胡舍其等人，继续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是来接我下地狱，还是接我上天堂？”
胡舍其笑了：“不，孩子，我们只是路过的神灵，对你有些好奇。”
一群人傲然挺起了胸膛，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那衣衫华丽的男子笑了：“对我好奇？”
胡舍其随意地道：“这里是哪里？你在思考什么？”
那衣衫华丽的男子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可以与这些不知道来自天堂还是地狱的神灵说。
他认真地道：“我在思索，为什么苹果会掉下来，而不是飞到了天上。”
胡舍其仰天大笑。
王小妖猛然踏出一步，站在了那衣衫华丽的男子面前，严肃地道：“伟大的甜豆浆神的信徒回答你的问题。”
胡舍其怒视王小妖，抢生意？
王小妖淡定极了，身为神灵的信徒，不是只有你会四处传播神灵的道。
她严肃地对那个衣衫华丽的男子道：“苹果会向地面坠落，是因为重力。”
王小妖看着那衣衫华丽的男子，大声道：“拿纸笔来！伟大的甜豆浆神的信徒将会带给你智慧和勇敢！”】
弹幕：“老牛！是老牛！”
“啊啊啊啊！是我上学时候最讨厌的老牛！”
“我最讨厌高斯！”
“老牛要倒霉了！”
“哈哈哈！这剧到底讲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要看下去。”】
【……老牛和一群男子恭敬地坐在教室里，王小妖站在讲台上，冷冷讲课：“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
老牛和一群男子汗流浃背，然而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
【……胡舍其和王小妖再次对峙。
身后几百个信徒握紧了白菜和鸡蛋。
胡舍其冷冷地道：“已经三个月了，我们没有看到那该死的五彩的光，但是，我们也没有回到伟大的神灵的世界。”
王小妖轻轻地笑：“我想我们是回不到自己的世界了，但是，那有如何？”
胡舍其冷冷地道：“没错，那又如何。”
“流落到异世界，这是伟大的咸豆浆神让我有了在新的世界传播咸豆浆神的机会。”
“我的心在哪里，伟大的咸豆浆神的意志就在哪里，公平和公正就在哪里。”
王小妖随手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道：“从此以后，你传你的道，我传我的道，最好今生不再相见。”】
【……某个城市中，一群人在贫民窟分着免费的食物，大声地道：“伟大的咸豆浆神将带给所有人公平和公正……”
另一个城市中，一群人治疗着患病的穷苦人，柔声安慰道：“伟大的甜豆浆神将会赐予信徒幸福甜蜜的生活。”
咸豆浆神和甜豆浆神的信徒越来越多。
某一天，忽然五彩光芒笼罩整个世界。
胡舍其眼神一凛：“终于来了。”
另一个城市中，王小妖微微一笑：“伟大的甜豆浆神与我同在。”
下一秒，几百人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城市中。
一张报纸随风飘过，标题《Umbrella公司成功研发治疗癌症的药剂》。
全剧终。
长长的演员表缓缓移动。】
弹幕：“没了？就这么没了？这故事在讲什么？”
“烂到没谱！”
“胡舍其再次拍大烂片！”
“烂片！烂片！烂片！”
某个大巴车中，好几个男生齐声叫嚷：“烂片！”
剧情前半其实还行，两个宗教组织不想发动鲜血战争，改成西红柿战争，这个剧情多少带着博爱、宽容、仁慈、善良等等因素，带着一丝反战的思索。
主角们穿越后，剧情就烂到了没有话说，完全无法理解。
这不是烂片还有谁是烂片？
胡舍其赚了这么多钱，竟然又拍烂片，真是丢人现眼，一天不如一天，垃圾！
几个女生却笑死了：“我觉得还好啊。”
虽然服装简单，剧情乱七八糟，可是真的很好笑。
一个女生笑道：“我还以为要死很多人，结果竟然是西红柿战争。”
另一个女生兴奋极了：“我也想西红柿大战！”
……
《战争过家家》的某瓣评分只有2.1分，批评帖子如山如海。
网络上骂声更是一片，别人拿烂片骗钱也就罢了，演艺圈泥石流的胡舍其竟然也拿烂片出来骗钱了，这年头演艺圈还有人值得信任吗？
有人恨不得指着胡舍其的鼻子痛骂：“赚黑心钱很开心吗？你丫看看《战争过家家》的票房是多少？1000多万！”
“堂堂胡影后，堂堂狐妖公司，竟然拍了一部1000多万票房的电影！”
“你就不脸红吗？”
无数人点赞，骂得太多了！胡坐牢堕落了。
数日后，有黑粉爆出真相。
“……《战争过家家》是由524个黑粉和狐妖公司所有人合拍的……”
“……所有票房收入扣除拍摄费用后，由参与演出的所有人平分……”
“……是影后也好，是大明星也好，是主演也好，是特写镜头都没有也好，所有人平分票房……”
“……我已经拿到了1.5万元的演出费……”
无数路人瞬间痴呆，阴暗爬行，扭曲，尖叫。
《战争过家家》口碑陡然逆转，不，是胡舍其口碑陡然逆转。
“胡坐牢果然是华语影视圈第一人！”
“胡红旗正在严格贯彻社会主义！”
“这才是演艺圈之光！”
“除了胡大帝，演艺圈谁来我都不认！”
一大群人拿出研究《西游记》的精神，从各个角度剖析、解析、解构《战争过家家》，无数研究视频如雨后春笋般脱颖而出，直接把《战争过家家》推到了网络显学的高度。
没有看过《战争过家家》，好意思说自己是东方大国人？
没有看懂《战争过家家》，好意思说自己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
……
狐妖影视公司办公室。
胡舍其、周渝、桃乐丝、顾寂长长叹息。
《战争过家家》的市场反应中透出的东西不尽人意，观众的接受能力一如既往，实验失败了。
……
Z省相关部门内，看着网络上“胡红旗正在严格贯彻社会主义”的评论，一群工作人员努力板着脸。
“Z省文宣第一人”果然没有选错人。
第112章 胡式新演技
胡舍其带着顾寂、周渝、桃乐丝、赵恒, 以及一群摄影、灯光、服装师进入王胖子的新片《追龙》剧组的时候，剧组已经拍摄了好几天。
刘天王和其余参演演员都有自己的档期，时间宝贵, 王胖子不可能一直等着胡舍其进入剧组。
电影从来不是按照放映时候的剧情顺序拍摄的，因为某个演员的档期原因, 将没有这个演员饰演的角色的剧情优先集中拍摄，本来就是拍电影的基本手段。
王胖子和刘天王见了胡舍其，很惊讶没有看到王小妖。
号称有“狐”就有“妖”的“狐妖”竟然没在一起？
胡舍其无奈极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交给王小妖处理。”
王小妖是真的身负重任, 要解决胡舍其的一个大（麻）烦。
而同样没有来的刘星是因为她的咖位实在是太高了，《追龙》实在没有适合她的角色。
而且刘星的出场费也太高，《追龙》剧组有足够多的明星担任配角，不需要用刘星提高电影的档次。
所以，胡舍其索性安排刘星陪王小妖处理重大（麻）烦去了。
王胖子没有多问，将《追龙》的最新剧本交给了胡舍其, 道：“有些剧情现场修改过了，这是最新版。”
胡舍其点头, 翻看剧本。
王胖子在一边道：“《追龙》的剧名可能会变，我还没有想好。”
王胖子为本剧定名《追龙》的时候, 其实是看到了国内爱国电影市场爆棚。
他倒是很想借这个东风拍一部爱国战争片，《战狼2》能够有40亿票房，并且眼看要突破50亿, 跟风片蹭热度有个20亿票房不过分吧？
但是仔细询问了一些制度后，王胖子才发现他想多了, 以他的背景这辈子都休想拍出票房超过1亿的爱国战争片。
那么唯一能够蹭热度的就是剧名了，本剧这才暂定名为《追龙》。
《追龙》的剧情非常老套, 讲的是香港早期著名的探长雷洛与著名的黑涩会头头跛豪互相扶持，互相提防, 亦敌亦友的故事。
王胖子构思《追龙》的时候，心目中的“雷洛”饰演者是刘天王，“跛豪”的饰演者是甄子丹。
刘天王饰演“雷洛”好几回了，他扮演“雷洛”可谓是驾轻就熟，很多香港观众看到刘天王饰演“雷洛”也会有强烈的熟悉和认同感；
甄子丹凭借利落的身手接了不少好电影，隐隐有成为香港新一代功夫皇帝的趋势，由甄子丹饰演“跛豪”自然会有大量的人气。
但见到胡舍其后，王胖子就将饰演“跛豪”的人选定为胡舍其。
论真功夫，究竟是胡舍其能打，还是甄子丹能打，王胖子作为一介文人一无所知，但胡舍其身上的杀气浓郁到令狗都不敢叫，当真是华语圈一等一的反派角色。
而且胡舍其身上的光环多到数不清，甄子丹哪里能够与胡舍其相比？
王胖子为胡舍其量身定做了女版跛豪——嗯，此刻已经与“跛豪”无关，是一个与香港历史无关的女黑涩会头目——力求展现胡舍其的凶悍和毫无人性，塑造有史以来最凶残的女反派形象。
而且，这个女反派将会是大赢特赢的角色，绝不会在最后一秒“邪不胜正”。
一部女反派获胜的电影，会不会对市场形成巨大的冲击力？
王胖子不怎么在意，只要有胡舍其和刘天王两块金字招牌在，《追龙》一定不会亏本。
但是，他对《追龙》的剧名有些犹豫了。
剧中的第一主角其实是女反派胡舍其，看点是女反派大赢特赢，卖点是票房一定会超过50亿的核爆剧《鬼夫2017》的“男主演”和老板、逆袭狂人、戛纳影后胡舍其。
为什么这部电影的名字不能围绕胡舍其呢？
哪怕叫做《大嫂》或者《大姐头》都更能突显核心卖点，为什么要用含蓄蹭热度的《追龙》呢？
王胖子对剧名犹豫不决，暂且放在一边，先专心拍戏。
他看了一眼胡舍其身后的几人，知道赵恒是来担任角色的，而编剧顾寂、导演周渝、桃乐丝，以及一群狐妖的摄影师等人是来偷师学艺的。
这点在三方合作的一开始就谈妥了。
狐妖影视的优势是人员年轻，脑子灵活，没有负担；缺点是演员没演技、剧组工作人员没经验。
参与《追龙》剧组就是狐妖人员最好的学习机会。
王胖子倒不是很在意被人偷师，要是技术能够现场看几眼就看出门道，演艺圈的老师傅们早就饿死了。
他微笑道：“今天下午就有胡影后的戏。”
……
无数人聚集在片场，几个香港大明星尽数到场。
一个明星微笑道：“久仰胡影后的威名，今日能够现场看到胡影后演戏，一定收益匪浅。”
另一个明星眼中满是崇拜：“我一直想要认识胡影后，没想到现在有与胡影后在同一个剧组的机会，真是三生有幸。”
一群香港老牌明星人人脸上笑容真诚，态度谦卑，绝无嘲讽之意。
谁不知道胡舍其是零演技，但是无冤无仇，说客套话是基本礼貌。
而且胡舍其连出爆剧，一部票房4、50亿的电影正在上映，哪个明星敢自以为资格老、演技好，对胡舍其不敬？
再说了，《追龙》是胡舍其、王胖子、刘天王三家出资，胡舍其是老板，哪个员工头铁对老板不恭敬？
片场助理大声道：“NO.1024场，开始！”
胡舍其缓缓出场，随意扫了四周一眼。
片场无数人心中一凛，好几个演员忍不住后退一步，轻轻打颤。
真是狗屎啊，谣传太不可靠了！
胡舍其怎么可能只是变态连环杀人犯呢？这分明是屠杀了一个城池的超级屠夫。
王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头，身上因为恐惧而毫毛倒竖，心中却惊喜极了。
就这眼神，就这杀气，这反派不赢简直没天理啊。
将甄子丹换成胡舍其简直是太对了。
灯光下，胡舍其重重拖开椅子，大笑着坐下，两只脚搭在了桌子上，不屑地道：“你就是东兴的耀扬？”
一群演员倒抽一口凉气！
王胖子大声叫道：“咔！NG！”
片场所有人死死地盯着胡舍其，就这么短短十几秒的动作和台词，胡舍其的表演硬生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拖椅子”的动作粗暴是符合角色人设的，黑涩会女老大粗暴一些合情合理，但是你拖椅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副拖一头牛般用力？
“大笑着坐下”也有些尴尬，北方汉子为了显得豪迈，动不动就仰天大笑，一个女老大需要像北方黑涩会老大一样玩豪迈？
况且仰天大笑式的豪迈其实很低级的，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才会用大笑显示豪迈，真正的北方大佬哪有豪迈大笑的？
“两只脚搭在了桌子上”这个动作更加过分了，倒不是说女性不能将脚搭在桌子上，可不能为了塑造一个女黑涩会老大，就把所有低级行为尽数堆积在身上吧？
假如这些行为都是角色的人设的不同看法，有待沟通和商榷，可那一句台词呢？
短短几个字的台词，为什么听着有二三十个音调？
一群演员温和地看着胡舍其，大名鼎鼎的胡影后当真是一点点演技都没有啊。
王胖子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胡零演技影后名动江湖，他有心理准备的。
他柔声道：“胡影后，托拖椅子的动作不要这么用力，用不着通过大笑和将脚搭在桌子上塑造形象，有些用力过猛了。”
胡舍其认真点头：“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
王胖子微笑，刘天王说了，胡舍其演技烂到天怒人怨，但是脾气好到可以立地成圣，NG一万遍都不会有心理阴影。
片场助理大声道：“NO.1024场，开始！”
胡舍其轻蔑扫视四周，大步走到桌边，轻轻拉开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王胖子大声道：“咔！NG！”
他微笑着对胡舍其道：“胡影后，你又演得过了。”
“从霸气侧漏的大佬变成小心翼翼地小媳妇了。”
胡舍其点头：“不好意思，再来！”
片场助理大声道：“NO.1024场，开始！”
胡舍其冷冷环顾四周，同手同脚走向座椅。
“咔！NG！”
“不好意思，再来！”
“咔！NG！”
“真是对不起啊，再来。”
“咔！NG！”
“实在对不住大家，再来。”
“咔！NG！”
NG了30次后，王胖子和一群演员死死地盯着胡舍其，江湖谣传胡舍其拍戏极其“费导演”、“费同行”，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瞧那几个与胡舍其配戏的演员都要哭了。
王胖子看着四周面无人色的演员们，再看看老僧入定的刘天王和狐妖人员们，心中颤抖，用尽全力挤出笑容，道：“张仔，将杨米老师送我的礼物拿来。”
片刻后，王胖子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一个盒子。
在《追龙》开拍前，王胖子收到了杨米寄来的礼物，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杨米要送他这个东西。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王胖子看着盒子内的两件礼物，笑容中带着温柔和感激：“天下心善者，无出杨米老师其右也。”
王胖子缓缓从盒子内取出一小包物品。
无数演员眼尖看清了此物，好几个演员捂住了嘴：“金嗓子喉宝！”
看王胖子的眼神充满了理解，辛苦你了，早吃早知道。
王胖子继续拿出第二件礼物，无数演员大惊失色，是可录音和播放的电喇叭。
王胖子深情抚摸着电喇叭，没有这件奇物，如何面对胡舍其？
几分钟后，王胖子按下按钮：“咔！NG！”
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嘴里的金嗓子喉宝的清凉味道直入喉咙，舒适无比。
一群演员悲愤地看着王胖子，一个下午一个镜头都没能完成，你还开心了？
刘天王小声问桃乐丝，道：“你觉得胡舍其多久能够拿下这个镜头？”
桃乐丝板着脸，道：“这取决于配戏演员什么时候翻脸，以及导演什么时候耐心耗尽。”
刘天王的眼神瞬间深邃了。
附近听见两人对话的演员的眼神瞬间悲凉了。
也就是说，胡舍其拿下镜头的方式不是演技得到提高，完美完成镜头，而是片场人员实在受不了，决定从NG中挑选勉强能够接受的？
这个真相真是狗屎啊！
“咔！NG！”王胖子再次按下按钮，然后笑着补充道：“按错按钮了，这镜头过了。”
片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好几个演员眼中满是泪水，使劲鼓掌；
有演员抹着泪水，大声叫道：“胡影后，太棒了！”还以为这个镜头要拍通宵，没想到才晚上11点就过了，真是太幸福了；
有演员瞬间瘫倒在地，不仅仅身体上累，精神上更累；
有演员使劲揉脚，为了与胡舍其搞好关系，跑来片场捧胡舍其的场，没想到一站就是十个小时，又不能半途溜走，真是受了大罪了。
刘天王傲然回头看四周的人，低声对助理道：“扶着我走几步，我的脚麻了……”
他在助理的搀扶下走到了胡舍其面前，眼神复杂，道：“胡坐牢啊，你的演技还是这么烂，你就没想过提高演技吗？”
附近无数人暗暗为刘天王点赞，这里也就刘天王敢与胡舍其说真话。
胡舍其严肃无比，道：“鲁迅先生说，人最重要的是始终如一，我决定做个始终如一的人。”
附近无数人愤怒无比，先生没说过！你这是要顽抗到底了？
胡舍其无视众人的怨念，转头问王胖子，道：“大概多久能够拍完？能在圣诞前结束吗？我圣诞可能有要事处理。”
王胖子微笑着道：“圣诞节啊，估计来不及。”
他微笑着数手指，半晌道：“《追龙》至少要拍6个月，怎么也要到来年4月份才能杀青。”
胡舍其惊呆了，看王胖子的眼神古怪无比：“王胖子，你退步了！”
“以前你10天就拍了《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现在竟然要6个月才能拍一部电影，何至于此？”
她指着王胖子的手指不断地颤抖，激动又愤怒，著名快枪手竟然变了！
你学谁不好，竟然要学王墨镜，不知道人家是“磨神坛斗士”吗？
学王墨镜没有好下场的！
王胖子看着胡舍其的眼神清澈无比：“至少有4个月是用来为你NG的。”
他的眼神忧伤了：“NO.1024场我只打算拍5分钟，结果现在拍了10个小时，我觉得能够在6个月内拍完《追龙》还有些太过乐观了。”
顺便提醒，明星的片酬早就定了，拍6个月与拍1个月毫无区别。
可场地租金、普通剧组人员工资、耗材费用、水电费、盒饭费、住宿费、交通费等等肯定要随着拍摄时间增加而增加。
胡舍其怒视王胖子，道：“身为大导演，你竟然不知道找我拍戏需要挑战自我吗？”
“你就没有一丝心理准备和追求吗？”
“难道你就指望着毫无压力，顺顺利利拍电影？”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胡舍其举起手臂，大声叫道：“勇敢的少年，挑战恶龙吧！”
王胖子认真看着胡舍其，竖大拇指：“我对谁都不服，就服你。”
转头道：“今天收工。”
然后招呼自己御用的编剧，又大声对顾寂、周渝、桃乐丝招呼道：“都过来吧，我们要好好想想，怎么让胡零演技影后能够少NG。”
顾寂淡定无比：“去掉一切文戏，对白用配音。”
“别以为幼稚园小朋友都能演的文戏就可以交给胡舍其，对胡舍其要抱有坚决的信任，相信她的演技比幼稚园小朋友都不如。”
周渝严肃地道：“去掉一切展示人物设定的细节。”
“什么拉开椅子，什么深邃的眼神，什么手指颤抖，统统去掉。”
桃乐丝认真道：“多拍半身，多用剪辑！”
“别看半身似乎与全身没区别，其实只拍半身就能省却舍其脚软，脚抖，脚乱动的镜头，节省不少时间。”
“平时胡舍其神情自若，随便走动的没用镜头尽量多拍，不要担心浪费，剪辑的时候绝对只恨拍得太少。”
王胖子和编剧忧伤地看着顾寂等人，还以为这几个人是来学习的，原来是来保驾护航的。
编剧看着王胖子的眼神都要哭了。
“去掉胡舍其的所有文戏”几个字很容易说，可是这意味着女主角只剩下了打戏和变态戏，人设崩塌就不提了，剧情将会诡异无比。
王胖子想到10个小时才拍了预定中5分钟的戏，心中绝望之下，各种狠招瞬间冒了出来：“找替身！”
“找替身拍胡舍其的文戏。”
编剧更忧伤了，女主角的文戏都是背对着观众，或者头发遮住半张脸？
这……这……这是拍鬼片吗？
王胖子厉声道：“用换脸大法，将胡舍其的脸换上去。”
编剧镇定了，要是胡舍其能够有剧情需要的表情，那演技就及格了，何必换脸？
若是胡舍其根本演不出剧情需要的表情，怎么换脸都没用。
周渝眼中一亮，如醍醐灌顶：“让舍其拍一大堆表情镜头，然后按照需要换脸。”
微信可以有无数球球表情，为什么胡舍其就不能有无数球球表情？
吃饭可以有预制菜，为什么演戏就不能有预制表情？
胡舍其怒视众人：“喂喂喂，我就在这里！”
一群人怒视胡舍其，你在这里就有演技了？就能不NG了？
胡舍其左顾右盼，捶胸顿足，后悔无比：“我应该带着小妖的！”
一群人冷冷地看胡舍其，指望小妖安慰你或者为你出头？
胡舍其眼中泪水打滚：“要是小妖在，至少能够帮我挨一半的骂。”
一群人淡定掏出手机给王小妖发信息，胡舍其对你心怀叵测，汝知否？
刘天王有个建设性意见：“是不是可以给女主角设定戴面具？”
“从角色上说，女主角作为黑涩会头目，戴面具隐藏身份说得过去；”
“从拍摄上看，胡坐牢戴了面具后可以去掉无数表情要求，NG数量大大减少，哪怕用替身拍戏也容易些。”
这是刘天王在《地机富春江居图》中的亲身体会，但是戴了墨镜遮住半张脸，砍掉大部分台词的胡舍其的NG数量分分钟变成了正常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干脆给胡舍其戴面具呢？
一群人看刘天王的眼神佩服极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刘天王在果然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胡舍其用力点头，眼睛放光：“好办法！”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我只拍摄露脸的一两个镜头以及打斗镜头，其余镜头都交给替身演。”
胡舍其自信满满的：“明天就拍摄我的打斗戏，相信我，一天我就能拍完，然后我就回家等着收钱。”
胡舍其惭愧极了，这不是贴牌生产或者出售冠名权吗？
她怎么把这么简单而普及的事情忘记了？
她灿烂地笑着：“以后我是不是可以每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卖冠名权卖到飞起？”
一群人冷冷地看着胡舍其，胡舍其果然没有一丝一毫身为演员的骄傲和至尊，只有资本家的卑鄙和无耻。
王胖子慢慢地道：“观众看不到胡坐牢的脸，是不会买账的，票房就起不来。”
胡舍其环顾众人：“真的？”
众人一齐点头。
胡舍其伤心极了：“我错过了一个亿！”
自己真是蠢死了，竟然忘记了冠名权有多赚钱。
当年替烂片导演背黑锅的时候就该想到面具和冠名权，然后遍地开花，一年冠名出演几百部电影的。
如今错过这个村，没了这个店，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王胖子认真道：“必须想个能够让胡坐牢不耽误拍摄进度的办法。”
胡舍其看看天色，漆黑的夜晚中待在片场中实在是无聊又悲凉。
她慢慢地道：“胡某纵横影坛多年，未遇敌手，其实有一个绝招。”
一群人坐视胡舍其发疯，只盼胡舍其能够疯出水平，疯出格调，疯出演技。
胡舍其眼中精光四射，沉声道：“那就是面无表情，所有的动作都平静无比，所有的台词都没有一丝起伏。”
王胖子皱眉半晌，翻出一页剧本，道：“NO.3120场的文戏最复杂，你和刘天王排练一下。”
胡舍其笑了。
片场中，没有专用灯光，没有戏服，没有一切道具。
胡舍其站在那里，缓缓转头，平静地看着刘天王，道：“我知道你杀了某某。”
“某某是我最好的兄弟。”
王胖子大声道：“咔！”
然后忧伤地看着胡舍其，慢慢地道：“够了，足够了。”
胡舍其研究出了超级演技？
超级个P！就是面瘫！
不，是超级面瘫！
这一幕的剧情换成其他任何演员表演，一定是剑拔弩张，气势逼人，眼神如刀，面部表情复杂，更有无数的小动作表达内心的愤怒。
而台词更是会有无数种演绎方式，比如提高音量表达愤怒，比如压低音量制造隐忍，比如痛苦中带着终于能够报仇的愉悦。
而胡舍其的表演中什么都没有。
没有深入骨髓的愤怒，没有疯狂欢喜的报仇，没有等待良久的激动，唯有面无表情，唯有平静如水的声音。
这压根不是表演好不好？
这是毁灭一切情绪的机械人。
找个好一点的“智能语音”系统都比胡舍其有更好的情绪；找个被驯养三五年的猴子都比胡舍其有更多的感情。
王胖子认真看着胡舍其，道：“我承认，对毫无演技的人而言，选择毫无情感的表演方式，确实非常省力。”
“要是电影剧情好，极有可能让观众误以为这是角色人设，甚至以为是演技。”
“但是，演一个隐藏感情、感情表现力薄弱、拙于言语的人其实需要更大的演技。”
王胖子苦笑着道：“有人饰演大智若愚的郭靖，结果却把郭靖演成了痴傻的，难道你不知道？”
胡舍其认真点头，道：“我知道。”
渣演技演员胡舍其还是知道演技的“收”于“放”的，而“收”远远比“放”难以表演，因为“收”太容易被观众误以为痴呆、懦弱、没有感情、没有心等等了。
王胖子继续道：“而且，永远情绪平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大多数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你觉得一个黑涩会老大喜怒不形于色，能够收到保护费？”
胡舍其斩钉截铁地道：“绝不可能！”
“底层人不知道什么是喜怒不形于色，只会畏惧凶神恶煞的人和大嗓门的怒吼。”
“一个温文尔雅的城管绝不可能阻止无良商贩违法经营；”
“而一个身上纹着龙，满脸横肉，怒吼声比杀猪还要大的流氓分分钟就能让无良商贩笑着交保护费。”
“黑涩会不需要让人敬佩，只需要让人惧怕。”
“女版‘跛豪’要是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哪个金毛小弟会怕她？”
王胖子听出了什么，问道：“所以……”
胡舍其笑了：“所以，我有一个主意。”
几分钟后，刘天王慢慢地道：“好像能行。”
王胖子看天，看地，站起来转圈，拍自己的肥脸，终于道：“能行。”
王胖子御用编剧脸色大变：“剧本要重写还是小事情，前面拍得戏可就都作废了……”
胡舍其笑了：“与其拍6个月，还不知道票房是多少，不如重拍，顶多2个月就搞定。”
王胖子重重点头，推倒重拍根本不是什么事。
他皱眉道：“只是，这么一来肯定要增加女性角色……”
王胖子笑了，转头看胡舍其，道：“王小妖老师和刘星老师是不是在片场外等着？”
胡舍其真诚极了：“在一个小时前，我完全没有想过修改剧本，更没有想过给小妖和刘星加戏。”
刘天王皱眉道：“可是……”
他看着王胖子，道：“假如这么改，那些请来的明星……”
《追龙》邀请了不少香港男性大明星参与拍摄，要是剧本大改，那些男性大明星岂不是就没戏了？
难道让人家滚蛋？
胡舍其认真地道：“让人白跑一趟，然后将人赶走，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情，胡某绝不会这么做。”
“假如他们愿意，可以换个角色。新剧本多加个几个角色又有何难？”
“假如他们不喜欢角色变动，不想继续合作……”
胡舍其严肃无比，道：“剧本大改，角色变动，是我们制片方的问题，不是演员的问题。”
“角色可以取消，演员可以辞工，但是片酬一分钱不能少。”
刘天王和王胖子点头：“应该的。”
有些人能够崛起，是因为这些人不崛起，世上就没有了公道人心和天理。
……
10月21日。
KAUST。
几个来自英国的学生悠闲地在沙滩上晒太阳，可是以往喜欢的日光浴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香了。
一个学生道：“亲爱的，你说，那个‘石介’最后能够活下来吗？”
另一个学生道：“一定能。”
那学生夸张地叫着：“他重生了，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提前准备了大量食物，以及安全的住所；”
“他有空间金手指，所有食物、衣服、饮水都在他的空间内，别人抢不走，也不知道他拥有这么多食物。”
“他拥有一切，怎么会输？”
又一个学生慢悠悠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取过手机，道：“该死的东方人，怎么会想出这么有趣的电影？”
“好吧，我太好奇结局了。我想我必须一口气看完。”
几个晒太阳的学生笑闹着，都拿起手机观看《极寒降临》。
一个学生一边看，一边道：“感谢互联网，我们可以轻易看到日本网站的电影。”
“但是，日本人为什么不用英语搭建互联网？”
要不是电影院内清楚写着《极寒降临》在日本互联网的最详细网址，他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这个视频网站。
找到了网站也不知道哪个视频是《极寒降临》。
另一个学生抱怨道：“翻译太差了！垃圾翻译！没有一丝语感！多好的电影，却被翻译毁了。”
一群学生无奈极了，看外国电影就是语言问题最头疼。
几百米外的KAUST的某条街道上，黄天宝眼睛绿油油的：“我一定要遇到一个沙特王子！”
黄丈夫柔声道：“天宝，我们一定会遇到一个沙特王子的。”
黄天宝用力点头，美丽的脸因为心中的愤怒而狰狞扭曲。
在欧洲逛了许久，对胡舍其的惧怕终于消退了，至少不再每天做噩梦看到胡舍其了。
黄天宝又想起了胡舍其的“发家地”沙特。
她大声道：“我比胡舍其漂亮一百倍，胡舍其能够遇到沙特王子，我一定能够遇到沙特王储，遇到沙特国王，然后让胡舍其一无所有。”
远处，有一幢房屋的墙上有中英文三种文字。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写着什么，只能确定是中文。
黄丈夫笑着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到了国外，看到中文就有特殊的亲切感，一定要看清楚写的是什么。
远处，那幢屋子的墙上，“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113章 胡舍其塌房了！黄天宝的绝地反杀
黄天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
她在国内的时候, 曾经看过“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的视频。
那是某个顺顺利利完成“文化出国指标”的小影视公司老板群发的视频，最后流到了她的手中。
黄天宝当时唯有对胡舍其一万分的嫉妒以及恨。
可看着眼前带着深刻的恨的记忆的“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黄天宝一颗心怦怦跳。
她精致的五官再次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扭曲, 美丽的眼睛变得圆圆的，且丑陋的凸出。
黄天宝慢慢地问道：“这里……真的是……胡坐牢的‘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
黄丈夫再一次仔细看那二层小楼墙壁上的字, 每一个字都反复地、认真地单独看，连起来看，终于重重点头：“就是这里。”
黄天宝猛然大笑：“‘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
“胡舍其竟然敢造假！”
黄天宝在沙特呆了许久, 一无所获，所有的沙特官员都把她当做空气，哪怕东方大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用鄙夷和嫌弃的目光看着她，宛如她平时看那些十八线女明星。
她心中愤怒，却早有心理准备。
国内多少大影视公司、影视圈资本大佬在沙特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从胡舍其手里买“文化出国”的业绩。
她又怎么可能比那些大影视公司、资本大佬更厉害, 顺利进入沙特电影市场呢？
她只是想要在沙特遇到一个欣赏她的美貌的王子、王储、国王，然后自然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黄天宝甚至幻想过沙特的国王、王储、几百个王子都爱上了她, 成为她的舔狗，然后无条件地将胡舍其赶出“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 聘请她负责沙特国际电影节的一切事宜。
每次这么幻想完毕，她就觉得心情格外的轻松，胡舍其的拳头好像也不是很吓人了, 被胡舍其打压的委屈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了。
她也知道这只是幻想，比阿Q类似, 现实哪有这么好的结局。她只能更加愤怒和委屈。
可是，现在……
黄天宝眼睛睁得圆圆的, 面孔扭曲，脸上的笑容宛如老巫婆看到了美人鱼送上门。
她对沙特和KAUST都不熟悉, 想要接触高层而无门。
但她百分之一百确定这个大名鼎鼎的“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假的。
因为她再不熟悉沙特和KAUST，也不会不知道这里，就是“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所在的这条街，这个街区，是KAUST的住宅区。
不，不是住宅区，是学生宿舍区！
哪个国家级的办公室会坐落在某个大学的学生宿舍区？
能够想想东方大国某个官方机构的办公室的地址是京城天通苑小区5幢1单元502室吗？
黄天宝忍不住大声地笑，狰狞地笑，畅快地笑，“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一定是假的！就像全国牙防组织一样是个个体户组织。
黄天宝大声笑着：“胡舍其，你死定了！”
“你曾经打压我的，我要一百倍的还给你！”
“你曾经打我的，我要一百倍的打还！”
黄天宝对着“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的两层楼小楼，奋力怒吼：“我要你坐一辈子的牢！”
“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假的，那么沙特王子与胡舍其的邂逅怎么可能是真的？
胡舍其在沙特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要揭穿了这一切，胡舍其就会成为全国著名诈骗犯，哪怕没有坐牢，也会失去一切荣耀和光环。
黄天宝疯狂大笑，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好像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就像从出生以来就不曾被人打压得这么惨过。
黄丈夫温柔地拦住妻子的纤细腰肢，柔声道：“宝宝，我们一定会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小楼的某个窗口，王小妖慢慢地探出脑袋，苦着脸，道：“真是狗屎，竟然真的被黄天宝发现了……”
她抱住脑袋尖叫：“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黄天宝看着王小妖，狰狞地笑：“王！小！妖！”
刘星从窗后走出来，站在王小妖身边，咬着嘴唇俯视黄天宝和黄丈夫，愤怒地道：“你们怎么会来沙特，你们怎么会来KAUST？”
“你们出国旅游，为什么不去巴黎买买买，为什么不去瑞士滑滑雪，跑到沙漠中干什么？”
“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中，王小妖悲伤又愤怒地盯着猖狂大笑的黄天宝，惨然道：“墨菲定律诚不我欺，事情往往向最倒霉的方向发展。”
黄天宝笑得更大声了：“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胡舍其“文化出国，打入沙特电影市场”的真相被揭穿后，相关部门和全国人民会怎么想？
能接受胡舍其“打入KAUST，也是打入沙特电影市场”的辩解？
她又怎么会给胡舍其有机会辩解？
黄天宝仰头望着王小妖和刘星，心情愉快极了，指着两人大叫：“洗干净等着砍头吧！哈哈哈！”
王小妖大怒，跑下楼，到了黄天宝身前，大声道：“你欺负普通人，发脾气打其其，被其其打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就你那烂演技，竟然以为自己早就该大满贯，你没戏演不是活该吗？”
“马枫叶扛着红旗反红旗，涉嫌参与多起案件，被抓入狱不是报应吗？你跟着马枫叶反红旗，被封杀不是自己作死吗？”
“你凭什么觉得是其其欺负你？”
黄天宝不笑了，怒不可遏：“你是什么身份？就你也敢这么与我说话？”
王小妖惊呆了：“你果然是身在红旗下，心在旧社会。”
“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公主、格格，其他人都是跪在地上的下等人吧？”
“别睡了，快醒醒，大清早就灭亡了！”
黄天宝气得发抖，怒目圆睁，胡舍其是王八蛋，王小妖果然也是王八蛋。
她抡圆了手臂，一掌抽向王小妖的脸：“我打死你个臭女表……”
下一秒，王小妖的双手陡然抓住了黄天宝的右手，然后转身，微微屈膝，使劲拉扯黄天宝的身体贴向自己的后背。
“呀！”王小妖猛然发力。
黄天宝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陡然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王小妖鹅蛋大的眼睛中满是得意，淡定地吹垂落的刘海，大声道：“知道我王小妖是什么人？”
“我是足以碾压胡舍其的超超超超级高手！”
“普天之下，谁是我的敌手？”
刘星大声惊呼，然后眼睛放光：“小妖好厉害！好一个过肩摔！原来你也是高手！”
王小妖的神情更加淡定了，就不告诉你我只学了过肩摔。
黄丈夫急急忙忙查看黄天宝，黄天宝许久才缓过起来，忍着疼，凄厉哭喊：“老公~”转头看王小妖。
黄丈夫会意，站起来，恶狠狠道：“我本来不想打女人的……”
刘星大怒，没想到黄丈夫在黄天宝面前简直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她挽袖子：“你试试看！”
王小妖眨眼，吹口哨，可惜声音轻轻地，压根没人听得见。
她转头大叫：“来人！”
“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小楼内瞬间跑出4个墨镜黑西装保镖，挡在王小妖和刘星面前。
王小妖从四个墨镜黑西装保镖身后探出脑袋，叉腰大笑：“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多！”
刘星认真对四个保镖道：“打得半死后，按住手脚，我也打几下。”
黄丈夫淡定无比，挽袖子，互动身体，冷冷地道：“你觉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人多？”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他傲然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能打。”
黄丈夫摆开架势，勾手指：“来吧！我一个人就能打倒你们6个人。”
黄丈夫充满了自信，自从看了胡舍其超级强悍的身手后，他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武力的不足，找了数个搏击教练学习格斗。
眼前有4个强壮的保镖和2个女人又如何？
黄丈夫傲然微笑，他已经不是当日的黄丈夫了，他曾经一个人打倒了5个搏击教练，其中还有两个是退役的特种兵。
就他这个武力值，他会怕眼前4个保镖和2个女人？
黄丈夫侧对王小妖等人，傲然道：“过来受死。”
4个保镖瞅瞅意外的自信的黄丈夫，被怔住了，竟然一时不敢上前。
黄丈夫更加得意了，眼神变得邪魅且霸道：“我黄丈夫从来就没有输过！敢打我的妻子，我就要你付出永世难忘的代价！”
王小妖眨巴眼睛，举手：“这里！这里！”
十几个KAUST保安飞快赶到，瞬间就将黄丈夫围了起来，举枪瞄准。
黄丈夫瞬间脸色大变，这辈子第一次被真枪指着，感觉差到了极点。
黄天宝大声道：“不要怕！他们不敢开枪的！我们都是大明星！他们不敢开枪的！”
黄丈夫瞅瞅妻子狰狞扭曲的脸，惨白的脸上满是悲苦：“宝贝……不是这样的……”
黄天宝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保护我一辈子的！”
黄丈夫的脸色更加悲苦了。
王小妖淡淡地道：“这里是沙特，不是东方大国。在沙特，杀了你就像杀只鸡。”
黄天宝瞅瞅脸色惨白的黄丈夫，瞅瞅眼神中完全没有以往看惯了的对大明星的谄媚的沙特保安们，果断装晕。
王小妖忽然一拳砸在手心里，大声道：“杀人灭口！只要杀了他们，谁还知道其其造假？”
刘星反应极快，大声道：“对，杀了他们灭口！”
黄天宝不装晕了，死死地盯着王小妖，尖锐惊叫：“你敢！”可惜那扭曲和惊恐的眼神出卖了她的色厉内荏。
王小妖狞笑下令：“开枪！”
一群保安呆呆地看着王小妖，身为保安，保护KAUST的学生和客人的安全是责任和义务。
王小妖作为KAUST的长期合作客户，受到外来游客的挑衅和威胁时，得到KAUST的保安的保护合情合理合法。
但是，想要指挥KAUST的保安枪毙外来游客……哪个国家的保安会听租客的命令枪毙外来者？
王小妖见一群保安站着别动，大怒，卖力蹦跶：“我叫你们开枪打死了他们！”
一群保安继续装死，坚决不理。
黄天宝疯狂大笑：“王小妖，你杀我啊，你杀我啊！”
王小妖恶狠狠道：“保安不听话，没关系。”
“我与KAUST的副校长是朋友，我杀不了你，副校长还杀不了你？”
黄天宝怒吼：“副校长也不能杀人！”
王小妖笑了：“这里是沙特，杀个把人都不是回事。”
“你说，你的尸体是想要埋在操场下，还是扔进大海？”
黄天宝惊恐地看着王小妖，易地而处，她一定也会这么做，可是，为什么现在被抓的是她？
艾哈迈德匆匆赶到，王小妖卖力挥手，道：“艾哈迈德，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要讲义气，要互相帮助。”
“朋友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她指着黄天宝和黄丈夫道：“这两个人就是我和其其的仇人。”
“你立刻下令枪毙了他们。”
黄天宝拼命尖叫：“不！不！不！”
艾哈迈德忧伤地道：“我的朋友，我不能这么做。”
黄天宝还在尖叫：“不！不……啊？”
王小妖忧伤地看着艾哈迈德：“我听说阿拉伯人极其看重友谊，为了友谊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而你，想要背叛我们之间的友谊吗？”
艾哈迈德更忧伤了：“不，亲爱的王小妖小姐，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很想帮你。”
“但是，现在是2017年，这里又是吉达，是KAUST，不是沙特的其他城市。”
艾哈迈德无奈极了，沙特想要融入全世界，就必须放弃部分宗教法律，按照国际法则办事，随意杀人的事情已经不太能做了。
要是这里是个没有外来人员的封闭小村子，那么艾哈迈德自然可以无视沙特“开放”的命令，继续想杀人就杀人。
可是这里是吉达城，是沙特唯一向外开放的大学KAUST。
KAUST是封闭的沙特向全世界打开的窗口，这里的一切都必须按照法律，按照世俗化的规则处理。
不然，KAUST怎么会有电影院，怎么会有一群外国女人穿着泳装在沙滩上晒太阳、游泳，怎么会对KAUST的学子开出全世界最丰厚的待遇？
艾哈迈德忧伤无比，无奈地道：“我的朋友，你与他们只是发生了争执。我不能杀了他们，不能关押他们，不能鞭挞他们。”
“我只能命令他们向你公开道歉，以及罚款。”
王小妖愤怒极了，又不是宅斗剧，谁在乎公开道歉的打脸啊，什么叫做雷声大，雨点小，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刘星安慰道：“没关系，你不在乎，黄天宝在乎，她绝不会道歉的。”
王小妖心情这才好了些，可是想到被揭穿了“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她心情忧伤无比。
王小妖认真看着艾哈迈德，道：“老朋友，真的不能杀了他们？假如我说他们是小偷，是不是能够关押他们几百年？”
艾哈迈德用力摇头，众目睽睽之下暗（箱）操作，KAUST作为样板城市立马崩塌。
黄天宝疯狂大笑，又疯狂大叫：“沙特万岁！沙特是自由民主的沙特！沙特是法治的沙特！沙特是世界的沙特！”
艾哈迈德看看黄天宝，对胡舍其摊手，人家都这么叫了，我能怎么办？
KAUST的街上，当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的面，黄天宝平静地看着王小妖和刘星，声音哽咽，带着颤音，道：“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然后，她深深鞠躬，泪如雨下：“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黄丈夫同样深深鞠躬：“是我的错，请原谅我。”
王小妖和刘星对视一眼，心中无奈极了，谁说黄天宝和黄丈夫没有演技的，来这里瞧瞧，说哭就哭，这演技棒棒的。
王小妖眼中泪水打滚：“真的不能杀人灭口？”
黄天宝和黄丈夫道歉，缴罚款，然后光速离开沙特回东方大国。
……
沙特与东方大国的直航航班还在洽谈中，黄天宝与黄丈夫不得不转了好几趟飞机，终于在10月24日登上了飞往东方大国的飞机。
飞机飞行许久，空乘人员微笑道：“诸位尊敬的乘客，现在飞机已经进入了东方大国国境。”
头等舱内，黄天宝笑了。
空乘人员打了个颤，要是半夜看到这个恐怖的笑容一定会吓死。
黄天宝打电话给经纪人：“立刻联系记者，不，联系所有相关部门，所有电视台，所有媒体，所有网红，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经纪人莫名其妙，别闹。
黄天宝狰狞地笑：“我有重磅级消息要公布，我要胡舍其坐牢！我要胡舍其被封杀！我要胡舍其去死！”
……
又过了两天，无数人聚集在某个大厅内。
一个网红对着镜头直播：“……亲们，我现在在某某大厅，黄天宝和黄丈夫两人召开新闻发布会，有重量级新闻发布。亲们，你们猜是什么新闻？”
几步外，另一个网红看着镜头，努力眨眼卖萌，道：“……宝宝今天漂亮吗？”
“宝宝没有想到黄天宝老师和黄丈夫老师会邀请宝宝参加新闻发布会，这是表示宝宝在大家的支持下，已经得到了黄天宝老师和黄丈夫老师的认可了？”
“宝宝好高兴啊。”
十几步外，一个网红拼命拍摄现场，道：“家人们，快看，这里至少有一千多人……”
大厅前方，一群记者皱眉看着四周，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网红凑在新闻发布会。
一个记者低声道：“黄天宝一定是掌握了超级劲爆的新闻，不然不会这么大阵仗。”
其余记者点头，黄天宝销声匿迹许久了，这一次忽然搞出一个大的，一定掌握着非常非常非常巨大的消息。
但是，会是什么呢？
一群记者互相打听，谁都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另一个角落，几个相关部门的人员笑呵呵地聚在一起寒暄：“……哎呀，在这里也遇到了你……”
“……周末一起去钓鱼……”
黄天宝和黄丈夫通知相关部门有重大消息要公布，他们按照程序参与，这重大消息是什么，他们完全不关心。
两个明星能够发布什么与国家有关的重大消息？无非是一些娱乐区的花边消息而已，比如某某女明星代孕，某某男明星（吸）毒，某某男明星牙签。
黄天宝和黄丈夫公布的消息若是牵涉犯罪，相关部门核实之后自然会将罪犯绳之以法，完全没有必要在听到消息前就紧张和期待。
大厅的侧门打开，黄天宝和黄丈夫走了进来。
黄天宝走在前面，一脸的即将复仇的得意和疯狂。
她大步走到了发布台前，直接拿起了话筒，大声道：“诸位，今天我有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大厅内瞬间安静，无数闪光灯对着她乱拍，无数摄像镜头对准了她。
黄天宝感受着久违的关注，笑了。
无数人从各种途径看着直播，有人飞快发弹幕：“黄天宝的笑容好吓人！”
“像是恶鬼！”
“从没想到漂亮的黄天宝竟然有这么狰狞的笑容。”
黄天宝不知道弹幕，就算知道了，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在乎。
她只是大声地道：“诸位！”
“胡舍其的文化出国是假的！”
“胡舍其的电影进入沙特电影院是假的！”
“胡舍其的‘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假的！”
安静的大厅内陡然响起了喧哗声。
有记者震惊叫道：“假的？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
黄天宝眼睛放光，插入U盘，电脑背投，展示证据：“沙特根本没有电影院，‘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只是沙特KAUST大学学生宿舍。”
“沙特根本没有策划‘沙特国际电影节’。”
“胡舍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所有人！”
大厅内哗然声更加巨大了，无数人盯着大屏幕上的图片，惊疑不定。
但是，作为胡舍其众所周知的仇人黄天宝，她不可能在毫无根据下释放胡舍其造假的消息。
所以，这个消息难道是真的？
有记者盯着几个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大声道：“假如‘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假的，胡舍其的电影进入沙特是假的，胡舍其的文化出国就是假的。”
“那么，相关部门怎么看待这件事？怎么处理胡舍其？”
一群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呆呆地看着一群记者，又看看黄天宝夫妇，眼神呆滞，神情茫然。
一群网红兴奋极了。
一个网红一脸的震惊：“宝们，我听了什么？”
“超级大瓜啊！”
“文化出国第一人胡坐牢竟然是冒牌伪劣！”
“天啊，这是我能听的吗？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另一个网红兴奋中带着严肃，严肃中带着活泼，活泼中带着悲伤，深情地对着镜头，道：“今天，我与大家一起看到了一个明星的塌房。”
“大名鼎鼎的戛纳影后胡舍其塌房了！”
“她竟然造假！”
“不，这不是造假，这是诈骗！”
“胡舍其一直声称自己将电影打入了沙特阿拉伯，是文化出国第一人，也因此得到了无数相关部门的支持。”
“可是，她竟然是个骗子！”
十几步外，一个网红眼中满是泪水，对着镜头大声道：“……我想起了‘汉芯骗局’，想起了‘空中巴士骗局’，想起了‘水变油骗局’……”
“这么多骗子肆无忌惮地在东方大国行骗，动辄骗走几十亿、几百亿，难道相关部门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胡舍其伪造‘文化出国’，伪造‘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为什么相关部门没有查证？”
“相关部门为什么还要给胡舍其站台？”
“一个骗子成为东方大国的文化出国代表，东方大国还有脸站在世界舞台上吗？”
那网红大声疾呼：“一定要严惩丢人丢到国际上的超级骗子胡舍其！”
“我以我血荐轩辕！”
“不杀胡舍其不足以平民愤！”
“不诛胡舍其不足以洗国耻！”
新闻发布台上，黄天宝看着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一万倍的大厅，听着一群记者质问，一群网红怒吼，心中的舒爽无与伦比。
截止到今天，《鬼夫2017》的票房是多少？50亿？60亿？
听说要院线放出风声，鉴于2017年11月档期都是烂片，而《鬼夫2017》和《战狼2》每天还有几百万票房，比新片还要强些，想要第二次申请密钥延期，给两部大爆片再延长一个档期。
这些曾经让黄天宝心痛欲裂，面目扭曲的消息，此刻只让黄天宝笑出声。
她悠然道：“眼看她起朱楼……”
黄天宝很清楚知道自己的声音应该平淡，这才显得有格调。
可是她心中的委屈、悲愤、欢喜实在控制不住，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音调越来越高，每一个字仿佛都在尖叫：
“眼看她宴宾客！”
“眼看她楼塌了！”
“胡舍其，你也有今天！”
黄天宝完全不顾形象，不顾现场有记者，有相关部门人员，有直播的网红，只是放声大笑。
胡舍其完了！彻底完了！
胡舍其从来没有公开声称“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沙特官方机构，没有公开声称沙特王子与她的邂逅。
从法律上而言，“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与“全国牙防组织”一样，就是一个民间机构，合理合法，不存在诈骗，谁让别人没问清楚就上当呢。
不抓“全国牙防组织”，就不能抓“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
可是，是不是以“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诈骗罪抓胡舍其，重要吗？
胡舍其最大的靠山就是云深不知处的某个大佬，以及Z省相关部门。
胡舍其从来不曾“文化出国”的真相被揭开，那大佬会不会震怒？Z省相关部门会不会震怒？
不能以诈骗罪抓胡舍其，还不能以偷税漏税抓胡舍其吗？
胡舍其能够屡屡拍出核爆级电影电视剧，难道不是仗着有穷苦人逆袭的光环吗？
假如粉丝、路人粉等等知道胡舍其是个诈骗犯，她的电影还会有人看吗？
无数人赞美的、核爆级的《鬼夫2017》会不会瞬间口碑逆转，被无数人咒骂？
胡舍其是不是不需要相关部门出手，就会被无数观众封杀，永无翻身之日？
胡舍其的办公室会不会被无数粉丝砸得稀巴烂？
那个敢打她的王小妖，那个敢为王小妖鼓掌的刘星，那个敢为胡舍其导演电影的周渝、桃乐丝，还有狐妖一大群人，是不是都会被封杀，被粉丝殴打？
黄天宝愉快极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跳舞，上帝降临都不能让她更加愉快。
她大声怒吼：“胡舍其，你完了！”
……
胡舍其“文化出国第一人”身份造假的消息爆出，演艺圈无数明星激动极了。
一个明星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立刻通知粉丝，往死里骂胡舍其！”
另一个明星怒吼：“立刻发动所有人将消息顶上热搜！喂！喂！喂！为什么不回答！”一瞅，手机拿反了，电话根本没有拨出去。
一个明星笑得人都年轻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某个小影视公司老板恶狠狠道：“放出风声，当年胡舍其收了很高的见面礼才肯将电影送到沙特播放，这是诈骗。”
臧小天大声狂笑，仿佛身上还没痊愈的肋骨一点都不疼了，仿佛因为治病而花掉了一半积蓄也无所谓了，仿佛每天痛骂京城一大群哥儿们不够义气，不肯为他出头，也不需要骂了。
唯有无穷无尽的欢喜：“活该！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京城活阎王！”
郑二零八站在沙发上蹦跶：“花钱雇水军骂刘星是胡舍其一伙的！哈哈哈！刘星，你活该！以为拍了50亿的核爆剧了不起？坐牢吧！”
某个明星的粉丝群内，一群粉丝狂喜。
“我最讨厌胡舍其了，这么丑，还打人，她也配当影后。”
“我看胡舍其的面相就知道她是个骗子！”
“一定要胡舍其坐一百年牢！”
短短半天时间，全国都知道了胡舍其塌房了。
有路人甲笑着道：“诈骗，这是要坐牢的吧？”
有路人甲摇头叹息：“唉，我还以为胡舍其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了。”
有路人甲争辩：“胡坐牢没有说谎，也没有诈骗。”
“胡坐牢的电影确实在KAUST播放了，作为沙特唯一公开放映的电影院，打入KAUST就是打入了沙特。”
其余人冷冷地看他：“这个人一定是胡舍其的黑粉！”
那个人惊呆了，说句真话也要被盖帽子？
那个人瞬间黑化，不论其他人说什么，只是大叫：“狐妖出品，必属精品！狐妖出品，必属精品！”
某电影院前，正在选择电影的人不屑地看着《鬼夫2017》，骂道：“骗子！”
某院线紧急开会，是不是立即下档《鬼夫2017》。
几乎所有人同意提前下档声中，有人淡淡地问道：“老王院线下档了没有？”
“要是这是黄天宝诬陷，或者有反转，得罪了胡舍其，划算吗？”
一群人瞬间冷静了，想想马枫叶，想想画意……
一群人笑眯眯地，一致通过等官方定了调再做决定，晚一两天死不了人的。
……
当天晚上的新闻联播中，一条短短的，不过15秒的国际新闻信息一闪而过，却让无数人目瞪口呆。
“沙特阿拉伯□□部长巴德尔亲王宣布，将在红海古城吉达举办红海国际电影节，电影节首任主席为东方大国人、戛纳影后胡舍其。”
央妈新闻，每一个字都要经过千锤百炼，尤其是国际新闻，绝对是从外交部拿的一手资料，难道还会有错？
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
谁忒么的说胡舍其是骗子的？
某电影院售票处，购买《鬼夫2017》的人陡然多了好几倍。
有人大声说着：“胡坐牢就算骗人，骗的也是影视公司老板，骗的是有钱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人大声道：“我就是看个电影而已。电影好看，我就花钱看电影，电影不好看，我就不看。与明星是不是塌房有什么关系？”
有人叫着：“骂了胡舍其的人都欠她一个道歉，看《鬼夫2017》就当道歉了。”
……
京城。
黄天宝的脸色再次狰狞无比。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她怎么都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敲门：“黄天宝，我们是警察，开门。”
黄天宝脸色大变，惊恐无比，抱住黄丈夫的手臂：“我不能坐牢！”
黄丈夫同样惶恐无比，到底是怎么回事？
……
某个豪宅中，几个资本大佬冷笑出声，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明摆着的吗？黄天宝跳进了胡舍其的陷阱了。
第114章 勇者提着脑袋布局
黄天宝夫妇因为造谣、诽谤等罪名被逮捕的消息令演艺圈所有人再次胆寒。
黄天宝夫妇会不会坐牢, 会判刑多久，统统不是重点。
重点是胡舍其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睚眦必报，而且有国家赐予的不破金身。
想到去年抓了马枫叶, 今年抓了黄天宝，眼看就要过年了，明年要抓谁？
京圈更是无数人发抖。
当年京圈兄弟姐妹想打谁就打谁, 想封杀谁就封杀谁，何等逍遥快活。
如今征胡舍其，先是折了马枫叶马兄弟，后来折了臧小天臧兄弟，如今又折了黄天宝和黄丈夫夫妻二人。
难道108兄弟十亭折了七亭，兄弟凋零, 作鸟兽散，这才是下场？
岂不令人捶胸顿足, 悲伤绝望？
京圈微信圈内一群人怒吼：“那个谁还有什么圈套？”
人心难测，谁知道在微信群里说了某某某的坏话会不会成为别人的投名状, 以后决不能称呼某某某的名字。
“快想想，还有什么必杀局等着我们？”
“谁得罪了那个谁，快站出来！”
“现在退圈还来得及吗？”
京圈人士悲愤无比, 京圈是讲规矩的，谁要对付谁, 一定会有无数人收到风声，搞不好连打算怎么做都能知道。
看胡舍其不讲规矩, 一声不吭，忽然就布下了杀局, 谁知道自己有没有入局？
是不是该找个人与胡舍其说和？
杨米的电话瞬间被打爆，同为京城人，难道看着整个圈子的人去死？
杨米作为中间人说和简直义不容辞。
一群京圈人士坦度诚恳极了，只要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我们斟茶认错滚钉板负荆请罪，什么方式都行。
杨米认真回复：“只要给胡舍其送红包，什么恩怨都能解决。”
一群京圈人士愤怒了，空话，套话，一点都不落地！红包到底给多少，给个数啊。
……
京城某个豪宅中，某个大明星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他与胡舍其毫无关系，两个人甚至未曾见面过，但他此刻心中被无尽的后悔淹没。
那大明星看着经纪人和几个影视公司工作人员，慢慢地道：“我真是太蠢了，竟然相信了你们这些蠢货。”
早在谣传胡舍其打通了沙特电影渠道，与沙特王子的传奇故事在圈内疯狂流传的时候，他就觉得胡舍其的本事厉害得很，必须找个机会与胡舍其攀扯一些交情。
结果被影视公司的人劝住了，胡舍其与画意等大佬有恩怨，与胡舍其攀交情看不到好处，只会被画意等大佬盯上。
在胡舍其弹指间就将马枫叶送进去，逼得画意影视公司注销的时候，他觉得胡舍其背后的人一定是想都不敢想的超级大佬，与胡舍其成为朋友绝不吃亏。
结果又被影视公司的人拦住了。
伴君如伴虎，不可远离君，也不能靠近君，保持距离才是最佳策略。
在胡舍其的《今天就是那一天》拿到上映许可证的时候，他又想接触胡舍其。
然后，又一次被影视公司的人拦住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胡舍其已经被整个演艺圈盯上了，很快就要陨落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官宣胡舍其成为了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的首任主席。
一个女人，一个东方大国人，却在宗教国家沙特建立的国际电影节上担任首任主席，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大明星恶狠狠地看着影视公司的人，要是他早早抱住了胡舍其的大腿，现在是不是可以在演艺圈横着走了？
……
某个小影视公司内，几个高管神情轻松无比。
一个高管笑着道：“我们可算是抱上了金大腿了。”
胡舍其可是能够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的首任主席的人物啊，能量深不可测，属于金大腿中的金大腿，抱上了这条金大腿，世上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其余几个高管用力点头，说已经“抱上了金大腿”略有夸张。
但是以后哪个影视公司敢欺负本公司，只要说一句话，“我们公司是给胡舍其发过红包，有胡舍其亲手拍摄的KAUST电影上映录像的”，看哪个影视公司还敢嚣张。
一群高管举杯庆贺。
当年未必没有对“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起了疑心，这个组织与“全国牙防组织”太神似了。
但是相关部门认可“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何苦为了小钱涉足深水坑呢。
那些不去制定公司购买消防设备的小饭店有几家存活下来了？
影视公司就怀着“花钱消灾，勿论其他”的念头，与胡舍其规规矩矩合作，然后，就有了如今令人羡慕的“关系”。
某个高管认真道：“我们现在与胡舍其的关系其实也就是‘赵老爷与我说话了’，我们一定要加深与胡舍其的关系。”
一群高管用力点头，认真询问着：“胡舍其的生日是哪一天？王小妖呢？”
……
京城某个茶馆中，一个中年男子大声道：“哥儿几个，你们说，胡舍其背后的爷是谁？”
“要是没有‘爷’，这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的官帽能落在胡舍其头上？”
“那可是沙特！”
“女人出门穿罩衫，从头到脚丝毫不能露出来的地方，竟然让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东方大国女人当首任主席……”
“……这要不是胡舍其有通天的、沙特都忌讳的能量，可能吗？”
其余几个中年男子有的喝着大碗茶，有的剥着花生，兴高采烈地闲聊：
“马枫叶被送进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胡舍其背后的‘爷’了不得，马枫叶是什么人，背后的‘爷’是什么人，人家胡舍其一句话就送进去了。”
“依我说，一定比‘又鸟’强，不然胡舍其收拾了活阎王，‘又鸟’一群人不会老老实实一声不吭。”
“这胡舍其背后的人不会是某某某吧？”
“不对，依我说是某某某。”
“不管是哪位‘爷’，这胡舍其以后不能叫名字了，该称‘胡爷’了。”
“胡舍其又不是男的，该称‘胡奶’……”
……
某个部门内，几个工作人员低声聊天，有人道：“我早就知道胡舍其不一般。”
其余几人点头，干掉马枫叶还不明显，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简直明显极了，没有大佬支持会有这个结果？
一个人笑着道：“幸好与我们部门没有什么交集。”
一群人微笑，为人民服务，不是为某个特定的人民服务。
……
某院线办公室内，一群人庆幸极了，就多等了这么半天，胡舍其就逆袭翻盘了。
一个人慢慢地道：“果然以后要跟着老王院线啊。”
一群人点头，老王院线在消息面上比普通院线灵通了几百倍，跟着老王院线准没错。
另一个人道：“给《鬼夫2017》增加排片！”
截止到10月26日，《鬼夫2017》的总票房达到了59亿，《战狼2》到了55亿。
单日票房都已经下降到了四五百万，排片自然也降到了10%左右。
一群人重重点头：“《鬼夫2017》的排片必须增加到25%。”
虽然是锦上添花，胡舍其未必会在意，但是不送花肯定要得罪人的。
……
杭州。
狐妖影视大楼前挤满了前来拜访的演艺圈人士。
一个保安严肃地道：“胡总、王总都不在杭州。”
一群演艺圈人士笑着道：“没关系。”胡舍其加入王胖子的《追龙》剧组又不是秘密。
一个演艺圈人士大声招呼着：“都拿过来！”
十几个人拿着大大的花篮挤过来，乐呵呵地放在狐妖影视大楼的门口。
那演艺圈人士脸上洋溢着孺慕的光芒，道：“我们是来祝贺胡影后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的。”
胡舍其不在杭州真的没有关系，只要花篮到了，这人情就到了，表态也到了，以后也有台阶继续与胡舍其联系了。
另一个演艺圈人士大声道：“都让开些，我祝贺胡影后的花篮到了。”
又是几十个人抬着花篮走近。
一个演艺圈人士真诚地取出一叠钱塞给保安，道：“胡影后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狐妖影视大楼怎么可以没有横幅庆祝？”
“我订做了几条横幅为胡影后庆祝。”
“你可以将这些横幅悬挂在狐妖影视大楼上。”
“你只管放心，就是几个庆祝的文字，胡影后绝不会生气。”
一群演艺圈人士捧着横幅，热切地看着保安：“不用你辛苦，我们可以自己悬挂。”
祝贺的花篮不仔细看，哪里看得见是谁送的？
从屋顶上挂下来一条长长横幅，上写“某某某祝贺胡影后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隔着百余米就看清是谁送的了。
……
东方大国演艺圈以及无数对沙特一无所知的普通百姓，乃至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为胡舍其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震惊无比，深深怀疑胡舍其背后的能量。
但真相其实极其无聊和简单。
胡舍其认真道：“或许有超级大佬在给我开绿灯，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更没有见过超级大佬。”
“沙特选择我成为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就像《战狼2》核爆一样，纯属天时地利人和，我正好站在了风口。”
赶到《追龙》剧组探班兼探口风的杨米完全不信。
早就知道胡舍其的“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空壳，“沙特国际电影节”也是满口胡诌，现在竟然成真了，怎么可能一句话“站在了风口”就没了。
胡舍其摊手：“我们要换个角度看问题。”
“世界合作越来越广泛，闭关锁国没有好下场。沙特必须融入国际社会。”
杨米和旁听的刘天王、王胖子认真点头，国际趋势如此。
王小妖、刘星、顾寂、周渝、桃乐丝、赵恒淡定分瓜子。
胡舍其继续道：“沙特要怎么融入国际社会呢？”
“只能是适当放宽宗教约束，在某些领域世俗化。”
“KAUST就是第一个开放窗口。”
众人一齐点头，想到了当年东方大国的几个开放窗口。
胡舍其继续道：“但显然KAUST的力度不够，仅仅吸收国际学生，开设优厚的奖学金等等，无法让国际社会认可沙特的努力。”
“于是，沙特在KAUST率先打破了电影禁令。”
“再也没有比开放电影院更加表明沙特部分世俗化的决心了。”
胡舍其道：“而我，就是借着这股东风在KAUST赚了第一桶金。”
她转头看众人，你们不会真以为我背后有气运加持，别人打不开KAUST的渠道，我随便发个邮件就打开了吧？
只是时也运也，我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一群人鄙夷地看她，我们问的是“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谁关心你怎么打入小小的KAUST电影院的。
胡舍其笑了：“其实是一回事啊。”
“我在国内瞎扯淡‘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真以为京城的沙特大使馆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画意等大影视公司不愿意从我的手中完成‘文化出国任务’，派遣精兵强将跑去沙特打通电影渠道，就没人与沙特官员说到‘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沙特国际电影节’？”
胡舍其淡淡地道：“一定有的。”
“沙特和KAUST早就知道我建立了‘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
“只说KAUST的狐妖办公室，这么大的字贴在墙壁上，谁看不见啊。”
一群人看着胡舍其眼中的光芒，以及神情间的淡定，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明知道随时随刻都会被沙特抓起来，随时随刻都会身败名裂，为了报仇而不管不顾啊。
所谓“提着脑袋做事”、“法外狂徒”不过如此。
刘天王转头看王胖子，要是胡舍其早几十年出生在香港，哪里是香港电影没有你我的份，而是没有香港一大群黑涩会的事。
就那些只会收保护费的黑涩会大佬也配说“提着脑袋办事”？
王胖子不断抹汗，对胡舍其修改后的《追龙》剧情有了全新的认识。
顾寂慢慢地道：“所以，沙特任由‘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存在，你就知道你搭上了沙特的线。”
她看着胡舍其，很多疑问在此刻豁然开朗。
胡舍其笑着道：“沙特决定从电影方面入手，展示融入国际社会，部分世俗化的决心，哪里还有比‘沙特国际电影节’更直接的办法？”
“‘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是提醒了沙特也好，是正好合了沙特的意思也好，总而言之，这‘沙特国际电影节’多半是真的要举办了。”
“这‘沙特国际电影节’的首任主席谁最合适呢？”
胡舍其认真地道：“那就是我，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沙特国际电影节’的首任主席最好是电影界人士，在国际上有些知名度。”
“禁止电影三十几年的沙特显然没有符合这个要求的人，只能从国外找。”
“而我是戛纳国际电影节影后；”
“我参演和出品的电影《摄像机不要停！》在日本获得了无数粉丝的拥护，数万粉丝迎接我进入电视台；”
“我参演和出品的电视剧《今天就是那一天》在韩国成为了全民话题，被禁止上映后引起了无数韩国人买机票到日本观看；”
“我翻拍的泰国电影《鬼夫2017》创造了亚洲电影票房最高纪录；”
一群人一齐看着胡舍其，你玩命地提高《鬼夫2017》的票房到底有多少原因？
“……我是最早与KAUST或者说沙特在电影方面合作，且有极其良好的合作关系；”
“我是东方大国力推的文化出国第一人，我的身份和经历极其干净，不会闹出什么不堪的事情影响红海国际电影节的形象；”
“从国际政治和利益的角度出发，东方大国正在力推一带一路，国际格局从唯一超级大国走向新的格局，沙特有必要与东方大国更深层次的绑定。”
“一个东方大国人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可以充分地向东方大国释放善意……”
一群人死死地盯着胡舍其，啊啊啊啊，脑袋好痒，我要长脑子了！
胡舍其慢慢地道：“……最后，我是一个女人。”
“一个宗教化的国家的半官方性质的机构的最高负责人是个外国女性，还有比这个更能够展示沙特部分世俗化的决心的方式了吗？”
胡舍其淡淡地道：“你们看，我成为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的首任主席是不是站在了风口，不需要任何外来助力，非我莫属？”
“是不是有些假亦真来真亦假的感觉？”
一群人看着胡舍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所以，胡舍其在沙特建立‘沙特国际电影甄选办公室’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现在？
除了“文化出国第一人”，只怕其余都算到了，不，只怕“文化出国第一人”也在预料之内。
这是不是太可怕了？
顾寂看胡舍其的眼神复杂极了，发生在身边的神奇操作啊，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
她缓缓地道：“你早就与沙特谈妥了‘红海国际电影节首任主席’，却让沙特不要公布，就是在等黄天宝跳出来？”
一群人死死地盯着胡舍其，坑王！
胡舍其摇头否认：“这回真是巧合。”
“我都等得心急了，可是沙特一直没有动静。”
“也许是《鬼夫2017》成为亚洲最高票房记录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沙特在9月底才联系我。”
“恰好……”
王胖子打断道：“恰好我告诉你黄丈夫和黄天宝在欧洲散心。”
“你第一时间就觉得黄天宝有可能去沙特，所以就布了这个局。”
胡舍其点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胡某怎么可能放过已经结了死仇的黄天宝？”
“要是胡某一时心慈手软，以为黄天宝已经被封杀，淡出影视圈就放她一马。”
“结果几年后黄天宝在几百个英国王子、阿拉伯王子、非洲王子的簇拥下杀回国内，一根手指就碾死了我，我哪里哭去？”
胡舍其握拳：“一日为敌，终生为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胡某自然不能放过了这个机会。”
她瞅瞅四周战战兢兢如鹌鹑般的人，咳嗽一声，道：“其实，我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的。”
“我其实给黄天宝留了活路的。”
“只要她真的是去欧洲或者沙特游玩散心，我布下的局自然是不会启动，我难道还能逼着黄天宝造谣不成？”
胡舍其喟然叹息：“黄天宝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心魔蛊惑，倒行逆施，所有结果都要怪她自己。”
一群人忧伤地看着胡舍其，阁下脸皮这么厚，心这么黑，地球肯定容不下你，但是马斯克的火星计划遥遥无期，生态圈都没开始研究，你要是去不了火星，只怕唯有一个人去月球了。
……
德国。
某个片商300斤的身躯挤在座位中，很是不适。
他抱怨着：“汉斯，你就不能找个大点的椅子吗？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汉斯耸肩：“利昂，你知道的，财务部需要审核，还需要一些时间。”
利昂抱怨着，然后掏出一支雪茄，慢悠悠点燃，道：“听说是北老五的电影？”
他嗤笑着，东方人的电影很喜欢搞一些意识形态，参加电影节自然是能够获奖的，但是票房就烂得一塌糊涂了。
汉斯解释道：“不，是由北老五发行的东方大国电影。”
他微笑道：“北老五说是一部商业爱情电影。”
利昂笑了：“都一样。”东方大国的电影屡屡在电影节获奖，然后票房与日本电影一样烂得刺眼。
他有些叹息，身为片商有时候必须看一些垃圾电影，这就是工作的代价。
汉斯笑着按下了放映键，屏幕上渐渐有了图像。
他慢慢地道：“听说这部电影在东方大国的票房已经接近60亿元人民币，也就是9亿美金了。”
利昂一怔，脱口而出道：“9亿美金？开玩笑？”
全球电影史上票房最高的电影《阿凡达》不过是接近29亿美金，9亿美金在2017年绝对能够排入全球电影史票房前50名了。
要知道2016年的大爆片《加勒比海盗4》的全球票房也不过是10亿多一点，而《加勒比海盗4》的排名是全球30名左右。
汉斯不动声色地看着利昂，利昂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努力在椅子中坐直了身体。
一部仅仅在东方大国放映就能达到全球票房排名50名左右的电影值得认真对待。
只是，长期以来形成的观念依然让利昂嘀咕道：“我希望这不是宣扬东方大国战胜西方的爱情片。”
汉斯耸肩，不置可否。
屏幕上出现了人影，两人都静心观看电影。
10分钟后，利昂猛然坐直了身体，屏幕中的音乐熟悉极了：“这是巴赫的《晨星闪耀多么美》。”
真是没想到啊，一部东方大国拍摄的电影竟然会用巴赫的音乐作为配乐。
电影继续，层出不穷的巴赫的音乐已经不能让利昂惊讶，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剧情上。
电影结束，利昂真心地笑了：“是一部非常不错的爱情电影，我想德国人会喜欢的。”
全世界有无数语言、习俗和价值观，但对“爱情”的看法是极其一致的，那就是忠诚。
德国人绝不会因为这部电影来自遥远的东方大国，而看不懂电影表述的核心。
汉斯点头，问道：“那么，你决定花多少钱发行这部电影？”
利昂瞬间沉默了。
德国电影不论是本土出品，还是国外引进，都是采取票房分账方式。
也就是电影按照票房数据，制片方获得35%，发行方获得17%，放映方获得48%。
在德国严格的法律之下，票房绝不会出现弄虚作假。
因此，对于像利昂这样的片商，也就是电影发行方而言，最大的问题在于投资多少为电影做宣传。
假如高估了电影的票房，票房17%的收益还没有宣传多，那发行方就会亏损；
假如采取保守策略，花了一点点钱做宣传，因此造成了原本应该大爆的剧变得平平无奇，这对发行方而言同样无法忍受。
利昂额头见汗，陷入了深思。
2017年已经到了10月底，德国电影票房冠军已经很明显了，是《该死的歌德3》，总票房5140万欧元，按照当时的欧元和人民币汇率7.7计算，也就是3.9亿人民币。
来自东方大国的电影在德国会有多少票房？
利昂想了许久，慢慢地道：“老伙计，你知道的，德国人都是顽固的人，而且最近这些年对外国人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就在2015年，《他回来了》横空出世，在德国引起巨大的话题。
以往，谁敢涉及“老希”？可见移民问题在德国已经是严重到了无法容忍的程度。
《鬼夫2017》再好，很难在集体排外的环境中获得多好的票房。
利昂无奈地道：“《鬼夫2017》在德国的票房可能在500万欧元到5000万欧元之间。”
“我知道这个估计简直是废话，但是我无法准确估计德国人的态度。”
“这是一部好电影，但是好电影未必有好票房。”
利昂咬牙许久，道：“我决定按照1000万欧元的票房做发行和推广。”
汉斯点头，安慰道：“明智的决定。”
按照1000万欧元的票房计算，利昂将会得到170万欧元的分成，按照利润对半估计，他只会投入85万欧元的推广费用。
这对一部来自东方大国的优秀电影而言足够吗？
只能期望上帝保佑了。
第115章 登陆德国
11月初的时候, 一条热搜引爆了网络：“《鬼夫2017》拿钱砸票房，宣传成本超过1.5亿。”
无数人仔细分析圈内权威人士预估的《鬼夫2017》1.5亿宣传费清单，见“砍一刀满汉全席”的宣传费赫然也在其中, 纷纷质疑：“‘砍一刀’是不是为了逃税的虚假宣传？”
“当初热热闹闹的‘砍一刀’为什么没有下文了，都11月了, 为什么没有传出‘砍一刀满汉全席’的消息，是不是中奖的人都是假的。”
“以往活动当天就会有人传出各种照片，为什么现在一张照片都没有？”
“一定是假的！”
“有关部门要严查狐妖虚假宣传！”
“千余元的手机, 拼夕夕砍一刀几万人都没能砍成功，何况满汉全席？”
“知道满汉全席要多少钱吗？”
“资本家做宣传骗钱，你们怎么就信了？”
一阵恶评中，狐妖没有站出来辟谣，狐妖黑粉也不动声色。
几天后，有新的热搜覆盖了旧的, 再没人关注“砍一刀满汉全席”。
某个公司内，一群人时不时偷看某个女同事, 那女同事最近一个月都乐颠颠地，精气神好得出奇。
公司老板都夸了那女同事数次, 要求全公司的人都像她学习，上班就要有精神，不要总是一脸躺平混日子的懒惰模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 一个同事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叶，你最近这么开心, 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也让大家伙儿沾沾喜气。”
一群同事起哄：“就是啊，快乐分享之后就会加倍。”
“我们也想每天都有精气神。”
小叶推诿不过, 只能说实话：“我国庆假期去杭州了。”
一群同事莫名其妙，去杭州值得开心一个月吗？
好几个人看小叶的眼神都变了, 这是人生第一次旅游吗？可怜的娃。
小叶笑眯眯地，道：“我抽中了砍一刀……”
一群同事震惊地看着小叶，真的假的？不记得帮小叶“砍一刀”啊，也没见小叶发朋友圈炫耀啊。
有同事好奇地问道：“小叶，满汉全席真的有108道菜？”
小叶打开手机，开始在同事群内发满汉全席的照片。
“……这张是我刚到饭店……”
“……这几张是与胡舍其和王小妖的合影……”
“……这几张是冷盘……”
“……这张是熊掌，嗯，就吃了稀奇，味道其实不怎么样……”
“……这张是108道菜上齐的模样……”
“……满汉全席正不正宗不好说，满汉全席本来就是民间臆造的成分多过历史，这108个菜肴中哪些算满汉全席的水分就大得没边了……”
“……可是宣传图片中有的菜肴尽数都上了，菜肴分量也与图片一样，没有掺水，诚意满满的……”
“……不过菜肴味道真没觉得有什么帝皇或者国宴的感受……”
一个同事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叶，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们？”
小叶理所当然地道：“是狐妖要求的啊。”
“胡舍其说了，人性难测，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一群同事眼神忧伤了，这个答案真是真实又狗屎。
一个同事努力挤出笑容，道：“小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网络上骂声这么大，你怎么没有站出来解释几句，瞧胡舍其被冤枉了，多不好。”
小叶睁大了眼睛：“狐妖不在乎！黑粉不在乎！只要我们心中有狐妖，谁在乎别人怎么说。”
一群同事微笑着看着小叶，一顿饭就变成胡舍其的黑粉了？
狗屎！那不是一顿普通的饭，那是108道菜的满汉全席，换我也成了狐妖的黑粉了。
一群同事看着笑眯眯、精气神爆棚的小叶，心里忧伤极了，终于理解分享欢乐后，欢乐就会加倍了，因为欢乐都集中到了分享者的身上，被分享者身上只剩下痛苦。
当天，公司老板发现公司的气氛比以前还要糟糕，除了小叶之外，人人有气无力。
公司老板大怒，这年头躺平的人怎么一天比一天多？专家都说人不能躺平，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一群员工淡淡地看公司老板，你请我吃满汉全席，我立马满血原地复活。
一个员工趴在桌上飞快发“砍一刀满汉全席”的照片，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幸，全世界必须与我一样不幸。
一天后，热搜“我有一个同事吃到了‘砍一刀满汉全席’”直接置顶。
文中，一张张单独的菜肴的照片，九宫格照片，获奖者马赛克脸的剪刀手照片……
每一张图片都在挑动网民的心。
很快，更多的“砍一刀满汉全席”照片，以及辟谣的声音传了出来。
“……‘砍一刀满汉全席’是真的，我有同学中奖了……”
“……我同事中奖了，我是某某公司的，中奖的是张某某，全公司都知道……”
“……拍全粉丝电影，票房所有人均分的胡舍其怎么可能在‘砍一刀满汉全席’作假？”
“……胡舍其绝不会言而无信！”
“……1.5亿的宣传费用会差600万的满汉全席吗？”
很快，网络热搜风向大变。
热搜：“砍一刀真有满汉全席，拼夕夕必须知耻！”
热搜：“工商部门必须严查某平台虚假砍一刀！”
无数圈内人叹息，狐妖的招牌是立起来了。
……
11月中旬，《鬼夫2017》和《战狼2》终于下映，总共上映72天。
《鬼夫2017》总票房60.9亿，《战狼2》57.6亿，两部电影的票房都刷新了东方大国的票房纪录。
媒体们在吹嘘了七十几天后，继续炒冷饭：“东方大国的电影市场潜力无穷！”
“弘扬国威！”
“真爱无敌！”
“《鬼夫2017》和《战狼2》的大爆，证明东方大国的最核心的价值观，那就是‘爱’！”
“爱国之爱，爱人之爱，大爱无疆！”
可惜百姓们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鬼夫2017》和《战狼2》的票房几天突破10亿的时候，无数百姓激动无比；
《鬼夫2017》和《战狼2》的票房马上就要突破30亿，创造票房新纪录的时候，无数百姓激动无比；
《鬼夫2017》和《战狼2》的票房突破33亿，创造票房新纪录的时候，无数百姓激动无比；
《鬼夫2017》和《战狼2》的票房突破40亿的时候，无数百姓激动无比；
《鬼夫2017》和《战狼2》的票房……
你丫老是激动！激动！激动！
你丫心脏受得了吗？
老子就是看个电影，好看了，就推荐别人看，至于为电影票房激动几百遍吗？
老子是掏钱看电影，还是掏钱看激动？
无数百姓对《鬼夫2017》和《战狼2》的票房是47亿也好，是59亿也好，是999亿也好，丝毫没有兴趣。
只要知道两部电影都不错，两部电影都是大爆剧，那就够了。
一大群“紧急避险”而撤档、换挡、延期的电影出品方热泪盈眶。
两部该死的大爆剧终于下映了！
瞧瞧9月和10月档期内上映的电影，不管是好莱坞超级英雄，还是国产恋爱剧，哪一部不是亏得底裤都没了的？
好几部被市场看好的明星领衔电影的票房不到1000万，连宣传费用都没有赚回本。
与两部大爆剧同档期果然是九九八十一生不幸啊。
一大群避过最危险的时刻的电影出品方悠然研究选圣诞档期好，还是过年档期好。
毕竟两个大爆剧引起的市场余波只怕会影响11月中下旬的档期，反正已经延期一次了，选个最好的档期才能挽回延期导致的损失。
然后，一群电影出品方怒了：“胡舍其和刘天王有新片正在审核，预计在过年期间上映？”
“胡坐牢还给人留活路吗？”
一群电影出品方虽然知道胡舍其未必还能再出核爆片，但是谁知道胡舍其会不会再用砸钱大法。
安全第一，何必冒险？
以《羞羞的铁拳》为首的优秀影片疯狂争抢过年前的所有档期，只要能够避开胡砸钱，什么冷门档期都顾不得了。
再冷门的档期总比被大爆片吸干了票房，宣发费都没能收回来要好。
某个影视公司老板终于将新片塞进了2018年的1月档期，以前完全看不上这个档期，此刻却心花怒放，在公司会议中举杯嘲笑胡舍其。
“别看那个谁的电影比《战狼2》多了3亿票房，赚得未必有《战狼2》多！”
那老板兴高采烈，大声道：“就《鬼夫2017》比《战狼2》多花了1.5个亿搞宣传，3亿票房就没能归本！”
“3亿元票房扣掉3.3%的特别营业税，和5%的电影事业专项资金，院线再分掉剩下的50%，那个谁到手的钱也就是1.38亿。”
那老板大声笑：“还没有促销费用多！”
“《鬼夫2017》哪里配称得上票房第一，《战狼2》才是真正的大赢家。哈哈哈！”
一群员工热切恭维，使劲贬《鬼夫2017》，仿佛胡舍其已经亏得上吊的绳子都买不起了。
聚会结束，那影视公司老板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真以为老子没脑子吗？老子只是没有办法，必须提振士气，不然以后怎么拍电影？
那影视公司老板只要想想《鬼夫2017》为狐妖影视创造了二十七八亿的毛利，将近25亿的税前纯利，一颗心就要滴血。
要是再想到《鬼夫2013》……
那影视公司老板默默打开手机，死死盯着《鬼夫2013》的付费播放量达到了2000万次，以及10元的付费观看金额，胸膛内传出了破碎声。
该死的《鬼夫2013》又创造了2亿票房，而其中90%是胡舍其的。
那影视公司老板掏出速效救心丸，飞快吃了，这才缓了过来。
为什么胡舍其每次都能赚大钱，这必须研究透彻。
不过，他心中好像有了一些模糊的影子。
……
德国。
某个东方大国留学生缩着脖子，快步走进地铁站，迎面就看到几个工人在调换电影海报。
他不感兴趣，随意看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了海报上竟然有中文。
那留学生停下了脚步，仔细观看。
地铁站的新海报是东方大国电影《鬼夫2017》的海报。
那留学生看着三张连体式海报上那熟悉的当红女明星刘星，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没想到刘星的电影竟然打入德国了。
他看了一眼其他演员表，胡舍其、王小妖、赵恒……没有一个认识。
那留学生微微耸肩，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够看到刘天王或者古天王之类的男主角。
他又看了一眼上映时间，是在一周后的11月底的档期，或许他可以去观看，毕竟在德国几乎没有看到过东方大国的电影。
几个工人换完了海报，见到那留学生站着观看，礼貌地问道：“妨碍到了你了吗？真是抱歉。”
那留学生摇头道：“不，没有。我只是对这部电影有些兴趣。”
几个工人微笑点头，然后又道：“地铁内有个……嗯，你知道的，注意些。”
那留学生重重点头：“谢谢。”
最近中东难民实在是太多了，到处都是。
当那留学生赶到学校的时候，一个德国学生对他招手：“张，你知道胡和刘吗？我希望我的发音没有错，东方大国的发音对我而言太难了。”
那德国学生摇晃着手机，手机中是《鬼夫2017》的海报。
那张姓留学生笑着道：“你的发音非常准确。”
“我不认识胡，我只认识刘。她在东方大国是个很有名的演员。”
那德国学生笑着道：“比章还要有名吗？或许我会买票。”
那张姓留学生微笑着：“希望是一部好电影。”
一周后。
某个电影院的放映厅内，《鬼夫2017》已经开始放映，然而放映厅内空荡荡的，上座率不到20%。
那张姓留学生毫不意外，德国人对整个东方毫无兴趣。
他平静地看着电影，觉得质量马马虎虎。
放映厅内，一个德国观众惊呼出声：“上帝啊，是巴赫的宗教‘康塔塔’！”
其余观众对那人在看电影时候无礼的惊呼行为鄙夷却又理解。
在德国都已经越来越少听到巴赫的“康塔塔”了，没想到竟然在一部来自东方的异国电影中听到。
那张姓留学生知道巴赫，却完全不知道“康塔塔”，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向沉默的德国人会这么激动，或许电影结束后该查一查。
电影继续，屏幕中，某个角色说着：“……这是牛眼泪，滴在眼中就能看到鬼。”
放映厅内的德国观众丝毫不觉得奇怪。
有巴赫的“康塔塔”在前，德国人谁不知道这是一个与宗教、信仰、神灵、幽灵有关的故事？
不得不说，见惯了日本的电影中的人生哲理，第一次看到来自东方的宗教电影，倒让人觉得好奇。
好几个观众心中默默地想着，东方大国的宗教观念会是什么样的呢？
【“阿其”碾烂面包虫，加牛奶，大口吃下。】
一群德国观众有人捂着嘴，吃虫子，真是太恶心了；有人眼睛发亮，看东方人的电影看得就是猎奇啊。
【一群角色惨叫：“鬼打墙！”】
那张姓留学生仔细看着德文字幕翻译“幽灵无形的迷路魔法”，竟然觉得还能接受，总比直接反应“幽灵击打墙壁”要好一万倍。
一群德国观众丝毫不觉得无法接受“鬼打墙”，西方幽灵和恶魔制作迷雾让人迷路，东方幽灵不需要迷雾让人迷路，比西方幽灵更环保。
【赵恒取出佛珠。】
一群德国观众光速理解，东方版十字架。
【王小妖抚着胸口，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看重伤之下，只怕随时都会嗝屁，可她的眼神却坚定无比。
“我辈除魔卫道，死又何妨？”】
一群德国观众重重点头，原来“王天师”就是东方版圣殿骑士啊，为了信仰，为了神灵与恶魔作战，绝不退缩，直到战死。
【胡舍其紧紧抱着刘星的身体，满脸温柔和宠溺，低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你快拿走我的魂魄，拿走我的身体。”】
放映厅内响起一片叹息声，为了爱情而舍弃生命，真是伟大的爱情。
【“阿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只是舍不得与你分离。”】
放映厅内响起轻轻的赞叹声。
电影结束，有人开始鼓掌，越来越多的德国观众站起来鼓掌，虽然这是一部东方大国的电影，但是这确实是一部好电影。
那张姓留学生同样轻轻鼓掌，影片前半段是泰国恐怖片风格，后半段是九十年代港片风格，但整体而言真心不错。
某个德国观众走出了放映厅，给一群亲友发邮件：“东方大国的电影《鬼夫2017》是一部不错的电影，值得你为此花7.99欧元。”【注1】
某个德国影片家发表评论：“……东方大国的电影《鬼夫2017》给我惊喜……东方人竟然知道巴赫……”
“……我不得不说熟悉巴赫的康塔塔曲目的人，会发觉那些曲子在剧情中实在是太合适了……仅仅听那些康塔塔，我就知道剧情在表达什么……”
“……我一度以为东方人与我们的思想完全是不同的……”
“……但是看完电影，我觉得我错了。东方人与我们有相同的感情，相同的爱和恨，相同的善恶观。我们除了语言和肤色不同，都流着红色的鲜血……”
“……最后，我以我多年的声誉保证，这是一部不错的爱情电影，尽管电影在某些环节有些恐怖……”
“……评审定位为‘6岁以上儿童可以观看’是错误的，剧情（高）潮部分有一些恐怖镜头，我觉得定为‘12岁以上可以观看’更合适……”
……
东方大国Z省相关部门发布最新消息：“……《鬼夫2017》在德国获得巨大成功……”
“……东方大国的价值观在德国引起了共鸣……”
Z省相关部门欢喜无比，力挺自家好大儿“胡文宣”果然是上策，分分钟就得到了回报。
Z省相关部门上报的公文中言辞恳切：“……在美帝国主义的封锁下，强行宣传力量会引起各国的反感……我国的海外文化宣传道路必须走以柔克刚的道路……”
京城相关部门飞快将该公文递交更上级，顺便加了一句话，“本部门的长年投入终于获得了回报。”
万万不要以为本部门重点扶持《鬼夫2017》与《战狼2》唱对台是存心与某某部门过不去，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
有消息说，创下华语票房纪录的《鬼夫2017》已经在香港、台湾、日本安排档期，快则圣诞档，慢则在18年2月档。
韩国片商则正在讨价还价。
民众对此毫不意外，狐妖的影视在这四个地区上映本就是预料中事。
更有人认为《鬼夫2017》很有可能进入东南亚电影市场，华夏文化圈对理解《鬼夫2017》毫无难度，也不会因为人种、肤色的不同无法代入。
谁都相信《鬼夫2017》要再一次挣外国人的银子了，可是，那是德国啊。
《鬼夫2017》作为透着浓厚的东方大国宗教或者传统文化的电影，能够在德国获得成功？
不少人对此抱有深深的怀疑。
某个在德国工作的中年大叔UP主发了视频。
【“……这是在德国科隆市拍摄的……”
“……地铁内有《鬼夫2017》的海报……”
“……这是科隆的某个电影院……这里有3个放映厅正在播放《鬼夫2017》……”
“……我想德国其他城市也差不多，毕竟科隆并不是德国最大的城市……”】
弹幕乱飞：“看来真的在德国播放了。”
“德国上映很稀奇吗？”
“不是假新闻，欣慰。”
【那UP主云淡风轻，对影视圈真心不关心，要不是有粉丝私信他，他都不会做这一期视频。
“……我不是德国电影协会的人，没有办法得到《鬼夫2017》在德国的具体票房，我问了我身边的德国人……”
“……德国人对《鬼夫2017》的关注度只能说是一般，没有今年大爆剧《该死的歌德3》高……假如一定要说个数字，我觉得是《该死的歌德3》的50%左右……”
“……《该死的歌德3》的总票房是5140万欧元，也就是不到3.9亿人民币……”】
弹幕中飞快冒出一批数学家：“50%就是2亿人民币！”
“恭喜《鬼夫2017》全球票房再增加2亿。”
【……几个德国男女年轻人从UP主身边经过，说着一些什么。
UP主猛然转头看着那几个德国年轻人，脸色古怪。】
一片弹幕疾飞：“那几个人说了什么？”
“为什么UP主像是见到了鬼？”
“发生了什么？”
“求野生翻译菌。”
【不需要野生翻译菌，UP主自己就翻译了。
“……他们……他们刚看完《鬼夫2017》，正在讨论剧情，‘阿其’和‘阿星’都是女人，果然还是女人之间才有真爱啊……”
UP主耸肩：“我不太明白那些德国人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不看海报的吗？或者德国人不知道演员反串出演？”】
弹幕：“神奇的理解力！”
“神奇的视力！”
“UP主落伍了！”
“没有理解错，就是两个女人胡坐牢与刘星的爱情故事。”
“理解不够，是胡坐牢抛弃原配，与小三刘星虐恋的爱情故事。”
“前面的够了，我要笑死了！”
“啊啊啊啊啊！原来德国也有组织啊！”
……
Z省相关部门对部分德国人神奇的理解能力目瞪口呆，飞快致电胡舍其：“这个步子跨得太大了，必须控制舆论。”
胡舍其大怒：“几个德国人无聊八卦，我怎么控制？让外交部发言警告吗？”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国内就没有吗？你理睬它做什么？”
Z省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胡坐牢为了票房搞出来的幺蛾子，谁在乎。
……
虽然《鬼夫2017》在德国口碑不错，还有影评人推荐，但是德国人能够接受东方大国爱情电影的人不多。
截止到12月《鬼夫2017》在德国下映，《鬼夫2017》在德国的总票房不过是2200万欧元，在德国属于不温不火的票房。
按照分账协议，作为《鬼夫2017》的“制片方”北老五得到35%票房770万欧元，其中属于狐妖的是385万欧元，折算成人民币，将近3000万人民币。
即使《鬼夫2017》只有2200万欧元的票房，德国影视圈依然注意到了《鬼夫2017》。
一部没有做充足的推广的外国电影能够有不温不火的成绩，超过一大堆德国本土或欧美电影，足以证明东方大国的电影在德国的竞争力。
一些德国片商有意识地前往东方大国淘宝，说不定就捡到一部优秀的电影，赚得盆满钵满。
相关部门喜不自胜，什么是“文化出国”？什么是“万国来朝”？
哦，“万国来朝”说得过了。
但是，一大群德国人主动跑来东方大国寻找电影，这其中代表的意义超过以往一切“文化出国”。
相关部门光速通告国内所有影视公司、院线、影视学校、文化机构，热烈表彰狐妖影视公司在“文化出国”、“弘扬华夏文化”上做出优秀贡献，奖励锦旗一面。
胡舍其看着锦旗，激情澎湃，容光焕发，目如秋水：“有奖金吗？300元也好啊。”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思索良久：“有大米和食用油。”
演艺圈内人士悲伤无比，2016年被狐妖压得喘不过气来，2017年又被狐妖统治，唯有《战狼2》站出来抵抗……
这个……2017年又是狐妖，又是狼，怎么都是兽族？人族在哪里？人族该崛起了！
第116章 凡人的智慧！确定新目标
2017年12月后, 狐妖影视公司所有人都进入了休息状态。
电影组是实在扛不住了，别的影视公司的某组拍摄人员都是一年拍一部电影，甚至还有几年拍一部电影的。
狐妖影视公司同一个组的人员一年拍几部电影, 十天当中九天通宵，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到了年底怎么也要修整。
短视频组是进入了创作瓶颈。
桃乐丝两只眼睛都在发直。
占了狐妖影视“创造”短视频市场的先发优势，狐妖短视频组一直领先其余各个影视公司、网络视频平台以及“个体户”，从剧本到演员到拍摄器械全方面碾压整个市场的竞争对手。
可是短视频创造不容易, 抄袭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要桃乐丝拍一个短视频剧，在上传7天后，其余短视频制作单位就会完成一模一样的山寨，有时候除了换张脸，连剧情人物的名字都没换。
这导致了桃乐丝的短视频剧的真正利润窗口只有7天，7天后就会被如山如海的“山寨剧”淹没, 付费观看率悬崖跳水。
桃乐丝的短视频剧起初还能凭借“狐妖品牌”、“帅哥美女”、“脸熟”、“原创”等等拥有大量的粉丝。
可一些“山寨剧”为了聚集粉丝，玩免费播放, 哪怕是桃乐丝的坚定粉丝也渐渐流失了。
毕竟同样的剧情，一个付钱, 一个免费，除非付钱的这个拥有完美的表演、道具、布景，否则谁看付钱的？
短视频剧市场越来越大, 观看短视频剧的人越来越多，老头老太太也开始成为短视频剧的拥趸了, 可谁是原创，谁是山寨, 却越来越没人关心了。
很多不知道狐妖在短视频剧市场中原创以及领头羊地位的观众更是大骂桃乐丝才是抄袭的。
身为狐妖人，桃乐丝对辱骂和污蔑视若无睹, 但是为了挽回逐渐颓废的市场占有率，桃乐丝只能疯狂拍摄短视频剧。
为了避免那些狗屎的山寨者的盗拍，桃乐丝想到了某个叫做讨厌夏天的油腻中年男的绝招，那就是自己盗版自己。
桃乐丝的短视频剧从此以后变成了“多元化集中爆发上映”。
拍了《重生真假千金》，剧情是伪白莲假千金霸凌怯懦善良真千金。
拍摄完毕后不上映，立刻套拍镜像版《重生真假千金》，剧情是假千金真善美，而真千金堕落无比伪白莲。
以为拍完镜像版就这么完了？
桃乐丝继续套拍《重生真假少爷》，镜像版《重生真假少爷》。
一个题材拍了4部就完了？
不！桃乐丝已经杀疯了！
桃乐丝迅速再套拍《重生真假千金之母亲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父亲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大哥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全家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同学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未婚夫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保姆王妈重生》、《重生真假千金之司机张叔重生》。
然后再镜像《重生真假少爷之母亲重生》……
一个题材不折腾出30个短视频剧，绝不罢休！
再然后，桃乐丝以及短视频组的人就累趴下了。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精神上的累。
同一个剧本折腾30遍，剧情都搞混了，精神都要错乱了……
桃乐丝很清楚这么下去是没有前途的，可是短视频剧实在是太卷了，以前至少是拿着摄像机拍摄，现在连拿着手机拍摄都出来了。
卷到这个程度，短视频剧变成谁原创谁就是鱼腩，所有人都扑上来咬一口，桃乐丝不在别人扑上来之前尽量先自己咬自己一口，还有什么办法利益最大化？
桃乐丝非常沮丧，她其实很想用短视频的方式拍偶像剧和耽改剧的，但是按照如今的短视频剧环境，她实在不想亵（渎）了自己的理想。
短视频剧的未来在哪里？
短视频剧的好剧本在哪里？
桃乐丝陷入了瓶颈。
不仅仅是桃乐丝陷入了瓶颈，是整个短视频剧行业陷入了瓶颈。
三分钟一个爽点或者爆点的短视频剧的剧本要求太高了，必须剧情狗血，节奏紧凑，过程流畅，没有点天赋和才华真搞不定。
一些短视频剧制作组找不到好的题材，干脆将一些打脸或者反转比较多的网络小说改成了短视频剧。
可是网络小说的节奏不是为了3分钟一集的视频安排的，短视频剧为了抓住爽点和节奏，剧情变得前后关联极少，像影视剪辑般跳跃和简单，观众根本不喜欢看。
于是，在12月份的时候，在身体、精神、剧本三重困境齐齐降临之下，整个短视频组员工全部停工修整。
从2016年发疯般日夜忙碌了一年半的狐妖公司罕见的全线停工，一群普通员工有的回家休息的，有的在办公室里聊天八卦嗑瓜子，而一群核心人员都在认真讨论2018的计划。
可好像……除了胡舍其的《追龙》之外，竟然没有计划。
这太不像胡舍其的风格了。
赵恒皱眉，从一坨狗屎般的《战争过家家》，他就觉得胡舍其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
北老五打电话给胡舍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胡舍其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鬼夫2017》在德国票房的票房达到了亚洲电影史无前例的2200万欧元，这几乎让整个日本影视圈疯狂了。
西方人与东方人的观念、习惯差距太大了，以前一大堆玩概念、玩人性、玩亲情的日本得奖电影都不曾有过这么高的票房和认可。
荣获无数奖项的大导演是枝裕和的《如父如子》在德国或者海外票房是多少？无限接近鸭蛋！【注1】
除了别扭的日本人，没几个人觉得一部枉顾现实，迎合美国人“愉快教育”的电影有多么的合理。
一部艺术性、电影思想、演员演技统统都很烂的泰国翻拍电影《鬼夫2017》何德何能可以顺利进入德国电影市场？
日本影视圈决定深入研究《鬼夫2017》。
北老五在整个日本影视圈疯狂的热情之下，决心继续向欧洲推销《鬼夫2017》。
亚洲电影打入欧洲最难的就是第一步，《鬼夫2017》能够在德国上映，票房一般，好评一片，已经有足够的敲门砖进入欧洲其他国家的电影市场。
北老五认为其他国家不好说，作为全世界都知道的疯狂追求浪漫爱情的法国和意大利应该会比较容易接受《鬼夫2017》。
票房金额虽然不能指望，但是打入法国和意大利市场的意义极其重大，对狐妖、对胡舍其、对北老五、对整个亚洲影视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胡舍其认真回答：“是的，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整个亚洲电影进入欧洲的第一步。”
北老五听着假大空的回答，笑了：“我看过《战争过家家》了。”
“你也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胡舍其沉默许久，道：“狗屎啊。”
北老五淡淡地道：“每个演员、导演、编剧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原本以为你还要等许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这一天。”
“不过想想你在一年半内这么疯狂，其实到了这一天也不稀奇。”
胡舍其长叹一声，北老五不愧是能够在亚洲电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
她的窘迫就是她已经到了瓶颈，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拍什么电影，该导演什么电影，该演出什么角色。
短短的两年内，她爬得太高了，出品的作品太多了。
纵然是周星驰这类的天才都会在疯狂出品影片后陷入低谷，何况她并不是天才，她只是疯狂。
北老五继续道：“我没有任何言语能够指导你。”
“要是这么容易，还会成为魔咒？”
“我自己都搞不定，哪里有办法指导你。”
“我一点点建议都没有，我不知道现在你该继续工作，是休息，是退休，还是什么。”
“我只能安慰你，你遇到的是我以及无数人早就遇到过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舍其挂了电话，继续赖在被窝中，什么都不想做。
灿烂的阳光照在胡舍其的脸上，她闭上眼睛，无声叹息。
一只手使劲地捏她的脸，王小妖叫道：“其其，快起来，我们去打羽毛球。”
她兴奋地叫着：“今天太阳特别好，不打羽毛球就浪费了。”
胡舍其眼睛都不曾睁开，淡定无比回答：“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我就是不理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小妖跳脚，转头大叫：“阿姨！其其不肯起来！”
胡妈妈的骂声传了进来：“都快中午了还不起来，小妖，把她拖起来。”
王小妖卖力拉扯：“起来！起来！”
胡舍其抱住被子打滚，只有床最舒服。
王小妖拉不动肤色红旗，气呼呼地大声叫嚷：“阿姨，今天中午不给其其吃饭。”
胡舍其慢悠悠伸手，在床头摸出一大包零食，在王小妖眼前晃悠了一下，又收回了被窝。
王小妖怒视胡舍其，恶声恶气：“懒猪！”
胡舍其睁开一只眼睛，闭上，又换了一只眼睛，看着王小妖气呼呼跑出去，得意无比。
听着王小妖在客厅向妈妈告状，然后又变成点菜，又变成撒娇，胡舍其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在脸上跳跃，心里盘算着未来。
当年封杀她的人，现在多多少少都遭到了她的报复，她的仇恨消失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她大势已成，剩下的人也逃不过她的报复和碾压。
成立狐妖影视公司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那么，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影视圈大佬？
继续拍影视剧？
假如她想要当影视圈大佬，会如何？
假如她继续拍影视剧，有什么可以拍，适不适合狐妖目前的情况？她需要为狐妖再一次招兵买马吗？
假如狐妖想要继续下去，她至少需要吸纳几个真正有演技的演员，狐妖总不能每次都找到不需要演技的剧本对不对？
狐妖连续出大爆剧，打出了名声，但也提高了民众对狐妖的期盼。
“狐妖出品，必属精品”。
这八个字既是奖牌，也是压力。
她还能拍出大爆剧吗？
胡舍其毫无信心，她不知道什么题材会大爆，不知道该怎么拍某些很热门的IP才会大爆。
她甚至不知道某些花钱的地方到底到底到底该花多少钱。
《鬼夫2017》是她不想请特效吗？
是因为她完全看不懂特效公司的报价啊。
短短几分钟的特效竟然敢报价几千万，明明可以抢的，他们偏偏要干活，真是好人。
胡舍其只能使用她知道成本的，也能够用自己的知识大致想出该怎么做的原始手段完成“特效”。
以老掉牙的《星球大战》为例，她知道制作宇宙战争、飞船、死心、光剑、外星人等等的特效需要多少钱吗？
她不知道。
她知道怎么拍画面更漂亮吗？观众会买账吗？
很遗憾，她也不知道。
手拿好剧本，拍出好剧本，那不是必然结果。
就像《战狼2》剧组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核爆剧，听说有演员婉拒出演《战狼2》，拿了王炸依然不知道的人都有，何况看着剧本就知道大爆。
胡舍其苦笑，世上从来不缺好剧本，但是，一大群优秀的导演如北老五等人成名后很久没有再拍出一部大爆剧。
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好剧本吗？
无非是与她一样，江郎才尽，被以往的成功束缚，想要拍得更好，实际上却不知道该怎么拍一部心中可以大爆的剧。
然后，就蹉跎了……就息影了……
她现在就是这种“高处不胜寒”，“上山无路，下山可以滚”的狗屎状态。
继续拍别人不敢拍的，反映黑暗现实的剧？
这个倒是可以确定会有市场，可是……
《今天就是那一天》能够在国内得到上映许可证，已经耗尽了她的幸运了。
上映后的雨点般的恶评、投诉、检举也让胡舍其看清了未来。
她或者国内任何一家影视公司不可能拍出真正深刻反映现实的影视作品。
因为国内观众根本不想看深刻反映现实的影视作品。
娱乐至死的时代，有几个人想要看沉重的东西？
所以，不论是神奇的拿到了上映许可证的《今天就是那一天》也好，是没能拿到上映许可证的《秘密森林》、《非常律师》也好，只能是绝响。
狐妖不可能再拍摄类似的揭露社会阴暗面的电影了，因为只在国外放映不但不符合利益最大化，也赚不回本钱。
《今天就是那一天》不就是亏本核爆剧吗？
要是重生，胡舍其绝对不拍《今天就是那一天》。
《今天就是那一天》能够收回本钱，能够得到国内上映许可证纯属巧合，重生一次未必还能这么幸运。
可狐妖或者说她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阴暗面的写实啊。
没有了“阴暗面的写实”，狐妖还能拍什么？
骂声如潮的《战争过家家》就是她的试验和挣扎。
拍疯癫喜剧能不能成？
可是《战争过家家》证明了她缺乏拍摄疯癫喜剧的能力，不论是剧本，还是导演能力，她都不是拍疯癫喜剧的料。
而市场证明观众也不接受疯癫喜剧。
几年前，观众可以接受《万万没想到》的几分钟的恶搞疯癫短视频，却无法接受《万万没想到》90分钟的电影版。
几年后，观众依然无法接受疯癫喜剧《战争过家家》。
胡舍其承认，《战争过家家》真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烂片，观众不接受、不喜欢很正常。
但观众不知道的是，对胡舍其而言，《战争过家家》的核心剧情恰恰是观众最不喜欢的“穿越”、“恶搞历史人物”、“完全看不懂剧情”等等。
能够付费观看《战争过家家》的观众不是胡舍其的铁粉，就是经常在网络看新奇影视剧，思维最开放的人。
假如这些人看到了“穿越”、“恶搞历史人物”等等剧情依然骂声一片，那么相对思想更守旧的广大观众就绝对不会欣赏恶搞癫狂喜剧。
《战争过家家》的另一个试验是成本试验。
没有高薪片酬，一部出动了500多人的电影，扣除片酬，成本只有200万。
虽然胡舍其早有预料，依然觉得如鲠在喉。
以前32万能够拍《摄像机不要停！》，126万能够拍《秘密森林》和《非常律师》，亏了也不过如此。
而现在要花7000万以上才能拍《今天就是那一天》和《鬼夫2017》，要是亏了，怎么承受得起？
看看动辄几千万的电影成本，再看看那些被《鬼夫2017》和《战狼2》的大爆抢走了票房，血本无归的同档期电影，胡舍其进一步明白自己在演艺圈举世皆敌。
胡舍其无声地叹气，真心觉得自己在影视剧方向走到了尽头。
“狐妖影视”是不是该成为养老院了？
或者，“狐妖影视”终于不得不走到了她安排下的退路？
可是，对曾经只有200万实缴资金而言的狐妖影视公司是退路，对曾经拿着几百万家产，想着成为“保安、保姆、保洁”的胡舍其是退路……
对如今拥有七八十个正式员工的狐妖影视还是退路吗？
对为了寻求出路签约狐妖的刘星，对想要证明自己而进入狐妖的顾寂，对寻找借鉴，反思失败的桃乐丝是退路吗？
对热切期待她“文化出国”的相关部门，那是退路吗？
每一个提问，胡舍其都答不上来。
胡舍其缩在被窝中，看着阳光穿透玻璃窗，无数灰尘在阳光中乱舞，心中比那些灰尘还要跳跃和不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出了会神，忽然笑了。
人生几十年，注定了要归于寂灭，何必在意成败？
只求畅快和肆意。
那么，管那么多干什么？就算没有路，就算只是退路，她也要杀出一条路。
……
《星球大战帝国进行曲》雄壮的音乐响起。
胡妈妈和王小妖回头，看到胡舍其环抱双臂，傲然站在客厅门口，眼中精光四射，睥睨众生。
“本王驾到，还不迎驾？”
胡妈妈骂道：“知道起床了？”
王小妖眨眼，扯着胡妈妈的手说：“阿姨，你说过不给其其吃饭的。”
胡妈妈坚决无比：“不给她吃饭！”然后去捏王小妖的脸。
王小妖怪叫着逃走，挂在了胡舍其的背上，笑道：“想通了？”
胡舍其斜眼乜王小妖：“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本座，因为本座是超级天才，哈哈哈哈！”
……
三天后，胡舍其在狐妖大楼召开全员会议，解释2018年狐妖公司计划。
胡舍其开门见山，道：“我必须告诉大家，狐妖进入瓶颈了。”
“狐妖手中已经没有好的影视剧本，也想不到什么好的题材。”
七八十个狐妖员工一齐看着胡舍其，有的莫名其妙，如日中天的狐妖怎么可能进入瓶颈了？
有人暗暗叹气，早就觉得狐妖根基不稳。影视圈有的是彗星般崛起，然后没能成为日月星辰，却像陨石般坠落和四分五裂的人物。
胡舍其看着微微躁动的众人，大声道：“狐妖在2017年税后利润十几亿。”
“公司账户中已经特别安排了10亿元在银行存定期。”
“以后狐妖只要不贷款、不负债、不（赌）博，这10亿元每年的利息就能保证狐妖员工拿着高薪，每天晒太阳，什么也不做，直到幸福退休。”
赵恒看胡舍其的眼神复杂极了，这是一个他梦寐以求的稳定工作，假如胡舍其能够兑现，这在某些角度而言比体制内更爽。
可是，他心里就是有什么堵着，不舒服极了。
胡舍其严肃地道：“诸位的未来是有最低保证的。”
“胡某没想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人。”
“但是，想要借着狐妖平台出人头地，成为影视圈大明星的，这个愿望只怕无法实现了。”
一群员工中有人皱眉，有人愤怒，有人惋惜，有人微笑。
胡舍其继续道：“狐妖从今天起，不再招收新员工，老员工可以在任何时刻进入其他影视公司，狐妖绝不会在合同上卡任何人。”
“狐妖可以与任何人解除合同，并且按照劳动法赔偿解约者。”
一群人无奈地看着胡舍其，进了演艺圈，谁在乎那些东西？
胡舍其等了一会，继续道：“从现在开始，狐妖的业务将会转型。”
她深呼吸，大声道：“狐妖将会主攻欧美市场。”
会议室内喧哗声四起，放弃14亿人的巨大市场，而进入受到排斥的欧美市场，这是疯了不成？
胡舍其笑了，神采飞扬：“胡某是个自私的人。”
“胡某已经赚到了做梦都不敢想的钱，胡某将会不在以赚钱为目标。”
“胡某将要为文化出国而努力。”
胡舍其微笑着，文化出国没有几十年绝对不会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需要有无数的人在文化出国过程中成为炮灰，为后人争取更好的环境。
她来做这个炮灰，又有何妨？
……
全员大会结束，胡舍其与核心人员开小会。
她第一句话就是：“刘星不用担心未来。”
“《鬼夫2017》后，你已经有影视圈新一姐的气势了，会有不少好剧本找上门。”
“狐妖会严格审核剧本和剧组，为你提供最好的环境，绝不会让你因为狐妖而失去未来。”
刘星耸耸肩，无所谓极了，她加入狐妖就不是为了钱。
有票房60亿的《鬼夫2017》在手，哪怕让她急流勇退也无妨，她已经让华语世界永远的记住她了。
胡舍其继续道：“2018年，我们必须杀入美国市场，我已经找到了最佳的切入角度。”
“没有大公司关注，没有激烈的竞争，看似不起眼，其实利益巨大，完全是一片蓝海。”
一群人看着胡舍其放光的脸，2017年或者2018年，还有蓝海？
胡舍其大声道：“当然！”
“那就是……”
她大声说出了那奇迹般的蓝海。
台下众人惊呆了，好像……似乎……或许……还真的是蓝海！
桃乐丝认真道：“可是……真的没有问题？”
胡舍其大声道：“不论是东方大国，还是美国法律，绝对没有问题。”
桃乐丝喃喃地道：“可是……”
胡舍其笑了：“感谢资本主义的法律，感谢伟大的迪士尼作为榜样，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问题完全不是问题！”
桃乐丝仔细想了想，一颗心怦怦跳：“可是……依然没有打破瓶颈……”
胡舍其大声道：“没错！”
“我们依然没有打破瓶颈。”
“我们依然是我们，我们的学识、技能没有一丝一毫地增长。”
“我们的瓶颈依然存在。”
“但是，我们重新打开了一个瓶子。”
胡舍其神采飞扬：“对我们而言，这就是重生！”
“我们重新走一边自己的人生，一定会比上一次吃更少的苦，走更少的弯路。”
“我们会不会因此就突破瓶颈呢？”
“谁知道呢。”
胡舍其大声道：“本座也不在乎！”
“本座没能打破瓶颈，本座就不是本座了？本座就低人一等了？本座就要低头走路了？”
“本座就是演艺圈的牛顿牛老爷！”
“本座纵然再也没有拍出更好的电影，没有更高的票房，未来一次比一次烂，最终泯然众人，本座依然是无数人仰望的星辰。”
“没有本座照耀，菜鸡们休想能够前进一步。”
顾寂看着胡舍其，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霸气侧漏”一词。
果然有的人天生就不甘人下，有的人就算满身泥泞依然会闪光。
她微笑着，心中隐藏的阴影、委屈、愤怒、必须要成功的压力，更加得清晰，却不再让她发抖。
她已经站在了高处，已经足够闪亮，她以后会更闪亮，为了自己闪亮，何必向爬虫们证明或者解释什么。
她就是她，她就是顾寂，天才编剧顾寂。
顾寂笑容满面，振臂高呼：“成为天上的星星！”
……
圣诞节前，大名鼎鼎的Netflix联系了胡舍其。
Netflix代表客套之后，道：“我们很喜欢《今天就是那一天》和《非常律师》，我们想要购买这两部剧除中、日、韩以及KAUST以外的所有地区的流媒体播放权。”
周渝脸上不动声色，桌下的手使劲地扯胡舍其的衣角。
胡舍其和北老五对欧美市场几乎无能为力，而主要客户都在欧美的Netflix找上门，对狐妖而言简直是白捡钱。
胡舍其微笑着道：“我很高兴Netflix喜欢狐妖的作品，可是，我很不明白……”
她探出身体，眼中精光四射：“……为什么Netflix现在才与我洽谈？”
Netflix因为各种理由没有进入东方大国市场，不关注东方大国的影视剧毫不意外。
但是，Netflix早就进入了日本和韩国市场，为什么久久没有关注到狐妖影视？
《非常律师》于2016年末就在韩国大爆；《今天就是那一天》于2017年初在韩国核爆。
Netflix在韩国的公司不可能不知道《非常律师》和《今天就是那一天》，为什么没有在当时就产生收购两部电视剧的念头？
为什么要等了一年才有了收购《非常律师》和《今天就是那一天》的念头？
胡舍其面对等到花儿都开了才等来的Netflix公司，心中已经没有丝毫期盼，以平常心面对曾经翘首以盼解救狐妖亏损危机的大救星。
Netflix的代表微微愕然，没想到会有影视公司在收购影片的会谈中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他盯着胡舍其的眼睛，意识到这次谈判并不是他以为的对方迫切想要卖给Netflix，而是一次平等的谈判。
Netflix的代表微笑片刻，道：“胡影后，我没有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
“我想我可以诚实的回答你。”
Netflix的代表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认真道：“在今年11月之前，Netflix一直努力想要在东方大国建立流媒体公司。”
“狐妖影视公司的作品已经在东方大国上映，并且获得巨大的成功，Netflix无法在东方大国的市场上赚到一分钱，因此不会优先考虑。”
“今年11月之后，Netflix已经调整战略目标，在未来的十年之内，Netflix公司不会考虑在东方大国建立流媒体公司。”
Netflix的代表诚恳地看着胡舍其，道：“所以，胡影后不用担心Netflix利用狐妖进入东方大国市场。”
胡舍其笑了：“现在，可以商谈价格了。”
Netflix的代表打起精神，这一次的商务会谈显然不像购买《白夜追凶》时那么肆意和掌握主动权了。
王小妖看着Netflix的代表全力以赴的模样，努力板着脸。
其其刚想到进入美国市场，你就送上门来了，果然是天佑狐妖啊。
嗯，等会烧香还神。
第117章 成功率4 / 300
某个影视公司的办公室内, 三个面试官挑剔地看着眼前有意跳槽到本公司的男子，不时低声交头接耳。
那男子温和地笑着，英俊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面试官交头接耳而生出一丝怒气。
一个面试官皱眉看着那男子, 问道：“你是狐妖影视的人，你为什么想到要跳槽？你难道不知道狐妖影视是华语圈最有名的影视公司吗？”
另一个面试官身体向后一靠, 双手环抱，冷冷地嘲讽道：“狐妖影视的《鬼夫2017》创造了前所未有的60亿票房，想要进入狐妖影视的人多如牛毛,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开狐妖影视。”
那接受面试的英俊男子微笑道：“胡舍其老师在员工大会上公开承认进入了瓶颈……”
他细细地将胡舍其决定转型，主攻美国市场的言语说了。
然后道：“胡舍其老师和狐妖影视都很优秀，但是我想要的未来不是拿工资混日子，我希望能够有更大的舞台和更好的机会。”
三个面试官冷冷地看着他，一个面试官继续问道：“狐妖想要主攻美国？是指去美国拍电影，还是去美国开影视公司？”
那接受面试的英俊男子摇头道：“胡舍其老师还没有具体宣布, 可能至少要等到过年后才知道具体事项。”
三个面试官冷冷地看着那英俊男子：“我们也要过年后才能给你答复。”
一个短视频剧演员，除了外表英俊之外, 要演技没演技，要人气没人气, 要资源没资源，也想与本公司签约？
等那短视频剧演员离开，会议室内立刻涌入了十几个人。
一个人焦急地问道：“胡舍其真的放弃国内市场, 主攻美国市场？”
另一个人一脸的兴奋：“如果是真的，简直是今年最好的消息。”
几天后, 国内影视圈内人人都知道胡舍其要转型，然后人人疯狂大笑。
影视公司转型？怎么转型？
像传统企业一样, 从机械行业转到饮料、服装、房地产、社区买菜？
但凡这样发疯的公司有多少存活的？
那个什么皮鞋公司，那个什么服装公司, 那个什么饮料公司，不都是“转型”、“扩大经营范围”后嗝屁的？
或者，胡舍其嘴中的“转型”就是单纯的从国内市场转移到了国外市场，从此以后狐妖就跑到了美国，与好莱坞抢饭吃了？
有圈内人士客观地评价：“胡舍其飘了！”
过去二三十年里，华语演艺圈有无数站在顶端的艺人，渴望在好莱坞获得认可，从而成为真正的国际影星。
这仿佛是华语影星的魔咒和执念，但凡自认为在国内已经到了顶峰的人都会去好莱坞闯荡。
发哥、杰克成哥、杰哥，以及一大串女明星。
然后呢？个个在好莱坞撞得头破血流。
反应快的，立刻放弃执念，回转华语市场的，如杰克成哥，还能继续风光八面。
放不下执念的，很快机会成为华语影视圈的过气明星。
胡舍其这是明显觉得自己在华语影视圈已经没有敌手，想要在好莱坞乃至全世界称王称霸了。
可是，就凭一部创造票房记录的电影，以及几个长得好，却没有演技的，硬生生靠票房堆出来的明星，也能够在国际电影市场闯出名头？
真以为好莱坞是电影天堂吗？
一群国内影视圈的人或冷笑，或嘲笑，或不屑地笑，真心觉得2018年有好戏看了。
上帝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不外如是。
……
美国。
上午10点半，某个社交软件公司的办公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其余人要么刚到公司，在餐厅吃早餐，要么在健身房。
能够每天到公司转一圈的员工已经是优秀员工了，好些员工申请了居家办公，根本不在公司露面。
杰克端着咖啡，对上级道：“听说某某APP今天进行了更新，推出了新的功能。”
上级正在浇花，随口问道：“什么功能？”
杰克笑着道：“好像是可以在APP上看付费视频了。”
上级大笑：“那些东方大国的人都是蠢货吗？美国人怎么可能付费看视频？就那30秒的视频也值得花钱？”
想到一群精神小伙在东方大国人推出的APP上蹦蹦跳跳，上级笑死了，东方大国人怎么会以为有人付费看垃圾视频。
他无所谓地道：“给技术部门发邮件，我们的APP是不是也可以加入付费视频功能。”
上级再次大笑，社交软件的宗旨是分享和免费，怎么可能收费？众所周知，社交软件的盈利来自各种形式的广告费、推送费。
“这事情需要等几个月，让我们看清猫跳到哪个篮子里。”
……
马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大门，昨晚下过雨，地上有些湿，那该死的报童又将报纸扔在了泥泞的水渍上。
马丁咒骂着，捡起了报纸，皱着眉翻了头版新闻标题，以及本地新闻标题，然后就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报纸上的新闻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条，不是某摇摆州飓风，共和党攻击民主党不愿意赈灾；就是民主党坚决要求花几百亿给非法移民买房子。
马丁对这些都不在乎。
他对这些都厌烦透了，不论换了谁入驻白宫，他的工资收入都不会增加的。
他随口骂着：“看今年有多少阴兵选票吧。”
然后，他回到厨房，一边做早餐，一边打开了手机上的某个短视频APP。
马丁原本是不玩短视频APP的，他本质上偏“红”，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不怎么高。
是马丁的一个好朋友推荐他使用某个APP的，说很好玩。
马丁想着怎么也要“玩”几天，然后才能向朋友解释不玩的理由。
可就是怀着“为了不玩而玩”的念头使用的APP，却让他渐渐流连忘返。
看着一群如他一样的普通人在APP上唱歌、跳舞、发牢骚，好像很有趣。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从APP上找到一大群处境相同，三观相同的人，有种找到了组织，或者“原来我并不是唯一”的感觉。
马丁将鸡蛋、面包和牛奶放在餐桌上，同时将手机也放在了餐桌上，任由手机播放着声音。
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在手机播完一条有趣的，或无趣的内容，进入重播的时候，手指轻轻一划，换成新的内容。
“……我明明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还活着？”
马丁立刻被这句奇怪的话引起了注意。
“……原来我重生了！”
“世界马上就要进入极寒了，我再也不想被冻死，被饿死，被其余人杀死，我要过的更好，我要向所有伤害我的人复仇！”
重生？什么是重生？马丁认真想了几秒钟，又对“世界马上进入极寒”等等有些好奇，拿过手机仔细看屏幕，却见屏幕中是一个瘦弱的亚裔……
嗯，性别暂时不确定，不能乱说，不然会被公司开除，行业封杀的。
……亚裔人类正在说话。
马丁好奇地继续看下去，很快发现这可能是一部电视剧，因为是有情节的。
【两个美丽的亚裔生理学女性人类看着某个饭店的落地玻璃，交谈道：“……那不是石介吗？他不是你的舔狗吗？他不是在超市管仓库的穷鬼吗？他怎么有钱在这么豪华的饭店吃饭？”】
马丁对亚裔社会完全不熟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但简单的台词让他瞬间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他脸上泛起了微笑，原来全人类都在发生类似的事情，穷小子被美女嫌弃，穷姑娘被帅哥嫌弃，当真是地球就是一个村子啊。
很快，视频在柔和的音乐声中结束了。
马丁愣了一下，3分钟就没了？
他仔细研究视频，发现这果然是类似电视剧中的某一集，但这一集竟然只有三分钟，而且只有前10集是免费的，后续的每一集都要支付0.3美元的观看费用。
马丁耸耸肩，谁会花钱看亚裔人的电视剧？
看看还没吃完的牛奶和面包，他笑了笑，我只看免费部分。
30分钟后，马丁毫不犹豫地支付了0.3美元观看后续剧情，用0.3美元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又过了 10分钟，马丁发觉已经不能再拖延了，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他叹了口气，急急忙忙上了车，嘴里嘀咕着：“该死的，东方人太会胡说八道了。”
马丁打定了主意，中午吃饭的时候抽空把剩下的剧情看完。
……
另一个城市内，路德靠在墙上，兴奋地对身边的伙伴说道：“……嗨，那可是空间异能！比蜘蛛侠、超人、X博士厉害多了！”
“空间内可以放无限的东西，不会腐烂，没有任何重量和体积限制……”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到了末世，就可以靠这个异能成为世上最有权势和财富的人！”
他唾沫横飞：“……阿曼达不是看不起我吗？要是我有了空间异能，又到了极寒末日，我还会在乎她？”
一群哥儿们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有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要是自己重生到了末日之前，又有了空间异能，那岂不是比零（元）购还要爽？
有人掏出手机下载APP，这么有趣的故事必须亲眼看一遍。
……
某个社区中学。
一个男孩低声对邻桌道：“某某APP今天有付费视频了，真的很好看。”
邻桌低声道：“我已经在看了。”
他得意地向后微仰，露出书本遮盖的手机，低声道：“今天有好多有趣的付费视频。”
《极寒降临》、《高温末世》、《重生之真假千金》……
密密麻麻几百部收费视频呢。
两个男孩兴奋极了，这些视频内容新颖，稀奇古怪，充满幻想，以及演员个个漂亮和英俊。
在美国电视剧里看到的亚裔人类都有些丑陋，男人个个矮以及不善于社交，比如《行尸走肉》中的亚裔；女人个个黄脸，眯眯眼，真是太丑了。
可东方大国的电视剧中的华裔人类竟然漂亮、英俊、性感、强壮，以及心狠手辣。
不得不说，这些视频很让人好奇。
讲台上，老师平静地道：“麦克先生，博纳纳先生，假如你们不能收起自己的手机，我想我或许可以替你们保管到直到你们的父母来我的办公室。”
……
东方大国。
某个影视公司内，一个男子神情严肃，道：“胡舍其确实转型了。”
其余人严肃地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严肃却又带着无奈，道：“我们又上当了，胡舍其没有去好莱坞当明星当导演，她在某某APP上播放短视频剧了。”
“某某APP”在国内无法使用，但不少在美国的东方大国人纷纷将截图发回了国内。
一张张截图可以清楚看到胡舍其的一大堆短视频剧进入了海外的短视频APP。
一个西装中年男子皱眉许久，问道：“胡舍其为什么要在海外发展短视频剧？”
“与在国内发展有区别吗？”
“海外明显要考虑语言不通的问题，继续在国内发展短视频剧不是更简单吗？”
一群高管皱眉深思，胡舍其出人意外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女高管慢慢地道：“海外短视频剧没有竞争对手。”
一群高管愕然看着她，仿佛在听笑话，怎么会没有竞争对手？短视频剧的赛道是世上最红的红海之一。
那女高管淡淡地道：“海外对维护知识版权的力量更大，盗版不是封号，而是打官司，赔天文数字般的钱。”
“迪士尼不是靠版权发财的吗？”
一群高管懂了，胡舍其在国内实在是受够了盗版和山寨，干脆转赛道去了山寨比较少的国外。
一个男高管笑着道：“胡舍其是个机灵人，或许真的能够在海外赚大钱，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胡舍其脑子有病，放弃国内争霸武林盟主的机会，无视同进士身份，愣是要去无依无靠的海外闯荡。
这显然降低了国内影视公司的竞争烈度，可以继续给观众喂屎，拍烂片赚钱，大家应该祝福和感激胡舍其。
另一个男高管也笑道：“假如美国的版权可以维护胡舍其，也能维护我们。我们也能拍短视频剧的。”
一群高管纷纷点头。
正经影视公司没能适应国内短视频剧的卷生卷死，不论是剧本、导演、演员、制作费用都被短视频剧的草台班子打得节节败退。
但是假如能够在毫无竞争且有版权保护的国外进行发展，那么正经影视公司的力量就能重新体现出来。
影视公司老板严肃地道：“大家盯着胡舍其，胡舍其一向无利不起早，幸运值又高，我们盯着她，跟着她走，准没错。”
一群高管微笑点头，公司有几部花了天价拍摄的短视频剧还在仓库里吃灰，此刻送去国外的短视频APP播放，怎么看都是无本买卖。
……
另一个影视公司内，某个导演大笑：“胡舍其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就想在国外靠短视频剧发财？”
“真是一个蠢货啊。”
一群导演和大明星欢笑，心中各有盘算。
国外短视频APP真的能够赚钱？为什么自己不掺和？
猪站在风口都能起飞，国外短视频APP比国内落后一年，要是能够提前站在风口，自己是不是也能起飞，然后就能在加勒比海买小岛享受退休生活了？
……
杭州。
胡舍其傲然环顾众人，身上王霸之气勃发，办公室内无数纸张被气浪所迫，飞到了空中，如蝴蝶飞舞。
王小妖蹦到窗户前，使劲关上，谁开的窗户？这么冷的天，窗户开这么大，想要冻死人吗？
胡舍其仰天大笑：“看到数据了吗？”
她将笔记本转了方向面对众人，得意地按键盘，一张张曲线图不断切换。
刘星惊讶地道：“胡老大，你玩A股？”这大盘，这数字，这红线黄线，不就是人人熟悉的，常绿常新常割韭菜的大A股吗？
一群人惊愕地看着胡舍其，没想到胡老大竟然是相信A股要走牛的韭菜之一。
胡舍其不笑了，怒视众人，发飙：“这不是A股曲线！都看仔细！你们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众人凑近仔细看，这才看清屏幕上是某个海外APP发来的收费视频付费金额实时数据。
胡舍其翻着一张张图表，介绍道：“这条红线是《极寒降临》的付费总金额；这条黄线是点击总数……”
“这张图表是《高温末世》……”
“这张图表是《重生之真假千金》……”
“这张图表是……”胡舍其恼了，“……你们不会要我介绍300张图表吧？”
刘星松了口气，真诚地握着胡舍其的手，道：“你没有炒股，我非常欣慰。”
胡舍其怒视刘星，胡某智商188888。
王小妖仔细看图表，道：“怎么只有《极寒降临》一直涨，不对，付费越来越多啊，其他短视频剧没什么人付钱啊。”
胡舍其鄙夷地看王小妖：“笨蛋，这是美国人现在都在看主推的《极寒降临》。”
“等他们看完了《极寒降临》，就会开始看其他短视频剧。”
胡舍其按翻页，得意极了，手指都按到了笔记本屏幕上，道：“看，《高温末世》的付费金额开始增加了。”
一群人用力点头，有道理。
胡舍其鼻孔向天，手指在笔记本上啪啪乱按，道：“看这张图，这是狐妖所有短视频剧的付费总金额曲线。”
“看到了吧，一直涨，一直涨，我很快就要成为世界首富了！哇哈哈哈！”
胡舍其得意无比，跳到办公桌上，张开手臂。
周渝使劲盯着胡舍其的脚，然后回头对扁嘴的王小妖打眼色，没事，舍其穿得是棉拖鞋，不怎么伤桌面的，你不用心疼。
桌子上，胡舍其大声道：“人类的悲欢不相通，可是人类的悲欢又一模一样！”
“东方大国人喜欢看小姐姐跳舞，欧美人也喜欢看；”
“阿三喜欢捉弄人，纽约的非洲裔人也喜欢捉弄人；”
“带英人喜欢男人与男人的爱，东方大国人耽美在女频是最热的热门之一；”
“日本人喜欢扭曲的杀戮，欧美人也喜欢扭曲的杀戮……”
“两条腿的人就是这么一模一样。”
“东方大国人喜欢短视频剧，欧美人凭什么不喜欢短视频剧？”
胡舍其抬头看近在咫尺的天花板，负手而立，大声道：“美国人一定会喜欢短视频剧，美国没有短视频剧。”
“这是什么？这就是需求矛盾！”
“谁抓住了需求矛盾，谁就会发财。”
办公室内众人给面子的鼓掌。
胡舍其得意无比：“本座没有别的本事，就是火眼金睛。”
“什么赚钱，什么不赚钱，本座看一眼就知道。”
办公室内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顾寂手掌缩在厚厚的羽绒服中，甩衣袖鼓掌，可是掌声太小了，她瞅瞅看着天花板的胡老大，灵光一闪，果断叫道：“胡老大厉害！胡老大牛逼！”
其余人愤怒地看顾寂，以前明明是个好孩子，现在怎么也变成马屁精了？
然后笑眯眯地欢呼：“舍其好厉害！”
“老大最牛逼了！”
“老大是天才！”
胡舍其享受着欢呼，继续道：“美国有几亿没有受到过短视频剧轰炸的用户；”
“某某APP上只有狐妖一个短视频剧制作公司。”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垄断。”
“胡某将会垄断美国市场，不，垄断欧美市场。”
“胡某将会在欧美拥有十几亿忠实的付费观众，每个观众身上赚10美金，胡某就拥有100多亿美金；”
“每个观众身上赚100美金，胡某就拥有1000多亿美金。”
胡舍其俯身问众人：“世界首富是多少钱来着？”
“没关系，胡某很快就会超过他，成为新的世界首富。”
胡舍其再次抬头看天花板：“国内和国外的影视公司会发现商机，然后大举入局。”
“可是已经迟了。”
“国内的影视公司早已退出短视频剧赛道，手中的短视频剧都是个位数；”
“国外的影视公司想要从零开始制作短视频，哪怕有国内的影视公司传授制作经验，至少也要7天才能完成第一部短视频剧。”
“胡某一口气上传了300部短视频剧，7天后，胡某的短视频剧依然具有数量和质量上的碾压优势；”
“7天后，几亿美国人平均一人看了几部短视频剧？10部？20部？”
“胡某与**短视频APP公司的合约是六四开，0.3美金一集短视频剧，属于胡某的利润是0.18美金，50集收费视频就是9美金。”
“7天后，假如平均每个美国人看10部短视频，胡某就从每个美国人身上赚了90美金。”
“几亿美国人，胡某就赚了几百亿美金，哈哈哈哈！”
胡舍其畅想未来，只觉千亿美金身家实在是太保守了，自己半年内就能达到人类不敢想象的财富高度。
她严肃地低头看众人，道：“胡某要投资SpaceX。”
“胡某不在乎世界首富，不在乎久久六福报，不在乎能不能与小国总统热烈交谈，不在意指点江山。”
“胡某在乎的是星辰大海。”
“胡某要用不锈钢造火箭。”
“胡某要去火星。”
“胡某要把骨灰埋在火星上。”
胡舍其傲然看众人，有钱就该探索世界，探索生命本源，这才是胡某的道。
一群人热烈鼓掌，下次在胡舍其的办公桌上撒图钉，看她还跳不跳。
周渝埋头看某某APP的图表，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胡舍其，问道：“舍其，为什么只有《极寒降临》、《高温末日》、《洪水降临》、 《黑暗末日》四部短视频剧的付费总金额超过十万美金。”
“其余短视频剧的付费金额无限接近零？”
胡舍其看都不看周渝，云淡风轻，带着嗔怪：“老周，我说过了，老美现在都在看《极寒降临》，还没有时间看其余电影。”
周渝摇头，指着曲线图道：“不对啊，这黄线不是点击总数吗？”
“你看这《重生之真假千金》的点击总数都和《极寒降临》差不多了，为什么付费总数依然只有几十美金？”
胡舍其一怔，跳下办公桌，仔细看。
周渝完全没看错，除了《极寒降临》、《高温末日》、《洪水降临》、 《黑暗末日》四部短视频剧有大量付费金额外，其余短视频剧点击率非常高，却几乎没有人付费观看。
胡舍其怔住了：“怎么回事？”她转头看桃乐丝。
桃乐丝用力摇头，其余宅斗短视频在国内的人气很高，无数短视频剧组都在做，论知名度丝毫不弱于《极寒降临》。
怎么到了美国，国内无数人兴奋观看的《重生之真假千金》就没有人看了呢？
胡舍其猜测道：“难道美国人不爱看宅斗和撕逼？不可能啊，美剧全部都是家庭伦理，动不动就宅斗撕逼的。”
她转头看其余人，其余人一脸茫然，打死没想到短视频剧入侵美国后竟然发生了有的有人看，有的没人看的境地。
不是应该要么接受付费短视频剧，要么不接受付费短视频剧吗？
怎么会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果。
胡舍其脸都黑了，成功率4/300，这是全军覆没啊，她认真地道：“查看更多数据，必须深挖根源，找出真相。”
输赢无所谓，反正这些短视频剧都是狐妖现成的，没有增加一块钱成本，但是输要输个明白，赢也要赢个明白。
……
胡舍其的300个短视频剧在美国只有极个别几个受到追捧，其余几乎没人付费观看的消息飞快从美国传回东方大国。
东方大国演艺圈无数人大声欢呼，宛如提前过年。
短视频剧登陆美国后，为什么会有如此奇妙的结果，一群演艺圈人士完全不在乎。
自己没有赚到钱，看到别人也没能赚到钱，心里忽然就舒坦了。
第118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2018年的除夕是2月15日, 《追龙》的档期从2月14日开始，而如今已经到了2月10日，《追龙》的宣传如火如荼。
胡舍其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追龙》上, 她整天埋头分析某某APP的后台数据，一定要找出数据与预期完全不同的客观理由。
起初, 胡舍其还能找到诸如短视频剧对美国人而言是新生事物，美国人接受短视频剧需要时间，或者美国人只喜欢看重点推荐的短视频剧, 忽略了《重生之真假千金》等等借口安慰自己。
但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在2月初的时候，胡舍其已经再也不找借口了，数据越来越极端化，安慰自己的理由压根立不住脚。
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一定是有某个美国人都知道, 但是她不知道的理由，不然没道理短视频剧会出现4部大热, 296部凉透的奇葩解雇。
胡舍其咬牙切齿：“这是逼我放大招？来人，上数据分析软件！”
以为“大数据”是小云云折腾出来的？那只是小云云会吹, 有光环，工业和零售业深入分析数据好多年了。
胡舍其捏拳头，数据分析就是照妖镜, 绝对没有任何妖怪可以隐匿行踪。
狐妖一群人起初还陪着胡舍其一齐分析数据，然后刘星、周渝、顾寂、桃乐丝坚持了3天就灰溜溜跑了, 老老实实心甘情愿接手《追龙》的宣传工作。
文科生和艺术生虽然不至于看到数据和表格就蚊香眼，但是看到一个个数据分析软件, 以及一套套数据分析专用词汇，周渝等人确定自己想要搞懂这些东西, 最佳选择是重回高考选择理工科。
赵恒对数据分析毫无压力，虽然他对胡舍其使用的数据分析软件同样不熟，但是摸索了几次就能用得似模似样了。
他借着软件导入数据的时间，得意地转头看顾寂，卖力挤脸部肌肉，蜈蚣刀疤脸狰狞恐怖。
老顾啊，如今知道每天一起吃饭的赵某与你是完全不同的超级理工科高手了吧？哈哈哈！
顾寂冷冷地看着赵恒，这个幼稚的家伙竟然怎么都不肯洗掉脸上的刀疤粘纸，整日对着镜子练习怎么挤眉弄眼才会更恐怖。
赵恒无视顾寂的鄙夷，赵某就是要“狰狞”，就是要没人敢靠近，小儿止哭才是赵某的人生追求，哈哈哈！
王小妖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手指动得飞快，一张张表格数据导入分析软件。
她仔细看了一遍分析结果，抬头向桌子对面的胡舍其叫道：“其其，什么有用的结果都没有。”
胡舍其脸色极其不好，都分析好多天了，她当然知道什么有用的分析都没有。
胡舍其简直惊呆了，竟然还有数据分析软件也找不到的妖怪？
她沉默半晌，眼神陡然变得深情，期盼以及坚定，道：“阿力，我要去美国，我要去美国找程程。”
王小妖一颗糖砸在胡舍其的脑袋上：“给我一个大红包，过年后我陪你去。”
再过几天《追龙》上映，以及过年，现在去美国？信不信你爸妈登报作废你。
胡舍其泪流满面，捂脸大哭：“程程，程程，我的程程……”真是该死啊，短视频剧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王小妖想了想，打开同学Q群，发信息，几分钟后，她转头对胡舍其道：“等3天，3天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胡舍其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王小妖的手机，仰天大叫：“不！”
“我竟然忘记了可以委托在美国的留学生！”
“我的智力下降了！”
赵恒一怔，同样泪水长流，一定是狐妖办公室风水不好，他的智力也下降了。
胡舍其立刻给相关部门打电话：“……文化出国工作……在美国方面极其不顺利……我需要支援！”
相关部门坚定无比：“党和人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文化出国不顺利？要是顺利还会让你成为“文化出国第一人”、“同进士”？
支援？
东风快递和094要不要？
胡舍其严肃无比：“……我需要留学生和某些部门帮我做一份社会调查……”
相关部门肝疼极了，让我们伸手去美国？还不如发动东风快递呢。
胡舍其继续道：“……为什么美国人喜欢我的短视频剧的一部分，不喜欢另一部分……”
相关部门立刻淡定了，这事情容易办，甚至不需要出省。
半个小时后，Z省相关部门向Z省各市、区级部门下发《切实做好文化出国的调查工作》的文件。
文件要求各市、区组织当地从美国留学归来的人员询问美国文化，以及为什么美国人对狐妖公司的短视频剧有偏好，有抵触。
调查报告在3天后的17点前回传到某某部门。
市、区各部门工作人员高兴无比，竟然有3天的调查时间？好久没有这么宽裕过了，内容也不需要承担责任，完全没有必要弄虚作假。
……
美国。
一个华人男子想了许久，在午餐时间直接问一群同僚：“嗨，伙计们。你们看了某某APP的短视频剧了吗？感觉怎么样？”
不出预料，一群美国同僚立刻声情并茂的回答：“我觉得很好看。来自东方大国的电视剧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从来没有想到东方大国的电视剧会让我如此期盼看到下一集。”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欢在手机上看电视剧，但是，那些东方大国的短视频是例外。”
那华裔男子毫不意外美国同僚们的卖力夸奖，美国文化就是喜欢夸奖别人。
看到陌生人放好行李箱都会有半个机舱的人鼓掌，称赞别人必须用“最棒”而不能是“很棒”的美国，不多说几句根本听不到真话。【注1】
他继续道：“可是我觉得《极寒降临》还行，《重生之真假千金》有些怪怪的。”
一群同僚终于认识到这是一次真诚地询问，而不是希望听见对东方文化的赞美。
有人道：“伙计，你得感觉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另一个人道：“我很喜欢《极寒降临》，哦，《高温末世》也非常好。但是，我必须承认，《重生之真假千金》等剧我没能看下去。”
一群同僚纷纷点头，就是没能看下去。
那华人男子笑着道：“为什么呢？”
真诚的笑容得到了真诚的回答。
一个美国同僚道：“看一群东方人的生活，有些怪怪的感觉。”
另一个美国同僚道：“假如那是一部古代剧，或者感觉会好一些，但是现代剧……总是不舒服。”
一个美国同僚看那华人男子依然懵懂，笑了，华人比某些族裔老实、勤劳一万倍，也不会利用身份政治打击他人，不妨再透露一些。
“是啊，我也觉得怪怪的。”
“可是……”
他微笑着道：“为什么同样的剧情，我看Netflix拍摄的剧，却不觉得怪怪的呢。”
那华人男子忠实地记下了这重要的反馈，一字不差地回传同学群。
数据在网络中不断游走，终于到了胡舍其的屏幕上。
胡舍其念着“为什么同样的剧情，我看Netflix拍摄的剧，却不觉得怪怪的呢”。
她猛然站了起来，骂道：“狗屎！”
为什么某某APP中，狐妖的4部短视频剧爆火，而296部短视频剧却成为没人看的垃圾？
理由简单极了，因为美国人不喜欢看一群东方大国人主演的电视剧。
没错，美国人不喜欢看“东方大国人主演”的电视剧，重点是“东方大国人主演”，而不是电视剧。
为什么2017年9月档，战争剧《敦刻尔克》、超级英雄剧《蜘蛛侠3》在国内票房彻底输给了《战狼2》？
难道《敦刻尔克》的战争场景不如《战狼2》？
难道《蜘蛛侠3》的主角没有《战狼2》主角能打？
只是因为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一个人天然会选择自己认可的族群的文化、故事、背景以及演员。
东方大国人无法接受美国人拍得东方历史剧、东方英雄剧、东方英雄传说。
同样，美国人无法接受东方大国人的现代生活，家长里短。
对东方大国人或者美国人而言，不能接受的理由只是“不舒服”、“违和”，无法接受一个熟悉的东西被另一个种族的人扮演和演绎。
所以，《重生之真假千金》等等注重家庭伦理的短视频剧在美国人眼中属于看着难受，剧情又普普通通，在美剧中有大量替代品的“垃圾剧”，美国人为什么要付钱看它们？
《极寒降临》等剧能够在美国大火，只是因为它们的设定新颖特别，足以让人无视文化差异、种族差异。
胡舍其脸色红了青，青了红，真是狗屎的真相。
周渝怔了半晌，喃喃道：“怪不得前几年出口的电视剧都是古装剧，而且几乎都在日韩……”
那些内容有些，讲述伦理道德或者家长里短的剧明明与美剧高度类似，却没有办法出口美国，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顾寂皱眉，努力在脑海中幻想。
【“哈利波特”穿着大红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块宝玉，欢喜地叫着：“林妹妹，林妹妹！”
“赫敏”带着惊讶和羞涩抬头，发髻上朱钗乱颤，她举起长长的衣袖遮住半张脸，问道：“这位就是宝玉哥哥？”
“芙蓉”大步走进，对“麦格教授”笑道：“老妇人，我来迟了。”
“麦格教授”嗔怪道：“凤丫头怎么才来。”
“海格”终于挤进了大厅，道：“是林丫头吗？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大舅舅啊。”】
顾寂脸色惨白，演员演技再好，再帅，再美，她也无法接受一群外国人演《红楼梦》。
办公室内，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原因多半没错，就是“本地人排斥外国人”。
可是该怎么解决呢？
胡舍其慢慢地道：“继续拍各种设想奇特的短视频剧不太可行……”
桃乐丝用力点头，奇思妙想多的是，但低成本的短视频剧能够拍摄的类型其实少得可怜。
顾寂慢慢地道：“那么，我们就找外国演员《重生之真假千金》。”
办公室内所有人都盯着顾寂。
顾寂依然慢悠悠地：“外国人混得惨的，愿意接受1000元一天的龙套演员的；或者纯粹为了新奇，不在乎钱的，各种各样多的是。”
“找个便宜的外国人拍短视频一点都不难。”
某国金发碧眼的高中女生在国内做某宝产品模特，做车模等等的要多少有多少，价格极其廉价。
胡舍其抬头看天，假如美国人不喜欢看那些宅斗短视频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演员不是他们看习惯了的白人和黑人，那么她只怕要雇佣和培养一些外籍演员了。
说不定去沙特拍戏真的是个好主意。
不过，现在还处于试验阶段，没有必要想太多。
她大声道：“那就这么定了！时间就是金钱，说干就干。”
桃乐丝瞅瞅胡舍其，果断倒地口吐白沫，眼巴巴地看着胡舍其。
东方大国人对过年有多重视，不用我告诉你吧？
在公司大部分员工已经安排好了过年回老家浪的时候，忽然说加班，你觉得会有人同意吗？至于如此没有人性吗？
一群人忧伤地看着胡舍其，明天《追龙》正式上线了，你将精力放在《追龙》上，年后再考虑外国人演员版《重生之真假千金》，好不好？
胡舍其眼睛发绿，摇头晃脑，喃喃自语：“要人性……要钱……要人性……要钱……”
一群人瞅胡舍其，虔诚祈祷，做个人吧，少年！
周渝瞅瞅胡舍其犹豫不定，急忙举手，弱弱地道：“国内外国人大部分都因为放假回国了，现在找外国人比较难。”
外国人不过春节，可是东方大国举国放假，外国人留在东方大国干什么？
外国人当然也回家啊。
胡舍其一怔，问道：“一个外国人都没了？”
一群人真诚地看着胡舍其，堂堂东方大国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外国人？
但是，过年依然在东方大国的外国人基本不属于模特这个行业，怎么联系？
难道要去街上抓人？
胡舍其眼神更忧伤了：“这是要逼死我吗？啊啊啊啊！”
一群人板着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许久，胡舍其忽然狰狞地笑了：“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一群人恶狠狠地盯着胡舍其，要是糟糕的烂主意，那就坚决反对。
胡舍其笑容温和极了：“身为一家企业怎么可以没有团建呢？狐妖影视公司今年过年搞团建！”
“我要带着整个公司的人去沙特阿拉伯！”
一群人尖叫，阴暗扭曲爬行：“不是吧？”
胡舍其眼中散发着必须被吊路灯的资本家的光芒：“别的地方没有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外国人，阿拉伯还能没有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外国人？”
“狐妖公司集体去阿拉伯拍短视频剧！”
“不用担心过年。”
“我们就在阿拉伯黄橙橙的沙漠里过年，我们就在红海的豪华游轮上过年！”
“我们可以吃烤骆驼！可以吃烤新鲜的鱼翅！”
胡舍其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深情地道：“这就是狐妖公司的伟大的美好的团建！”
一群人呆呆地看着胡舍其，你疯了？
胡舍其睁开一只眼睛瞅瞅无动于衷的众人，咬牙加码道：“可以带家人！”
“就当全家在国外过年，有趣吧？前所未有吧？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一群人深深地看着胡舍其，发疯的胡舍其智力时高时低，此刻很明显智力低下。
王小妖慢慢地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护照的……申请护照要7~15天……还有签证审核……没有一个月绝对搞不定……”
胡舍其沉默三秒钟，笑得更加狰狞了。
“胡某怎么可能被小小的护照和签证阻挡脚步？”
“胡某是沙特红海国际电影节的首任主席，胡某一个电话给沙特大使馆，沙特就会给狐妖所有人办妥护照和签证！”
一群人听着胡舍其智力低于5的胡言乱语，她急了，她急了！
胡舍其拍桌子：“让沙特大使馆所有人来拍戏！”
一群人更淡定了，你要是做得到，我们就真的过年陪你拍戏。
胡舍其怒目众人，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某某APP上的短视频剧能够赚大钱的情形不仅仅被东方大国人看在眼中，还有无数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韩国人啊。
天知道现在有没有某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已经在准备短视频剧剧本，7天后就拿出新的短视频剧，一举占领某某APP短视频剧赛道了。
胡舍其深呼吸，2018年的AI技术太落后了，不然她就给所有狐妖拍摄的短视频剧换成外国人的容貌。
王小妖小心建议：“要不，我们在沙特招演员，招摄像、服装等剧组人员？”
“我们两个做导演，同时开工，好像也可以。”
王小妖跃跃欲试，没有做过导演啊，好像很有趣。
胡舍其乜王小妖，认真道：“想要玩，以后一定有机会，但是，沙特招演员，建设剧组，绝对不行。”
“那是沙特啊，且不说三十几年电影禁令下还有没有懂得拍电影的人，只说沙特人慵懒的工作态度，国内7天能够拍完的短视频剧，沙特能够70天拍完就不错了。”
众人用力点头，阿拉伯人一天要祷告几次，有钱人还任性，不知道什么叫做工作，什么叫做加班，哪里能够与国内的牛马韭菜相比？
刘星轻轻叹气，她不在乎春节加班，但是找不到外国演员，她愿意加班也没用啊。
胡舍其环顾四周，忽然笑了：“不就是外国人吗？多大的事情，我一秒钟就能搞定。”
一群人看着云淡风轻的胡舍其，想不通她有什么办法。
胡舍其微笑着，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工业党无比熟悉，文科生似曾相识，艺术生完全没听说过的字。
“外包。”
几个艺术生怒了，谁说我没有听说过？演艺圈其实也有外包的！
……
2月13日下午。
东京。
一个导演认真地看着现场或金发碧眼，或黑皮肤的欧美裔演员，客气地道：“各位，这一次临时召集大家，真是抱歉。”
鞠躬。
一群演员鞠躬还礼。
那导演微笑道：“我们需要拍摄的，是翻拍狐妖影视公司的短视频剧。”
一群金发碧眼或者黑皮肤的欧美裔早就从经纪人嘴中得知了详细，没有一丝意外。
那导演道：“我们需要在7天内拍摄大约180分钟左右的内容，工期很紧张，一定会需要加班，还请大家谅解。”
一群欧美裔演员和现场工作人员淡定无比，影视行业加班不是常态吗？
那导演道：“现在，请大家仔细看狐妖影视公司的短视频剧，然后我们就照着短视频剧的剧情拍摄。”
一群欧美裔演员完全不觉得这有损演员的自尊心。
别以为日本人崇拜和畏惧欧美人，日本人在工作和生活中极其排斥欧美人，欧美人想要在日本得到演员机会极其得艰难，能够有戏拍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女主演特林德尔玲奈认真看着短视频剧，注意到那些东方大国演员除了漂亮，毫无演技，顿时松了口气。
她的演技不管怎么磨练，一直一般般，而漂亮……
特林德尔玲奈的容貌一直就是顶尖的哪一部分。
她对饰演《重生之真假千金》的女主角有一万分的自信。
原剧那带着天真，外柔内刚的女主角几乎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她饰演起来毫不费力。
经纪人站在一边，低声打着电话，声音中的喜悦怎么都遮掩不住：“……是，是，我们接到了狐妖影视化公司的邀约……”
“……嗯，我们一定不会辜负胡舍其影后和北老五导演的期盼的……”
特林德尔玲奈在日本属于半红不红，广告不少，可是影视剧越来越少，眼看就要边缘化了，没想到竟然因为欧美血统而被胡舍其和北老五看中。
这以后是抱着胡舍其和北老五的大腿吃香喝辣，还是继续半死不活，就看这一回了。
拍摄场地一角，道具不断地打电话：“……地毯不需要高级，红地毯也没关系……”
“……欧洲风格的画，至少要5幅……”
“……仓库有欧洲风格的蜡烛台和其他小饰品吗？都拿来……”
道具轻松无比，大多数都是室内剧情，对布景也没要求，就这些小东西，随便一个摄制组的仓库都有，分分钟搞定。
……
2月14日。
上海。
某个西式餐厅。
一对情侣在某个角落轻轻交谈。
男子微笑着道：“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我买了《追龙》的票，你喜欢吗？”
女子优雅微笑，心里对《追龙》毫无兴趣。
不就是过气老男人刘天王和只会女扮男装的胡舍其的电影吗，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情人节看电影是最普遍的约会方式之一。
她微笑着道：“我很喜欢刘天王和胡坐牢的电影。”
第119章 到底是黑还是白
某个电影院的放映厅内。
灯光明亮, 不时有情侣手牵手进了放映厅，然后柔声细语又含情脉脉的说着什么。
角落，有几只单身狗孤零零地坐着, 愤怒无比。
《追龙》上映时间真是莫名其妙极了，一部警匪片在情人节上映, 这不是瞎凑热闹吗？
一只单身狗缩着脑袋，心中愤愤不平，明明是为了第一时间看胡舍其和刘天王的新剧而来, 不想成为放映厅内的异类，还没开始看电影就影响了心情，真是太过分了。
前排，一对情侣肩膀相触，额头互抵，眼神拉丝, 低声细语。
后排的单身狗愤怒无比，情侣在情人节看什么警匪片, 你丫去看爱情剧不好吗？
电影院真是太不会做生意了，情人节要是找不到好的爱情剧, 就重播《鬼夫2017》啊，怎么都比警匪片更应景。
前排，那对情侣低声交谈着。
女子低声道：“……刘天王和胡坐牢的电影, 会好看吗？”
男子笑着道：“你忘记胡坐牢的发家史了？最近几年刘天王参与的电影都是超级烂片，这部电影多半是拉胡坐牢背锅的。”
女子低笑, 道：“没错，很有可能又是烂片。”
她笑道：“胡坐牢这次一定又是反串, 还是大反派，我最喜欢胡帅哥了, 超级帅。”
男子假装委屈：“我就不帅吗？”
那女子眼中放光，浅笑着看着那男子不说话。
那男子在那女子耳边低声说话，悄悄吹气，那女子眼波流转，狠狠掐那男子的手。
后排的单身狗愤怒无比，深刻理解了“去死去死团”永恒不灭的深刻道理。
灯光渐渐黯淡，终于开始播放正片。
【“噗！噗！噗！”
黑暗中，似乎有奇怪的声响，然后是低声惨叫和呻（吟）声。
屏幕中的光线越来越明亮。
镜头缓缓掠过一个大厅。
大厅内有钢琴，有舞池，有大量的桌椅，有麦克风，有霓虹灯，看布置，似乎是一间夜总会的大厅。
只是，曾经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此刻桌椅倾覆，满地狼藉，似乎发生过剧烈的冲突。
一张桌子前，几个男子或跪，或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鲜血。
一个西装男子拿着一根木棍，在一个男子的身上不断地打着。
那挨打的男子浑身是血，极力哀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那西装男子不说话，继续重重地打着。
那挨打的男子努力向桌子爬去，身后长长的血痕。
他艰难地爬到了桌子前，极力仰头看向坐在桌后的人，颤抖着道：“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镜头随着那挨打的男子的视线缓缓扬起，慢慢露出了坐着的女人。】
放映厅内好些人笑着叫道：“胡坐牢！”
有人看着胡舍其那一身女装，笑道：“哎呀，胡坐牢竟然没有女扮男装，我竟然认不出她了。”
【镜头渐渐从胡舍其的全身拉近到了胡舍其的脸部。
胡舍其随意地看了一眼镜头。】
放映厅内陡然鸦雀无声，好些人一颗心怦怦跳，再也说不出调侃胡舍其的言语。
【胡舍其面色平静，声音平缓，轻轻地道：“我听说你四处说，我胡雪亭是个女人，所以只配跪着翘起屁股，让你好好地爽一次。”
地上挨打的男人浑身发抖，用力磕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胡雪亭”平静地看着那挨打的男人，语调没有一丝变化，道：“我对你有些好奇，你怎么敢这么说我。”
那挨打的男子脸上满是泪水和鲜血，悲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胡雪亭”平静地看着他，慢慢举起了左手。
十几个人押着几个鼻青眼肿的男女老少进了大厅。
一个年轻女子看着地上跪着的满身是血的男子，凄厉叫嚷：“老公！”
一个小男孩大声哭喊：“爸爸！”
一个老人泪水长流，哽咽着道：“阿豪……”
那挨打的男子惊恐地看着被押解进来的家人，原本已经没有血色的脸更加得苍白，用尽全力在地上磕头：“亭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一家吧。”
“胡雪亭”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平静地道：“你说的话，我很生气。”
“我要是饶了你，以后全香港还有谁把我放在眼里？”
“胡雪亭”轻轻挥手。
几个男子点头，掏出匕首，就在那挨打的男子绝望地吼叫中，割断了那几个男女老少的咽喉。
那几人脖颈处鲜血狂飙，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光滑的夜总会地板被蹭出一条条痕迹，轻轻地挣扎声在寂静的夜总会内清晰可闻。
那挨打的男子双眼赤红，凄厉大叫：“不！不！不！”
他转头怒视着“胡雪亭”，厉声呵斥：“贱人！烂女表子！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雪亭”平静地看着那挨打的男子，道：“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让你全家死得痛快。”
“看来我真是太不了解你了。”
她手微微一动，一把匕首从衣袖中滑到了右手之中。
“胡雪亭”走到了那挨打的男子面前，一刀刺入了他的胸膛，然后刀锋向下划拉。
在那挨打的男子痛苦地叫嚷声中，“胡雪亭”平静地道：“你一定不要死得太快，在我将你的大肠、肝脏、脾脏、胃从你的胸膛内挖出来之前，一定要忍住。”
那挨打的男子凄厉惨叫：“啊啊啊啊啊！亭姐，你不得好死！亭姐，求你了，给我个痛快！求你了！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你给我个痛快！”
镜头渐渐拉远，“胡雪亭”不断地将一件件“东西”从那男子的身体里取出来，随意地扔在地上。
那男子凄厉又绝望的大叫。】
放映厅内，无数人大气都不敢喘。
看了这么多黑涩会，也就敢莫名其妙地问“你的瓜包熟吗”，然后就觉得很冷酷很了不起很黑涩会了。
哪里看过手段这么残忍的黑涩会？这还是人吗？这还有王法吗？狗屎！这才是真正毫无人性的畜生啊。
一些观众看着屏幕中胡舍其平静的表情，以及透出屏幕的冰冷杀意，竟然不觉得胡舍其虐杀他人有哪里不合理。
胡舍其极有可能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有几人推开夜总会的大门走了进来，领头的人西装革履，大背头整整齐齐，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
大门摇摆中，十几个军装警察板着脸站在门外。】
好些观众见到那角色，心中忍不住想到，刘天王虽然老了，但是演警察依然是那么的帅，以及风度翩翩。
【刘天王大步走向“胡雪亭”，在几步外停下脚步。
“胡雪亭”的十几个手下不屑地看着刘天王，眼神中满是警告。
刘天王微笑着，柔声道：“亭姐，跛豪不过是个小角色，你这么生气，会伤了身体的。”
“胡雪亭”理都不理，继续从那男人的身体内掏出各种各样的器官。
某个血淋淋的器官扔在了刘天王的脚边，鲜血溅到了刘天王的皮鞋上。
刘天王一动不动，依然带着笑，温和地道：“这些小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何必劳烦亭姐亲自动手呢。”】
一大群观众理解了，刘天王饰演的角色此刻一定还是小警察，而胡舍其饰演的是超级大姐头，哪怕是警察也要给面子。
接下来的剧情就很容易猜了。
要么是刘天王借助超级大姐头的力量不断地晋升，到达某个高位，然后反手抓了超级大姐头，伸张正义；
要么是刘天王与超级大姐头联手，互相利用，然后为了权势互相杀戮。
有观众微微叹气，胡舍其饰演反派变态黑涩会大姐头，真是太合适了，那浑身的杀气和黑烟都要实质化了。
【……“胡雪亭”将那男人的胸膛内最后一个器官取了出来，扔在地上，这才站起了身。
一个手下立刻端了热水和热毛巾过来。
“胡雪亭”洗干净了手，慢悠悠坐下，对刘天王道：“华仔，下个月的保护费必须加三成。”
“华仔”微笑道：“好。”
“胡雪亭”继续道：“十天内，这里不准收尸。”
“华仔”继续微笑道：“好。”】
一群观众微微摇头，香港以前的警察真是没用啊，竟然被黑涩会大姐头随意吆喝，吩咐办事。
【……“胡雪亭”带着二三十人大摇大摆出了夜总会。
大厅内，跟随在“华仔”身边的黄华日恶狠狠地看着依然摇摆的大门，低声道：“王八蛋，竟然杀了跛豪全家！我们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黄华日眼神中满是不忍，道：“大家帮把手，给跛豪收尸……”
人死之后，入土为安，不能救了跛豪全家性命，怎么也要让他们风光大葬。
“华仔”一个耳光甩在黄华日的脸上。
他脸上依然带着笑，狠狠揪住黄华日的衣领，温和笑着道：“你不想活了？”
“胡雪亭下令曝尸十天，就是曝尸十天，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能少。”
“谁要是敢给跛豪收尸，谁全家都会被胡雪亭杀了。”
黄华日正气的脸上满是痛苦以及无奈，颤抖着道：“华哥……”
“华哥”脸上依然带着笑，可笑容中却只有悲愤。
黄华日转头看着那渐渐停止摇摆的夜总会大门，小小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门外无数军装警察跟在胡雪亭身后向远处走去。
黄华日低声骂道：“这狗屎的世道，警察竟然比黑涩会还要狠毒。”
“华哥”微笑着松开了黄华日的衣领，轻轻道：“哪个世道捕快温柔善良过？”
夜总会外，胡雪亭上了警车。
刀疤脸赵恒转头，道：“警务处长已经在等着了。”
“胡雪亭”淡淡道：“开车。”
无数警车簇拥下，胡雪亭的座车向远处而去。
夜总会门外，有几个普通人探头探脑。
黄华日走出了大门，厉声呵斥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死人吗？”
一群普通人惊恐离开，低声嘀咕：“跛豪全家都死了……”
“敢骂亭姐，真是不要命了。”】
屏幕外，一群观众目瞪口呆。
杀气爆表，动辄杀人全家，开膛剖腹的女魔头竟然是香港警察？
而演了无数次雷洛的刘天王饰演的角色反而是黑涩会头头？
这与预料的完全不同啊。
【……警局，警务处长办公室。
四个香港职务最高的带英人警察严肃地看着胡雪亭。
金发带英人警务处长用英语说道：“胡雪亭，雷洛要升任港岛和九龙区的总华探长，新界的总华探长的位置空了出来。”
胡雪亭笑了：“我觉得我很合适这个职务。”
一个高级警察微笑着道：“现在有三个人有资格竞选这个位置，你，陈统，周朝先。”
“我们看好周朝先。”
“你很厉害，是香港开埠以来最厉害的女警。”
“你比很多男警察都要厉害。”
“可是，仅仅比很多男警察厉害是不够的。”
“想要坐到这个位置上，需要超过所有男警察，而不是仅仅比很多男警察厉害。”
另一个高级警察不屑地道：“香港需要一群能够承担责任，勇于牺牲，能够维持香港和平的男总探长，而不是一个软弱的，知书达理的，能够吟诗作赋的女总探长。”
一个高级警察微笑着对胡雪亭道：“带英帝国不歧视女性，带英帝国的最高领袖是女王陛下。”
“但是，你作为一个警察的资历太浅，很多人不服你。”
“你需要作出更大的贡献，立更多的功劳，让更多的警察服气，你才能够坐稳这个位置。”
“我们都看好你，下一次有空位，一定就是你的。”
四个带英人或微笑，或鄙夷，或严肃地看着胡雪亭。
胡雪亭平静地看着他们，举起右手打响指。
办公室的门瞬间被推开。
赵恒和几个便衣警察推着四个足够装下一个190大汉的行李箱走进了办公室，然后鞠躬行礼，恭敬离开，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胡雪亭平静地看着众人，道：“我知道周朝先给了你们每人一千万港币。”
“我给你们每人三千万港币。”
“周朝先答应给你们的每个月的‘礼金’，我加倍。”
办公室内，四个带英人笑容满面，眼神中满是贪婪以及满足。
警务处长微笑着道：“恭喜你，你以后就是新界的华人总探长了。”】
【……王小妖穿着警服，蹲在花园中逗弄着一只小猫。
身后的别墅内，十几个男女警察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
忽然，有人惊喜地叫道：“找到了。”
一个柜子后的暗门打开，露出一个堆满了纸钞的暗室。
王小妖头都没回，淡淡地道：“老规矩，第一组立刻清点数目；第二组拿走别墅内所有值钱的东西。”
十几个男女警察有条不紊地将别墅内所有的值钱物品尽数拿走。
别墅的大厅内，赫然挂着跛豪的全家照。】
【……新界。
某个酒楼中，一群满脸横肉的人规规矩矩站着。
一个男子不满地低声道：“老子也是大佬，凭什么要站在这里等胡雪亭？”
另一个男子冷冷地道：“你也配称大佬？你就管着几个档口而已。”
“跟跛豪比，你算老几？”
“跛豪全家都被胡雪亭做掉了，曝尸十天，你想全家被胡雪亭做掉吗？”
第一个男子立刻不做声了。
第二个男子冷冷地道：“在香港，与谁作对都不要与条子作对。”
“与哪个条子作对，都不要与亭姐作对。”
“不想死就牢牢记住。”
一群黑涩会大佬想到跛豪的下场，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动不敢动，心中对拥有合法杀人执照，动辄杀人全家，比黑涩会还要黑涩会的华人总探长胡雪亭畏惧到了极点。
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钱，跛豪虽然说了一些下流话，但是至于杀人全家吗？
“华哥”微笑着站在人群中，眼中精光四射。
酒楼外忽然鞭炮声大作。
酒楼内的黑涩会大佬瞬间站得更笔直了，满是横肉的脸上堆满了幸福温柔善良仁慈憨厚的笑容。
胡雪亭走进了酒楼，笑着道：“都坐啊，怎么站着。”
一群黑涩会大佬急忙笑着：“恭喜亭姐升任总华探长。”
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掏出一个比电话本还要厚的纸袋，恭敬地递给胡雪亭。
他的眼中满是欢喜的泪水：“我在新界每天跪在关公像前祈祷，亭姐终于到新界来了。”
跟随在胡雪亭身后的王小妖淡定接过红包，当场点数，对胡雪亭道：“50万。”
一群黑涩会大佬愤怒地看那送50万红包的大佬，你丫每个月才收多少保护费？至于这么疯狂地送重礼吗？
另一个黑涩会大佬热切地看着胡雪亭，道：“有亭姐在新界，我们大家都会发大财！”
他取过一个小皮箱，恭敬地打开，露出一叠叠整齐的纸钞。
王小妖点钱：“100万。”
一群黑涩会大佬悲愤极了，拍马屁也要卷吗？
东亚就是被你们这些卷王卷死的！
“华哥”抱着一个起码10斤重的金马走了出来。
一群黑涩会大佬眼睛都直了，华仔你这个月不吃饭了吗？
“华哥”笑着道：“亭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恭祝亭姐驰骋万里，更上层楼。”
一群黑涩会大佬幸福地笑着，最好胡雪亭收了钱就暴毙，这些钱就当给胡雪亭买棺材。
胡雪亭坐在椅子上，看着一群喜气洋洋，宛如给亲妈做寿的黑涩会大佬，平静地道：“我到新界来，带来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钱，一样是棺材。”
“但凡跟着胡某走的，胡某保证大家赚得盆满钵满。”
“但凡敢跟胡某作对的，胡某就让谁死全家。”
一群黑涩会大佬笑得更恭敬了。
酒楼外，鞭炮声和锣鼓声中，舞狮的人踩着节奏尽力表现，不时有人大声喝彩。】
【……一群古惑仔用力砸门：“都出来！全给我出来！”
几百个居民从破烂屋子内惊恐地被驱赶到了空地上。
“华哥”微笑着看着几百个居民，道：“大家不用慌，我今天来是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的。”
“这一片的房子，雪岚房地产公司全部买下了。”
几百个居民低眉顺眼的居民瞬间炸了，买房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有人叫道：“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我们不卖！”
“华哥”微笑。
几个古惑仔走到了那个提问的居民的面前，手里的棍棒恶狠狠落下。
几百个居民看着百余个手拿刀子棍棒的古惑仔，一声都不敢吭。
“华哥”微笑着，道：“我说话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断，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
他环顾安静的四周，继续道：“你们只要签了卖房文件，每一家都会得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
“有了这笔钱，你们就可以去其他地方买房子。”
“华哥”看着一群不愿意拆迁的人，微笑着道：“谁不签字卖房，谁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群居民悲愤地看着“华哥”，有心想要报警，可是想到警察与“华哥”肯定是一伙的，心中的悲愤更加得浓厚。】
【……一身华丽衣衫，带着高贵气息的刘星一脸的愤怒：“胡雪亭简直是禽兽！”
整个香港都在传说，黑涩会大佬跛豪就因为在背后说了胡雪亭的下流笑话，然后十几个小弟全部被乱枪打死，跛豪全家被杀，跛豪被开膛剖腹。
死掉的跛豪扛下了几百件做过的，没做过的案件，将胡雪亭抬上了新界总华探长的位置。
刘星厉声道：“这还是香港吗？”
“港督就不管吗？”
“女王陛下就不管吗？”
四周几个同样衣冠楚楚，浑身透着精英味道的人微微摇头。
有人道：“港督也收黑钱，怎么会管胡雪亭。胡雪亭和那些条子都是港督的白手套而已。”
有人道：“跛豪是黑涩会大佬，手中好几条人命的。与胡雪亭斗也算是狗咬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人道：“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多给警方送钱，保持良好关系；要么就离开香港去英格兰。”
刘星大声道：“送钱？离开香港？”
“跛豪是黑涩会，全家死得其所，那么新界的普通百姓呢？”
“你们没看到胡雪亭指使黑涩会强拆房屋吗？”
“我们能够看到胡雪亭毁灭香港的繁荣吗？”
“假如港督不管，我们就去伦敦。”
刘星的脸上满是憧憬：“女王陛下会庇护所有香港人，让香港变得繁荣，人人富足，免于贫苦。”
房门被推开，胡雪亭走了进来。
房间内一群精英人人脸色大变。
一群警察默不作声地将一群精英带出房间。
片刻间，房间内只剩下刘星和胡雪亭。
胡雪亭看着一脸倔强和“我没错”的刘星，平静地道：“带英女王陛下会庇护香港人，让香港人人富足，免于贫苦？”
她看着刘星，轻轻地道：“你不开玩笑？”
刘星怒视胡雪亭，没有一丝的畏惧。
胡雪亭继续道：“你去过伦敦吗？”
“你没有看到伦敦满地垃圾吗？”
“你没有看到伦敦街头到处躺着流浪汉吗？”
“你没有看到伦敦警察吹着警哨，对着流浪汉挥舞警棍吗？”
“你没有看到教堂门口挤满了领取免费食物的人吗？”
“香港开埠这么久了，哪一天没有人饿死在街头？”
“哪一天没有发生盗窃、抢劫、强（奸）、杀人？”
“港督在乎吗？带英女王在乎吗？”
“港督给棚户区的香港人发房子了吗？”
“港督给吃不饱饭的人发食物了吗？”
“带英女王到香港，有给香港人发钱、发食物、提高福利吗？”
“带英女王只想从香港榨取油水。”
“印度是带英女王皇冠上最漂亮的宝石，香港不过是带英女王皇冠上的一粒灰尘。”
“带英女王什么时候给香港提供过帮助？”
“带英女王怎么会在意一粒灰尘？”
“带英女王、带英人，从来不会在意黄皮肤的亚洲人的死活。”
刘星满脸通红，仓皇地看着胡雪亭。
胡雪亭盯着刘星，道：“世上从来没有拯救香港人的带英女王，香港人只有自己拯救自己。”】
【……新界某个强拆现场。
几个居民大声嚎哭，住了几十年的家，承载着记忆的家，此刻已经成为了废墟。
有居民一边流着泪，一边道：“走吧，我们总能活下去的。”
有居民大声骂着：“胡雪亭！王八蛋！”
雪岚房地产公司给的钱倒也足够在新界其他地方买个房子，只是哪里有住惯了的地方好，而且自己的工作场所就在附近，换了房子对工作极其不便。
远处，胡雪亭指着废墟，对刘星道：“香港想要繁荣，香港人想要不会饿死，必须发展工业。”
“这里会成为香港的工业区，会有无数电子厂在这里拔地而起，会有无数香港人在这里工作，养活全家老小。”
胡雪亭看着刘星，道：“你毕业麻省理工，你有能力，知道世界需要什么，有一大群在其他大厂工作的同学。”
“你可以在这里建造属于你自己的电子厂。”
“你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刘星看着废墟，眼中满是光彩。
她挣扎许久，指着远处蹒跚离去的、被强买房屋，强拆房子的居民，问胡雪亭：“那这些人怎么办？”
胡雪亭望着那些人，神情平静，道：“难道你以为一国一城一地的崛起不需要付出代价？”
刘星瞳孔大震，吃吃地道：“你竟然把人看作‘代价’？”
胡雪亭转身离开，平静地声音传来：“你可以选择在街上大声疾呼可怜穷人，帮助穷人，看着一群穷人为乞讨得到一两个硬币感激涕零，然后日复一日朝不保夕；”
“也可以选择残酷地无视他们的嚎哭，用最快的速度建造工厂，购买机器，联系订单，然后为这些穷人提供大量的工作，以及足够养家糊口的薪水。”】
【……某个豪华大厅中，刘星举起手臂，对着一群同学和亲友大声道：“……就这样，跟我去新界建工厂，改变香港，改变世界吧！”
一群同学和亲友平静地看着刘星，中二病？没睡醒？
刘星放下手臂，淡淡地道：“我知道的，胡雪亭的话比画大饼还要虚假不靠谱。”
“强行买地买房子，赶走百姓，这就是该吊死的禽兽人渣啊。”
“谁信她会真心授人以渔？”
刘星环顾四周，道：“可是，胡雪亭可以骗人，我们为什么不能真正的授人以渔呢？”
“我们为什么不能真的在新界建立电子厂呢？”
她提高了声音，道：“20世纪是电子的世界，电视机，冰箱，收音机……电子产品将会占领全世界的市场。”
“为什么我们不能建立电子厂，在时代的洪流中分一杯羹呢？”
“有了钱，我们难道不能帮助更多的人吗？”
“一千个岗位就是挽救一千个家庭，为什么不呢？”
“香港有多少个家庭？”
“只要我们多开一些工厂，我们就能挽救整个香港的普通人。”
一群同学、亲友默默地听着，缓缓举起酒杯。
“是个不错的主意。”】
【……某个茶楼中，“华哥”温和地将一盘虾饺挪到了某个黑涩会大佬面前，微笑着道：“我为什么不替跛豪报仇，反而要为亭姐做事？”
他看着四周神情严肃的大佬们，以及百十个手在桌子底下，分明握着刀子的古惑仔，很清楚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人头落地。
但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华哥”温和又自信地笑着：“因为黑涩会是没有出路的。”
四周一阵躁动，好几个古惑仔想要站起来砍人，却被大佬们喝止。
“华哥”仿佛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着：“这条街上有1家夜总会，5个酒楼，12个茶餐厅，1个菜场，八个泊车摊，3个咖啡厅。”
“每个月东兴收一次保护费，红兴也要收一次保护费，和联胜也要收一次保护费，还有一些小猫小狗也要收保护费。”
“这些商贩每天从早做到晚，但是一半的利润被各个组织收走了。”
“黑涩会真是赚钱啊，什么都不做，就拿了一半的利润。”
“然后，条子就向我们要钱了。”
“O记要钱，CID要钱，军装要钱，消防要钱，飞虎队要钱，英军要钱……”
“只要穿一身制服的，谁不向我们要钱？”
“商贩以为我们要钱太狠了，要拿走他们一半的利润，他们起早摸黑，只能勉强糊口。”
“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拿到的钱至少有6成进了条子的口袋。”
“华哥”温和地笑着，道：“剩下4成，我们要给兄弟们开薪水，要给兄弟们医药费，要给兄弟们安家费。”
“这么多兄弟，能分多少？”
“兄弟们老是说我们这些做大佬的太贪心，独吞了社团的钱，做大佬的各个开豪车，住别墅，小弟们想买个自行车都要考虑许久。”
“可是……”
“华哥”温和地看着同一桌的大佬们，道：“我要是拿了社团的钱开工厂，会怎么样？”
“现在美国佬，英国佬，法国佬都想要电子产品，日本、台湾的电子厂的流水线24小时不停，订单排到了明年，赚的钱多到数不清。”
“这么赚钱的生意，我为什么不能做？”
“我出来混社团，打打杀杀，难道是为了开心？还不是为了赚钱。”
“有更容易赚的钱，我为什么还要混黑涩会？”
“华哥”温和地笑着：“什么时候见过开工厂的人被警察收走五成利润？”
“什么时候见过太平绅士怕警察了？”
“一个军装就能呵斥我们，让我们手放在墙上搜身，就能随手打我们耳光，我们还要笑着，不然我们的场子就会天天被警察查牌。”
“什么时候见过警察呵斥开工厂的老板？”
“华哥”笑容富有魅力和自信，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的笑容改变分毫。
“我每天脸上挂着笑，难道是喜欢笑吗？”
“被军装下令抱头蹲下，我除了笑，还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条狗？”
“华哥”看着四周认真听他说话的大佬和古惑仔们，道：“我要开工厂，我要赚大钱，我要洗白。”
“我要做大企业家，我要做太平绅士，我要做区议员。”
“我要军装看到我就立正；”
“我要CID被我骂烂仔不敢回骂；”
“我要警务处长对我毕恭毕敬；”
“我要港督热情地拥抱我，然后被我指着鼻子骂败家仔，港督依然只能赔笑。”
“华哥”拿起桌上的一块烧麦，扔进嘴里，大口咀嚼，咽下，环顾四周，慢慢地问道：“想要继续做烂仔，还是与我一起开工厂，做区议员，做人上人，开豪车，住别墅？”
一群大佬和古惑仔热血沸腾，白痴才喜欢捞偏门呢，当然是做老板舒服。】
第120章 野心勃勃的女反派
放映厅内, 一群观众兴致盎然地看着屏幕。
在观影之前完全没想到《追龙》的剧情竟然会是这样，怪不得《追龙》的宣传中只说“剧情非常有意思，给观众新的感受”。
这年头谁会把这种烂片专用套话当真？
没想到电影剧情倒真的有些出人预料。
一脸正气的“刘天王”和“黄华日”饰演黑涩会分子, 算不上什么大惊喜，刘天王在《无间道》中难道就不是饰演反派吗？
刘天王在《门徒》中更是饰演过毒（贩）。
胡舍其饰演的角色就真的太出人预料了。
有哪部电影中出现过杀气凛然, 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女警察角色吗？
这个真不太想得起来。
电影中身为黑涩会分子却没有出现恶劣的杀人镜头，身为匡扶正义的警察却杀人全家, 将活人开膛剖腹，这个设定真是充满了反差感。
无数观众一颗心怦怦跳，影片的背景是香港六七十年代，那个混乱、无序、邪恶的时代好像出现“胡雪亭”般的角色好像也很正常。
有观众低声窃窃私语：“……胡坐牢这人一向疯狂，电影最后的结局应该不会是邪不胜正，胡雪亭和华哥被捕。”
“……胡雪亭成为拥有无数企业, 横跨黑白两道的教父，不, 教母？”
“……当廉政公署是死人啊？最后结局多半是赚了大笔的钱去加拿大。”
“……不，我觉得胡舍其不会拍这么憋屈的电影, 说不定她会杀光廉政公署。”
无数观众期盼地看着屏幕，胡舍其会怎么安排剧情呢，真是太好奇了。
【……大厅中,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斯文男子皱眉不满地看着王小妖，喝道：“姐姐, 你给我们王家丢人了！”
“我同学知道你是我姐姐，纷纷嘲笑我是黑警的弟弟。”
“今天有人在教室里公开嘲笑我, 说我家的每一分钱都是黑（钱）。”
那王弟弟愤怒地看着王小妖，厉声道：“你立刻辞职！”
一对中年男女同样愤怒地看着王小妖, 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王爸爸指着王小妖厉声道：“我们王家是书香世家，祖上出过举人的。”
“没想到我生了你这个畜生，有辱王家门楣。”
王妈妈看王小妖的眼睛都在喷火，她嗓音尖锐，叫道：“你这个贱人！你弟弟好不容易考上大学，马上就要出人头地，你竟然去当黑警！”
“你让你弟弟以后怎么见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想你弟弟出人头地？”
王妈妈一巴掌打向王小妖的脸，王小妖一闪，然后抓住那中年女子的手臂狠狠一扯。
王妈妈被扯倒在地，惨叫出声。
王爸爸和王弟弟大怒：“你既然敢打亲妈！你这个畜生！”
两人一前一后冲向王小妖，却被王小妖一拳一个打倒在地。
王爸爸怒吼着爬起来还想继续打，被王小妖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痛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王小妖轻轻地道：“你们不会现在还是大清，父母可以随意打死儿女吧？说话归说话，要是打人，就是袭警，我随时可以抓你们坐牢的。”
她微笑着：“在监狱里，不用我做手脚，你们活不过三天的。”
王爸爸王妈妈王弟弟惊恐地看着王小妖，打不过她，又不能用爹娘的身份逼迫她站着挨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王小妖了。
王弟弟反应极快，大声道：“姐姐，我们终究是你的家人，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王妈妈立刻附和，哭喊着道：“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当了黑警，以后怎么嫁个好人家？”
“你弟弟要是被你影响了前途，以后怎么给你撑腰？”
“你嫁不出去，弟弟又帮不上忙，你以后怎么办？”
“我们真的都是为了你好。”
王爸爸忍着疼，深情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贤良淑德，嫁个好人家。”
“你做黑警，还是亭姐的手下，哪里会有好名声，哪里能够嫁个好人家？”
“难道你以后要嫁给那些黑警或者古惑仔吗？”
“爹娘想要打你，是因为想要将你拉回正道。”
“爹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们不会害你的。”
“你立刻脱了警服，以后去大排档洗碗。”
“洗碗虽然是体力活，但是赚的是干净钱，没人会笑话你的。”
王小妖温和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洗碗？弟弟为什么不去洗碗？”
王弟弟眼中满是泪水，道：“姐姐，你一直都听爹娘的话，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不孝顺了？”
王小妖反问：“不当洗碗工就是不孝顺？你怎么不当洗碗工，好好孝顺爹娘？”
王妈妈悲伤地看着王小妖：“你一直都是好孩子，为什么要跟着胡雪亭学坏？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王小妖平静地俯视躺在地上的家人，笑了，用脚触碰着王弟弟的脑袋，道：“为什么我不孝顺了？”
“为什么我跟胡雪亭学坏了？”
“为什么我不去当洗碗工，而要当警察收黑（钱）？”
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脚下的王弟弟道：“你以为世界是讲理的，可是你错了。”
“我的成绩从小比你好，可是你读了大学，我只读到中学。”
“为什么不是我读大学？”
王弟弟愤怒极了：“你就为了这点事要毁了我的前途？”
“你一个女孩子读什么书？家里供你读书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王爸爸和王妈妈看王小妖的眼神恶毒无比，升米恩，斗米仇，家里让一个赔钱货读了中学，没想到这个赔钱货不但不感恩，竟然因此恨上了家里。
早知道就把这个赔钱货溺死在马桶里！
王小妖平静地道：“能够识字就很不错了？”
“我是女人就不配读书，更不配读大学？”
“你是男人，所以家里好吃的都要给你，好东西都要给你，你可以穿着西装读大学，而我只能打工为家里挣钱？”
“我知道，家里的钱、房子、产业都是你的，一分钱都不属于我。”
“我却依然需要给父母养老，给你买贵重物品，替你做事。”
“爹娘不觉得有错，你不觉得有错，隔壁邻居不觉得有错，香港大部分人都不觉得有错。”
“这就是讲道理的世界？”
“我进入警队，与男警察一样每天巡逻，抓贼，脏活累活危险活一样不曾少。”
“可是我的收入比男警察低，我晋升的机会也比男警察低。”（注1）
“这就是讲道理的世界？”
王小妖俯视着王弟弟，道：“你眼中的世界讲理，是因为所有好处都在你的手中。”
“这个世界对我从来不曾讲过道理。”
“你们口口声声为我好，可是听你们的，我一直在吃亏，一直在付出，一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而你们只觉得理所当然。”
王小妖认真问道：“那么，为什么我要继续听你们的？”
她拉挺了身上的警服，猛然重重一脚踢在王弟弟的脑袋上，在王弟弟吃疼的惨叫声中，厉声道：“今天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们。”
“再有下次，我就让你们横尸街头！”
王爸爸忍住痛，怒吼道：“你就不怕街坊邻居骂你不孝，骂你不是人，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王小妖转身向门外走去，淡淡地道：“谁敢当众骂我，我就让谁全家成为尸体。”
她打开门，对着聚拢在门外听热闹的人，冷冷地道：“听到了没有？”
一群邻居脸上满是温和善良亲切的笑容：“听到了。”
“王家两口子真不是人啊，怎么能够重男轻女呢？英国女王都是女人呢。”
“王家两口子活该遭报应！”
“王家儿子从小不学好，考试每次倒数，真不知道这个成绩怎么进大学的。”
“王家丫头从小就机灵可爱善良……”
邻居们卖力地大声赞叹着，王小妖走得越远，赞叹声就越大声，直到再也看不到王小妖的背影。
众人陡然就变了脸色，有人低声骂道：“王八蛋，一个女人竟然敢打……”
好几个人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命了？”
“那些该死的条子真的会杀人全家的！”
“你不想活，我们还想呢！”】
好些观众轻轻鼓掌，敢于这么拍的人真的只有狐妖影视公司啊。
一些女观众身体轻轻发抖，死死地盯着屏幕，为什么王小妖不在乎不孝顺，不在乎别人指指点点？
为什么她可以轻易地摆脱噩梦和地狱，而自己却做不到？
【……周朝先恭恭敬敬地给雷洛、颜同等四大华人总探长倒茶。
他眼中满是桀骜和委屈：“10年前，屯门连环杀人案是我摆平的，没有我抓人顶罪，整个警局都没有面子；”
“5年前春节前，百乐门（奸）杀案，是我拷打了嫌疑人三天三夜，他才按下了手印，没有我，大家都不能过个安稳年；”
“1年前，和联胜的话事人选举，大D和乐少差点打起来，是我摆平的。没有我，香港至少要闹腾一个月。”
“胡雪亭为社团做过什么了？”
“以为抓几个杀人犯就是大功劳了？”
“以为杀了跛豪全家就威风了？”
“胡雪亭凭什么成为新界的华人总探长？”
周朝先忧伤地看着四大华人总探长，道：“胡雪亭一个后辈，没有功劳，抢前辈的位置，这个我可以忍。”
“可是，新界华人总探长的职务，是她想当就能当的吗？”
“洛哥已经与她打过招呼了，让她等下一次，她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没把你们四个放在眼里啊！”
“这也能忍？”】
一群观众淡定无比，主角一定需要有个公开的强大的敌人的，这个“周朝先”显然就是这个角色。
通常而言，这个反派角色会与主角纠缠许久，给主角造成巨大的麻烦，搞不好还会死几个主角身边的人，然后主角才发飙杀了那个反派。
一群观众微笑，反派有四大华人总探长支持，“亭姐”的未来一片黑暗啊。
看来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亭姐”怎么利用“华哥”以及一群黑涩会的钱贿赂四大华人总探长。
根据香港历史，此时此刻雷洛在香港一手遮天，只要搞定了雷洛就能搞定一切。
“亭姐”肯定是要送几百万几千万给雷洛了。
【……雷洛抽着雪茄，冷冷地道：“朝先，你想怎么做？”
周朝先脸上掠过一丝狠辣，恭敬地道：“我虽然讨厌胡雪亭，但是胡雪亭终究是警察，大家都是吃一碗饭的，做得不能太难看。”
周朝先小心翼翼地打量雷洛等四人的神情，道：“我的意思是给胡雪亭一点小小的震撼，让她老老实实在医院待几天，出来后就请病假，辞了新界华人总探长的职务。”
“以后在元朗做个小探长，幸幸福福安享晚年。”
雷洛笑了：“朝先果然是个会办事的，就这样吧。”
周朝先笑了：“我……”
“砰砰砰！”
房间外响起激烈的枪声，房间内几人一齐转头，惊愕莫名。
周朝先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准了房门，嘴里大声叫着：“傻强！大B！阿仁！”
房间外没人回应。
雷洛等华人总探长互相对视了一眼，人人猜到了门外的来人是胡雪亭。
雷洛对几个总探长打眼色，胡雪亭疯了，我们没有必要管周朝先与胡雪亭的纠葛。
房间外，枪声停歇。
周朝先更加紧张了，紧紧握着枪。
房门被人缓缓打开，却没有人。
周朝先和雷洛等人并不意外，胡雪亭不是会傻傻地站出来吃枪子的人。
周朝先大声叫道：“胡雪亭，你出来！都是警察，你想赶尽杀绝吗？”
雷洛等人脸上不动声色，对胡雪亭的心狠手辣恨之入骨。
当着他们的面杀了竞争对手，这是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啊。等离开了这里，立刻要胡雪亭好看！
一只手臂在门外陡然一挥，一个手（雷）滚进了房间。
房间内周朝先、雷洛等人一齐脸色大变：“不！”
“轰！”
房间内血肉横飞，碎片四起。
赵恒与几个警察提着枪进了房间，对着奄奄一息的周朝先和雷洛等人一一补枪。
胡雪亭这才进了房间，平静地看着周朝先等人的尸体，轻轻地道：“立刻上报警务处长，探长周朝先与雷洛等四大探长因为口角而开枪互射，最后尽数身亡。”
王小妖大声应着：“是。”
胡雪亭平静地道：“唉，告诉其他探长，不用紧张，我只是太想上进了。”】
一群观众真心觉得这部电影有些过于凶狠了。
按照一般剧情，“亭姐”只会杀掉“周朝先”，然后恭恭敬敬地对四大探长道，“你们已经不需要考虑周朝先的意见了”。
哪里有一言不发，直接将四大华人总探长尽数杀了的？
有几个观众目瞪口呆，大名鼎鼎的雷洛等香港四大华人总探长全部死了？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看进度条还有一半呢。
【……警务处长办公室内，几个带英警方高官不屑地冷笑。
一个高官淡淡地道：“胡雪亭以为华人总探长很了不起了？还不是我们的一条狗。”
另一个高官笑着道：“让一群土著狗咬狗，互相牵制，互相仇恨，这是我们带英使用了几百年的绝招。想不到小小的香港竟然也能够用这一招。”
一群带英人大笑。
一个高官认真道：“虽然胡雪亭心狠手辣，竟然一口气杀光了四大华人总探长，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好消息。”
“雷洛等人四大华人总探长在香港根深蒂固，我们初到香港，他们竟然也敢给我们下马威，指挥香□□涩会肆意作案，制造社会混乱。”
“现在死了，新任的四大华人总探长不管是谁，都没有雷洛等人的权势，这对我们是巨大的好处。”
一群高官重重点头，要不是为了钱，白痴才从带英跑到遥远的落后的香港。
警务处长笑道：“一条狗而已，只要能够给我们更多的钱，谁做狗都无所谓。”
众人一齐举杯，对四大华人总探长被杀没有一丝的愤怒和同仇敌忾，唯有能够收回更多的权力的兴奋。】
【……某个探长收到了警务处长的通知，决定由他填补四大总探长被周朝先杀死后留下的香港繁华地区的总探长职务。
那探长捂住了胸口，痛苦无比：“处长，其实我一直有严重的心脏病，实在难以担当重任。”
胡雪亭是疯的！胡雪亭是疯的！胡雪亭是疯的！
这里是香港，不是墨西哥，不是索马里。
大家出来当警察为的是钱，和气生财不好吗？为什么要一言不合就开枪杀同僚？
谁愿意放着眼前幸福的生活不顾，一定要站出来拿自己的小命挡着胡雪亭上进的道路？
一群被警务处长约谈晋升的探长各个身染重病，无法胜任肥差。】
【……一只手拿走了胡雪亭办公桌上的新界华人总探长的姓名职务牌。
另一只手飞快安放了新的姓名职务牌：“港岛和九龙区华人总探长胡雪亭”。】
【……王小妖笔直地站着，警务处长亲自给她换了新的肩章，道：“恭喜你，你是新界华人总探长了。”】
有观众皱眉，这个剧情太理想化了，哪有靠杀光竞争对手就成功上位的？
杀的是警察啊，警务处不管吗？港督不管吗？
这个剧情毫无逻辑。
【……香港数个棚户区被尽数清空。
“黄华日”带着一群古惑仔半威胁半真心地对着一群可怜的居民叫着：“住在这里有什么好的？”
“台风来了，屋顶没了，人也没了。”
“拿着卖地卖房子的钱，去买个新房子，再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屋顶没了，多好的事情啊。”
“这是菩萨给你们的福报。”
有人抱头痛哭：“我以后去哪里挣钱啊。”
“黄华日”大声道：“兄弟，不要担心，香港只要有手有脚就饿不死人。”
“香港到处都有电子厂，只要进厂打螺丝，一家人就有饭吃，有房子住，小孩子还有钱上学。只要坚持十几年，小孩子读书考进大学，家里就有好日子了。”】
一群观众听着“进场打螺丝”，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国家落后贫穷的时候，沿海地区的电子厂是人人羡慕的工作，而现在不到走投无路，谁进入电子厂打螺丝。
【……一块空地上，胡雪亭带着安全帽，平静地看着工人平整空地，搬运建材。
她淡淡地道：“要是偷工减料，我就把你们全家浇水泥扔大海。”
建筑商谄媚地笑着：“是，是。”背后被汗水湿透。
几百米外，刘星同样带着安全帽，与几个人仔细看着废墟的工程。
刘星的脸上仿佛闪着光，道：“一个月内，厂房就能建成。”
“一个半月内，机器就能到了。”
“设备调试一个月，三个半月后就能开工。”
“新工人一定要在三个半月内完成招聘和培训。”
其余几人点头，已经有好几个关系不错的厂商决定下订单了，只要工厂建成，工人和流水线到位，这钱就哗哗地进入口袋。】
【……几个月后，一个工人拿着新到手的工资，欣喜若狂：“竟然有这么多钱！”
几个穿着金毛年轻男子拎着木棍，叼着烟，恶狠狠靠近：“把钱交出来！”
那工人死死地将钱抱在怀里，这可是全家人的活命钱。
那几个金毛男子狞笑：“怎么，不见棺材不落泪？”高高举起棍子就要打人。
远处，有怒吼声传来：“住手！”
几十个古惑仔拎着刀子大步走近。
那几个金毛男子转身想逃，却发现背后同样有一群古惑仔拎着刀子大步靠近。
几个金毛男子急忙将手里的棍子扔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惊恐地道：“我们是山鸡哥的人。”
一个古惑仔头目大怒，拿着刀片拍几个金毛男子的脸，厉声道：“山鸡？要不是老子改邪归正了，山鸡算老几？”
“给我打！”
“不要打死了，工厂缺少工人，让他们去流水线干活。”
那古惑仔头目冷冷地看紧紧抱着工资的工人。
在工人的惊恐不安中，那古惑仔头目搂住他的脖子，大声道：“你是我们厂的工人，只要好好干活，谁也不能抢走你的工资。”
“以后遇到人敢抢你的钱，不要反抗，只管告诉了我。”
“老子带人砍了那些王八蛋的手。”
那工人用力点头，紧张又欢喜地道：“是，是。”】
【……深夜，某个大排档。
陈浩南和山鸡等七八人吃饭聊天。
山鸡道：“……和联胜的人都开厂了，听说一个月就能赚几百多万，订单排到了明年。”
“我几个小弟去收保护费，结果人被打了，还被抓进工厂打螺丝。”
“这口气我们怎么忍？”
陈浩南傲然道：“铜锣湾是我们的地盘，谁敢不给我们面子，我们就让谁的厂开不下去。”
“明晚带几个人一把火烧了那工厂，看和联胜的人哭死去。”
几个人大声叫好，身为古惑仔怎么可以开工厂，收保护费不是更威风吗？
忽然，几百人拿着刀子从街道两头涌了出来。
陈浩南等人脸色大变，掀翻了桌椅想要逃，却无路可逃。
陈浩南大声道：“我是铜锣湾的扛把子，你们……”
远处，“华哥”微笑着道：“杀了。”
几百人一拥而上，只是片刻间就将陈浩南、山鸡等人砍成了肉酱。
“华哥”微笑着走到血肉模糊的尸体前，看了一眼，又走到了贴着墙壁惊恐站着的大排档摊主面前，取出一叠钱塞到了他的手里，微笑道：“这些钱拿去压惊，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摊主用力点头：“知道，知道。”
“华哥”转身离开。
几百个古惑仔有人拖走了尸体，有人拿出水桶扫帚清理街道，有人安慰路人街坊：“死了几个收保护费的烂仔，与良好市民无关，不用怕……”
等街道清理干净了，终于有几个军装警察巡逻而至。
街上早已恢复了平静。】
【……某个警局。
警察们排队进了财务室，签字，拿工资，然后走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几个女警核对姓名、警号，然后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欢喜地笑着的警察。
那警察大声道：“谢谢。”
“谢谢王总探长，谢谢胡总探长。”
然后开心地离开。
办公室外，一个新人警察不屑地看着进入办公室的警察们。
同组的警察拍他的肩膀，道：“刘建明，你怎么不去拿钱？”
刘建明道：“我才不收黑（钱）呢，我当警察是为了维护正义。”
同组的警察笑着道：“这可不是黑（钱）。”
“这是胡总探长、王总探长给我们的红包。”
刘建明冷冷地道：“那还不是黑（钱）。”
同组的警察严肃反驳：“收黑涩会的钱才是黑（钱），收摊贩的保护费才是黑（钱），收长官的红包怎么叫做黑（钱）了？”
“收了长官的红包，不需要我们给黑涩会通风报信，不需要我们杀人放火，哪里违法了？”
那同组的警察将刘建明推进了隔壁办公室，嘴里大声叫着：“大家伙儿让一让，让新人先拿。”
一群排队领红包的警察笑着让开了道路，热情地看着刘建明，要是识相收了红包，那就是自己人，要是不识相，也没什么，下个月就去离岛守水塘吧。
警局后勤处，一个女警见没人注意，悄悄打开了抽屉，看着抽屉里的三个装钱的信封。
最薄的那个是工资；
最厚的那个是胡总探长给的红包；
中间那一个是胡总探长给的“补齐工资”，有了这个信封中的钱，她与男警的工资终于同工同酬了。
那个女警咬着唇角，脸上带着笑容。
她知道胡雪亭是比香港有史以来最凶残的杀人犯还要凶残的人，可是……可是……胡雪亭至少是个公平的人。】
【……港督府邸。
香港上流社会精英云集在宴会厅中，杯觥交错，轻声细语，谈笑间决定香港的未来。
一个角落，港督与几个带英人微笑着望着远处的王小妖和几个女警，低声交谈。
港督微笑道：“……我不在乎女警还是男警，一群低贱的亚洲人，谁都一样。”
几个带英人笑着点头，只要那些女警确保上缴的金钱数额不变，是女总探长，还是男总探长，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带英人低声道：“那些女警还是很有能力的，最近街上干净了不少，税收也增加了。”
港督笑着点头，管那些低贱的亚洲人怎么互相残杀，他只要税收、政绩，以及巨大的红包。
有人问道：“怎么没看到胡雪亭？”
另一个人笑着道：“听说胡雪亭几天前就去伦敦度假了。”】
【……伦敦。唐宁街。
胡雪亭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地坐着，凌厉的眼神与某个大臣对视，丝毫没有回避和怯懦。
她平静地道：“……这一届港督快到期了。我想成为下一任港督。”
大臣傲慢地打量她，道：“带英不可能有一个亚洲裔女港督。”
胡雪亭眼神更凌厉了，平静地道：“不，你错了。”
“首先，带英已经有不少亚洲裔参政。”
“早在1841年，印度裔的David Dyce Sombre当选为议员，一百多年过去了，带英不仅有了更多的亚洲裔官员，更有了非洲裔、伊朗裔、阿富汗裔、俄罗斯裔官员。”
“带英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庞大的日不落帝国时期为带英打下了多元化民族的基础，带英接受多种族官员是必然趋势。”
大臣冷冷地看着胡雪亭，对胡雪亭了解带英的情况毫不意外，跑到唐宁街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些事前准备。
胡雪亭继续道：“其次，香港不是澳大利亚，不是印度，不是加拿大，香港只是一个1000平方公里的小地方，香港总督听着高大上，其实就是一个市长。”
“带英没有女市长吗？没有女议员吗？”
“玛格丽塔希尔达撒*尔是教育及科学大臣，她的职务比女市长重要了几百倍。”
“我听说她很有可能担任保守党党魁，假如保守党在议会选举中获胜，她将成为带英第一个女首相。”
大臣平静地看着胡雪亭，依然不说话，眼神中带着轻蔑。
胡雪亭淡淡地道：“假如你认为我不适合成为港督，是因为我是香港人，香港人不配成为小城市的市长，不配成为一个小城市的警察局长，那么……”
胡雪亭平静地看着大臣，道：“……那么，我很遗憾，我可能需要采取激烈的手段让带英认识到，没有我胡雪亭，香港将会成为带英的噩梦。”
大臣终于忍不住，笑了：“香港也配成为带英的噩梦？就算香港北归，带英大不了放弃香港。”
胡雪亭轻轻地道：“北归？你想的太简单了。”
“圭亚那可以拖垮法国财政，苏里南可以让荷兰发狂，香港为什么不能成为第二个圭亚那，第二个苏里南？”
大臣脸色大变。
胡雪亭淡淡地道：“我掌握着香港几万警察，十几万黑涩会分子，只要我一句话，香港就会比圭亚那还要贫穷，比苏里南还要混乱。”
“香港将会成为吸血鬼，狠狠地撕咬带英的肉，吸带英的血。”
“带英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点财产，将会被香港尽数吞噬。”
大臣恶狠狠地盯着胡雪亭。
胡雪亭毫不示弱地盯着大臣的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波动，道：“或者，你能够说动议会将香港剥离带英？”
“假如你成功了，恭喜你，你将会成为第一个主动舍弃带英海外领土的大臣，你一定会被反对党弹劾下台的。”
大臣看胡雪亭的眼神更加冰凉了。
胡雪亭的表情和声音没有一丝变化，依然平稳而毫无情绪，仿佛说着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情：“你可以现在就下令将我抓起来。”
“盗窃、间谍、刺杀，随便什么罪名都行。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可是，没用的。”
胡雪亭声音平静无比，眼神中却透着疯狂：“你会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
“香港不再是东方明珠，不再是为带英带来税收的海外领地，而是一块散发着恶臭，不断吸干带英最后一丝元气的丑陋虫子。”
胡雪亭平静地问道：“明明可以双赢，为什么要双输呢？”
大臣看胡雪亭的眼神依然如恶狼般凶狠，却多了面对猛兽的警惕。
眼前的亚洲裔女人不再是一个随意可以打发的女人，而是一个强大的政敌，一个雄心勃勃的，不顾一切的野心家。
胡雪亭道：“香港距离伦敦太远，距离亚洲太近，带英想要从香港获得税收，弥补伦敦的经济，那就要重新定位香港。”
“香港的定位不该是军事战略要地，而应该是经济城市。”
“全世界的产业链正在转移向亚洲，日本、韩国、台湾、新加坡都将崛起。”
“香港应该加入其中，承接产业链，成为高科技和金融中心……”
镜头一转，大臣起身送胡雪亭到了门口，认真地叮嘱道：“你得到了我的一票，但是你应该很清楚，这不够，你还需要更多的人帮助。”】
一群观众死死地盯着屏幕，成为女港督？这是架空世界吧？胡舍其真敢想啊。
【……另一个大臣的办公室。
胡雪亭慢慢地道：“假如你认为只有英国国籍的人才能成为香港总督，那么，这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可以申请某个非洲小国的国籍，你知道的，非洲小国有无数英明神武的总统，只要给他50000港币，我就能立刻成为他的国民。”
“然后，我以非洲护照申请加入带英国籍，顶多三天，我就是带英国籍了。”
“我是不是就拥有了合法成为香港总督的资格？”
“但是那根本没有必要。”
“身为政治家，何必浪费时间设置大家都能够轻易突破的虚假的限制？”
胡雪亭认真地道：“只要你支持我成为香港总督，我可以为你儿子提供一份年薪1000万港币的顾问工作。”】
【……大臣撒*尔的办公室。
胡雪亭道：“……我在香港的施政目标非常简单，那就是提高香港人的福利，提振经济，以及反腐。”
“……反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我只需要定下法律，所有公职人员每三个月一次公开财产，公开亲戚关系，公开收支……”
“但凡财产来源不明，收入和支出不匹配，立刻逮捕，多抓几个，多枪毙几个，这贪腐之风就会消失。”
“谁会拿命去贪腐？”
撒*尔不置可否。
胡雪亭继续道：“……我成为港督，将会为你带来两点利益。”
“第一，越来越多的女性官员会让带英的老爷们更加能够接受女性领导人，你不论是成为保守党党魁，还是以后成为带英首相，你面对的阻力更小；”
“第二，一个繁荣稳定，清廉的香港将会为你赢得更多的选票，为带英带来更多的财富。”
撒*尔冷冷的盯着胡雪亭，看着胡雪亭毫不退让的凌厉眼神，笑道：“成交。”
胡雪亭微笑：“对于保守党的1000万港币赞助在一个小时内就会送到保守党基金会。”】
【……香港。
港督脸色铁青，道：“胡雪亭想要成为港督？这简直是开玩笑。”
一个带英官员叹了口气，道：“老伙计，胡雪亭在伦敦已经收买了议会半数议员，她成为新的港督已经无法避免。”
港督厉声道：“舆论呢？带英人就任由一个香港女人成为港督？”
“只有英国人才能成为海外殖民地的总督的规矩在哪里？”
那带来坏消息的带英官员耸肩：“舆论在胡雪亭这一边。”
“伦敦的几份报纸都在夸奖胡雪亭在香港的出色能力，认为只有她才能给香港带来真正的繁荣。”
“哪怕最顽固的几家报社也对胡雪亭赞不绝口。”
“我有理由相信它们都收了胡雪亭的钱，但是我没有证据。”
那官员带着怜悯看着港督，道：“回到伦敦对你而言其实是个好主意，你这些年也捞了不少钱了，早点回去享福也是好事。”
“我听说胡雪亭在伦敦至少花了5亿港币。她不过是一个华人总探长，我相信你应该有不少与她的财富。”
“你也该换个位置了。”
港督冷冷地看着那官员，肥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吐出去？
而且被一个低贱的华人女子取而代之，这简直就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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