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柏续第一次以“自家人”的身份来到章家吃饭,全家人都很重视这次聚餐,一大早就开始为了晚上的碰面而忙碌起来。
章长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半点嫉妒,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和尴尬。
他很担心自己之前的任性出逃,会成为父母和柏续之间不可明说的小疙瘩,要不然,章家和柏续之间的这顿饭,怕是早就吃上了。
见面时间约在傍晚五点。
一家人早早地等候在别墅门口,脸上都是难以遏制的激动和期盼,章长宁默默靠边站着,垂落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撵了撵衣角。
商延枭开车带着柏续,准时抵达了章家别墅。
章渡和沈眠搀扶着章老夫人,第一时间就围了上去,作为大哥大嫂的章长风和苏阳也抱着孩子上前表示欢迎。
章长宁望着被家里人团团围住的柏续和商延枭,不自觉地往空落落的道路上瞥了两眼——
要是章长叙这会儿在这儿就好了。
对方今天回医院工作、开会,四点半发消息说会议才结束,到家估计还需要点时间。
“……”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
章长宁发丝微动,就听见章长风说,“爸,妈,奶奶,要不我们先进屋?坐下来再慢慢聊?”
他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好友,“是啊,傍晚起风了,别让奶奶和念念冷到。”
“长风长宁说得对!”
“进屋,进屋再说!”
…
一行人走回了屋内。
难得上门的柏续和商延枭又一次被团团围住,嘘寒问暖的。
章长宁默默站在客厅边缘,想要上前和柏续打招呼,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在身世关系揭破前,他自认和柏续的关系不错,能插科打诨、也能袒露心事,但自从知道柏续是章家丢失的小儿子后——
章长宁就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柏续,待在本该属于他的幸福家庭里生活了二十年,于是在前往瓦县前,他还特意将自己积攒多年的零花钱和积蓄托人全部转交给了柏续。
算是他聊胜于无的补偿和道歉。
现在回想起来,章长宁就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毕竟,柏续和商延枭随随便便联手的一个商业案子,就顶他好几张银行卡了!
在揭露身世后,章长宁和柏续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正儿八经的见面聊过天了,他拿不准好友对自己的看法,所以这会儿也缺乏了主动开口的勇气。
正想着,处在中心位的柏续就冲他开了口,“长宁,章医生呢?”
“啊?”
章长宁对上柏续投来的视线,心里一紧,“哦,二哥今天有个学术研讨会,四点半才结束,应该也快到家了。”
章老夫人见俩乖孙子搭上话,笑着地接了一句,“你二哥倒是什么都和你报备。”
“……”
章长宁卡壳。
柏续看准时机,对着章家其他人说,“我能和长宁单独聊几句吗?”
章渡察觉出两个孩子间相对“尴尬”的关系,“当然,晚餐还要点时间,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
沈眠和章老夫人应和,“是啊,都是在自家,千万别拘束。”
章长宁对上其他人投来的视线,莫名有些局促。
身为大哥的章长风出声,“长宁,你带柏续上楼?等到了饭点再上去喊你们。”
章长宁连忙应下,“好的!”
他本来就想着要找机会和柏续单独聊聊,顺带再和对方真诚地道个歉。
…
帝京的下班高峰期总是堵车。
哪怕章长叙已经赶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就赶回家,但还是堵了一小段的路,好在夏日天光长,到家前的天色还没全黑。
他将车子停进了车库,刚一下车就听见有人喊,“长叙,回来啦?”
“……”
章长叙看了过去,才发现章长风在侧门的阴影里站着,似乎是专门在等他。
“哥?”
章长叙锁上车,走近,“延枭他们来了吗?”
章长风颔首,“嗯,刚来不久,俩小弟这会儿上楼聊天呢,延枭陪着长辈们在楼下坐着。”
他顿了顿,认真问,“我们哥俩也聊聊?”
章长叙猜到了章长风单独等在这里的用意,点头,“好。”
兄弟两人特意绕到了无人的后院。
章长风这才转过身,问,“长叙,你真的想好了?你和小弟怎么就……”
“哥。”
章长叙低声制止了他未尽的话,认真回答,“想好了,我是认真的,宁宁……宁宁也是,只是他现在顾虑得太多,比我更难踏出那一步。”
那天,章长叙独自一人冒雨回到酒店,深思熟虑后给章长风打通了那个电话,坦诚了自己对章长宁超出“兄弟”之外的那份感情。
说实在话,章长风一开始得知这事后,同样震惊地说不出话。
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久,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个弟弟背着他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同样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更知道章长叙不是在开玩笑。
他就是认定了章长宁,打定主意要和对方在一块,所以才会将这事提前透露给他。
章长风隔着后院窗户,往屋内瞥了一眼,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他也能猜测章渡和沈眠此刻的好心情。
“爸妈不一定会接受。”
“我知道。”
哪怕章长宁和章家没有血缘关系、也解除了领养条件,但在父母和外人的眼中,那可是实打实当成亲儿子养了二十年。
“我知道。”
章长叙重复了一句,垂下眼,“哥,可我不能失去他,我离不开他。”
章长风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拍了拍章长叙的肩膀,默认了。
“走吧,回屋。”
“哥,我……”
章长叙欲言又止。
章长风瞧见他脸上难得的纠结,笑了声,“行了,我知道了,从小到大难得有你求我的时候,谁让我是你、你们的大哥呢。”
他使劲搂了搂章长叙的肩膀,“放心吧,爸妈那边有我呢,将来要是说破了这事,哥站你们这边。”
章长叙心弦微松,“谢谢大哥。”
“进屋吧。”
“好。”
…
兄弟两人进屋的时候,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得差不多了。
章渡说,“人都到齐了,要不就坐下吃晚餐吧?谁上去喊喊小续和小宁?”
“我去吧。”
章长叙和商延枭同时出声。
两人默契对了一道视线,章长叙补充,“我正好要上楼放东西,延枭跟我上去吧,他们俩估计在长宁的房间里。”
“好。”
柏续和商延枭的情侣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章渡点头,“行,你带延枭一块儿上去。”
两人踩着楼梯往上走。
等过了楼梯拐角、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商延枭才问了一句,“你和小宁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找到他的?”
前阵子章长宁“失踪”,章长叙私底下都快找疯了。
“我出差到甘南,他住的瓦县就在甘南边上,意外遇上后,我们就把很多事情说开了。”
他们俩藏在心里的感情本来就是双向,只是需要勇气迈出去那一步。
章长叙没有隐瞒真实情况,“只是我爸妈还不知道,这关估计不好过,以后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你和柏续可得帮忙说说情。”
商延枭笑了声,“行。”
二楼,章长宁的房间门正虚掩着。
章长叙和商延枭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就瞧见了房间内抱在一块的两团身影,步伐霎时一顿:
什么情况?
怎么还抱在一块了?
“……”
听见动静的章长宁往门口一瞥,瞧清来人的身影后,火速松开了柏续。
章长叙和商延枭几乎是同时走了近来,视线各看各的。
章长宁刚才和柏续聊了很多,解开了那点尴尬的心结,所以才激动地抱了抱好友,哪里料到就撞在这个节骨眼上了。
他生怕这章长叙和商延枭误会了什么,正准备解释,就听见边上的柏续打趣,“请三少明鉴,我和长宁是清白的~”
商延枭早就习惯了自家恋人这时不时的揶揄,无奈却配合,“嗯,知道了,只是背着我拥抱了而已,很清白。”
章长宁哪里见过他们情侣间的小情趣,结巴,“三哥,我、我刚才……”
柏续和商延枭同时笑开,没料到一来一回反倒把章长宁惹红温了。
“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孩子这段时间本来就在犯迷糊,再逗就要晕了”
章长叙第一时间就拉过了章长宁的手腕,眸底藏着笑,“过来,别搅和进他们夫夫当中。”
章长宁感受到手腕传来的那抹凉意,整张脸却烫得更厉害,“哦。”
他试图挣了一下手腕,结果腕上传来的力道更紧了。
柏续适时捕捉到两人那点微妙的氛围,假装只当没看见,“你们俩怎么上来了?”
“楼下饭菜备好了,章伯伯让我们上来喊你们。”商延枭一点儿都不避讳地牵起了柏续的手,“走吧,下楼。”
柏续笑了笑,“好。”
章长宁正准备跟上,结果拢着他手腕的章长叙没动弹,他紧张地盯着章长叙看,含糊示意,“二哥!松开!”
章长叙没松开,淡声示意,“延枭,你们先下去,我单独和长宁说几句话。”
“行。”
柏续和商延枭了然,转身就往卧室外走,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更需要的人。
关门声响起。
章长宁看着罪魁祸首,“你干什么呀?三哥他们会怀疑的!”
章长叙将他拉近自己,“怀疑什么?你以为延枭他们还看不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他们看得出来,大哥也知道了。”
章长风知道的话,作为大嫂的苏阳早晚也会知道。
“……”
章长宁震惊,连眼睛都忘了眨,“大哥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他没反对吗?”
“别紧张,是我说的。”
章长叙将大概经过和章长宁复述了一遍,“大哥没反对,延枭和柏续更不会反对,宁宁,即便我们过得再小心翼翼,爸妈早晚也察觉我们的关系,现在多几个人知情并且支持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章长宁知道章长叙说得是对的,浅叹一口气,“嗯,我知道。”
章长叙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角,“刚进屋就看你眼眶红红的,怎么哭了?和柏续聊什么呢?”
“就是聊聊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顺便相互道个歉,说了说真心话。”
章长宁没有多加复述,但他知道章长叙会懂,“哥,柏续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章长叙应了一声,贴近亲了亲他的唇,“你也很好,不过现在要论起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你和柏续还是——”
“……”
章长宁想到了关联的称呼,瞬间臊得推开章长叙,“章长叙,你、你够了!别瞎说!下楼吃饭!”
说着,就推开章长叙往外走。
章长叙连忙跟上,一点儿没生气,“宁宁,你现在喊我全名倒是越来越顺口了。”
…
章长宁解开了那点心结,在众人面前总算恢复了以往那点活泼,加上柏续也不是个怕生的性子,这场家宴倒是比预想中得更热闹融洽。
家宴结束后,喝了酒的柏续和商延枭就在众人的提议下留下来过夜。
章家的这套别墅是在章长宁高中的时候买来入住的,一共三层半,单层面积就不小,再加上前后院和车库,整体的占地面积很大。
沈眠和章渡一直盼望着丢失的小儿子有机会回来,所以一开始就在三楼留好了房间,这不,晚餐结束后,前者就领着柏续上楼了。
章长宁没有凑上前打扰,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完了澡。
敲门声响起。
在得到他的响应后,沈眠才走了进来。
“妈。”
章长宁连忙放下平板,挺起身子,“你和柏续聊完啦?”
沈眠的眼角还沾着泪光,显然是在楼上和柏续聊哭过了,“嗯,我看时间还早,再下来看看你,小宁,我……”
“妈妈,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
章长宁主动抱住沈眠,暖心安慰,“柏续愿意回来,我替你和爸爸感到开心,我不觉得委屈,你和爸爸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前阵子太任性了,伤了你们的心。”
沈眠揉了揉他的脑袋,“乖,一家人不说这些。”
“嗯。”
母子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沈眠才起身离开、让他早点休息。
章长宁看着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丝毫没有睡意,他有点想跑去章长叙的房间,看看对方在做什么,但又怕自己的行为太明显,惹来家中长辈们的怀疑。
“……”
这瞒着父母谈恋爱,难免心虚。
以往进章长叙房间,那就是几步路的事,现在的章长宁犹豫了半天,也没敢迈出这一步。
章长宁拿起手机,打算发条微信解解这几步路的“相思之苦”,结果忽然就听见了房门外的动静,下一秒——
没上锁的房门被章长叙轻而易举地打开,对方迅速进屋,还反手将门上了锁。
章长宁一惊,半跪半撑地待在床尾看他,“哥,你怎么来了?”
“问的什么话?”
章长叙大跨步靠近,像是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他微微弯腰,伸手拦搂住了章长宁的腰腹,顺势往前一带。
章长宁毫无防备地被扣押在了床上,紧接着,章长叙就掀起了被子往他们的身上一盖。
被子掀起一阵短促的风,荡起彼此身上沐浴露的浅淡香味。
章长宁懵了两秒,抬眸撞上章长叙的浅笑,“你、你干嘛呀?”
章长叙表明目的,“今晚我在你这里睡,不回去了。”
“……”
章长宁哼唧,“被爸妈发现了怎么办?”
“门都上锁了,不会发现的,大不了我明天早点起床回去。”
章长叙搂着怀中的章长宁不肯放,语气上却示弱,“……我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在医院忙了一整天,也很累。”
其实他是直接失眠到了凌晨四点多,才勉强有了一丝睡意。
章长叙实话实说,“宁宁,我昨晚很怕我一觉醒来,你又不见了,想着大半夜偷偷来找你,又怕打扰到你休息。”
“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黏人?”
章长宁头小意思,没了反对的心,“别怕,我不会再走了,我也想和你在一块。”
章长叙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话,笑着低头埋进章长宁温热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好甜。”
章长宁被颈上传来的酥麻惹得一阵不自在,害羞,“甜什么甜啊,就是正常的沐浴露味道,很淡的。”
虽然他一直爱用椰奶味的沐浴露,但这牌子的配方是特意调淡过的,更适合男孩子的浅香型。
章长叙吻了吻他的耳后,“就是很好闻。”
“你别呀。”
章长宁敏感地哼了一声,行动上却没多少抗拒。
两人都是成年男人,又搂抱在同一条被子里,哪怕房间开足了冷气,但体内的热意还是很快地冒了上来,就快擦枪走火了。
章长宁意识到了自己隐隐攀升的那点冲动,又想起正楼上住着柏续和商延枭,连忙回过神要求,“哥,你关一下灯,我们该睡觉了。”
章长叙照做,只留了浴室内的那盏照明小灯。
章长宁趁着他挺身关灯的那点空隙,连忙转身背对,扯过被子假装要睡觉。
章长叙躺了下来,重新将他搂到怀中,“转过来。”
“我不。”
章长宁动弹了一下,后背反倒完美贴合在了章长叙的怀中,不仅如此,就连下面也贴得更紧了。
“……”
章长叙的呼吸重了一拍。
章长宁察觉到了什么,当场就僵得他不敢再动,“我、我睡了,晚安。”
章长叙没有理会他这句口是心非的晚安,有一搭没一搭地吻着他的颈侧和耳垂,点点的酥麻骚动,就像是草原上的点点星火,瞬间烧红了一大片。
“……”
章长宁的呼吸和心跳乱了节拍,有些不可言说的欲/念彻底冒了头。
他不安地蜷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喊,“哥……”
这声称呼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分辨,可章长叙搭在他腰上的手顷刻往下一滑,拿捏住了。
“唔。”
章长宁呜咽了一声,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章长叙没松手,说话的语气明显沉了些,“宁宁,放松点。”
“我……”
章长宁只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同一个地方涌去,他不敢发出声,双手胡乱地往被子上一抓,喘了两声。
章长叙贴在他的耳侧问,“之前弄过没?”
章长宁紧张地滚了好几下喉结,支支吾吾,“有、有的。”
章长叙很微妙地笑了声,明知故问,“嗯?自己?想着谁?”
口吻就像是医生的例行问诊,低沉却平静,落在章长宁的耳朵里就有种近乎致命的蛊惑力。
他一想到这双平时用来做手术的手,这会儿正在取悦自己,整颗心就膨胀得想要爆炸,局促羞耻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想……想着你。”
章长宁颤着睫毛,垂着脑袋,回答声很软也很诚实,“有时候都不用,做梦……梦到你帮我……”
就像现在这样。
然后等到一觉醒来,他就会发现自己潮湿得一塌糊涂。
章长宁回想起曾经那些不可言说的、肮脏却赤诚的欲/望,想到自己每每梦醒时的无措和空/虚,酸涩感泛起的一瞬间,又被章长叙加重的刺激惹得呼出了声。
有点控制不住的响,也有点撩人荡漾。
章长叙看似平静的神色酝酿着凶狠的风暴,他低头攫上了怀中的耳垂,几乎是一并用力起来。
“啊!”
章长宁急急地吸了两口气,发现自己根本逃脱不了这样的刺激。
他意识已经有些混乱了,扯过一旁的玩具抱枕半捂半遮着自己的脸,他不受控制地合上眼,任由思绪越来越长,直到彻底泛白。
“……”
“……”
呼吸声杂糅在一块。
章长宁眼睛里的焦距慢慢回笼,这才发现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早就落到了一侧,而他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转过了身,这会儿已经和章长叙面对面了。
章长叙吻住他的唇,瞳孔深处的风暴还没停下,“舒服了?”
章长宁没察觉到他蛰伏的“凶”意,不好意思地嘟囔,“都怪你。”
“谁怪谁?”
章长叙蹭着他的鼻子,抬起了手,“谁把谁弄脏了?嗯?”
章长叙的手指很修长,甚至称得上是很漂亮,但此刻,他的指尖和掌心都沾上了不可言说的黏稠。
章长宁瞬间红透了一张脸,“我、我去给你拿湿巾,你等……”
忽然间,章长叙一个翻身就压制住了他,“着什么急?待会儿再去。”
话音刚落,他的掌心就落在了章长宁纤细泛红的脖颈上,刻意地、藏着爱意和邪念,用力抚摸了两下,“宁宁,你乖点。”
掌心里温热的潮湿催生出新一轮的暧昧。
章长宁意识到了什么,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哥。”
“不怕,今晚不到那一步。”
章长叙这话像是在保证,也像是在宣告开始。
下一秒,他扣在喉结的手掌轻轻一锁、顶着章长宁下颚一抬,眼底的风暴破开,一言不发地用力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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