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眼见着魔物扑向一位瘦弱的小女孩,季清默正准备召出往寒向魔物……
眼见着魔物扑向一位瘦弱的小女孩,季清默正准备召出往寒向魔物砍去
结果还没动手,那小女孩身上似乎有点功夫,虽应付的有些吃力,但还是将魔物给击败了
只是季清默看着对方使出来的一招一式,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越看越眼熟,在脑海中思索片刻,这才恍然大悟
这不正是自己刚开始修炼时,顾言卿教过自己的功法吗
按道理来说凡人是不可能有这些的
陶琳在军营集中训练的几天时间里,拼命学习着当时顾言卿给自己的功法,尽管一知半解,但学完后却发现,这些招式异常的实用
虽在战场上受了伤,但对比其其他人,她那点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勉强对付完一个魔物后,陶琳微微弓着腰,因着战斗时呼吸不足,开始剧烈咳嗽着
尽管学了些拳脚,但凡人还是凡人,不能用灵识感受四周
当陶琳注意到身后扑来的魔物时,为时已晚,根本来不及抬剑抵挡
只能匆匆将手臂抬起护住头部,等待着疼痛的来袭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觉有冰凉的液体喷洒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后,发现刚刚扑向自己的魔物此时躺在地上
旁边立着一袭青衫的女子,手挽着还在滴血的剑,纤尘不染
陶琳有些怔愣的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人儿,翩若惊鸿
那女子似是确定好魔物已经死亡后,这才有了动作向自己走来
“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谢谢仙人出手相救”
被对方深深吸引的陶琳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拱手道谢
这还是陶琳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修仙之人,之前只是从他人口中听闻过仙人都是什么样的
现在一看,陶琳只觉比他们口中说的还要美得不可方物
“那个,你这功法”
季清默话还没说完,放出的灵识又开始颤动,魔物的嘶吼声再次传来
往寒发出兴奋的争鸣,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交谈的地方
二人只能再次进入战斗状态,一心对抗魔物
战场上就只有季清默这一名修士,而像陶琳这种瘦弱的女子数不胜数
没过多久,季清默就又看见一名女子正面临被魔物重伤的风险,连忙上前解救
直到一场战斗结束,季清默再回头向四周看去时,刚刚那名女子早就不见踪影
眼见着刚刚被解救过的一些女子,马上就要围过来道谢
季清默无法,只得先放弃寻找对方的心思,御剑赶在众人来之前先行离去
随意用了个净身诀后,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季清默匆匆向掌门擎廖的住所赶去
轻叩两声木门,得到答复后推门而入
对方在桌案前批着文书,但看着却没有白亦司那么多
怎么一个峰主,比掌门还要忙?
季清默不知道的是,是因为某人或者是某猫的原因,堆积起来的
擎廖在看见来的人是季清默后,将笔放下起身来到旁边的主坐上,示意季清默也坐下说话
“不知掌门是否知道,魔界进攻大陆还有凡人参战”
季清默此时也没心思跟对方寒暄,一坐下就直戳了当
“这事在宗门大会上说过,魔物数量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由凡人剿灭的,这样我们也可以更好的储存精力,应对实力更为强劲的魔物”
从季清默口中听到此事的擎廖并未感到震惊,耐心的向季清默解释道
“那如果这次魔物进攻是有组织性的呢?”
季清默在与魔物交战的时候发现,对方似乎在维持着一种组织性,这对于随心所欲的魔族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显然是有人指挥着他们这么做
早听闻魔尊之位在前几年易主,原书中这段剧情并没有出现过,季清默对此不甚了解
但魔物这些异常的行为,多半是那位新上任魔尊的手笔
“有组织性?”
擎廖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皱眉略显惊叹的问道
“是的,我参与了刚刚的战斗,很明显的感受到魔物是被某种力量引导着攻击”
魔物不喜欢聚在一起,而这次居然学会了一起合力攻击凡人
“我想最近的几次战斗死伤人数,已经不再可控范围内了”
“行,此事我会尽快调查的”
宗门大会的各个长老在商议的时候,显然没将此事考虑进去,对于新上任的魔尊也从未有过深入了解
擎廖想着有些头疼
“要是顾长老在就好了,她的实力和才智是我们所永远不能企及的”
季清默听见对方提起顾言卿,已经习惯在无事时摸着温玉缺角的手顿了下
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习惯,原本残缺的一角已经被季清默摸的光滑平缓起来
想起当时在战场上看到那小女孩使用的武功,直觉告诉季清默此事跟顾言卿有点关系
多年的找寻,此时终于有了点线索,季清默的内心开始泛起剧烈的波澜,但当下还有要事要处理,只能暂时按捺下
晚上,结束完一天内大大小小的战斗后,陶琳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帐中休息,但眼睛始终散发着光亮,熠熠生辉
看见顾言卿正坐在一旁用帕子擦拭着手中的红狐面具,有些兴奋的跑过去
陶琳熟练的在距对方几步远处刹车
顾言卿侧头看了眼陶琳,确认对方没受什么伤之后,这才继续拿帕子擦拭着面具上沾染的血迹
“顾姑娘,我今天在战场上被一位仙人救了,她真的好美”
陶琳就着在一旁坐下,兴奋的说着今天遇到的事
闻言,顾言卿面上只是有些微微惊讶,这些修士终于肯来前线了
今天的营帐里又少了好些人,在这群活着的人里,失去腿或手臂的也不再少数
但明天还是要被迫去抵挡魔物,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还没问出口那位姐姐的名姓,就只看见了她腰间挂着的令牌,好像刻着什么,寒落居?”
擦拭面具的手顿住,微微放下,顾言卿目光一瞬不瞬的定定看向陶琳
“你看到了什么?”
陶琳被对方突入起来的注视给吓的一愣,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可从未见过顾言卿有现在这般动容
“就寒落居,我还想去问问这是哪个宗门的呢,好好感谢一下救命之恩”
“顾姐姐,你怎么了”
陶琳感觉到顾言卿脸色有些不对,小心翼翼问道
握着面具的手微微握紧
顾言卿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如何
想见到小默时,对方一直想往外跑,从不在自己身边停留;现在决心不再相见时,却又撞了上来,
“无事,不用感谢对方,这本就是他们该做的,之前不出现才是他们的错”
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顾言卿恢复往日的镇定
“哦”
陶琳口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想着之后要是再遇见今天的那个姐姐,一定要好好道谢
兴奋过后,疲惫涌上心头
陶琳起身草草洗漱完,就爬上自己的床铺沉沉睡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帐中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小,直到最后一根蜡烛燃尽,帐内彻底陷入黑暗
顾言卿现在却连闭目养神都做不到,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她不知道之后在战场上会不会见到对方,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让顾言卿有些不知所措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顾言卿无法只能起身,向守夜的官兵出示令牌后向外走去
尽管已经初入夏,但晚风还是泛着凉意
顾言卿思索片刻,还是向小溪边走去,作为修士黑暗不会影响顾言卿任何行动
快走到小溪边时,突然察觉到小溪边上有人,顾言卿侧身躲在树后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才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儿
看见对方许久都未曾有过动作,顾言卿正打算转身离去
在离开前,顾言卿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女子,正巧对方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流苏树
看清楚的那一刻,顾言卿再也移不开眼睛
对面站着的人儿,她不可能不熟悉,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小默
一袭晚风吹过,流苏树飘落花瓣,花白盛雪落在二人面前,美的如一幅画
顾言卿画的人儿,在此刻具象化
面前女子成长的越发亭亭玉立,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人
就算没有自己的教导,对方也能很好的进行修炼,增长修为
因着相思铃的失色,顾言卿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细细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身影,顾言卿之前的决绝不堪一击
季清默也被今天发生事扰的睡不着,一直萦绕在心头,只能出来散散心
来到小溪边,季清默突然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棵流苏树,书中也被称为“肆月雪”,在华国可是二级保护植物
之前在视频里看到就觉得好看,现在真实的见到,更觉惊叹
季清默定定的看着流苏树,面上露出一丝愁然,她多想与阿卿分享这一刻的美好
不知道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在和她欣赏着同样的风景
顾言卿此时,内心的疯狂在肆意生长着,扶着树的手已经被摁的通红
她想上去拥抱她
她还是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不可以,不能这样”
脑海中浮现出最初那段伤痛
第82章 顾言卿自己最清楚不过,当时将季清默逼到了何种痛苦的境地……
顾言卿自己最清楚不过,当时将季清默逼到了何种痛苦的境地
她想要小默永远待在自己身边,但更想她的小默要开心
看了会儿不远处她心心念念的人儿,顾言卿还是狠下心放下撑着树的手,转身离去
她们现在这样很好,不需要再出现任何变故
顾言卿没听到的是,季清默望着流苏树说出的那句“我想你”
魔族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导致军中死伤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军队里官阶的替换速度非常之快,昨天新上任的下士,今天很有可能就在战场上命丧黄泉
顾言卿因着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竟也有了下士官阶,拥有了可以自己一人住的小帐子
虽打水洗漱还是要去到外面,但顾言卿对此还是感觉不错的,起码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地方
营帐被许多人用过,顾言卿来到时里面还有许多前主人没来收走的东西
或许之后根本就没人会来拿走
利用灵力将帐内快速收拾干净,凑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顾言卿皱紧眉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闻,给自己施了个净身诀,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脑海中突然想到,之后在战场上很有可能会碰到季清默
心里的小心思在作祟,对方可能认不出来自己,但还是怕自己身上不好闻的味道引得小默嫌弃
思来想去,顾言卿最终还是决定体验一把小军官的权利,命人给自己抬了两桶热水进来
在帐内沐浴一番后,顾言卿起身将短打军衣穿上,深红色的短打着在身上,簪缨束起,腰间环着玄色束带
不同于白衣的娴雅,多了一些肆意骄纵,让人眼前一亮
将红狐面具戴上走了出去,顾言卿不知,此时自己的模样再次引起了他人的纷纷侧目
擎廖在听闻季清默所述后,立刻安排弟子去凡人那边询问最近的死亡人数
结果正如季清默所预想的,汇报上来的人数要比之前预计死亡人数还要多上一倍
传信至各宗门,得到的答复却如出一辙
虽对此感到有些惊叹,但还是让灵溪宗自己解决,用各自宗门有事来推辞
战争面前人情世故不复存在
擎廖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的众长老,愁容满面
“眼下这事也只能靠我们自己解决了,眼下魔族攻势越来越猛,凡人也撑不了多久”
说话时还揉了揉额头两侧正在狂跳的青筋,他这个掌门是真难当
“即日起,各长老带领自己的队伍,加入对抗魔族的战斗”
“是!”
自从宗门修士参战后,扩大的战场显的更加杂乱无序,凡人修士魔物交杂在一起
让一连几天都在寻找原先那名女子的季清默更加为难了,在应对魔物攻击的同时还要找人
季清默不止一次后悔过,当初没有第一时间问对方的名姓,如果有名姓就会好找许多
而不是现在纯靠一双眼睛
就在季清默以为这次还会无功而返时,战场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看着对方的装束,似是普通的凡人,但令季清默注意到的是对方脸上带着的红狐面具,与自己当初与顾言卿逛夜市所买的,如出一辙
仔细看去,对比其他人仓皇的应对魔物,对方更显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苍劲有力,周身散发出她最为熟悉不过的气息
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季清默快步向对方走群,对扑过来的魔物视而不见,挥剑一次解决
刚好此时对方也好处理完一只魔物,二人的目光在战场上传来的嘶吼声中交汇
顾言卿心跳漏了一拍,显然没料到心里想着的人儿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赶忙错开视线,主动向一旁在攻击他人的魔物跑去
“等下!”
季清默在与对方对视一眼后,尽管对方戴着面具,但带自给己的熟悉感一点都未曾改变,急忙叫住对方
正准备离开的顾言卿闻言只得停下步子,顿了一会这才转身重新看向季清默
微微躬身抱拳向季清默行了一礼
“不知仙人找草民有何事?”
对方不卑不亢,倒是弄得季清默有些尴尬了
待走至距离对方只有两步距离时才停下问道
“姑娘为何要戴着面具?”
顾言卿早有预料戴着的红狐面具可能会引起小默的注意,将早就拟好的措辞说出
“不想脸上沾染上魔物的血,随手买的罢了”
真的只是随手买的吗,季清默定定的看着对方,心里默默问道
心里的翻涌让季清默恨不得立刻上前将面具扯下,一睹对方真容
“不知姑娘名姓”
战场上不是能闲聊的地方,这次季清默学聪明了,先问清楚对方叫什么
顾言卿听后握着剑的手微微用力,随意瞎编一个名字后,就不等季清默再有任何言语,转身快步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巨大的牵引力让顾言卿被迫侧身,下一刻脸上的面具被人摘下
“!!”
季清默拿着面具的手垂下,定定的看着对方面具下的面容
跟心里想的那个人完全不同,眼前这人只能算的上清秀
一股比以往更加强烈的落差感袭来
“抱歉,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位故人”
季清默开口道歉,将红狐面具还回去后,失魂落魄的向他处走去
轻手将面具拿回,顾言卿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堵着难受
之后如何抵抗魔物的,季清默已经记不清了
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刚刚那女子的面容,恍惚到与顾言卿重合
她那刻是多么希望,多年来的寻找可以在那刻结束;多年来的思念能在那刻缓解
只可惜没有如果,事实真真切切的摆在自己面前看,那个人不是顾言卿
这场战斗一只持续到了傍晚才结束
季清默只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累,凭着本能托着身体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仙人姐姐吗?”
闻言从恍惚中回过神,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陶琳勉强在昏暗的环境下辨认着,在彻底确认是当初救自己的仙人姐姐后,这才敢靠近对方
“真的是欸,当初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说着还有些局促,因为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对方
“但是我好想没什么东西能感谢仙人姐姐的救命之恩的”
看着面前有些局促的小姑娘,季清默心里只觉有些好笑
这天道是不是在戏弄自己,给了自己绝望又再给自己希望
“无事,跟我来吧”
察觉到对方可能没有吃饭,想着军营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刚好自己有事要问她,干脆将她带到自己那里
季清默撑着脸,看着对面的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吃着眼前的米饭
“陶姑娘,不知是何人教的你那功夫”
陶琳闻言想要开口说话,结果饭没咽下去,只发出呜呜声
勉强将嘴里的饭咽下,陶琳放下碗筷说道
“没人教我,只是有个姐姐给了我一本功法而已”
季清默听着眉头紧锁,这种功法不可能流传在凡人之间,能拿出这种功法的必定不是凡人
“就一直戴着红狐面具的那个姐姐,您应该见到过,别看她冷冰冰的,人可好了!”
提到顾言卿的陶琳眼睛散发出光亮,看来确实挺喜欢的
只可惜,就算对方非凡人,也不是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陶琳看见对方兴致缺缺,有些不解
“我跟你说,顾姐姐她人可好了,如果不是她给我这本功法,我不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原本还在垂眸喝茶的季清默听见后猛的抬头
“你说她姓什么?”
陶琳被对方的举动吓到,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就顾念卿,顾姐姐啊”
“她不是叫吗?”
陶琳听着也有些疑惑
“她告诉我就是叫这个名字啊”
季清默手中的茶盏掉落,茶水溅到自己手上也不曾在意
多年积压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季清默手撑着脸颊笑了起来
陶琳不明所以,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季姐姐你怎么了”
“我问你她在哪!”
不等陶琳一句话说回答完,季清默就跌跌撞撞的撞开门向外走去
顾言卿,你差点就骗过我了呢
凌乱的青丝随着晚风打在身上,巡逻的官兵看见季清默想要拦住,却被对方通红的眼神给呵住,不敢靠近
来到顾言卿的帐子前,季清默抬手将帐帘掀开
里面的面积不大,季清默一眼就能锁定在桌案上正在擦拭红狐面具的人儿
“谁准你进来的”
顾言卿没想到自己帐中会突然出现季清默,强压着情绪皱眉说道
“你到现在还想骗我吗”
“顾言卿”
擦拭面具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懂你的意思”
季清默闻言猛的走近,扯过对方手里的面具丢在一旁,逼迫着顾言卿看向自己
“你在逃避什么”
顾言卿与其对视堪堪几秒就受不住撇过头,看向旁边
“这样对我们都好”
季清默听到这话气打一处来,强硬的将对方侧着的脸掰过来,重重的吻了上去
她现在不想听这些
顾言卿感受到唇上的柔软瞪大了眼睛,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有任何用处
遵从内心深处的想法,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边的手试着抬起,最后还是选择无力垂下
第83章 季清默没想太多,只觉不想听顾言卿说这些话,脑子一抽就吻了上……
季清默没想太多,只觉不想听顾言卿说这些话,脑子一抽就吻了上去
亲上去之后才恍过神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母胎单身直到现在的季清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吻
是不是应该伸舌头?
算了算了,季清默觉得现在自己也没那个胆子,只能嘴唇这么贴着
一个毫无情欲的吻结束,离开后季清默却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些恍惚,显然还没学会怎么换气
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开,季清默毫无防备的被推到一遍,这才勉强缓过神来看向顾言卿
顾言卿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自己居然纵容了小默的行径
用手背捂住嘴,冲动之下猛的将对方推开
没过一会儿就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
“这件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你走吧”
顾言卿背过身,绝望的闭上眼睛说道
这些只是小默一时糊涂罢了,清醒过后一切都会照旧
“顾言卿,你当真这么狠心?”
“就当是南柯一梦”
不知过了多久,顾言卿听到后面传来离开的声音,眼角终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水,滑过脸颊,只余下泪痕
季清默看着顾言卿这么决绝的背影,气打一处来,到嘴边的好些话都被咽下
愣愣的在那站了一会儿,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委屈
怕在顾言卿面前表露出来,季清默只得先转身离开
心里堵着气跑到小溪边,流苏树依旧晃眼
“亏我还想着想跟你一起赏肆月雪,你就这么对我!”
拿出一直被好好安放在心口处的戒指,恨恨的看了看
“说好的戒指,这么送算什么样子,还不如丢了”
握着戒指的手猛的向小溪里一甩,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却许久没有看见水面上传来波澜
季清默当然不会这么傻将对方给自己的戒指就这么丢了,只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就被顾言卿给气的不轻罢了
让自己动心却不负责,阿卿真的很讨厌
将戒指重新带在自己手上,抬手放在月光下,折射处耀眼的光泽
不就是追人吗,像是谁不会似的
季清默为自己打着气,没过多久就有些懊恼的挠了挠早已散乱的头发
好像自己确实没有着方面的经验
将戒指摘下重新收进心口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言卿在季清默走后久久缓不过神来,二人再次见面,自己好像又将小默伤到了,连怎么洗漱完躺到床榻上的都不知道
接连几天,顾言卿在战场上都有意无意的在寻找季清默的身影,但对方在那之后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未见到
这本是最好的结果,但为何心里总泛着疼
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过的如行尸走肉般,顾言卿像是竖起了一道屏障,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期间陶琳有来过,说起前几天在季清默那发生的事
了解完前因后果后,顾言卿没有太大的波澜,只觉世间缘分关系有些微妙
如往常一样,在结束完一天大大小小的战斗后,托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营帐
只是今天略有不同
顾言卿一进到帐中就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来过这里,自己特地提醒过任何人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能进来
将手中的铁剑重新握紧,营帐不大,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
顾言卿很快就锁定了床榻上的一个小山包
皱眉走上前,被被子里突然露出来的一个小脑袋有些吓到,对方正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这几天一直在心里挂念的人儿,又突然出现在自己床榻上,给顾言卿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与那双眸子静静的对视了几面,顾言卿看着突然想起在最开始小默还不能化形时,也是瞪着这样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可爱,想rua
有些受不住对方的眼神攻击,顾言卿连忙错开交汇的目光,原本警惕的身子重新放松下来,转身将铁剑放到一旁的武器架上
将红狐面具取下,事到如今也没有好隐藏的了,顾言卿早就恢复成了原本的样貌,只是在对外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将红狐面具一直戴着
季清默自顾言卿进来之后目光就紧紧锁定着对方,在看到对方摘下面具,看见对方原本的面貌后,眼睛更亮了
默默在心里感叹,这张脸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惊艳
顾言卿在放武器的过程中,明显比以往要慢了许多,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走回床榻边,居高临下看着床榻上盖的好好的人儿
“你怎么进来的”
问出口后顾言卿才发觉自己说了句废话,普通的官兵自然是拦不住修士的,更何况对方就算是季清默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也没人敢拦她
“当然是给我们阿卿暖被窝的呀,一个人睡多冷啊”
顾言卿显然没想到对方能口出狂言,将此直接脱口而出,本就不太会应付旁人的顾言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看着对方死活不愿起身离开的样子,顾言卿内心挣扎了一下,直接快步走近床榻将被褥掀开,准备强硬的将对方给赶走
在掀开的那刻,顾言卿就后悔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只着了一件里衣就钻进自己的床榻上
并且这里衣居然还是丝质半透明的
被衣服包裹着的肌肤若隐若现
一抹红色迅速从脖颈处爬上脸颊,顾言卿拿着被褥的手一时不知是该继续拿起,还是放下
更要命的是此时床榻上的人儿,还微微蜷缩起身子,软若无骨的说道
“阿卿,我冷~”
现在已经入夏,晚上虽有些凉气,但远达不到冷的程度
更何况季清默还是修士,这话如果对外说怕是要被旁人笑掉大牙
猛的将被子重新盖回对方身上,顾言卿此时的脸早以变得通红,意识到不对后连忙被过身去
慌慌张张从自己的储物戒内翻找出一件外袍,直接甩到季清默脸上,身子自始至终都未转回身过
“你穿上快走吧,宗内应该还有些事等着你处理”
顾言卿眼神一时不知该放哪里,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耳朵竖起听着后面的动静
听到后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后,这才送了口气
但一口气还没放松下去,垂在一边的手就被有意无意的勾了下,随后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
“我已经将被窝暖好了,阿卿不会感觉到冷了哦”
还没等顾言卿反应后来,对方就走了出去
只余下僵直在原地的顾言卿,细细一看
好嘛,耳朵也红透了
季清默走出去后心情很是不错,走回去的路上还蹦跶了几步
经过几天的消化,找赵闻允要了几本学习资料后,季清默才有了今天这么大胆的决定
想到刚刚顾言卿很可爱的反馈后,季清默更觉自己这次做的没错了
来到自己房间后,季清默扑腾一下整个人倒在床榻上
侧头轻轻嗅着顾言卿给自己的外袍,很轻易的就嗅到了独属于顾言卿的味道
季清默有些贪婪的闻着衣袍上竹香,这时季清默才有些理解当初还没穿书之前看的血型文
像是信息素一样
让人上瘾
躺到对方床榻上的那刻,周围萦绕着的全是对方的味道,季清默无数次想就这么赖在对方床上不起来
但显然是不能的,可不能把她的阿卿给逼急了,要是跑掉可就不好了
另一边的顾言卿在简单的洗漱完后,脸上的温度还未完全散去
红着脸躺进床榻后,有些陌生的温度朝自己传来,被褥里面多了个熟悉的气息,来源自是不必多言
不知今天是不是要比往常热的缘故
顾言卿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更红了
接连几天,顾言卿每次回来都会看见床榻上正躺着的季清默,但对方都披上外袍后乖乖的离开,让顾言卿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像真的是在为自己着想,过来暖被窝的
在一次看见床榻上的人儿后,顾言卿头也不会的走出帐中,对着外面把守的官兵欲言又止
“不知下士有何命令?”
对方被看的不明所以,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如何
“你以后看仔细点”
“??”
闻言,看守的官兵更加不知所措,不用上战场的日子来之不易,所以这几天看守很是用心,但并没有看见任何无关人员进来
“是有什么人进去了吗,需不需我带兵搜查一番”
尽管如此,官兵还是尽职尽责的询问道
“罢了,无事”
顾言卿看见对方有些茫然的表情,便摆了摆手表示算了,这也怪不得对方,修仙之人的行踪本就很难发现,更何况是只凭借肉眼的凡人
重新走进帐内,来到床榻面前,连续几天下来顾言卿也是对此有一点免疫力了,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脸红
这次顾言卿并没有将外袍甩给自己,季清默欣喜的觉得,难道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顾言卿终于能和自己同床共枕了?
“我没衣服给你披了”
“”
虽然顾言卿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没有衣服再给对方穿出去了,再要就只能将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扒下来,给季清默了
第84章 顾言卿本就不喜买什么花哨的衣服,只要穿着得体就可以了
……
顾言卿本就不喜买什么花哨的衣服,只要穿着得体就可以了
现在的这几件还是当初言暮染实在看不过去,特地出一趟宗门给顾言卿带的
几天下来,顾言卿翻遍整个储物戒,也没再找到一件外跑了
想到顾言卿的外袍现在还堆在自己的床榻上,伴着自己入睡,季清默有些心虚
“我明天洗好还给你”
季清默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在此之前自己确实没想过要将衣服还给对方的打算
顾言卿回答后,二人一站一躺相对视,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季清默有了动作,默默的从床榻上退了出来
里衣包裹着的白皙在顾言卿面前暴露无遗
“那我就先回去了”
季清默抬腿还没往外走几步,就被对方叫住
“你就打算这么出去?”
当然不可能,她可没有什么喜欢暴露的癖好,这些只是做给顾言卿看而已
走出这个营帐,季清默就会将衣袍整整齐齐穿好,只是面上还保持着茫然
“怎么了吗?”
顾言卿看着对方的表情,一时不知对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
有多么的诱人
“你将你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穿上”
“储物戒放厢房里忘记拿了”
“……”
季清默撒谎眼睛都不带眨的,当即脱口而出
这下顾言卿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自己现在只是凡人的身份,必不可能去帮季清默拿过来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周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篝火发出的丝丝炸裂声
“今日就在这里歇下吧,明日一早你就回去,至于你该怎么回去我不想知道”
季清默的小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听到想要的答案后欣喜若狂,至于顾言卿后面说的那句话
她当然不会蠢到就穿个里衣跑过来,外衣早已经被自己整理好和顾言卿的衣物一同放到柜里了
看到季清默小鸡啄米般点头,顾言卿摇了摇头,转身去洗漱了
打开衣柜后,顾言卿一眼就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衣物摆在那里,默默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换洗衣物拿出来后,就关上了柜门
罢了,还是小孩子心性
还躺在床榻上,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的季清默,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某人强行戴上小孩子心性的帽子
等顾言卿洗漱完的时间里,季清默觉得格外的久
看见顾言卿终于从里间出来后,再次拿出自己的星星眼看着对方,身子还往旁边挪了挪,给顾言卿腾出一些位子来
只是对方并没有如季清默所愿,而是径直走向一旁的桌案,静静的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睡吧”
季清默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看着不远处顾言卿的侧脸,气的脸颊微微鼓起
顾言卿目光虽在书上,但注意力始终在旁边床榻上的人儿身上
终是忍不住,余光向床榻看去,成功的看见了季清默此时的包子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唉”
起身向床榻边走去,迎着对方的目光,轻轻为对方掖好因着动作有些凌乱的被子、
看着季清默还鼓着包子脸,顾言卿顺从自己的内心揉了揉对方有些凌乱的散发
还是软乎乎的
“睡吧”
将手放下,将蜡烛吹灭,只留桌案旁的一根
帐内暗下,但丝毫不耽误季清默注视着顾言卿那热烈的目光
小脾气早在对方抚向自己头顶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了,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
季清默在心里想着,看着顾言卿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不知怎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感受到困意的袭来
慢慢的闭上眼睛,抱着被子,侧身对着顾言卿就这么睡着了
顾言卿再次转头看向季清默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往日打法时间的书变得索然无趣
将书放下,顾言卿借着微弱的光亮,细细描摹着她的小默
外面的星星闪烁着,似是在对一旁的圆月打着招呼
“晚安,小默”
清晨,从顾言卿帐中走出来的季清默觉得格外有精神,看向周围的一切都多了一层滤镜
自离开顾言卿后,季清默本想继续保持自己晚上睡觉的习惯,但每次都会在半夜醒来后,就没再勉强了
直到现在,季清默才意识到,这是阿卿给自己的安全感,她才能睡的这么安心
路过的弟子看到季清默问好后,看到对方的反应都有些诧异,以往可都只有微微点头的
今天居然还能笑着寒暄两句
看着季长老走远的背影,众弟子还不明的笑着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被自己忽略了
边走边和周围的弟子打招呼
“早上好呀,小猫”
等等,这里怎么会有小猫,季清默愣住猛的回头看去
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季清默重新走回去,来到小猫身边
细细看去,这不正是白师姐一直放在身边的小白吗
蹲下身子,准备摸摸正在舔爪子的小猫,不出意外的被对方龇牙给吓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白师姐呢?”
季清默看了看周围,这可不是什么可以散步的地方,尽管有些修为,但这里的修士大多都在金丹以上,显然是不够看的
对于季清默的问话,小猫没有任何想回答的念头,顺完毛后继续向前走去
不能碰对方的季清默,只能跟在一旁一起走走停停
直到太阳彻底出来,照在地面上有些晒时,接到传信的白亦司才下了战场匆匆往这里赶来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将还试图继续往前走的小白抱起来
被抱起来的小猫炸了猫,挣扎着想要下来,发现没用后只能放弃
幽怨的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后,就撇过小脑袋,宁愿看着季清默
莫名被看着的季清默有些尴尬,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后这才放心离开
一回到厢房后,趴在怀里的猫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变回人形扑到了床上
“你身上臭死了,不要你抱!”
白亦司无奈的看着床榻上不愿交流的人儿,对方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闹着脾气
刚从战场上下来,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那我先去沐浴了,要一起吗”
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回应,白亦司只能叹了口气,独自拿上换洗衣物走进里间
缓缓沉入水面后,白亦司将眼睛闭上缓解数日以来疲劳
没过多久,一道白色小身影突然就从外面窜进来,扑腾一下跳进水里,溅了白亦司一脸水珠
睁眼低头,看向刚刚从水面冒出脑袋的小猫
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温声道
“变回人形”
被白亦司整个环住的小猫,恨恨的喵了几声,踩着奶,不答应
还没反应过来,一缕灵力传过来,下一刻,身体不由控制的变回了人形
“白亦司!”
这还是对方头一次这么干,白亦沫有些羞恼的喊着对方名字,将身子背对过去,想要离开,但被对方牢牢控制住
随之而来的是,白亦司环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两道身体贴的越来越近,白亦沫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温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
水面上传来的波澜,由不得白亦沫再多言,只能抬手捂住嘴巴,被迫承受着
白亦司将对方抬起的手拉下,十指相扣
“我已经设了结界”
原来对方早有预谋
随着时间的流逝,浴桶里的水渐渐凉了下去,白亦沫却觉得今天的水格外的滚烫
收拾好里间的一片狼藉后,白亦司用灵力将还在滴着水的发尾蒸干,只着了一件里衣走至床榻边
上床后,拥住背对着自己的人儿
“抱歉,一直忙于处理事没照顾到你的感受”
要是被其他弟子看见此时她们不可一世的白师姐这样,怕是要惊掉下巴
闻言白亦沫将身子转过来,贴在白亦司怀里,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
她其实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还有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确实有些勉强了
但白亦沫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想出去散散心,这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一幕
“不许再想刚刚那样了”
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白亦司不知说的是将她强行变成人形,还是之后发生的事
“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却没有明确的答应下来
“累了就睡吧”
白亦司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轻哄着
“你会陪着我吗?”
“会”
听见准确的回答后,白亦沫这才安心的窝在对方怀里,沉沉睡去
白亦司无奈的看着很快就入睡的人儿
看来今天就能解决的文书,只能跟明天的一起处理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某些人当成了游戏的一环的季清默,正好心情的坐在凳子上,手撑着脸,随意的看向一处
想起昨日被顾言卿摸头了,季清默的嘴角又勾了起来
脑袋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季清默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就着蹭蹭对方的手心
从储物戒内拿出一个小本本
是的,季清默还特地为此熬了几天夜,这才写出来的攻略计划
翻开小本本又仔细看了看,决定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阅文无数的季清默非常自信
第85章 季清默想了想,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床榻上已经铺满的外袍,狠狠的……
季清默想了想,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床榻上已经铺满的外袍,狠狠的扑上去滚了一圈,这才放过它们
刚好今天魔族没来进犯,将顾言卿的衣服都拿好放进木盆里,说洗好还回去,得说到做到
二话不说就拿着木盆,打算去小溪边洗,模样像个小媳妇般
不成想还没开始洗多久,就碰到了正在散步的言暮染
“哟,这是哪家的小媳妇这么勤快呀”
言暮染没想到自己今天闲来无事散散步,居然还能看见这副有趣的景象
季清默撇了对方一眼,不想理,又低头继续搓着衣服
言暮染也不恼,走近看了看季清默正在洗着的衣物,越看越眼熟
这怎么跟当初自己给顾言卿买的那几身这么像呢
一个大胆是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你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真的思念成疾,把顾言卿的衣服一比一给复刻过来了?”
言暮染大惊失色
“”
季清默就不该相信对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恨不得将手里敲衣服的棒槌,直接敲言暮染脑门上
“我找到她了”
言暮染大大咧咧坐在季清默旁边,随便从地上扯了根草,用其微微拨动湖面
“那你是去偷她衣服了?”
“”
忍不了了,季清默也不想忍了
直接一个棒槌朝言暮染砸去,亏她之前还觉得自从对方开始修炼后,性子变得沉稳了起来,现在看来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轻轻侧身躲开,成功看到季清默恼羞成怒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了
“她人现在在哪?”
季清默自顾自的又从储物戒内拿出木槌,继续洗着衣服,一时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现在顾言卿的身份状况能不能对别人说
看出季清默的心思后后,言暮染也不为难她
“行了,知道她没事就好”
这几年说不担心顾言卿是假的,毕竟她也算是自己唯一的知心好友了
确定对方无事后,也算是一颗巨石落了地
季清默仔细看了看在一边玩着水的言暮染,始终觉得对方自从来到了这里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无异窥探更多
“哎,这一块是不是你留的口水印”
言暮染指着衣袍的某个地方问道
看来这衣服是不能和平的洗下去了,季清默拳头硬了
流苏树下,一抹热烈的红色为其填上了美丽的色彩
这里虽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华国科技方便,但灵力很大程度上填补了这一空缺
将衣服洗净,季清默直接用灵力将其蒸干,整齐叠好后,看了看天色蹦蹦跳跳的走向顾言卿的营帐
当然还没跳几步就强压下步子,保持着自己作为一宗长老的威严
赶在顾言卿中午回来休息之前将衣物叠好放进衣柜里
本想再帮对方整理帐内,结果仔细一看周围,跟顾言卿本人一样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
自己好像是这里唯一的杂乱来源
想着下午还要要事等着自己处理,陪顾言卿午睡的计划破灭,季清默只能在确定完一切无异后,才有些不舍的离开
尽管今天一上午没有魔族来进犯,但军营里的训练一刻都不能停下
和魔物之间的殊死搏斗,稍微松懈就命丧黄泉,所以每次有时间训练,每个人都格外的卖力
陶琳也在实战的历练中变得更加的顽强,身子虽然看着还是很瘦弱但却格外有力
上午训练完后,被陶琳拖着回答了些关于功法中的一些不解之处,这才从校场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一进到帐内,顾言卿就感受到了不久前季清默有来过
将衣柜打开,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里面归还的衣物,上面还放着一张小纸条
顾言卿将其拿起打开,看到里面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这可是我亲自手洗送过来的哦O^O”
目光不自觉的移向最后画的小表情上,这种样式的倒是第一次看见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小默做同样的小表情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她不爱你,清醒一点
一道声音将所有的幻想全部打断,顾言卿将小纸条重新叠好小心翼翼的放进储物戒内,似是在对待什么珍宝般
做完这一切后,有些颓然的坐在桌案前
想到最近几天的种种
自己是不是对小默有些太纵容了,特别是在昨天晚上,身上的每处都在叫嚣着去拥抱她,去亲吻她的小默
小默会心悦自己?
顾言卿自嘲的想着,她在做什么荒唐大梦
将脸上的红狐面具摘下,时刻挺直的背脊弯下,手臂放在桌子上整个脑袋枕了上去
侧脸看向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面具,微微用力让其转动,眸子微瞌
熟悉的疲惫感又找上了自己
面具从桌案上掉落,主人却没有察觉到任何
午后,魔族的再次进犯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顾言卿被号角声惊醒,睡了一会儿却没有赶走任何疲惫,将不知道已经换过多少把铁剑重新拿起,不知何时指腹的薄茧好像又厚了一些
日复一日的抵抗早已让顾言卿麻木,漠然的将再次扑过来的魔物打倒
偶然间注意到季清默也在一旁,看见对方给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后,强行的将视线移到别处
余光却不自觉的向对方看去,再一次’偶然‘看向季清默时,顾言卿感觉对方情况有些不对
眼看着魔物马上就要穿透季清默胸口,顾言卿立刻解决掉眼前的魔物,将所有封印解除,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季清默方向飞去
本以为是什么强悍的魔物,实际上却连元婴的修为都没有,被顾言卿一剑轻易的解决,季清默不可能解决不掉
有着之前成功的案例,季清默严格执行着小本本上的第二步计划
英雄救美!
特地挑在了离顾言卿近的地方,与魔物搏斗却不给予致命一击,看准时机让魔物攻向自己
结果不出所料,顾言卿看到后确实赶过来解决掉了自己面前的魔物
小本本中的计划已经成功进行了一半
“阿卿你”
正当季清默想好好夸一下救她的英雄时,对方却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季清默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难道自己的演技有这么差吗,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刚准备冲上前去问对方,却因为其他人的呼救被迫停下步子,只能转身继续投入到战斗中
顾言卿从不是什么傻子,清楚自己被骗后,中午脑海中的那句话再次涌上心头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小默觉得好玩而已
虽然不断的提醒过自己,但巨大的失落感还是朝自己袭来
顾言卿失笑,或许她们根本就不适合待在一起
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提剑砍向攻击季清默的魔物
本能的确认完季清默安然无恙后,顾言卿在这里再也待不下一刻,转身离开
她想逃跑,她想离开这里
晚上,天色已经暗下,顾言卿却迟迟不敢回自己的营帐,直直熬到宵禁这才慢吞吞的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如往常一样,床榻上的凸起的小山包提醒着季清默也在,可顾言卿再无往日那般惊喜,甚至觉得这狭小的空间有些窒息
没有给予床榻上的人儿一丝眼神,顾言卿自顾自的将手中的武器放下,拿起自己的换洗衣袍径直去洗漱了
再回来时也没有看向季清默,像是在对待空气般
此时季清默才彻底察觉到不对,再顾言卿又一次经过床榻边,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袍,确实让对方停了脚步
“阿卿,你怎么了?”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对方这个称呼,心里还是会泛起波澜
一句问话压死了最后一根稻草,让顾言卿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哪里,稍不留意就会丢失性命,这不是玩闹的地方,更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不顾他人的地方!”
一句话说的季清默一愣一愣的,她从未看过这样的顾言卿
原来阿卿是在关心自己?不过还没等季清默将欣喜表达出来,对方的下一句话就将自己打入地狱
“明天我会申请去往其他地方参战,你之后不要再跟来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季清默想起了当初顾言卿约定好要回答的问题,结果却还没等自己答复,对方就先逃跑了,一跑就是许多年
再次听到类似的话,巨大的恐慌顷刻间涌上季清默心头
随之而来的是对方抬步离开,连一片衣角都未曾抓住
“顾言卿,你是个胆小鬼!”
本以为这次也像往常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却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停下了脚步
再次回头时,原本还在床榻上的人儿已经披上外袍站起,眼眸里的通红是自己从未看到过的
“你就知道逃跑,那当初的约定又算是什么?”
将自己的心偷走后,却又逃跑
闻言,顾言卿有些自嘲的笑着,手心微微握紧
她本不打算再重提此事,因为自己早就知道了答案
“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顾言卿,别把你的那一套强加在我身上,你从来都没问过我”
季清默听着怒火中烧
“你将我最近做的一切都看成什么了”
顾言卿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道
“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等过几天没了兴趣”
第86章 我教你
还没等顾言卿一句话说完,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头被打得侧向另一边
“你把我这几年的不断寻找看成了什么啊,你把我的感情就当成了小孩子的玩闹?”
眼泪终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季清默拼命的忍住抽泣声,嘴角都因此咬破了
“小默”
顾言卿抬头发现季清默早已泪流满面,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想要为其擦干眼泪
换来的却是对方不停的捶打
“顾言清我爱你,我心悦于你啊”
藏匿多年的感情终于宣之于口,却让两人痛苦万分
直至此刻,心里那道声音烟消云散
看着对方不停的流着眼泪,顾言卿再次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径直将对方抱起走向床榻,让其靠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季清默的背部
什么不可一世的顾长老,早就荡然无存
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仔细一看,季清默眼睛都哭肿了
“乖,不哭了好不好”
听见头顶上传来有些笨拙的轻哄声,已经差不多缓过来的季清默有些苦笑不得
从顾言卿的怀里微微扬起头,抬手抚向对方被打红的脸颊
感受到对方的抚摸后,顾言卿低头二人视线相交,季清默惊讶的发现对方的眼周泛着红
“疼吗?”
顾言卿轻轻摇了摇头
“你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顾言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要是不喜欢算了”
说着还轻轻捶了一下顾言卿的胸口,并不疼,加之对方水嫩通红的脸颊,不知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诱人
侧头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在加速,再看看对方到现在还没什么大反应的面上,季清默感叹果然是个闷葫芦
揽着对方纤腰的手微微收紧,季清默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下一刻自己不知怎的就躺在了对方身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这是什么美颜暴击,季清默直呼受不了
“要的”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季清默一时间有些懵,过一会才想起来对方是在回答自己上一句话
手轻轻抚向唇角,季清默感受到微微刺痛,这才反应过来嘴角被自己咬破了
本想驱动灵力让其恢复,上面的人儿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嘴角覆上轻吻,本就不大的伤口被顾言卿恢复
“小默我来教你如何接吻”
说完后,不等季清默反应过来就再次覆了上去
一个寻常的夜晚,却让两颗孤寂的内心彼此重新靠近
魔宫
新上任的魔尊正如往常一样高坐着,垂眸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战场上的消息
“禀报魔尊,我族已经按您要求逼近源灵大陆边界,但由于灵溪宗的奋力反抗迟迟没有推进半步”
闻言,钟楚然听着兴致缺缺
“无事,这样就好”
她本身的目的也不再此处
只是,源灵大陆的其他宗门是不是太闲了
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左令,给其他宗门找点事做”
左令抱拳领命,其他人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底下窃窃私语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摸清这位新上任的魔尊的脾性
不过很快他们就直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二日,源灵大陆各个宗门内部相继出现长老弟子入魔情况,比当初灵溪宗发生的过犹不及
一些小宗门甚至差点因此惨遭灭门,一时间各个宗门内闹得人心惶惶,时刻提防着周围人,连平日里一起的好友也渐渐离心
宗门大会上也再无之前和谐的气氛,相互推卸责任争吵着,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相比之下,已经将入魔一事处理妥当的灵溪宗,显得格外安宁
甚至有些修士不惜背叛自己的宗门,也要加入灵溪宗
看完全程的群臣,叹为观止
这手段可比上任魔尊高明了许多
此次精准的打击到了大大小小的每个宗门,埋藏这么久的种子在同一时间爆发,显然不可能轻易做到
不仅是靠本身强悍的实力,更多的是靠着长久的时间精力和操纵人心
魔族一向做事随心所欲,很少有人会做长久打算
不费一兵一卒让宗门间离心,让群臣心服口服
挥退没什么用处的群臣后,钟楚然独自坐在高位上垂眸,眼神黯明不暗
她不喜欢这个位子,没有言暮染的一切将索然无味
“左令,这位子给你坐坐?”
无意间的话让一旁的左令汗如雨下,当即跪下
“魔尊明鉴,我从无二心!”
钟楚然低头看着跪在一边的左令有些无语
人是实力强悍,但怎么感觉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
“我是说,我去一趟源灵大陆,你代为掌管魔界事务”
左令听到这话才一口气松了下来,应是
“你”
钟楚然欲言又止
“别总练你那一身腱子肉,没事多练练脑子”
得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应是,钟楚然只能摇头叹息,不可教也
近百年的计划此时才算到达高潮,她已经等不及见到她了
将黑袍披上,等左令再次抬头时,原本坐在高位上的人儿已经消失
知道一些关于魔尊之前的一些事,左令最清楚不过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
重新站起,左令只希望魔尊能得偿所愿
钟楚然对魔界宣称去前线探查具体战况,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个
虽近端时间一直忙于政事,没有去过人界,但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却时刻派人观察保护着
钟楚然很轻易的就能找到言暮染现在的所在地
此事的言暮染难得有点闲暇时间,可以好好在户外赏四月雪喝酒
钟楚然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对方身旁正在倒酒的时辰熙
怎么哪都有她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钟楚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一步步的向言暮染的方向走去
言暮染在对方靠近自己灵识范围内就已经察觉到,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泛紧
原本闲适的心情在此刻烟消云散
罢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乖徒儿,去帮为师准备些下酒菜来”
时辰熙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刚刚还问对方要不要,言暮染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要,这样才能细细的回味美酒的甘醇
虽是如此,时辰熙还是依言照做,为师尊再次续上一杯后转身离开
待时辰熙离开后,言暮染手中的酒迟迟未饮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一处
没过多久,果然从草丛中走出一位身披黑袍的人儿
“你来此作何,不怕我喊人?”
那人闻言慢慢靠近言暮染,距离对方两步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你不会的”
将帽子摘下,露出面白如玉的脸庞
时刻近百年再次看到这张脸,言暮染还是会被吸引
但也仅限如此
“呵,你倒是真自信”
言暮染放下酒杯站起,再无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自己现在确实没什么办法拿对方怎么样
“就是来找你叙叙旧”
钟楚然眉眼间染了笑,但却不及眼底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言暮染也不管一旁还没喝完的酒,打算离开
没动几步,手腕就被对方强硬的拉扯过来,两人相接触,言暮染觉得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格外冰凉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还是说急着去找你的小情人?”
看见对方还有些茫然的眼神里,钟楚然还好心的提醒了句
“或者说是你那新收的小徒弟?”
言暮染没想到对方会那么想自己,眼睛猛的瞪大,将手边的盛满酒水的酒杯猛了泼向钟楚然
“你放肆!”
“你不应该继续在魔宫里当魔尊的走狗吗”
钟楚然也不恼,拿出手帕悠悠的擦拭着身上的酒渍
“忘了告诉你,那个老东西已经被我杀了,现在我才是魔尊”
脸缓缓凑近问道“要不要当我的魔后”
“!!”
言暮染今天又刷新了对一个人脸皮到底能又多厚的印象,一时间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如果是之前自己一定很高兴
但是现在,言暮染只觉得可笑
“或许你说与源灵大陆停止开战,我可以考虑考虑”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立马停止现在发生的一切”
“白日做梦!”
酒杯落在地上摔碎,扰的地面一片狼藉
“否则,你怕是要多担心担心你小徒弟的性命了”
毫不遮掩的将自己化神巅峰的修为展现给对方看,却并没有放出威压,而是化作无形吹拂着言暮染的衣袍
言暮染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顾言卿怕是没人能敌的过眼前这人了,自己在她面前更是如蝼蚁般
“嗯你那小徒弟要回来了,我就先走了,记得好好想想哦”
钟楚然还特别善解人意的提醒着对方,转身整个消失不见,只余下剧烈喘息的言暮染
时辰熙端着刚做好的下酒菜,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看着满地的狼藉有些担心的问道
“师尊,这时怎么一回事”
这可是师尊珍藏了许久的酒,好不容易才偷得半日闲拿出来喝两口,怎会如此
言暮染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无光
“无事,还要麻烦你将这里收拾一下了”
随后头也不回离开,寂寞孤廖
身着的红衣,不知是时辰熙错觉还是怎么的,觉得更暗了些
第87章 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这一切才会结束
言暮染不知如何回到厢房内的,一路上有弟子问好都不曾回应过
走到铜镜面前,有些陌生的看着里面倒映出的人儿
红衣褐下,缓缓的滑到地面
随着衣衫的一件件脱落,言暮染最初的面貌展现在铜镜前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肩处直直划到腰腹才结束,周围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不下十处
很明显是受过非人的虐待
言暮染看着铜镜里面丑陋的伤疤,自嘲的笑了
这也是为何她虽是别人口中行为十分放荡,却始终穿着一丝不苟的原因了
其实这些小伤疤是可以用灵力消除的,可是她不愿
每次在看到这些错综的伤疤时,都在提醒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提醒着自己的感情在钟楚然面前是多么的廉价,廉价到可以随意抛弃,不管不顾
直到现在才来找自己,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言暮然只觉可笑
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会动心
言暮染想大概自己是疯了,被他们所有人都逼疯了
已经愈合已久的伤口,可是言暮染还是会有时觉得内里泛着痛
有好几次将将这些伤口划开,看看这皮肤里面的肉是不是早就烂了,就像那个人一样,烂到了骨子里
想到刚刚对方的威胁,言暮染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真的那么做,却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难道自己又要跟对方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被玩腻了再被抛弃
伤疤处再次传来疼痛,言暮染疯狂抓挠着,似是感觉不到疼痛
等再反应过来时,指腹早已沾满鲜血,有些伤口甚至已经被抓破,在往下淌着血
最后言暮染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下,未涂抹任何药膏
重新穿上的红衣,衣衫被血液染成深红也毫不在意
接连之后的几日,魔族像是发疯般,发起了大规模进攻,已经完全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住了
往常五个人一齐能抵抗一个魔兽,现在却怎么都按不住,甚至是成为魔物口中的食物
每次能回来的人屈指可数,其中还有大半受了重伤,被抬回来的
宗内所有弟子都上了战场,一天下来没有一刻是停歇的,每天都过的疲惫不堪
掌门擎廖一直在向外寻求支援,可是得到的回复却寥寥无几,天天愁容满面
魔物的实力也越发强劲,再这样下去,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言暮染心里越发的不安,只觉这些突入其来的猛攻跟当初钟楚然说的有关
直到一名弟子急急的冲向营帐内
“报告言长老,时师姐在战斗时被魔族突然围攻,受伤严重,生死不明”
言暮染闻言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里想的原由被彻底证实
钟楚然她真的这么做了
随后时辰熙被两个弟子抬着担架送了过来
言暮染却不敢看向眼前躺着的人儿
担架上传来痛呼声,声音却极小,胸口的起伏更接近于无
仔细听去,时辰熙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
听清后,言暮染猛的抬起头看向时辰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她说
“师尊,我好疼”
往日一直陪着自己的小家伙,此时狼狈不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数都数不尽,右臂甚至被魔物咬烂,再也不可能复原,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不顾对方身上的脏污,言暮染直接将人抱起来到里间
“别怕,别怕师尊会救你的”
师尊’这一词,言暮染甚至很难再说出口
她不配当她的师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言暮染还有何颜面在对方面前自称师尊
珍贵的丹药和药膏像是不要钱般往时辰熙身上用,哪还有之前半分扣扣嗖嗖的样子
给对方上药时手甚至在抖,她从未看过谁受过如此重的伤,况且还是因为她
言暮染慌慌张张的为床榻上的人儿上药,还磕磕巴巴的安慰着
直到一只手抚上言暮染的脸颊,为起轻轻擦去眼泪
“小熙?”
“师尊别哭了”
气若游丝,对方说出这句话似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后抬起的手臂也支撑不住再次垂了下去
愣愣的看着眼前人儿做的一切,言暮染的眼泪却像断了的丝线一样,不停的往下流
胡乱的用衣袖擦去眼泪,耸了耸鼻子,继续手上的动作
言暮染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关于修炼的一切,起码现在还有很多炼制的上品丹药可以用
起码她这个师尊还是有些作用的吧
做完着一切,确认对方情况稍微稳定下来时,天色早已彻底暗下
搬了个凳子坐在床榻边,时刻观察着床榻上人儿的状况
怕惊扰到对方,言暮染并没有点燃蜡烛,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时辰熙
簪好的头发早就凌乱不堪,衣衫上也沾染上了对方伤口处流的血,言暮染却毫不在意
怔愣的看着对方已经彻底恢复不了的右臂,有些痛苦的捂着脸
断臂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尽管还保有原来的修为,但修炼的所有剑法都付之东流
想到时辰熙每日都坚持练剑,到这里来同样如此
日复一日的练习,在此化为虚无
言暮染不知对方醒来知道后会怎样,她甚至还在想为什么断臂的不是自己
毕竟自己已经受过很多的伤了,不建议再多一个
难道自己真的要再回到那个深渊吗
过了几日,时辰熙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但还在陷入昏迷中,言暮染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放松
重新来到战场后,言暮染发疯般拼命的砍向魔物,连受了伤都不曾停下半刻,众弟子看到后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对方的样子吓的退却
魔物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纷纷向言暮染这里围去,不一会儿就将言暮染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看向周围各种面目狰狞的魔物,言暮染却笑了
原来,当时小熙的境地是这样的啊
不顾一切的提剑向魔物堆攻去,没有做任何防守,只一味的攻击
或许死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言暮染挥剑时想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她从魔物堆里拉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意识猛的回归清醒,言暮染抬眼看向拉自己出来的人儿
虽然对方戴着红狐面具,但自己却感到莫名熟悉
“顾言卿?”
对方没有做回答,看来看后面马上就要追过来的魔物,拉着言暮染离开这里
被顾言卿扯着来到一处小营帐内,进了营帐内对方这才将脸上的红狐面具摘下,露出藏匿在面具下的容貌
看清是顾言卿后,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坐到椅子上,拉起水壶喝了几杯水,身子显得有些颓然
顾言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皱眉来到了言暮染对面坐下
“原来你一直藏在这啊,难怪小崽子一直找不到你”
“你是怎么回事?”
言暮染闻言勉强勾起的唇角彻底维持不住垮了下来,撑着脸垂眸看向桌面,再无往常神采
“小熙她右臂断了”言暮染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是我害的”
顾言卿听着眉头越皱越深,手臂几乎是一个剑修最终要的东西,没有了手臂一切都将付之东流,可更让顾言卿不解的是对方后面这句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言暮染这种样子了,上次还是在游历完回到宗门的时候,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还是跟某人有关
“跟钟楚然有关?”
言暮然没有将头抬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自嘲的笑着
“或许我死了,是最好的办法吧”
看见言暮染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顾言卿气打一处来
“将头抬起来,当初师尊是怎么教导我们的!”
言暮染闻言将头抬起看向顾言卿,眼里却还是一片黯然的
“再难的事也要坚持到底”
“既然记得,为何还退缩”
顾言卿默默叹了口气,想到言暮染之前发生的事无能为力
现在她也就言暮染这一个师妹了,顾言卿早就拿对方当亲人看待
“说说吧”
言暮染将前几天的对话,和魔族的猛攻,时辰熙受伤,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顾言卿
顾言卿闻言眉头越皱越深,言暮染她们的事自己是为数不多知道的
待言暮染说完后,二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别再做出刚刚那种傻事”
言暮染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顾言卿给按了下去
“被多想了,去休息一会儿吧,或者可以陪陪你徒弟”
顾言卿说完拍了拍对方肩膀,重新戴上红狐面具走了出去,不能长时间离开队伍,留言暮染一个人待在营帐里
等顾言卿走后,言暮染微微勾起唇,发出了最真实的笑
“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随便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不仅只有顾言卿一人的生活痕迹,还有另一个人,至于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进了某对小情侣的秘密基地,言暮染失笑起身
看来这里可由不得自己多待
将衣衫发髻重新整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走了出去
第88章 “我不知道……”
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言卿跟修士关系不一般,因此也多了不少过来献殷勤的人过来,期望能在这里得到一栖身之地
包括现在在战场上,不少人看见顾言卿都会上前帮忙,试图与其结交,对此顾言卿都当作空气般,依旧独来独往
只是现在有些不同
傍晚,顾言卿回到营帐里,第一眼就看向了床榻上的小鼓包,心里淌过暖流
对方没有像之前那样回来第一时间迎接自己,顾言卿估摸着季清默应该是累着了,已经睡着了
动作不自觉的放低,顾言卿轻轻拿上衣服就去里间洗漱了
再回来时,原本以为已经睡着的人儿此时没有盖被子,侧躺着对刚沐浴出来的顾言卿勾了勾手指
更要命的是,对方身上只着了一层薄纱,里面的肌肤粉嫩若隐若现,勾的人心痒痒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顾言卿在第一眼看到后就红了耳根,明明擦干了水渍身上却还是散发出热气
“阿卿~”
季清默见顾言卿愣在了那里许久,伸手又勾了勾,薄纱随着动作而摩擦着,牵动着人的心思
要是顾言卿再没什么反应,季清默就差起身走到人家面前了
勉强缓过神来的顾言卿看这眼前的一切,确实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从未想过她的小默居然还有另一番风情,此时此刻顾言卿才真实的感受到她养着的人儿长大了
简单的勾手都让她魂牵梦绕
眼神黯下,在季清默准备起身时,这才抬腿一步步走到对方面前
季清默看着眼前走来的人儿,直觉告诉她此时的顾言卿有些不对劲
本来是像给回来的顾言卿一个惊喜,想看对方的反应是怎样的
但是好像有点过头了?
有些后悔的季清默想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盖上,结果还没到手边就被挥到另一侧去了
季清默有些尴尬的对压过来的人儿笑了笑,放在一边的手还想着去够被子
撕拉一声
季清默被子都不扯了,猛的向自己的衣衫上看去
自己身上这件也算是一件防御的神器了,能防住很大一部分的攻击
看着上面这么大一条口子
就就这么轻易被撕开了?
这轻易的程度都开始让季清默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拿的难道一件普通的衣衫?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
“小默,这是你自找的”
闻言,季清默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自己之前看的师徒修仙文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句子吗
但这也不对呀,自己不是应该是在上面吗
乱七八糟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季清默被对方的动作强行将意识拉了回来,眼里渐渐泛出水雾,模糊了视线
自己拯救的人,哭着也要受完
守在营帐外的官兵,不知怎的突然被一道结界挡了出去,坐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更加肯定这位顾下士来历不一般
季清默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晕过去的,迷迷糊糊想起对方在自己睡过去后也不安分,中间还将自己吵醒了几次
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顺着营帐的缝隙透了进来
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不仅腰有些酸,更可恶的是那个地方还有着异样的感觉
幽怨的看向一早就醒来看着自己的顾言卿
二人视线相交,顾言卿先有了动作
轻轻将吻印在季清默额头上
“早上好,小默”
闻言,季清默猛的将被子拉上将头也盖住,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来
“我不好!”
季清默还发现结束后,顾言卿虽然将床榻上整理好给自己涂了药膏,却坏心眼的保留下了印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看着床榻又被季清默弄乱,顾言卿也不恼
将被子慢慢扯下,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顾言卿遵从着自己的内心,伸手在上面揉了几下,得到了对方更加强烈的抗议
“累了就多睡会儿”
说着顾言卿就起身下了榻
悄咪咪的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正在更衣的顾言卿
季清默发现对方的打扮和以往有些不同
对方并没有穿上那红色的短打衫,而是重新换回了自己的竹纹白袍,腰间的束带上也戴上了所谓身份象征的玉牌
再次回到了那个高岭冷面,不可一世的顾长老
不知是不是躲在被子太热的原由,季清默看着眼前人,好像又有些感觉了
拉开被子散了散热气,季清默将心里的疑惑道出口
“这是不打算在再伪装下去了?”
最后将头发簪好,顾言卿闻言转身重新面对着季清默
“嗯,还要处理些事情”
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既然和小默已经说开,也再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顾言卿不是个偷闲散漫的人,况且言暮染那里的事还需自己处理
想到昨天言暮染所说,顾言卿心里一沉
“你在这里乖乖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季清默却对此意外的受用
将红狐面具重新收回储物戒,掐诀传了道飞信出去
“滚出来”
确认完帐内无异样后,顾言卿这才走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官兵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儿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看清腰间的令牌后立刻跪下心里
“拜见顾长老!”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散修罢了,没想到是灵溪宗的顾长老跑这里来体验生活了,修士都难看到的大陆修仙第一人,居然被自己见着了
待顾言卿微微颔首走后,面色很是激动,兴奋的想要立刻将刚刚看到的一切告诉自己的好兄弟
一路上受到了不少修士的关注,想必过不了多久此事就会传遍整个灵溪宗,或者是整个源灵大陆
在走一段路后,顾言卿目的达到,召出御剑飞向目的地
来到一处樱花林停下,抱剑静静等着对方的到来,没过多久顾言卿就锁定一处
“想不到我们顾长老的修为还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啊”
一道身影顺着顾言卿的视线从背后樱花树走出来
这次钟楚然是隐秘了行踪的,尽管是分神期的人都很难找出,而顾言卿却能在瞬息间确定
正如钟楚然所料,对面站着的人儿早就不止分神初期的修为了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来找言暮染”
顾言卿看着几步远处靠着树的人儿,面上似毫不在意
“你都和你那小徒弟和好了,我怎么就不能来找她。啧,收徒弟有什么好的,都没勾走了魂”
钟楚然对信息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整个源灵大陆都分布着她的眼线,包括现在的军营里
话还没说完,归落剑就已经向钟楚然砍下,钟楚染迅速做出防御
在外看来这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碰撞,但只有她们二人之间知道对方用了多强悍的力量
“你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钟楚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方刚刚那一剑是带着杀意的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顾言卿提剑看向面前显得有些无所谓的人儿,再三思量后道
“你知道当初你们被迫分开是发生了什么吗?”
钟楚然没想到对方会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开口回答
“因为我修为不够被前魔尊阻挠,最后只能选择回去”
钟楚然垂眸,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去之后那么的拼命修炼,只有站在绝对的顶峰才能互助自己心爱的人
“我现在可以保护她了”
可以让她不再害怕别人世俗的目光,她无比痛恨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正邪之分,为什么魔族代表的只有恶;为什么那些道貌伟岸的修士还能自予正义
她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当时无用的自己
“那你可知在你无声走后,她又经历了什么”
一句话让钟楚然猛的抬头眼神死死的锁住顾言卿
“你说什么?”
“她在你走后,你的父亲派魔兵囚禁了她,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找到她在哪”
换而言之,言暮染在那里被虐待了整整一年
这些顾言卿本想烂在骨子里的,但现如今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我找到她时,她身上的伤痕交错在一起根本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衣不遮体”
顾言卿说着脑海中浮现当初的景象,当时对方黯淡的目光直到现在还深深的烙在自己的心里
也很清楚的知道,言暮染在脱困后到底花费了多大的时间和经历才脱离那种绝望的状态,直到现在顾言卿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内心深处的阴暗,只是强压下去,不想让其他人发现罢了
钟楚然此时早就承受不住的顺着树干滑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为”
钟楚然最清楚不过魔族的手段和龌龊,想到言暮染那一年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该有多么的无望,甚至是绝望
而当时自己在做什么,想着如何能更快的提升修炼速度?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将自己搞的很是狼狈
钟楚然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引以为傲的修为一文不值,连自己爱的人都能保护好,这修为不要也罢
“所以,你现在根本没资格找她”
第89章 钟楚然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如果当初自己知……
钟楚然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如果当初自己知道在自己妥协后,还不放过言暮染,自己就算没有什么强大的修为都要拼死去救她
只可惜,没有如果
想到当初最爱的,也是造成当初一切的人,言暮染该有多绝望
自己前几天还用威胁的话语逼迫言暮染,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最可恶的那个
顾言卿低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狼狈的人儿,提及过往之事心里也十分沉重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罢,或许你们二人分开对谁都好”
顾言卿该说的都对对方说完,也不打算多留,毕竟营帐里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等着自己
“如若我再发现你对她有什么冒犯的话,我想这把剑下一次就该出现在你胸口了”
说完便不再停留,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留钟楚然一人在那消化所有
樱花林比预想的还要大,顾言卿看着周围的美景却没任何心思欣赏,面上还是如刚刚那般沉重
顾言卿迟迟没有从回忆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连从林中突然窜出来的人儿都未曾注意
直到背部传来重量,顾言卿才反应过来,感受到熟悉温度下意识伸出两手将人托住,成功将人给背好
有些无奈的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
“你怎的来了,不是说好多在床榻上休息一会儿吗?”
“哼,女朋友不在有什么好继续躺的,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了呀”
说着用原本环住对方脖子的手,戳了戳对方细嫩的脸颊
顾言卿不知对方口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女朋友’?”
“嗯就是你夫人的意思”
季清默半天想不出来可以解释的词,情急之下就将脑子里蹦出的一次告诉了对方,说出口后,季清默自己都不好意思红了脸
虽然名分大了些,但也差不多是吧
为了防止脸部再次升温,季清默连忙岔开话题
“说起来咱们大名鼎鼎的顾长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调了,我随便拉着一个弟子问一嘴就知道你的去向了,你是没看见守在营帐外的官兵嘴都张的那么大了”
季清默光说觉得不得劲,还用手比划起来了
刚刚沉闷的情绪被一扫而空,顾言卿细细的听着对方说着刚刚发生的小事,嘴角微微勾起
她可能能想象到那个官兵当时的样子
“莫要再乱动了,小心掉下去”
说着两只手还用力将季清默颠了一下,吓的对方立刻用手臂重新环住对方的脖子
“那你走快点,我不就不会乱动了嘛”
听着对方嘟着嘴说这推卸责任的话,顾言卿嘴角微微勾起
“遵命,夫人”
一阵微风拂过,周围的树发出沙沙声,无数的樱花瓣从树上吹落,像是落了一场樱花雨,有些花瓣甚至还落在了不远处二人的头上
只见被白衣女子背着女子轻轻为对方拂去头上的花瓣,二人对视间都带着对彼此的温暖,充实着爱意
快走出树林时,季清默就嚷嚷着要下来
“放我下来,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有损于我作为长老的颜面”
闻言顾言卿失笑,依言将托着的双手缓缓放下,避免对方没站稳
“好好好,我的小季长老”
言语间透出不自知的宠溺
二人就这么相携走了出去,一出树林就有许多弟子围了上来,顾言卿默默的上前一步避免其他人碰到季清默
“恭迎顾长老回宗,掌门有要事请顾长老相议”
早在不久前季清默就将顾言卿不在时,宗门内发生的事都一一告诉过顾言卿了,包括陆风入魔被捉拿一事
只是具体如何做到的,季清默没有详细去跟对方说,只是将此一笔带过
顾言卿何其聪明人,怎么可能不知小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只是抚了抚对方的脸颊,没有过多追问下去
原本还有一些的婴儿肥彻底消去,皮肤还是依旧的软滑细腻,顾言卿不知多少次在心里感慨面前这人儿是真的长大了,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不出所料,不过是简单解决一点事的时间,自己回来的事已经传到了擎廖的耳朵里
“走吧”
顾言卿主动牵起季清默的手迎着周围的目光,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没相到对方回这么做的季-小媳妇-默,就这么让顾言卿牵着走出人群,脸颊正在急速上升的温度迫使头微微低下
脑子有点宕机,此时只有一句话一直萦绕在心头
完了完了,作为长老的威严保不住了
待彻底脱离人群后,缓了一会儿后,季清默才将头重新抬起来,心里默默的叹息
也不知道自己作为长老的威严还剩多少
视线向下看去,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心头淌过暖流
“嗯这样其实也不错”
二人快走到掌门擎廖的厢房时,大老远就看见对方在门口处张望,在看见顾言卿二人的身影时恨不得直接跑过来,但碍于掌门的身份到底是停留在原地
季清默先一步送开牵着的手,面对顾言卿询问的目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走吧”
待走至擎廖面前,对方兴奋的样子都掩盖不住
“顾长老,你可算回来了”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擎廖在心里感动的泪流满面
季清默扯着顾言卿的衣袖默默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有些失态的擎廖,假装咳嗽两声保持自己作为掌门的威严
“我们进去说吧”
说着就亲自推开门,抬手请顾言卿二人先进去
顾言卿也不推脱,带着季清默坦然自若的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的擎廖对坐哪又犯了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掌门”
看出对方的难处,顾言卿说完就先一步领着季清默坐到了主位的旁边,她并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看到顾言卿的举动后,擎廖也是松了口气,这才坐到了主位上,对顾言卿的态度还是十分恭敬
“想必季长老已经告诉过您现在灵溪宗的处境了”
说到这里,擎廖面上就显露出忧色,仔细看去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
顾言卿微微颔首表示知道,包括自己在作为凡人时看到了一切
“现如今魔族攻势越来越强劲,我们也找不到外援,不知顾长老有何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只要钟楚然下令停战,这一切都会结束,但这些现在顾言卿并不打算说,她不是个一条路走到死的人
之后顾言卿根据现在的情况给擎廖提了几点建议,让对方恍然大悟
现在聊的一切都跟季清默没什么关系,百无聊赖的听着二人谈论的内容,却还是感觉有些无聊,本能的想拿起腰间挂着的温玉盘起来
正当季清默想将头低下来时,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是谁的不言而喻
季清默有些疑惑的看向顾言卿,对方却还在一本正经跟擎廖谈着正事
但很快,摊开的手就解开了季清默的疑惑
低头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小把已经剥好的瓜子仁儿,接着又看了看对方旁边的拼盘,果然少了一些瓜子
好嘛,原来顾长老也会一心二用
感觉到季清默许久没有接过,手还抖了抖示意对方快点接去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为自己剥瓜子,待季清默接过后,手往嘴巴上一扑,一口吃下
腮帮子微微鼓起,季清默开心的眯了眯眼睛嚼着嘴巴的瓜子人
余光看到季清默的小模样后,顾言卿嘴角微微勾起,又施施然的拿起一旁放着的瓜子又开始剥了起来
高坐在上的擎廖清楚的看见二人的一举一动后,有些无语,但没有出声阻止,当作没看见继续与顾言卿谈论着正事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顾言卿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他自己又不是没养过徒弟,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师徒关系的范围
擎廖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见二人没有开口说过,自己也不主动提及
看到这里,擎廖突然想起他那一到这里就变得‘很忙’的大徒弟,还有偶然间看到对方手里抱着的白猫,有些头疼
他这又当掌门又当师尊的,可真是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当初陆风为什么要一直护着这个掌门之位,生怕旁人夺了去,自己当上掌门后都不知道第几次想过能不能提前卸任退休了
三人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商议着事,待聊完一些细节后,擎廖豁然开朗,感叹道灵溪宗没顾长老真不行
顺便还悄悄的问了一嘴,对方想不想要掌门一位的事,并表示顾言卿如果要,自己立马传位给她
“不用,你继续当掌门就好”
顾言卿不负众望的在擎廖期待的小眼神中,直接摆手拒绝掉了对方的提议,季清默在一旁频频点头
笑话,本就因为战事二人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要是再当上掌门,二人的小世界还过不过了
好不容易讨回的夫人,别到时候又跑了
两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妻妻二人携手离开,只留失望的擎廖一人在那泪流满面,目送她们离开
挠了挠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叹了口气继续回到厢房内处理文书
看来这头发还要多白几根了
第90章 在顾言卿走后,钟楚然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缓解一些痛……
在顾言卿走后,钟楚然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缓解一些痛苦的情绪,巨大的悔意将自己淹没
缓缓依靠着树站起身,整个人都异常的虚脱狼狈,哪还有人觉得这是高不可攀的现任魔尊
虽然顾言卿让二人不要再见,但钟楚然还是想见言暮染一面,想将当年的事说清楚,以及自己的道歉
想清楚后,钟楚然直起身子就准备去找言暮染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顿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上面不仅沾染上了尘土,甚至还有一些血迹,这样去找小染怕是不妥
思来想去,钟楚然还是决定先回一趟住处,顺便消化一下刚刚顾言卿所说的事
做事一向都要谋划的钟楚然,直到此刻都不会贸然作出毫无理智的选择
身形有些不稳的向来时路走去,背影显得几许苦寒愁
虽有顾言卿的保证,但言暮染还是依旧过得魂不守舍,每天下战场都会第一时间去到时辰熙旁边
时辰熙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言暮染每天都会探出些许灵力探查,确保对方无事,按道理来说时辰熙应该早就能清醒过来了
但已经过去了三日,时辰熙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看着床榻上面白如纸的人儿,言暮染脑子里一片茫然,她甚至不知道对方醒来后自己要怎么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说这是个意外,言暮染想到后果断摇了摇头,她不是那种会将责任甩给其他的人
还是实话实说吧,到时候时辰熙肯定怕是不会再认自己这个的师尊
“这样也好”
想到前不久钟楚然说的话,言暮染自嘲的笑道,反正自己这一生已经烂透了,让时辰熙继续跟着自己也是拖累了她
言暮染心里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时辰熙眼皮有些许颤动
直到对方的手微微勾起,言暮染这才猛的回过神,低头看向时辰熙时,眼睛已经半睁开
二人视线相交,言暮染有些手忙脚乱的分出一缕灵力探查对方情况,一边关心道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时辰熙微微张口似是想要说话,但因为喉咙干涩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言暮染察觉到后立刻起身走到桌案前给时辰熙倒了杯水,还用手感受了一下温度,发现太凉了用灵力热了一下,使其达到适宜温度
带着水走到床榻边,言暮染正准备扶对方起来,时辰熙就先一步用左手勉强的将自己撑了起来
准备触碰对方的手收回,最后选择虚虚的环着对方,以防撑不住滑下去
费力坐起来后,主动接过言暮染手中的茶杯,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水喝完
“还要吗?”
得到对方轻轻摇头后,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顾无言
“小熙你的手臂其实是因为我”
言暮染垂在两边的手,死死的拽着衣衫,力道重的甚至透过衣衫传到了手心
“师尊,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时辰熙打断,对方这次没有看向言暮染,而是微微垂眸看着被褥,温声开口
预想的事还是发生了
言暮染脸上血色尽数褐去,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见时辰熙现在拒绝交流的模样,只得作罢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最后只能单薄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向屋外走去
确认言暮染出去后,时辰熙一直撑着床榻的手猛的脱力,几乎是摔到了床背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看着比之前更加惨白
左手微微抚向右肩,缓缓移到断臂处,里面传来的疼痛愈发强烈
一向能忍的时辰熙,此时却觉得疼的厉害,不知道是手臂处疼一些,还是她的心更痛一些
其实时辰熙早在一天前就醒过来了,看到师尊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时刻关心的着自己
但着并不代表她不会因为断臂而感到受伤难过,不想立刻面对现实的时辰熙选择继续装睡下去
在断断续续清醒的时间里,时辰熙迷迷糊糊听到些言暮染在床榻边,自言自语说的一些话
大致了解下来就是自己当初受的伤,很有可能是她造成的
时辰熙有想过将着一切都怪罪到言暮染身上,但她做不到
她无法忘记她对自己的好,包括当时自己受伤对方着急的样子,历历在目,都不是假的
在外人看来都觉得言暮染当不好一个师尊,时辰熙没有拜过谁的门下,但她的所见所感,都在清楚的告诉自己言暮染是个比大多数人都要合格的师尊
只是现在,她需要自我缓解,也暂时不想见到对方
时辰熙在醒来后就主动要求搬回去,言暮染嘴巴都要说干了都留不住她,只能妥协放对方回去疗养恢复
在这之后,二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除了言暮染需要每日来探查一遍对方的身体状况外,再没有任何理由进到时辰熙的房间内
每次言暮染都想找理由多待一会儿时,对方就会开口将自己‘请’出去
总的来看,言暮染在那里停留的时间,还没前来找时辰熙有事的弟子多
多次尝试无果后,要是再没看出来对方是有意在避着自己的话,言暮染就真成傻子了
既然时辰熙执意这样,言暮染也没有理由不去尊重人家,每天查完身体后状况后,还没等时辰熙开口,言暮染就主动离去,不再多做打扰
其实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这都是自己罪有因得,言暮染这么想着
但是心里为什么这么痛呢?
想要摆出之前那副无所谓的姿态勾起嘴角,却怎么也做不到
走过眼前的美景,言暮染却怎么也提不起任何观赏的兴趣,再无以前那闲适的风情
言暮染走到一半身子顿住,手握的发白
她还是找过来了
看到对方从不远处走过来,言暮染却觉得释然,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她受够了,也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刚好,她也没什么牵挂了
“小染”
还没等钟楚染开口,言暮染就打断道
“让我跟你回去可以,但你必须停止现在发生的一切。还有,别用这个称呼叫我,我觉得恶心”
对方的一句话,让连续做了几天心理准备的钟楚然,瞬间崩塌
满脑子都是对方刚刚那句恶心
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让人厌弃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来道歉的”
钟楚染急忙辩解,一向沉稳的人此时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
真诚的道歉,现在却显得很是苍白
言暮染闻言就知道顾言卿已经去找过钟楚然了,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残忍撕开,鲜血淋漓
她不怪顾言卿告诉钟楚然这件事,甚至说的早有预料
听着对方的道歉,言暮染只觉很是讽刺,如果没发生这件事,钟楚然是不是就不会道歉,是不是会依照之前所言逼迫自己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的话很过分吗,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想到小熙的断臂,言暮染努力保持着冷静,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将此刻的不平静暴露出来
“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徒弟的断臂我也有办法,只要入魔就可以”
“够了!钟楚然,你到现在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听到对方主动提及此事,言暮染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猛的朝钟楚然吼道
“你凭什么认为所有人都会听你的,你将小熙的手臂废掉还想拉她入魔,你到底是何用心!”
钟楚然愣愣的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不知自己的一句话怎的就触到了对方的逆鳞,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为了逼迫言暮染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弥补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言暮染却感觉从未如此畅快过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这里不欢迎你”
闻言钟楚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许多措辞,都十分的单薄无力,最后只得放弃
可钟楚然又觉得不甘心,微微垂眸,她们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我会停止对灵溪宗的攻击,但其他宗门暂时不行”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时辰熙那边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说完有些期待的看向言暮染,许久都没有得到恢复后,失落的又重新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钟楚然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再往后看时,已经没有了言暮染的身影
言暮染离开后,没有立刻回到住处,而是选择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靠着树坐下,看着面前清澈流淌的小溪
情绪得到了缓解,事情也因为顾言卿的告知解决了,但还是感觉到茫然
自嘲的笑了笑,活了几百年,到头来身边还是空无一人,人活成她这样也是挺厉害的了
言暮染甚至找不到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师尊”
直到第二声传来,言暮染才确认这不是幻听,猛的向声音的出处看去
“小熙?”
第91章 只见时辰熙站在不远处,遥遥的望着自己言……
只见时辰熙站在不远处,遥遥的望着自己
言暮染没想到会在对方会来这里,猛的站起身子朝时辰熙的方向走去,却又在最后几步顿住停下
微风拂过,吹起二人的衣摆,时辰熙右手臂空荡的衣袖被吹的摇晃,同时也在摇着言暮染的心神
对方衣衫穿着整齐,但言暮染不难从之前时辰熙一丝不苟的穿着中对比出来,在一些细节处理的方面没有整理好
头发簪的就更加明显了,簪的歪歪扭扭的
这些显然都是时辰熙一个人做完的,言暮染心里默默想着
也是,小熙本就喜欢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处于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言暮染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刚刚自己和钟楚然的对话,尽管没有些什么,但言暮染还是感到有些慌张
她不想将自己另一面展现给时辰熙看,她想当一个可靠的师尊,给予对方最真实的底气
“小熙,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你可以直接传信给我的”
闻言,时辰熙轻轻摇了摇头,这次她没有逃避言暮染的视线,直直的看向对方
“没有什么不舒服,来找您是有其他事的”
言暮染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架上炙烤,分外难熬
小熙应该是来找自己提出解除师徒关系吧
“小熙,我不是个好师尊,内里更是狼狈不堪,如果你要接触师徒关系的话,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宜的”
言暮染装作若无其事的勾起唇角,平静的将这些话说出口,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即使做过准备,说出来时心里还是会痛
微微低头,这些轮到言暮染不敢与其对视了
“我从顾长老那里知道了一些您的事”
犹豫了一会,时辰熙还是继续道
“我知道您心里面一直藏着事,对我还十分自责,但我从未想过怨你,更没有想过缓一个师尊”
言暮染自认为自己藏的很好,但只有时辰熙知道她藏的有多拙劣
相处这么就时辰熙早就知道对方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事,每次偶然间看到言暮染难过时,也很想上去安慰她
但言暮染没有将此事告诉过自己,时辰熙也只能当作没看见,不知道对方何心事
言暮染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欣喜漫上心头,却又克制的强压下去
“可是,我害了你没了手臂,也失去了之前练剑的所有努力”
想到这里,言暮染有些自嘲,每次想到着,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些努力消失我当然难过,但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你没有伤害我分耗,错的是那个魔尊”
说不难过当然是假的,时辰熙花了很长时间才从痛苦里走出来,虽然还没能作出完全释怀,但有一点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怀疑过
她的师尊是最好的师尊
遇到言暮染是她着前半段坎坷的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她十分庆幸自己在外门的那段时间足够努力,能在宗门大比上打败内门弟子,拜入言暮染门下
“师尊,不管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您都是我最可靠的后盾,是我最大的勇气”
时辰熙的一字一句深深的扎在了言暮染的心头里
再次抬起头看向对方时,眼眶已经盛满了泪水
原本早已干涸的土壤里,突然降下一点露水,使里面的种子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她好像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一直勉强的笑容,此时却变的异常温暖
“嗯,只要你在我就一直是你的师尊”
笑容带着眼角微微弯起,眼眶终于盛不住,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言暮染也带着慎重,许下自己的诺言
“哎呀,不知怎的最近着眼泪有点多”
耸了耸鼻子,用手将脸颊上的泪珠轻轻擦拭去,破涕而笑
对着时辰熙招了招手
“过来,为师将你的发髻重新弄一下,我的徒弟可不允许有一点不妥的地方”
时辰熙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几句话说完脸上就已经有些泛红
此时听到言暮染要给自己整理发髻,更加有些害羞脸颊红彤彤了,但还是依言缓缓走到对方面前
言暮染指挥着时辰熙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自己则站在对方身后将时辰熙的头发拆下,细软柔顺的长发自然垂下
想到顾言卿很喜欢摸小崽子的头,言暮染很不理解,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摸的,大家不都有吗,还不如摸自己的
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小脑袋,言暮染好奇新变大,言暮染跃跃欲试
原本坐在地上紧张的有些恍惚的时辰熙,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揉了几把
“?”
在仔细感受时已经没有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偷偷摸了两把的言暮染心情大好,也是终于理解为什么顾言卿这么喜欢摸摸头了,那手感,确实不错哈
低头从言暮染的方向看去,刚好可以看到时辰熙通红的脸颊,跟一颗红苹果一样,熟透了
相处这么多年,尽管多对方有所了解,但言暮染没想到时辰熙居然会这么容易害羞,原本想在摸几把的念头只能被生生压下去,专心给对方簪发,分散注意力
别道时候害羞的厉害了,跑了
时辰熙自出生起头一次脸这么烫,往常要是有人不长眼来调笑自己,她早就直接提剑砍下去了
可这个时候不能,这是她师尊
重新簪发花费的时间并不长,但时辰熙却觉得异常的久,脸上传来的热度恨不得就地找个洞钻进去
“好啦”
终于等到言暮染的一句话,时辰熙如释重负,连忙站起身想抱拳行礼,但做到一半就尴尬顿住,她的做不了这个动作
看出对方的窘迫,言暮染笑着将对方僵直在空中的左手拉起摊开,然后带着放到时辰熙的胸口处
“都说多少次了,对着我你可以不用行礼,你就是个犟性子,之后就这样行礼吧”
做完后将手抽回,笑着说道
没有立刻将手放下,时辰熙抚着自己的心脏,能清楚的感受到里面心跳的加快
“再你还没怎么学会单手簪头发之前,我来帮你,说好了不可以逞强”
“好,多谢师尊”
时辰熙愣愣的将手放在胸口处道谢,有些憨憨的
看着对方的模样,言暮染在心里叹气,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依照时辰熙的性子,怕是多半会自己偷偷躲在房间里练习吧
轻轻扯了扯对方未整理好的衣襟,为其理好
“还有些时需要处理,我们先回去吧”
说到这里言暮染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初的话
“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伤还没养好呢,这可还是在边境,随时都可能有魔物出来偷袭,你可别旧伤未好新伤又填一笔,给我好好回去躺着,不许再乱跑了”
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质问,时辰熙有些心虚
自己刚从万千思绪中走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想找言暮染说清楚,传书这种东西也没有见面说的好
尴尬的应是后,二人并排着缓缓向回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言暮染扯着时辰熙看着看那,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直到此事此刻言暮染才明白,自己的那一份闲适,有很多都是时辰熙给的
刚刚时辰熙说自己是她最可靠的后盾,而对方何尝不是自己的救赎呢
言暮染发现,如果说自己最不幸的是爱上了钟楚然;那么自己这灰暗的一生中最大的幸事,那就是遇见了时辰熙
魔界
钟楚然狼狈的逃回了魔宫,想到刚刚言暮染对自己说的种种,无一不再对自己说着,她早就不爱自己了,或者说是现在对自己只有恨
一向镇定自若的新任魔尊,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左令听闻钟楚然回来时有些诧异,魔尊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只为了挽回自己心爱的人儿,按道理来说应该会在源灵大陆停留许久,这才过了几日而已,怎的如此早的回来了
尽管如此,左令还是快步赶到了主殿,一进来就看见了高坐再上有些魂不守舍的人儿
“禀报魔尊,我们已经依照您所言加大了对灵溪宗的攻击,也成功将言暮染的徒弟重伤,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攻破对方的防线”
闻言,钟楚然的脑中的弦绷紧,对方这话无疑是让自己边的更加的狼狈
“闭嘴!”
突如其来吼叫,让左令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双膝跪下,头都不敢抬起
跟了对方许久,左令也从未见过钟楚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左令也不明白自己这句话,怎会引的对方如此生气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钟楚然勉强将情绪拉扯回来
“抱歉,是我失态了,你起来吧”
整个身子往后仰,脱力的靠在了主座的后背上,面上异常憔悴
“不用再对灵溪宗进行强攻了”
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减少灵溪宗那边布置的兵力,转到对付其他宗门去,顺便知会鬼界那边,可以动手了”
除了想要挽回言暮染外,她还有其他的目的,也是必须达到的目的
左令站起身抬头应是
用手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想到关于时辰熙手臂的事,微微睁开眼看向下面站着的左令
“你去找找有什么方法能将人手臂给接回去的,不要魔族的这些办法”
第92章 左令不是很明白钟楚然为何要这么做,再次应答后挠了挠头……
左令不是很明白钟楚然为何要这么做,再次应答后挠了挠头想着
可能是因为魔后吧
在左令心里言暮染早就是魔后了,只是暂时还未回来而已
钟楚然强打起精神后,勉强又听了会儿左令汇报近期魔宫和周边的一些情况后,脑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茫然
始终循环的放着自二人再次见面后,每次对话的内容
她从未忘记她们二人重逢后每一段对话
钟楚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算修为再高又如何,在言暮染面前一无是处
直到现在钟楚然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她当初选择悄声无息的离开后,她再也给不了她快乐,有的只是怨念和恨
小染说的没错,她十分自以为是
只有钟楚然一人的大殿空荡的可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甚至自己现在的狼狈也被跟着无限放大
晃晃悠悠的站起,刚从边界逃回来的钟楚然,现在又想逃离这里了
如果说言暮染周围空无一人是,钟楚然又何尝不是呢
看见正在向这边走来的魔尊,一众魔侍都躬身行礼
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本以为魔尊会像往常一样径直走过,但这次却停在了她们面前
领头的魔侍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低头看着视线中多出的一双靴子,顿时汗如雨下
听别人都说新任魔尊喜怒无常,喜欢独来独往,但更令他胆寒的是对方强悍的修为
一瞬间里,魔侍将最近周围发生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
但因为现在处于开战时期,宫中大部分的大人都派出去参战了,留下来的要么就是修为低下的,要么就是快到寿命年限的
这也让最近的魔宫很是安宁,无大事发生
看见魔尊许久都没有动作,魔侍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问道
“不知魔尊是有何事要吩咐小的?”
说完后又静静的等了一会,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恍惚间好像听到对方在念叨些什么
“还是太空荡了,为什么,为什么”
后面跟着的一些新进来的魔侍,有个胆大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吓的快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只见魔尊眼神黯淡无光,甚至可以说是木然,单单是散发出来的一些作为化神巅峰的气压,就让众人受不住
似是只要自己引起魔尊一点不满,对方就会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时的魔尊心情可不美好
正当魔侍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时,面前的魔尊终于有了动作
只是,对方并没有回魔侍的话,而是始终念叨着同一句话
钟楚然低头看着面前齐刷刷跪着的人,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
这不是有人了吗,为什么她还是觉得空荡孤寂
一直定定的站在这里的人儿此时终于有了动作,抬步向其他方向走去
直到魔尊走远,众人才彻底松了口起
茫然的在宫内走动,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儿,但始终没有谁能改变此时感觉到的孤寂
倒是这一举动弄的整个魔宫人心惶惶
寻找无果后,钟楚然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等自己批阅的文书,猛的将桌案上的所有的东西挥到地上,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只是她不愿相信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有言暮染作为自己做一切的动力,那么现在对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将自己长久以来的唯一动力彻底压垮,消失
钟楚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后要除此之外做些什么
之前从未感受到的孤寂,此时却像发疯一样疯狂的涌了上来
将寝殿内的一切都弄的一团糟,碎的碎,乱的乱
在魔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一切多半都是凭照自己的感觉,这也让钟楚然在每次不分昼夜的修炼完后,睁眼陷入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回过神来的钟楚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放声笑了出来,魔纹从脖颈处爬上脸颊,似是从地狱出来的阎罗
她怎么能不清楚,其实她们的缘分早在当初自己离开那一刻就断了
钟楚然恨自己是魔族,恨自己的出生,更恨两界的对立
却又在这样一个境界里,遇见了她心悦的那个人
她必须要改变现在的一切,如果这个世界只看重修为,那自己就用修为来改变现状
独自坐在椅子上唤外面的魔侍进来处理殿内的狼藉
始终守在门口的魔侍听见寝殿里面发出的声音,吓的瑟瑟发抖,他哪见过魔尊如此动怒过,或者说整个墨迹都未曾见到过
此时听到屋内的呼唤,魔侍也只能动着还在颤抖的双腿轻手推开房门
看见座位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魔尊,一眼就能注意到对方脸上布满的魔纹,吓的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下了
这东西他们可再熟悉不过了,不止有修仙界有心魔这种说法,他们魔界也有
在这么肆意的情况下还产生了心魔,反噬程度上比修仙界还要大
魔尊这是怎么回事?
魔侍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屋内的狼藉,生怕惹了旁边魔尊的亲近,心里却始终在想着刚刚看到的魔纹
收拾完后便安静的退出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刚刚看到的事告诉旁人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几天整个魔界都知道他们的魔尊染有心魔
这也让一些早就不服新任魔尊,又害怕其对方强悍的修为的人蠢蠢欲动
这心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修为再高,稍微抑制不住就很有可能毙命
原本寂静已久的魔尊又再次热闹起来,前来摆放的人都快将门槛踏破
说是来请教,真实目的各自都很清楚
钟楚然对这些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有人看见了自己的魔纹,只是当时不想抑制下去罢了
“魔尊,要不我来帮你解决这些不长眼的人吧”
面对左令担忧的眼神,钟楚然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魔族嗜杀的情绪始终没有得到发泄,刚好有这些主动送上来的小虾米缓解一下
一时间魔宫的比武场的地面血气异常的厚重,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血锈味
上一场的溅在地面上的血液还未干涸,新一轮的鲜血就咋此覆了上去
而比武场的高台上始终屹立着一个人儿,一袭玄衣提着还在滴血的剑,显得高不可攀
无数人成为了钟楚然的剑下亡魂,有幸从比武场上仓惶逃下来的,还没开始吐槽从哪传来魔尊得了心魔的消息,就被背后的左令直接斩杀
“跟魔尊比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看见如此情况的一些人有了退缩之意,想要退缩逃跑,但被人拦住,等待他们的只有绝望
做完着一切抬头目光看向始终屹立在高塔上的人儿,面上有些担忧
眼前的人像是没有感情般,成了一个杀人机器,看着一个个自愿或非自愿的人站上比武台,然后一击斩杀,如此反复
竟比当初在初登上位时的三日,还要血腥
魔尊的心魔是早就患有的,但很少有表露出来,就算受了巨大的冲击,也没有将此暴露在外人面前
自从魔尊再见言暮染后,魔尊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对方所牵引着,再无往日般理智
但这些终归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左令重新低下头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任何异样
他能做到的只有尽自己最大所能保护魔尊不被人暗算偷袭
看到踏进魔宫的人无一例外都有去无回后,其中还包括几个化神初期修为的人
这也让魔界众人再次对现任魔尊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甚至魔界有传言说,当初从魔宫传出来的“魔尊患有心魔”此时都是魔尊故意为之的
实际上就是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将魔界高修为的骗到这里来,然后全部斩杀,巩固自己魔尊的地位,再无任何威胁
最初散发出此事的魔侍都不用钟楚然动手,就已经有人气急败坏的将对方陷害,最后惨死在宫中的某个角落,被匆匆丢弃
一向喜欢掌控全局的魔尊,此时却没有任何动作
自那和钟楚然那场对话后,对方确实依言减少了许多对灵溪宗的攻击
甚至有时候一整日魔族都未来进犯,来的也都是些几个凡人就能对付的修为不高的魔物
这也让连续几日高强度灵力消耗的众人,得到了喘息
相反其他宗门就不好受了,各个宗门还未将前不久宗内入魔一事彻底解决,魔界的攻击突然变的猛烈
让各宗应接不暇,伤亡严重
更可怕的是鬼界不知什么时候和魔界签下了协议,来帮助魔界攻击各个宗门
要知道鬼界向来是个中立的群体,时常神出鬼没,规模也相对要小很多,却没有人能小看他们
鬼修的数量极少,通常是在人身死之后有极小的概率会成为鬼修,修炼的功法也极其凶狠,都是致人于死地
至此整个大陆内都不得安宁,战火纷飞
关于顾言卿重新回到灵溪宗一事,已经有不少宗门得知,并且知道灵溪宗这边可比他们那里要安宁许多
一时间,各个宗门对待灵溪宗的态度大转变,再无之前的轻视
自己宗门自顾不暇之时都要派弟子过来,探查此事是否属实
第93章 对于各个宗门的前来探查,掌门擎廖特地前来询问过顾言卿的……
对于各个宗门的前来探查,掌门擎廖特地前来询问过顾言卿的意见
对此顾言卿摆了摆手表示,她本意本就是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归来,多来探查也无妨,并叫擎廖好生招待着
擎廖高高兴兴应下,毕竟这样对灵溪宗百利无一害,也不用在面对魔族带来的威胁时,还要时时提防其他宗门的暗度陈仓
在多方确认下,顾言卿回来的消息属实
这下正在勉强应付着魔族联手鬼界攻势的宗门,更加坐不住了
因着此次战争,许多宗门外面的光鲜亮丽被彻底揭露,内里早已腐败不堪,包括能比肩灵溪宗的宗门
原本对宗门大会上对灵溪宗的不敬,似是说好一样,被各个宗门统一忘却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都小看了常年被驱逐出源灵大陆的魔界的实力
战斗时魔族也不像百年前书中记载的那样,横冲直撞,任性妄为
听闻前不久魔尊被自己的女儿夺去了魔尊之位,原本大家都未当回事,只当是换汤不换药,和往届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他们所想,相反魔族的实力在此之后有了大大的提升,纪律也更加严明
有些修仙之人更是听闻,新上任的魔尊修为深不可测,血洗大殿,定是比上任魔尊更为强悍
源灵大陆没有人见到过这位神秘莫测的魔尊,却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笼罩上了一层恐惧
此时纷纷传书于灵溪宗,或者说是传给顾言卿的,想让这个源灵大陆第一人,帮帮自己宗门脱离于此刻狼狈不堪的境地
一次传书没有得到回复,就传两次,可以说是锲而不舍
看着如飘落的雪花般送来的信件,季清默想都不用想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要是对待魔族有先在一半这么上心,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宗门现在落得如此地步了”
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翻动着今日新送来的信件,想着能不能翻出与其不一样的
现如今魔族对他们灵溪宗的攻击并不强烈,甚至是连当初的一半都赶不上,似是将兵力全都往其他宗门招呼去了
这也让季清默最近闲的不得了
顾言卿议事回来看到的就是季清默这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轻轻走到对方面前柔声道
“如果觉得碍眼,我可以将其处理掉”
季清默看到顾言卿回来,注意力瞬间就不在面前这高高的文书上了,直直的向顾言卿扑过来
被顾言卿眼疾手快的借助,就这保住对方的腰肢坐下,让季清默彻底软倒在自己怀里
“被说的跟要处理了谁一样,我可不像当罪人”
怀里传出闷闷声,顾言卿微哂,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失言,随手一挥就让书案上的文书消失,让桌案上重新恢复整洁
闻着令人安心的竹香,季清默挣扎从顾言卿怀里逃了出来,改为躺在对方的腿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清默到现在都未曾想明白,顾言卿为什么要将自己回来的消息传出去,这样也会平白多许多麻烦
就比如现在这样
顾言卿对外人的冰冷,在季清默这里早就化成了温色,轻轻揉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无事,灵溪宗的事本来我就有一部分责任在,现在也算是弥补之前我不再时,灵溪宗面临的处境”
虽说了那么多,这也算是一部分原因,但顾言卿向来不是什么胸怀大义之人,其实更多的当然是为了眼前的人儿,不用这么累
季清默听着也没多怀疑,毕竟原书中一直在强调,女主是有多么重的使命感,誓死也要捍卫这一方土地的安宁
“那这些上来寻求帮助的宗门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季清默眉头微皱,却又被上面的人儿抬手抹去
难不成真的要去帮其他宗门?
想到那些个其他宗门的人,季清默可没有一丝好感,况且要是真去帮助了,那可就变的没完没了了
季清默都能想像到她们能见面的时间有多少了
“当然不会,各扫门前雪,各自宗门的事当然要他们自己处理”
她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之后我会告诉掌门,让这种文书不要再送过来了好不好”
语气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温柔的像是再哄孩子
让季清默听着老脸一红,吧唧一口就亲到了对方脸颊上,似是蓄谋已久
只不过
季清默看着面前眸子正在微微暗下,放在腰上的手正在慢慢收紧的人儿
直觉告诉季清默情况不对,轻轻将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然后迅速脱离
有些尴尬的向对方嘿嘿笑了几声
笑话,想到之前那一晚,季清默就感觉自己的腰还在隐隐作痛
当时就发誓再也不那样作死了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华国好青年,季清默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思想开放,行为内敛这一句话
况且,现在还青天大白日呢,这样做着实不妥
看到季清默这一系列的动作,顾言卿哭笑不得,倒也没有束缚对方,由着季清默动作
“说起来,最近魔族的攻势怎么变弱了”
二人并排坐着,季清默侧头将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
许久都没有得到旁边人的回应,想着原因可能不好说,正准备岔开话题
这时,对方出声牵扯着脑袋靠着的,肩膀发出微微颤动
“新任魔尊和言暮染有些关系,应是与她们发生的事有关”
言暮染将后面钟楚然再来找过自己的事,告诉给了顾言卿
这终究是言暮染她们二人只见发生的事,顾言卿只是叮嘱了一下,并没有再过多干预
但顾言卿不清楚此事到底能不能跟季清默所讲,这才在对方问起之时停顿了许久
最后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考虑到言暮染并未多言
季清默听出了顾言卿话里的犹豫,善解人意的选择了没有再过多问下去
二人就这么一坐一靠着,静谧安逸
季清默时不时跟着顾言卿一起看对方正在看着的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发现对方正在看的书实在没意思后,就把玩起了顾言卿垂在两侧的头发
想着,这无聊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就想起了,当时在悬崖下对方时常给自己带一些有意思话本,特别是某一本,真是让自己印象深刻
“哎,你还记得你当初给我带的那本话本子吗,叫什么《宫闱春事》来着”
顾言卿闻言,正在专心看书的目光一顿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本书至今还被自己给收进了自己屋内
“我还想再看看来着,当初给你的还留着吗”
书到用时方恨少,季清默现在深有体会,始终认为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钻研过的原因,导致自己一直是下面的那个
想到这里季清默就表示不服,二人身形差不多,但顾言卿却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季清默不服,她可是个有远大志向的女人
“早就扔了”
顾言卿此时早就看不进书中的一个字了,听到对方的问话直接一口否决
“是吗?”
靠着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方向,目光直直的看向顾言卿,改成下巴靠在对方肩膀上
季清默微眯着眼看着顾言卿,对方可能不知道此时此刻,顾言卿在季清默面前表现的有多么的心虚
“我还像着再多看看学习学习呢,这样对咱们都好,是不是呀,师尊~”
师尊一称呼冒出来,顾言卿就有些受不住了,平时季清默唤自己更多的是阿卿,突然间这么叫自己,还有些不自在
要是再看不出来季清默在调笑自己,那就不是顾言卿了
“小默,莫要再胡闹了”
终是将手中的书合上,好好的放在桌案上,侧头有些无奈的看向早就因此精神的季清默
“哪有嘛,我只是想多学习学习嘛”
小默不认,小默要狡辩
“你可以将这个心思用作修炼”
拿起还在把玩自己头发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对方的手心
“”
这话季清默可就不爱听了,虽说她确实在顾言卿回来后,对待修炼稍有松懈,但之前还是很勤奋的好不好
“哪有”
季清默只能毫无底气的反驳道
“或许我们可以练练双修之法”
被握住的手猛的被拉过去,使季清默毫无防备的朝顾言卿的方向扑过去
阅小说无数的季清默怎么可能不知道双修是什么东西,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顾言卿竟然会口出狂言说出这种话
本想按照之前那样,轻轻将顾言卿的手掰开,可这次好像并没有如季清默所愿
“师尊”
听着对方如此叫唤自己,不知是因为师徒禁忌的原由还是如何,不可否认的是让顾言卿内心更加兴奋了起来
只是面前不显,但微瞌的眸子暴露了此时她的不平静
“这样有助于你的修炼”
说完不等季清默回应就径直吻了上去
这哪是季清默能承受的住的啊,没过多久就将双手搭上顾言卿肩膀,宣告投降
心里只能默默叹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称呼会引起对方如此大的反应,或者说是因为不应该提起画本子的事?
不信邪的季清默在床榻上,又唤了对方一声师尊
得到对方更加猛烈的进攻后,季卿默在心里将其列为禁词,正经的时候还是不要唤为妙
第94章 那些传信求顾言卿帮助的,发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干脆有……
那些传信求顾言卿帮助的,发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干脆有的直接派弟子过来求见顾长老
灵溪宗也将来的外宗弟子好生招待者,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是无功而返,连顾言卿的衣角都未曾见到
眼见着魔族联合鬼界对其他大宗攻击愈发的强烈,甚至连立宗近千年的宗都在前几日被魔族攻破
魔族的目标也十分明确,宗内的长老被逐一击杀,弟子们逃的逃,散的散
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这下再未有任何人轻视这位新上任的魔尊
也让其他宗门感觉到自己头上悬着的这把刀更加的近了,甚至连一直闭关修炼的长老出关一齐抵抗,但也无济于事
宗门大会一次比一次冷清,到场的人寥寥无几,最开始擎廖还是去的
每次去都会有宗门在求见顾长老一面,至于原由擎廖最清楚不过
但顾言卿早就对自己说过,不回复任何信件、不见任何其他宗门的人
这些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擎廖只能依言照做
久而久之也厌烦了,加之每次都商量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各自都担心着各自宗门的安危,擎廖也就没有再去了
与魔界的战争持续了许多年,但仔细回顾会发现,大陆内的普通百姓并未收到多少伤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甚至稍微距离边界远一些的小城甚至不知道有战争这一事,倒是各个宗门这几年里未得过片刻安宁
战火纷飞,百姓们宁愿让自己的孩子普通的过完一生,也不愿将孩子丢到修仙这一摊浑水中去
源灵大陆上的小门派早就被攻破,就此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现存大陆上的宗门屈指可数
灵溪宗这边,早就在顾言卿回来后,对方就下令将凡人官兵遣散离开,之后若魔族来犯,皆由宗门弟子应对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陶琳,小小的人儿经历战争的残酷后,再未有之前与顾言卿交流时那般天真,单薄的身子也变的坚毅
当初生还的概率不足十之一,竟也是被她抗过来了
遣散几月后,陶琳还特地写了信给顾言卿
里面感谢着顾言卿当初给自己的功法,能凭借此在战场上活下来
书信中还写道,陶琳拿着朝廷发下来的银两回到家中后,家里代她像是换了个人般,代自己极好
但没过多久,在陶琳发现家里人会变着理由向自己索要银两后,甚至还旁敲侧击的问银两在哪
如果是当初的自己,怕是毫无防备的就将银两给出去了,现在倒是多留了个心眼
刚好陶琳又到了婚配的年纪,上来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里面不乏一些看着翩翩君子的郎君
陶琳最开始试着见了几个,却发现自己始终兴致缺缺,见过顾言卿这种不可一世的人后,看那些人只觉得俗气
倒是家里人很是热情的为陶琳介绍着,渐渐的陶琳觉得往日觉得安心的家,现在变的却格外陌生
就当家里人要将自己的婚事强硬定下来的时候,陶琳终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在一天夜里将在战场上的来的银子留给家中后,只身一人离开,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报名继续参军,由于在与魔族战斗过程中表现出众,在军营里也某得了一个不错的官职
小溪边顾言卿轻靠在一块巨石上,看着手里的书信,发现刚刚还在抓鱼的季清默凑过来也想看时,拿着书信的手往对方处偏了偏,让季清默能更好的看清
在看到陶琳选择继续参军后,二人都觉得有些惊讶
“啧啧责,你看人家被你迷的,好好一女孩选择去参军了”
季清默当然也看见了书信中写到的自看到顾言卿后,就再未对他人产生兴趣,心中莫名有些吃味
酸唧唧的对顾言卿说道,语气中带些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阴阳怪气
顾言卿看完将信折好放回远处后,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明知道里面不是这个意思”
说到底陶琳在修士面前只算是个小孩了,心智说到底还未成熟,对于情爱懵懂无知,更何况对方也不是那个意思
季清默小嘴一瘪,她当然知道不是这个意思,但就是莫名有些不开心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吃醋了!”
随后身子一转,二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何为吃醋?”
顾言卿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词,显然这‘吃醋’二字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后,实在不知这词和什么有关联,只能将问题问出口
“不告诉你!”
季清默眼睛微微眯起,转身向小溪边走去,继续去里面捞鱼,身体力行的表示拒绝告诉顾言卿答案
正当季清默瞄准准备抓的时候,水面上突然传出的波澜将鱼给惊跑了
抬头一看,原本一直在岸上的顾言卿不知何时也将裤腿挽了起来也下到了水里
季清默撇了一眼对方后,轻轻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抓鱼了
看着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某个人的动作惊扰走的鱼后,季清默忍无可忍的看向一旁的顾言卿
对方似有所感的看向季清默,二人视线交汇
季清默发现,此时的顾言卿也是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模样。
对方的衣袍上早就因着动作沾染上水渍,衣袖也早就染湿,发丝凌乱的吹拂着,微微锁住的眉头表达着主人现在因为没有抓到一条鱼有些烦闷的辛勤,显的很是狼狈
看着又落入水中的衣袖,季清默皱了皱眉毛,主动向顾言卿那边走去
“先别急着抓鱼”
顾言卿闻言重新将弯着的腰直起,有些不解的看着季清默
季清默也懒的解释,从储物戒内取出一根束带,将两端拿起打了个结,微微踮起脚尖给顾言卿套上
对方也十分乖巧的任由季清默动作,没多久两边的衣袖就被束带勾了起来
“好了,这样就衣袖就不会再掉到水里了”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季清默视线重新看向对方,这一看便是久久回不过神
只见不可一世,待人冷淡的顾长老,此时冰雪消融,嘴角微微勾起,为面前的人儿毫不吝啬的展露出自己的笑颜,从季清默的角度看去,对方的眼里盛满了自己,再也塞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谢谢夫人”
季清默在心里直呼要命哦,这谁收的了
什么陶琳,什么吃醋,在顾言卿面前全都不存在,季清默在心里默默的将自己给哄好了
“好啦,快点继续抓鱼吧,不然咱们就得饿肚子了”
她们两个现在可是一条鱼没抓到,再这样下去也不用吃烤鱼了,直接回去吧
当初这个提议还是季清默实在太无聊时提出来的,对自己夫人唯命是从的顾言卿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自然是一起跟着去了
在修炼上从未遇到过什么瓶颈的顾长老,这次却被简单的抓鱼给难到了
最后还是季清默这个生手,勉勉强强的抓到了一只鱼
个头不大,但在两个特地过来体验生活的人面前,倒也足够
顾言卿也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后,确认自己实在不适合这项工作,鱼都主动游到自己面前了,顾言卿还是没抓到
二人将身上沾染的水渍除去后,上岸准备生火开始烤鱼
正当顾言卿将季清默为自己绑的束带有些不舍的扯下来后,折好正准备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时,一只手进入自己视线
收进储物戒的手一顿,有些愣愣的看向旁边的人儿
“还给我呀,不然我衣服怎么竖起来”说着伸出的手还颠了颠,示意对方快给自己
看着有些呆愣的顾言卿,季清默想到了什么,坏笑的凑到对方旁边,贱兮兮的问道
“阿卿不会是想自己留着吧?”
季清默可从没想到顾言卿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知是何人每次都要拿一件我的外派,最后还导致我没衣服穿的”
顾言卿挑眉反将一军,说话间还坦然自若的将手中的束带收进自己的储物界,别没有交与季清默
这个恋爱怎么谈着谈着,对象越来越厚脸皮了呢
季清默看着对方行云流水的动作,陷入深思
要知道,原书中直到最后顾言卿都保持着世人对自己的印象,哪还想着有一天会这样
想起之前自己做的事,季清默也有些红了脸,顾言卿的反驳让自己回怼不了一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言卿拿走自己的束带
抓到鱼后,二人累的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去体验生活了,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得用灵力
顾言卿的归落剑也再次成为了处理食材的工具,让许多人望而生畏的剑法,此时也不过是用来处理鱼罢了
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完后,将处理好的鱼递给季清默,对方跃跃欲试的接过来,给鱼串上,放在刚生起的火上烤着
要知道,季清默在发生一些事后,就再未做过饭了,现在深爱着的人就在自己身旁,也就重燃起兴趣来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季清默时刻关注着火候,时不时在烤鱼上撒上调料,一时间来自烤鱼的味道四散开来,让人胃口大开
第95章 “要吃吗?”季清默嘴上问着,手拿着烤……
“要吃吗?”
季清默嘴上问着,手拿着烤鱼已经放到顾言卿嘴边了
看着眼前直戳戳伸过来的烤鱼,顾言卿哑然失笑,微微张口吃了一点
想着只有这一条鱼,怕小默不够吃,便又给对方推了过去
看了看手上只少了一点皮的烤鱼,季清默有些无语,顾言卿这是咬了吗?
将鱼又送到对方嘴边,示意顾言卿再吃一点,得到的却是对方的轻轻摇头
原本兴致勃勃想要让对方尝尝自己手艺的季小狗,看到顾言卿如此,顿时就焉了下来,头顶上的一小撮呆毛像是有灵性般,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也塌了下来
“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季清默微微垂头看着手中的烤鱼,小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止不住的失落
作为修仙第一人的顾言卿,怎么可能听不见对方说的话
听清后,顾言卿心里原本还在悠闲喝着茶的小人大惊失色,小默显然是误会自己此番举动了
但面上倒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伸手自顾自的拿过季清默手上的烤鱼
这次是真的吃了几口鱼肉
将嘴里的鱼肉咽下,顾言卿侧头看向还在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季清默,随后展颜一笑
“很好吃”
原本塌下来的呆毛噌的一下,瞬间支起来了
季清默看着眼前的人儿,每次都要感叹,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儿呢,这笑容没人可以不动容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呢”
火堆因没有继续加柴火,火势渐渐小了下去,顾言卿将烤鱼重新放到架子上
“没有,我只是怕你不够吃,毕竟只有一条”
转而伸手想要摸一摸季清默毛茸茸的脑袋,但转而又想到自己的手不是很干净
正准备克制的收回手时,另一双手牵引着自己抚上了对方的脸颊
“可我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烤鱼,而是为了阿卿你啊”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如果还要让阿卿迁就自己,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包括这条好不容易才捞到的鱼
感受到手心传来对方温热的触感,加之对方刚刚说的话,不动容都是假的
拇指抬起柔柔的抚着对方如孩童般软嫩的脸颊,季清默不知是有意无意,本能的蹭着对方的手心
周围的温度持续上升,眼看着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顾言卿红着脖子及时叫停,手从季清默脸颊上撤下,揉了几把对方的脑袋
“再不吃就要凉了”
季清默脑袋晕乎乎的点头,随后重新拿起烤鱼小口小口的吃着
时不时的喂一口顾言卿
二人像是刚确认关系有些尴尬的小情侣一样,一举一动透着不适应,但却格外的温暖
随着魔族对源灵大陆持续性的攻击,慢慢的已经有宗门开始主动投降,甚至想要与其议和
此言论一出,原本对魔族十分唾弃的各个宗门的长老,这次却大都表示了赞同
宗门大会又重新组织了起来,可笑的是,这次商议的事却是怎么与魔族议和
有些宗门表示反对,但在压倒性的投票示意下也不得不妥协,而作为灵溪宗的掌门擎廖却未进行投票,表示赞同与否
毕竟魔族带来的战火始终没有蔓延到灵溪宗保护的领域来,因此也不敢妄下决定
说是投票,其实也只是走了个表面的流程,结果不会因任何改变
具体怎么与魔族议和,实际上大多数宗门都没什么谱,现在魔族所做的一切都在向他们表示着魔尊的阴晴不定
大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源灵大陆几个颇有威望的宗门长老上,尽管现在都因魔族猛烈的进攻有些衰败,但百年根基犹在,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几位坐在主位的长老相互小声交谈商议的一会儿,但看面色似是没有商议到满意的结果
擎廖作为灵溪宗的掌门自然也是那坐在主位中的一人,也有长老得体传音过来问他,但不管对方如何提议,擎廖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拿不定主意
其他人发现从擎廖那里探不出什么东西来,又转而换了个思路,开始打听其顾言卿来
所言皆是想让顾言卿给他们出出主意
“顾长老说让你们自行定夺”
擎廖悠悠的一句话,将其他人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强行压下
在座的哪个不是老狐狸,自然是懂对方的一袭话,更是表明了灵溪宗不会过多的参与到与魔族议和这件事上去,自始至终保持中立态度
“先派人传信到魔宫那里吧,探探魔尊对此事的态度”
直到会议结束,这件事都没商议出什么大致的轮廓来。说到底,只要魔尊的一句拒绝的话,现在所做所商议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张废纸,毫无任何意义
魔族还能继续向各个宗门发起进攻,他们始终处于被动状态——
会议结束,擎廖回到宗门将宗门大会上所商议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言卿
还贴心的考虑到顾言卿没这么多时间,特地将大会上那些废话给省略掉了,简洁精炼的花了一盏茶的时间讲了几个重点
至于为什么对方没有时间,双方都学会了心照不宣
说是重点,也只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挑了一些还算有用的信息告知顾言卿
“他们还希望,在议和那天您能出席,保护殿内的安全”
擎廖说着,原话却不是这么讲的,有更多的道德绑架,一层一层的加压,似是在侧面在说如果顾言卿不去就是对不起整个源灵大陆
包括擎廖他自己都不喜欢这种被道德所约束的感觉
“如果您不愿意去也什么大问题,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二人站在厢房的走廊上,看着飞舟窗外的一番景色,擎廖侧头看向顾言卿,对方还是那高冷不可一世的模样,微风吹拂着白袍,天子卓然
但自对方回来以后,好像又有什么改变了
目光转到顾言卿脸上,居然发现对方的嘴角什么时候勾起了一点好看弧度,目光也从未从离开过窗外
擎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直到对方为什么会笑了
目光所及,下面只有一人,那就是季清默了
今天季清默本还想继续和顾言卿腻歪在一起,但还没等人靠过去,就被对方推开,叫自己去外面练剑
一时间季清默天打雷劈,甚至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早上产生幻听了
不管确认多少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后,季清默只能欲哭无泪,女朋友都发话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呢,只好乖乖去练剑
季清默在练剑的同时,当然也能感受到舟上传来的视线,这还是自己特地选的位置,为的就是能让顾言卿看见自己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一些小心思作祟,季清默练剑比以前更加认真了
余光往舟上一瞥,发现在窗口站着的不只有顾言卿,还有有事的擎廖,同样也在看着自己
有了另一个人在,季清默顿时就有点泄气,一点小心思化为虚无,恢复到平日里自己日常训练的状态
没练多久,季清默就感觉到好像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迫使自己将手抬起,而这股灵力来自哪,没有比她更熟悉了
“莫要松懈”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让季清默吓了一跳,随后缓过来拿着往寒的手垂下,有些羞恼的看向始作俑者
“到时我会出席的,最近你多加关注一下此事,如有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话毕目光直直的与季清默对上,嘴角微微勾起
此情此景,季清默暗道不妙
怎么修仙之人的眼力劲这么好呢,将顾言卿的笑容深深刻在了心里,哪还有刚刚的羞恼
一旁刚从对话中反应过来的擎廖闻言有些震惊,本以为顾言卿还会像往常一样,不会多加关注
但此次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意识到有些失礼,擎廖连忙应下
“若没有其他事,掌门可以去处理宗内其他事务了”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尽管自己是掌门,但擎廖还是对顾言卿恭敬行了一礼才离去
没走两步,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没有禀报,回头正准备再回去跟顾言卿说的时候
结果回头一看,发现刚刚还站在窗边的顾言卿,早就消失不见,一缕风都未曾留下
不用想都直到对方去了哪里,擎廖微微摇了摇头
“罢了,都是一些琐事”
季清默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准备继续练剑时,耳边又传来了声音
“莫要弯背”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给季清默吓一激灵,差点就拿着手里的往寒一剑挥过去了
这次可不是传音,这次人是真来了
回头一看,原本还在飞舟上的人儿,此时已经到了自己身旁
但看着顾言卿一副严肃的模样,季清默也不自觉了听着对方的话,立马挺直了腰背
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顾言卿教导自己的态度从未变过
季清默在顾言卿的一句句指导中,将一整套剑法打了下来
尽管在此之前季清默就已经能将此套剑法运用的行云流水,但今天一番练下来又有了不同的体会
打完一套的季清默,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渗透,粘在了背脊上,脸颊上也感觉到有汗珠滚落
正当季清默想拿衣袖擦一擦时,一条你绣着竹节的帕子你递到自己眼前
“辛苦了小默”
原本累的有些麻木的脸,泛起了笑容
季清默正准备接过帕子,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师尊帮我擦”
顾言卿闻言失笑,缓缓向季清默的方向走了一步,使两人的距离更加小了
“你呀,还是小孩子般心性”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将拿着帕子的手抬起,为她的爱人擦拭着脸上的汗渍
第96章 奉命去魔族传信的弟子,本是抱着有来无回必死的决心去的
……
奉命去魔族传信的弟子,本是抱着有来无回必死的决心去的
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自己跟魔族的初步商议很是顺利,甚至领走前还给了顿饭吃,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就是
居传信回来的弟子所言
高坐在殿上的魔尊,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并且同意与宗门间做进一步的商议
大殿内听着下面弟子汇报,都默契的相顾无言,这是众长老都从未想过的
“这是不是太过容易了些?”
很难不让人想到,魔尊是不是还酝酿着其他的阴谋,大家都甚至想好要排好几轮弟子去游说,才堪堪得以见一面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对方意思进一步商讨了”
领事长老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到底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到此回复的顾言卿,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帘抬起,却也没有太过于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她可能知道钟楚然为何要答应得这么爽快的原由
一旁正腻在顾言卿旁边的季清默,自然也是听到了正在与魔族准备议和的事
代来禀报的弟子走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魔尊怎么答应的如此干脆?”
这可不像是钟楚然能赶出来的事,别说是议和了,说是对方有阴谋,季清默都觉得比这可信
“源灵大陆屹立千万年不变的秩序,怕是要就此被改写了”
面对顾言卿的一句话,季清默更是摸不着头脑,默默等着对方为自己解释一下
但顾言卿只是继续手头上的事,再无后文
显然不想让外事影响季清默的心情
还有一句话顾言卿并没有说
说自己自私也罢,顾言卿并不在乎就此商议过后源灵大陆会变得如何,她只在乎她的小默会不会受到影响和伤害
“这里的秩序本来就不对,凭什么修仙之人就是大善,魔族就一定得是大恶”
尽管在峰古城深受魔族之害,毕竟也是被魔物‘真’掏过心窝子,但季清默自始至终都没有盖棺定论
季清默可是沐浴在二十一世纪阳光下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闻言,顾言卿停下手上的事侧身问道
“那小默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毕竟不是学法律的,对此法律的了解也只有些表面的皮毛,季清默只能依照自己的理解,为其讲道
“没有人一出生就被分为三六九等,善恶之分更多都是因为后天的影响和周围人事的熏染造成的”
听完季清默简单的解释后,顾言卿有些诧异
“你说的是”在表示肯定后,转而又问道“这些感悟都是从哪得来的?”
原本还悠闲晃荡着腿的季清默,瞬间僵硬了下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尽管二人之间早已坦诚相待,但季清默并不想将自己经历的事告诉顾言卿,连自己都觉得光怪若离,更害怕与对方产生隔阂,尽管季清默知道,顾言卿不会如此
“在接受传承时,从老祖宗给的一本书那得来的”
说完季清默便有些紧张的盯着顾言卿看,生怕对方表现出什么异常,看穿了自己在撒谎
“可以给我讲讲书里面讲的其他事吗?”
得到平静的反馈后,季清默松了口气,遂靠在顾言卿的怀里一点一点的说着从“书上”知晓的东西
没有发现的是头顶上的人儿,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顾言卿静静的听着季清默口中所讲述的奇闻异事,可能小默自己并不知道,她说谎时声调会比平常要高一些
夜晚,云雨暂歇
顾言卿收拾妥当后重新回到屋内,就看到季清默已经累着睡着了
原本霸占了一整个床榻的人儿,在感受到床榻的塌陷后,就自动的滚到了床榻里边去,继续睡着
将季清默肤白纤细的胳臂放进被褥里,顾言卿看着对方的睡颜,抬手抚上脸颊
睡梦中的季清默,顺着本能蹭着顾言卿的手心,仔细听去还有小小的呼噜声
注视着就算自己这样动作都还没有被扰醒的季清默
看来自己刚刚确实是累着季清默了
顾言卿的自控力在季清默这里丝毫没有任何体现,甚至在看到对方情动的模样后,更会变本加厉
薄唇触碰到季清默的额头,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看着窗外的星点,顾言卿轻轻抬起被褥也躺了下去,手揽着季清默的纤腰闭上了眼睛
不可否认的是,自从重新拥有季清默后,自己修炼也没有往日那般勤了,很少会有晚上修炼的情况,大多时候都是陪着季清默睡觉
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自踏入修仙一路后,人便很难再入梦魇,顾言卿都要记不清上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了
顾言卿看着周围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事物,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是在梦里
但不同的是,在尝试活动身子时,身体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动,而是如有意识般自己活动,顾言卿根本控制不了
周围的环境顾言卿一眼就看出这里并非在前线,而是回到了寒落居
自己也正如往常一样修炼,直到掌门弟子的闯入才察觉出端倪
“顾长老,掌门叫您务必参加此次的宗门招新”
顾言卿听的一头雾水,下一刻画面转动,来到了宗门招新的现场,亲眼看着自己收了欧阳朔为徒
而原本应该在自己身旁的季清默却从未出现过
之后的一切发展都违背了原来世界的轨迹
直到亲眼看见季清默投入那个令人恶心男人的怀抱时,顾言卿的急尽全力的想控制自己的身体,想将两人扯开
却到最后也无济于事
知道自己不管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后,顾言卿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直到最后一刻所有女主献祭自己,助欧阳朔得道飞升
这里面的人也包括自己和季清默
看完这一切后,自修炼一来情绪从未有过大起伏的顾言卿,此时却感到莫大的侮辱和恶心
还未等顾言卿缓过神来时,耳边传来似是虚无般的声音
“这才是本该的结局,你不该打乱”
语气中透露着本该如此
听到此话,顾言卿都气笑了
再将之前季清默给自己将的那些故事和一些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联系起来,一切都解释的清了
虽早有预料,但在此刻才确定季清默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我还应该感谢小默的到来,让我摆脱了这个既定的命运”
也难怪一向高高在上的天道当初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在渡劫时不惜动用强悍的雷劫,想要至其于死地
回应顾言卿的是天上的雷云
按顾言卿的理解,对方这只是在无能狂吠罢了
“只是可惜现在欧阳朔已经死了,你的那些设想都化为了虚无”
天道现在无比的后悔给予了顾言卿如此强悍的资质,自己现在都有些无可奈何对方
“那就毁掉这一切,让所有都重回起点!”
之后不等顾言卿反应过来,眼前又重回虚无
猛的一睁眼,便脱离梦魇回到了现实
侧头看向一旁正在安睡的季清默,原本激烈跳动的心在此刻却又平静了下来
想起梦魇最后天道所说的话,顾言卿轻轻将季清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
起身披上外衫向外走去,尽管顾言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外面依旧是黑夜,只有点点星光洒在地上
“重回起点吗?”
顾言卿皱眉回忆着梦中话,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归落”
下一刻归落便出现在手上,御剑向自己心中所预感的方向飞去
顾言卿表面还维持着如往常般的平静,但御剑时的急切却暴露的一干二净
并未刻意控制御剑的速度,周围的景象迅速从两边掠过,没有太多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深入,周围的雾气弥漫的更大,土地也变成像是经历战事般,变成了焦黑,夜色的笼罩给这片森林渲染了一层阴森
走到最后,视野却逐渐变的开阔起来,面前也只剩下了似是悬崖般地方
顾言卿缓缓走向前,直到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
而下面并不是所想的深渊,起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法阵,体积几乎占尽整个环形深渊,上面所画的图案微微散发出的光亮
顾言卿看着眼前的法阵,紧锁的眉眼皱的更重了,不知是不是一直盯着的原由,顾言卿觉得这光亮越来越大了
心中的预想,也是顾言卿最不想发生的事,最终还是成真了
身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轻颤起来,要不是有手里的归落撑着,顾言卿几尽瘫倒
确认过后,顾言卿将左臂一挥,原本还散发着光亮的法阵,又重归死寂
但只有顾言卿知道,这不过是唬人的表象而已,也只能骗骗其他人罢了
做完这一切,天边破晓发出耀眼的光芒,顾言卿却没有往来时的方向飞去,而是转而去往了魔界
莫名被赶起来的钟楚然非常的不高兴,难得入睡的她这次有了起床气
“不知顾长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将人大早上喊起来议事”
钟楚染打了个哈欠,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眼前纤尘到跟这里格格格不入的女人,非常的不乐意
也不知道什么风把顾言卿吹这来了
顾言卿看了眼站在钟楚然旁边的左令,钟楚然会意,将人从殿内赶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值得顾长老大驾光临”
“狰要醒了”
第97章 这个名字钟楚然并不陌生,也可以说是整个源灵大陆都不陌
这个名字钟楚然并不陌生,也可以说是整个源灵大陆都不陌生
钟楚然最后一点意识彻底回笼,坐姿的倒还是没有变化,依旧随意的靠坐在座位上,身子却有些紧绷
“你是说荒芜那个狰?”
钟楚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再向顾言卿确认一遍,即使她知道顾言卿从不骗人,更不会在这种事上有所隐瞒
得到点头的答复后,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终是有了变化,胸腔强烈的心跳声,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的不自在
如今存世之人对狰的了解只停留在古书上,从未真正见过
虽仅仅只存于书上,但书中所描述的足够让所有人胆寒
“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也是存世至今的凶兽
千年以前狰突然降世,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其声音如击石般伴随着灵力穿透每个人,毫无一丝还手之力
狰在整个源灵大**意百年,生灵涂炭,地面上的生机全化为焦土,每日都要数不清的百姓死于狰尖锐的嘶吼声中,修士们对此却没有任何办法
“异状已经被我所隐了下来,除你我外再无任何人知道”
“千年来封印从未松动过,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顾言卿对此只是摇了摇头
原因太过于荒谬了
如果真如天道所言,那么就代表了否认了她们现在的一切,但顾言卿更坚信,不管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是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是为了某人而存在
事已至此,原因已经不是重点,而是如何应付当下
“所以,你除了来告诉我这个,还有什么事?”
钟楚然当然清楚,如果只是向自己说这个,顾言卿是不可能特地跑过来的
二人的视线对上,钟楚然这才好好打量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言卿
对方似是有些着急,衣衫不复平日那般平整,像是匆匆套上就出门了,衣领甚至还有些翻边
更引钟楚然注意的是顾言卿的眼睛,一向如深潭般平静的眼里,现在却盛满了悲戚
钟楚然可能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的了
现如今能让顾言卿泛起波澜的人,也只有那个人了
“我想让你找找有什么方法,能将狰重新封印”
话毕,大殿内陷入了安静
钟楚然心道“果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
过了良久才开口道
“封印的方法,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一道声音仿佛有千斤重般向顾言卿砸来,足以压垮她的背脊,眼眶泛红
从踏入修仙界开始时,博览古书的顾言卿怎么可能不知道解决办法,但她不愿如此,甚至不愿相信
千年前,修士只能苟活在大陆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几十年过去,修士偶然发现凤凰血对狰起极大的反噬作用,滴一滴在身上甚至可以保守自己不受狰侵害
一时间,大陆上的修士开始疯狂捕杀凤凰,凤凰一族虽存世千年,但却架不住大量修士的联合捕杀,一只一只的跌落,成了修士的救命稻草
最终在大量凤凰血的帮助下,修士这才得以成功封印狰,还源灵大陆一个太平,但也让凤凰一族濒临灭绝
时至今日,存世上的也只有季清默这一只凤凰
其办法不言而喻
“不,我不愿”
顾言卿拼命的摇着头,牵扯着脖子的青筋浮现、颤抖,握紧的手早就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却没有感受到丁点疼痛,注意力全在此事上
得到顾言卿斩钉截铁的回答后,钟楚然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身子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我同意,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呢?”
“他们敢!”
她不会让他们触碰到小默一分一毫,更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义放开季清默
顾言卿可以为了季清默与所有人为敌
“我先叫人去各地搜寻还有没有其他解,但不要抱太大希望”
钟楚然终是将此事给应了下来,但还是不得不给顾言卿破凉水
千年一来,除古书记载中用凤凰血封印狰外,再无其他方法
现在要在这么短的时日内找出第二种解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此顾言卿只是点了点头
“嗯,还请魔尊多加留意”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高坐在上的钟楚然看着顾言卿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如果当初自己有向顾言卿这般魄力,她和言暮染的结果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答案是一定的
但早就为时已晚
召人吩咐完事后,钟楚然就揉着脑袋起身,一步步向自己的寝殿走去,步伐尤为的沉重,整个人黯然了不少
一夜好眠,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散了进来,慢慢的洒在了床榻上的人儿上
季清默迷迷糊糊的想张开眼,又被照射进来的阳光给闭了回去
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一只手却很自然的摸向床榻的另一边寻找着顾言卿
可动了许久,摸到的依旧是早已没了温度的床榻,感到有些奇怪的季清默这才睁开了眼
侧头看去,床榻上果真没了顾言卿的身影
这季清默可就不依了,以为对方是去院外练剑去了,迷迷糊糊的下榻,草草的披上一件外袍就向屋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顾言卿也没有在院内,意识到不对的季清默最后一点迷糊彻底被赶走了
连忙重新走回屋内寻找着顾言卿的身影,眼睛搜寻着对方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信件
“顾言卿,顾言卿”
唤了几遍,均未得到回应,屋内外也全都找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
内心的恐惧与慌张慢慢爬上心头,这让季清默想起当初自己突破至金丹后,也是醒来后再未见到过顾言卿
“阿卿或许是有事去处理了呢?”季清默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另一种可能始终萦绕在心头,久久都未散去
有些烦躁的在床榻上坐了又站起,如此反复,眼睛却始终盯着门外,不放过周围任何一点异动
在过了半个时辰后,季清默站起走向外面
她等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慌让季清默十分焦躁
季清默刚出院外,就看见有个弟子匆匆赶来,这个人季清默倒是有些眼熟,是掌门经常带在身边的徒弟
看到对方正向自己走来,季清默索性停下了脚步
“季师姐,掌门托弟子告诉您,顾长老夜间突然顿悟回灵溪宗闭关去了”
季清默在听到对方的传话后,松了一口气,还好顾言卿没有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随后却又感到疑惑
难道顾言卿连个自己留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季清默并不了解像顾言卿这种修为极高的人是如何突破瓶颈的
“闭关?那她现在在何处”
“掌门派人已经跟着顾长老回去了,听说顾长老一回到灵溪宗就将自己关在藏书阁三层,任何人不得进入”
闻言,季清默原本松的口气,又提了上来
原因无他,谁好人家闭关会选在藏书阁啊,按照顾言卿的习惯都是去寒落居一旁的暗室修炼闭关
重重异常,都在表示着此次并没有对方口中说的如此简单
“告诉你们掌门一声,我回宗门陪师尊,有事传信便是”
见弟子应下,季清默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灵溪宗
一路上脑子十分混乱,一直在想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甚至把早就报废的原书给拿出来翻了又翻,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人就是这样,在没得到准确的答案时就容易乱想,甚至是将事往坏的方向想,就比如现在的季清默
季清默还抽空联系了言暮染,问对方有没有收到顾言卿的传信,在得到没有的回答后,表情更加难看
现在也只能等回到灵溪宗再看了
临近藏书阁,季清默就看见有许多弟子围在藏书阁门口,碍于有长老的存在,只能与周围的同伴小声说些什么,目光时不时扫过藏书阁三楼
见到季清默来,纷纷停下议论向其行礼,为其自动让出一条道,但季清默现在根本无心于他人客套,径直的走向领头的长老
“哟,季小丫头这么快就来看你师尊了?”
很明显就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熟稔,季清默感到有些奇怪
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位痴迷于炼器的吴师祖,季清默清楚的记得他们根本就没碰到过几次,打招呼更是近乎没有
但眼下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季清默只是简单的点头,有些急的问道
“阿我师尊怎么就突然要闭关了,还是选在这里?”明明昨晚还和自己抱着睡觉
对此,头发已经花白的吴师祖也是挠了挠头
“我也不知道这顾小丫头怎么想的,清晨的时候突然跑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藏书阁”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暂时将藏书阁封起来,以防在此期间出什么意外”
毕竟想顾言卿这种存世大能,闭关可不是什么小事,足以让整个宗门为此兴师动众,保证其安全
“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季清默听到对方这么说,心也越提越高
闻言,吴师祖并没有马上回答
第98章 吴师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下季清默,对方一脸焦急……
吴师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下季清默,对方一脸焦急的样子,好似触碰到了为什么顾言卿会为了对方做到这种地步的答案
叹了口气道
“罢了,你进去吧,掌门那里我会交代好的”
季清默感激的向吴师祖行了个礼,便匆匆的用令牌进入藏书阁内部
最开始季清默作为宗门弟子时,只能进入藏书阁一二层的,但在顾言卿写信将位子传给自己后
季清默便也能进去了,但在这几年里光顾着找顾言卿的身影,根本没有时间抽空来看看藏书阁三楼长什么模样
想到这里,季清默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庆幸自己在这时能顺利进入到里面
来到三楼,发现里面的布局并不像一二层那样,所有书籍都集中放在大厅内,供弟子寻找
而是有序的将禁书分门别类的放进每个房间中
季清默一扇扇的推开房门,却始终没有见到顾言卿的影子
直到走到最里一间,季清默轻轻的推了推,发现推不开后基本就确定她想见到的那个人就在这道门中之后
仔细听,还听到了里面有书籍跌落在地的声音
这哪是一个突破瓶颈需要闭关的样子
独自站立在门口,季清默深呼吸几下,这才抬手敲门唤道
“阿卿你还好吗?”到底还是没有问为什么顾言卿会突然如此
里面翻书的声音好像停了下来,季清默并没有催她,而是默默的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我没事小默”顿了顿才又道“过几天我便出来了”
言毕,里面又传出了翻书声
听到了最熟悉的声音,里面的人却没有打开门见自己的意思
季清默目光死死的锁着眼前这道门,似要将门盯出个洞来,好让自己看到门后的爱人
垂在一旁的手握紧,复又松开
转眼又看了看门旁的牌子,越到后面的房间,所记载的事就越久远
顾言卿这件屋子所记录的,怕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季清默不知道顾言卿为何会将自己锁在这间屋子里,更不知道千年以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唯一能得到一点慰籍的是,起码知道现在顾言卿是安全的,没有像之前那样独自离开
“好你出来告诉我”
并未得到任何答复
事已至此,季清默迫切的想要知道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顾言卿将自己锁在里面
而宗内年纪最大的,怕也只有正在藏书阁外的吴师祖了
在房门另一头的顾言卿,听到外面离开的脚步后,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滑落
顾言卿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清默,心系自己的季清默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自己的异常
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掩饰不住心里的焦急和悲戚
缓了一会儿后,复又强撑着身体站起,继续翻阅着书架上的古籍,可这里面的书早就在几十年前被自己翻看完了
只是她不愿相信,顾言卿拼命的将那一本本书拿起又放下
原本的还有目的性的翻阅着关于狰有关的古籍,没找到答案后,又开始翻阅其他古籍
一向过目不忘的人,此时却可笑的希望自己当初看漏了,期待里面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随着一本又一本书从手中滑落,仿佛在倒计时,告诉着顾言卿,她在寻找着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
手上翻阅书籍的速度从未缓过,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着自己一定有办法的
季清默出藏书阁后,并没有开口说出顾言卿的异常,只是简单的说对方正在一心闭关修炼,叫大家不要担心
作为顾言卿唯一的弟子,同时也是宗内长老,说话的分量自然是极重的
听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便准备离开,季清默心里却压着一块石头
眼看着吴师祖也准备离开时,季清默连忙跑过去叫住对方
“吴师祖留步!”
被叫住的人有些诧异,回头看向跑过来的季清默
“季丫头找我是有何事呀?”
“有些事清默实在不明白,还请师祖能解答一二,不知可否去师祖峰上叨扰片刻”
话里话外都在说着,此事不是能在这说明白的
闻言吴师祖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放着这么强大的师尊不问,居然还有问题要来问自己
不过想着顾言卿正在闭关,看季清默那样子,应该是很急,这才来找的自己
“哈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不过请你去我峰上喝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
吴师祖爽朗一笑,欣然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季清默心不在焉,有好几次都要撞山上了,被吴师祖不留颜面的笑话后,这才专心看路
刚坐下来,季清默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但碍于对方是长辈,基本的尊重还是需要遵守的
吴师祖给季清默沏了杯茶,自己则拿着新锻造的剑反复擦拭查看着剑身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问师祖的,是不是关于铸剑方面的呀?”
对方笑眯眯的问道,但季清默的回答注定是会扰兴致的
“不,我像问问千年之前是否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让顾言卿这如此着急
闻言吴师祖擦拭剑的手顿了顿,放下思考了一会儿
另一边的季清默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期待对方给出答案
“你一来就难为我这个老头子,千年之前连我都没出生呢!”
有些尴尬的抚了抚手里的茶杯,季清默当然知道现在早就没了千年之前的人,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所以才将注意打到吴师祖身上来
“还请师祖赐教”季清默不卑不亢
“别说赐教了,如果是关于炼器的我暂且还能回答你个一二,关于其他我懂的怕是还没你师尊多”
虽然这么说着,吴师祖还是仔细想了想
“如果说很重要的事,怕就是狰的突然降世吧”
季清默听着对方的介绍,心头的不解并没有化开,她始终不能将此事与顾言卿的异常联系起来,原书中更是连提都未曾提过
但在听到最后修士是用凤凰血封印的狰时愣了一下,冥冥之中仿佛在牵引着告诉自己,此事不可忽略
侧头仔细听完后,季清默复又问了问是否还有其他事,只可惜吴师祖对此并不了解,只知道一些边角,那些边角更是跟现在的情况完全搭不上边
对方不知何时又拿起了帕子擦拭着剑身,季清默目光也跟随着一起看对方手里的剑
“唉,还是没当时顾小丫头叫我铸的好”
“???”
季清默满脸问号,顾言卿的剑不是她师尊给的吗,何时又铸了一把
想了想又了然,对方说的应该正是自己用的往寒
“你师尊对你是真的上心,再此之前我可从未见过用血替别人温养剑身的”更何况是顾言卿这种大能,血液中所蕴含的灵力不可估量
吴师祖没有看季清默的表情,继续碎碎念道“说起来几年前,我去寻找铸剑材料的时候,莫名就在悬崖下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顾丫头,还将自己的灵力给封了,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毫不夸张的讲,要是自己稍微迟来一点顾言卿可能真的就死在那了,最后还是给对方喂了颗回气丹才堪堪将人拉过来
因着不知道顾言卿这么做的原因,吴师祖也不敢贸然动手,思索再三只能将对方放到平缓处才离开
“你说什么?”
察觉出语气中的颤抖,吴师祖这才察觉到不对,目光从剑身上离开,探头看向季清默,发现对方眼角泛红,一看就是不知道此事的样子
吴师祖暗道不好,等顾言卿出来后怕是得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倚老卖老混过去
“啊哈哈,我突然想起来火炉里还烧着材料,火候也差不多,我得去看着点了,季丫头请自便哈”
说完,就像是火烧屁股般,拿着剑就向炼器房走去
“啪嗒啪嗒”
直到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季清默才茫然的意识到,顾言卿为自己所做的,远远要比想象中还要多
原在听到顾言卿自己的血温养剑时就已经受到了震撼
联系到刚刚吴师祖所说的时间,季清默很肯定这是在对方不辞而别后所做的
原来自己当时把顾言卿伤的如此深,能让不可一世的人儿,绝望到自封灵力抛弃一切,选择从悬崖坠下
甚至还给自己写了个‘遗书’叫言暮染代为交给自己
她不敢想,如果当时吴师祖并没有看见顾言卿,自己所找到的怕是一具尸首
今天一整天的情绪起伏过大,一个名为自责的情绪冲向自己,扼住季清默的喉咙,使其喘不过气来
季清默急促的呼吸着,过度的深呼吸导致剧烈咳嗽,腰也被压弯直不起来
一直在关注着外面动静的吴师祖,看到季清默这副模样,哪还管什么火烧屁股,匆匆忙忙的跑过去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
“哎哟都怪我多嘴,季丫头你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也吃一颗回气丹?”
闻言,季清默摇了摇头,拼命的抑制着咳嗽,想让自己恢复正常
她现在只想伴在顾言卿身旁,一刻都不离开
“多谢吴师祖关心,清默改日一定上门道谢救命之恩”
第99章 匆匆回到藏书阁三楼后,却只能无措盯着那道隔绝她二人……
匆匆回到藏书阁三楼后,却只能无措盯着那道隔绝她二人的门
多少责怪和伤感都无法宣泄出口
靠在门上的背渐渐无力支撑向下滑落,最后只能蜷缩成小小一团,蹲在门口
将脸埋进双臂里,脑海中全都是刚刚吴师祖所说的话
她现在哪都不想去,什么变故也好,需要自己处理的事务也好,季清默现在只想待在顾言卿身边,哪怕是隔着一道门,她也想将顾言卿贪婪的占为己有
顾言卿不眠不休的在书阁内翻找着,原本摆放好的古籍早就凌乱不堪,有许多书甚至没来的急合上,就被手里的主人匆匆丢下,翻看下一本
这一寻便是十天十夜,在修士中弹指一挥间,却让顾言卿觉得十分煎熬
直到不知将里面的书翻了多少遍,顾言卿将书架上最后一本书翻看完,抬头不得不面对她不愿相信的事实
这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她问题的其他解
顾言卿身子像是脱力般直直的向后倒去,砸向门板,后背上传来的疼痛却不及心里的一分
发簪不知何时掉落,散落三千青丝,随着主人的动作四处挥舞着伤愁
眼白早就被血丝所占据。眨眼,干涩疼痛
随手一挥,所有的书顷刻间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时间还在流逝,事到如今再待在这里毫无意义,顾言卿能清楚的感知到封印狰的结界越来越薄弱,留给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况且小默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为了不被季清默发现自己的异常,顾言卿花了一段时间勉强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这才准备出去
打开门的那一刻,顾言卿就见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向自己这边倒去,低头看去
这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吗
眼见着睡着的季清默马上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顾言卿眼疾手快的将人儿接住,手臂一用力就将季清默整个抱起
这么一折腾下来,原本疲惫到不知何时睡着的季清默微微睁开了眼,有些迷糊的看向周围
“无事,睡吧”
脑袋被轻轻的按在了怀里,上头传来安心的声音
一瞬间,季清默抬头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儿,耳边传来沉稳的心跳声,在告诉自己这并非梦境
以为早就流干的眼泪,现在却再次毫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抽泣声,顾言卿原本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低头匆忙的探查着情况
“怎的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我的小默了”
说着便要动手探察季清默身上有没有受伤,却被对方给摁了下来,只是哭着摇头
眼见着哭声没有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泪水已经侵湿了衣襟,顾言卿却顾不得其他,有些焦急的询问着自己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何事
得到的却都是摇头,一句话都未曾开口
顾言卿无奈,只能笨拙的哄着季清默
“我们等会儿下山去逛逛集市可好?”
所有的字句最后只化为成了句“莫要再哭了,我也会心疼”
“那你疼着好了,疼死你算了,这样我就能去找其他人了”
在顾言卿所有方法都用尽时,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说出的话却让自己哭笑不得
“我疼了,小默难道不会心疼吗?”
“你既知道疼为何当初要以血饲剑,为何又要不顾一切的跳下”
话已至此,顾言卿总算是知道季清默为何会哭的这么凶了
“要不是吴师祖说漏嘴,你怕是想将这些事难在肚子里了”
从季清默的理解来看,顾言卿就像是过年回家的孩子,报喜不报忧,受到了伤害只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不愿向至亲透露分毫
季清默抬手捶打着顾言卿的肩膀,最后却还是不忍心,落在肩膀上的力道连孩童都比不得
“你闯进我的世界,最后却不想负责,还不如”
剩下的话季清默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去路,随之而来的是附上自己的唇瓣
不同于以往的细水温润,此次的吻来势汹汹,不容拒绝的撬开了季清默的唇齿,探入其中
原本捶打着顾言卿肩膀的手也缓了下来,改为攀着对方作为支撑
分开时,眼泪早就控制住不再落下,还没缓过神来的季清默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
“我后悔了”
简单的四字,却足以让季清默茫然无措的心安顿下来,嘴上倒还硬着
“你要是再自以为是的做出决定,我就不要你了”
“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你便还是我的夫人”
语气中透着笑意,弄的季清默又羞又恼
“我还没同意当你夫人呢”
季清默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似是要将自己拴在顾言卿怀里一样
“你手松一点,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那我们就成亲”
两道声音同时传出,惹的季清默一愣
“你刚刚说什么?”
回应自己的是额头上的吻和盛满了自己温润的目光
“我说,我们成亲吧”
之后怎么回的寒落居季清默都不知道,脑子晕乎乎的,周围的一切事物被淡化,只记得顾言卿刚刚说的那句话
顾言卿将人抱回寒落居后,看季清默没有下去的意向就径自将对方抱回了屋内
直到感觉被放到床榻上后,季清默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靠的极进的人儿,脸不争气的红了
“现在还是白天,不可以”
顾言卿听到这话一愣,思考半响才明白季清默这句话内含的意思,顿觉哭笑不得
“小默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在这休息一会儿,还是说你想发生点什么?”
察觉只有自己将事想歪的季清默,羞愤欲死,将一旁的被褥一拉蒙在了头上,被褥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要休息了”
顾言卿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羞恼,坐到了床榻上,将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要是将小默惹恼了,可就不好了
“要休息就将脑袋露出来,不要闷着了”
人是挖出来了,只是季清默将脸鼓起变成了包子脸,顾言卿只觉眼前的人儿更加可人,想咬一口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包子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到底是没有付出行动,只是为季清默将外衫脱下放一旁,整理好被褥后便站起身
“你休息一会,我做好饭叫你”
揉了揉季清默有些炸毛的脑袋后,顾言卿刚准备向外走去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尽管知道顾言卿对自己的承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但心绪有些紊乱的季清默还想在多确认几遍
“我想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
顾言卿说完后,季清默松开了衣角,看着对方向外走的背影
单薄却让她觉得安心
但是,她最开始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怎的就被莫名的抚平了
季清默翻了个身,面对墙壁闭上了眼睛
算了
吃过饭后,季清默二人坐在院内的树下,顾言卿此次难得没有喝茶,改成了当初言暮染送自己的酒
季清默自然是得到了一杯,但被对方勒令最多只能喝三杯
本想反抗,最后又给咽了下去
凡酒倒还好,可以用灵力将酒气快速散去,但蕴含着灵力的酒季清默喝不了多少就会犯迷糊
自己又容易贪杯,季清默可不想最后不省人事,她还想多看看顾言卿
只是
季清默看了看眼前的石桌,又看了看对面的顾言卿,如此反复
最后拿起杯盏猛的站起身,一步步向顾言卿那边走去,坐在了旁边,肩膀挨着肩膀,这才满意的继续品着酒
对此顾言卿只是纵容的看着季清默每一步动作,心口发烫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尴尬
季清默头轻靠在对方肩膀上,交握着双手,二人同时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声,些许叶子落下轻吻着大地
一白一青,美的像幅画,想深深烙在脑海里
“小默,当时言暮染交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季清默闻言抬起头,转而双手背在脑后靠在树上
“在啊,你的‘遗书’也在,你不会是想将给我的东西要回去吧”
言语间的打趣之意明显
“给出去的东西自然是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许多东西自己也用不到,反而在季清默那更有利
“那信的里面,还有没有收到其他东西”
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季清默的手上
季清默当然知道顾言卿说的是什么,但她偏偏不想如顾言卿的意
“除了信还有什么吗?”
回答她的是顾言卿微微皱起的眉头
难道言暮染没有将戒指交给季清默吗?
眼看着就准备抬手传信,季清默不用猜都知道顾言卿要传信给谁,轻轻的将手压下
“你说的是这个吗?”
手再次张开,季清默掌心中躺着的赫然是顾言卿当初给自己的戒指
“顾言卿,你可还记得戒指的含义”
交握在一起的手早就分开,顾言卿垂眸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可曾知道,如果这枚戒指没有亲手为所爱之人戴上,它将失去所有意义”
闻言顾言卿有些无措的看向季清默,二人视线交汇
顾言卿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孤寂
第100章 “对不起”诚恳的一句道歉,现在说出来却显得苍白……
“对不起”
诚恳的一句道歉,现在说出来却显得苍白无力
对此季清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将顾言卿握成拳的手展开,下一刻手里的戒指也落到了掌心
顾言卿有些不明所以,以为对方是不想再接受这枚戒指了,慌忙想要询问,最后却没有开口
自己无权,也不配干涉季清默所做的任何决定
“所以我一直没给自己戴上,我宁愿等一世,等着你亲手为我戴上”
遮挡住月亮的云被风吹散,月色朦胧直至风清,映在季清默温润的笑容上,一瞬间万般风情不及此刻
“现在我将戒指还给你,在我们成婚当日再给我亲手戴上可好?”
两人面对面挨的极近,世人都说没有顾言卿就没有现在的季清默
可顾言卿却觉得唯有季清默才是自己的救赎
将戒指牢牢握在手心
“好”
就在顾言卿说打算过几日就办合籍大典时,季清默眉心一跳
怎么会提的如此突然,又急迫
好说好歹让顾言卿将此事推迟到与魔族谈判之后,顾言卿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下
季清默这时才想起,自己忘记问顾言卿当时为什么第二天就突然将自己锁在了藏书阁,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跟自己盖着一条被子入睡
“我还没问你,为何突然好好的就要跑去藏书阁”
顾言卿正打算开口解释时,又被季清默给怼了回去
“你可别说你在闭关修炼,骗骗别人还行,可骗不了我”
“”
原本准备好的措辞没了,顾言卿一时找不到其他解释,回答季清默的现在只剩下沉默
看到顾言卿并不打算将事实告诉自己的,季清默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你不想说就不说”
遂将头又重新靠回到顾言卿肩膀上,正打算找些其他话题,准备扯开着略显凝重的气氛时,脑袋感受到对方肩膀传来了轻震
“我做了个梦”
修仙之人一般不入梦,更何况还是要告诉自己的梦,季清默可以肯定顾言卿要说的绝对不简单,连忙竖起耳朵听
“我梦见了很久之前,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原来的样子,可唯独你不在我身边,之后所发生的事也与现在大相径庭”
季清默在旁边越听越心惊,这不正是按照原书所发生的剧情吗,顾言卿的口述与书中所写的情节重叠,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直到最后,我们都没有在一起”
全世界都在围绕着那个男人转
梦境在醒来的那一刻就会淡忘一大半,可时至今日顾言卿还记忆犹新,回想起也还是会引起湖面的波澜
顾言卿没有将梦境过后,与天道的对话说出来
有些事情,自己一人承担便好
梦境说完,换来的是二人之间长久的沉默
“如果我说,这些原本都是真的呢?”季清默加重了‘原本’二字的语气,侧身跨坐在顾言卿腿上,低头看向对方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切的变故都是从季清默这里开始发生的,再瞒下去没有任何必要,况且季清默也不想再瞒着对方了
“那我会很庆幸你的到来,让我重新拥有的鲜活的生命,不受既定命运的控制”
顾言卿一只手揽住季清默的腰肢,抬头笑着,眼里盛满了爱意
二人对视了几秒,季清默就直呼受不了,俯身将脑袋放在顾言卿肩膀上,错开眼神交流
只可惜将自己红到滴血的耳朵,暴露给了对方
“我原本并不是这里的,也可以说是跟你们并不在一个世界,是机缘巧合下才来到了这里”
“你原本的世界就是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奇特事物吗?”顾言卿早已有些猜测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
送命题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了
季清默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
“想过,但是那边并没有我值得在乎的人,现在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那个世界所识的面孔早已模糊,有些甚至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季清默不清楚这里时间流速跟自己的世界有没有什么不同,可能他们早就忘记自己了吧
“你如果不问,我都快忘记了,唯一有点想法的应该是想带你去亲眼看看我的世界吧,毕竟眼见为实,直接讲多少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就是不知道有声之年能不能带着顾言卿回去看看了
硬要是说自己最在意的,应该是那些电子产品吧,季清默愿称之为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产物
自己的回答应该没什么问题,季清默在心里想着
“嗯,我们一起去看”
说这句话时,埋在肩膀上的季清默不知道顾言卿言语里的苦涩,只当对方在安慰自己
顾言卿轻轻磨捻着季清默的腰肢,虽然隔着衣服却也让人有些难耐,特别是在十天未见的情况下
“你的手”
“嗯?”
“能不能不要再乱摸了”真的会着火啊喂,再摸也不能在这啊,这还是在院子里呢,虽然不会有人来就是
回应季清默的是轻轻拨开外衫更加放肆的手,手上传来的温度烫让季清默想要逃离
“!!!”
季清默瞳孔地震
季清默试着收回跨坐着的腿,无果
季清默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顾言卿,试图唤醒对方的一点良知,无果
“”
最后只能默默的闭上眼睛,看来接下来自己真的要两眼泪汪汪了
马上就要握不住的酒杯不知何时被那人拿走,盛酒杯盏却换成了自己,供顾言卿饮用
因着头一次解锁新环境,季清默最后怎么回到屋内的都不知道,任由对方为自己擦拭身体,再次相信了那句话
人不可貌相
眼前这位就是很好的例子
季清默在彻底去与周公会面之前,嘴里还始终念叨着“闷骚”
还好顾言卿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然季清默怕是今晚都不用睡了
在与魔族准备协商签订协议的地方,地处两界交壤之地,修仙界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来到了现场,看着这可能改写千年历史的时刻
顾言卿早就应下来,要来参加此次协议的签订,但不想与其他人周旋,所以在会议快要开始时才携季清默前来
大致扫了眼到场的人,令顾言卿有些意外的是言暮染竟然也来了,旁边站着时辰熙
看到顾言卿的到来,就有人准备上前攀谈,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擎廖给拦住
“顾长老此次前来只负责维护秩序,至于其他的还请长老海含”
音量稍稍放大,尽管没有使用灵力,但在场的人哪个没听懂话里的含义,思索再三到底还是没有去找顾言卿
刚刚眼前发生的一切,季清默看着擎廖突然想到了一个职业
“保镖”
“嗯,什么?”
顾言卿侧头看向季清默
“没什么,之后再跟你讲”
“好”
简短的对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言暮染旁边,时辰熙先行躬身行礼
“见过顾长老,季师姐”
顾言卿微微点头看向言暮染,目光中带着询问
“是我小徒弟非要扯着我来的,可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季清默看着言暮染意味深长,时辰熙顾言卿二人面上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
非要说,时辰熙脸上多了些无奈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钟楚然到底要干什么吗?”
得到的是统一的摇头
“我和小默就过来看看,等协议一签订完就离开”
“”
小丑竟是我自己
言暮染承认自己心里对钟楚然还是有些在意,本可以轻松踏破一个宗门的魔族,怎么会想要停战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议,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言暮染想不明白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向殿外的日冕
申时一到,便看见殿外气流产生波动,结界出现,下一刻钟楚然一身暗蟒玄衣从结界里踏出,淡定从容
言暮然看了一眼便撇了撇嘴,错开目光跟时辰熙聊天去了
对比钟楚然没有带一兵一卒,修仙界这边就显得有些兴师动众了
“劳烦魔尊来此,我们进去说吧”
领事的长老看到人来,连忙躬身行礼,腰都要弯成九十度了,生怕怠慢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祖宗,自己一条命就没有了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钟楚然身上,当事人倒是显得挺无所谓,目光不动神色的扫向周围
钟楚然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只可惜不知是有意无意,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不知道在专注的和一旁的徒弟聊些什么
无奈,钟楚然只能收回目光跟着领事长老到指定的位置就坐
待各人都站定后,协商这才开始
由于之前已经和魔界有了简单的沟通了解,此次的协商倒还算轻松,当然这也只是在钟楚然看来
言暮染的目光在钟楚然坐定时,就继续放在了对方身上,听见只要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提议,钟楚然都会点头应下时,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哪像是来协商的啊,这分明就是来做慈善的,她怎么不知道钟楚然什么时候爱当老好人了
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在看到钟楚然这么好说话后,也逐渐放松了起来,同时提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
“在领地方面,我们希望”
在不知道第几个提议后,钟楚然缓缓将手抬起摆了摆,所有窃窃私语声在钟楚染举起手那刻全部消失
“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我提点要求了”
“魔尊请讲”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原本轻松的氛围又再次凝固了起来
“我想让我们魔族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源灵大陆上,在不伤害无辜人的情况下,不可阻挠追杀”阴沟里面的老鼠,他们当够了
一说出口,便引起哗然,钟楚然之后的话更是让所有人无所适从
“并且可与其通婚”
钟楚然说这句话时,目光直直的看向言暮染,没有提防的言暮染措不及防的与其交汇
面对钟楚然春风和煦的笑容,言暮染听到对方的要求后,面上显得有些一言难尽
虽不是觉得太过高看自己,言暮染却觉得钟楚然提的要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毕竟她们之前分开的种种原因都全部源于此
此话一处,终是有长老按耐不住,捶桌站起
“这怎么可能,你们魔族什么德行谁不清楚,要是如此源灵大陆岂不乱套?!”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魔族什么德行,如若魔族在源灵大陆上犯了事,自然是可以按照当地规定处置”
哼!谁知道你们这些魔人能不能做到言而有信”
周围没有任何人制止刚刚站起身的长老,显然同样都在默许对方所说的话
季清默看见现场此种情形,扯了扯顾言卿的衣袖
“哎,这魔尊的思想还挺超前的”心里默默赞许着钟楚然
对此顾言卿只是轻轻将扯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拽下,改为两手交握
交握的手被两人的衣袖所遮盖,让季清默突然萌生出二人在偷/情的感觉
还怪刺激的
“既然你们是这样的态度,那这场谈判作废也罢”
钟楚然悠悠的站起身,边说道
“就是不知道你们还能坚持多久”言语中威胁意图人尽皆知
直到此事原本还在当哑巴的领事长老接到主事人的眼神指示,匆忙起身拦住准备‘离开’的钟楚然
“魔尊留步!刚刚那位长老脾气暴躁了些,还请魔尊多多谅解”
“只是刚刚魔尊提的那些要求,古来今往从未有过,还请容我们稍微讨论一下”
领事长老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回答道,随后招呼一旁的弟子为钟楚然续上茶,自己去找领事人商议去了
“可别让本尊等太久”
话是这么着急的说着,步子倒是丝毫没表现出有多少急切
在众人商讨时,季清默本想也过去凑个热闹,却被顾言卿给拉了回来
“这件事容他们自行去商量,我们维持现场便好”
这场协商灵溪宗并不是带头人,而是徘徊在边缘没有多加干涉,自然也就无权参与此次的讨论
刚刚过去一盏茶的时间,领事长老便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刚刚魔尊的提议,我们同意”
本来还以为两方要对此事继续周旋时,结果却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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