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 车流慢慢前进了一两米，再次保持不动。
一辆车内，小情侣继续看《极寒降临》第二集。
【胡舍其猛然捂住了脖子, 一声惨叫。
四周几个穿着超市员工制服的人看了过来，有人不悦地问道：“石介, 你干嘛呢？”
胡舍其不理会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血迹的手，低声道：“我重生了……”
然后笑了：“我重生了！”
“这一世, 我再也不会在极寒末世中挨饿受冻，我再也被人杀了吃了，我要那些混蛋都付出代价！”】
男朋友笑出了声：“终于有电影拍重生了吗？”
“重生”一直是热门小说标签，但是影视剧中几乎找不到重生的剧情，也不知道是影视圈保守，落后小说圈十年, 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女朋友仔细地看着胡舍其的脸，兴奋地道：“垃圾演技！看她的手！她的手抖得像鸡爪！”
她飞快微信群内打字：“《极寒降临》中胡舍其的演技烂透了！找人配音也救不了她, 有本事找人代演啊，哈哈哈哈！”
【胡舍其看着自己的手, 诡异地笑：“我拥有空间异能了？哈哈哈！”】
女朋友再次嘲笑：“烂演技！笑得像白痴！笑归笑，为什么手要举过头顶狂笑？”
男朋友也忍不住嘲笑：“重生……末世……空间异能……这是把所有烂梗都融合在一起了吗？这种小说我都懒得打开看。”
【舒缓温柔，情意绵绵的音乐声响起。节奏很熟, 似乎是哪一首世界名曲。
某个饭店外，刘星和王小妖手挽手, 惊愕地看着饭店内的某张餐桌。
饭店的落地玻璃明亮又透彻，可以清楚地看到胡舍其的身影。
王小妖惊讶地道：“那不是被你甩了的穷鬼舔狗石介吗？”
刘星惊愕地道：“这个饭店是本市最贵的饭店, 消费很高的，我上次点了3个菜就要8000多元。”
“就石介这个穷鬼怎么消费得起？”
王小妖捂住嘴, 道：“看啊，他点了6个菜，还开了一瓶红酒，我记得这瓶红酒至少要50万！”】
男朋友简直要笑死了，刘星和王小妖都是毫无演技的面瘫，这段剧情真是演得尴尬极了，这剧情是男主角、女一、女二全部都是毫无演技的演员吗？
而且这个剧情也太烂了，这是在“重生”、“末世”、“空间异能”之外又增加了“前女友”、“嫌贫爱富”、“舔狗”、“打脸”等烂梗吗？
这剧会不会烂梗过多了些？
女朋友死死地盯着屏幕，一言不发，这个……这个……好像胡舍其男装的脸确实有点英气逼人……嗯，有点小帅……一点点帅……
【胡舍其走出餐厅，刘星和王小妖拦住她。
刘星问道：“石介，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你不是只是一个超市小员工吗？你怎么有钱在这里吃饭？”】
男朋友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来了，来了，经典的打脸场面。
【石介冷冷地道：“关你们P事？”大步离开。
刘星愤怒地看着石介的背影，愤怒地跺脚。】
男朋友悄悄给自己点赞，就知道是送上门的打脸剧情，一点点没有惊喜。
不过……
他悄悄地盯着刘星多看了几眼。
刘星演技就是渣，短短几句话和跺脚演得一塌糊涂，别的美女跺脚是撒娇，是娇嗔，刘星愣是摆出了将地球跺碎的气势，演技真是烂透了。
可刘星的外表真是漂亮啊。
屏幕中出现海报，以及第02集完，舒缓温柔，满是爱意的音乐声略略提高了音量。
女朋友想了想，得意地弹手指，道：“我想起来了，这是钢琴曲《致爱丽丝》。”
男朋友完全不知道《致爱丽丝》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奇怪，打脸前女友的剧情为什么用这么满是爱意的配乐。
女朋友迫不及待地点开了第03集。
【胡舍其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走向大楼。】
女朋友死死地盯着屏幕。
丑八怪胡舍其改成男装之后竟然这么帅，普普通通走个路竟然都透着帅气，眉眼嘴角更是帅得令人睁不开眼睛，女人帅起来果然没有男人什么事。
【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大妈拦住了石介，道：“石介，我孙子要吃巧克力，你在超市上班，明天买一些给我孙子。”
石介淡淡地道：“上次给你孙子买的糖，你还没给钱呢。”
红袖箍大妈呵斥道：“小孩子一点点零食还要计较，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男朋友微笑，虽然他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小区内有红袖箍大妈管事，但是根据国情，他一秒就能理解是什么人，无非是一些“楼管”、“社区志愿者”之类的人。
他淡淡地笑着，这么快就是第二个打脸剧情了？
主角是直面喷得红袖箍大妈大小便失控，还是一巴掌抽在红袖箍大妈脸上，打得她原地打转？
【胡舍其微笑着看着红袖箍大妈：“你家孙子长得又不像我，为什么要我给他买吃的？我看你家孙子与隔壁老王长得一模一样，让他给你孙子买，他一定会同意的。”
那红袖箍大妈大怒：“臭小子，你说什么？”
胡舍其大摇大摆而去。】
男朋友微微一怔，这算阴阳怪气吗？总而言之不是他想象中的正面硬杠，哪里怪怪的。
女朋友大声道：“怼得好！”
她满是欢喜地继续看下去，什么看到第几集，什么胡舍其是宝宝的仇人，什么发弹幕骂死胡舍其，她完全不记得了。
短短3分钟的视频让她无暇考虑这些，只记得看完一集就切换下一级。
【……胡舍其双手插兜，悠闲地靠在墙上，低头看着地面。
一缕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淡淡地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雪，要是一直下，怎么办？我看大家应该抓紧时间多屯点吃的。”
红袖箍大妈厉声道：“社区说了，大雪很快会停的。谁在这个时候出门就是给领导添麻烦，我就报告社区把谁抓起来！”
胡舍其耸肩：“你们不听，我也没办法。”转头走回了大楼。】
男朋友对这个剧情不满极了，重生者，知道末世马上降临，怎么还会在乎一个红袖箍志愿者大妈的虚言恫吓？
是男人就不该忍！
前方的车辆微微向前挪到了一两米，男朋友急忙开车跟上，然后继续看视频。
贝多芬的交响曲《英雄》的乐声中，屏幕跳出一行字：“购买11集需要0.5元人民币。”
男朋友毫不犹豫地长按付款码，支付0.5元。
还等着看主角爆发打脸呢，必须看VIP！
【……一个男子英俊的脸上透着凶狠，厉声道：“气温已经零下50°，出门就会被冻死。”
“我们只有从其他人手里抢物资。”
一群穿着得体的西装，身高188，拥有颀长的身躯和英俊的面庞的男子或靠着墙，或坐在沙发上，或看着窗外的雪景，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女朋友内心嗷嗷地叫，太帅了！太帅了！竟然有这么多帅哥！真想截屏舔一下啊。
可惜男朋友就在身边，啊啊啊啊！
【宁静的《蓝色多瑙河》作为背景音乐声中，一群英俊男子或卷起西装衣袖，或拿着刀子，或扯开了衣领，大步走近一个美女，厉声道：“把物资交出来！”
那美女坚决摇头：“我也没有吃的了，真的。”
一个英俊男子厉声道：“没有物资？那就杀了她！”
几把刀子奋力砍下，那美女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几个英俊的男子抬起头，脸上满是血迹，狞笑着道：“没有物资，那就吃了她的肉。”】
那对情侣二人看着画面，张大了嘴，眼神中又是惊恐，又是兴奋。
末世为了食物丧失人性那是烂大街的设定，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觉得有异样的感觉？
《蓝色多瑙河》平缓的乐声在车内缓缓流动，如流水，如阳光，如空气，如这个奇葩的世界。
【……一群英俊男子拿着刀剑聚在胡舍其的屋子外，有人用力踢门，厉声道：“快开门！等我们撞开了门，我们就要你好看！”
房间内，胡舍其从容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监控视频中一群人的疯狂行为，淡淡地道：“哎呀，我好怕哦。”
屋外，一群人奋力砸门，可银行金库大门同款大门坚固无比，怎么砸都砸不开大门。
沙发上，胡舍其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弩）矢，她目光陡然冰凉：“现在，该我了。”】
男朋友用力点头，男主终于开始露出獠牙了？等这个剧情好久了！
女朋友眼睛发亮：“上啊，上啊！”
【走廊中，一群英俊的男子大口喘息。
一个男子道：“这门太结实了，我们打不破啊。”
门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孔，露出了胡舍其的脸。
一群英俊男子瞬间有了精神。
钢琴曲《童年的回忆》缓缓响起。
为首的英俊男子厉声道：“石介，你终于知道错了？快开门！”
胡舍其假装惊恐：“哎呀，我好怕~”
她的脸从孔中消失，随后一支闪着光芒的（弩）矢陡然出现在孔中。
门外一群英俊男子尖声惊叫：“不好！”
“嗡！”（弩）矢瞬间射穿了为首的英俊男子的脚。
那英俊男子痛苦惨叫。
胡舍其大笑，厉声警告：“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们。”】
【……刘星和王小妖穿着晚礼服，露出大片的雪白的肌肤。
胡舍其背靠着门，惊讶地道：“哇，零下50°，你们穿这么点不觉得冷吗？”
刘星和王小妖缓缓贴在胡舍其的身上，纤细颀长的雪白手指在胡舍其的胸口缓缓划过。
刘星贴在胡舍其的左耳边，眼神如水，娇声道：“坏弟弟，姐姐现在好冷，你想温暖我吗？”
王小妖双手缠绕胡舍其的脖子，整个身体挂在了胡舍其身上，轻轻舔了一下胡舍其的右耳，伸手抓住胡舍其的手，缓缓放在自己丰满的胸口上，柔声道：
“别人会的，我都会，别人不会的，我也会。”】
女朋友眼睛冒光：“啊啊啊啊啊！狐妖！狐妖！”
虽然王小妖演技差极了，看胡舍其的眼神不但没有勾引的魅惑，唯有满满的兴奋。
可就是令人忍不住尖叫。
男朋友眼睛冒光，沉住气，认真地想：“原来刘星和王小妖身材这么好……这么会撩……千万不能留鼻血……”
【……一个英俊男子冷冷地看着大厅中的十来个人，冷冷地道：“尸体已经吃光了，这鬼天气依然这么冷。无论如何要杀了石介，只有石介还有食物。”
一群人用力点头。
一个英俊男子缓缓地道：“可是，石介的房间所有墙壁包括屋顶和地面都用钢板强化过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进入房间。”】
男朋友和女朋友轻轻叹气，其实还有食物的……
【另一个英俊男子看着像两只小兔子一样可怜巴巴簇拥在一起取暖的刘星和王小妖，狞笑道：“先吃了她们，然后再想办法杀了石……”】
男朋友和女朋友用一种果然如此，以及自己看破了套路的眼神对视一眼。
男朋友无奈地道：“女人在末世就是弱者啊。”
当社会失去秩序，只相信武力的时候，女人就是任人宰割的弱者啊，被人杀，被人（奸）淫，被人吃。
【王小妖和刘星陡然暴起。
下一秒，王小妖一刀掠过一个英俊男子的脖子。
同一时间，刘星手里的匕首捅进了另一个男子的肚子。
不等四周的人反应过来，刘星和王小妖再次暴起，又各自杀了一个英俊的男子。
其余英俊的男子陡然反应过来，拿起身边的物品与刘星和王小妖扭打厮杀。
原本平静的大厅内瞬间成了格斗场，唯有洋溢着万物复苏的气息的《春之声圆舞曲》轻轻响起。】
那对情侣死死地看着屏幕中购买下一集的提示，听着轻快的《春之声圆舞曲》，一股寒意和震惊盘桓在心中。
男朋友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指，再次点击购买下一集。
【安静的大厅中，鲜血四溅，一堆尸体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秋日私语》缓缓响起，镜头在大厅中慢慢转动，从一张张英俊又毫无生气的脸上掠过。
镜头一角，一只手猛然高高举起。
王小妖缓缓坐了起来，腰部插着一把匕首。
她随手扯下一截衣衫，紧紧裹住了伤口，轻轻地道：“还活着吗？”
另一个角落，一个轻柔的女声道：“你还活着，我怎么会死？”
刘星挣扎着爬了起来，慢慢地道：“我还要嫁给有钱人，我还要去巴厘岛度假，我还要每天有穿不完的豪华礼服，我还要有几百个仆人跟在我的身后……”
王小妖笑了：“对，我们不能死……我们还有自己的梦想……我们去干掉石介，活下去……”
她缓缓地扑到一具英俊男子的尸体前，猛然咬住了对方的咽喉，再抬头，嘴角满是鲜血和肉沫。
王小妖仰天大叫：“我要活下去！”
刘星大叫：“我要活下去！”】
《秋日私语》温柔的旋律中，男朋友轻轻叹气，道：“我竟然不觉得她们是坏人了……”
抛弃男主，嫌贫爱富，为了活下去（色）诱男主，这些都是坏女人做的事情吧？
男朋友一直怀着看刘星和王小妖饰演的角色受到报应的心情，可是此时此刻，男朋友的心情复杂极了。
女朋友飞快点击购买下一集，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最后一集。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购买了《极寒降临》的全部剧集，并且看了足足180分钟。
【……胡舍其慢悠悠走进了大厅，看着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她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胡舍其慢慢找到王小妖和刘星扭曲而又一动不动的身体前，警惕地踢着两人的身体，见两人毫无动静，这才肆无忌惮地大笑：
“这一世，你们终于遭到了报应了！哈哈哈哈！”
“你们活该！这是你们欠我的！哈哈哈！”
刘星陡然翻身，手里的匕首穿透胡舍其的脚背，将她钉在了地上。
王小妖猛然跃起，将胡舍其扑倒在地，手里的刀子恶狠狠砍在胡舍其的身上，却被她的防刺衣挡住。
下一秒，王小妖的刀子已经架在了胡舍其的脖子上，厉声道：“王八蛋，想要我们死，我们就杀了你！”
刘星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子，用力砍向胡舍其的脑袋。
胡舍其极力避开，惊恐叫嚷：“不要杀我！杀了我，你们就拿不到我的物资了！”
王小妖狞笑：“只要砍下你的手，我就能打开指纹锁！”
胡舍其惊恐大叫：“没用的！我房间里其实没有物资！”
她看着凶狠的刘星和王小妖，惊慌无比，颤抖着道：“其实，我有空间异能……”
“我的物资都在空间里，只有我能取出来，杀了我，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王小妖一刀砍下了胡舍其的左手手腕，在胡舍其的凄厉惨叫声中，将刀尖顶在了胡舍其的脖子上，合身压在刀柄上，厉声道：
“用最慢的速度从空间拿东西证明你没有说谎！”
“要是敢耍花招……”
王小妖恶狠狠狞笑：“我就刺穿你的喉咙！”
胡舍其颤抖着拿出了几件物品。
王小妖笑了：“我信了。你还有多少东西？”
胡舍其颤抖着道：“我还有一整个超市仓库的物资。”
王小妖大笑：“去你的房间！”】
男朋友一颗心怦怦跳，男主角被砍下了手！男主角要输了？男主角要被两个妖艳贱货反杀了？
一个拥有重生、空间异能、做好了完全准备、坐看他人互相残杀忍饥挨饿了180分钟的男主角在最后几分钟要被反杀了？
这太狗屎了！
可男朋友偏偏又觉得一切合情合理。
【胡舍其温暖的房间内，她的身边已经堆了无数的东西。
有几十袋的大米，有几百斤各种肉类，有几十箱的饮料，有近百箱方便面。
还有几大箱药品。
刘星飞快地在王小妖的腹部撒止血和消炎药，可那把匕首插在王小妖的腹部，怎么看都令人惊恐不安。
胡舍其颤抖着道：“这些食物足够我们三个人吃很久了，我还有很多很多食物，只要你们不杀我，在食物吃完后，我就再拿出来一些。”
王小妖笑了：“石介，你……”
猛然双手用力，刀尖刺透了胡舍其的咽喉。
胡舍其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小妖，喉咙咯咯作响。
王小妖冷冷地抚摸着胡舍其的脸庞，慢慢地道：“我信你还有很多食物，可是，我快死了，我怎么敢让你活着呢？”
她缓缓软倒在地。
刘星抱住王小妖的身体，大声叫：“不要死！不要死！我们还要嫁给有钱人，我们要环球旅行，我们还要买几千个包包！”
王小妖笑了：“你安全了……一点要好好活下去……谁来都不要开门……一定要嫁个有钱人……环球旅行……买很多很多的……”
声音戛然而止，王小妖头一歪，倒在了刘星的怀里。
刘星放声大哭：“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的旋律渐渐响起，轻轻地，渐渐越来越响亮。
屏幕上一角出现一行字：“全剧终”。】
车内，那对小情侣静静地看着屏幕，长长的舒了口气。
男朋友慢慢地道：“是部好片子。”虽然有太多的烂梗，可是真的很不错。
女朋友缓缓点头：“感谢堵车。”
男朋友望着前方堵了3个小时依然龟速挪动的高速公路，心中没有一丝焦躁，唯有对《极寒降临》的回味。
女朋友沉默片刻，在微信群中发信息：“我看过胡舍其的《极寒降临》了，烂片，但是推荐去看。”
她想起自己是宝宝的粉丝，补充道：“不看过《极寒降临》，怎么骂胡舍其？”
又补充道：“我们的宝宝最棒了！最爱宝宝了！”
陆陆续续有人回复：“对，《极寒降临》是超级烂片！剧情狗血，我从头骂到了尾！”
“胡舍其太丑了，我家宝宝比胡舍其漂亮一百倍！”
女朋友退出微信，心中一口气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再次打开《极寒降临》。
屏幕上已经是满满的弹幕：“啊啊啊啊啊！胡舍其好帅！”
“胡舍其是大帅哥！”
“谁说胡舍其是女的，他本来就是男的！”
“老公！老公！老公！”
女朋友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账号的用户名，确定天宝粉丝群中没人知道，这才欢快地输入弹幕：“胡舍其是我老公！胡舍其我爱你！胡舍其抱抱！”
然后找到几张胡舍其的帅图，截图，保存，一气呵成。
男朋友尴尬地看着女朋友的动作，女朋友喊另一个女人“老公”，“抱抱”，真心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
《极寒降临》飞快上了热搜。
“胡舍其新片《极寒降临》是超级烂片！”
“《极寒降临》的付费金额打破某视频网站历史记录！”
“《极寒降临》结局超出所有人预料！”
一群演艺圈人士惊呆了，胡舍其的《极寒降临》不是超级烂片吗？
胡舍其不是想要收割粉丝，捞一票就跑吗？
怎么不入院线，在视频网站收费播放了？
怎么又爆了？
搞什么鬼！
第72章 提前几年就是降维打击
《极寒降临》几乎是2016年国内最后开拍, 也最后杀青的影视作品了。
整个演艺圈对《极寒降临》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这是一部超级烂片，所有内容都来自网络小说，而且是被无数人写烂了, 老鸟都不想看的恶俗狗血桥段。
拍烂片起家的胡舍其不懂好电影，还能不懂超级烂片？
《极寒降临》多半是胡舍其刻意拍出来的亏本的烂片。
考虑到《极寒降临》的内容有许多血腥和违背世俗良知的内容, 演艺圈一致认为胡舍其想要拍电影亏钱的愿望百分之一百能够达成。
一部通过相关部门审核都做不到的电影，不亏钱还想赚钱吗？
演艺圈无数人等着《极寒降临》送审被枪毙，然后胡舍其大肆宣传投资了数亿人民币, 呕心沥血制作的超级电影彻底亏本，狐妖影视公司处于破产倒闭边缘。
再然后，就能看清上面的大佬究竟是谁想干掉了胡舍其的靠山，对胡舍其又是一种什么态度了。
演艺圈内无数聪明人冷笑着，根据审核手续，又要排除元旦假日, 春节假日，想要看胡舍其的大戏只怕要等到2017年的3月中下旬了。
可万万没想到, 2016年的最后一天，《极寒降临》它真的降临了！
《极寒降临》没有通过院线, 在某个网络视频平台降临了！
胡舍其疯了吗？
演艺圈内无数人完全不理解胡舍其的行为。
在2012年左右，网络视频平台就有了各种微短剧，通常在15分钟左右一集, 基本以搞怪搞笑为主，最有名的就是白客主演的“王大锤”的《万万没想到》系列微短剧。
由于超高的点击量, 《万万没想到》拍了电影，于2015年底在全国院线上映。
虽然票房没有达到宣传中预期的10亿以上, 但也有3亿多票房，这个数字相对于投入成本, 以及演员咖位，已经是相当精彩了。
《万万没想到》的成功验证了国内演艺圈的判断。
网络视频平台只是一个聚集人气、打造IP的平台，影视剧想要赚钱，必须上院线的大银幕。
可是在2017年1月1日，大名鼎鼎、开创了2016年的数个奇迹的胡舍其却将她的新剧安排在网络视频平台播放。
这是完全没有想要赚钱吗？
这是装都不装了吗？
某个豪宅中，一个明星举起酒杯，大声道：“胡舍其疯了，我们不用理她，干杯！”
一群明星举杯欢呼，然后继续埋头苦思胡舍其到底想要干什么。
胡舍其可能是暴力狂，可能是连环变态杀人狂，但绝不可能是白痴。
《极寒降临》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在某网络视频平台播放，一定有诡计！
一群明星品着酒，脸上带着笑，心里飞快转念寻思胡舍其究竟想要干什么……
虽然自己与胡舍其没什么瓜葛，胡舍其不可能是针对自己，但是挡不住演艺圈的关系比蜘蛛网还要复杂一万倍，说不定某个被胡舍其盯上的人倒台后就牵连上了自己。
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越早想到胡舍其的目的，越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
另一个豪宅中，一群明星和导演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中正在播放的《极寒降临》。
待《极寒降临》最后一集结束，某个助理关掉了屏幕。
一群明星和导演神情郑重，谁也没有第一个说话。
许久，张导演琢磨着用词，慢慢地道：“这片子看上去有些怪。”
众人微微点头，大家伙儿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导演大明星，一眼就看出了《极寒降临》带着古怪。
张导演继续道：“这剧情我就不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就是一个复仇剧。”
众人点头，重生也好，极寒末日也好，都是为了男主角的复仇而安排的背景和噱头，去掉了也不影响剧情主线。
张导演继续道：“结尾虽然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有些惊艳，但是算不上古怪。”
众人默默点头。
影视剧一般而言都会围绕主角讲故事，主角生也好，死也好，都有可能，但主角一定不能在最后输给反派。
哪怕是主角与反派同归于尽，也必须是反派不甘的凄厉惨叫，主角带着微笑面对死亡，正义战胜邪恶，世界又一次得救了。
因为观众会自然而然地代入主角视角，谁会希望自己输了？观众只想自己赢，做个伟大的英雄，拯救世界什么的。
《极寒降临》在结局玩一手男主角被杀，两个女反派从精神到物资上全盘获胜，颇有些新意，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这只是“技术创新”而已，惊艳归惊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是考虑观众接受程度，全世界所有编剧和导演都能整出无数主角败亡，反派获胜的故事。
毕竟现实中邪恶战胜正义的例子多如牛毛。
张导演皱眉道：“但是《极寒降临》从头到尾有种怪怪的感觉，我一时也说不明白。”
众人皱眉，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觉得怪怪的呢？
陈导演掐了烟头，道：“我们由浅入深，一个个剖析。”
“是因为演员演技太烂，才觉得怪吗？”
众人皱眉，竟然没人回答。
《极寒降临》所有出场演员没有一个有演技！
男一胡舍其？
胡舍其的“演技”只有浑身的凌厉杀气，演反派绝对是华语圈第一人。
可胡舍其在《极寒降临》中反串饰演的男主角怎么看都不是杀气爆表的恶霸杀手，胡舍其的“特殊演技”瞬间清零。
女一刘星？
刘星在《极寒降临》中完全延续了面瘫演技，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夸奖的演技。
女二王小妖？
王小妖除了有一双大得不可思议的眼睛之外，什么时候有演技了？
其余一大群配角？
众人都佩服死了胡舍其了，能找到一大群有颜值，但同样毫无演技的临时演员还是需要花心思的。
《极寒降临》所有演员都没有演技，但这并不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地方。
烂片通常而言全剧找不到一个演技好的，谁会觉得烂片古怪？
王导演忽然道：“我知道为什么这部剧看上去怪怪的了。”
他转头看着四周盯着他的导演和明星们，慢慢地道：“这部烂剧怪怪的地方是……我竟然很想将它看完……”
一大群导演和明星一齐恍然大悟，没错！就是这里怪！明明知道这是烂片，剧情烂、演技烂、服化道更烂，可偏偏就是有种继续看下去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
一群导演和明星陷入了深思。
张导演淡淡地道：“再看一遍吧。”
众人一齐点头，大家都是演艺圈最顶尖的人物，与胡舍其没仇没怨，这次聚会研究《极寒降临》纯属为了商业。
众人可以看不起胡舍其的演技，可以蔑视胡舍其只会打人，可以厌恶胡舍其为了小小恩怨将马枫叶“送了进去”，但绝不敢小觑胡舍其的商业敏锐。
因为2016年的演艺圈再也没有比胡舍其会赚钱的人了，那些流量明星也不行。
挤满人的大厅里很快又安静了，《极寒降临》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
某个国家一级风景区，无数人悲愤地龟速前进，下车后一个多小时了，竟然还没到风景区的售票点。
每年小长假外出旅游就能深刻感受到东方大国14亿人口的可怕。
一个情侣紧紧依偎在一起，随着人流慢悠悠挪动，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低声欢笑。
男子道：“这演技也太差了，我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女子毫不在意，道：“胡坐牢就这点演技了，要宽容……”然后又笑了：“打脸了，打脸了！”
两人的轻松惬意引起了附近不少焦躁的旅行者的注意。
一个人大声叫道：“喂，你们在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小情侣中的男子转头回答道：“胡坐牢的新剧《极寒降临》，马马虎虎，还能看。”
附近好些人惊讶了：“手机还能看电影？”
那小情侣中的女子抬头道：“某网络视频平台可以看胡坐牢的新剧。”
四周的人纷纷掏出手机进入某视频平台。
一半是好奇，还有网络视频平台就能看的电影？一半是无聊，要是早知道手机还能看电影，排一个小时的队伍没到售票口，好像也不是无法接受了。
片刻后，四周人人都在看《极寒降临》。
有年轻人笑骂道：“胡坐牢的演技还是这么差。”
有老年人乐呵呵地，这个后生仔的名字叫做“胡坐牢”？这名字真是有趣，不过这后生仔看上去俊得很。
有年轻人大呼小叫，满脸不屑：“重生末世，空间异能，烂！很烂！超级烂！”
“全部是网文中写烂得套路，不用看也能知道故事发展和结局。”
一群不看网络小说的人颇有兴趣地观看着《极寒降临》，重生，极寒末日，空间异能……每一个好像都打开了新世界。
一个中老年人笑着对身边的亲友道：“这电影有趣，比俺平时看的电视好看多了。”
亲友用力点头支持：“演员也好看，男的俊俏，女的漂亮，坏人都长得俊俏。”
一群中老年人用力点头，以前反派一定是丑不拉几，满脸横肉，反派小弟不是流里流气，就是金毛爆炸头，这《极寒降临》的反派个个像电视里的小王爷少将军。
某个老人看完了免费的10集，意犹未尽，想继续看后续剧情，不想竟然要收费，心中立刻舍不得了。
5毛钱不是钱啊，而且还有50集要给钱呢，那不就是25元钱？
25元钱买菜可以有鱼有肉了。
老人的子女瞧瞧前方依然看不到售票处的漫长队伍，毫不犹豫对老人道：“我来充值。”
旅游最令人痛苦地就是漫长而无聊的等待，足以将充满希望的旅游变成牢骚满腹的折磨。
假如能够用25元钱买一个全家开开心心，忘记排队的痛苦，得到一个完美的度假感受，这25元钱简直是捡漏了。
老人笑呵呵地，坚决不愿浪费25元钱。
子女理解老人节约了一辈子了，笑着道：“我们已经充值了，和我们一起看吧。”
老人这才笑眯眯地与子女凑在一起看视频，虽然远没有一个人看得舒爽，但是与子女一起看电视的记忆仿佛久远的在上辈子了，此刻能够重温有种微微的幸福感。
某个房间的客厅中，几个长辈坐在那里闲聊。
虽然大家住的不算远，几个小时车程就能相聚，但是平日里能够相聚的时间少得可怜，这元旦三天假期外出旅游不够尽兴，正好拜访同样不外出的亲友了。
一个中年男子围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碗菜放到桌子上，大声对几个孩子道：“不要玩手机了，还有最后一个菜，洗洗手准备吃饭。”
几个孩子敷衍着应着，继续看《极寒降临》，做一个菜也要几分钟，正好可以看一集。
……
都中午了，某个年轻女子一直缩在被窝中不愿意起床。
读书的时候一直觉得日本发明“社畜”这个词语有些搞笑，等自己上班了才知道“社畜”竟然是悲凉的写实，每天真是比牲畜还要累。
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哪怕是一坨屎般的调休，好歹也是休息了，无论如何要在床上躺个够本，什么旅游，什么运动，什么聚会，统统去死。
她懒洋洋打开手机，这才发现微信群的信息早已99+ 。
她随意地翻看，都是再推荐《极寒降临》的。
“……《极寒降临》是超级烂片，但是，我不得不说，它治好了我的排队焦虑症。”
配图，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大拥堵。
那年轻女子笑了，算上调休也不过三天假期，不在家睡觉却要去高速公路挨堵，作死啊作死。
“……我一直觉得我阅片无数，绝不会被一本烂剧吸引，但是，《极寒降临》，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只有我一个觉得《极寒降临》很好看吗？”
“……胡舍其好帅！”配图。
那年轻女子看着图片中碎发、黑西装、白衬衣、领带、斜眼冷笑的胡舍其，瞬间张大了眼睛，这是胡坐牢，这分明是平平无奇翩翩公子。
“……刘星魅惑众生！”配图。
那年轻女子看着图片中刘星的侧影，晚礼服下的刘星的曲线性感火辣，羡慕嫉妒恨，明星的身材就是好。
“……没想到王小妖这么色！”配图。
那年轻女子看着图片中王小妖穿着低胸晚礼服，硕大的胸部顶着男装的胡舍其，伸出手指勾胡舍其的下巴，瞬间激动了，怪叫一声：“狐妖CP！”
她再也赖在床上了，果断披衣坐起，发信息询问：“《极寒降临》好看吗？哪里看？”
“狐妖CP在第几分钟？”
一群人光速回复：“你睡醒了？在某某网络平台看。”
“不知道该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反正我不知不觉看完了。”
“狐妖CP在19集！”
一个男子坐在饭桌边，低头看着微信群中热切地讨论和询问。
客观地说，《极寒降临》确实是烂剧，剧情全部是网络小说中的狗血老剧情，一点点深意都没有。
他作为一个男人，也没觉得胡舍其反串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男人看另一个“男人”会觉得帅，但是也就是“觉得”，绝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帅而去看一部剧。
可是……
那男子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菜肴，以及碗里还有大半碗米饭，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看到了40几集，仿佛怎么都停不下来。
……
《极寒降临》的点击率和购买VIP剧集的数字不断上升。
到2016年12月31日晚上22点，《极寒降临》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500万，而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300万。
某视频网站对这个数字有些不知所措。
视频网站一向以会员制收费，第一次遇到影视剧充值制，真心不知道这300万元“票房”算好算坏。
上映首日只有300万“票房”的消息传到了演艺圈，无数演艺圈人士笑疯了。
“……才300万？早说《极寒降临》是超级烂片！”
“……元旦档期随便找一本电影票房都比《极寒降临》高！”
“……3D动画《冰雪女皇之冬日魔咒》也是12月31日首映，票房999.3万，胡舍其连一部俄罗斯动画都比不上。”
“……首日票房只有300万，元旦三天等多600万，哪怕放映一个月，《极寒降临》的票房也不会超过1000万，胡舍其这是栽了。”
一群演艺圈人士丝毫不觉得这些评论有什么不对，按照票房规则就是如此，一天不如一天，以指数下滑。
好些演艺圈人士冷笑，胡舍其果然是外行，竟然连电影必须在院线大银幕上映的铁律都不懂，哪怕没有上头的压力，胡舍其在影视圈销声匿迹也不过数年间了。
一群大导演大明星微微皱眉，《极寒降临》确实有种奇妙的吸引人看下去的魅力，但是这票房数据说明胡舍其的尝试彻底失败了。
张导演叹息道：“可惜，可惜。”还以为胡舍其能够开拓一条新路，没想到输得这么惨。
……
2017年1月1日22点，《极寒降临》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1000万，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800万。
某个房间内，一个明星大声问道：“是不是写错了？”
12月31日首映“票房”只有300万，1月1日的“票房”不但没有下滑，反而上升到了500万？
这太不科学了！
经纪人仔细查看了数据，又打了几个电话，确定某视频平台透露的数字就是如此。
那明星真心惊呆了，没道理啊，难道胡舍其刷票房？
可是胡舍其背后没有对赌，没有排片压力，没有其他各种刷票房的理由，胡舍其刷票房干什么？
经纪人微笑道：“应该是小长假堵车和排队的情况太多了，好些人只能看《极寒降临》打发时间。”
这个结论是一大群演艺圈人士和经济学专家讨论得出的。
《极寒降临》的“票房”提升符合“排队经济学”或者“东方大国小长假经济学”，在小长假结束就会自然消失。
1月2日22点，《极寒降临》在某网络视频平台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2000万，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2500万。
这个数字放在院线大银幕中提都不配提，元旦档期最好的三天只有2500万的票房，那是扑街到死啊。
3D动画《冰雪女皇之冬日魔咒》的票房也超过2500万了，《极寒降临》不愧是烂片中的烂片。
可是这是在没人看好的某网络视频平台的“票房”啊，假如按照传统院线大银幕计算，“票房”该是多少？
计算方式极其简单。
《极寒降临》的VIP部分需要付费的总金额是25元，2500万元“票房”可以忽略无数只看了几集的观众，简单地理解为有100万个人购买了《极寒降临》的“电影票”。
假如《极寒降临》在大银幕卖出100万张电影票，票房至少是5000万。
5000万的票房依然不够看？
但是，网络视频平台与院线大银幕有个巨大的差异。
那就是视频平台可以“一张票几个人看”。
购买了《极寒降临》的VIP部分的观众，有多少人是一个人看的？
有多少人是两个小情侣依偎在一起看的？
有多少人是三口之家、五口之家、甚至七口之家聚在一起，你看完我看，我看完你看的？
假如取“一张票三口之家看”作为平均数，那《极寒降临》至少有300万观影人次，大银幕的票房是不是要按照1.5亿计算？
元旦三天1.5亿票房哪里差了？
一群演艺圈人士被《极寒降临》的真正观影人数惊呆了，就这烂片在网络上能够有这么多人看？
……
1月3日，元旦假期结束，东方大国人再次回到了朝九晚五，或者896的生活。
好些演艺圈人士聚在一起，认真讨论《极寒降临》的得失。
《极寒降临》2500万元的票房简直是垃圾，扣除一半平台收入后，1250万的收入极有可能让狐妖影视公司亏得底朝天，毕竟刘星的演出费可不低。
严格来说，胡舍其、王小妖虽然是狐妖影视的老板，也该计算演出费的。
这《极寒降临》极有可能亏损了几千万。
但《极寒降临》选择在某网络视频平台上映的理由应该已经找到了，那就是合理合法的避过上映许可证。
这简直是为无数拍了作品却不能上映的制片人和影视公司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左右不能上映，在网络视频平台上映好歹收回一些钱，是不是？
某个著名制片人微笑道：“虽然狐妖影视公司亏惨了，但是这次尝试很有新意。”
就《极寒降临》这种三天杀青的烂片都能拥有2500万网络“票房”，其他影视公司的作品只要投资少一些，未必不能从网络视频平台获利。
当然，在网络视频平台播放只能是所有影视公司的最后的手段。
1月3日22点，某网络视频平台再次发布数据。
《极寒降临》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3000万，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4000万。
无数演艺圈人士惊呆了，元旦档期不是只有3天吗？
1月3日不是工作人吗？
怎么《极寒降临》的票房又提高了？
1月4日22点，《极寒降临》在某网络视频平台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3000万，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4800万。
1月5日22点，《极寒降临》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4000万，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6000万。
1月6日22点，《极寒降临》的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5000万，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6500万。
1月15日22点，《极寒降临》非V单集平均点击率超过了1亿，VIP购买总金额达到了9000万。
无数演艺圈人士惊呆了，胡舍其又又又创造奇迹了，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好些人惊疑不定，难道胡舍其又一拍烂片就发财的金手指？
烂片女王果然名不虚传。
……
杭州。
胡舍其叉腰狂笑：“我是胡舍其~其~其~其~”
王小妖眼巴巴地看她，小心地扯她的衣角：“拍片呢，认真点，有点专业素养。”
周渝用力点头，你要发疯没问题，但是看看四周啊，不要教坏小孩子。
教室里，一群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少男少女睁大眼睛看着胡舍其，眼神中满是好奇和鄙夷。
胡舍其淡定无比：“孩子们，等你们像我一样随随便便赚几千万，你们也可以随时随地发癫发狂的。”
杨素云坐在椅子上，柔顺的长发下，美丽的脸庞几乎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她好笑地看着胡舍其，这就是胡坐牢的真面目？还是很有趣的。
第73章 大秘密！男人也喜欢宅斗
京城某个宴会中, 几个影视公司的大佬坐在一起低声商议影视剧投放在网络视频平台的可行性。
《极寒降临》在某网络视频平台达到了奇迹一般的9000万票房，令所有影视公司的大佬发现了一个盲点。
院线大银幕的电影的上映档期通常就在25天到30天，偶尔有一些大爆剧会延长到几个月甚至半年, 但是再大爆的剧都有下映的一天。
影视剧下映后，是再无一分钱收入的。
而网络视频平台完全不同, 它根本没有“档期”这个概念，更没有“下映”。
只要网络视频平台没有倒闭，理论上一部影视剧可以无限期的“上映”。
虽然作为一部放映时间很久的老剧, “票房”会少得可怜，但是重点是细水长流，以及没有任何成本啊。
总有一些人因为各个原因没有在影片的上映期观看影片，总有一些人就是喜欢看老片，总有一些老片成为经典，被人几十年的吹捧。
《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是1995年的电影, 2017年了，“那人看上去像条狗”、“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only you”等等梗依然大红特红。
胡舍其的《极寒降临》现在只有9000万的票房, 但是只要永不下架，那么总有一天会票房破1亿, 破2亿，破10亿……
这就是一次投入，永恒收费啊！
每个影视公司的梦想如今难道要在网络视频平台实现了吗？
但美丽的梦想面前有太多的坑, 一群大佬不得不从方方面面认真考虑。
宴会的另一个角落，几个导演和大明星低声交谈。
张导演低声道：“……3分钟一集是《极寒降临》成功的一大因素。”
“短短3分钟, 刚有些上瘾，忽然没了, 大多数人会有一种继续看下去的冲动。”
“反正一集就5毛钱，哪怕看得不满意也就是5毛钱的事情。”
“结果, 不知不觉就花出去了25元钱。”
一群人点头，这可以套用“微观经济”这个词语吗？不太确定啊，或者用“温水煮青蛙”？
陈导演低声道：“我觉得是胡舍其抓住了观众的审美观和需求。”
“观众看电影就图个开心，没想看残酷的现实。”
“他们需要的是看到美女帅哥，不想看到平凡或丑陋的普通人。”
“每天照镜子就能看到平凡或丑陋的脸，需要花钱再看一遍吗？”
“电影都是假的，谁说皇帝王爷就英俊潇洒，谁说公主就美丽大方？”
“满清大名鼎鼎的‘鬼子六’、铁帽子王奕訢，但凡有他的影视剧谁不是找个帅哥演他？”
“可鬼子六有照片传世的啊。”
“鬼子六又黑又瘦，双目无神，一脸苦相，‘聪明绝顶’是满清的规矩，但鬼子六竟然‘聪明绝眉毛’。”
“就鬼子六的真实长相，谁要看鬼子六与美女谈恋爱啊。”
陈导演认真道：“所有的影视剧在选角上其实就是虚假的，主角和主要配角走的都是帅哥美女的路子。”
“胡舍其在《极寒降临》中做到了极致，干脆把所有角色全部换成了帅哥美女。”
“虽然看上去很荒谬，反派没了贼眉鼠眼的气质，看着不像反派了。”
“但看着养眼啊，观众就喜欢看帅哥美女。”
一群导演和明星微笑点头支持，其实校园偶像剧也是全员帅哥美女的，只是没想到胡舍其做得更极端，连公认的反派必须凶狠、丑陋、邪恶的外貌设定都改了。
王导演微笑道：“《极寒降临》能够成功的第三点，是它在部分剧情上写实了。”
“人人都知道人性有丑陋的一面，人人都觉得人类在绝望的场合会放大人性中的恶。”
“杀人、吃人、强（奸）等等事情都会在末世发生。”
“而在院线大银幕上映的电影显然无法真实的表达这一面，造成了观众的心里需求的不足。”
“胡舍其的《极寒降临》在展示人性恶的方面满足了许多观众的需求。”
一群人一齐点头，大家都表现好的，忽然有人表现坏的，然后这人就出名了，如此而已。
王导演举杯道：“我们发现了《极寒降临》成功的秘密，我们也能复制。”
一群导演和明星微笑举杯，心里完全不信。
别看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极寒降临》成功的真相，看似诚意满满的。
其实每个人都在藏拙。
演艺圈不是好友圈，就算是好友圈在生意上也是互斥的。
东方大国的票房总量只有这么多，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我凭什么把我发现的商业秘诀告诉你？
一群导演和明星微笑着，人人都对《极寒降临》的成功有更深刻的看法，但那是自己发家致富的秘密，绝不可能说出来。
京城电影学院的某个教室中，一个教授微笑着对学生们道：“我们已经讨论过，假如《极寒降临》在院线大银幕上映，观影人次可能在1080万人次，票房可能达到5.4亿元。”
“烂片女王胡舍其将会又一次创造烂片奇迹。”
“那么，《极寒降临》为什么能够成为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奇迹呢？”
“这就是今天的课堂作业，请课代表在下一次上课前交给我，老规矩，3次不交课堂作业，平时成绩就零分。”
一群学生愤怒极了，整个东方大国都没人想到胡舍其会创造奇迹，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一个学生叹息道：“幸好这不是毕业论文，否则我只能期待与导师断绝关系了。”
另一个学生皱眉许久，忽然笑了：“我能搞定。”
在无数学生的注视中，他傲然打开了微信，发语音信息：“周渝学姐，我快要被教授折磨死了，救我！救我！”
一群学生咬牙切齿，这么机灵的脑袋怎么会是我同学呢？
众人围在那机灵鬼身边就是不走，周渝的回答一定是标准答案，不，真正答案。
周渝在两个小时后才回信：“你谁啊？我在拍戏呢，没空救你。”
一群学生冷笑几声，鄙视的目光突破天际，这就是装逼被打脸现场版吧？
但是感谢这个装逼犯，思路已经被打开，格局已经晋级了。
一群学生飞快联系导演系的学长们：“与周渝学姐说得上话的师兄师姐请联系我，我请客吃饭！”
“张师兄，你与周渝师姐很熟对不对？”
“老赵，听说你和周渝一个班的，帮我问件事儿。”
一群师兄师姐的回复高大上且透着睿智和正义：“李教授的课堂作业要自己做！”
一群师弟师妹唉声叹气，这些人怎么就不懂人情世故呢？
一群师兄师姐冷笑几声，李教授也给我们布置了相同的作业！
我们也在四处打听周渝和胡舍其的联系方式！
京城电影学院各个角落都有人长叹：“大烂片《极寒降临》为什么成功了？”
某个办公室内，几个教授也在深思，为什么？
……
时间回到刘星、桃乐丝第一次参加狐妖影视公司会议，众人讨论《极寒降临》的剧本之时。
胡舍其开始讲述《极寒降临》的剧情框架。
“……主要内容是在极寒末世重生后复仇。”
王小妖立刻举手反对，“极寒末世”的设定还算常见，《后天》不就是极寒末世？
但“重生”会不会太像网络小说了？
王小妖的反对理由非常难以辩驳：“看电影的主流观众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看网络小说，知道末世重生复仇的人太多了。”
王小妖眨巴着眼睛，道：“剧情详细内容不会是主角在极寒末世被信任的人，或者圣母心帮助他人，却遭到背叛，被抢光食物，被推出房门冻死，或者被活活吃了……”
“……然后重生在末世前一周，并且拥有了空间异能，开始大量囤积食物……”
周渝小声道：“……还要加固房屋，把门换成银行金库的门，火（箭）筒都打不穿，玻璃都换成防弹玻璃……”
赵恒转过头，绝对不看胡舍其，道：“假如重生的主角是女的，要么是被老公联合小三抢走了家里的食物；”
“要么是被重男轻女的爹娘和弟弟、弟媳、侄子夺走了房子和物资。”
“总之，最后被赶出了自己花钱买的房子，冻死在家门口。”
顾寂一脸便秘地看着王小妖等人，被你们猜对了……
王小妖等人大呼小叫，使劲鄙视胡舍其：“不是吧？真的是这种垃圾剧情？”
“这种烂剧情要是有人看，一定是收了你的钱。”
桃乐丝捂住了脸，重生者提前囤积大量物资、打造安全屋、被人嘲笑、末日后大显神威，标准的某点垃圾重生文，不，是某番垃圾重生文。
这种剧情实在是没有办法让观众花钱买票的。
刘星见王小妖等人踊跃发言，卖力打胡舍其的脸，气氛太好了，忍不住也说道：“其实我也看过很多末日重生文。”
她数着手指：“极寒末日、高温末日、暴雨末日、丧尸末日、野兽变异末日、植物变异末日、昆虫末日……”
“末世背景多种多样，完全不重要，因为剧情其实都差不多。”
“主角躲在安全的地方吃着山珍海味，笑看其他人在末世中展示人性的恶。”
“曾经相亲相爱永不分离的情侣为了半个馒头互相捅刀子；”
“曾经把孙子捧上天的爷爷奶奶为了一包泡面亲手杀了孙子；”
“曾经孝顺父母的儿子为了一口水杀了父母……”
刘星笑着道：“看多了，看到末世文我就想吐……”
桃乐丝忧伤地看着大明星刘星，你美是美到了极点了，不过美丽的容貌下是一个傻白甜啊。
曾经与老板住在一个破厂房里演丧尸的老员工可以调笑老板的愚蠢，你一个新人菜鸟也能调笑老板吗？
周渝看着胡舍其，干巴巴地道：“剧本太烂，还没开拍就知道是大烂片，没人看的。”
胡舍其笑了：“你们没有搞懂末世文的精髓。”
一群人看着胡舍其，听她瞎扯淡，末世文的精髓早就被研究透了。
胡舍其大声道：“末世文的精髓就是宅斗啊！”
一群人一怔，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胡舍其道：“不要被末世两个字骗了，不要被丧尸、高温、极寒、天灾人祸骗了。”
“末世文的爽点，打脸、嫌贫爱富、抛弃、舔狗逆转、昨天爱理不理，今日高攀不起、穷小子变成顶级富豪、挑拨他人撕逼……”
“这些统统都是宅斗文的剧情啊！”
王小妖等人睁大眼睛看胡舍其，真的假的？
顾寂陡然惊呼出声：“没错！是宅斗文！”
末世文是不是宅斗文不知道，但是胡舍其写的极寒末世的剧情大纲和主线就是宅斗文。
男主角被邻居大妈呵斥不敢回击；
男主角有枪有粮，能打能守，却一直忍耐；
男主角实力最强，却不在一开始就杀了流氓，任由流氓反复到他面前挑衅……
所有胡舍其安排的不合理的剧情放在宅斗文中瞬间就合理了。
男主角一切不合理的原因，在于男主角的手要干净；
在于男主角要真善美；
在于男主角要站在道德制高点；
在于男主角要完美无瑕。
顾寂心中对极寒末世的剧本大纲再无疑虑，末世宅斗文的主角就该是这样的。
哪怕有重生的金手指，哪怕提前知道未来，哪怕拥有最强的武力和最高的权力，主角也绝对不会先发制人，消除隐患。
主角一定要在反派做了一大堆坏事后，人尽皆知，人人嫌弃，名声恶臭，人人喊打，恨不得吃反派的肉，枪毙反派三分钟。
主角才会在众人的期盼和欢呼声中干掉反派。
然后无数路人甲就会觉得主角打人、杀人等等都是事出无奈的不得已手段，法律是不会追究的，舆论是会支持的。
主角手中的鲜血和人命丝毫不会影响主角高尚、伟大、完美无瑕的形象。
顾寂不觉得末世文一定要拍成生存挑战，也不觉得胡舍其的“末世文就是宅斗文”的歪理是对的。
她只有一个担忧：“剧本的主角是男人，男人也喜欢看宅斗吗？”
王小妖等人用力点头，男人都喜欢看打打杀杀，看到宅斗文都嗤之以鼻的。
顾寂认真建议道：“要不要换成女主？”
披着末世电影的皮的宅斗电影很容易被揭穿的，男性观众肯定不喜欢看，不如换成女主，干脆就把宅斗剧情过了明处。
一大群女性观众看穿这是披着末世背景的宅斗文后，说不定会乐颠颠地花钱买票的。
胡舍其诡异地笑了：“不，男人也喜欢看宅斗。”
“根据某点的数据看，男人喜欢宅斗文，但不喜欢简单的后花园的宅斗。”
“男人更喜欢披着末日、修真、玄幻、争霸天下等等外衣下的宅斗。”
“‘政治就是妥协’这句脑残的口号不就是争霸天下文中喊出来的？”
“妥协不就是宅斗的精髓吗？”
“看看前苏，不论是阶级斗争，还是内部清洗，哪里有妥协过？”
“不极端，怎么会有‘枪杆子里出政权’？”
王小妖等人死死盯着胡舍其，说得你好像很懂政治一样。
胡舍其看着几人脸上不信的神情，有些无奈，总不能花几天几夜讲解政治不是妥协而是执着吧？
她苦笑着，换了个角度阐述自己的意见：
“宅斗其实是胆小、守秩序、不敢逾越规矩半步、不敢白刀子见红，唯恐遭到铁拳打击、力量弱小，憎恨他人暴力违反既定秩序的普通男女唯一能够想到的合法的反击啊。”
“现代社会，法制高于一切，国家有强有力的暴力机构维护法律。”
“普通男人女人从小学习遵纪守法，将守规矩渗透到了血液中。”
“可是真实社会明显是遵纪守法的人吃亏，违法的人占尽便宜。”
“不然怎么会有人叹息‘法律只管好人，不管坏人’？”
“这宅斗就是普通人宣泄心中对那些破坏秩序的人的痛恨啊。”
“有大家认可的规矩在，任何违反规矩的人都会受到严惩，不存在破坏规矩而得到便宜的人。”
“不需要武力，不存在伞，不存在以权压人，宅斗世界只要一张嘴就能将破坏规矩的人打到社会最底层。”
“这么美好的社会形态，哪个普通人不喜欢？”
“在东方大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是秩序的得利者和拥护者。”
“所以哪怕是修真文，依然会有一群男主角躲在角落耍上不得台面的阴招，缺乏正面硬杠的勇气。”
“所以男人也在办公室搞阴阳怪气，背后捅刀，尔虞我诈。”
胡舍其微笑着：“我不觉得这是坏事。稳定的社会秩序下，大家把秩序印在骨髓里才是好事。”
王小妖等人看着胡舍其，好像有些道理，好像似是而非，好像强词夺理，好像胡说八道，好像偷换概念。
反正不明觉厉。
胡舍其看着一群满脸崇拜的人，你们没搞懂，其实我也没懂，但把你们忽悠住了，事情就好办了。
她继续道：“以前的末世电影拍的是末世中的恐惧、生存危机、绝地求生，可是这类内容我没有办法拍。”
胡舍其无奈摊手，道：“太烧钱了！”
“随便一个末世废墟画面，或者天灾画面，都是钱钱钱。”
“想过制作电脑特效需要多少钱？”
“想过封锁半个城市需要多少部门配合？”
“想过毁灭一个街区需要多少钱？”
“我哪有钱拍传统末世中的毁灭、恐惧、挣扎、斗争？”
王小妖严肃地看着胡舍其，一拳打在手心，鹅蛋大的眼睛中满是智慧：“所以，你说了半天都是忽悠我们，抠门，舍不得大投资，这才是你把末世电影拍成末世宅斗电影的真相？”
胡舍其怒目王小妖，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抓重点了？
周渝催促着：“你到底打算花多少钱拍极寒末世电影？”
胡舍其昂首挺胸，大声道：“狐妖影视公司的第一本末世电影，我当然要大投资。”
“我打算投资一千万拍摄极寒末世电影。”
周渝瞅瞅胡舍其，然后与其他几人对视，慢慢点头。
1000万放在其他影视公司自然是少得可怜，拍末世电影更是几亿起步，但是对狐妖影视公司而言已经是破历史的超级大投资了。
狐妖影视公司上一次影视剧投资金额记录是《秘密森林》的126万人民币。
顾寂冷笑：“你们别信舍其胡说八道。她只打算投资50万来着。”
胡舍其怒视顾寂：“我刚才刚想好要投资1000万的，以前想好的投资50万不算。”
王小妖努力对胡舍其做鬼脸，吐舌头，谁信？
桃乐丝惊呆了，忘记了新人不能反驳老板的职场铁律，结结巴巴地道：“50万？50万能够拍什么？”
胡舍其笑了：“拍房间内发生的故事啊！”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极寒末世，而不是丧尸末日？因为便宜啊！”
“末世宅斗文不需要可怕的天灾镜头，不需要大量的废墟，不需要清空一条街道制造无人区；”
“不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不需要昂贵的服装，不需要打斗戏；不需要高档酒宴；”
“末世宅斗文不需要一切花钱的镜头和道具。”
“末世宅斗文只需要拍点雪景，然后就在房间内拍摄，几乎就是一个情景剧。”
“我要是能找到烂尾楼，我甚至不需要租赁拍摄场地。”
桃乐丝和刘星忧伤地看着胡舍其，怪不得冬天赶着开机拍摄，原来贪图大自然馈赠的布景呢。
胡舍其大声道：“我要开辟末世电影新赛道，我要用末世给观众展示男人喜欢的宅斗。”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不是黑涩会人员，只要遵纪守法，内心都有一颗宅斗的心，全部都是我的目标观众。”
“东方大国14亿人口，我的目标观众有多少？”
“13亿？12亿？”
“哈哈哈哈！我一定会发财的！”
一群人看疯癫的胡舍其，虽然觉得有些理想化，不符合实际情况，毕竟从来没有电影把天灾末世拍成宅斗电影的。
观众能够接受这种剧情吗？
但是区区50万拍摄投资好像真可以试试看。
顾寂用力点头：“没错，随便试试看，成本又不高。”
她已经知道怎么写极寒末世电影的剧本了。
男主角的人设是性格软弱、喜欢阴阳怪气、没有决断力和行动力、只会坐看他人推动事情变化，然后又自以为是，毫无理由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顾寂已经开窍了，不就是diao丝翻身宅斗吗？太容易写了。
这都不用去请教那些专门写宅斗文的编剧，随便上网找几本宅斗文，山寨个大纲就能写了。
顾寂已经想好了几十个剧情，宅斗文真是毫无新意，随便想就有剧情了。
一堆在宅斗文中看腻了的手段放在极寒末世下的环境背景下，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不会看穿这是宅斗文。
胡舍其继续道：“最后的结局要改变一下，要改成女配反杀。”
她冷笑着：“不是说太套路吗？我让有重生和空间异能金戒指的男主角被反杀了，还算套路吗？”
桃乐丝皱眉问道：“这个结局会不会让男观众不爽到了极点？”
前脚代入男主角的男观众正在高呼烂剧情但是爽，后脚忽然就发现男主角被杀了，一定会气愤的。
然后电影恶评如潮，又怎么会有大量的观众？
胡舍其笑了，眼神诡异：“这就要说到我确保本片赚钱的另一条新赛道了。”
“那就是网络视频平台。”
第74章 狐妖只能是异类
窗外寒风呼啸, 小小的办公室里可可豆的香气四溢，热气腾腾。
王小妖轻手轻脚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堆零食分给众人，刘星低声问道：“有瓜子吗？”
王小妖悄悄点头, 抓了一大把塞在刘星的手里。
刘星快活地嗑瓜子，一转头其余人都在看她。她无奈极了, 将手里的瓜子分给其他人，小声嘀咕：“我也没几颗……”
桃乐丝哀伤地看她，我是为了几颗瓜子吗？
周渝、顾寂、赵恒热切地看刘星, 我们就是为了瓜子。
胡舍其伸手取过一根脆脆鲨，咬了一口，咀嚼半晌，又喝了一口可可茶，巧克力的甜美味道塞满了身体每一个角落，这才心满意足。
她继续说道：“……我……”
王小妖拿着脆脆鲨轻轻敲茶杯, 欢快打断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今日难得当世七英雄齐聚狐妖影视公司，如此盛事, 若无煮茶论英雄，岂不是人生憾事？”
“来人！取纸笔来！”
“周将军为朕磨墨，赵将军为朕脱靴, 胡美人为朕捶背，朕当歌以咏志。”
房间内一群人大声欢笑：“陛下, 何人可为天下英雄？”
“陛下，快请刘将军为陛下舞剑！”
“胡美人还不快谢恩。”
胡舍其斜眼瞅王小妖, 起身，捏拳头。
王小妖、周渝、顾寂一齐扑了上去, 抱住胡舍其腰的，扯住胡舍其手臂的，拉住胡舍其衣摆的。
胡舍其大叫：“护驾！护驾！有刺客！”
几人欢笑着厮打成一团。
桃乐丝和刘星微笑着，狐妖影视公司果然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家庭作坊，没有一丝公司开会的严肃性，企业业务会议变成了茶话会，又变成了宿舍零食会。
胡舍其怒视几人，被喂了几口零食，这才坐下，道：“今日朕……该死的……”
一群人又大笑。
胡舍其咳嗽几声，这才道：“今天确实是个机会，我就把公司的未来一股脑儿说清楚。”
“有一次，我与北老五导演说，我和狐妖公司的定位是疯狂的报复者。”
“这句话看着是开玩笑，其实是真心话。”
胡舍其无奈地道：“狐妖影视公司除了走了狗屎运的励志电影《摄像机不要停！》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白光。”
“其余《秘密森林》、《非常律师》，哪一个不是属于黑暗系的？”
“要是扣除黑暗系，只剩下光明，《秘密森林》和《非常律师》什么都不会剩下。”
一群人认真点头，不然《非常律师》也不会只能在日本WOWOW电视台播放，更不会在韩国大火。
胡舍其道：“狐妖影视公司的支柱其实是‘黑暗系’作品。”
“而我，只适合在黑暗系作品打打杀杀。”
她转头看王小妖，道：“别看小妖一脸天真可爱，其实要不是《非常律师》的内容黑得不能再黑了，与小妖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
“小妖就是再可爱，《非常律师》也不会红。”
“比小妖年轻漂亮可爱天真一百倍且有演技的明星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轮到小妖了。”
王小妖扁嘴，然后又笑了，毫不在意，继续嗑瓜子。
胡舍其继续道：“我倒不介意狐妖影视定位在专拍黑暗系作品。”
“WOWOW电视台被定义为专门放黑暗系律政剧、警匪剧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她叹气道：“可是，黑暗系作品怎么都无法通过国内审核的。”
“要不是发生了奇迹，在我看来干净、纯洁、励志的《摄像机不要停！》都无法通过审核，我哪里可能拍出一定能通过审核的影视剧？”
周渝、顾寂和赵恒用力点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为什么《摄像机不要停！》不能通过审核。
总不能是因为剧中“丧尸”太过血腥吧？就这也血腥了？
胡舍其认真地道：“就算我们找大神问清楚了过审的标准是什么，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力与其他影视公司竞争的。”
一群人一齐看着胡舍其。
胡舍其道：“截止到今天为止，狐妖影视公司在国内影视公司中有什么核心竞争力？”
“优秀的导演？没有的。”
“老周是导演专业的，可惜她就算喝了九十九杯奶茶也不敢说自己是优秀的导演。”
周渝尴尬地看其他人，小声道：“我毕业不到一年……”
这是委婉地给自己找借口，毕竟谁都知道除了天才，新人导演绝不可能在行业内称“优秀”二字。
胡舍其继续道：“优秀的演员？没有的。”
“在座有一个算一个，演技上全是垃圾。”
她对刘星耸肩，道：“这不是新人杀威棒，我就是国内最著名的零演技演员。”
“在观众眼中，我的演技远不如你。”
“你能够遇到不在意面瘫的唯美镜头，我面对镜头台词都说不好；”
“你只是面瘫，没有演技还有颜值，而我只剩下暴力了。”
胡舍其叹气：“在国内导演眼中，假如只考虑演员本身条件和演技，你比我优秀多了。”
王小妖等人用力点头，所以刘星在90后女明星中能够挤到前十，而胡舍其连提名的资格都没有。
刘星看看众人，一点都没有觉得被教训和羞辱什么的。
在胡舍其面前，所有零演技演员都不算什么，至少没有零演技成为戛纳影后。
胡舍其继续道：“狐妖影视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在于成熟的管理体系、制作体系、运营体系？”
一群人一齐笑。
胡舍其也笑：“狐妖影视公司真是什么都没有。”
“拍光明的，或者说主流的影视剧，狐妖影视公司一定比不过别的影视公司。”
“别的影视公司有成熟的制作机制，有反复打磨的人员，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演艺圈人际关系网，有对国内观众欣赏能力的深刻了解。”
“哪一处不是胜过狐妖公司几百倍？”
“狐妖公司拿什么与别的影视公司竞争？”
“即使别的影视公司在各方面的条件都胜过我们几百倍，每年拍摄完成等待审核，或者通过了审核去没有院线愿意播放的电影、没有电视台愿意播放的电视剧多如牛毛。”
周渝认真点头，想要知道具体数据吗？
一群人瞅周渝，想。
周渝淡定无比，可惜我不知道。
胡舍其继续道：“不论我自己，还是狐妖影视公司能够被观众知道，能够有影视作品被公开放映，只是因为表现出了黑暗，占据了别的公司不曾涉足的赛道。”
桃乐丝用力点头，大声道：“没错！”
“现在日本和韩国提起东方大国的黑暗系作品，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狐妖公司。”
胡舍其慢慢点头，严肃又无奈地道：“我们在影视剧软件、硬件上通通不如别的影视公司，唯一能够从每年成千上万部影视剧中杀出重围的办法，就是在剧情中走黑暗系路线。”
“但黑暗系路线不能过审。”
胡舍其微笑：“真是奇妙的结果，能够过审的影视剧没有竞争力，有竞争力的影视剧不能过审。”
她慢慢地道：“我想过了，狐妖影视公司想要活下去，剧情必须黑，不符合审核标准的黑，不符合主流的黑，至少能够在日韩有一席之地。”
“而这并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公司定位，而是我们所有人的特点决定的定位。”
胡舍其轻轻笑着，环顾众人。
“狐妖”是薛定谔的演技和外行；
周渝一只脚踩在广告界；
顾寂被排挤到只能在横店落魄了；
赵恒彻底的外行；
桃乐丝两部高雅网剧亏得进入演艺圈（黑）名单了；
刘星面临同生态位替换，一两年内咖位不进则退。
这一群人就没有一个能够走演义圈的“正道”啊。
这一群人都是演艺圈的怪咖啊。
胡舍其微笑着道：“日韩的市场太小了，能够赚到的钱也太少了。”
“我舍不得放弃国内市场。”
“而又要拍黑暗系作品，又想要躲开无数看不见的暗算和陷阱，我们只能找到一条不需要审核，或者审核力量极其微弱的赛道。”
“那就是视频平台。”
所有人重重点头，《极寒降临》作为小投入影片就是胡舍其在视频平台的试水。
胡舍其苦笑道：“不是试水……”
“是孤注一掷。”
她慢慢地道：“我是真的打算在《极寒降临》中投入千万。”
“《极寒降临》的拍摄费用很低，但是演员费用不低啊。”
胡舍其道：“刘星作为顶流女明星，有颜值，有粉丝，正好为《极寒降临》引流。”
“但我给不起符合刘星咖位的片酬，我只能给500万。”
一群人看刘星，黄天宝觉得自己就该拿片酬8000万，某爽觉得每天208万太少了，刘星到了狐妖后只拿500万片酬真是少得可怜啊，纯粹是友情价。
刘星丝毫不在意，要是为了钱，就不跳槽到狐妖影视了。
胡舍其继续道：“我片酬200万，王小妖片酬100万，顾寂编剧费50万，桃乐丝导演费50万……”
桃乐丝点头，公平价格。
“……这就是900万了，剩下100万用在现场拍摄、演员费用、粉丝宣发费用上。”
“这1000万就没了。”
胡舍其感慨万千，狗屎的电影制作费用竟然是演员片酬占据绝对大头。
以后AI技术成熟了，只怕第一个取代的就是大明星。
她笑着道：“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说为什么《极寒降临》的末尾会有男主角被女一和女二反杀。”
胡舍其认真道：“那是因为狐妖的口碑。”
“狐妖在观众的眼中，其实演员没演技、导演不懂导演、镜头语言纯粹外行，服化道全部垃圾，但是作品内容和精神却绝对不烂。”
王小妖等人得意极了，这叫烂片不烂，耶！
胡舍其无奈道：“《极寒降临》定位的赛道是男性宅斗，这条赛道目前没有人真正走上去。”
“但末世宅斗的剧情实在是太烂了，烂到很多剧情都缺乏逻辑。”
顾寂笑了，道：“所以结局必须有反转，以意料之外的结局提高全剧的精气神。”
胡舍其用力点头，有些尴尬，道：“其实这是又一次复制《摄像机不要停！》的手法，用结局强行拉高全剧境界。”
一群人点头，这就是典型的又想要票房，又想要口碑。
胡舍其道：“为了口碑，结局忽然反转，会不会影响男性观众的观感？”
“当然会。”
“一直以为是主角，突然被配角反杀，男性观众一定极其不爽。”
胡舍其诡异地笑了：“所以，我会尽力说服视频平台播放《极寒降临》的时候，采取3分钟一集的方式播放。”
“有人看完全剧后觉得结局极其不爽，大肆辱骂结局，假如这是院线大电影，票房基本就要受到巨大的影响。”
“谁会为了恶心的结局买电影票？要是不看最后的结局，早早退场，又会觉得已经花了钱了，亏得慌。”
“要是一集才3分钟，那就不同了，恶心也就恶心了3分钟，大不了不看后续了。”
“可前面的费用已经付了啊。”
胡舍其微笑道：“我会在乎看了大半剧集，只有结局没看到观众的辱骂？我感谢他们付钱看了大半还来不及呢。”
一群人怒视胡舍其，无耻。
胡舍其继续道：“而且，我觉得《极寒降临》的结局反转的恶劣影响可能不会太大。”
“目前国内视频平台的用户的年龄层普遍较低，发弹幕的更是学生党居多。”
“十几二十岁的男生朝气蓬勃，快意恩仇，热血上涌，有几个能够代入窝囊废男主角的？”
“他们看男主宅斗影视剧，就像看西方文化浓厚的影视剧，因为文化隔阂，代入感没那么强。”
“他们更喜欢刺激、反转、新奇的角度。”
“《极寒降临》宅斗的男主角被大彻大悟的女主角反杀，很难说会不会反而让他们喜欢。”
胡舍其道：“我决定赌一把。”
“要是不幸赌输了，我就立刻控评，找一大堆水军刷评论。”
“比如‘反转精彩’，‘男主就是垃圾该死’，‘谁说主角不能死’，‘最精彩的反转’等等。”
胡舍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哀：“人类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没有思想，没有主见，只会盲从。”
顾寂点头，可以在剧情中加一点点线索，最后的反转就会更合理。
刘星认真问道：“那么，你觉得影视剧彻底以视频平台为播放渠道真的会成功吗？”
胡舍其沉默许久，认真道：“从长远看，院线大银幕必然会被视频网站取代。”
“但是，这个长远究竟是10年，30年，50年，100年，我就不知道了。”
“我选择视频平台，只是没有了别的机会，孤注一掷。”
刘星第二次听到胡舍其说“孤注一掷”了，却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一个人能够站在风口，一个企业能够崛起，真不是一句幸运S就能全部概括的事情啊。
只是选择背后的博弈、调查、判断、决绝等等不为人知，以及刻意隐瞒。
胡舍其转过头，刘星眼中满是对她的决绝的佩服。
可她真算不上决绝啊，这傻妞想什么来着，她怎么可能真的“孤注一掷”。
《极寒降临》要是在视频平台也失败了，她有的是退路。
托网络小说世界第一的福，末世、重生、人性险恶等等在国内烂大街，但是在国外却不是啊。
日本网文和漫画只会“穿越异世界与小伙伴愉快玩耍”；
韩国漫画只会一个人练级；
美国漫画只会拯救世界以及讨论伦理道德……
末世、重生、人性险恶等等在国外绝对是碾压式的话题好不好。
胡舍其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极寒降临》说不定在日韩能够再次大爆。
要是运气更好到爆，《极寒降临》在KAUST也大爆，那说不定她真的能够打开阿拉伯和欧美的电影市场了。
……
某个城市。
一群好友小聚。
一个女子兴奋地道：“……《极寒降临》的结局太出人预料了，我还以为男主角要成为大赢家，没想到最后一秒被两个女配反杀了。”
一个男子随手给身边的同伴满了酒，这才转头道：“前面有铺垫的。”
“我看到两个女配杀光了所有帅哥的时候就在想，两个女配会不会假装死了，反杀男主角。”
另一个男子笑道：“我也有这种猜测，不过，我还以为女配反杀的时候男主角会再次反杀。”
“毕竟男主角有防刺衣，有空间，吃得饱，穿得暖，两个女配都快冻死饿死了。”
一群人纷纷点头，反派在最后装死反杀属于普通剧情，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反杀成功就有那么一丝意思了。
一个男子笑着道：“男主角蠢死了，要不是有金手指，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一群人大笑，剧中的男主角真是没什么优点，从头到尾就不是一个聪明、狠辣、果决的人。
看着虽然处处掌握全局，其实就是靠重生和空间异能。
没有这两个金手指，男主角就是重生一百遍都是彻底的废物。
一个男子笑着道：“我要是在极寒末世重生，不需要空间异能，第一时间就跑去海南岛找个防空洞买几万斤大米住下。”
“海南岛气温最高，防空洞冬暖夏凉，而且有的防空洞还有三防设施，关上了门，谁都进不来。”
“我保证能够活到地球恢复正常温度，或者幸福的老死。”
另一个男子笑道：“既然想到了地热，为什么干脆不去地热发电站？”
“西藏羊八井地热发电站在极寒末世绝对温暖如春，别人冻死了，我还能种西瓜。”
一群人大笑，真心觉得花重金改造房子对抗极寒的男主角脑子不太清醒，去地热发电站或者海南岛的防空洞绝对更简单更安全。
……
某个公司的茶水间内，几个人闲聊着：“……《极寒降临》中刻画得最生动的其实是两个女反派。”
“嫌贫爱富等等是社会问题，也是选择问题，算缺点，也不算缺点，不好评价。”
“但两个女配在末世的求生过程比男主理智和智慧多了。”
“两个女配一开始不知道末世了，以为只是普通的低温严寒，迟早会回复社会秩序，因此才会过得可怜巴巴，一副为了温暖和吃喝，再低贱的事情都愿意做。”
“但是一旦发现世界末日了，法制和秩序都不存在了，她们立刻领悟了强者为尊的道理，早早就做好了杀掉一群反派的准备。”
“就凭这一点，我自问我是远远不如的。”
说话的男子自愧不如，那果决，那行动力，那凶狠，自己真是不如她们。
另一个男子道：“以前看《大逃杀》，看到一些男生拿着武器，大喊几声依然不敢杀人，觉得真是菜鸡，换成自己一定早就杀光了其他人。”
“可看了《极寒降临》，觉得我多半连那些抢劫杀人的反派帅哥们都不如。”
“我肯定不会在极寒几天之内就想到社会秩序崩溃，更不会想通哪怕以后会被国家清算枪毙，多活几日也是赚了。”
一群人点头，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大家都是普通人，相信法律，畏惧法律，骨子里就缺乏违法的鲜血。
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多半就会像那些被淘汰的炮灰一样活不过一集。
……
某个学校内，几个高中男生不屑地道：“那个男主角真是太差了！有空间异能，有安全屋，有大量的粮食，竟然什么都不做，还被两个女配杀了。”
一个高中男生大声道：“要是我，一开始就杀了那个红袖箍大妈，然后杀了那几个反派帅哥。”
“反正马上就是末世了，哪里还有法律，早早杀了那几个人不好吗？杀了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对自己不利了。”
另一个高中男生用力点头，道：“对，明知道末世了，法律没用了，竟然躲在房子里看那几个反派四处杀人，真是懦夫。”
“他就不会杀光了那几个反派，然后自己建立一支队伍吗？”
“末世中肯定还有其他幸存者，不建立自己的队伍哪有安全感。”
一群高中男生热切地讨论着，对《极寒降临》的男主角的死亡还不在意，见过废物，没见过这么废物，活着也是浪费。
……
某个总裁办公室内，一个油腻中年男默默看着《极寒降临》，这就是很多人都在谈论的最热门电影？
虽然他不喜欢这种弱智剧情，更看不起明显是粗制滥造的简陋电影画面。
但身为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了解所有流行话题，一旦客户或者领导起了兴致，立刻就能与客户或者领导热烈地讨论，产生浓厚的知己感。
那油腻中年男顺便搜索了各个网站对《极寒降临》的评价。
“嗯，豆瓣评分8.2……这算高还是低？”
第75章 南京条约你也敢签？
Z省相关部门头疼极了, 胡舍其又闹出事情来了。
胡舍其拍电影是好事，广义上能够提高Z省文化立省的含金量，狭义上想要文化出国也必须先有鸡对不对？
但胡舍其的新剧《极寒降临》这叫什么事儿啊。
末世、重生、报仇、杀人、吃人……这些哪个是符合文化大局的？
Z省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深深地看着胡舍其, 道：“胡影后，末世可以拍, 但是不能忘记基本法。”
末世也要服从相关部门领导，也要有相关部门的正面形象，这才能让14亿人民感到放心, 永远不惧怕末世。
这不是唱高调，资本主义国家没有相关部门的领导，人人靠自救，遇到意外的寒冬是真的冻死许多人的。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看着认真低头做笔记的胡舍其，继续道：“重生的想法很不错，没有封建迷信, 属于科学假设。”
胡舍其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见胡舍其吃了胡萝卜, 继续挥舞大棒：“但是，杀人, 吃人，就很不好了。”
虽然大灾之年易子而食，人性毁灭都是事实, 但是不能这么拍。
胡舍其严肃地道：“主角没有做，主角没有杀一个人, 没有吃一个人。”
“坏事都是反派做的，每个反派最后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胡舍其振臂高呼：“这就是惩恶扬善！”
一群工作人员微笑着望着胡舍其, 每次看到胡舍其都奇怪这家伙怎么会毫无演技，分明是妥妥的影后嘛。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再次提醒：“狐妖影视公司要大力向海外拓展, 努力宣传东方大国的文化。”
胡舍其严肃无比：“《极寒降临》的目标就是开拓国外市场！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这一次一定要开辟新市场。”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终于舒了口气，等这句话好久了。
他微笑着道：“三天后，某电视台邀请《极寒降临》剧组参加访谈节目，胡影后要是有空，一定要去一趟。”
胡舍其重重点头，确定自己一定被某个大佬点名夸奖过，不然相关部门工作人员面对自己绝不会是这种态度。
……
三天后。
【电视台和某网络视频平台同步直播某个访谈节目。
节目现场。
节目主持人微笑着道：“今天我们的嘉宾是网络红剧《极寒降临》的剧组人员胡老师、刘老师、王老师、桃老师……”
胡舍其、刘星、王小妖、桃乐丝对着现场观众挥手示意。
“……某视频平台的CEO张先生。”
一个西装男子微笑挥手。
主持人微笑着道：“今年的元旦假期内，最红火的不是某个旅游景点，也不是游客冒雪攀登泰山，而是在某网络视频平台播放的电影《极寒降临》。”
“《极寒降临》开创了许多个第一。”
“第一部在网络视频平台首播的电影；”
“第一部描写末世的电影；”
“第一部包含重生概念的电影；”
“第一部所有剧情都在一个房间内的电影……”
现场观众平静无比，然而音箱中传出一大片笑声。
胡舍其举手：“反对！这是谣言！”
胡舍其严肃无比：“明明有三个房间！”
现场观众与音箱一齐传出笑声。
主持人笑了，道：“胡影后说得没错，是我说错了。《极寒降临》有室外镜头的，那场大雪是在东北拍的吧？杭州可没这么大的雪。”
桃乐丝死死忍住笑，却被眼尖的主持人发现了，问道：“桃老师，我说错了吗？”
桃乐丝沉默两秒，平静地道：“你看到的《极寒降临》中的大雪镜头，其实是从东北的新闻素材中截取的。”
“《极寒降临》剧组从来没有离开过杭州。”
现场观众哄笑，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剧组。
胡舍其严肃地道：“那是东北50年内最大的暴雪，相信我，这样级别的大雪连续下10天，长江以南地区真的会发生《极寒降临》的。”】
一群黑粉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拼命在群里发消息：“胡坐牢就是抠门！”
唐昭昭飞快打字：“我就知道胡坐牢不可能跑去东北拍雪景。”
一条条消息在群里飞快滚动：“话说回来，要是不说破，谁看出来了？这不是很省钱吗？”
“省钱好办法 + 1 。”
“省钱好办法 + 99 。”
“大家去视频平台弹幕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群黑粉纷纷响应，直接发弹幕。
唐昭昭看到直播视频早已被弹幕填满，愤而一口气发了几十个弹幕：“我是黑粉我骄傲！”
“谁抢我黑粉的戏，我就和谁急。”
无数黑粉回应：“黑粉大军在此！”
“黑粉元帅中郎将座下先锋官在此！”
【……主持人微笑，继续问道：“胡老师，网络上有很多关于《极寒降临》剧情的讨论。”
“有人说，《极寒降临》的配乐极其有特色。”
大屏幕上出现了《极寒降临》第58集，两个女配与一群帅哥在轻快的旋律中血腥厮杀。
主持人微笑问道：“《极寒降临》似乎非常喜欢用世界经典名曲作为片中插曲或者片尾曲，比如这里的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
“可是我们发现，《极寒降临》的第一集的片尾曲《命运》或许还算使用的中规中矩，符合剧情。”
“在其余剧集中的插曲、片尾曲却与剧情极其割裂。”
主持人继续道：“比如两个女配在血泊中呼喊着想要活下去时，插曲是旋律温柔的著名钢琴曲《秋日私语》；”
“比如最后一集女一悲凉地抱着女二的尸体，插曲是轻松愉快的《G大调小步舞曲》；”
“比如一群歹徒第一次抢劫的时候，插曲是舒缓大气的《蓝色多瑙河》；”
“比如男主角第一次用（弩）箭射人的时候，插曲是《童年的回忆》……”】
无数正在收看节目的人用力点头，《极寒降临》的配乐真是太让人记忆深刻了，明明是悲惨的剧情，插曲却轻快无比；明明尸横遍地，插曲却柔情似水。
沉浸在剧情中的时候，每每被这狗屎的割裂的配乐搞得怀疑人生。
【……主持人严肃地问道：“好像越是研究，越是觉得《极寒降临》的配乐有些蕴含深意。”
“我仔细看了《极寒降临》的每一集，却没有找到演员表，更没有找到配乐的名字。”
“《极寒降临》似乎根本没有所有影视剧都有的工作人员名单，这又是怎么回事？”
胡舍其震惊地道：“你竟然没有看到工作人员名单？”
“《极寒降临》所有工作人员名单都在海报上啊，难道就没人注意到吗？”
节目组飞快将《极寒降临》的海报发到了大屏幕上。
众人仔细看，果然找到了演员名单和工作人员名单。】
无数观众愤怒了，谁会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寻找浅色的演员表。
【主持人经验丰富，笑着道：“胡影后果然别出心裁，我没想到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名单竟然会出现在海报上。”
“我还以为海报上只会有主演的名字呢。”
主持人一边寻找，一边道：“让我们看看，配乐是谁呢……”
“啊，是王小妖老师……”
王小妖鹅蛋大的眼睛怯怯地看着镜头，道：“假如我说，其实我什么也没做，是其其让我背锅，你们信吗？”
主持人笑着道：“我不信。”
王小妖扁嘴：“很好，你是对的，我也不信。”
她睁大眼睛道：“别问我为什么要选那些歌曲，这是秘密！”】
视频平台直播中，弹幕乱飞：“我知道！因为那些歌曲没有版权！”
“那些歌曲要么是200年前的世界经典歌曲，早过了版权保护期，要么是原作者公开允许其他人随意使用。”
“胡坐牢不肯给版权费！”
“胡抠门！”
“抠门到了极致！”
“就知道胡坐牢不可能为了配乐付钱的。”
【主持人听着耳机中的后台提示，微笑道：“王老师，这些配乐虽然都是世界名曲，可是我们发现这些名曲好像不是世界名家演奏的。”
“有几个曲子的演奏水平已经不是用一般可以形容的了，简直是初学者的水平，我们找到了好几段演奏错误。”
王小妖笑得开心极了：“那些配乐是我找培训班的小朋友演奏的。”
“演奏者名字也在演员表上哦。”
王小妖对着镜头挥手：“杭州某少儿音乐团的小朋友们，你们演奏得非常好，不要相信那个坏阿姨胡说。”
现场观众大笑。】
弹幕：“钢琴确实弹错了不少！”
“第三小节弹错了。”
“节奏一塌糊涂。”
“绝对没有过8级。”
“什么8级，4级都没过。”
“我3级都比他们弹得好。”
“我侄子就在杭州某少儿音乐团。”
“钢琴独奏是我妹妹王佳佳弹的。”
【主持人毫不在意适当的调侃，继续问道：“胡老师，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极寒降临》中反串。”
大屏幕出现胡舍其斜斜地靠在墙壁上，西装敞开，领带飘动，杀气腾腾的眼神斜斜盯着镜头的画面。
“胡老师以后的戏路要向反串开拓吗？”
“我承认胡老师的反串形象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瘦弱了一些，但是看上去没有阴柔的感觉，反而有种压迫感。”
“从我个人的感受而言，我觉得胡老师反串男性角色似乎比饰演女性角色更出彩。”】
弹幕再次刷屏：“老公！老公！”
“本朝第一公子胡公子。”
“本朝第一杀手胡公子。”
“比小鹿还要帅！”
“胡说，没有小鹿帅！”
“没有肖哥哥帅！”
“我家一博哥哥最帅！”
唐昭昭愤怒打字：“不管什么GG，遇到胡公子都只能GG。”
一大群人跟风：“让GG们与胡公子单挑！”
“一起上也行，胡公子不在乎。”
【……胡舍其眼神悲伤极了：“我不想反串啊，我本来是演反派的，东方大国还有比我更会演反派的吗？”
“可是……”
胡舍其指着刘星道：“刘星是超级大明星，我找不到能够与刘星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只好我自己上了。”
刘星微笑，艳光四射。
主持人道：“可是我听说但是刘天王也在片场探班，你为什么不找刘天王。”
“我听说《极寒降临》只用3天就完成了杀青，刘天王不可能连3天的时间都没有。”
胡舍其严肃地道：“本来我真的想过找刘天王的，可是刘天王一看剧本，打死不愿意，再高的片酬都不干。”
王小妖、刘星、桃乐丝一齐盯着胡舍其，真相是刘天王的片酬太高，胡舍其舍不得。
支持人笑着问道：“那么，能透露刘老师的片酬是多少吗？”
胡舍其摇头，道：“不能。我只能说，非常得低。刘星成名后就没有领过这么低的片酬。”
刘星微笑道：“其实我觉得价格很不错，毕竟只拍了3天。这个金额已经非常高了。”】
无数观众齐声叹息，早听说刘星是个傻白甜，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明明被胡扒皮坑了劳动报酬，竟然还以为赚了，这种傻白甜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主持人转头问某网络视频平台的张CEO，道：“张先生，网络上有人认为《极寒降临》的成功不在于演员、导演、配乐……”
“……而在于3分钟一集的剧集足够吊人胃口。”
“对此，你怎么看？”
张CEO微笑摇头，道：“电影的成功一定是因为剧组的努力，我们视频平台只是提供电影的播放媒介，不会影响电影的优秀，更无法主导观众的喜爱。”
主持人微笑追问道：“张先生，截止到今天，《极寒降临》的票房是多少？”
张CEO笑了：“截止到今天上午10点，《极寒降临》的总票房是9873万元。”
主持人假装吃了一惊，道：“这么多？很快就要超过一亿元了。”
张CEO笑着道：“根据数据趋势分析，《极寒降临》的票房增速已经放缓，突破1亿元可能需要漫长的等待。”
胡舍其唉声叹气：“可怜，可怜。”
主持人追问道：“漫长的等待是多久？”
张CEO认真道：“半个月吧。”
现场一片惊呼声，半个月就是网络视频平台眼中的漫长等待？网络公司眼中的时间观念与普通人差距真是太大了。】
弹幕：“冷知识，漫长就是半个月。”
“没错啊，我上班就觉得半个月好漫长。”
“上班漫长 + 1 。”
“上班漫长 + 100 。”
【主持人盯着张CEO，问道：“所以，半个月后，贵公司就能在《极寒降临》中赚到5000万。”
张CEO诡异地笑了。
主持人抓住了这一抹诡异地笑容，道：“我看到你笑了。”
“为什么你笑了？”
“院线大银幕的票房分账方式是55开，难道《极寒降临》在网络视频平台的分账方式不是55开？”
主持人一脸的惊讶：“难道是64开，视频平台6，狐妖影视4？”
“虽然这个分账方式略微比院线大银幕严苛一些，但我不得不说，就凭贵公司异乎寻常的商业敏锐，开创式的在网络视频平台首映电影。”
“这个眼光和气魄就值得拿6成。”
“我认为胡老师应该毫无意见。”
胡舍其眨眼，道：“哎呀，完蛋了。”】
弹幕乱飞：“我赌一包辣条，胡舍其拿6，视频平台拿4。”
“赌5包辣条！”
“赌10包辣条！”
【张CEO笑得更诡异了。
主持人笑了，道：“难道是73？理解，理解，大家都要赚钱嘛。”
张CEO继续盯着主持人诡异地笑。
主持人惊讶极了：“难道是82？你也太贪心了。”
现场观众听出来了，这是《鹿鼎记》的台词，笑声四起。
张CEO依然诡异地笑。
主持人惊讶道：“难道是91？那还不如白送给你了，胡老师竟然会同意这么屈辱的条约？这简直是《南京条约》！”
张CEO笑了：“你猜对了分成比例，确实是91开。”
“不过，是狐妖影视拿9，我们网站拿1。”】
弹幕瞬间刷屏：“胡坐牢，我们低估了你的无耻，我们向你道歉。”
“说胡坐牢64开的站出来受死。”
“世上再没有比胡坐牢更黑心的人了，周扒皮和小云云都不能和她相比。”
“周扒皮必须跪着唱征服。”
“小云云不在乎。”
“胡列强。”
【嘉宾席中，《极寒降临》剧组众人神情各异。
桃乐丝低头看脚尖；刘星努力假装自己是一棵桃树；
王小妖欢快地左顾右盼；胡舍其鼻孔向天，请叫我天才商人。
主持人一脸的震惊：“你们平台拿1，胡老师拿9？这不就是平台给胡老师打工了？这你也同意？”
张CEO认真道：“其实，胡老师最初的合作要求是她拿走100%票房收入，并且拿5000万创意费。”】
弹幕再次密集无比：“没想到胡坐牢竟然黑心和无耻到这个程度。”
“人类历史上除了京圈再无这么无耻的人了。”
“正黄旗大妈飘过。”
“正白旗武状元在此。”
“5000万创意费，啊啊啊啊！”
【主持人惊呼：“100%票房！5000万创意费！”转头看胡舍其：“胡老师，你真是我的偶像。”
胡舍其傲慢无比：“崇拜归崇拜，千万不要误了生活和追求，每天早午晚各崇拜我30分钟就够了，要有节制，大崇拜发家致富，小崇拜养家糊口。”
现场无数观众死死地看胡舍其，无耻。
然后转头看节目制作人，这个时候放什么笑声，这个时候应该放嘘声！
张CEO依然诡异地笑着，道：“胡老师关于在网络视频平台播放电影的方式非常有创意，也值5000万，但是我们公司在资金调用上有诸多要求。”
“因此无法答应胡老师的要求，最终采取了折中的方式。”
“我们公司在未来的3年内，但凡是狐妖影视公司出品的影视作品在我们公司的网络视频平台播放，所有收益一律91开，我们公司只拿1。”
主持人点头，“3年收益91开”明显是无法支付5000万创意费的补偿。
张CEO微笑着道：“从结果看，这是我们公司最愚蠢的一次商业谈判。”
主持人点头：“是啊，这条件太优厚了，贵公司亏大了。”
张CEO苦笑道：“我们公司该答应给胡老师5000万创意费，然后邀请胡老师加入我们公司的。”】
无数看直播的人理解极了：“人才难得。”
“到底是人才还是蠢材还不好说呢。”
“91开，结果一部电影就亏了5000万，3年91开不知道要亏几个亿。”
【……主持人盯着胡舍其，问道：“胡老师，你是怎么想到在某网络视频平台上首播电影的，在你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电影就该在大银幕上首映。”
胡舍其神情严肃，眼中精光四射，道：“这不是我想到的，这是人民想到的，这是相关部门想到的。”
“时代变了，网络时代到来了，手机传媒时代到来了，人民需要一个更贴近生活的媒体。”
“相关部门注意到了人民的呼声和需求，愿意为满足人民的需求而做实事。”
“但相关部门不能直接下场，尤其是在相关部门提倡‘新媒体，新文娱’的时刻，这会让民众误解相关部门的意图。”
“于是，我在人民和相关部门的关注下，尝试在网络视频平台走出新的道路，丰富我国人民的娱乐需求和精神需求。”
面对大红大紫的言论，主持人满脸笑容，背后有超级大靠山的明星说话果然与众不同。
胡舍其继续道：“在网络视频平台播放电影只是一次在相关部门的精神的号召下的摸索和尝试，未必是最好的满足人民需求的方式。”
“也未必能够提供比大银幕更好的观影体验，还需要更多的探索，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加快我国精神文明和文化建设。”
主持人急忙道：“听说胡老师除了《极寒降临》之外，还有一部校园题材剧新作。”
胡舍其满意了，要不是能够有个新片宣传时间，谁跑来参加采访节目啊。
她用力点头，道：“每个人都是从年幼到年老，逐步成熟，逐步树立正确的三观。”
“学生期间的遭遇对树立正确三观有巨大的影响，我希望更多的人关心学校，关心未成年人，以及严惩未成年人罪犯。”
“新作目前正在筹拍当中，预计将会在5月前完成拍摄，希望大家捧场……”】
……
某网络视频平台公司内，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严肃地看着胡舍其的直播访谈节目。
一个人慢慢地道：“老张说得对，我们真的亏大了。”想到与胡舍其会面那天，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其余几人都在叹气，气魄不够大，应变能力不够强，这回亏到姥姥家了。
第76章 没在会议桌上跳舞已经是给面子了
时间回到胡舍其与某网络视频平台会面这一天。
某网络视频平台的办公室区内, HR亲自跑到每一个员工跟前问道：“看到邮件了吗？知道今天谁会来吗？都精神点，把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部收走。”
言语含糊，但是公司内所有员工都懂。
传说中从零开始, 半年时间整垮黄天宝、将马枫叶送进去、逼迫价值数十亿的影视公司宣布注销清算的胡舍其要来了。
要是被胡舍其看到什么东西，然后不小心被相关部门知道, 某网络视频平台会不会同样宣布注销清算？
某视频平台所有众人放下手头工作，飞快将办公桌整理干净，互相检查。
任何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海报、图片、玩偶、手办、零食、衣服、首饰, 鞋包，统统处理干净。
胡舍其进入某视频平台会议室的时候，公司所有高层管理人员尽数到场。
寒暄后，胡舍其道：“贵公司靠什么在网络时代生存？”
某视频平台高层管理人员一齐一怔，打死没想到胡舍其会这么问。
胡舍其无视众人诡异的表情，继续道：“仅仅靠会员制能够撑多久？”
“靠投资烧钱, 挤死同类公司需要多久，需要多少钱？一定能够成功吗？”
“某宝有的是钱, 挤垮了某东，还是挤垮了拼夕夕？”
“视频网站的盈利模式到底是什么？”
“视频网站的定位又是什么？”
某视频平台高层管理人员呆呆地看着盛气凌人的胡舍其, 她到底来干什么的？
有人眼中精光四射，难道是友商跑来收购公司的？
有人轻轻摇头，友商就这么几个, 不可能有实力收购公司，难道是某个网络大佬想要开拓视频网站的业务, 想要投资公司？
有人仔细打量胡舍其，难道是相关部门不满公司的言行, 派胡舍其敲打众人来了？
胡舍其环顾沉默的众人，继续道：“贵公司有接广告吗？”
“什么类型的广告适合贵公司的视频平台？”
“目前的用户会不会反感广告？”
“没有广告, 钱哪里来？”
“有广告，钱在谁手里？是在平台，还是在UP主手里？”
“平台的会员占据目标客户群的多少了？”
“又占据会掏钱的目标客户群的多少？”
“每个月得到的会员费能够确保贵公司的员工薪水、办公室场地租金、水电、税费、设备维护费等等固定费用吗？”
胡舍其环顾四周，道：“从贵公司目前执行的情况看，我敢说，贵公司还没有找到盈利模式。”
“贵公司采取的依然是网络公司的打法，烧钱挤垮对手，然后垄断，然后提高价格。”
胡舍其淡淡地道：“牢厂可以用这一招发家致富，某宝就不成了，你们怎么会觉得你们也能成？”
某视频平台的高层管理者们盯着胡舍其，不管胡舍其的来意是什么，至少每句话都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一个高层管理者看了其他人一眼，开口道：“胡老师说得很对，我们一直在反复讨论这个问题。”
他试探着问道：“胡老师是有什么好主意指教吗？”
胡舍其认真地道：“我来这里，就是为此。”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深深地盯着胡舍其，给你几分阳光，你竟然就灿烂了，你与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们？
胡舍其微笑着打量一群脸上带着笑，心里鄙夷和不服的某视频平台高层管理者们，道：“贵公司想要活下去，必须开辟新赛道，与大银幕抢生意。”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摇头，就这？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客客气气地道：“胡老师有所不知，这一点我们在几年前就考虑过。”
“作为视频网站，播放电影电视剧在技术上毫无难度。”
那高层管理人员微笑着看其余同僚，道：“假如是新的数码电影电视剧，我们直接就能拿来播放，不需要做任何调整。”
“假如是胶卷电影电视剧，那么稍微麻烦点，我们需要采取数码化，然后才能播放。但这也不是问题。”
那高层管理人员微笑着，心里满满的对胡舍其的鄙夷。
都说网络公司的员工喜欢自以为是，拿“大数据”当做无敌的宝剑，到处指点江山，没想到演艺圈的明星更有趣，以为会拍电影就能指导网络公司了。
他柔声道：“视频网站与院线相比，不需要承担繁华地段的昂贵房租，不需要建造放映厅，不需要大量的放映设备，不需要每天只能设定有限的场次。”
“视频网站与院线相比，几乎没有成本。”
“视频网站唯一的缺点是观感，手机屏幕太小了。”
那高层管理人员无奈地道：“观众喜欢更好的视觉享受，而不是盯着一块小小的手机视频。”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微笑点头，盯着一块巨大的屏幕90分钟都会觉得眼睛疲劳，何况是盯着小小的手机呢？
观众是真的很难接受在小小的手机上看90分钟的电影。
不然为什么视频平台的大IP《万万没想到》要去拍大电影？真以为视频平台都是白痴吗？
网络视频平台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们或微笑，或鄙夷地笑，或面无表情，或礼貌地笑。
大名鼎鼎的胡舍其跑到公司就是为了好为人师？
大家分分钟几百万的，不如早点散会，喝杯咖啡，吃些点心，谁有空在这里听一个外行废物训孙子？
胡舍其站起来，俯视众人，忽然大笑。
“蠢货！”
“果然猪站在风口也能飞起来。”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冷冷地看着胡舍其，年轻人真是嚣张跋扈啊。
好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互相打眼色，是叫保安将胡舍其赶出去，还是看在胡舍其与相关部门深不可测的关系上，继续忍耐？
胡舍其脚下发力，猛然跳到了会议桌上，俯视众人，气势勃发，傲然道：“你们完全没有发现视频网站成功的原因。”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精神恍惚，眼前的胡舍其不再是瘦弱的女子，而是身高八丈，肩宽八丈的神灵，浑身上下都透着压迫感，以及暴力。
几个高层管理人员脸色铁青，疯狂打眼色，真的不能叫保安吗？
胡舍其傲然俯视着众人，大声道：“视频网站成功的原因在于现代人的无聊，以及匆忙。”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一怔，倒是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不妨再听听，左右不能真的找保安将胡舍其赶出去。
胡舍其随意地在会议桌上行走，淡淡地道：“为什么视频网站点击率最高的不是动画，不是番剧，而是各种各样的短视频？”
好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仔细看胡舍其脚下，这张办公桌其实很昂贵的，要是被踩坏了桌面，能够让胡舍其赔钱吗？
胡舍其问道：“为什么明明视频长度不受限制，网站的视频却越来越短，平均时长从30分钟变成了15分钟，又变成了5分钟？”
“为什么这些视频渐渐都被统一称为短视频？”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抬头认真地盯着胡舍其的身影，胡舍其还是有些货色的。
胡舍其环顾众人，冷冷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仰望胡舍其，究竟为什么呢。
胡舍其提高了嗓音，厉声道：“因为现代年轻人时间的碎片化！”
某个高层管理人员陡然睁大了眼睛，猛然站起来，大声道：“妙！高见！”
他完全不在意四周其他同僚惊讶的目光，只是热切地看着胡舍其，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胡舍其继续道：“大量的年轻人背井离乡，跑到大城市寻求发展，每天996，下班后浑身无力，做饭都懒得做，只想点外卖，早点吃完然后睡觉。”
“有人责怪现代年轻人浮躁，不愿意静下心来看待世界，不愿意全面了解一件事，不愿意从头学习某个知识。”
“哪怕看电影推荐都喜欢看‘有个美女叫小红’。”
胡舍其慢慢地道：“这些人不知道现代打工者不是不愿意静下心来，而是根本没有大段的可支配的时间。”
“996工作制；动不动就加班、开会；”
“为了省房租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忍受每天两个小时的通勤……”
“谁还有时间和精力静下心看30分钟以上的东西？”
胡舍其盯着一群高层管理者们，道：“年轻人能够休息的时间只有上厕所，吃饭、坐车的时候。”
“年轻人的空余时间是碎片化的，往往每次只有几分钟。”
“所以，视频网站的作品才会成为‘短视频’，才会不管唱歌、跳舞，还是美食、科技，平均时长越来越短，越来靠近5分钟。”
“所以，视频网站的影视剧才会没人看。”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一颗心怦怦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好几个高层管理人员站了起来，用力鼓掌，精彩！
胡舍其环顾众人，每个人的神情都严肃无比，眼中闪着专注的光芒。
她慢慢地道：“既然视频网站的主力用户的时间段是碎片化的，为什么不能将影视剧也碎片化？”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眼睛放光，死死地盯着胡舍其。
胡舍其道：“为什么影视剧要按照45分钟或者90分钟播放？”
“为什么影视剧不能3分钟一集？”
“为什么影视剧要按照45分钟或者90分钟收费？”
“为什么不能收费也碎片化，每3分钟收费一次？”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盯着踩在会议桌上的胡舍其，这哪里是会议桌，分明是演讲台好不好？
胡舍其继续道：“只要影视剧碎片化，年轻人就可以在茶水间、在办公室、在卫生间、在餐桌、在地铁上、在公交车上随时观看影视剧。”
“不用担心影视剧不好看，而导致用户不看。”
“3分钟的分集和付费方式，以及弹幕的存在，足够用户自己找到最精彩的部分选择性观看了。”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用力点头，真心觉得打开了新世界。
胡舍其傲然俯视四周热烈鼓掌的众人，张开手臂，45°角面对屋顶，大声道：“让我们一起开创新世界吧！”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大声欢呼，虽然这个见解不至于开创新世界，但是确实领先同行一大步，足够视频网站解决岌岌可危的盈利问题。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仰望办公桌上的胡舍其，眼中带着泪：“胡影后真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另一个高层管理人员严肃无比：“怪不得胡影后能够从外卖员走到现在，人才永远是人才，绝不会因为送外卖而被埋没。”
又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望着胡舍其的眼神热切极了：“真是走运啊，胡舍其找到了我们，要是找了同行，我们就要倒大霉了。”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用力点头，胡舍其只管在昂贵的办公桌上发癫，就是跳踢踏舞都没问题。
胡舍其傲然负手而立，俯视众人，道：“我为诸位打开了新世界，这个策划值得5000万吗？”
“我牺牲自己在院线的票房收入，在视频平台首映电影，这个牺牲值得视频收入100%都属于我吗？”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真诚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职业微笑，5000万策划费，100%视频收入，这个……这个……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认真地道：“胡影后，我们慢慢协商。”转身招呼外头的秘书：“拿香槟酒进来，我们要庆祝一下。”
门外的秘书和一群员工早就通过玻璃窗看清了会议室内的一切，好些人眼珠子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了。
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有人站在会议室办公桌上发言的，要不是亲眼所见，真心不敢相信。
一群员工在微信群中飞快打字：“这就是影后的气场啊，足足有3丈。”
“胡坐牢跳上桌子的那一刹那，我都尿了。”
“我差点以为胡影后要杀光办公室所有人了。”
“我已经为老板买元宝蜡烛了。”
“胡打人名不虚传，依我看整个公司没人是她的对手。”
会议室内，一群被胡舍其的策划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高层管理人员坚决地拒绝了胡舍其5000万策划费。
胡舍其的策划确实非常优秀，打开了所有视频网站的大门，但是，这个策划究竟值不值5000万人民币就有些不好说了。
一张嘴就能得到几百万、几千万策划费的故事只在传说中，反正他们是没见过。
而胡舍其的电影在视频平台播放的所有收入100%都归胡舍其显然也有些值得商榷。
视频平台虽然不像院线电影院需要高额的投入和维护，但终究有办公成本的。
作为商业交易，视频平台承担所有费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视频平台单方面付出，胡舍其下次再有作品也不好意思来视频平台播放是不是？
最好的办法就是视频平台与胡舍其按照91开分配视频票房，视频平台象征性地收取10%的票房作为维护费用，这样大家的合作才能长远。
当然，视频平台真心对胡舍其指出的新方向感谢万分，因此决定在今后的3年内，狐妖影视公司出品的所有影视剧在视频平台的票房都按照91开分配，以示视频平台对胡舍其的感激之情。
胡舍其冷冷地看着一群视频平台的高层管理人员，淡淡地道：“我的律师会核查每一分钱的。”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认真点头，真心没想在票房上搞鬼，该多少就给胡舍其多少。
且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在票房上搞鬼，不仅仅声誉尽数清零，网站倒闭，而且要吃官司。
只说电影在视频平台首映终究是第一次尝试，收入必然少得可怜，偌大的公司为了几十万，或者几万搞鬼，这气魄简直比街上卖包子的人还要小，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
2016年12月31日，某视频平台的高层管理人员看着《极寒降临》的票房，大声欢呼。
与院线大银幕抢电影票房这条路不能说是彻底走通了，但确实有条路，以后视频网站再也不是只能吸血，好歹能够奶自己一口了。
然后，看着不断上升的票房，所有高层管理者的笑容都勉强了。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慢慢地道：“我还以为只有几十万票房……”
这个“几十万票房”真不是信口胡说，公司内部的专家们通过海量的计算，最后得出的数据就是只有几十万票房。
另一个高层管理人员脸色铁青：“让那些专家都去死。”
这哪里是几十万票房，这是几千万票房啊，差了两个数量级，这些专家都去吃屎好了。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慢慢地道：“诸位，千万不要想着违反协议。”
“别以为我们有律师，胡舍其有的不只是律师。”
意味深长的言语瞬间让几个想要钻合同漏洞的高层管理人员神志清醒了。
影视圈的庞然大物画意公司分分钟就倒闭了，透露的信息足够让所有人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另一个高层管理人员重重捶胸：“要是我们给5000万策划费，然后将事情宣扬出去，现在是不是会有无数资本给我们投资，会有无数人才跳槽到我们公司？”
其他高层管理人员眼角含泪，能力以外的资本果然为零。
……
2017年刚开始，2016年的超级红人胡舍其挥挥衣袖又赚了将近一个亿。
热搜上铺天盖地都是胡舍其的消息：
“胡舍其又赚1亿元！”
“胡舍其摧毁院线大银幕！”
“胡舍其的新电影是超级烂片。”
“狗血网络小说成为电影。”
“胡舍其继续鬼神般配乐。”
“越看越上瘾的烂片《极寒降临》。”
某个论坛中，有人发文鄙夷胡舍其。
“……胡舍其就是站在风口的猪！”
“……她有超级运气，却没有超级见识……”
“……胡舍其既然发现了短视频赛道，那就不该这么快暴露。她应该多拍几部电影，不需要多，拍十部电影，然后才打开短视频赛道。”
“……狐妖影视公司按照每十天一部新电影的速度发布新剧，强行吸引所有人的关注，形成惯性思维……”
“……狐妖影视公司将会产生虹吸效应，所有有志于视频平台播放电影的演员、导演、编剧都会疯狂聚集在狐妖影视公司……”
“……狐妖影视公司将会成为视频平台电影第一人，再也没有任何影视公司可以动摇它的地位。”
“如今胡舍其仓促上马视频平台播放电影，看似赚了一大笔，其实却没有做好与其他影视公司竞争的准备……”
“……接下来会有无数大公司进军视频平台电影，以狐妖影视公司的实力怎么可能在缺乏人才投靠的情况下与其他影视公司竞争？”
“……胡舍其空有运气，却丝毫不懂怎么经营公司，更不懂什么叫做大局……”
“站在风口的猪果然能够飞起来！”
这篇《胡舍其是猪！》的文章光速流传，得到无数人的点赞，分分钟冲到了热搜第一位。
有人摇头道：“胡舍其确实太没有大局观，一旦其他影视公司入场，胡舍其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有人对胡舍其鄙夷极了，一个人运气好到爆，可是没有打开格局，又能风光多久？等着看胡舍其倒霉吧。
一群演艺圈人士看着文章，淡淡地笑。
普通人都想到的事情，作为演艺圈人士怎么会想不到？早就有人在考虑将影视作品放到视频网站赚钱了。
只怕过年前就会有几十部制作精良，演员有演技的电影电视剧杀入视频平台。
然后，胡舍其就去吃屎好了。
一群演艺区人士对胡舍其鄙夷无比，2017年将是胡舍其的滑铁卢。
……
胡舍其严肃地问道：“真的有几十个影视公司正投资拍摄影视剧，打算在网络视频平台播放？”
周渝重重点头，有钱赚，谁不抓紧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影视公司宣布今年过年不放假，人人加班，务必抢在其他影视公司之前完成新片，抢占市场。
胡舍其大笑：“那就好！我看他们怎么死！”
《胡舍其是猪！》的文章是胡舍其亲手写的，就等有人跳坑，也等着有人被这个坑解救。
第77章 大家都来跳坑吧
某网络视频平台的会客室。
一个视频平台的工作人员对来客说道：“票房收入55开, 双方各拿50%……”
“……假如贵公司的影片是数字化存储方式，3个工作日内就可以完成上线；”
“假如贵公司的影片是老式胶卷，贵公司需要支付额外的数字化费用, 或者贵公司自行数字化……”
来客早已知道这些合作规则，爽朗的笑着, 挥手道：“咱们这合作啊，乃是天作之合，我们影视公司有不少优秀的电影电视剧。”
“三年前的著名电视剧某某某就是我们公司制作的。”
“只要在网络上播放, 一定会有不少人掏钱，到时候我们就躺着收钱好了，多爽。”
那工作人员随意笑了一声，问道：“你们的影视作品怎么分集？”
来客毫不在意，爽朗的笑声更加豪迈了：“不就是3分钟一集嘛，就交给你们了, 随便分。”
那工作人员微笑点头。
那来客大声地笑，《极寒降临》就是超级烂片, 能够大爆的原因只是第一个吃了在网络上首映影视剧的螃蟹，他为什么不能也在网络上播放影视剧？
虽然不能像胡舍其一样凭借一部烂剧吃得脑满肠肥, 但是跟风喝口汤总行吧？
影视公司内有已经播放过的影视剧；有通过审核，得到了上映证，可是没有院线和电视台愿意播放的影视剧；有没能通过审核的影视剧。
影视公司内有一大堆随时可以在网络视频平台上映的影视剧呢。
那来客得意地笑, 仿佛看见无数金钱唾手可得，胡舍其吃了第一只螃蟹, 剩下的螃蟹该轮到他了。
……
某个影视公司内，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看着闷头抽烟的导演, 惊讶极了。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问道：“张导演，你说我们影视公司的影视剧没有办法送到网络视频平台播放, 为什么？”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惊讶地看着张导演，张导演是全国知名的大导演，能够与张导演并肩的导演不会超过两只手。
影视公司启动“影视作品在网络视频平台上播放”项目，并且交给张导演负责，其实是觉得张导演最近闲得没事干，正好四处跑跑。
就张导演这张足够压死胡舍其的“大脸”，还能办不成这件毫无难度的事情？
没想到只一天工夫，张导演就跑来说办不成了。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盯着张导演，心中飞开转念，难道张导演觉得大材小用，心受委屈了？
这倒是公司考虑不周了。
张导演抬头看着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几十种心思，苦笑了。
他摁灭了烟头，道：“我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了，是为了小事与诸位较劲的人吗？”
“这事儿是真办不成。”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挤出对张导演的人品一万分了解和看重的神情，然后静静等待下文。
张导演慢慢地道：“将公司库存的影视剧放到网络上播放，有一个大问题。”
众人一齐看着张导演。
张导演道：“……那就是多长时间一集。”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互相看了一眼，张导演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影视公司对胡舍其那部要演员演技没演技，要特效没特效，要剧情甚至也没剧情的狗血垃圾烂片《极寒降临》之所以大获成功的秘诀早已深刻讨论过了。
无非是“剧情以网络小说为主，最大化贴近年轻人的文化”、“网络视频平台首映吸引人的注意”、“大牌演员参与烂片”、三分钟一集更引人入胜……
以及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说出口，当做自己领悟到的独门神功，“男性宅斗影视剧一片蓝海”吗？
《极寒降临》的成功秘诀中，其他影视公司的库存影视剧自然不能全部满足，但大部分满足又有何难？
比如，不能满足“男性宅斗”，但是满足“女性宅斗”还不容易？
哪怕全部不满足《极寒降临》的成功秘诀也无妨，扔在仓库也是扔着，扔到网络上说不定还能捡几个钱呢，怎么算都不吃亏。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认真地看着张导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公司的影视剧无法在网络上播放。
张导演笑容更加苦涩了，他又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道：“我们的影视剧无法分集。”
他看着依然没明白的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对这些在影视剧方面一窍不通的人真是烦透了。
张导演慢慢地道：“《极寒降临》能够在网络视频平台大爆，是因为它只有3分钟一集，网民想看就看，想停就停，吃饭看，抽烟看，上厕所看。”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点头，这么简单的事情有必要提出来吗？
张导演一字一句地道：“可是我们的影视剧没有办法切分成3分钟一集啊！”
他看着依然茫然的老板和高层管理人员们，再也不抱希望，继续道：“我们的电视剧是按照45分钟一集拍的。”
“通常前15分钟是做铺垫，中间15分钟是逐渐激发剧情，最后15分钟才是剧情高（潮）。”
老板和高层管理人员中有人终于懂了，脸色大变；有人依然茫然。
张导演继续道：“东方大国的电视剧是这么安排剧情的，日本是这么安排剧情的，韩国是这么安排剧情的，英国是这么安排剧情的，美国是这么安排剧情的……”
“全世界的电视剧都是这么安排剧情的。”
“全世界的观众都习惯了这个剧情节奏。”
“可是3分钟一集，这个剧情节奏就崩溃了！”
张导演看着愕然的老板和高层管理人员们，狠狠抽了几口烟，道：“一段3分钟的吻戏，或者开3分钟的车，观众喜闻乐见；”
“一段3分钟的争吵，除非吵架内容极其劲爆，不然谁会看？”
“一段3分钟的闲聊，除非金句不断，不然谁会看？”
“一段3分钟的走路，或者3分钟的风景，或者3分钟的独白，白痴才看呢！”
“影帝梁朝伟有一段被无数人夸奖，奉为经典表演的镜头。”
“梁朝伟饰演的某个角色将要执行必死任务，他带着惶恐，带着绝望，仔细地擦皮鞋，整理头发，整理衣服。”
“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却通过这些动作深刻表现了角色的心情。”
“短短几分钟的表演放在90分钟的电影中自然是精彩极了。”
“可是假如3分钟内就只是看影帝擦鞋子，整理衣服，整理头发，就是梁朝伟演绎得再精彩，也绝对没有几个观众愿意看的。”
张导演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这还是捡着比较不错的镜头说事儿。”
“电影或者还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厚着脸皮说每个镜头都是有意义的，没有一个镜头是浪费的。”
“电视剧呢？”
“45分钟一集，动辄三五十集的电视剧内有多少是为了水时间的？”
“哪个观众会看一集3分钟，全部都是水时间的剧情？”
“要是遇到‘回忆杀’，3分钟全是回忆，甚至下一集的3分钟也全是回忆，观众会不会骂娘？”
张导演看着脸色大变的导演和高层管理人员们，继续道：“哪怕我们主动剪掉水剧情的戏份，只怕依然不成。”
“3分钟一集，意味着所有的剧情高（潮）必须在3分钟内有一个段落。”
“哪一部影视剧会把高（潮）戏设定为3分钟的？”
“宫斗剧3分钟还不够一个角色独白；”
“警匪剧3分钟还在子弹乱飞；”
“爱情剧3分钟还在玩小手段……”
“3分钟怎么够？”
“要是直接按照3分钟强行切断，这简直是裤子脱了一半，忽然就没了！”
张导演的话极其的不雅，但是其余人却重重点头，好几个人也开始抽烟，神情中带着无奈和茫然失措。
张导演继续道：“胡舍其开创的3分钟一集对现代青年的碎片化时间是抓得非常精准的，哪怕改成5分钟都不会有现在的效果。”
“可是3分钟一集对我们公司的影视剧，对其他影视公司的影视剧，对所有传统影视剧极其得不友好。”
“我们根本无法按照3分钟一集切分已经拍摄的影视剧。”
“假如我们按照3分钟一集强行切割了，只会让剧情稀烂得不成样子，然后观众不愿意看。”
“谁能花了钱，连续看3集随意聊天？”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皱眉道：“也就是说，我们发现了胡舍其的《极寒降临》的成功秘诀，可是竟然不能用在库存影视剧上，只能重新拍新的影视剧？”
另一个高层管理人员笑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库存不能用就不能用好了，也没什么损失。”
“我们再重新拍新剧好了。”
“公司有人，有大量没有拍摄的剧本，还怕拍不出可以3分钟一集的新剧吗？”
“反正不需要担心审核，我们大可以把观众想看，我们却不敢拍的东西加进去。”
“这不就是有了大火剧了嘛。”
“胡舍其的《极寒降临》烂成这样都有一个亿票房，我们的制作水准比胡舍其高多了，票房怎么也有2亿吧？”
“公司落袋1亿，很不错啊。只要不是大投入，1亿的票房绝对赚得盆满钵满了。”
老板和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微笑点头，虽然网络视频平台的“票价”比院线大银幕低了一半，但不需要等待审核，不需要向院线求档期，可以在平台上映到平台倒闭为止。
这些优点足够让影视公司愿意考虑在网络视频平台首映影视剧了。
张导演看着一群菜鸡，没有一口痰吐到对方脸上，自己的素质真是太高了。
他一字一句地道：“拍新剧也有难度。”
老板和一群高层管理人员皱眉看着张导演，拍新剧怎么会不成？
坐在沙发上的张导演疲倦地伸手捂住了半张脸，缓缓地道：“电视剧每45钟必须有高（潮），电影每15分钟必须有高（潮）……”
“3分钟一集，就意味着每3分钟就必须有高（潮）。”
“我们公司现有的、未拍摄的剧本怎么可能3分钟一个高（潮）？”
张导演眼神都惶恐了：“3分钟就必须有高潮，60集就是60个高潮，搞毛线啊！”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胡舍其的《极寒降临》中烂梗不断，网络小说中能够用的烂梗不管符不符合逻辑，全部用上了。
狗屎的60个高（潮）！
不疯狂地、胡乱地安排烂梗，怎么可能有60个高（潮）？
有60个烂梗的影片，怎么会不是烂片？
换成任何一个优秀导演，哪怕是他这个级别的国家顶级导演，依然只能拍出超级烂片。
张导演忧伤地看着对电影电视一窍不通的老板和高层管理人员们，实在不想听到他们的弱智言论，直接道：
“我们公司别指望能够找到安排60个高（潮），依然能够保证影视剧质量的编剧和导演。”
“人家要是有这水平，早去好莱坞住大别墅了。”
“更该死的，60集只是180分钟的剧情啊，现在谁拍电视剧不是45分钟一集，拍五六十集？”
“哪怕把水剧情的剧集都去掉，怎么也有20集吧？”
“45分钟一集，20集，那就是900分钟，那就是300个3分钟！”
“就是把好莱坞的所有金牌编剧、金牌导演都找来，也绝不可能在一个故事里安放300个高（潮）。”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皱眉许久，又问道：“可是为什么胡舍其就能拍出大爆剧？”
张导演差点老泪纵横：“因为拍烂片其实是要有极高能力的。”
别看影视圈最不缺的是就拍烂片的导演，其实能够拍出被观众大骂烂片，口碑臭不可闻，影片却依然赚钱的导演，除了香港的著名烂片导演王胖子，华语影视圈还有谁？
张导演自认拍好电影的能力可以与王胖子正面过招，但拍烂片的能力，十个他都比不上王胖子。
“能够拍出3分钟一集的烂片，且能票房过亿的导演，在公司内实在是找不出来。”
“而胡舍其和桃乐丝就是这种奇葩人才！”
“全世界上下5000年也就出了这么两个人才！”
老板和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冷冷地看着张导演，客客气气地将他送走，转头就鄙夷无比。
不就是要脸，不肯拍烂片吗？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淡淡地道：“公司有不少新人导演一直没什么机会出人头地，这次给他们机会试试。”
众人一齐点头，胡舍其能赚的钱，凭什么他们作为综合能力超过胡舍其几百倍的大影视公司就不能赚？
没了张屠夫，就不信只能吃带毛猪。
一个小时后，三四个新人导演热泪盈眶，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够拍出适合3分钟一集的影视剧。
新人导演甲大声道：“胡舍其会利用网络小说的烂梗拼凑成一部新剧，我们就不会吗？网络小说又不是她家的。”
新人导演乙微笑道：“《极寒降临》大火，我们就拍《高温降临》，剧情都不用大改，只要将大雪和低温改成大太阳和高温就行。”
新人导演丙大声笑着：“这种剧最大的费用是明星片酬，不需要多少投资的，顶多两千万就够了，拍摄周期更是短得想不到。”
“胡舍其能够3天拍一部新剧，以我们公司的实力，略微加班加点，就能2天拍一部新剧。”
“以每2天赚几千万的节奏，一个月赚的钱就能比任何大片都赚得多。”
老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温和地笑着，老张果然是个废物，还是新人敢打敢拼。
老板举起酒杯，道：“公司的未来就在你们手中，加油！”
几个新人导演用力点头，3天准备剧本、筹备剧组人员，2天拍摄，5天后就能交货。
……
5天后，老板与借高层管理人员查看报告，几部新片拍摄如火如荼中。
虽然没能按照原计划5天杀青，但是按照拍摄进度，再过三五天肯定能够完成。
老板微笑着，一部新片预算就要2000万，几部新片总投入要上亿了，可与其他电影投资相比，区区1亿元算老几？。
而且胡舍其1000万投资能够赚回1亿票房，他花2000万，赚2亿票房绝无问题。
毕竟公司的演员演技、导演能力、摄像师能力个个远胜狐妖十倍，观众自然会在制作更精良的电影上花更多的钱。
老板的嘴角都要笑得裂开了，几部新片每部赚2个亿，然后无限复制，不断投入2000万赚2个亿，那……以后岂不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老板助理走近，低声与老板耳语。
老板沉默，打开手机，某视频平台上密密麻麻的3分钟新剧挤爆了屏幕。
最醒目的就是新剧《高温降临》。
老板忍不住大骂：“王八蛋！”这不是与他想到了一起去了？连剧名都一样！
他继续看。
……《高温末日》、《高温杀人》、《重生高温末世》……
老板忍不住再次大骂：“烂片也要山寨吗？东方大国电影是不是完了？”
更多的3分钟新剧名闪瞎了他的眼睛。
……《洪水降临》、《洪水末日》、《洪水纪元》、《重生洪水末世》……
老板又一次大骂：“狗屎！”剧名也要抄袭吗？
……《昆虫降临》、《昆虫末日》……
……《黑暗降临》、《黑暗末日》……
……《丧尸降临》……
老板已经没有任何骂人的动力了，东方大国抄袭太普及了，版权法与劳动法是好兄弟。
老板的眼睛忽然扫到了《极寒降临》……
他一惊，急忙细看。
……《极寒降临姐妹篇活在极寒末日》、《重生极寒降临吃火锅》、《在极寒末日种田》、《重回极寒降临手撕白莲花》、《极寒降临竟然还有绿茶》……
老板颤抖着向下翻。
……《高温末日全家种田》、《高温末日守护我的爱》……
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眼看去，剧名高度相似，剧情不用看也知道高度相似的，肯定是烂片的新剧，没有一百部，也有八十部。
每一部都有60集，每一集都是3分钟。
老板脸色铁青，自己还没有开拍，网络上就冒出了这么多同类型的狗屎烂片了？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涨红了脸，厉声骂道：“老张不是说很难拍的吗？怎么有这么多？”
另一个高层管理人员大声骂道：“一定是其他影视公司干的，我们下手慢了！”
老板颤抖着点开了一部《高温降临》，镜头模糊，不停晃动，镜头带着红色，仔细看，这是镜头前贴着红色的塑料片吗？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大声道：“狗屎！竟然是手机拍的！”
【屏幕中，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女子使劲地拍打房门，大声道：“放我进去，我快热死了！”
房内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姐姐，家里没吃的了，你快去找食物。”
屋子外的女子继续拍门，大声叫嚷：“外面都有60°了，我会死的，快让我进去！”】
一个高层管理人员陡然懂了，叫道：“那红光代表高温！混蛋！”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道：“贱人，快去找食物，不然以后我不给你养老。”
一个老人的声音狞笑着：“你死了，这房子就是你弟弟的了……”
那女子眼中满是泪水，缓缓软倒，喃喃地道：“弟弟、侄子、爸爸，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这房子是我买的……”
“……这房子里的水和食物是我囤积的……”
“……我好心让你们过来，你们怎么可以反而把我赶出家门……”】
一集完。
老板和一群高层管理人员脸色铁青，手机拍摄，红色塑料片，完全没见过的演员……
这是一群普通人拍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办公室里，张导演也在看短视频剧。
他仔细地统计每一部短视频剧的点击量，然后确定公司这次要亏得底朝天了。
他悠悠唱道：“好一个忠言逆耳，当了个当，当了个当~”
……
几天前。
东阳横店。
顾寂坐在高处，四周是几百个临时演员带着熟络又羡慕的目光看着她。
有人不断地赞美着：“我第一次见到顾寂，就知道她一定会大红特红……”
有人笑着道：“顾寂有才华，一定会红的。”
有人叫着：“顾寂，我请你吃过一个桔子的。”
有人扯着跟随自己在横店蹉跎了数年的幼小孩子，低声叮嘱：“等会要好好表现，这个姐姐会让你成为大明星的！”
这里几百个人，有的与顾寂曾在一个剧组里演过群演；有的曾经与顾寂住在横店的同一个村子里；有的与顾寂在同一个群演微信群中；有的被各种与顾寂有关的人带过来凑热闹。
顾寂环顾四周众人，大声道：“我现在在狐妖影视公司。”
附近好几个人热切地看着顾寂，《摄像机不要停！》大爆的时候就知道顾寂进了正经的影视公司了。
有人欣喜地看着顾寂，是衣锦还乡，回来请老朋友吃饭？
是回来找人进剧组拍新剧？
还是找人进影视公司成为明星？
顾寂大声道：“看过《极寒降临》没有？这剧是狐妖影视公司拍的，是我编剧，我还客串了一个角色。”
一群临时演员用力点头，眼神更热切了。
顾寂大声道：“《极寒降临》除了给明星的片酬外，真正拍摄费用只有20万。”
一群临时演员相信。
在片场待久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拍片成本，就《极寒降临》那垃圾背景、一大群临时演员，20万都多了，估计都花在了场地租金上，不然几万元就能搞定。
顾寂继续道：“《极寒降临》拍了三天就拍完了，然后在视频网站赚了一亿！”
一群临时演员大声欢呼，又是羡慕，又是激动。
顾寂大声道：“我今天回来，不是请你们吃饭，也不是招零碎演员，而是带你们发财！”
“《极寒降临》能够三天杀青，赚1亿。”
“你们为什么不能也拍短剧，赚几百万，几千万？”
一群临时演员愕然。
顾寂大声道：“难道你们就想一辈子当临时演员，有戏拍就赚200元躺尸钱，没戏拍就在空地上晒太阳吗？”
“《极寒降临》只花了20万，你们就没想过也拍一部在网络上播放的电影赚钱吗？”
“你们没有20万，没钱买摄像机，那就拿手机拍啊！”
“你们没有演员，就自己演啊！”
“你们没有导演，就不要导演啊！”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看着别人发财，自己只能饿死，不后悔吗？”
“王宝强和赵丽颖能够从横店20万临时演员中脱颖而出变成大明星，是他们能够抓住机会！”
“现在，我将机会送到了你们面前，你们是抓住机会，还是继续待在横店做一辈子200元的躺尸专业户，活得像乞丐一样，自己选择吧！”
鸦雀无声中，一个男子大声道：“可是，我们没有摄像机，手机拍的电影真的有人看？”
四周好些人点头。
顾寂大声道：“摄像机赚1亿元，手机赚100万元，难道你们还想赚1亿元吗？”
一群人点头，很合理。
一个男人憨厚地笑着：“顾寂，我真的没有钱，你现在发达了，不如你借我20万，我拍电影赚了1000万就分你100万。”
顾寂冷冷地盯着那男人，道：“你活该一辈子穷！”
那男人脸色大变，想要厉声呵斥辱骂顾寂，四周有不少人大声附和着顾寂：“对！这个人渣就该一辈子穷！”
“顾寂不要理这种人渣，说说怎么赚钱。”
那男人见四周几百人附和顾寂，心立刻怯了，含恨离开。
顾寂继续道：“想要改变命运，就要行动！你们在横店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还不知道你们祖坟没有冒烟，没有人平白给你送钱吗？”
“要么自己努力改变命运，要么老实认命，没人强迫你们发财。”
四周众人唉声叹气，还以为顾寂是来给大家送钱的，没想到只是来给大家授之以渔的。
有人却怦然心动，20万就赚1亿，自己为什么不能2000元赚100万？
有人握紧了拳头，从来没有想过粗制滥造的网络剧也能爆红赚1亿元，如今胡舍其把路走通了，自己跟着走都不行吗？
有人面红耳赤，《极寒降临》就是一部网络小说烂梗集，改个背景换成《高温降临》何其容易？
有人大声叫道：“我要拍《高温末世》，有想一起发财的跟我走！”
有人大叫：“我要拍《恐怖高温》，差一个女主角！”
有人跳脚：“我是编剧！接受预约剧本！”
越来越多的人满脸兴奋，呼唤众人组成剧组。
顾寂看着恍如变了个人似的临时演员们，脸上的笑容浅浅的，眼中却带着泪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就是狐妖。
第78章 快的大鱼才能吃慢的小鱼
1月底的时候, 桃乐丝终于停了下来，给自己喘口气。
其他影视公司能发现跟风的容易，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狐妖怎么可能没发现？
1月1日, 《极寒降临》的总票房达到了800万的时候，胡舍其就确定视频平台这条路是赌对了, 立刻要求桃乐丝按照计划拍摄一大串短视频新片。
桃乐丝一口气拍了《高温降临》、《重生丧尸末日》、《昆虫末世》、《我在极寒末日的日子》、《太阳毁灭》5部短视频新剧，浑身都在骨头疼。
作为导演的她疲倦至此，何况体力消耗更大的演员和剧组人员们？
一大群美女帅哥待在宿舍里不是吃, 就是睡，其他什么事情都不想干。
桃乐丝很确定这5部短视频新剧都是超级烂剧。
看着5部新剧内容、剧情、台词完全不同，可观众只要看过这些剧中的任意两部，就会发觉核心内容与《极寒降临》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都是重生、打脸、复仇、活下去，甚至人设都是一样。
这5部新剧的雷同已经让毫无演技的演员们找到了公式化表演，演戏根本不用动脑子, 到了什么剧情该用什么表情和动作，身体有了机械记忆, 自然而然地就完成了。
这狗屎的新剧要不是烂剧，桃乐丝就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但桃乐丝快乐无比。
5部跟风、雷同的新剧的票房一部比一部差。
第一部《高温降临》票房有7000万, 几乎不输给《极寒降临》。
但第二部《重生丧尸末日》的票房跳水到了2000万。
其余3部的票房都在1000万上下。
哪怕桃乐丝以为可以小火一把的《极寒降临》同人剧，《我在极寒降临的日子》，票房依然只有980万。
可5部新剧的总票房达到了1.2亿啊！
最差的一部票房也有900多万。
在没有刘星、胡舍其、王小妖等“昂贵”的大明星加盟后, 这些剧的成本低到可怕。
假如看成本和产出比，这5部剧都是火得不能再火的超级大爆剧, 是她自己一个人从头到尾拍下来，没有其他人插手的超级大爆剧啊。
桃乐丝在自费拍摄两部网剧, 完成两连扑，亏得妈都不认识, 被无数人嘲讽土财主懂什么电影等等以后丢掉的信心，在5部大爆剧之下不仅仅满血复活，更直接突破了三个大境界。
她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胡舍其给与她的“谆谆教诲”：“有人看才是好电影。”
桃乐丝确定自己是个优秀的导演，天赋异禀，才气纵横，在演艺圈罕有人能够与她比肩。
与其他人合作导演了东方大国历史上第一部网络短视频剧，并且票房到达1亿；
独立导演、制片5部短视频剧，总票房达到1.2亿。
这两个数据放在东方大国的电影圈并不算如何谣言，几十亿票房的大爆剧多得是呢。
可假如这两个数据是在1个多月之内达成的呢？
假如更详细一些，是包含拍摄、制片在内的一个多月之内达成的呢？
是在没有大牌演员，只有一群临时演员的情况下达成的呢？
是在投入少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达成的呢？
桃乐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尽管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疼，尽管她的床边都是牛奶盒、饮料罐、汉堡纸盒、面包袋，凌乱得像狗窝。
她依然觉得自豪无比，仿佛躺在郁金香花瓣之中，浑身散发着女神的气息。
整个东方大国，有几个导演有如此完美的记录？
她就是天才！举世无双的天才！
桃乐丝无声地笑，忽然对胡舍其的猖狂和嚣张有了深深地认同。
那不是小人得志的猖狂和嚣张，或许很多人以为是，或许看上去很像。
但在她，在胡舍其，或许还有王小妖、周渝、顾寂的心中却不是。
这是终于证明自己不是蠢材，这是终于夺回了自己失去的东西的悲喜。
那些一帆风顺的人哪里能够理解她们？
那些从来不曾拥有过自信，不曾有过坚定信念，不曾为自己的目标努力过的小人怎么会与她们一样？
桃乐丝再次大笑，猖狂地大笑。
那些曾经嘲笑她的蠢材们现在有没有跳入胡舍其的陷阱？
桃乐丝慢慢坐起了身，睡了超过24个小时，肚子饿了就吃牛奶和零食，将房间弄得一塌糊涂，此刻精力恢复了，她对肮脏和凌乱的房间嫌弃极了。
她一边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一边想着胡舍其的预判。
从现在的结果看，桃乐丝不得不承认胡舍其的预判是对的。
在《极寒降临》剧本讨论会议上，胡舍其不仅仅讲述了《极寒降临》的剧本思路，市场定位，还有市场预判。
胡舍其认为假如《极寒降临》成功了，她所“开拓”的第一赛道男性宅斗影视剧，第二赛道网络视频平台播放渠道，将会被光速看穿，并且被模仿。
桃乐丝现在依然记得当时胡舍其的感叹，“我口口声声找到了新赛道，一定发大财，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的妄想。”
“……世上比我聪明，比我专业的人太多了。我想到的男性宅斗和视频平台播放渠道一定早就有人想到过……”
“……他们只是因为没钱、老板不听、不敢得罪某些人等等原因，不得不缩在某个角落，无奈地看着我这样的蠢货走上他们早已发现的赛道……”
“……我只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续人人都会抢着吃螃蟹……”
“……但一旦我赌赢了，我就是第一人。我至少能赚到第一桶金……”
“……后续大资本和成熟的影视公司介入时，我已经可以全身而退了……”
“……穷人开拓新赛道就是这么无奈，典型地捞了就跑，真正的利润都被大资本吃了……”
桃乐丝本来是不信的，世界早已不是大鱼吃小鱼的时代了，而是快鱼吃慢鱼的时代，领先一步就代表成为行业第一，垄断市场。
只是瞧瞧一个个网络视频平台开通短视频专栏，每一个网络视频平台都有无数的《低温末世》、《恐怖极寒》、《高温降临》，以及各个影视公司宣布进军短视频行业。
桃乐丝不得不佩服胡舍其的敏锐，工科生果然见多了工业企业跟风，以及产能过剩。
桃乐丝将房间收拾干净，开始动手做饭。
现在不是饭点，但她只吃了牛奶和面包，就是想要吃点正经的、干净的饭菜。
她一边动手，一边打开视频平台，跟风短视频比她昨天查看的时候又多了百十部。
其中还有好几部一看就是影视公司拍摄的，演员、道具，摄影器材，统统超出其他短视频一大截。
可点击量也就那样了。
桃乐丝微笑着，果然跟风要趁早，迟了一步，喝口汤都没资格。
她悠悠地查看自己拍摄的5部作品的点击量和票房，数字绝对遥遥领先其他作品。
她眼中满是欢喜。
她拍的也是“跟风”作品，但至少是“跟自己的风”，虽然有恰烂钱的尴尬，却颇为理直气壮。
“跟自己的风”叫“跟风”吗？那叫“类型精耕”。
没道理被人蹭自己的热度，自己却不能蹭。
……
到傍晚的时候，睡了超过36小时的演员们终于起来了，脸上那令人担忧的随时会猝死的模样没了，只是人依然没精神，个个懒洋洋的。
桃乐丝看着跟着自己打拼了一个月的“班底”，习惯性地拿起喇叭喊道：“都听好了。”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片场。
她笑了笑，放下了喇叭，柔声道：“还有没有拿到薪酬的人吗？”
一群帅哥美女互相看了看，都摇头。
狐妖公司或者说桃乐丝导演结算薪酬极其爽快，每天收工结算日工资的一半，在杀青当天现场结清所有款项。
一群帅哥美女在横店当了许久的临时演员了，懂这行的规矩。
为了怕演员拍了一半跑路，整部戏报废重拍，“躺尸型”演员日结，其余演员要等戏份杀青才会结算薪酬。
桃乐丝导演愿意给有连续戏份的演员日结一半，绝对是坏了行规的好导演。
桃乐丝确定没有漏了谁的薪酬，继续道：“短视频剧现在已经大火，但是短视频剧做的其实是下沉市场。”
“市场究竟有多大，是像网红食品红几天就一窝蜂倒闭，还是能够像院线一样长长久久，目前还看不清。”
“狐妖以后还会继续拍短视频剧，但是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能拍多久，我也不清楚。”
桃乐丝环顾四周一起奋斗一个月的伙伴们，道：“狐妖有两个方案给大家选择。”
“第一个方案是维持现状不变。”
“大家按照临时演员拿报酬。有戏就拍，合适就拍，剧组散了，大家伙儿也就散了，能不能再聚，全看缘分。”
一群帅哥美女临时演员沉默地看着桃乐丝。
桃乐丝继续道：“第二个方案是与狐妖签正式员工合约。”
她看了一眼四周动容的临时演员们，道：“别高兴得太早，且听我说完。”
“成了狐妖正式员工，薪酬就不再是临时演员的标准。”
“不论是剧组工作人员，还是演员，都按照底薪加绩效的方式计算。”
“底薪5000元，没戏拍，或者病了，不再状态什么的，照样拿底薪。也就是所谓的旱涝保收，并且公司负责缴纳五险一金，有年假，但没双休和加班工资。”
一群演员点头，拍戏和工地搬砖本质是一样的，哪来的双休和加班工资。
桃乐丝继续道：“绩效根据拍戏数量和演技级别计算，演技越好，公司内部的咖位就越高，拿到的钱就越多。”
她淡淡地道：“按照你们现在的演技，普遍就是1500元一天的标准。”
一群帅哥美女临时演员皱眉，他们拍摄短视频剧是按照每天3000元拿的薪酬，这是陡然降了50%啊。
但是有底薪，有五险一金，有年假，有正式员工待遇，又让人犹豫不决。
桃乐丝严肃地道：“进了演艺圈，谁都想成为大明星，谁都没想一辈子做个龙套的。”
“影视公司正式员工的优点是有保底工资，比较稳定；做临时演员的优点是收入高。”
“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更合适你们。”
“因为，成为正式员工就能得到更多的戏份、有机会被大导演看中，或者成为主角什么的，这些都是忽悠。”
“影视公司的正式员工要是就有机会成为大明星，每年哪里会有那么多帅哥美女成为糊咖。”
“而且做临时演员也能被大导演看中的，王宝强不就是这样？”
一群帅哥美女临时演员重重点头，桃乐丝导演就是实在，比京圈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桃乐丝认真道：“做临时演员以前没有出头之日，但现在不好说。”
“短视频剧的门槛很低，你们跟了我拍了几部短视频剧了，该怎么拍，有多难，需要什么器材，该怎么组织，你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了。”
“那些从来没有参与过短视频剧拍摄，只是看了一两部短视频剧，就拿着手机杀入短视频剧市场的人都成千上万。”
“与他们比，你们都是专业的。你们要是也自己拍短视频剧，怎么也比他们强。”
“这不就比给公司当员工更有前途了吗？”
桃乐丝看着一群皱眉苦思的帅哥美女临时演员们，严肃地道：“下一部戏之前，你们想清楚自己的规划。”
“别担心，不论你们选什么，只要是我桃乐丝制片的剧，我依然首先用你们。”
“你们与我已经磨合好了，用起来方便。”
一群帅哥美女认真点头，缓缓散开。
两个选择各有优劣，影视公司正式员工就是比临时员工有更多的发展机会，但经济收入也是重要考量。
一个帅哥低声道：“从全国演员平均收入看，狐妖并没有亏待正式员工。”
一群帅哥美女点头，全国演员平均月收入只有8000多元人民币，中位数收入也只有9356元。
狐妖给正式员工底薪5000元，演戏费用1500元一天，那是只要接了3天的戏就会超过中位数收入了。
但想到狐妖请他们当临时演员时候的高昂报酬3000元一天，众人5部戏拿了6到7万元，要是按照正式员工薪酬计算，那就只有35000元了。
这5000元底薪瞬间就不香了。
一群帅哥美女踌躇着，当演员是梦想，当正式演员距离梦想更近，但追逐梦想的过程也是要吃饭的。
一个帅哥叹息：“重点在于短视频剧到底有没有未来。”
众人重重点头，竟然有这么短视的、毫无格局的发言。
短视频剧的未来关自己P事？自己是为了短视频剧才千里迢迢跑来横店的吗？
自己要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
桃乐丝几乎确定没有几个帅哥美女会与狐妖签约。
狐妖提出这个建议只是给那些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靠临时演员的收入快要饿死街头的人提供稳定的生活。
梦想？未来？
狐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未来是什么，哪里敢负责他人的未来。
桃乐丝微笑着，那些帅哥美女临时演员多半会对自己的容貌充满自信，以为只要他们多拍几部短视频剧，就会有一大群导演、制片人、豪门霸总、豪门千金看中他们，何必为了5000元向狐妖折腰。
桃乐丝毫不在意，真心祝他们早日成名，或者成为豪门霸总、豪门千金的爱人。
狐妖和她为曾经给自己出力的人提供了保底，这就够了。
桃乐丝开始筹划新剧。
新剧可以是短视频剧，可以是正经影视剧。
反正阳春白雪的电影没有市场，以赚钱为目标什么剧不能拍？
桃乐丝犹豫着，是不是该通过抄袭，嗯，是“文学借鉴”与独特滤镜等手段疯狂拍一大堆偶像剧和耽改剧？
通不过审核就在视频平台播放，照样可以赚钱。
不过，根据胡舍其的判断，不管想要拍什么剧，动作要快。
网络视频平台不受审核的局面一定不会持续太久。
……
学校宿舍内，唐昭昭唉声叹气，没想到短视频剧竟然很容易上瘾，她欠下的狐妖CP图很快就要到死线了，却还没有动笔。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开始绘画。
手机中不合时宜地传来了信息。
唐昭昭一看，瞬间精神了。
黑粉群中，有人发信息道：“听说狐妖打算拍一部全部演员都是粉丝的剧，时间大致定在今年夏天，剧情还没定。”
一群黑粉瞬间炸了：“我要报名！”
“夏天？我暑假啊！我报名！”
“我请假也要拍！”
“80！80！80！”
唐昭昭飞快打字：“我也要报名！”
她乐颠颠地看着手机中飞快滚动的信息，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成为大明星，但是万一呢？没有万一也无妨，拍电影多好玩啊。
唐昭昭翻看了许久信息，忽然想到了狐妖CP图，惨叫一声：“啊啊啊啊！”
急忙扔下手机，继续画画。
……
2017年1月中旬的时候，韩国KBS电视台宣告将在一周后的黄金时间档，全球首播东方大国狐妖影视公司的最新连续剧《今天就是那一天》。
KBS电视台推出《今天就是那一天》的海报。
【明亮的教室内，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挤在一起面对镜头。
有人摆出搞怪的姿势，有人咧嘴笑，有人看着其他人，有人托着下巴一脸的无聊，有人拘谨的面对镜头，有人拿书本砸身边的人的脑袋，有人对着的镜头挥手。
几个男女老师乐呵呵地站在讲台上，衣冠楚楚，仪表堂堂。】
一行大字在角落斜斜飞起：“《今天就是那一天》。”
大字下方，是“狐妖影视公司出品。”
KBS电视台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今天就是那一天》的广告和海报在韩国到处都是。
灯箱、公交车站台、地铁墙壁、街上、咖啡店大门上、网络、电视台、电台……
一夜之间，仿佛睁开眼睛就能接触到啊《今天就是那一天》。
某个公交车上，一个女生热切地向刚上车的另一个女生挥手：“恩熙，这里！”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王小妖的新剧一定要看……”
“……这个是胡舍其吧……”
“……看海报还有很多漂亮的女生和男生……”
“……都穿着校服，应该是校园剧，难道是校园爱情剧？”
某个企业内，几个员工手里拿着咖啡杯大声地互相招呼，话题很快转向了《今天就是那一天》。
一个男子道：“……是校园爱情剧吗？怎么KBS都不多解释几句。”
看海报画风阳光，一群高中生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又有不少俊男美女，只怕是校园爱情剧。
那就无聊透顶了，韩国人都不结婚不生孩子，只追求性了，还有几个成年人相信爱情？
一个女子放下手里的冰美式，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道：“《非常律师》也是狐妖影视的作品，画面也阳光灿烂，也是王小妖主演的，你觉得是爱情剧吗？”
一群同事纷纷点头，韩国最近半年内只上映两部东方大国的影视作品，《非常律师》和《秘密森林》，哪一部不是在阳光下做着最恶毒的事情，令人毛骨悚然？
两部东方大国的影视剧令所有韩国人记住了狐妖影视公司以及演员王小妖。
鹅蛋大的眼睛，清澈的目光，小孩子般纯真的笑容，然而却宛如阳光下的恶魔。
一个男子轻轻伸手弹了一下办公桌上“王小妖布偶挂件”，道：“没错，我也觉得《今天就是那一天》不像是校园偶像剧。”
“狐妖最擅长的就是阳光下的罪恶。”
“KBS什么都不肯说，一定是想要给观众一个惊喜。”
“校园偶像剧有什么好惊喜的？我猜这是一部黑暗校园剧。”
一群同事纷纷点头，竞争激励的韩国谁爱看幼稚的校园爱情剧，越黑暗越好。
第79章 懦弱的韩国人们
韩国SBS 电视台内, 某个人愤怒地一巴掌打在一个男人的脸上，厉声道：“为什么被KBS抢走了？”
“我们才是韩国第一个引进狐妖影视公司电视剧的电视台！”
挨打的男人心中愤怒，这是职场霸凌吧？但是他丝毫不敢反抗, 这就是韩国。
上级打下级，老师打学生, 学长打学弟，老兵打新兵，高职务警察打低职务警察, 这是韩国的“文化”，足以申遗。
挨打的男人只是毕恭毕敬地站着，大声道：“是我的错。”
暴怒的打人者又是几个耳光，更拿起烟灰缸恶狠狠砸破了挨打的男人的头，看着对方血流满面，这才大声怒吼：“滚！”
他看着那人连滚带爬地逃出办公室, 心中依然愤怒无比，KBS太卑鄙了, 竟然抢狐妖影视公司的电视剧。
他只能希望狐妖影视公司的电视剧不要再次大爆，或者比《非常律师》差那么一点点。
办公室外, 无数SBS电视台的员工大气都不敢喘，低头办公，唯恐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
……
几天后。
某个小酒馆内, 嘈杂的说笑声随着时针指向《今天就是那一天》的播放时间，渐渐变得安静, 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着电视机。
【明亮的教室内，一群学生随意地聊着天。
上课铃响起, 一个极其漂亮的女生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好几个食客赞叹道：“这个女生真漂亮啊。”
“大美女啊。”
有食客飞快搜索KBS电视台官网上公布的《今天就是那一天》的角色资料，看到了饰演那极其漂亮的女生的演员的名字, 笑着道：“刘星。很好听的名字。”
虽然刘星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太像高中生，但是看在刘星绝世美貌上，可以适当的无视这一点。
【一个老师走进了教室，教室内响起口令声：“起立。”
学生们站了起来，却听见教室内某一角有女生尖叫：“啊！”
所有人转头望去，却见那刘星大美女饰演的学生虽然站了起来，可是屁股上竟然粘着椅子。
教室内顿时有好些人爆笑。
刘星涨红了眼，奋力挣扎，企图将裙子从椅子上扯下来，可“刺啦”声中，刘星的裙子被撕下了一大块。
她尖叫着急忙遮掩和坐下，可教室中的笑声已经响亮了十倍。
一个男生大声道：“是粉色的！”
好几个男生举着手机不停地拍。
更多的人大笑。
讲台上，女老师也笑了，眼神中满满的恶意。】
一群男食客也是大笑，看到女人的内裤就让人激动，看到如刘星般顶级美女的内裤更是令人激动的要留鼻血。
一个男食客笑骂着：“狗崽子，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群男食客哄笑：“为什么不放个近距离镜头？”
几个女食客也笑着，有的是真心大笑，看到别的女人出丑，仿佛比看到男人出丑还要开心；
有的是附和着身边男人的笑，不附和就要被社会抛弃；
有的脸上在笑，心里愤怒无比。
【……另一个教室中，一个漂亮的女生认真地听课，她身后的一个男生陡然从后排探身，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那漂亮女生大声尖叫，猛然站起，指着那男生怒吼：“流氓！”
那男生原本淡定从容的脸猛然变得狰狞，大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个贱人与几百个人上床，被我亲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漂亮女生指着那男生的手指都在颤抖，结结巴巴地道：“你造……谣！”
教室里男男女女好几个学生叫嚷：“荷娜，别装了，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与男人上床吗？”
班级同学聊天群中，一张张荷娜穿着性感的COS装的图片不断地上传。
一群同学大声叫嚷：“果然是贱人！”
“好骚啊！”
荷娜眼中满是泪水，转头倔强地望向老师。
老师淡定地继续讲课，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到。】
几个男食客开始搜索演员表，“荷娜”的扮演者名叫“刘莹”。
几个女食客依然有人笑，有人鄙夷，有人暗暗愤怒无比。
剧情连续出现两个班级中两个女生被同学霸凌，再蠢的观众也知道《今天就是那一天》的主题是什么了。
一个男食客轻轻地道：“是校园霸凌啊。”
他有些唏嘘，在韩国，没有被霸凌过，还能没有见过别人被霸凌？
韩国除了权贵子弟，有几人不曾在学校、军营、公司被霸凌过？
但他丝毫不觉得受到霸凌有什么大不了的。
霸凌也就那样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而熬过了最初被霸凌的一段时间，霸凌者厌烦了，自然会有新的目标，自己也就脱难了。
要是运气好，比如军队霸凌新兵，自己只要熬过去了，总有成为老兵霸凌新兵的一天。
这心里也就平衡了。
另一个男食客淡淡地道：“原来狐妖影视公司这次想要演绎校园霸凌啊。”
“以狐妖一贯的黑暗系演绎方式，多半不会冒出正义的律师、警察或者检察官，将霸凌者绳之以法的。”
“我猜是……”
那男食客眼中闪出精光，道：“……我猜是受霸凌的人联合起来，然后给霸凌者设圈套，暴露在公众视线之中。”
“比如在议员访问的时候，将霸凌视频公开播放；”
“比如在全校公开播放霸凌视频；”
“比如在网络上公开霸凌视频。”
“只要将霸凌的事实公开，那些霸凌者自然会受到惩罚。”
一群食客微笑点头，要是公开霸凌视频就能让霸凌者受到惩罚，韩国早就不存在成体系的、成传统的、可以申遗的全面的霸凌了。
学校里的霸凌者有未成年法案保护，公开了也顶多道歉而已，肯转学就是很负责人的了；
军队中的霸凌视频根本不会有传媒敢于公开；
企业中的霸凌者顶多内部处分，降薪，调到其他部门……
而揭露真相的学生、新兵、员工，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只是作为电视剧，估计也就只能夸大舆论的力量，或者冒出一个正义无比的议员，逼迫霸凌者跪地认错了。
虽然太假了，韩国就不存在这种可能，但是电视剧嘛，看着爽就行了。
一个食客笑了：“狐妖影视怎么可能这么老实？”
“依我看，这些受到霸凌的学生会联合起来，互相扶持，渗透到各行各业。”
“十几年后，这些受到过霸凌的人有的当医生，有的当警察，有的在美容院，有的在大企业上班，有的成为了明星。”
“然后设下了圈套，让那些霸凌者一一付出代价。”
“比如有的霸凌者出轨了，就拍下视频；”
“有的霸凌者酒醉撞死了人，就留下证据；”
“有的霸凌者是企业大佬，就搞垮TA的公司；”
“有的霸凌者伪装清白，嫁入豪门，就揭穿她的伪装，让她被豪门赶出去；”
“有的霸凌者实在清清白白，就捏造罪证诬陷TA。”
“总而言之，当年受到霸凌者而没有一丝一毫能力反抗的人，在十几年后终于有了对抗霸凌者的能力。”
“干净利落地从道德、舆论、法律、家庭、社会、亲情、感情，全方位报复当年的霸凌者，爽快的找回迟到的公道。”
好几个食客用力鼓掌，想到高高在上的会长、社长、官员被拉下马，前途尽毁，生不如死，就感觉到了一万分的满意和刺激。
一群食客笑着道：“要是这么拍，一定是一部热卖剧！”
几个女食客用力点头，打脸阴谋一定要精彩，要一步步都计算到那些该死的霸凌者的行动，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让那些霸凌者从名誉到金钱到地位都一无所有。
【……女洗手间内，一个漂亮的女生微笑着看着缩在墙角的女生，淡淡地道：“恩雅，你怎么老是惹我生气呢。”】
一群食客一眼就认出了那缩在墙角，鹅蛋大的眼睛中满是无辜的女生，这不就是王小妖吗？
这一回王小妖饰演被霸凌的女生？
几个食客微笑着看着霸凌王小妖的女学生，这个女学生很漂亮，身材极好，个子很高……
该死！这个女学生不会有180吧？怎么这么高。
有食客飞快查到了那饰演180女生的演员的名字：“杨素云。”
【几个女学生不屑地看着王小妖饰演的恩雅，呵斥着：“贱人，以为装可爱就能勾引男人？”
一个女学生对杨素云道：“智媛，让我们动手。”
杨素云饰演的智媛轻轻一笑，贴近恩雅，那疑似180的身高俯视着可能只有156的恩雅胆怯的眼睛，冷笑道：“别说我人多欺负你。”
她退后几步，向恩雅招手，道：“来啊，过来打我啊。”
其余几个女学生笑着退开几步，有的跳到了洗手台上晃荡着脚，有的靠在墙上，有的一脸看好戏，谁都不觉得恩雅能够打赢智媛。
一个女学生笑着道：“智媛可是女子高中组跆拳道冠军。”
另一个女学生的眼中满是崇拜：“智媛人漂亮，家世好，学习好，又是跆拳道冠军，简直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
一个女学生看着智媛，道：“智媛，我都羡慕死你了。”
智媛一脚高踢，重重地扫在恩雅的脑袋上，恩怨立刻倒在了地上。
智媛看着丝毫不敢反抗的恩雅，眼中满是狰狞和兴奋，猛然扑了上去，扯起恩雅的衣领，对着她暴打：“来啊，还手啊！你倒是还手啊。”
一拳拳地下去，鲜血四溅。
不知道过了多久，智媛洗干净了手，看着校服上沾染的血迹，皱眉。
一个女学生立刻从包里取出一整套崭新的校服，恭敬地递给智媛。
智媛满意地接过。
一群人簇拥着换了新校服的智媛走出女洗手间。
门外，一个学校的清洁工拿着拖把，毕恭毕敬地站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尖。】
几个食客交头接耳道：“没错了，就是十几年后设下圈套，让霸凌者一无所有的剧情。”
霸凌者智媛明显是豪门千金白富美，而且武力值也爆表，这种从家庭到个人完美无缺的人绝对不是什么“霸凌视频”可以扳倒的。
不需要智媛费力气，接受智媛的豪门司机一个电话就能让一大群记者老老实实闭嘴。
想要对付没有缺点的豪门千金怎么也要十年的布局。
一个食客笑道：“王小妖的大眼睛很可爱，假装高中生也似模似样的，不过换成十年后穿上西装就完美了。”
一群食客点头，别看这个“智媛”现在嚣张跋扈，多半打得王小妖生活不能自理，但十年后肯定会被王小妖坑死。
现在多嚣张，十年后就死得多惨。
【……某个教室内。
一个英俊的男生带着十几个人，围着的一个高大魁梧的男生。
有人深深打他的头，有人伸手打他的脸，有人将他的书本扯烂。
那高大魁梧的男生只是极力谄媚地笑，仿佛被欺负的不是他。
那英俊的男生伸手给了那高大魁梧的男生一个耳光，对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政赫，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政赫的脸上浮起五个红色的手指印，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谄媚地笑着：“勇俊，我不知道啊。”
勇俊笑了，又是一巴掌恶狠狠地打在了政赫的脸上，厉声道：“你为什么要长得比我高！你也配长得比我高！”
勇俊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政赫的脸上，渐渐地变成了拳头，政赫的脸上很快满是鲜血，可他丝毫不敢躲闪，只是极力挤出笑容。
因为勇俊的父亲是市政府的官员，而他的家庭只是普通人。
教室里其他同学有的笑眯眯地看着政赫挨打，有的对着政赫指指点点，有的拿起手机录像，有的淡定地继续做作业。】
食客们翻看演员表，挨打的政赫的扮演者叫做赵恒；打人的勇俊的扮演者叫做……
【……教职员工的大统间办公室内，一个女学生脸上满是鲜血，衣服破了好几处。
她大声地道：“是灿宇打我！我没有还手！”
身材高大的英俊男生灿宇捏着拳头，得意地笑着，满不在乎地看着那个女学生。】
一群食客看着电视机，几乎同时叫出声：“是胡舍其。”
胡舍其在韩国远没有王小妖出名，但是作为《秘密森林》中一言不发就（毒）死了检查次长的狠辣女检察官，依然有不少韩国人记住了胡舍其的名字。
【一个老师坐在椅子上，大声骂着：“狗崽子，灿宇为什么要打你……”
“……灿宇是好孩子，你要没有错，他为什么要打你？他为什么不打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有错！”】
一群食客安静地看着，这些话太熟悉了。
【……胡舍其大声对老师道：“你不讲道理！”
那老师大怒，站起来，扬手就给了胡舍其一个巴掌，厉声道：“你敢顶撞老师？”
胡舍其恶狠狠地瞪着那老师，身形站得笔直。
那老师更加愤怒了，巴掌一个接着一个：“狗崽子，竟然敢顶撞老师！”
附近的老师有的在一边看着，有的继续埋头工作，没有一个人劝上一句。】
一群食客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在韩国，老师打学生是常有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的。
【……教师办公室外，胡舍其满脸是血，靠着墙壁缓缓坐下，任由脸上的血滴落在衣服上，地上。
灿宇大笑，蹲在胡舍其身前，眉宇间尽是戾气和得意：“惠淑啊，你以为老师会站在你一边？你以为你救了孝利，孝利就会站在你一边？”
他又是一拳打在胡舍其的肚子上，狞笑着：“我爸爸是开土方公司的，黑白两道谁敢不给他面子？”
几步外，孝利默默地看着，浑身发抖，却一声不吭。
灿宇走过去，揽住孝利的肩膀，大笑着离开。】
【……某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几个男生奋力撕扯着一个女生的衣服，有人拿着摄像机，有人开始脱衣服。
那个女生凄厉挣扎，叫着：“我会报警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几个男生大笑：“报警？”
“浩贤的爸爸是议员，哪个警察敢管？”
“宇哲的爷爷是警察署长，胜贤的爸爸是校长，你报警有什么用？”
一个男生大声催促着：“你们快啊，我都等急了。”
几个男生大声（淫）笑：“急什么，拍了视频，还怕她以后不老实听话？”】
一群食客大声咒骂着：“狗崽子，都该死！”
却知道这就是韩国。
权贵的孩子强（奸）、轮（奸）根本没人管。
【……某个教室内，其余学生都走了，一个中年男老师厉声呵斥教室内唯一的女学生：“你要是再不答应，以后就别怪我不客气。快脱衣服！”
那个女学生浑身颤抖，恐惧和绝望在全身弥漫。】
一群食客大声骂着：“禽兽！人渣！”
有食客大声道：“十年后主角们设圈套报复的时候，这些人渣必须一个比一个惨！”
一群食客用力点头，《今天就是那一天》的第一集实在是太压抑了，校园内的所有丑陋和绝望尽数展示出来，后续剧集必须好好报复，必须爽，不然再也不看了。
【……教学楼顶，那撕烂了裙子，露出内裤的女生已经换了一条新裙子，却蜷缩在屋顶的一角大声哭泣。
椅子上有胶水，不然裙子不会被黏住，是有人故意整她……她被人看见了内裤……有人拍下了照片……到处都有她的照片乱传……
她蜷缩着大声哭泣，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些，更怕以后会遇到更加不堪的事情。
忽然，一个声音淡淡地道：“你是高三一班那个被撕烂了裙子，露出内裤的那个？对了，你叫允熙。”】
一个食客忽然反应过来，道：“咦，这剧的角色都是韩国名字，难道是韩国剧情？”
另一个食客也反应过来了，姓名、校服、教师办公室、书本上的字，这剧的背景不是东方大国，而是韩国，怪不得代入感这么强。
【刘星饰演的允熙转头，看到一个满脸都是绷带的女孩子站在几步外。
她微微有些惊慌，抱紧了手臂。
那女孩子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高二二班的恩雅。”
哪怕脸上满是绷带，依然可以看到恩雅鹅蛋大的眼睛，以及那清澈透明的眼神。
恩雅笑着道：“我看到你的照片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允熙满脸通红，果然全校都看到她的照片了。
她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眼睛，喃喃地道：“为什么我要掉进地狱……”
恩雅清脆的笑着：“没错，你掉进了地狱。”
允熙悲愤无比，竟然有人看着别人掉进地狱，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这个学校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可是，地狱有十八层，你不过是在第一层而已。”
恩雅笑眯眯地说着，仿佛在介绍常识。
“你现在不过是被人在椅子上涂胶水，接下来就该被人在抽屉里塞虫子，塞蛇和老鼠，被人撕烂书本作业本，被人剪破衣服，被人在桌子上写满了□□、女表子……”
恩雅每说一件事，允熙就颤抖一次，果然是人间地狱。
恩雅淡淡地道：“这些事情都不过是地狱的第一层而已，小儿科。”
“我不能说这些事情熬一熬就过去了，地狱就是地狱，哪有熬一熬就能过去的。”
“但是这只是第一层地狱啊，你还没有看到更深的地狱呢。”
恩雅笑着，目光平视远方，道：“高一三班有个男生被人诬陷偷东西，被打断了手，退学了。”
允熙浑身一颤。
“……高二六班有个男生每天被人勒索50美金，要是拿不出来，就十几个人围上去打……”
“……高三四班的荷娜你认识吗？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喜欢COS的女孩子。”
“就因为她喜欢COS，被人说是（荡）妇，被人造谣与几百个男人上床，被男生在教室里动手动脚，甚至强吻……”
“……我，就因为喜欢笑，眼睛大，长得可爱，很多男生向我表白，结果我被高三六班的女生打成这样……”
允熙看着满脸都是绷带，好几个地方有红色液体渗出，不知道是鲜血，还是消炎杀毒的药水，她浑身发抖，好惨。
恩雅笑眯眯地，仿佛一点都不疼，道：“我比你惨一些，可是我并不是最惨的。”
“上周，高二三班有个女生跳楼了。”
“她被男生（强）奸，（轮）奸，拍了视频，每天都要被那些男生凌（辱）。”
“她实在受不了了，跳楼了。”
允熙浑身发抖。
恩雅淡淡地道：“她也不是最惨的。”
“高一四班有个女生被（强）奸，（轮）奸，拍了视频后，被要挟卖（淫），最惨的时候一晚上要遇到6个男人……”
“她还不敢自杀，因为那些男生威胁她，要是她自杀了，就去杀了她的父母和妹妹。”
允熙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恩雅继续道：“高二一班有个女生被老师强（暴）了……”
“高三五班有个男生上个月死了，被人捅了五十几刀，学校里都说是灿宇做的。灿宇和那个男生打起来过，第二天那男生就死了。”
“哦，忘记说了，灿宇家里是黑涩会，黑白两道都有人。”
恩雅微笑着看着允熙，道：“与她们的遭遇相比，你不过是在地狱第一层而已。”
“我只能说，你还有忍一忍的可能，还有离开学校，换个地方的机会，还有美好的未来。”
允熙颤抖着，她被霸凌之后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这些，她反感无比，这是刀子不砍在身上不知道疼。
可是看着满脸都是绷带的恩雅这么说，她却无力反驳。
与那些坠入地狱十八层的人相比，不过在第一层的她，真的还有美好的未来。
恩雅微笑着道：“允熙啊，这世上99.9%的人的人生会过得很平淡，没有大风大浪，没有跌宕起伏，以为世界很美好，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完美的成人礼。”
“有0.1%的人却要看到世界的丑恶和绝望。”
“你不过是99.9%的人变成了0.1%的人，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你还有机会回到99.9%的人之中，感受美好的生活。”
允熙浑身发抖，大脑中一片空白。
恩雅笑了：“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天台上，锁上门，哪里都不要去，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开。”
允熙一怔：“为什么？”
恩雅的大眼睛中满是欢喜，声音中带着久久的期盼和愉快：“今天就是那一天。”】
【……某个教室内。
一个女生奋力挣扎，绝望地哭泣：“不要……不要……”
几个男生脱衣服，（淫）笑。
一个男生大声叫着：“你叫啊，你叫啊，我就喜欢叫的女人。”
“嘭！”
教室的门被踢开。
一个脸上满是淤肿和鲜血的女生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几个男生回头，不在意地笑：“是高三的惠淑啊。”
一个男生笑了：“把她拖进来！我要尝尝她的滋味。”
几个男生大声哄笑，伸手去抓惠淑。
惠淑陡然向前扑出，撞进了一个男生的怀里。
那个男生猛然大叫：“啊！”
叫声中满是震惊、绝望、不敢置信，以及痛苦。
其余几个男生惊讶地停住脚步，大声地叫道：“仁俊，仁俊！”
惠淑慢悠悠伸出手，将仁俊重重一推。
仁俊慢慢倒在了地上，心脏处鲜血不停地涌出来。
几个男生看着仁俊，又看着惠淑手里满是鲜血的尖刀，凄厉大叫。
惠淑笑了，眼神中满是狰狞：“叫啊，叫啊，我最喜欢会叫的男人了！”
她伸手带上了教室的门，灿烂地笑：“王八蛋们，时间到了！”
同一时间，那个喜欢COS却被人造黄谣和非礼的荷娜；
那个因为长得高被官员儿子暴打只会谄媚地笑的政赫；
那个每天被勒索50美金的男生；
那个被逼迫（卖）淫却只能忍受的女生；
那个被老师强（奸）的女生……
无数每天活在地狱中，面对阳光感受不到一丝温暖，面对人类感受不到一丝同类气息的人大声狂笑。
“时间到了！”】
第一集完。
一群食客呆呆地看着电视机，打死没想到第一集就开始了血腥的杀人。
第80章 韩国人不敢期待的爽
《今天就是那一天》第一集播完, KBS电视台的电话被打爆。
无数来电者谴责电视台宣扬暴力。
韩国是礼仪之邦，被人霸凌了，被人强（奸）了, 报警啊，警察不管就忍一忍嘛, 实在忍不下去就跳楼啊。
怎么可以拿起刀子报复杀人呢？知道这会开多么恶劣的头？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没看见被逆行豪车的女司机打得满脸都是血的退伍兵王从头到尾不敢还手吗？
这就是法制，这就是美好和谐社会，这才是需要作为典型宣传的理智处理问题方式。
一群来电者怒不可遏, 小孩子的事情能够有多大？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学校，相信老师，相信法律？
没看见某地某个女生被霸凌，被扒光衣服，脚踹胸部，扇耳光, 筷子插下（体），那女生的母亲跪在学校门口抗议吗？
这才是相信法律的正确做法！
KBS电视台播放三观不正的电视剧不符合韩国核心价值观, 必须立刻停止后续剧情的播放，必须整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当众直播道歉！
KBS电视台面对汹涌的民意, 看着28%的收视率，平静无比。
第一集就有28%的收视率，只说明韩国人很喜欢狐妖影视公司的黑暗系作品, 不好说是《非常律师》带来的影响，还是真的有这么多观众喜欢《今天就是那一天》。
KBS电视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第二集上, 第二集的收视率才是这剧真正的收视率。
那些打电话抗议的激动的观众？
以为电视台是青瓦台啊，谁闹谁就有理。
KBS是私营电视台, 只看收视率，只看讨论度, 只看广告，谁在乎老百姓的一张嘴。
天知道这些打电话抗议的观众是不是校园暴力的得益者。
第二天。
某个公司内，一个中年男人皱眉看着行政部的某个人送来的要求临时加班的工作要求，只觉一股怒火抑制不住地上涌，厉声骂道：“行政部耽误了工作，却要我们部门帮忙加班？凭什么！”
那行政部的人生气极了，大声道：“都是一个公司的人，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伸手帮忙有这么难吗？”
那中年人厉声道：“不是我们部门的工作，我们部门绝不加班。”
那行政部的人更加生气了，厉声道：“你要是不加班，耽误了工作，唯你是问！”
那中年人笑了：“就你也配唯我是问？滚！”
那行政部的人大怒离开。
那中年人转头对部门的下属们道：“准时下班，走人！”
整个部门的员工大声欢呼：“下班！”
谁忒么的愿意为了其他部门的工作加班！干好了，成绩是别人的；干不好，问题是自己的。
什么“为了公司的利益”，少拿空话套话大话压人，你丫拿工资奖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我们的利益？
一群员工大喊：“部长是我的偶像！”
“部长欧巴！”
“部长，我请你喝酒！”
那中年男人理都不理：“你们也滚！”
平时顺手帮其他部门的人一把也没什么的，谁没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但是自从昨天看了《今天就是那一天》，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烧，面对肆无忌惮要求他们整个部门留下来帮忙的无理要求，立刻就顶了回去。
那中年男人加快脚步出了公司，今晚的第二集会是怎么样的？会杀多少人？
……
某个餐桌边，一家人正在吃饭。
父亲对母亲打了个眼色，母亲会意，柔声问初中生女儿，道：“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父亲死死地盯着女儿，唯恐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同样遇到了电视剧中的各种不堪的折磨。
女儿回答道：“没有啊。”
父亲这才放心，又悄悄对母亲打了眼色，男女有别，有些事情父亲是在不好开口。
母亲微笑着与女儿闲扯，拐弯抹角询问女儿对《今天就是那一天》的剧情的意见。
女儿毫不犹豫：“学校里就是有这种坏人！”
“三班的某个男生每天都打人！”
“找了家长，家长可凶了！”
父亲脸色铁青，要是那个王八蛋打女儿，他就宰了那狗崽子！
……
某个商场的电视机柜台前，密密麻麻站满了观看的客人。
有人大声叫着：“前面的人能坐下吗？”
有人指挥着：“所有人都坐在地上。”
电视机柜台前很快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地做了上百人。
电视机柜台的售货小姐根本不理，只是直直地盯着电视机，马上就是《今天就是那一天》的第二集了。
……
【……一个教室里，一个男生看着前排的刘莹饰演的荷娜狂笑，恶意地笑了：“是不是被男人玩傻了？”
荷娜转身对着那男生灿烂地笑。
那男生看着荷娜的美丽笑容，想到她的身材，心中一荡，道：“你今天晚上不如陪我……”
下一秒，荷娜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那个男生猛然大叫，紧紧抱住了荷娜玲珑的身体。
四周无数学生大声叫嚷，那骚货荷娜就是这么贱，随便一勾引就在教室里乱来了。
有几个男生瞬间觉得自己也要占便宜，嗷嗷叫着也想去摸一摸，抱一抱。
荷娜猛然推开那后排的男生，然后撞进了另一个男生的怀里。
那个男生凄厉大叫，重重推开荷娜，指着她大声叫道：“她……她……”
一群学生看着那男生手上鲜红的血液，这才发现那男生腰上一片血红。
众人再转头去看荷娜后排的男生，只见那男生合身扑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附近有学生盯着那男生脚下偌大的一滩鲜血，尖声惊叫。
荷娜笑了，手里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光，荷娜眼中的光芒却比刀光更加闪亮。】
某个商场中，一群观众大声惊呼：“怎么这个女孩子也杀人了？”
“不就是造黄谣吗？不就是轻了她一下吗？至于要杀人吗？”
有人却叫道：“刺激！杀得好！狐妖公司的作品就是刺激！”
【……另一个教室中，几个学生又围着赵恒饰演的政赫，不断地伸手打他的脑袋和脸。
勇俊冷笑着，一只脚踩在政赫的桌子上，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政赫呦，为什么我每天不打你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啊。”
一群学生大声地笑，随手又给政赫几个耳光。
政赫谄媚地笑着，从书包中抽出了一把刀子。
一群学生毫不在意，政赫也就敢拿刀子吓唬人。
一个学生看着那黑黝黝，不见一丝锋芒的刀子，笑道：“这把刀不会是砍甘蔗的吧？”
几个学生一齐大笑。
勇俊满不在乎地看着政赫，随手又是一个耳光，大声道：“你敢砍我吗？来啊！”
他将脖子送到政赫面前，大声道：“来啊，有种砍啊！”
一群学生放声大笑，勇俊的父亲是官员，谁敢惹他？
政赫这种人全家加起来都比不上勇俊的一根毫毛。
勇俊肆无忌惮地狰狞地看着政赫，大声道：“狗崽子，给你机会，你却不中用。”
政赫谄媚地笑着，双手握紧了砍刀，猛然手起刀落。
勇俊的脑袋在地上打滚，鲜血从脖颈处疯狂喷涌而出，将附近的几人的衣衫尽数染红。】
某个客厅中，一个年轻女子手中的水果滚落在地上，真的一刀砍下了……人头真的掉了……
【另一个教室中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无数学生从教室里狂奔而出。
几个胆大的学生站在门口，又紧张又兴奋地看着教室内。
教室内一片狼藉，座椅倒了一地。
一个女生倒在血泊中，却不曾死，痛苦呻（吟），缓缓向杨素云饰演的智媛爬去，低声叫着：“智媛……救我……智媛……”
智媛冷冷地看着几步外的恩雅，恩雅的大眼睛在满是绷带的脸上醒目极了。
智媛一脚将地上惨叫爬行的女孩子踢开，又将身边的桌椅尽数踢倒，腾出一片空地。
她悠然地活动筋骨，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些胆量。”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智媛傲然看着恩雅，哪怕恩雅的手中有一把刀子，智媛的身上依然透出强大的自信。
她身高181，恩雅只有156，她绝对的身高优势；
她是全韩国高中女生跆拳道冠军，恩雅没有练过一天跆拳道；
她体力充沛，恩雅满身都是伤。
恩雅凭什么敢与她斗？
智媛确定自己必胜无疑。
恩雅握着刀，缓缓逼近。
智媛看准距离，猛然旋身出腿踢向恩雅的脑袋，恩雅尖叫一声，猛然急冲，重重地撞在了智媛的身上。
正在旋身踢腿的智媛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种格斗方式，瞬间被撞飞了出去。
恩雅握着刀子恶狠狠刺入了智媛的肚子，大声道：“你很能打？过来与我打啊！”
恩雅拔出刀子，又是一刀刺入智媛的肚子，厉声叫道：“起来与我打啊！”
她一刀又一刀的反复刺着，鲜血不断从智媛的身体内飚射而出。】
一群观众看着电视，虽然已经杀了这么多人，早就知道这部电视剧将会是屏幕都在飙血的超级血腥片，王小妖饰演的角色一定凶残无比。
但亲眼看到眼睛大大的，可爱的女孩子一刀又一刀地杀人，依然觉得画面过于割裂了。
【……某个教室内，一群学生死命堵住了门。
门外，一个女生拿着刀子奋力砍门，厉声叫道：“出来啊！出来强（奸）我啊！”
教室里一群人大声尖叫，有人急急忙忙想要从后门逃离，有人却坚决不肯：“要是那疯女人冲进来怎么办？”
想要逃离的人大声怒喝：“是你们几个强（奸）了她，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留在教室里被她砍死？”
反对者坚决不同意别人离开：“虽然你们没有参与强（奸），你们知道了这事却一声不吭，也不见你们报警。”
“那个疯女人一定同样恨你们，谁开门出去就一定会被那疯女人砍死。”
一群想要逃出教室的人大怒，这是要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去吗？
教室里瞬间打了起来。
几个守住门口的人镇定极了，那个疯女人进不来，教室里很安全。
有人叫道：“快报警啊！”
教室里的学生终于醒悟过来，纷纷打电话报警。
一个学生颤抖着数次才拨对了号码，可手机里却没有一丝声音，连个忙音都没有。
他愤怒极了：“手机坏了！”
狗屎的三星！狗屎的民族品牌！狗屎的爱国绑架！老子以后用苹果！
忽然，有东西从楼下扔进了教室，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中，那物品在地上滚了几米，瓶内的液体在地上溅开。
一个学生看着那瓶子上的火苗，凄厉大叫：“是莫（诺）托（夫）鸡（尾）酒！”
下一秒，火焰窜了出来，玻璃瓶附近的座椅瞬间燃起了火焰。
教室内的学生凄厉惨叫。】
【……走廊中，灿宇英俊的脸上浮起狰狞的笑容，凌厉的眼神仿佛一头饿狼。
走廊的另一头，惠淑的校服上满是血迹，冷冷地盯着灿宇。
教室内，无数学生记在门边，手里的手机疯狂地拍摄着，有人大声叫着：“我赌灿宇赢！”
“我赌灿宇三拳就打死了惠淑！”
“灿宇加油！”
灿宇狰狞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的，悠悠对着惠淑招手：“贱人，我今天就要打死了你。”
然后使劲地捏手指，卡拉卡拉地响。
惠淑赤手空拳，一步步向灿宇走近。
灿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踏出一步，重重打向惠淑的脑袋。
忽然，惠淑一偏头，灿宇的拳头落空。
下一刹那，惠淑一拳重重地打在了灿宇的腹部。
灿宇惨叫着弯腰。
惠淑冷冷地道：“你以为你很能打？”
“你其实就是一个废物，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了你。”
灿宇猛然一拳打向惠淑，惠淑一闪身抓住了灿宇的手臂。
“咔擦！”
灿宇凄厉大叫，手臂古怪地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惠淑一拳打在灿宇的脸上：“要不是不想因为打架被开除，你有资格碰我一根毫毛吗？”
“嘭！”又是一拳打在灿宇的脸上，几颗雪白的牙齿随着鲜血飞起。
“你要不是有老师护着你，有法律护着你，就你这种废物，我都没有必要多看你一眼。”
灿宇摇晃着身体，恶狠狠地看着惠淑，大声道：“贱人，我会杀光你全家，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杀了你。”
灿宇对此深信不疑。
他家是黑涩会，他被一个普通人打了，他家老头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灿宇脸上满是鲜血，头有些晕，但神志却清新无比。
惠淑敢打他，敢把他的牙打下来，他要杀光她全家。
惠淑一连几拳打在灿宇的脸上，终于停手。
灿宇大笑：“我早就知道你不敢打死我！你等着吧，明天，不，今天晚上，你全家都要死！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
惠淑平静地看着灿宇，声音中带着一丝抱歉：“我只是想要换一个更有效率的方式……”
惠淑慢慢从身后掏出了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微笑着看着灿宇，道：“我知道你会杀我全家。”
“这个世上只有你打人，没有人打你。只有黑涩会杀好人全家，没有好人杀黑涩会全家。”
“这个结论真是有趣啊，做好人活该倒霉吗？做好人是不是太委屈了？”
惠淑微笑着：“所以，我打算试试能不能让好人不那么委屈。”
在灿宇不解的目光中，惠淑一刀刺入了灿宇的肚子，在灿宇痛苦地叫声中，刀刃使劲下拉。
无数鲜血，以及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从灿宇的肚子里流淌出来。
惠淑笑了，眼神中闪着光。
“灿宇啊，你见过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吗？”
“见过你的胃是什么样子的吗？”
“见过你的脾脏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用你的大肠跳过绳吗？”
“你真是走运啊，我决定让你成为本校第一个看见自己心肝脾胃肾的人。”
灿宇惊恐地尖叫：“啊啊啊啊啊！”
教室门边，无数学生捂着嘴匆匆来开，呕吐声不绝。】
【某个教室的角落，孝利躲在课桌后，紧张地看着惠淑一步步走近。
孝利大声哭泣哀求：“惠淑，不要过来，不要杀我……”
“是我的错，是我告诉了灿宇。”
“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灿宇一直打我，我好怕我会被他打死。”
“我只能告诉灿宇是你告诉了老师，我只想自己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是灿宇打你，不是我。”
“我又没有求你救我，没有让你告诉老师。”
惠淑微笑着看着孝利，道：“你说得都没错。”
“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杀人的人，会是一个讲理的好人呢？”
惠淑猛然一刀通进了孝利的肚子，使劲搅动。
孝利剧痛之下，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使劲抓住了惠淑的手臂。
惠淑冷冷地道：“以为好人就活该被人利用、抛弃、伤害吗？那我现在不做好人了，可不可以？”
她又是一刀捅进孝利的肚子，鲜血喷溅。】
……
KBS电视台内，所有工作人员盯着收视率，眼神中满是狂喜。
“33！竟然到了33！”
才第二集就突破了《非常律师》的收视率，韩国到底有多少人喜欢看黑化系列的电视剧啊。
KBS电视台某个办公室内，台长面对高高的香槟塔，大声道：“KBS重夺韩国第一电视台的至尊宝座！”
一大群电视台高层举起酒杯大声欢呼：“KBS万岁！KBS万岁！”
虽然花了破纪录的300万人民币一集购买了《今天就是那一天》，但物超所值。
……
第二集播放完毕，韩国各个网络上连夜被《今天就是那一天》的评论刷屏。
某个韩国影视剧评分网站，只播放了两集的《今天就是那一天》的评分高达9.5分。
无数人评论道：“这才是正义！”
“谁管那些人渣是不是未成年，人渣就不该有成年的机会！”
“就该以暴易暴！”
“韩国必须废弃对未成年罪犯的保护！”
“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东方大国人看不起韩国人，韩国人除了会吹牛，还会什么？报仇都不敢！”
“这部剧不打10分，那一定是霸凌者的一员！”
“节奏太快了，太疯狂了，第二集就杀光了所有霸凌者，不知道后续还会有什么，千万不要烂尾啊！”
“就算后面烂尾，冲着第二集，我就打10分！”
“什么霸凌者认错了，什么霸凌者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必须原谅他。没有原谅，没有同情，就是报复回去，韩剧从来没有这么爽！”
……
某个论坛中，讨论帖盖起了几千层：
“……虽然剧情有很多逻辑漏洞，故事衔接也不合理，但是真的好爽啊！”
“……那些豪门大少爷，大小姐为什么要到普通高中读书？就因为欺负我们普通人不会有人报复吗？”
“……我高中被一个市政工程公司的老板的儿子欺负了三年，找校长，找家长，都没用。他家认识很多官员……”
“……东方大国的电视剧太敢拍了！韩国只敢拍十年后设圈套报复，敢刀刀见血吗？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
“……小人物就算十年后真的能够报仇吗？学生的时候天天见面都不能报仇，工作后小人物在底层加班，权贵的子女在纸醉金迷，连见面的可能都没有，怎么报仇？”
“……别信那些十年后报仇，那其实是权贵的阴谋！目的就是要用时间拉大距离，降低风险。”
……
某个聊天软件的公共聊天室内，一条条信息飞快翻滚。
“……杀得好！就该让那些狗崽子知道什么是痛苦！”
“……狗崽子不配活着！”
“……我要是有反击的勇气，我就不会被霸凌三年了。”
某个宅子内，一个女人蜷缩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一行行字，无声哽咽。
她不敢杀人，可是也不需要杀人啊。
电视剧都是夸张的，她没有必要这么极端。
她只要买个电击器，买个防狼喷雾器，或者买个棒球棍，一样可以打得那些欺负了她三年的女人渣们再也不敢欺负她。
可是她当时就是没有勇气站出来做个坏人。
她只想等着别人救她，只想熬过去，不想三年的霸凌成为了她的噩梦，哪怕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依然走不出去。
那个女子哭泣着，在论坛中输入文字：“我要是早看到就好了。”
看着无数人跟着道：“我也是，我要是早看到就好了。”
那个女子再次大哭。
……
某个军营中，一个新人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忽然大声地笑：“谁在敢霸凌我，我就一枪蹦了谁！”
一个老兵大怒：“狗崽子！”就要上前动手。
其余几个老兵急忙拦住：“算了，算了……”
那个新兵此刻眼神中满是同归于尽的疯狂，是真的会开枪的，何必这个时候激怒他？
等过些时日，那个新兵心中的勇气随着时间消磨殆尽，再欺负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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