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朗西斯慢慢抬起头,手中仍捏着信纸,她看着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
“德拉科?”她试探着问。
“我是。”德拉科向前倾了一点身子,握住法朗西斯的手。
“胡安走了吗?”法朗西斯小声地问。
“回去了。”德拉科说,握着法朗西斯的手紧了紧。
“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想是的。”德拉科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点,但仍注意着不要捏痛她。
“他是个坏人吗?”法朗西斯低声问,又自言自语地回答,“我觉得不是。”
他是个混蛋。
德拉科想。
“法兰奇,你还想去德国吗?还是回英国?”德拉科打断了法朗西斯的思路。
“法兰奇?这是我的名字吗?”法朗西斯有些困惑。
“你的名字是法朗西斯·卡佩。法朗西斯·安妮·卡佩。”德拉科看着她的眼睛。
“卡佩?”法朗西斯的眉毛跳了跳,“你在开玩笑吗,德拉科?我不可能姓卡佩。”
“如果你想换个姓氏也不打紧。”德拉科笑着说,“你觉得哪个姓氏比较好听?马尔福怎么样?”
“我才不。”法朗西斯说,她想想说道,“既然你说我是卡佩,那我就是好了,虽然很奇怪,但是我相信你。”
“不,法兰奇。”德拉科轻轻摸了摸她耳边的碎发,“从今以后,你只是法朗西斯,不是卡佩。”
法朗西斯没有过于纠结名字的事情,她很快就决定先回英国去,寻找丢失的记忆。
因为胡安,法朗西斯的情绪有些低落,但很快,当德拉科告告知她,他们其实全都是巫师的时候,法朗西斯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他们——是指法朗西斯自己、德拉科、哈利和小天狼星。
法朗西斯的神情更困惑了。
德拉科口干舌燥地讲了两个钟点,但法朗西斯并不能想起什么。
最后,当哈利路过他们的包厢,并且出于对法朗西斯个人的关心想要进来问候的时候,德拉科忽然拿起魔杖说:“法兰奇,我给你展示一下。”
“速速缩小。”
哈利的眼镜顿时从鼻子上掉了下来,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
“马尔福,这一点也不好笑。”哈利抗议道,他连忙抽出魔杖,“速速变大。”
“太奇妙了!”法朗西斯感叹,“我也有一根和你差不多的东西。”
她翻出行李中的木棍给德拉科和哈利看。
“是魔杖。”德拉科纠正她。
这是他的魔杖。山楂木,独角兽毛。
“你会用吗?”德拉科问。
法朗西斯摇头。
“我教你。”德拉科环住法朗西斯,然后握着她的手臂,哈利立刻做出防御的姿态。但德拉科冷笑了一声,转而用魔杖指向桌子上的一只水杯。
“wingardiumleviosa”
水杯应声飘到空中,法朗西斯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
哈利觉得自己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小声嘀咕着回到和小天狼星的包厢。
“你自己试试。”德拉科松开手,此刻他简直是世界上最耐心的老师。
“wingardiumleviosa.”法朗西斯学着德拉科的动作对着水杯轻轻一点。
装满冰水的杯子再次飘浮到空中。
“太酷了。”
鉴于法朗西斯对自己女巫的身份接受良好,剩下的路程便不必采用列车,而是直接幻影移形。
回到英国的第一站,是圣芒戈。
直到治疗师明确表示法朗西斯如今的身体完全没有异样,德拉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接下来自然是回霍格沃茨。
还没有到开学时间,但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很多学生和教授都回到霍格沃茨做一些修缮的工作。
赫敏和金妮在看到法朗西斯以后立刻飞扑了过来。
“法茜!”金妮尖叫着搂住法朗西斯的脖子,就差把自己挂在她身上了。
法朗西斯想不起来眼前的女生究竟是谁,她只能尴尬不失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呀。”
“她是金妮·韦斯莱。”德拉科咬着后槽牙介绍。
“法茜?”金妮有点疑惑。
“旁边那个是赫敏·格兰杰。”德拉科忍耐着。
但是当罗恩也飞奔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看见这个红毛鼹鼠了吗?他是罗恩·韦斯莱。好了,法兰奇,咱们去斯莱特林休息室吧,那是霍格沃茨唯一几乎没有受损的地方,这里乌烟瘴气的。”
“怎么回事?”赫敏问哈利。
德拉科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法朗西斯向地窖走。
“他们是我们的朋友吗?”
“只是你的朋友。”德拉科固执地强调,“好啦,先跟我去地窖吧,你和他们的故事又臭又长,有的是时间用来回忆。”
“回头见。”法朗西斯友好地向金妮几人挥挥手。
因为位于湖底,斯莱特林休息室几乎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法朗西斯对于这里大大惊叹了一番。
“你们居然能把房子修在湖底!”
“是我们。”德拉科纠正道,“我们巫师可以把房子修在湖底,很厉害,是不是?”
“酷——”法朗西斯毫不吝啬地夸奖。
休息室里几乎没有人,因为战争的重创,一部分巫师隐居国外,还有一部分因为家庭曾追随食死徒,所以尽量避免在霍格沃茨露面。
休息过后,德拉科有条不紊地开始给法朗西斯介绍休息室里的事。
“这是萨查拉·斯莱特林。我们学院的创始人,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德拉科指着萨查拉的画像说。
“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很嫌弃?”法朗西斯已经接受了霍格沃茨画像是会动会说话这件事。
“他老了,患有眼疾。”德拉科面不改色。
接着他又介绍了会咬人的茶杯,巫师象棋和落地窗外的乌贼,然后吃了家养小精灵送来的烤松饼和红茶。
当法朗西斯第四次路过萨查拉的画像并且再次被鄙视看了一眼的时候,她忽然捂着脑袋对德拉科说自己有一些头痛。
德拉科立刻紧张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圣芒戈。
但法朗西斯很快又又恢复回来,她拧着细细的眉毛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好像想起一点事情,想起一个同学。”
德拉科期待地看着她。
法朗西斯继续说道:“斯莱特林家养小精灵是谁?”
德拉科:……
德拉科陷入沉默。他们有那么多珍贵而美好的回忆,为什么她偏偏记住这个?
“没有这个人吗?”法朗西斯锲而不舍地问,“我还以为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呢。”她显得有些失望。
德拉科不忍再在她脸上看见这种神情。
他咬着后槽牙说:“是我。斯莱特林家养小精灵是我。”
法朗西斯大为震惊。
法朗西斯瞳孔地震。
十分钟以前,德拉科刚刚向她解释了家养小精灵的含义(虽然他尽量采用文明的词汇)。
所以她完全不相信德拉科会是斯莱特林家养小精灵。
“你在开玩笑吧?”法朗西斯震惊地问,“我以为祂会是一个受欺负的可怜人呢。”
“没有欺负。”德拉科立刻说道,随即反应过来现在的小精灵是他,于是又改口道,“说来话长,斯莱特林家养小精灵这个外号是你送给我的。”
法朗西斯:?
德拉科咳了一声:“简而言之,就是某次我们不小心把教室弄脏了,然后打扫寝室的时候你给我起的外号。忘了它吧,法兰奇,这不是重点。”
他不愿多说——主要是因为说不出口。
吃晚饭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聚在礼堂,因为不是正式开学,人到的也不齐,所以并没有区分学院。
法朗西斯在前往礼堂的路上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和周围人似乎格格不入。她看上去就像画框里的女人一样,而且穿得还不如她们好看。
她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德拉科。
“我给你找几件先凑合一下,明天我们去买新的。”德拉科说。
他拿了自己的衬衫,校袍和长裤。
衬衫和袍子是旧的,长裤是新的。
衬衫和袍子都很大,法朗西斯穿在身上显得有点滑稽。尤其是长裤,都快要拖到地面上了。
“难道我不能和女孩子借两件吗?”法朗西斯问,她刚刚洗完澡,头发香香的。
“这就是女孩子的,我问阿斯托利亚借的,今天先委屈一下,其她人都没有带干净的衣服。”德拉科镇定自若,笃定法朗西斯不记得阿斯托利亚。
“好吧。”失忆的法朗西斯暂时比较好应付。
德拉科忽然有点内疚。
“裤子挽一下吧。”他单腿跪在地上替法朗西斯整理她过长的裤脚,但并不擅长这种事,折腾了半天才弄好。法朗西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德拉科的照顾,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照顾人的事情上德拉科一直都是笨拙的。
笨拙地为她系鞋带、吹头发,在马尔福庄园的那段日子里,替她搓洗贴身衣物。
薄薄的白色衣物,纯棉或者丝绸,在手掌中只是很小的一片,在德拉科掌下显得脆弱不堪,他不敢用力,总是很小心。哪怕离开盥洗室、回到卧房,也是轻轻的替法朗西斯褪下,然后两边各自折一下,中间翻上去,叠好。再整齐地放在软凳上。但偶尔,也会撕破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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