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表演什么？”
芬里尔兴致勃勃地望着舞台。
傍晚时分，哥谭大剧院已经坐满了观众，男女老少们抱着爆米花或者可乐，小声讨论等会可能出现的神奇节目。
“但愿不会有人来抢劫。”一位女士抱怨，“我讨厌哥谭的剧院和炸弹绑定，观众的命也是命。”
她的同伴说，“放轻松，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蝙蝠侠也在这儿。”
布鲁斯拿着节目单说，“纸牌硬币，人体悬浮，以及一些神秘节目，扎塔娜是位优秀的魔术表演师，你会喜欢的。”
“很多人都喜欢。”芬里尔克制住自己炸毛的冲动，这里实在太多人了，节目还没开始，一人一句窃窃私语足够让五感灵敏的小狼人头大，但他喜欢热闹的氛围，人们脸上的笑容让他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男孩脸蛋儿红红的，嘴角挂着笑，圆圆的眼睛弥漫着天真活泼，音调雀跃稚嫩，再加上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和小皮鞋，毫无疑问他就是位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少爷，不少认出布鲁斯身份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芬里尔快乐地说，“神秘节目？我喜欢神秘！”
他凑近布鲁斯的耳朵小声问，“所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魔术师可是你的朋友！”
芬里尔目露期待。
布鲁斯好笑地推开他的额头，残酷摇头，“这是惊喜。”
“可是提前知道惊喜会让我更惊喜！”
芬里尔耳尖听到其他人的猜测，忍不住祈祷，“希望不是变猫变狗什么的！我讨厌小猫！”
“尤其是黑色的小猫！我最讨厌小黑猫！！”
他义愤填膺地强调。
很快表演就开始了，达米安环胸抱臂面色平静，作为一名典型的刺客，他对这种群聚观看把戏的行为嗤之以鼻，当然，如果是蝙蝠侠的朋友，一位货真价实的魔法师，那值得慎重对待。
于是他认真研究了一番精彩的…魔术，不是魔法，是魔术，依靠手速和道具的魔术注定存在破绽，而达米安擅长堪破漏洞。
耳边又一次传来芬里尔极为克制的惊呼，从魔术帽里飞出的和平鸽群消失在剧院上空，达米安忍无可忍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哎？马上就是最后一个节目啦。”芬里尔小声说。
达米安没理他，三两下就消失在人群，芬里尔只好缠着布鲁斯继续叨叨，老父亲望了达米安一眼，无奈地附和话多的小狼人。
舞台上，大魔术师取下魔术帽，单手抚胸深深鞠躬，声音充满渲染力，“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就是本次魔术巡演的神秘节目，请——”
唰。
随着双手一指，舞台灯光倏地打去，一位上半身赤裸覆毛，人身狼头的壮汉赫然出现。
观众席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
“哇——！”
芬里尔充满敬佩地感叹，“现在来哥谭表演节目也得有哥谭特色了吗？”
果然，扎塔娜脸上笑意不变，“放轻松，先生女士们，这是节目的一部分。”
人群渐渐冷静下来，如果只是表演的话，他们哥谭什么没见过，大型烟花秀都看过，怎么可能被外地魔术师吓到，绅士淑女们重新恢复风度翩翩。
芬里尔也期待地望向舞台，但布鲁斯眉头皱起来，沉声道，“我得去一趟洗手间。”
“你也去？”
芬里尔不满。
布鲁斯愣了一秒，“fuck！”
一声巨响，黑衣服的罗宾从天而降。
所有人目露惊愕，神色恐慌。
“没事没事！”
魔术师脸上笑容洋溢，自信控场，“节目效果，这是节目效果。”
观众恍然大悟。
“嘿，罗宾，你怎么会在这儿。”舞台上，扎塔娜紧张得头皮发麻，小声呵出气音，“我正在表演！”
“而我正在逮捕逃犯。”罗宾望着对面的狼头怪，铁面无私地说，“tt，他刚才袭击了剧院的工作人员。”
大魔术师咒骂一声，面色自然，“他们来哥谭了，这个交给我解决，演出不能——”
“吼——”
对面的怪物大喝一声打断，声波阵阵荡开波浪，罗宾反手扔去一枚炸弹，漩涡中心的扎塔娜心下一急，魔术棒亮出来不同寻常的蓝光。
砰——
所有观众都瞪圆了眼睛，只见炸弹轰然爆开，无数玫瑰从天而降，浓烟渐散，一只戴着兜帽的绿眼睛小黑猫赫然出现。
“咪。”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喊。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芬里尔的尖叫声惊天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逐渐反应过来，玫瑰雨下，掌声热烈，扎塔娜连忙微笑，挥动魔术棒不断为那只挣扎的狼头怪加固，但狼人魔抗点满，她必须有人帮忙拖下去，而最好的人选就是——
“我——选我！！我力气大我最喜欢小猫我力气大我力气最大！！！选我————喵！！！”
芬里尔疯狂举手尖叫。
老父亲试图让他停下来，换自己去解决危险，但谁也不能阻止芬里尔激动的心情，他突破重重关卡，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像颗小炮弹快乐地冲向舞台。
热情的男孩很有礼貌地鞠躬，自我介绍，然后眼疾手快地捉住想要逃走的罗宾喵。
“我可以亲亲你吗？”
他虔诚地望向罗宾，而毫无疑问，罗宾猫瞬间炸毛，耳朵后别，绿眼警惕，喉咙发出细细的恐吓声，四只尖尖的小爪子簇拥着里面粉色的肉垫，张牙舞爪地拍向男孩。
“哇——”
芬里尔原地蹦跶一下，脸上浮现激动的红晕，他感觉此时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狼。
他大退一步，雀跃地说，“不给亲，那我就埋你肚皮！”
“咪————！”
罗宾猫大声警告。
“啊……”
芬里尔飞快缩回脖子，但紧接着又告诉自己，如果这么软的肚皮你都不埋，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狂热猫派，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主人的忠实部下，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狼，总之，芬里尔，冲——
他举起罗宾猫，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把脸埋进黑猫肚皮里。
“啊……”
小狼人此生圆满了。
芬里尔幸福到晕厥，小奶猫温热的肚皮微微起伏，绒毛柔软而蓬松，咕噜声乖巧又可爱，顺着似有若无的痒意一路蔓延至心尖，让人不自觉化成一滩心软的水。
他蹭了两下。
罗宾猫羞耻地闭上嘴巴，拼命挣扎，小爪子挠花了恬不知耻的大脸，碧绿的瞳孔射出逼人杀意。
“好…好软……”
芬里尔晕乎乎地把主人放下来，紧紧抱在怀里——凭借最后的理智，他知道自己还在演出。
扎塔娜挥动魔术棒，自信把握全场，她问道，“这位小先生，你认为谁会帮助罗宾战胜坏蛋。”
“白狼！”
芬里尔举起猫猫大声回答，“超厉害的白狼会为可爱的罗宾猫扫清一切障碍，你们这些欺负猫猫的混蛋都去死吧！！”
扎塔娜微笑，“很好，让我们欢迎白狼。”
魔术棒轻点，男孩换上了长长的白色披风，头顶冒出尖尖兽耳，芬里尔哇了一声，台下也整齐地发出哇的一声。
有人说白狼制服不是这样的，同行人反驳，“这是演出，而且她知道个屁的白狼，望文生义的外地人”，男人翻了个白眼。
芬里尔抱紧罗宾猫，很有气势地大喝一声，“坏蛋滚开——！”
他跳起来，一拳砸在狼头怪下巴上，扎塔娜连忙挥动绳索将人捆住，芬里尔再一脚把他轰向后台，魔术师对着观众露出优雅笑容，幕布很有眼色地合拢。
下方响起热烈的掌声，布鲁斯连忙趁乱混入幕后，芬里尔正不舍地抱着罗宾猫告别，红红的鼻尖一直在黑色的毛毛里蹭来蹭去。
眼见布鲁斯出现，他立马抱着达米安远离扎塔娜，冲老父亲兴奋大喊。
“看！是米米咪！”
他原地转了一圈，罗宾猫的尾巴疯狂炸毛扇动他的脸，但小狼人眼里的星星更多了。
芬里尔向布鲁斯炫耀，“你想试试嘛？达米安的肚皮超级软哦！”
他举起猫猫，表现得就像会狂发九十九条脸书炫耀自己猫主子的狂热两脚兽，而布鲁斯毫不怀疑等达米安恢复正常后，芬里尔会为此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
老父亲轻咳两声，试图拯救这个的蠢男孩，“快把达米安放下来。”
“嗬嗬——咪。”
罗宾猫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但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男孩晕乎乎地贴着猫猫脸颊，骄傲地说，“看来主人不喜欢和你贴贴，我们小猫不会随便给人埋肚皮的，果然，主人最喜欢我啦！嘿嘿嘿——”
他开始傻笑，又狠狠亲了一口达米安的脑门。
此时罗宾猫一副被暴风洗礼后的凌乱模样，通体炸毛，精致的小兜帽歪歪扭扭往后，露出乱糟糟的飞机耳，小爪子也不断推拒，踩出一朵朵粉色小花。
“好了，男孩们。”
笑够了的扎塔娜走过来，挥动着魔术棒说，“让我把他变回来吧，感谢你们的配合。”
“哎？”芬里尔失落地说，“可是我还没教米米咪怎么舔毛呢，别把他变回去了——你先把我变回去吧，我想给小猫舔毛，我擅长这个，我喜欢小猫。”
“……”
罗宾猫倏地停下挣扎，任由手掌在肚皮揉来揉去，面色平静地望着芬里尔。
小狼人天真地回以笑脸。
唉。
布鲁斯沉痛地闭上眼睛。
可怜的芬里尔，他还那么年轻。
老父亲迅速收回袖口摄像头，唇角飞快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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