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真吵,朋友送我一只珍珠鸟 > 16、第十六章
    不管怎么说,那种难受至极的感觉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席卷全身。


    言言歪了歪头,打了个哈欠。


    小鸟还没搞清楚自己身体怎么会发生这一种变化,司景策便伸手把他捞起来,放在枕边。


    “怎么了言言,是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声线喑哑,刚醒来不久,略带着些鼻音。


    言言:“啾叽啾叽啾啾啾!”


    不是不舒服!


    我变成人啦!


    我刚刚变成人啦!


    小鸟叽叽喳喳对着司景策叫了许久,男人只是亲了亲他的小脑袋,迷迷糊糊道:“叫声也更大了,看起来你真的好了。”


    言言:……


    完蛋,忘记人类听不懂小鸟话了。


    言言默默飞回自己的窝里。


    等明天再和司景策说也不迟。


    变人的感觉同大陆板块与板块之间的碰撞,将鸟挤压得难受,期间不断蓄积能量,进行了一场小型爆发。


    能量得到短暂释放,又开始进行蓄积,第二天的言言再度回到那种难受至极的模样。


    小鸟软趴趴地被司景策带到客厅,鸟粮喂到嘴边也没有力气吃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吃着非常香的小米,现在却混杂着土腥味,闻得难受想吐。


    小鸟偏过头,躲开司景策伸过来的勺子。


    想吃香喷喷的东西。


    怎么都喂不进去,司景策将鸟粮搁在一边。


    不是他的错觉……言言今天情况好像又更严重了。


    可昨天迷迷糊糊能感觉到他在变好。


    他摸了摸毛绒绒的珍珠鸟,没听到任何声音。


    平日里这么爱说话的一只鸟,生病后连碎碎念都变得更少了。


    司景策垂下眸子。


    今早醒来后胸口就闷得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人坐在了自己身上一样,现如今看到言言这副模样,一双无形的大手穿破胸膛,拉扯着他的心脏。


    会没事的。


    “言言,你哪里不舒服。”司景策捧着蔫蔫的小鸟,“跟我说说可以吗?”


    言言抬头看他一眼。


    或许是小动物的一些特殊感应,他能够明白自己要经历什么。


    去医院没有用。


    要等彻底变成人,这种状态才会过去。


    qaq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变人啊啊啊!


    昨天可以算得上是误打误撞,真重新再变一次就是两眼一抹黑。


    小鸟用尽全力扑腾翅膀让自己飞起来,咬住男人指尖,把他往宠物交流器那边拖。


    要先告诉主人这个好消息。


    他可以变成人了!


    司景策愣怔一瞬,随着言言来到那堆按钮旁边。


    他摸着言言,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你要告诉我什么?”


    小肥啾认真看着按钮上贴好的文字,迅速踩下两个按钮。


    “我。”


    “能。”


    然后,言言呆滞住了。


    怎么没有“变成”和“人”!!


    最关键的两个词汇都没有,小鸟当场僵在原地。


    毛绒团子身形略微摇晃,像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司景策一边迅速在手机上预约挂号一边问:“你能什么?”


    没有这两个词汇,那就只能这样了。


    小珍珠鸟看了司景策一眼,然后倒在了地上。


    司景策心尖重重一震。


    随后,言言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抽搐。


    司景策加快了挂号速度。


    不对,昨天好像就是这样啊。


    言言试图调动全身力气,突破那一道被重重上锁的关卡。


    可不管怎么试,都没有办法在司景策面前变成人。


    小鸟瞅到了男人手中的手机。


    对了,他还可以打字!


    言言一个原地起飞,往司景策那边飞去。


    半路冒出一只手稳稳捞住了他。


    言言:?


    司景策精准预判小鸟的飞行路线,边往门口走边把言言塞进遛鸟包。


    “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言言猛啄遛鸟包。


    啊啊啊不要去医院!


    男人已经由不得他了,低头看了小鸟一眼,眼中情绪一沉。


    “不要怕言言。”


    “去医院后就没事了。”


    言言:……


    心好累。


    平时明明自己啾一下司景策都能马上理解意思,怎么今天就变得笨笨的。


    去医院的一路上言言都在努力反抗,皆被男人视为“遭受到病痛的折磨”。


    抵达医院后,言言已经被迫接受现实了。


    小鸟绝望地被护士小姐姐按住抽血。


    又被医生用绷带缠成小鸟卷饼,拍片做ct。


    等身上的绷带全部被解开,司景策将手伸过来时,凶巴巴的小鸟冲他叫了一声,留了个气呼呼的背影给男人。


    以后他变成人了……


    他也要把司景策按在床上这样弄那样弄!


    然后用被子把人卷起来不让动!


    此时一个瓶盖中装满了水,递到言言跟前。


    “喝点甜的。”


    他摸着小鸟暖乎乎的身子,试图通过那点特殊能力来知晓言言现在的痛苦。


    可是很奇怪,从早上到现在,他的脑海里就没有冒出过少年的声音。


    水里加了点糖,给言言补充能量。


    小鸟乖乖地探头一尝。


    还挺好喝。


    司景策不断给他梳理羽毛,等言言喝完水,带着检查报告单去了诊室。


    “今天还是有气无力的?”


    医生认真翻着报告单,戴着眼镜一页一页看过去,神情越发凝重。


    这种表情连带着司景策也跟着沉闷起来,言言待在桌上眯着眼打盹。


    终于,医生把报告单放下了,冲司景策摇摇头:“没有问题。”


    “数值显示,小鸟应该是到了发.情期。”


    司景策:“……可是一点都不像。”


    珍珠鸟发.情时会异常焦躁兴奋,在鸟笼中飞来飞去。


    言言却是趴在自己的窝里,好半天才会动一下。


    “我在家里也没有看见他去撕扯垫料筑鸟巢,根本毫无征兆。”


    言言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发情期到了吗?


    那他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成年鸟鸟了!


    “奇怪的点也是在这儿。”医生道:“因此我只能说是‘疑似’,具体情况如何也不大清楚……报告单依旧是没有问题。”


    他推了推眼镜:“我的建议是,去寻找一个更好的医生再给小鸟看看。”


    这种话术司景策再熟悉不过。


    人类世界中,一旦遇到疑难杂症,医生都会前往上级医院治疗。


    言言的病,很严重吗?


    偷听的珍珠鸟:……


    他真的不想再被裹成小鸟卷饼了。


    言言重重地叹一口气。


    只能回去抓紧练习怎么变人,才不会被主人带到各种地方做无用的检查。


    “你也不用太担心。”


    医生见气氛凝重,慢慢说道:“或许说不定真的是发情期,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离开前医生也保证,会去咨询行业内的其他人,问问言言是什么情况。


    两人添加联系方式,司景策便带着言言回家。


    他把小鸟放了出来,自己独自坐在沙发上。


    手边电话响了很久司景策才听到。


    接通后才发现,是云端打来的。


    “哥,言言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司景策恍惚一阵,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医生说,可能是发.情期。”


    对面一阵大笑:“原来是要找女朋友了,害我们都吓了一跳,没事就好。”


    司景策闻言,看了一眼言言。


    小鸟紧紧贴着自己的手臂,半天都没有动静,唯一能感觉到温热的小小身躯轻微起伏,均匀地呼吸。


    如果真的是发.情期就好了,他也不必因此担惊受怕。


    云端自顾自说了半天,才发现司景策一句话也没应。


    他愣了一会儿,问道:“言言应该好多了吧?”


    “可能是发.情期。”司景策说:“医生建议找更厉害的人看看。”


    这下轮到云端沉默了。


    明明昨天下午的言言还活泼乱跳,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变故来得这么快,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他也只能干巴巴道:“哥你不用担心啊,我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司景策:“谢谢,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男人打开微信列表,不知道该找谁。


    现在他的脑子也乱得很。


    他忽然想到桂雅英养的两只大胖橘。


    其中一只是路上捡回来的,那时候天上下着大雨,骨瘦嶙峋的小猫浑身脏兮兮的,被桂雅英带回了家。


    结果一检查,发现小猫得了猫瘟,所有医生都在劝他的母亲放弃,以为无力回天。


    最后是桂雅英的一位朋友把它救了回来。


    司景策没有犹豫,发了一条消息给自己的母亲。


    他将检查报告单都发了过去,事无巨细同母亲说清楚言言现在的情况。


    得到回复后,司景策将手机关上。


    他闭了闭眼。


    会没事的。


    “言言。”司景策戳了戳小鸟,把他捞起来。


    “你会没事的。”


    睡着又被叫醒的言言:……


    干嘛要打扰小鸟睡觉!


    他小声骂骂咧咧,有点气恼地用爪子踩了踩司景策的手心。


    下一秒,男人亲了亲他的脑袋。


    “会没事的。”


    司景策喃喃道。


    言言呆住了一下,忽然感觉脸热热的,如果不是有绒毛遮挡,恐怕会能看见红扑扑的一只小鸟。


    他想了又想,对司景策道:“啾啾啾啾啾——”


    主人不用担心我啦,等我过几天彻底变成人就会好很多的!


    司景策指尖微顿。


    男人瞳孔一缩,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言言,你再叫几声?”


    小鸟歪头:“啾叽?”


    司景策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一阵一阵黑点。


    听不见了。


    “你再叫一下。”


    “啾!”


    耳边只有言言的鸟叫声。


    这一整日的不安终于攀升到了顶峰。


    反复试验多次,司景策终于能够确认一件事——


    他没办法听到言言说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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