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著虽然没说话，但是唇轻轻抿了下。
顾思周了然，愤愤问，“保护……你觉得，我喜欢你，是想从你身上获得保护吗？”
她说到这里，眼眶已经微红，“我那么努力，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就是为了让你保护我吗？”
顾思周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李知著不得不后退一步。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想让你保护我，也不是要去保护你。我努力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是要成为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
一行热泪从顾思周脸颊滑过，她漆黑的眼眸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这些日子压抑的痛苦和愤怒全在此刻点燃。
李知著不敢再去看她，垂眸低声说，“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你遇到危险，不能再看到你受伤。”
“难道伤我最深的人不是你吗？”顾思周又逼近李知著一步，“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时……”她说到这里扬起脸颊，努力克制住眼眶里的泪，“我当时有多幸福，后来就有多痛苦和绝望。S是谁，怎么伤害我，我不知道，但是你……却用保护我的想法伤害我！”
“李知著，我想要的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不是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支撑起所有，在我看来，这不是爱情，是依附。我需要的是彼此信任的依靠，相互支撑的依托。”
“保护不是爱，是一种枷锁。当我们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已经把这个人放在与自己不平等的位置上！你懂不懂！”
顾思周说完这些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平静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更不想活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我想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树，和喜欢的人一起去迎接阳光，承受风雨，而不是像蔓藤一样攀附在她身上。”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爱，现在请你离开。”
李知著站在原处，头垂得更低，身体两侧的拳头微微握起。
“走啊！”顾思周手指用力敲了敲门，“去杀你想杀的人，去做你觉得伟大的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愤怒过后是诡异的安静。
李知著立在原处，沉默许久才开口，“对不起，思周。”她的语气再也没有刚才坚定，艰涩开口，“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顾思周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快速单脚勾起门，把门关上，一步步走近李知著。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顾思周在李知著面前站定，盯着她微垂的眼眸问，“喜不喜欢我？”
“现在，我没有受伤，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李知著头垂得更低。
在沉默的等待中，顾思周的怒火越烧越烈。李知著总是这样，畏畏缩缩，躲躲闪闪，只有她说不喜欢她，要和她分手的时候才坚决果断。
顾思周越想越气，嗓子灼热的疼，不自觉空咽一下。
她眼底的怒火和**同时在烧，灼灼的，整个房间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烤得升温。
李知著在顾思周的教训下知道自己错了，但她还担忧S的出现，所以她不敢开口，她不能违背自己意愿，再次说出不喜欢顾思周的话，也不能承认。她想逃离这里，但却发现自己被顾思周逼到一面墙前，后背已经贴在墙上。
犹豫许久，当她下决心推开顾思周离开时，顾思周猛然欺近，两手摁在她头两侧的同时，她感受到唇被冰凉的柔软覆盖，鼻息之间全是顾思周淡淡的奶香，还有她刚刚洗过澡后散发出来的芬芳。李知著惊愕睁大眼睛，想要抬手推开顾思周，但下一秒唇边传来痛意。
一丝甜腥在口腔中蔓延。
顾思周看似是在吻她，但实则是在咬她，她霸道、带着怒火地挑开她的齿关，在里面肆无忌惮掠夺的同时，牙齿泄愤般咬下李知著的唇角。
没有深情。
只有恨。
李知著完全能从顾思周的每一个动作中感受到她迸发的恨意。
她想推开顾思周的手缓缓放下来，如果这样能让顾思周把恨意发泄出来，那她就让她继续。李知著不反抗，但是也不配合，像是机器人般，立在原处。
顾思周两手依旧摁在李知著头两侧，缓缓撑离自己，她的唇角有红色的水光，那是李知著的血。
顾思周怔怔望着平静到有一丝冷漠的李知著，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破防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李知著，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你却对我的爱毫无回应！”
顾思周把头抵在李知著的肩上，“你真的不爱我吗？你真的不爱我吗？这真的是我一厢情愿吗？”
李知著的心柔软下来，她犹豫片刻，举起手在顾思周后背拍了拍说，“思周……”她想说些安慰她的话，然后离开。
她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快点离开这里。
她还没开口，顾思周再次轻轻吻了下她，动作中带着疼惜。顾思周眼波里流动着潋滟的清波，“如果你不爱我，你会允许我吻你吗？”
她问完，又轻轻地亲了李知著一下，撑离后继续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会让唐以墨这么吻你吗？会让田复燃这么吻你吗？会让徐林这么吻你吗？”
李知著没有回答她，但脸颊和耳根漫起迷离的红晕。
“你不会的，只有我可以是不是。”顾思周颤抖的双手轻轻捧着李知著的脸颊，像是捧着易碎的白玉，“你是爱我的，但你却从来不说出口。”
李知著依旧想逃离，她可以掌控打打杀杀枪林弹雨的场面，但是在顾思周面前，她永远是失控的，她心里升起一丝恐惧，迫切想要逃离这里。
但顾思周没有给她机会，她再次亲上李知著，与前三次都不同，不是带着恨意的发泄，不是不痛不痒的轻啄，而是细密的，缠绵的，落在李知著唇角的吻。
她没有直接攻略进去，只是用舌尖去舔舐李知著依旧流血软绵的唇，怜惜地，带着愧疚，想要用自己的柔软去弥补刚才的狂躁。
两个人的气息再次交错，顾思周身上的香气熏着李知著，她唇齿的柔情像是克制又澎湃的海浪，一浪又一浪拍打在李知著的心尖上，渐渐侵略掉她所有的理智。她不像刚才那样麻木，身体随着海浪放松下来，去接受，去回应顾思周每一丝的舔舐。
顾思周吻得越来越浓，越来越炙热，很轻松挑开齿关，去弥补刚才霸道猛烈带来的痛意。
在她挑开齿关那一刻，李知著发出一声轻唔，声音很轻，很细，有始料未及的惊诧，更有一丝羞涩。顾思周被刺激得大脑越来越空，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占据上峰。
她刚才的吻带着爱和歉意，但现在只剩下化不开的情欲。她本能地，双手从李知著的脸颊缓缓下移，一手扣住她的后背，使李知著贴紧她，另一只手来到李知著的腰腹，手指挑开李知著T恤衫。
顾思周的这个动作，猛然惊醒了已经迷醉，予取予求的李知著。李知著恢复神智，扭开头，推开顾思周。
第122章 接上面那章，其实是一章
“思周……不可以。”李知著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刚刚的吻绵密炙热，令她无法呼吸。
“我想要你。”顾思周眸光潋滟，荡着迷醉的情欲，她直视着李知著，坦率毫无顾忌，“我想要你，就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我也等不了。”
顾思周说话时，呼吸起伏不定，眼眸中欲望在烧，坚定且灼热。
“我想要你的全部，想要亲吻你肌肤的每一寸角落，想要与你交缠，想要触碰你的所有隐秘。”
顾思周露骨又炙热的话，让李知著更是羞涩垂下头。
“你能给我吗？”
这话说出口后，顾思周才发现自己像是个变态，但她真的想要李知著，迫切地，想要听到她更多的声音，想要看她比现在更羞涩的一面，想要完全拥有她。
见李知著垂头不语，顾思周理智逐渐回笼，后退一步，收回锁住李知著的手臂，“当然……我不会强迫你。”
李知著依旧靠着墙，头垂得更低，但是脸颊红晕却越来越浓。
静默片刻，她低低软软开口，带着一丝羞赧，“我……我赶路好几天。”
“……没有……没有洗澡。”
“嗯？”顾思周听她的话先是一愣，随之再次贴近她。她一手勾着李知著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脸上浮现出得意又轻浮的笑，“这么说……你同意了？”
李知著避开她的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顾思周亲了亲她绯红的脸颊，发现她脸颊烫的惊人，“你发烧了吗？”
“没有。”李知著摸了下自己的脸，再次垂下头。
“走，去洗澡。”顾思周牵起她的手，兴奋说。
顾思周带着李知著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给她调好水温后对站在门口李知著说，“好了，现在可以脱衣服洗了。”
她说着后退两步，站在一旁，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李知著艰涩开口，“你不出去吗？”
“不出去啊，我看着你洗。”顾思周说得十分自然坦荡。
李知著感觉脸颊更烫了，顾思周怎么这么肆无忌惮。她垂头，“你还是出去吧，你在我怎么洗。”
顾思周认同点头，“也对，自己脱光衣服，我却在一旁穿衣服看着，的确不好意思。”
“我有一个好主意。”顾思周说着，抬手脱下自己睡衣，“我也把衣服脱了，我们一样，你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李知著立刻扭过脸，不去看她。
“你怕什么，你不是都看过了吗？在医院里，你帮我换过衣服，我都知道。”顾思周脱下最后一件衣服，赤。身。裸。体站在李知著面前。
李知著眼光飘忽，不敢落在顾思周身上。
“我都脱了，你快脱吧。”顾思周催促她。
李知著不动。
“你不脱我帮你脱。”顾思周扯着李知著的夹克外套，眼里全是狡黠和期待。
李知著抓着自己的外套，不肯放手。
顾思周扯开她的手，脱下外套，“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扭捏，看我一会儿怎么惩罚你。”
她还要继续上手，李知著连忙说，“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在顾思周注视下，李知著艰难的，缓慢的一件一件脱下所有衣服。她感受到顾思周炙热的目光，又扫了眼身上大小伤疤，立刻局促紧张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思周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伤口上，“你看，我也有勋章了，好看吗？”
李知著这才敢把目光落在顾思周身上，去看她腹部的疤痕。雪白的肌肤上，疤痕附近红紫一片，上面扭曲的红痕相互碾压，像是盘踞的蚯蚓。
“还疼吗？”李知著轻声询问，眼里全是疼惜。
顾思周凶她，“疼不疼，取决于你。快点洗澡，还得干正经事呢。”
*
我是一道伤疤，横亘在主人左心口，偶尔阴天下雨，会发出痛痒，刷一波存在感。
主人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我身上紧巴巴的。今天她终于洗澡了，我淋着温热的水，十分自在。
我以为这是普普通通的洗澡，没想到身体感受到一阵湿热的舔舐，动作轻缓却又带着力道，我被舔的疤痕都舒展了。在哗哗的水声中，我听见主人细微的轻哼，似乎很舒服。
的确很舒服，我美滋滋享受着温热浓情的舔舐，希望不要停下来。
但是舔舐的人却走了，她慢慢地，一寸寸地移动，去爱抚主人其她的肌肤，尤其在我的邻居小粉红那里停下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第123章 他叫我老板娘哎
主人轻哼声越来越大，似乎在隐忍，却又忍不住。
我现在有点不确定主人是享受，还是不舒服，但是她发出声音的频率越来越高，我随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而起伏。
起起伏伏中，我看到那个人逐渐向下，最后跪了下来。
“你干什么，思周！”
主人的声音传来，又惊又恐，还有一丝羞涩。
“可以吗？”那个人仰头去看主人，我看到她眼里浓情迷醉又迫切的波光。
“不可以。”主人想要后退一步，但是那个人却埋头亲上来，亲在边缘。
“不行，顾思周。”主人去拉她的手臂，要把她拽起来，但是那个人很执着，跪着不动，她抬头看着主人，“为什么不行，我想去触碰你最柔软的地方。”
主人声音透着晦涩，“因为不干净，你快起来。”
“我洗洗，她就干净了。”那个人还真是执着。
随后，她真的帮主人洗，还用了一些沐浴露，冲洗过后她依旧抬头问，“这回你还有什么借口吗？”
我看不到主人的脸，但是却能感觉到空气里漂浮的羞涩，主人此时绝对害羞到极点。
那个人没有等主人回答，仰起头，微微分开主人，直接亲上去。
随之，传来主人更隐忍的轻哼。
卫生间里全是水声，哗啦哗啦，我已经分辨不出来水声是从哪里传来。
我感觉到主人身体在颤抖，体温逐渐升高，最后她轻唔了一声，身体剧烈抽搐，我感觉她有点站不稳了。
那个人站起来，紧紧抱住主人，似乎真怕她因此倒下去。等主人平稳后，她关心问，“我去外面给你拿一把椅子进来吧。”
“不用。”主人说话尾音都在颤，“我……我洗完了。”
她的确洗完了，那个人帮她洗得很干净。
她们来到卧室，主人刚刚坐在床边，那个人便附上来，轻轻推主人躺在床上。她两臂撑在主人头侧，言语中满是浓烈的情欲，“我们继续？”
没等主人应声，她再次亲下去，这次不只是轻轻的亲吻，还有咬噬，主人在她的咬噬下身体一直在轻颤。那个人缠着主人，贴在主人身上，乐此不疲地继续着。
“思周……”主人艰涩开口，“我们睡觉吧……好吗？”
“不好，你睡你的。”那个人的手轻轻附在我的身上揉弄，眉眼全是挑逗的笑意，“我不睡。”
主人呼吸一直很剧烈，现在胸口更是起伏，她微微弓起身体，想要躲开那个人的手，但微弱的抵抗并没有任何用，反而刺激到那个人的肆无忌惮。
那个人唇在主人耳边亲昵吻着，“这回用手。”
用手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主人后续的声音更加痛苦，最后居然带着一丝啜泣，低低弱弱求着，“思周，不行了，受不了了……”
“所以……你不要忍。”
我静静地听着，好像她们说得不是同一回事。
那个人持续在我主人身上肆虐，我主人声音都已经沙哑。
我才意识到，那个人是个大坏蛋，她在欺负我的主人。
我很愤怒，我为主人鸣不平。我的主人很厉害，没有人可以随意近身，但现在却被这个人如此欺负。我希望主人快点起来，给她撂倒，但是主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次次低低弱弱求饶。
她被那个人折腾很惨，我随着她抽搐好几次，听见她控制不住的沙哑呻吟。
最后，那个人终于放过主人，还带着一丝得意和苦恼，“我的床都湿了。不过还好我多买一条被子，今天先铺在这上面。”
此时主人已经睡着了，昏昏沉沉的没听见她说什么。最后，那个人换好被子，贴着主人身边，搂着主人，在主人额头亲了亲才睡。
*
秋日里明艳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洒进卧室。
李知著缓缓睁开眼睛，疲惫，酸软，酥麻，这些在她睁眼瞬间，从四肢百骸传过来。
她扫了眼周边，看到摆在床旁边穿警服的小公仔，意识到是睡在顾思周的床上。她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脸颊再次泛起红晕，侧头去看身侧，顾思周不在。
李知著坐起来，被子在她起身滑落，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肌肤，她连忙抓着被子捂在胸口。她身旁是摆放整齐的一套黑色丝质长袖睡衣，应该是顾思周为她准备的，睡衣上还放着同样颜色的胸罩和内裤。
她贴心得有点欠揍。
李知著感觉到身体某些地方酸酸涨涨的，有一点不舒服，四肢都很酥软，尤其是两条腿。这种事情，为什么后劲这么大，她十分不解。
就在她抓着内裤想要拿过来穿时，门悄然被推开。
“你醒了。”顾思周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又是干干净净，甜甜美美的样子。
“我刚想进来叫醒你，你就醒了。你饿不饿？饭我已经做好了。”
李知著手抓着被子，死死扣在胸口，努力保持着矜持和平静说，“还好。”
顾思周歪着小脑袋去看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还能下地走路吗？不能我把饭端过来。”
李知著幽怨看她一眼，“我又没受伤，为什么不能下地走路？”
顾思周恍然点头，突然在李知著脸上啄了下，唇留在她耳边，发出恶魔般的低语，“那我今晚是不是可以做得更过分点？”
李知著乌眸骤缩，咬牙切齿，“你敢，顾思周你要是再乱来，小心我打你。”
“嘤嘤嘤，你要成为下一个家暴分子了吗？”顾思周弹开，两手背在身后，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你穿好衣服出来吃饭，记得穿bra哦～”
顾思周轻哼着从卧室里出来，对捧着五彩碗站在客厅等待发落的发财招招手，“过来吧，吃饭了。”
“好嘞。”发财奔向餐桌，刚刚拿起筷子。
“等一下，等你老板出来再吃。”
“我、我老板，没、没走啊？”
“没有啊。”顾思周说得极其自然。
“她、她……”发财缓缓转向卧室门口，就在这时，李知著推开门出来。
李知著看到发财那一刻，温柔的眉眼立刻渡上一层杀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知著语气冷硬。
“他来蹭饭。”顾思周毫不在意，过来拉住李知著的手臂，催促她，“快去洗漱，等你一起吃饭。”
李知著没有动，刀子一样的目光刮在发财身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做饭给他吃？”
“对啊，反正做一次，一个人的饭也是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他天天跟着我，我得感谢一下他。”
独占的嫉妒在心口蔓延，又酸又涩，李知著脸上浮起怒意。
顾思周瞧着她，“你怎么了，不是你让他保护我的吗？现在怎么这么不高兴。”
“可我……”李知著委屈，“我没让他到你这里蹭饭吃。”
“何止蹭饭吃，我家沙发都让给他睡，要不然昨天他怎么会大晚上买串回来。”
李知著盯着发财，双拳紧紧握住。
发财连忙找补，“老板，我可，本本分分，踏踏实实，什么都没干，除了吃点老板娘做的饭，啥也没做，真的，真的！”发财手中还捧着自己五彩碗，“我……我先走了。”
“你看你给他吓得。”顾思周用胳膊肘碰了下李知著，“快去洗漱，等你吃饭呢。”
她转而对发财说，“别走，老板娘不让你走，留在这里吃饭。”
发财目光在顾思周和李知著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要听谁的。
“留下来吃饭吧。”李知著转身往卫生间走，这句话飘过来。
发财紧张不安坐在餐桌旁，等李知著出来。李知著脸上挂着水滴，擦着脸在餐桌旁坐下。发财注意到她下唇破了，微有红肿，脖颈露出的部分泛红，像是小草莓。发财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低头不敢再看李知著。
“我今天做得煎饺。”顾思周把锅里的煎饺端上来，“快吃吧。”
发财捧着自己的五彩碗和五彩筷子，犹犹豫豫中夹起一个饺子。李知著盯着他一举一动，酸酸涩涩发问，“你居然有自己的碗筷，东西挺全啊。”
“是我给他准备的，用来和我的分开。”顾思周把其他小菜放在桌子上说。
“那我的呢？”
顾思周把白瓷碗放在李知著面前，“你的和我一样，我们用一样的。”
李知著露出笑意，“这还差不多。”
发财看着她们用的白瓷碗，又看了看自己的PVC材质五彩碗，突然发现这个碗有点像狗食盆子。他没敢发声，继续吃饭。这个饺子是肉馅的，很好吃，发财一个接一个吃着。
“好吃吗？”顾思周看向李知著问。
“好吃，好吃。”发财条件反射说。
“问你了吗？”李知著冷冷扫了他一眼，随之对顾思周说，“好吃，特别好吃。”
发财嚼着饺子，困惑抬头，“老板，你不吃肉馅的东西啊。”
“早就被我治好了。”顾思周得意微微抬起下巴。
“思周做得我可以吃，别人的不行。”李知著夹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
发财不再说话，埋头吃了一盘饺子，缓缓放下筷子请示，“老板，我以后还要保护老板娘吗？”
李知著略思，“不用了。”
顾思周：“但是你可以来老板娘这里蹭饭吃，就凭你这么叫，小嘴这么甜。”
发财刚想应下，转而看到李知著阴沉的脸，“不了，我吃完了。”他拿着自己碗筷站起来去洗，洗完把碗筷放在橱柜里，在李知著旁边站定，“老板，那我先走了。”
李知著微微点头。
发财走了以后，顾思周还回味他的话，“他叫我老板娘哎。”
李知著脸上露出笑意，“他这么叫，你很开心吗？”
“当然了，你不开心？”
李知著忍住笑意，夹起一个饺子放入口中说，“无感。”
“是么？”顾思周突然凑近她，“那……怎么样才能有感觉？”
李知著身体后退躲着她，“你要干什么？”
“我吃饱了。”顾思周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但是似乎还没吃饱，古人不是有一句话叫饱暖思什么来着？”
李知著真是怕了她，“你能不能想点别的，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请假了。”
顾思周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我不想上班，我想上床。”
听到顾思周的话，李知著差点没有把口中的饺子喷出来，她不可思议看向顾思周，脸颊泛起红晕，“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害臊吗？”
“我是怎么想就怎么说，”顾思周得意抬起下巴，“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反应却很诚实。”
第124章 下次……是不是该我了
李知著脸颊的绯红蔓延到耳根，“下次……是不是该我了？”
“想得美！”顾思周哼了一声，“我对你的惩罚还没有结束，你现在要老老实实接受惩罚。”
李知著垂头，“那要到什么时候？”
“看我心情，也看你表现。”顾思周夹起饺子咬了一口，眼睛里全是狡黠的笑意，似乎咬的人就是李知著。
“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吧？”李知著对自己的处境有点担忧，要是顾思周再像昨天晚上般折腾她，她还真是扛不住。回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最后哭着求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呀。”顾思周没有猜到她的小心思，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去哪里你定。”
两个人吃完饭，顾思周收拾碗，李知著回到卧室换衣服。她的衣服已经被顾思周洗了，只能挑顾思周的衣服穿。她在顾思周的衣柜里拨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
后背突然传来柔软的暖意，顾思周手臂环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甲，在她耳边轻声发问，“找到合适衣服了吗？”
顾思周说话间，手指已经伸入李知著衣服里。
“顾思周！”李知著隔着睡衣抓住她的手，艰涩开口，“不是说出去溜达吗？”
“嗯。”顾思周吻上她的耳垂，贴着她微烫的脸颊，最后锁上她的唇。李知著微微侧着头，承接着顾思周绵密缱绻的吻，在顾思周怀里，身体一寸寸酥软下来。
深吻过后，顾思周松开她，把她转向自己，“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出去溜达了。”她说完再次吻上李知著，手一粒一粒去解李知著睡衣扣子。
李知著别过头，眼神闪躲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羞涩，“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顾思周唇在她脖颈间徘徊，若有似乎地挑逗，“你就当我是大坏蛋吧，说过的话从来不算数。”
“大坏蛋，那我们……”李知著忍住轻嘤，双手紧紧攥住，晦涩开口，“可我想出去走走。”
顾思周拉*着李知著，把她摁在床上，彻底拉下她的睡衣，嘴角勾出笑意，“一次之后。”
“确定是一次？”
顾思周点头。
事实证明，顾思周在床上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信。从中午到傍晚太阳落下，她才眷恋不舍地松开出了一层又一层汗，颤抖中逐渐平缓下来的李知著。
顾思周的眼睛在暗下来的卧室里特别明亮，她手指拨弄着李知著脖颈上沾着的碎发，盯着她失焦的眼睛问，“这回有感了吗？”
李知著大脑里全是空白，一次又一次的潮涌让她无法思考。
顾思周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轻轻蹭着，“我们去哪里溜达溜达呢？”
李知著累的不想开口说一句话，更不想去哪里溜达，酥软和无力已经蔓延到她每个脚趾，她以前不管受多重的伤，都没现在的无力感。她只想躺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
见李知著没反应，顾思周微微撑起身体，饱含着浓情的目光落在她脸颊，“既然你不想出去，那我们继续？”
李知著本来已经轻轻闭上的双眼，再次睁开。
“顾思周。”
“嗯？”
“滚。”李知著说这句话时，有气无力。
顾思周哈哈哈的笑起来，额头贴着李知著的侧脸，“好啦好啦，让你休息休息。我都饿了，去做晚饭了。”
李知著想说什么，但是眼皮越发的沉，下一秒便睡着了。
顾思周给她盖好被子，穿衣服出去。她打开冰箱，发现没有自己想做的菜，又换身衣服下楼买菜。她刚踏出小区门口听到有人喊她，沿声音方向望过去。
是徐林。
“徐律师。”顾思周热切走过去，“你来这里……是找燃姐吗？”
徐林：“思周，你看到她了吗？”
“没有，自从那次从你家出来，我再也没见到她，你们没在一起吗？”这些日子没见田复燃，顾思周以为她住在徐林那里。
徐林微微摇头。
沉默片刻，徐林艰难开口，“你能帮我联系她一下吗？就是……确认她是不是安全。我有点……有点担心她。”
顾思周回想上一次见面她们两个人拥吻，试探问，“你们最后见面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徐林咬着红唇，半响才说，“没有，那天她推开我之后跑了，我再也没有看到她。”
顾思周小心翼翼，“就是……我们庆祝那天，是吧？”
徐林点头。
顾思周：“在这之后，你给她发信息，打电话了吗？”
徐林摇头，“我怕打扰她，给她带来困扰，所以没有联系她。”
“我帮你问问她，你别着急，燃姐肯定没什么危险。”顾思周掏出手机，直接给田复燃打电话，点开公放。电话打过去十几秒后接听，传来田复燃熟悉声音，“思周，找我有事？”
“燃姐，你在家吗？”
“不在家，怎么了？”
“那你在哪里呢？”
“小警察，燃姐的岗你都敢查，还想不想跟着燃姐混了。”田复燃音色如常，语气也和从前一样。
“燃姐，这不是想你了嘛，想请你吃饭。”
“不用了，你的孝心我心领了，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燃姐！”顾思周盯着神色越来越凝重的徐林，“你……不想我，难道不想徐律吗？”
电话那头沉默十多秒后，随之传来的是挂断的忙音。
顾思周有些茫然，随即笑呵呵说，“燃姐估计有点害羞，嘿嘿嘿。”
徐林眸色泛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但嘴角却勾起微笑的弧度，“谢谢你思周，她没事就好。”
“不打扰你了。”徐林说罢转身。
“我觉得燃姐估计是不太好意思吧。”顾思周追上徐林安慰她，“等我回去再给她发信息问问，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徐林勉强一笑，继续往前走。
顾思周买菜的时候不住地想田复燃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这不是她的性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把手中提着的菜放在脚边给田复燃发信息。
燃姐，那天我可都看见了，你和徐律亲在一起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在这里玩人间蒸发？
片刻后，消息弹出：喝多了，我不想亲她。
顾思周：但是你给徐律造成困扰，你就这么逃避不好吧，你至少好好说清楚。我都看出来徐律喜欢你，你也喜欢徐律，既然相互喜欢，为什么你要跑？
田复燃：是我对不起她，思周，你帮我和她说一声吧，我不想再见她。
顾思周：为什么？燃姐，你不会想说你是直女，不喜欢徐律吧？
顾思周攥着手机等了会儿，田复燃没有再回复她，她只好买完菜回家。她刚想拿钥匙开门，李知著猛然拽开门。
顾思周怔了下，随之笑起来，“你醒了。”
李知著见到她松了口气，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吓死我了。”
“你以为我出事了？”顾思周笑嘻嘻问。
“我刚才出去碰见徐律师了，所以耽搁一会儿。你不在国内这段时间，她和燃姐可是搅动了舆论风云。现在徐律可是全国炙手可热的刑辩律师，很多涉黑团伙找徐律去辩护呢。”
“我看新闻了，杀夫那个吧，田复燃还给她做舆论宣传，她们两个人配合默契。然后呢？”李知著随顾思周走进厨房，帮她摘菜。
“然后……案子判无罪释放那天，我们在徐律家庆祝，我出去接个电话，回来看她俩亲上了。”
李知著静静听着，把摘好的菜放进不锈钢铁盆里。
“燃姐，似乎后悔了，玩人间蒸发，徐律找不到她，估计是特意过来在这里等我的。我联系燃姐，结果燃姐说她那天喝多了，所以我在外面耽搁些时间。”
“田复燃应该也喜欢徐林吧。”
“说的就是！”顾思周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中的菜用力摔在盆里，气得鼓鼓的，“你们怎么都这样，明明喜欢，却一个个说着不喜欢人的话，到处伤人。”
李知著被无辜波及，不敢再说话，暗自后悔刚刚多嘴。
“太可恶了！”顾思周越想越气，“这饭我是做不下去了！”
“我做，我做，你去歇一会儿。”李知著言语全是讨好的模样。
“那你做吧。”顾思周还噘着嘴，两手掐着腰，扭头往出走。
李知著只会做东南亚菜，那是她特意为顾思周学的，但是顾思周买的这些青菜之类的，完全不是她会做的菜，也没有对应调料。李知著踌躇片刻，掏出手机查看菜谱。
顾思周探出小脑袋，“你真的会做吗？”
李知著连忙收回手机，转身看向她，“会做。”
“感觉你不会。”顾思周走进来，拉着李知著的手，担忧看向她，“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重来一遍吧？”
“不会了。”李知著紧紧扣住她的手，“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说不爱你，不喜欢你这样的话。不管未来要面对什么，我们要一起并肩作战，**人，也做战友。”
顾思周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在李知著脸颊轻轻啄了口，“这就对了，你有这个思想觉悟太不容易了。”
“但是，”李知著松开她的手，拥她入怀，“你必须要在我身边，不能离我太远，也不能离开我太久，要不然我会担心你，担心到疯掉。”
“这个简单，我们这叫锁死，我举双手同意。”顾思周轻拍她的后背，“好啦，我要做饭了。”
第125章 跟妻
吃过晚饭，顾思周提议下楼走走，李知著听她这么说，连忙拿起衣服躲进卫生间门锁上，穿好衣服出来。
顾思周看她样子，笑得乐不可支。
“你怕我……哈哈哈……你怕我故技重施吗？”顾思周看李知著紧张又警惕的模样，捂着笑岔气的肚子说。
“你快去换衣服。”李知著催促她。
顾思周哈哈哈笑着回到卧室穿衣服。
顾思周住的地方很热闹，比玫瑰公馆有人间烟火气，小区出去走不远，便是夜市。两个人十指相扣，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逛着。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李知著才开口，“思周，你……你会回到玫瑰公馆住吗？”
“不回去了。我打算就在这里住，省着被人赶走。”
“我当时害怕，因为S知道那里，我怕你再回去……”
“我知道。”顾思周食指轻轻放在她的唇上，“发财和我说S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你这么做的用心，我都知道。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你呢？”
“我陪你一起。”
“别了，所里的人都以为你回队里了，你再回去，大家肯定困惑不解。再说，你旷工快一个月了吧，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顾思周说到这里表情分外严肃，停下脚步看向李知著，“李知著，你无组织无纪律，是需要写检讨的。”
李知著噗嗤笑出声，“好呀，我和你说，这么多年，我电脑里全是检讨，特别会写这个。”
“真的假的？你这个大队长也要写检讨？”
李知著笑意更深，“是啊，以前经常干无组织无纪律的事。反正都是套话，拼拼凑凑就是一篇检讨。”
“你别把我带坏了。”顾思周头靠在她的肩上，“不对，是我把你带坏了，你是徒弟。”
两个人在外面买了些小吃和零食往家走。踏入单元大门的时候，顾思周忽然停下脚步问，“对了，那以后你住哪里？要去那个花园洋房住吗，钥匙应该在唐法医那里。”
李知著被她问得一愣，还没开口，脸颊飞上一层绯红，忐忑挣扎，“我……我能住在你这里吗？”
“看你昨天和今天下午的表现，我以为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呢。”顾思周继续前行，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那你可想好了，以后天天如此。”
“天天？”李知著顿住脚步，“天天是不是频率太高了。”
“所以嘛……”顾思周得意摇着脑袋，“你想清楚哦～”
李知著微微垂着头，咬住还没有消肿的红唇，思考片刻继续往上走，越过顾思周。
顾思周两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你真考虑清楚了是吧。”
李知著幽怨看她一眼，透着年长者的自信，“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天天，毕竟是耗费人精力的一件事。”
李知著有时候对一些事情，莫名的有自信。
顾思周眼眸越来越暗，最后璀然一笑，没有回答她。
入夜，卧室里发出轻微的细喘声，李知著被顾思周摁在狭窄的单人沙发上，双手被手铐扣在落地灯杆上。
今日的李知著不似昨日被动接受，她主动地去亲近顾思周，手本能地在顾思周身体游走。顾思周发觉不对，用力推开她，两指捏住李知著的下巴说，“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增加一点惩罚措施。”
最后，顾思周解开李知著的手铐，扶着意识都有些迷离的李知著到床上。李知著迷迷糊糊中说，“我……我明天绝不会睡在这里了。”
“哼，想走，想都不要想。”顾思周手指勾着李知著的下巴，“送上嘴的唐僧肉，哪个妖精不吃呀！”
精力旺盛，年富力强，说得大抵是她这类人。
李知著又困又累，又酥又软，但心里还是想在这个时候，把顾思周摁住，像她折磨自己一样，折磨她一顿，但她没有精力，只能想想。
顾思周托起下巴认真思考，“我觉得应该买点好玩的，继续惩罚你。”她把手机拿过来，后背靠着床头，“我搜搜，买点什么好呢……”
“顾思周。”李知著的手软软搭在她手上，沙哑的声音带着恳求，“别买，求你了……”
顾思周已经见过她又哭又喊的模样，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呈现出什么样子，这种无知对她而言，有些恐惧。
“你怎么还有精力说话呀？”顾思周放下手机，“我以为你已经精疲力竭了。”
“我已经睡着了。”李知著立刻紧闭眼睛说。
顾思周在一旁哈哈的乐，她倾下身，在李知著脸颊啄了口，“估计你没有体力洗澡了，我用毛巾给你擦擦身体。”
“不用，真的不用。”李知著突然间紧张起来，因为顾思周没准擦着擦着，还会再折磨她一次。
“你都睡着了，怎么还说话，你告诉我，你到底睡没睡着？”
李知著侧躺着不吭声，长长的眼睫不规则的颤动着。
顾思周手指在她太阳穴轻点，“你要讲究卫生，怎么可以这么随意，你等着我。”顾思周套上一条睡裙，穿上拖鞋出去，拿着温热的毛巾回来。
她扯开李知著盖在身上的被子，第一次没扯动。
“这么有劲呢！你到底有没有睡着？”顾思周言语中全是威胁。
李知著立刻松开被子，任由顾思周拽走。
顾思周先擦她的脸颊，然后是脖颈，一点点细致向下。也许，在他人眼里，李知著身上的伤疤恐怖可憎，可是顾思周却觉得哪个都很可爱，她手指摸在李知著肋下的疤痕问，“这里是怎么弄得？”
李知著不说话。
“你不说我上嘴了。”
李知著连忙说，“这里好像是小时候弄得，有点记不清了。”
“那这里呢？”
李知著老老实实回忆答复她。顾思周一路擦下来，听李知著简短的描述，越听越心疼。
顾思周帮她擦好身体，拿着毛巾到卫生间洗好挂起来，回去时李知著已经真正睡着了。
顾思周特别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她在李知著身侧躺下，手搭在她的腰侧，刚想要入睡，打了个激灵坐起来。她连忙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止疼药和抗抑郁药全部拿出来。
她在卧室扫了圈，拿着药来到客厅，最后把药瓶上的标签全撕下来，放在厨房最上面橱柜里。
放好之后，她才安心回去睡觉。
第二天，顾思周刚踏进派出所，徐辉站在一侧墙边，双臂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天天请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顾思周，你上一年班，有半年在请假。”
“你把自己当所长了，所长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墨迹什么。”顾思周瞥了他一眼，往里走。
“顾思周，你可占着岗位呢，你不上班，我们的工作量就会加重。”
“我以后不请假了。”
徐辉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门口进来熟悉身影，是李知著。李知著没有穿警服，便装出现在门口。
“李队。”徐辉匆匆跑过去，“您怎么来了，是有案子需要我们配合调查吗？”
“不是，单纯……过来看看。”
顾思周已经往里走，听到声音又折回来，“不是让你别跟来吗？”
李知著无辜微微低头，“我不放心。”
徐辉盯着两个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话他是听明白了，但是两个人处于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情景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搞懂。
顾思周拉着李知著的手，把她拉到外面树下低声说，“现在的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花，我都能把发财打晕带回家，你放心吧，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
李知著在这件事情上莫名的坚持。
“那你要回派出所，还和我一起出警？”
李知著用力点了下头，目光恳切。
顾思周手指点在她的额头，“我的李队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恋爱脑？你应该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派出所不适合你。”
李知著幽怨瞧着她，更是委屈，“我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为什么撵我走？”
“那以前不是没把你追到手嘛，现在已经追到手了呀。”
李知著坚持，“到手了，不更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顾思周词穷了。
李知著居然成为她甜蜜的负担。
顾思周想了想说，“那你不介意，和别人公开咱们俩的关系，是吧？”
“当然不介意，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不过你小姨……”
“我小姨……”顾思周叹了口气，“应付她的确头疼。”
“那还是先缓缓吧。”李知著已经感受到何其芳的威压，她真害怕何其芳不同意顾思周和她在一起，搬过去和她们住在一起，她可不想家里多一个人。
徐辉通过派出所的窗户，偷偷瞄着她们，他看到顾思周手指在李知著额头戳了戳，一副教训她的模样。徐辉惊愕住了，他根本想不通顾思周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去戳李知著，而李知著还一副温良的样子，不恼不气，眉眼分外柔情。
捉摸不透，根本想不出来。
恰好这时，邢志强从他身边经过，拍了下他的肩膀，“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徐辉指着外面，“邢所，李队来找顾思周。”
“我出去打声招呼。”邢志强直接往出走。
“李队，李队。”邢志强走过去，“好久没看你了，小顾出院都没见到你，是不是有大案要案在忙啊？”
邢志强只是普通的寒暄，但是他提起顾思周出院，还是刺痛到李知著，她在顾思周最需要陪伴关心的时候没在她身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喉咙酸疼。
“所长，李队在咱们所这么长时间，对所里有感情了，所以抽空回来看看。”顾思周替李知著解围。
李知著点头，“主要想我师父。”
顾思周看她一眼，眼里全是柔情和甜蜜。
第126章 我永远相信你。永远，永远。
邢志强看着两个人的眉眼，察觉到一丝不对，“那……我今天给小顾放一天假，你们出去走走吧。”
顾思周连忙说，“不行，我今年的假都休没了，再休就会扣工资了，我不休假。”
邢志强：“行吧，那你们聊，我进去了。”
邢志强走后，顾思周说，“我也要进去了。”
李知著笑了，“扣一天工资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不是？”
“那当然了，都是钱啊。”
“你知不知道……”李知著刚想说，但又把后面的话吞回去。
“知道什么？”
“没什么。”李知著抬手，把顾思周耳边的碎发挽在她的耳后，帮她正了正翻沿警帽，“进去吧。”
李知著话音刚落，手机振动，拿出来看是于强。
李知著接下电话，那边传来于强兴冲冲的声音，“李知著，李知著！”
于强嗓门特别大，本来听筒接听的，喊成了公放效果。
李知著嫌弃把电话拿远，“干什么，叫得这么大声，叫魂呢！”
“我中奖！我买彩票中奖了！”
顾思周本来想走，听到于强这么说，又留下来，眼里也泛着金钱的光亮。
“那又怎么样。”李知著想挂断电话。
于强：“我请你们吃饭，咱们队所有人，今晚，你也来！”
李知著看一眼顾思周，冷漠回应：“不去。”
“你可真是……离岗半年多，消失一个月，不干活也就算了，请你吃饭你都不来，怎么着，想撂下我们独飞啊！你必须来！地址我订好发给你。”
“我有事……没时间。”李知著语气弱了几分。
“啥事啊，光棍一个人，不上班时候能有啥事。”
李知著又看了顾思周一眼，犹豫片刻说，“谁说我是光棍了。”
“哎呀，惊天喜讯啊！哪个不开眼的看上你了，今晚把他也领来，让我看看勇士何方神圣，必须来啊，两个人。”于强说着挂断电话。
李知著无奈叹气。
顾思周忍不住笑说，“于队这性格，我最开始不喜欢，现在非常喜欢。但是他骂我不开眼哎……我眼睛可比他大多了。”
她说话间，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
“别听他瞎说。”
“你去不去？”顾思周好奇瞧着她。
李知著微顿，试探性问，“你说呢？”
“你要去我可以陪你去，前提是你想带我，你不想带我肯定不会去的。”
李知著略思，“去吧，我好久没和他们一起吃过饭了。我们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小姨应该不会知道吧？”李知著担忧问。
“你这么怕她知道？”顾思周发现李知著对何其芳莫名地恐惧，她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小姨，有些憨憨傻傻的可爱。
“我怕她不同意咱俩在一起，找上门来，赖着不走。”
顾思周实在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李知著说话时，委屈巴巴，憨憨傻傻，还是她那个杀伐果断的大队长吗。她忍不住掐了掐李知著的脸颊，“那你还不高兴，省着我折磨你了。”
李知著脸颊突然窜起一片绯红，打掉顾思周的手，“你别乱说，大白天的。”
“不说了，不说了。”顾思周忍着笑，“我真得进去了，再不进去，徐辉又说我旷工了。”
*
串吧包房里，于强攥着一把花生，把花生粒一粒粒扔进口中，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意，“今天我不光请你们，还请李知著的对象。”
安然刚喝一口汽水，噗嗤喷出来，喷得对面大壮满脸。
“干什么呢，安然，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孙斌给大壮递纸，埋怨她。
安然震惊，“什么时候的事啊？于队，你是不是道听途说。”
于强继续往嘴里扔着花生，一边嚼一边说，“她亲口说的，我可不是造谣啊。”
安然转向唐以墨，“唐法医，你知道吗？李队对象是谁啊？”
唐以墨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咋儿还不来呢！”于强拿起手机，“我再催催她。”
他还没有拨过去，包房的门被推开了，顾思周和李知著出现在门口。
顾思周今天穿了一条奶白色的修身极膝针织连衣裙，上衣搭宽松短款浅蓝色牛仔服。她本来身材欣长，修身长裙更是凸显出她窈窕身材，令她看起来清丽又素雅，褪去平日里的甜美，成熟几分。
因为顾思周牛仔服袖子略长，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十指交扣的手。
于强往她们身后望了望，“李知著，咋就你和你师父来了，你对象呢？咋滴，不敢来啊，怕被我们看啊，这么腼腆呢！”
李知著露出一丝笑意不说话，牵着顾思周往里走。
“和你说话呢，你对象呢！”于强站起来，走向包间门口，探出头往外看看，“不是让你带对象过来吗？人呢？”
“来了呀，于队，咋滴，我不是人啊。”顾思周切换回东北话。
于强震惊地看着李知著和顾思周，目光落在她们相互交扣的手上，脸上的疤痕抽搐着。
缓了许久，他才问，“你们俩，是对象关系？”
李知著：“对。”
于强站在门口又缓了缓，才走回到自己座位，盯着两个人，“你们真是对象关系？”
唐以墨捡起一粒花生米砸在于强脸上，“问啥子呐，这不是明摆着的咯！”
“啰嗦！”唐以墨结结实实白了于强一眼。
于强粗厚的黑手摸了下脑袋，“真没想到……意想不到……”
安然苦笑，“……早知如此，我当时不如试试了。”
唐以墨用手肘碰了下安然，“你不是刚刚交个男友吗，怎么突然间弯了？”
“他也没有李队好啊。”安然闷闷说。
“不容易不容易，”于强举起一瓶啤酒，站起来，“我以为李知著这辈子都得打光棍呢，没想到，找了这么好的对象。来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顾思周和李知著相视而笑，李知著撬开一瓶酒举起来，“思周身体还在恢复期，喝不了酒，我和你喝。”
“你对象可太勇敢了，都立二等功了。”于强与李知著碰了下酒瓶。
“真的？你立二等功了？”李知著转头看顾思周。
顾思周：“就是罗岐山的那个案子立的功，估计是看在我受伤的份上。”
于强：“李知著，你不知道啊，你这一个月跑哪儿去了，你对象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我可是看好小顾，等有机会把小顾拉到咱们队里来。”
顾思周拿起一杯水，在于强酒瓶上碰了下，“于队，谢谢你夸我，虽然是水，但也是我的敬意。”
于强与顾思周碰杯，大家开始喝起来。包间里全是于强的声音，从他中彩票，讲到最近的案子，几轮下来，大家都有醉意。
于强酒品差，喝得多一点就开始叨叨叨，陈年旧事平时想不起来，喝点酒全想起来了，他喝的脸色黑中透红，“当初，我和李知著在边境缉毒，我们队遭受毒贩袭击，大家都死了。”
他说到这里抹了把眼角的泪，“我也受了重伤，是李知著硬生生背着我，在热带雨林里走了三天三夜，把我救回来的。”
这件事，于强以前没提过，所以他说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当时我让她把我放下来，别带着我了，连累她。”
“你们知道她怎么说的吗？”于强说到这里顿住。
顾思周很好奇，看向李知著，李知著忽然笑了。
安然等得不耐烦，“快说啊，于队，李队怎么和你说的。”
“我至今忘不了！一般人，这个时候，是不是说，你要振作，你要想想老婆孩子，想想未来的人生，咬牙坚持下去，别放弃。”于强说到这里，猛然拍了下桌子，“可李知著她不是！她说出来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气得发抖。”
唐以墨不耐烦了，“别渲染了，快说。”
“她说，她说你不能死，你死了，他们以为队里的人都是我杀的，我是他们的卧底，你得出去给我做证。”
于强拍着桌子，“你说说，这是人说的话吗？是人说的话吗？敢情她救我，是为了她自己，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我们的战友情。”
于强手指点着李知著，身体后仰，拍着胸口，“李知著，我至今怀恨在心。”
“屁大个事还怀恨在心。”唐以墨不耐烦瞪了他一眼，“你别管她为什么背你出来，她不背你出来，你早就烂死在热带雨林了，还能在这里和我们巴巴吗！你看得到你老婆，看得到你女儿长大吗！”
于强闷了一口酒，咣当放下酒瓶说，“不能！所以……李知著，我会记你一辈子的，我于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顾思周是这场饭局里最清醒的人，听了于强的话，她鼻尖微微发酸，伸手过去拉住李知著的手。
李知著没有醉，轻声问，“是不是里面太吵了，我们出去吹吹风。”
顾思周点头，两个人一起到外面站着。
入秋后的黎城夜晚很凉爽，徐徐的风轻轻吹动着两个人的发丝，惬意又温馨。
顾思周望着她问，“你做卧底回来以后，是不是大家都不信任你？”
李知著微怔，迎上顾思周的目光，眼光变得柔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需要特殊审查。”
顾思周牵起她的手，心中酸酸涩涩，“那段时间一定挺难熬。”
“还好。”李知著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永远相信你。”顾思周头轻轻枕在她的肩上，“永远，永远。”
李知著莫名地感动，嗓音发涩，“就像漫画里的小女孩相信无光一样吗？”
“你……”顾思周惊愕看向她。
李知著眉眼温柔，“你的漫画我一直在追。”
“你是不是那个给我打赏后注销账号的读者？”
李知著点头。
“我说嘛，一般人怎么会给我打赏这么多钱，原来是你。”
“最后小女孩死了，我伤心了好久，你能不能更个番外让她复活？”
“不能。”顾思周果断又坚决，“这个结局绝对不会改。”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李知著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她真的害怕自己乌鸦嘴。
“那你就学无光啊，无光活得挺好的。她和小女孩，是灵魂上的共鸣，我和你也是。我们都需要有独自一人生活的坚韧。”
李知著微微抿着唇，眼里盛满了伤感，她想了许久后才开口，“那既然这样，晚上我们就好好睡觉吧，都是灵魂上的。”
“不可以。”顾思周握住她的手紧了几分，“有身体也是需要身体上的，你别想浑水摸鱼。”
第127章 ……
“你们俩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唐以墨幽怨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她俩同时转身，唐以墨不禁说，“呵，动作挺整齐划一啊。”
李知著：“你怎么出来了？”
“谁爱听老于磨磨唧唧，这喝多的男人怎么这么烦人啊！真得很想拿手术针把他嘴缝上！以后我再也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李知著：“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吧。”
“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差不多都趴桌子底下了。”
“我去结账，一会儿看情况，送安然回家。”李知著拉着顾思周往里走。
唐以墨追上去，“李知著，今天不是老于请客吗？你怎么又掏钱？每次都是你。”
“他都喝成那样了，怎么付钱。”李知著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收银台的服务员。
唐以墨摆手，“富婆就是富婆，比不了。”
李知著轻笑，“其实也没那么富了。”
安然虽然喝了不少，但是神志清醒，不用送，李知著帮他们挨个打车，看他们上车才和顾思周离开。回去的路上，顾思周感叹，“他们跟着你真幸运，你是个好领导。”
李知著笑了，“我训他们的时候，他们可不这么想。”
她们把车开到小区外的街道，找个地方停车，手牵着手往回走。快走到小区大门口时，顾思周顿住脚步。
“怎么了？”
“我小姨。”顾思周指着门口路灯下被挡住一半身体的人说。
“不会是……看错了吧？”李知著有些慌了，“怎么办，我们今晚要回去吗？”
“回去，她早晚都得知道。”顾思周紧紧扣着李知著的手，手心是温热的汗水，“她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早晚都得和她说。”
顾思周拉着李知著继续往前走，李知著好几次停下脚步，都被顾思周拽着继续往前走。
何其芳远远看着她们，等她们走近。
“小姨，你来啦。”顾思周神色如常，李知著站在她身后，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何其芳板着脸，目光落在两个人十指交扣的手上，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
顾思周：“你等我多久了？”
“等你一晚上了！走吧，回家说。”何其芳先一步踏进小区。
李知著心想完了，她不想看到的事这么快发生了。她已经脑补出何其芳得知两个人住在一起后恼羞成怒的神色，厉声问李知著有没有对顾思周做什么。不过她也问心无愧，因为她的确没有对顾思周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人是她的侄女啊！
何其芳穿着高跟鞋，走在前面，每一步都铿锵有力，相比较李知著和顾思周，两个人脚步轻得像鬼。
终于爬上六楼，何其芳掐着腰喘气，“这破房子，连个电梯都没有，根本不是人住的。”
顾思周挤过去开门，“这多好，爬楼梯锻炼身体，增加肺活量。”
何其芳换下鞋后，板板正正坐在沙发上，呈现出家长的做派。
李知著不想进去，顾思周拉她，两个人在门口撕扯。
“干什么呢，你俩，进来。”
何其芳一声令下，李知著才不情不愿进来。
何其芳目光在她们身上徘徊，最后叹口气问，“你俩就非得搞对象不可呗。”
顾思周乖巧点头，“非得搞对象。除了她，我绝不会和别人搞。”
何其芳看向埋头的李知著，“那你呢，小李，你什么态度？”
李知著微抬了下头，立刻低下去说，“我也是，阿姨。”
何其芳啧了一声，“今天老邢和我说你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我还不信，果然警察的眼睛就是不一样，他还真看准了，我在医院愣是没看出来。”
李知著小声问顾思周，“咱俩什么时候暴露的？”
“不知道啊。”顾思周小声回。
“别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小李，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李知著求救般地看顾思周，顾思周连忙问，“小姨，你要问她什么？”
“和你不挨着。”何其芳对李知著招招手，“你过来。”
李知著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何其芳指定的椅子上坐下，像是何其芳审问的犯人。
“我问你，你对我家周周是不是真的？绝对真心是不是？”
李知著抬头，重重点了下头。
“你现在的工作，一年能挣多少钱？”
“小姨……”顾思周刚要开口，何其芳指着她，“你闭嘴，我问话的时候，你别插嘴。”
李知著回想了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挣多少钱，她没有在意过，犹豫片刻说，“不知道，等我回去查查再告诉您吧。”
“你看看！”何其芳不满中透着嫌弃，“一看就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根本不知道过日子，连自己挣多少钱都不知道。那我问你，你有负债吗？”
李知著认真回想，“这个……好像没有。”
“好像没有，好像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何其芳进一步逼问。
顾思周：“小姨，你……”
何其芳厉色看向顾思周，“你再打断我就出去，连我们说的话也别听了。”
李知著为难，“阿姨，我不确定，我回去问问，问好了给您一个准确的回复。”
何其芳：“你现在住哪里？”
李知著顿了下说，“住这里。”
何其芳叹口气，“你在黎城是不是连房子都没有！”
“不是的，小姨。”
“闭嘴！”何其芳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顾思周！总也打断家长的话，这么没有礼貌呢！小时候好好的，长大越来越像邢梓韵了。”
何其芳一句话都不让顾思周说，她真是急死了。
何其芳妥协问，“你有车吗？”
“有一台。”
“什么牌子？”
“大众。”
何其芳脸上写满了嫌弃，直摇头，“行吧，大众也是车。对了，你多大来着？”
“30。”
何其芳眉头深皱，“比周周整整大7岁呢，太老了，这要是我给周周找对象，绝对不会找这个年纪的。”
李知著头埋得更低，第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顾思周。
“小姨，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梓韵在家等你呢。”顾思周急得团团转，不能任由何其芳说下去。
“急什么啊，你这孩子，我话还没问完呢，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何其芳立直身体，“你们有没有计划领养孩子？”
“孩子？”李知著茫然抬头，看看何其芳，又看看顾思周。
“什么孩子？”顾思周也挺茫然。
“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啊，你们俩总不能这么过一辈子吧，别看你们现在年纪轻轻，觉得两个人好，五六年以后就会感到空虚，得有个孩子。”
李知著和顾思周两个人面面相觑。顾思周先反应过来，惊喜跳起来，“小姨，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不同意能行嘛。”何其芳叹口气，今天听邢志强说完，她便猜出来顾思周说喜欢的人是李知著，而顾思周伤口疼也是因为李知著，因为从那以后，李知著再没有来过，顾思周也再没有笑过。她已经眼睁睁看到过顾思周当时有多痛苦，她怎么能让顾思周这么痛苦下去，她没有棒打鸳鸯的打算。而且她形同虚设的婚姻经历告诉她，找男人还是女人不重要，找个喜欢的，知冷知热的人才最重要。
何其芳站起来，拉过顾思周的手，“小姨给你准备一份嫁妆，不算多，估计你们俩得攒攒，才能在黎城付首付买房子，但也算是小姨的心意。”
“不用小姨，真不用。”顾思周喜极而泣，紧紧抱住何其芳，“你不反对，我已经很感动了。”
何其芳轻拍她的后背，眼眶也湿润了，“在你们心中，我是不是大反派？就想着拆散你们。”
“没有。”顾思周推开她摇头，“怎么会这么想你。”
“你看你刚才的样子。”何其芳手指点在顾思周额头，“恨不得让我快点闭嘴，还在这里嘴硬呢。”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何其芳拎起自己的包往门口走。
李知著傻傻问，“您不留在这里，是吧？”
“你想让我留下来也可以。”何其芳笑着看向她。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李知著连忙摆手。
“小李啊，”何其芳收起笑意，严肃起来，“我家周周从小乖巧懂事，是个好孩子，她既然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们就好好处，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周周这个孩子好说话，还懂情理，没有商量不通的时候。你、你别欺负她。”何其芳哽咽片刻，泪水在眼眶打转，“你要是再欺负她……让她伤心……我可不饶你。”
李知著眼神坚定，“放心吧，阿姨，我再也不会了，以前是我做错了。”
“多攒点钱，别花钱大手大脚的，以后用钱地方多着呢。”何其芳不放心嘱咐她。
顾思周憋着的话终于说出口，“小姨，她可有钱了，真的，我就是看上她的钱才喜欢她的。”
何其芳用一种鬼才信的眼神打量顾思周后，转身往出走。顾思周送她到小区门口，路上说，“小姨，我没想到你这么轻松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何其芳细微叹气，“小姨想让你开心快乐，这才最重要。喜欢她，和她在一起能让你幸福，小姨也为你高兴。小李那孩子，你得管管她，别让她花钱大手大脚……”何其芳又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顾思周耐心听着，没有再打断她，感动的眼眶盛满泪，“小姨，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最亲的人，能不对你好吗！回去吧，别让她等太久。”
顾思周目送何其芳上车才往回走，李知著在楼下等她。
“阿姨她……真的不反对我们，是吧？”李知著还有一丝不信。
“真的，她临走时还嘱咐我们把领养孩子这件事提上日程呢。”
李知著轻笑，“没想到她这么可爱。”
顾思周好奇问，“你想领养孩子吗？”
“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两个人，你呢？”
“我听你的。”顾思周挽上她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家。”
两个人上楼梯，李知著说，“阿姨说得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不回玫瑰公馆，可以去花园洋房那个小区，那里环境也很好。”
“可我喜欢这里，这里我有安全感，很真实。”
“好，都听你的。”李知著在她脸颊轻轻啄了下，“听老婆的。”
“哎呀，你开窍了。”顾思周难掩喜悦，“看来我调教几次，你有长进。”
李知著害羞低头，“别乱说，还在楼道里呢。”
“我知道。”顾思周拉着她的手，加快脚步，“所以要快点回家啊。”
顾思周拉着李知著进家门，刚刚关上门，便迫不及待把李知著摁在门口，迫切地去扯她衬衫的扣子，唇已经在李知著白皙的脖颈摩挲。
“不许用力亲。”李知著提醒她。
第128章 想吃什么？
“知道啦！”顾思周扯开的她衬衫，亲在她的锁骨处，牙齿微微咬住修美的锁骨线，舌尖在骨头上舔舐。
李知著被她咬的轻颤，推开她，嗔怒，“顾思周，你是狼吗？总是咬人。”
“是啊，我是。”顾思周黑色的眼眸泛着浓烈的欲色，声音沙哑低沉，“我不止想咬你，还想把你撕碎，弄乱你的所有矜持和理智。”
她说着，继续亲下去。
“嗡嗡嗡……”
她们身上手机在震。
顾思周肆无忌惮吮吸，根本不去理。李知著撑着一丝理智，去摸顾思周牛仔外套的口袋，却被顾思周扣住手，摁在墙上。
“你手机……”李知著被亲的气息已经不匀，“你手机……唔……一直在响。”
顾思周意犹未尽松开李知著，摸兜里的手机，“是谁啊，这个时候还给我打电话。”
李知著舒了口气，把胸罩拽上来，拢好衬衫，她锁骨和胸前已经红艳一片，透着旖旎的无限风光。
“是徐律。”顾思周轻咳了下，才接通。
“徐律，晚上好。”
“思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上次，上次你说帮我问问……不知道，你有没有问。当然，没有问就算了。”
顾思周想徐林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能在大晚上给自己打电话，一定鼓起勇气，下了很大决心，她思考片刻说，“问了。不过……”
电话那头很安静，徐林在静静的听着。
“不过……”顾思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原话复述就行，不用加工，我想听最真实的。”
顾思周想了下，“那我把和她的聊天记录给你截屏发过去。”
“谢谢了。”徐林挂断电话。
顾思周长长叹口气，“我真不想伤害徐律师，她看到这个聊天记录一定很难过。”
“这是她们自己的事，只能她们自己解决，我们也没办法参与。”
“是啊。”顾思周把截屏发给徐林。
徐林秒回：谢谢，打扰了。
*
徐林点开截屏，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田复燃的回复，心口像是沉了块石头。
纠结挣扎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直接找田复燃问清楚，不能就这样算了。最初她向WildFire表白，被拒绝后落荒而逃，而现在，她不想再逃第二次了。
她攥着手机，深呼几口气，拨给田复燃。
田复燃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瞄了眼嘴被贴着封条，四肢被绳子死死困住的男人。男人身体还在抽搐，脖颈上冒着热气腾腾白气，浓重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
田复燃用一个铁钩，勾在男人的下颚，想把他拖到解剖室。
口袋里的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震得她心烦。她放下铁钩，摘下沾满血的蓝色医用手套，抹了把脸上喷溅的血迹，拿出防护服口袋里的手机，看清来电的人。
田复燃盯着“徐林”两个字，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她迟疑片刻，摁下接听键。
“喂，徐林。”
“你在哪里呢？”电话那头，徐林语气是极力克制后的平静。
“有事？”田复燃玩弄手中沾血的钩子，问得云淡风轻。
“我们见面好好谈谈。”
“没那个必要。”田复燃语气从未有过的冰冷，好像不是她能说出来的话，“我想你肯定是因为那天我亲你才找我。真对不起，我酒喝多了，没控制住。”
“其实我这个人，很随便，我谁都可以喜欢一下，谁都可以亲一下，亲你，只是我的随便之一。如果冒犯到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对了，这应该不是你的初吻吧，肯定不是，是不是？”
“如果我说是呢。”徐林声音隐隐发颤。
“那我只有更抱歉了，反正这不是我的初吻。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我最近比较忙。”
电话那头是持续的沉默。
田复燃没有主动挂断电话，耐心等着她。
许久，徐林沙哑声音传过来，似乎在哽咽，“你……爱过我吗？”
“没有。都说了，我这个人很随便。身体动得比心快多了。”田复燃说这话时，把铁钩尖端用力扣在手臂内侧，那里已经冒出点点血花。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挂了。”
田复燃又等了十多秒，电话那边是死寂的沉默。
“挂了。”田复燃挂断电话的同时，浑身脱力，电话在指尖滑落，掉在地面上。
她抬手拄着旁边的墙壁，才克制住强烈的晕眩感，让自己不晕倒跪在地上。她缓了许久，才蹲下来，捡起沾血的手机，重新把钩子钩在男人尸体下颚处，拖着尸体往前走，推开一道铁闸门进去。
夏未至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带着口罩，帽子和眼镜，她前面的不锈钢的解刨台，台面上摆着被她分解的尸体，胳膊，大腿，头颅，躯干，整整齐齐摆着，分割处平滑，没有任何突刺。
田复燃把尸体拖到她旁边，“第几个了？”
“第六个。”
田复燃：“一天晚上分尸六个人？”
“对。”夏未至瞄了眼地上的尸体，“这具明天再分，先放冷冻室吧。我明天上午有两台手术，得早点回去休息。”
田复燃：“你这效率太高了，不愧是著名外科专家，黎城百大杰出青年荣誉获得者。”
夏未至手上动作未停，“苏尔说另外三个人什么时候能送过来吗？”
“预计明天。”
夏未至微微点头，“辛苦你了，我可以分尸，但是不能杀人。”
田复燃看着不锈钢解刨台上被切得大小均匀，薄厚相同的肉片，“过奖了，我可没你的刀工和分尸技术，杀人都挺费劲的，杀到第三个才掌握了些技巧。”
夏未至看她一眼说，“你神色看起来不太对。”
“刚刚接了个电话。”
“是那个律师？”
田复燃嗯了一声。
夏未至拿着手术刀的手略顿，“等那三个人死了以后，这件事全放在我身上，与你无关，我会做到让你不留一丝证据。”
田复燃笑了，“我已经因为自私逃避一次，不会再逃避第二次，我不会退出。说实在的，我想让你退出，你是医生，医术还那么好，你价值比我大。当年你出国留学读博士，你学妹没少帮你，我记得她是个法医吧？你说，她会看到你分解的尸体吗？以你的手法，我想警察很快就会怀疑外科医生这个职业，你的学妹会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你？”
田复燃最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未至彻底停下手术刀，把刀放在解刨台上。她摘下绿色手套，扯下绿色口罩，让自己呼吸更顺畅点。
“我们俩都一样，都是不能再逃避的人。以墨……”夏未至停顿片刻才继续，“是我辜负了她的好意，她绝对没想过我是这样的人。算了，不说了，今天到这里吧，休息。”
田复燃嗯了一声，“你先走，咱俩不能一起出现。”
“等他们几个都死了，我们约个时间去见见尤年吧，告诉她一声。”夏未至往出走时说。
“好，她等得就是这天。”田复燃应了一声，“终于等到了。”
“对了，我们要不要带些他们身上的器官给尤年？”田复燃突然来了一句。
夏未至已经走到门口，顿住脚步，“你是在故意恶心尤年吗？”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田复燃点头，“还是别带了，想想就恶心。”
夏未至走后，田复燃继续拖着尸体，拖入冷冻室。她出来后，把沾满血的蓝色防护服脱掉，用白色纸巾擦着手机上沾着的血迹，回想自己刚才打电话说的那番话。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徐林那么傲娇的一个人，沙哑的声音问她爱过她吗。这声音像是魔咒，不停地在田复燃耳边徘徊。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
她把头用力撞墙，撞到额头出血才停下来。
田复燃背靠在冰寒的太平间墙壁上，鼻息血腥味弥漫，她微微抬头看天花板白炽灯，放空大脑。
她一直后悔，为什么和徐林走得那么近，为什么不能克制！因为她的不克制，她的放纵而伤害徐林。
“太渣了。”她喃喃自语，“人渣，人渣，我就是个人渣。”
*
李知著已经回刑警队上班，这几日恰好没有什么大案要案，不用她过多操心。她每天下班就跑去找顾思周，心思完全没放在工作上。
快要中秋节了，顾思周在基层很忙，她们所在辖区有央视中秋节晚会分会场。会场定在软风湖，很偏，但是来凑热闹的人不少，为了维持秩序，所里派民警到那里执勤。
今晚正好派顾思周和徐辉。
徐辉新找了个女朋友，正在甜蜜期，不想去，得知和顾思周一起去，更是不情愿。顾思周也不愿意和徐辉一起去，两个人在这件事情难得一拍即合，约定一起值班的时候，只要一个人在就行，今晚轮到顾思周。
她把警车停在会场入口，给李知著发信息：下班过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点吃的，饿了。
李知著：想吃什么？
顾思周：你。
第129章 拿捏老婆
李知著：别开玩笑，严肃点，再乱开玩笑，小心扫黄把你扫进去。
顾思周：你看看，我只是少打了几个字手快发过去而已，我要说的是你给我带的东西我都爱吃，你自己心思不单纯居然来说我！
李知著：你觉得我会信？
顾思周：我伤心了，原来你这么不信任我，你别来看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李知著：他们说有一家香酥鸡脆皮鸡挺好吃，想吃吗？还有水仙路上的烤包子，香煎脆皮豆腐……
李知著报了一大串小吃，都是顾思周爱吃的。
顾思周：东西留下，人可以回去，我不想再理你了，气哼哼.jpg
李知著：你别说话不算数。
顾思周：说话从来没算数过，你不是深有体会吗？挑眉坏笑.jpg
李知著：
李知著到时，已经是傍晚。她把一袋子小吃拎到顾思周所在的警车里说，“饿坏了吧，有点堵车，来晚了。”她环顾一圈问，“怎么就你自己？没有人和你一起执勤？”
“另一个人是徐辉，他后半场来，我俩不对付，分开执勤。”
李知著从口袋里给顾思周拿出一次性手套袋，撕开袋子递给她手套，“和我老婆不对付的人一定是他的问题，不是我老婆的。”
“还是你会说话，奖励你的。”顾思周带上手套，撕下一块金黄色脆皮鸡肉送到李知著唇边，李知著张口咬住。
“你要多吃点哦。”顾思周又给李知著送了一块，“多吃点，有力气，省着一会儿又要喊受不了了让我放过你。”
李知著这回没有张嘴，“顾思周，你现在是在上班。”
顾思周见她不吃，送到自己口中，眼睛变得雪亮，“所以才刺激嘛。”
她嘿嘿笑起来，“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一会儿就走了，我离岗这么久，得回去加班。”李知著变得一脸严肃。
顾思周认同点头，一副认真的模样，“那你真得加一阵子。没关系，我自己一人在这里完全可以。你看这里这么偏，晚上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人了，多安全啊，我完全可以的。”
她说完，把装着小吃的袋子拿到自己腿上，一口一口吃起来，“真好吃，好吃。”
李知著默默地看着她。
“你可以走了。”顾思周对李知著摆摆手，“早点回去加班，早点下班休息。”
李知著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幽怨，幽怨中还有无可奈何的宠溺。
“快走吧，李队。”顾思周一遍又一遍催她，“快走，快走。”
“我真是败给你了，顾思周。”李知著无奈。
顾思周边吃边乐，“对了，这个一次性手套还有吗？”
“还有，我怕不够用，多要了几个。”李知著说着，要把袋子拿过来找手套。
“现在不用。”顾思周挡了一下她的手，冲她挑了下眉，“到时候用。”
李知著会意，耳根已经隐隐发热，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看她。
顾思周一脸坏笑看李知著会意后的羞涩。她发现李知著在这件事情上极其害羞，微撩或者暗示一点都会不好意思，耳根最先红，再逗逗脸便会红。虽然做了好多次，但是每当第一次的时候都会很羞涩，特别扭捏，极其不配合。她越不配合，越是能激发顾思周肆意的欲望，越想拨开她这层娇羞的外衣，看她彻底释放的模样。
“我吃完了。”顾思周很满足说，释放着另一种信号。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湖里好像有灯光，挺漂亮的。”李知著指着湖畔建议。
“好。”顾思周摘下手套，把垃圾收好下车。她下车后快步到李知著那边，伸出一只手。李知著握上她的手，和她一起往湖边走。
不远处的舞台处放着轻缓的音乐，挂在湖边的太阳红得发紫，湖面红紫色的碎光波动。
顾思周：“好漂亮啊，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好像休假出去玩。”
“你想去哪里？”
顾思周想了下，微微撅起嘴，“我哪里都没去过，别说国外了，国内都没去过多少地方。”
“我也是。从今年开始，我们每年去两个地方玩怎么样？”
“可我没假了，再请假就要扣钱。”顾思周依旧撅着粉唇，说得可怜巴巴。
李知著轻笑，“真的是……因为钱吗？”
“当然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李知著故作神秘，眼波流转全是温柔的情意。
“什么？”顾思周凑向她，耳朵贴近，“是不是你爱我的小秘密，想好什么情话说给我听？”
“你已经是小富婆了。”李知著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因为我是老板娘了吗？”
“不是，因为你是老板。”
顾思周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我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已经转到你名下。”
顾思周惊诧看向她，“什么时候的事？”
“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我怕自己不回来，所以把财产全部转到你名下。不过股权没有转过去，本家暂时不让我转。我走之前交代助理在确认我死后一年通知你确认已经转到你名下的财产。”
顾思周停下脚步，望着李知著，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李知著见她这模样，有些心虚，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提起这件事，这件足以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顾思周想起一次就爆锤她一次的事。
“所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担心不上班会被扣工资。”李知著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模样，另一只手拉住顾思周的手，“那个……我们去哪里玩呢？”
顾思周的眸光越来越沉。
李知著瞧着她，心越来越虚。
“回车里吧。”李知著怯怯的，微微咬了下唇，“回车里后，你可以教训我出出气。”
顾思周板着的一张脸忽然笑了，她挣开李知著拉着她的一只手，抬手到李知著的脸颊轻轻抚摸，“今天可真懂事啊，都知道主动接受惩罚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回来了，但是我喜欢上别人，你的那些巨额财产要怎么办，就这么拱手送人了吗？”
李知著实话实说，“我当时没想到这一层。”
“那你现在想。”顾思周手指依旧李知著脸颊摩挲，爱抚的中多了丝威胁。
李知著沉思片刻后说，“如果你喜欢别人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让你有这些财产能生活得更好，而不是把你锁在自己身边。”
顾思周刚刚还有笑意，听了李知著的话笑意瞬间消失。
“我、我哪里说错了吗？”李知著忐忑，她想自己果然不擅长回答这类问题。
“当然错了。”顾思周突然紧紧抱住李知著，“你应该想，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你身边，不能和别人在一起才对。爱是要独占的，而不是拱手相让。如果我喜欢别人，你应该把我抢回来！”
李知著心里默默记下这类问题的标准答案，侧头吻在顾思周脖颈，“以前不懂，现在懂了，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除了我，我不允许你喜欢别人，我也努力让你只喜欢我。”
顾思周松开李知著，幸福的笑洋溢在眼角和唇角，“你可真有长进，我问你，你小时候是不是学习很好？现学现用来得可真快。”
“语文学的不好，阅读理解总是跑偏，作文都是范文缝合。”
“但是总结归纳是真强。”顾思周额头在李知著脸颊蹭了蹭，两手勾着她的脖颈，“怎么办，越来越爱你了，尤其是你认真回答却让我觉得傻乎乎的时候。”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把漫画结局改一下吗？相爱的人要有好结局。”李知著见针插缝问。
“不改，你别怂恿我。”顾思周轻轻吻了吻李知著的唇，“就算是美人计也不行哦～”
李知著无奈，“美人计我也不会啊。”
顾思周吻在李知著唇上的力道越来越深，“你什么都不做，已经足够诱惑我了。”
虽然这里空旷无人，但是舞台那边依旧能传来动静，李知著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有过于亲密的动作，微微侧头躲着顾思周的索吻。
“思周，我们是在公共场合，你现在还是执勤中。”李知著脸颊已经浮上一层微红。
顾思周松开李知著，“说的也是，我可以再忍忍，不过有点辛苦，所以一会儿可能会……”她说到这里，眼里全是狡黠的坏笑。
“你呀……”李知著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你很清纯，没想到脑子里全是这些小心思，真是被你骗了。”
顾思周撅嘴，“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别人我想都不会想的，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错了，错了。”
顾思周拉住她的手，“不用道歉，反正我不会原谅你，只会加倍惩罚你。”
在顾思周惩罚李知著这件事情上，李知著不敢有一丝忤逆，毕竟她有错在先，只能任由顾思周处置。
此时夜彻底暗下去，秋日的风带着几分寒意渡在她们身上。
第130章 玩火自焚李知著
“回去吧，有点冷了。”顾思周牵着她的手往走。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警车里，坐在后排。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顾思周手在两臂搓了搓，身体贴着李知著，头斜靠在她的肩窝，“需要贴一贴取暖。”
李知著瞧着她，嘴角一直有淡淡的笑意。
顾思周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她，“你这么看我干嘛？”
李知著笑意更浓，“没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上车以后，我会对你做点什么？”顾思周哼了一声，“就算我心里想，我肯定不会这么做。我现在是在工作，这里是警车，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知著手指轻轻拍了拍顾思周柔软弹性的脸颊，“原来我家小朋友还有这种觉悟，真是不容易。”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知著垂头看她，“你要听真话？”
“快说！”顾思周摇了摇她的胳膊。
“纵欲……”李知著还没说完，顾思周突然起身在她唇上啄了下，她眸色变暗，“再乱说话小心我罚你。”
李知著委屈，“明明是你让我说的。”
“顶嘴罚得更狠。”
李知著服了，在顾思周脸颊亲亲，“不说了，老婆，我错了。”
顾思周再次把头枕在李知著肩窝，这是她靠在李知著身上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和姿势，她的手指沿着李知著的手背轻缓向下，插入她的五指缝隙中，紧紧扣住她的手，低低缓缓说，“现在我们聊会儿天。”
“聊什么？”
“我很好奇，”顾思周脸颊在李知著腋窝处蹭蹭，“你继承了那么多家产，不去经商反而做警察，做警察还不够，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卧底，我想不明白。”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在姥姥去世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继承人，我真的把自己当成普通，甚至经济拮据家庭的孩子。”
“那得知继承财产之后呢？你是在知道前去做卧底，还是知道之后去的？”
“知道之后。最初陈姨告诉我的时候，我不信，我宁可相信自己人生就是我姥姥从小营造出那样。我那么努力练功，为了姥姥口中挣更多的钱，更好的生活，这些在知道真相后彻底瓦解。那段时间我很迷茫，我觉得这个世界无聊透顶，充斥着欺骗，警校封闭生活也令人厌恶，就是在这些驱动下，我遇到沈厅。她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她。”
顾思周靠在她身上，静静的听着，“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不管我去不去，人生与我，都无聊到有些麻木。我当时选择去，是为了追求刺激。那时候港匪片看多了，特别希望自己能和电影里主角一样。”
顾思周立起身体看着李知著，“那你现在也觉得无聊麻木吗？”
“当然不是。”李知著抬手，轻轻抚摸着顾思周的脸颊，眼波柔情似水，“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真正活着，有期盼，有喜怒，更有幸福感，有平平淡淡的真实感。”
“真的？”顾思周的眸子在昏暗车里格外的黑亮。
李知著点头。
顾思周再次贴靠着她，“那……你卧底时是什么样的，能和我说说吗？”
“是这辈子我都不想让你看到的样子。思周，关于这段经历，我们能不提吗？”
“是不是对你而言太痛苦？”
“最初很痛苦，后来麻木了。每当我回想起来这段经历，再想起你说想成为像我这样的人，会有很深的负罪感。”
顾思周握她的手紧了几分，“你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不配被我喜欢和崇拜是吗？说实话，我不认识你之前说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不是因为你的品质，因为那是我看不见的东西，我单纯的，想成为像你一样强大的人，仅此而已。你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个位置，一定特别特别的强大，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李知著逗她，“也许是睡厅长爬上去的？”
“说实话，当初看你打冯蔓视频时，我倒是觉得你嫉恶如仇，冲动大于理智，但是我知道你打冯蔓背后的原因时，才发现自己对你的误会和狭隘。”
顾思周立起身体，直视着李知著，目光温柔如水，深情波动，“你有历经沧桑归来初心不变的灵魂，清澈和浑浊共存，你像是手持刀叉，充斥着血腥和杀戮罗刹，更如悲悯终生，心怀天下的神明。”
李知著的鼻尖忽然间酸涩，心里流过暖意但更多的还是羞愧，她的手轻轻抚着顾思周的脸颊，温热的泪水在眼窝里打转，“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思周。”
顾思周看她这模样，直接抱住她，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你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不需要知道你有多好，免得你骄傲，我知道就好。你既然不想说那段经历，我不会再问，反正都过去了。”
李知著迟疑片刻，“其实……并没有过去。”
“如果S来找我们就让她来好了。”顾思周抱着李知著的胳膊又用力几分，“我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更深地理解到死亡并不是我最恐惧的存在。我最恐惧的，是活着的时候，失去你，眼睁睁看你远离我。”
听了顾思周的话，李知著嗓子微疼，哽咽片刻才说，“不会了，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话虽然沉重又不好听，但是我爱听。”顾思周在李知著耳鬓清了清，“看来你果然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表现不错哦。”
会场门口停着的大巴拉走一批又一批彩排的工作人员。顾思周下车询问他们今晚的彩排计划，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说节目彩排已经完成，今晚最重要的是烟花调试，预计后半夜开始。
徐辉比约定时间晚到1个多小时，他到以后，顾思周叮嘱，“有问题随时和我联系。今晚彩排工作人员已经离开，只剩下烟花调试人员。”
徐辉明显不耐烦，摆手催促，“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顾思周走向旁边李知著的车，拉开驾驶位的车门。
“我们回家吧。”李知著坐在副驾，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
“我想看完放烟花再走，他们说今晚烟花会很好看。”顾思周说话间启动车，开向沿湖的公路深处。
李知著看着她，露出让人摸不透的笑意。顾思周偏头看她一眼，不解问，“你怎么笑成这样？”
“没什么。”李知著垂头，拨弄自己的手指。
顾思周开到会场对面的湖畔公路旁，把车停下来。车一边是幽暗深蓝的湖面，另一边是环湖绿化带，树木成荫，不远处是架起的高速公路。
车刚在这里挺好，顾思周迫不及待倾身过去，住李知著吻了许久，直到两个人都感觉呼吸困难才分开。
彼此呼吸都很重。
食髓知味后，顾思周的心像是有千万蚂蚁再爬，痒痒的，根本抵抗不了，她喘着粗重的呼吸说，“我们去后面做。”她说着先下车，把主驾座椅调整到快要贴近方向盘的极致位置。
见李知著不同，顾思周催她，“你快下来，抓紧时间。”顾思周说话时，拎起放在后座装小吃的袋子，手伸到里面摸索。
李知著没有动，扭身体瞧着她，笑意越来越浓。
顾思周手在里面摸摸，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直接把袋子倒扣，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后排座椅上，挨个找，还是没到。
顾思周看向李知著，她紧紧抿着唇，但嘴角上扬，一副想笑还在强忍的模样。
“手套呢？”
“让我扔了。”李知著很诚实。
“什么时候扔的？”
“你吃完收拾时，我顺手拿出来扔了。”李知著没有再忍笑意，嘴角毫无顾忌的扬起，十分得意。
顾思周瞄她一眼，快速把座椅上的东西装回袋子里。
“所以，思周，我们回家吧，好不好？”李知著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拨弄顾思周的头发，顾思周偏头躲开。
“李知著，”顾思周声音又冷又沉，像是浮在一层寒冰上，她眸色渐浓，嘴角笑意加深，邪恶又贪婪，“你这是玩火自焚。”
李知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怎么，小朋友生气了？哎呀，我真的好害怕啊。你会打我吗？”
顾思周走到副驾，拉开车门，语气中带着一丝怒，“下车。”
“你凶凶的样子好可爱。”李知著认为自己绝对安全，挑衅的两指捏了捏顾思周的鼻尖，“奶凶奶凶的，好漂亮。”
“快点！”顾思周催她。
李知著不紧不慢下车，两手抱在胸前瞧着顾思周越来越生气的模样，“真的很生气吗？我只不过是扔了两个一次性手套而已呀。”
顾思周没有理她，把副驾座位也调到靠前的极致，她调完后拉开后排座位门说，“进去。”
“你的工具都没了。”李知著还在打趣她，两手搭在顾思周的肩上，微微偏头轻声问，“回家吧，好不好？”
李知著之所以扔手套，一来是故意逗逗顾思周，二来她不想在可能被人看到的车里，就算偏僻无人的晚上也不行，她以为扔掉工具，顾思周会就此放手，毕竟之前顾思周每次都会带指套，说指夹缝隙里有细菌，怕李知著因此生病。她对她格外小心呵护，所以李知著料定她不会直接来。
李知著上车，顾思周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抱出一个盒子，把盒子扔到座位旁后自己上车。
“盒子里是什么？”李知著好奇。
顾思周像是变了另一个人，语气阴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说着欺身压向李知著，把李知著摁在座椅和车窗之间的死角，霸道又猛烈亲着李知著，手熟练又灵巧探进李知著衬衫里。
“唔……思周……”李知著被顾思周亲的几近窒息，口齿间全是被吮吸过度的酥麻。她手搭在顾思周肩上，在两个人分开间隙艰涩开口，“你……你怎么突然间和小野兽一样。”
“谁让你惹我。”顾思周食指勾着李知著的下巴，“李知著，今天我就让你好好体会体会自作聪明的代价。”
看顾思周这模样，李知著还真有点怕了，她手轻轻抚在顾思周的后背，“错了，错了，我以后不会乱扔东西了。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思周唇贴着李知著的耳蜗，欲色满满，“我从来不会原谅你，只会惩罚你，你怎么到现在都不理解我说的话。”
她轻轻咬着李知著的耳垂，“今天，我要让你身体力行，深切明白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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