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将至。
ulive开业那天温书晗消失一整晚,许悦和徐伊然从塔罗牌客潮中回过神来,惊觉,温书晗呢?
她们以为她被掳走了,一个电话慌慌张张打过去,等了半天,却是陈言肆接的。
说人已经到家了。
许悦差点把一声“前夫哥”叫出口,被徐伊然掐了一下才及时咽回去:“那个,她没事吧?”
陈言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平淡道:“已经睡了,不用操心。”
说完就挂了。
这一茬给了许悦她们一记暴击。
两人浮想联翩,在群里潜伏许久,终于在一周后把温书晗约出来“审问”。
周六晚上的商圈热闹非凡。
许悦挑了一家热火朝天的烤肉店,座位选在临街的户外区。
刚坐下,肉都没烤熟,两人坐在对面直直盯着她。
好诡异的眼神。
徐伊然拍案一审:“老实交代!不是说去卫生间吗?”
许悦横眉二审:“是不是和前夫哥天雷勾地火了?”
“咳!”
温书晗喝了一口柠檬水,差点被呛到。
“......没有,那天晚上有点意外情况,他一会儿手受伤,一会儿又说累了,我就陪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
对面两人半信半疑。
“真的这么单纯?”
温书晗被她俩盯得浑身别扭,打岔道:“你们究竟想到什么方面去了?”
许悦:“当然是成年人该想的方面。”
徐伊然:“是的,而且你知道吗,前夫哥帮你接电话的时候,声音里隐约透露出一种......”
两人对视一眼,转头怪笑着看她,异口同声:“你懂的。”
“......”
温书晗一下就猜到了。
那是一种餍足的事后感,有点懒怠,也有点沉磁的性感。
其实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两人独处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对视,他身上的纵欲气息也总是很足。
然而面对别人就是另一种态度了。
许悦她们没打听太多,见好就收,开始吃肉。
这家烤肉味道不错,她俩大快朵颐,只有温书晗时不时从面前一盘拍黄瓜里戳起一块,心如止水地嚼啊嚼。
许悦啧一声:“舞蹈生好辛苦,每天吃得没滋没味的,不会觉得人生没意义吗?”
她说:“没事,我习惯了。”
徐伊然侥幸道:“幸好没学舞蹈,这专业简直不是普通人能学的。”
当时的大学女寝是专业混住,她们寝空了一个床位,只有三人。
许悦是英专生,徐伊然是广告专业,温书晗是唯一一个舞蹈生。
刚认识的时候,她俩觉得温书晗特别矫情,外卖不吃奶茶也不喝,天天啃沙拉。
她们好意分给她的饼干她也不吃,一直放在桌上,最后都快过期了,温书晗才想起来,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她是真的忘了,因为大部分时间里,她食欲很低,零食在她眼里自动隐形。
于是许悦她们就不给她分零食了,觉得她不怎么领情。
她长时间吃得少,身体就差,三人关系转折的那次,是她低血糖昏倒在食堂,一睁眼,自己已经在医务室躺着了。
许悦和徐伊然各坐在病床一边,担忧地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喝水。
总之,态度忽然变得很好。
后来温书晗才知道,是陈言肆听说她昏倒,第一时间联系了她们,让她们平时多照顾她。
不过以他的语气,在电话里说话时肯定没什么好态度,不礼貌,但胜在他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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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手笔一出,许悦和徐伊然立刻就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但一直为她保密,非常靠谱。
三人友谊的起点,虽然是因为许悦她俩都是小财迷,但过程却是真的在交心。
...
“前夫哥是真大方啊。”徐伊然感叹道。
温书晗暗自叹气:“他花钱一直大手大脚的。”
“何止啊!”许悦大口咬下一块烤牛肉,“听说他还造了一艘私人游艇,我之前刷到照片了,好大啊,连泳池都有,这个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会死吗?”
“‘晨曦号’是吧?我也看见了。”徐伊然猜测,“这个名字起得挺微妙的,是不是跟书晗有关啊?”
温书晗手腕一顿,黄瓜戳歪了。
“跟我?”
“对啊,晗这个字,就是‘天将亮’的意思,那不就是晨曦或黎明吗?”
烤炉里的炭火滋滋作响,温书晗的脸颊被烘得有点热。
晗,晨曦。
她思绪有点飞远。
正发着呆,远处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她被吓了一下。
“我靠!出车祸了!”
“哎哟,那车不便宜吧,叫阿什么来着?”
“阿斯顿马丁啊。”
周围一群食客纷纷放下筷子,起身探脖。
“我的天,真的出车祸了。”许悦睁大了眼。
徐伊然皱起眉毛:“妈呀,车头都变形了,车主该不会已经......”
温书晗转头看去。
出事地点是一个十字路口。
昏黄光线下,一串车牌号倏然闯进她眼里。
她心下一震。
顾不上许悦她们的疑问,她已经起身快速跑过去。
事发现场有点惨烈,小货车撞上了阿斯顿马丁,两辆车的车头被迫相嵌,后者的引擎盖已经开始冒起白烟。
小货车司机应该是酒驾了,这会儿跌跌撞撞下了车,整个人又醉又慌,绕着那辆被撞的黑车不知所措。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有人立刻报警,警车比救护车先到一步,现场拉起警戒线。
温书晗站在警戒线外,完全看不清车里的人。
心慌如潮水疯涨。
她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陈言肆。
那边一直没接。
她眉心拧紧,一连打了好几个。
心灰意冷时,一个电话回了过来。
她果断接通:“你在哪?”
那边顿了一秒,语气很淡:“在开会,你闹什么?”
这句话没有生气的意味,倒有点说不清的纵容和宠溺。
她听着他淡然无谓的声音,又看着眼前几乎报废的车辆,仿佛身处两个世界,人都快傻了。
“你、你在开会,不在开车吗?”
“什么?”
她急得声音都颤了:“这辆深色的db11不是你的吗?车牌号跟你那辆一模一样。”
“哦。”他波澜不惊道,“陆承昊借去开了。怎么了?”
温书晗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攥紧手机说:“他出车祸了……”
陈言肆静了片刻,声音变沉:“在哪?”
“馥宁路。”
“你跑那边做什么?”
“我们来这儿吃烤肉。”
“我看你是去吃拍黄瓜。”
“……”能不能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喝没喝酒?”他问。
她老实答:“没喝。”
“我喝了。”
“……?”
“来接我?”他尾调轻微上扬,听上去有点微妙的蛊惑感。
她今天确实是开车来的,馥宁路离公司也近,可以去接。
但为什么一定要她去。
她追问:“邱助理呢?”
“下班了。”
“......但是承昊哥出车祸了,我要先去医院看看。”
陈言肆一副司空见惯的语气:“他命大,死不了。”
温书晗还是很担心,回过神抬头看去,才发现救护车早就到了。
担架上被抬走的确实是陆承昊,但不是躺着的,是坐着的,甚至一只手还在打电话,看着一点事都没有,只有额头流了点血。
......果真是命大。
听筒里的声音再度响起,沙哑沉磁中泛着一丝游刃有余:“所以能来接我了?”
温书晗已经没有其他拒绝的理由,柔声道:“那你等一会儿吧。”
挂完电话,她跟许悦说明情况,自己开一辆低调的白色沃尔沃前往屹松总部。
陈言肆已经离开办公室,整个人身高腿长地靠在大门前一根路灯杆上,沐着昏蒙月色。
夜风将他的黑色大衣吹得猎猎作响,他一手夹着烟,指间猩红明灭。
他轻掸烟灰,淡淡抽了一口,神情沉静而轻傲,眉眼之间染着疏离的清醒,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温书晗暂时靠边停,下车喊他一声:“陈言肆?”
他看过来,目光很淡。
一阵冷风起,温书晗裹紧毛衣开衫,小声催他:“走吧,好晚了。”
陈言肆掐了烟,扔到垃圾桶,不疾不徐走上前。
温书晗刚要转身拉开车门,他忽然靠过来,手臂环住她腰侧,强势地将她往前一揽,低头,脑袋埋在她肩上。
她慢半拍反应过来,心尖一颤。
两人身形相贴,她双手不知道放在哪,索性抬起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你......怎么啦?”
“温书晗。”他声音哑得过分,“你担心我。”
她一时无言,斟酌道:“如果是其他朋友出事了,我一样会担心的。”
“我是你朋友?”他淡嘲地问。
她抿了抿唇:“......也算吧。”
音落,他轻微含讽地懒笑一声,暧昧的热气拂在她颈侧。
“温书晗,我现在很累。”
他声音的确有点困倦,低低的,有点含混,听上去更加磨人。
她吞咽一下,安抚道:“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一直在开会。”
陈言肆抱着她,力道紧了一分。
属于他的温度席卷而来,带着很淡的烟草味,和他身上冷冽醇厚的杜松香。
她心跳有点快,又有点闷。
他气息越来越烫,又问她:“那你知道我累的时候最想干什么吗。”
“什么?”
他沉声回答:“跟你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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