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怒吼逐渐化为呜咽，五尾垂下示弱，似想要得到烛九阴的怜悯，被关押千年的怒火熄灭，理智回笼想起自为何入世的缘由
而面前的烛九阴便是它的目的
烛九阴看狰已经没有了要攻击的意动，慢慢松开了咬向狰脖颈的獠牙，但没有松开对狰的束缚
龙目转而看向正在修补的结界，尽管现在是举整个源灵大陆之力在修补结界，但依照目前的进度来看还需一段时间
不得不承认的是与狰的这一场战斗几乎耗尽了顾言卿所有灵力，现在不过是在勉强维持化形，好在狰再次向烛九阴臣服，只需等待结界修补好，带着狰一起封印在结界内便可结束这一切
顾言卿很庆幸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被实现，到如今只差最后一步，而小默不会受到任何威胁，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似是有人知道自己心里所想般，偏偏要与顾言卿作对
正当所有人准备松口气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感受到天空中传来巨大的灵力波动
下一瞬，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雷直直的劈向被束缚的狰，侵入其中
原本已经安静的狰再次躁动起来，奋力挣扎束缚，自身的灵力也在节节攀升，理智被剥夺
烛九阴终是招架不住被迫松开了对狰的束缚，狰跳开面向烛九阴，原本的黑色的瞳孔此时已经被白色占据
“天道！”
烛九阴发出怒吼，心里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顾言卿，你骗得过狰可骗不过我”凶兽此时口吐人言
“呵，我也感到十分荣幸，天道居然为我不惜亲自下场夺舍”
“顾言卿，我给过你机会，你还是不思进取执意与那凤凰纠缠，那我便亲自动手送你回‘正道’！”
对于天道自以为是的话语，顾言卿不屑一顾
“那你便试试”
狰发出一声怒吼，威力远比上次要强得多，却没有攻向烛九阴，转而攻向魔兵，不论修为大小都顷刻化为灰烬
凡界也变得生灵涂炭
天道面前，所有人都显得如蝼蚁般渺小，现在的发展正在一步步走向千年前
还没等烛九阴反应过来，狰的攻击就已经落向正在修补的结界，好在钟楚然及时出现，抵挡住了那道攻击，只是所承受的攻击让其连续后退几步吐了血
烛九阴看到此情形，立刻强行催动温养自己经脉的灵力化为冰刃向狰攻去，对方并没躲，原本凌厉的冰刃到不足狰一米时便都被迫停下融化为水，皮毛都未曾碰到分毫
“就这么点实力吗？”
烛九阴不发一言，继续化成无数冰刃将狰包围，向狰攻去
“不自量力”
狰轻松应对着这些无关痛痒的攻击，甚至还抽空准备再次向结界发动攻击
“归落！”
其中一道冰刃融化成水后，露出了隐藏在冰刃下的锋芒，突破阻碍直直的刺向狰的要害
顾言卿目的达成了，威力却不知为何在狰身上大大减小，最后只划破了些皮毛，变落在了地下
“玩阴的，可不是一个女主角应该做的”
归落被狰踩在脚下陷进泥土里，下一瞬那个与顾言卿并称“天下第一剑”的往寒剑剑身出现了裂痕，竟碎了
剑碎，道废
看见被践踏的往寒，龙身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遭到反噬，还是失去剑灵的悲伤，因为她再也感受不到往寒剑里的剑灵了
顾言卿真正感受到了无力感，哪怕实力已经达到了周围无人平齐的境地，在天道面前还是显得如蝼蚁般可以轻易摧毁
现在看来，任何攻击都对狰或者应该说是天道来讲，都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烛九阴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和生命力正在不断的流逝，这样耗下去只会让现在的一切变得越来越糟
烛九阴慢慢停下了对狰的攻击，龙目却死死的锁住对方
如今唯有一种办法能与天道一搏
伴随着一声龙咛，烛九阴迅速缩短了与狰的距离，对方似是感受到了烛九阴要干些什么，连忙拉开距离，可因为狰这副身体的原因终究是慢了一步
可就在下一刻双方都感受了一股突然袭来的阻力，径直将他们分开
“顾言卿！”
熟悉的声音从神识中传来，引得原本抱着必死决心的烛九阴顿住，仓皇的看向声音的出处
不知何时，原本应该待在屋内睡着的人儿此时已经化为凤凰，羽毛裹挟着烈火向自己飞来，所过之地都被卷起滚滚热浪
季清默尽管知道合卺酒里面被下了东西，但被想到顾言卿下手这么狠，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从困顿中给拉出来，推开院门正好看见了遭到反噬的烛九阴的模样
心里还存有对对方再次欺骗自己的怨怼，却还是止不住为顾言卿心疼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顾言卿一意孤行
感受到对方强硬的侵入自己的神识，顾言卿并未阻止，只是站在那有些愣愣的看着进来的人儿
“小默”
还未等顾言卿开口，对方就走到自己面前
“啪！”顾言卿的脸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的偏向一边，原本白皙的脸庞也立刻红肿起来，与其他地方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方，显得有些恐怖
“顾言卿，这一巴掌是你该的”
季清默看着眼前显得十分狼狈的人儿，与平常高高在上的模样大相径庭，心里竟觉得有些畅快
只是对方的反应让季清默感到失望
“小默，你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被打的人儿似是感觉不到痛般，只是焦急的让对方离开这
季清默闻言被气笑了
“顾言卿，刚刚那一巴掌不是因为生气，是为了将你打清醒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夫人你快走好不好”原本不可一世的任何此时却在用极其卑微的语气恳求对方离开
季清默甩开对方想要拉着自己离开的手，红了眼眶
“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我日后该怎么办，昨日许下的金玉满堂你今日就要毁约，你真当我心是铁做的吗，经得起顾言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弃摧残，就为了你那自以为是的为了我好！我不是傻子啊顾言卿，我有七情六欲，有欲望有贪念，贪恋你能不能多考虑我的感受，而不是一次次的将我排除在外！”
季清默近乎用吼的将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眼泪如断线般止不住的流下
她爱她，却也恨她所做的一切
眼前的人儿看见眼泪后如稚子般不知所措，仓皇的想抬手擦去，却被对方无情挥开
“小默，你替我去活，为我而生，为我而活好不好？”
“顾言卿，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从未！”
“你知不知道你死了就是一尸两命，连同我的灵魂！我不爱这个书中的世界，不爱这里的所有，我无数次想过回去，唯有你，唯有你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言卿，这次我不想再听你的了”
顾言卿情绪的翻涌，嘴唇颤抖的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如鲠在喉，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
虽然现在控制狰的是天道，但还是抵不住身体的本能，有些畏惧的后退的几步
“天道是吧，你可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变数，竟能掀起巨浪改变你原本所设定的所有”
“看来顾言卿也管不住一个要来主动送死的人，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天道还是高傲的认为自己主宰着一切，如同神明般发号施令
“我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这么一来说不定能回去了，但再此之前我得跟你好好算算，你不断骚扰我妻子这账该怎么处理”
“哼！不自量力”
狰发出音波裹挟着巨石向季清默攻去，却还未近身就被一道冰柱截下，两向碰撞化为碎片四散而去
再抬头看去时，只见烛九阴屹立在凤凰身后，如山巅般护着面前的凤凰，虽未开口说半句，但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所有，一龙一凤此时看着竟显得十分般配
只可惜挡下了的攻击烛九阴并未得到凤凰半分目光，龙目里竟显得有些委屈
“该轮到我了”
原本还有闲情雅致看向周围兵荒马乱的狰在接到凤凰化为烈羽的攻击时，烟消云散，仓皇的躲开攻击，但还是被对方给伤到
被凤凰烈火沾染上一点就让狰如同被炙烤般痛苦，胡乱的向季清默发去攻击，但都被烛九阴全部挡下
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狰被烧秃的尾巴挥舞着，显得十分滑稽
“封印修复好了”白亦司的传音匆匆道来
一龙一凤听到后，相对视一眼后，烛九阴调动灵力让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凝结成无数冰柱向狰刺去
“试过这么多次都没有的东西竟然还在白费力气，真是蠢货！”
“噢？是吗”
看这眼前飞来的冰柱内，似乎还裹挟着一丝暗红
“不好！”
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击碎的冰柱四散开来，同时四散开来的还有冰柱里的凤凰血，全落在了狰身上
“啊！”
并不像烈火的灼烧感如此简单，凤凰血落在身上像是火遇见了冰轻易的给冰烧出了窟窿，深可见骨
狰发出痛苦的嘶吼，却也只能任由凤凰血的侵染
火焰将已经失去攻击力狰包围成一个火球，送入封印内
而承载了天道的狰，显然不是一个封印就能控制住的，换而言之必须要人一同进入封印控制狰
“顾言卿”
“嗯”
“这次你不能再丢下我”
“好”
地上的所有人得到喘息后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龙一凤相携来到封印上空，随后化为两道倩影，拥抱着坠落
两人额头相抵，眼泪因为风力向上飞去，嘴角却是勾起笑着的
“顾言卿，我爱你”
只此一瞬，她们如四时春般，永不凋谢
你我成为永恒
——
正文完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