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纪昭月如今的任务便是每日跟着陛下,保护陛下,除了赛马外,礼部还准备了擂台比武,以逗陛下一乐。
陛下远远坐在高台上,怀里抱着近日很喜欢的容嫔,轻轻摸着她的手臂,靠着椅子问纪昭月,“你怎么不下去试试,朕看他们都不如你。”
当年陛下也是见过纪昭月与人比试的,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叫人不敢靠近,见过她之后再看这些年纪还大那时的她一些,招式却远不如她的人,忍不住便要摇头,觉得南国完蛋了,武将后继无人。
纪昭月闻言一愣,随之婉拒,“陛下,微臣的任务是保护您,且微臣已是武将了,若下场……实在有欺负人之嫌。”
等她下去了,一会儿皇子找她比试,那她是赢好还是输好?
输给那帮蠢货她心里不高兴,赢了又怕陛下要不高兴。
皇上对她这个理由很接受,点了点头,“也是,这帮人武功不及你,朕都看不出有哪个能做朕的贴身侍卫了。”
“或许他们只当玩闹,并没有使出全力。”
纪昭月觉得京城还是有好苗子的,不要如此悲观,给他们说了两句话。
陛下轻哼一声,“敢在朕面前藏着掖着,也算他们胆子大。”
台上如今站着的是一武将之子,直到英王上台,才三两下将他打了下去,接着又打败好几个前来挑战者,意气风发的站在上面。
陛下忽然就将自己的翡翠手持拍到桌上,脸上失了兴致,不大高兴道,“没意思,都让着英王有什么意思。”
纪昭月一愣,心想,英王赢了陛下不该高兴吗?
容嫔在皇上怀里,柔声安抚他,“英王殿下本就武艺出众,能赢也是常理之中。”
“武艺出众?朕可没听哪个教皇子的武师傅专门夸过他,也就那样吧。”
皇帝表示十分不屑。
没人敢在陛下面前将他现如今最喜欢的皇子打下台,最后英王理所当然拔得头筹,到近前谢恩。
皇上还是给了他一点面子的,稍加夸赞两句。
英王便更得意了,眼睛偶尔看向纪昭月,全是挑衅。
纪昭月:……
有病。
要不是陛下在这,老娘一定打的你叫不出来。
奇怪的是,今日比武胜出的是英王,临结束时,陛下却赏了成王东西,还让人督促他回去好生练武,以英王这个哥哥为目标。
成王一脸懵逼,英王脸色难看,不敢去细想陛下此举的深意。
纪昭月也有些惊讶,但她心情还不错,淡淡瞥过英王,跟在陛下身后回去了。
英王感觉自己被嘲讽了,被一个欺负他心爱女子的人嘲讽了!
厌恶纪昭月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还有父皇,他一直敬重的父皇,非但每每看不见他的优秀,今日还直接忽略了他,甚至不如成王一个整天就知道找女人的蠢货。
是你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天家亲情,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纪昭月守着陛下守到中午,与前来轮换的侍卫换了岗回去。
她的小院子里静悄悄的,但只要走到窗户口,就能看见里面安静看书的女子。
少女不过十七,正是娇嫩的年纪,身子随意支在椅子上,看起来慵懒漂亮极了,喜欢,想亲。
谢青烟看书看的专注,没发现窗外有一匹饿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直到一只修长带茧的手伸过来,她一惊,却没有反抗,轻易被人握住了下巴,拉到窗边,低头轻吻她的唇瓣。
“昭,昭……”
谢青烟含糊出声,纪昭月还在小心翼翼撬开她的齿缝,钻进去吮住那条香嫩小舌。
叫人几乎呼吸不过来,只能无力的依在她身上,眼眸透着盈盈水汽,像真被她怎么欺负了一般。
好久好久,纪昭月才没有那么用力了,稍稍松开她,变成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轻轻舔舐。
谢青烟闭上眼睛,眼睫滚落一串因刺激带下的泪珠,乖的不行,任她从脸颊亲到下巴,直到有再往下的趋势,才被人一把攥住手腕,“别,别亲了。”
少女不大好意思,软声催她,“你进来呀,总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纪昭月一手摁着窗台,身子一翻就跳进来了,然后又揽着谢青烟纤细微颤的腰肢,将她亲了个遍,直到唇传来刺痛的感觉,她才抵着人肩膀,用力将她推开了。
“你,你够了,再这样我又要不能见人了!”
哪家贵女的嘴巴天天被蚊虫咬呀,说多了谁信!
纪昭月用手指轻轻摩挲女子柔软的唇瓣,被人没什么力道的瞪着,心软成一片,将她抱在怀里道歉,“好好好,我的错,也没有很红,明日就该消了,不生气,嗯?”
她本就没有多生气,稍稍一哄也就好了,模样与从前一样的乖软,青丝落在身侧,被人玩似的缠在指尖。
“你今日守在陛下身边,可有见到什么趣事儿?”
纪昭月低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亲,又偷偷咬了一口,被人立马变了脸色,愤怒至极的踩一脚,“别留印子!”
好吧,她摸摸对方只留下一点点印子,仍旧光滑白腻的下巴,“能有什么趣事,就是他们比武,英王赢了,赢了就赢了吧,他还瞪我呢!”
纪昭月有几分委屈的诉苦。
谢青烟立马不满,“什么?他居然瞪你,你又没把他怎么样,他凭什么瞪你?!”
“就是就是,我好好守在陛下身边,一眼都没看他,他就瞪我!”
“英王太过分了。”
谢青烟靠在心上人怀里,对英王也是愈加讨厌。
纪昭月要的就是她这样,满意的眯起眼睛。
“今日你怎么没出门,我都没看见你。”
谢青烟勾着人腰带有些不高兴,“一日之计在于晨,我本想上午读书下午再出去走走的,谁知道你又来欺负我,这下好了,下午也出不去了。”
她摸摸自己红肿的唇瓣,若不能消肿,出去了也定是被人问来问去。
“我才没欺负你。”
纪昭月心虚。
为了防止继续被她指责,她在人脖子上亲了好多下,又打横将她抱起,扔到床上,哄道,“乖宝儿,最近我都要守着陛下,你也要读书,我们恐怕没时间玩闹了,让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乖宝儿瞬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整张脸都红了,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推了推她,小声说,“那你,你去把窗子关上啊。”
青天白日的就做这档子事,多羞人。
但也确实好多日没做了,她难免会想念。
纪昭月见她答应,身子瞬间兴奋起来,去关窗时连脚步都站不稳了,待关好窗户回来,床上的美人儿早已衣衫半褪,露着雪白肩膀,含羞带怯的望着她。
纪昭月心中欢喜简直要溢出来了,在原地冷静的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快步走过去,一口啃在人雪白的肩膀上。
“嘶,怎么跟狗崽子似的,轻点。”
她被人不高兴的推了推,也就不好再啃人家肩膀,免得叫她踹下去,失了到嘴的好处。
脑袋不知觉往下,最后一点一点蹭开旁的衣服,落在白面团上的一点嫣红,舌尖伸出去,轻轻舔一下,床上人本就微微颤抖的身子,自然颤的更厉害了。
她又轻轻含住,在唇舌间欺负。
“昭昭,昭昭……”
床榻上衣衫四散,浓密墨发铺了半张床的女子失神唤着那个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只知道对方仍旧在舔她,从胸脯,一点一点到旁的地方。
红蕊被肆无忌惮拨弄,叫人难耐至极,紧紧抓住身边的被褥,额上冒出晶莹细汗,两条纤细笔直的腿也不受控制环在她肩上,既想让她停下,又想叫她快些。
更温暖的巢因情/动流出汩汩温泉,被人张了嘴一口咽下,她在吸……于是这般快感来的更快更浓,许久没有弄过的美人敏.感到不行,一次又一次让动作不及的少女打湿下巴。
不知过了多久,美人舒快的两眼无神,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小腿更是发着抖,被纪昭月心虚的抱在怀里,悄悄揉她绵软的脚心。
谢青烟缓了许久,终于缓过来,闭上眼睛,想将自己的腿抽回来,可毕竟刚攀了几次巅峰,身上绵软无力,抽了一下,竟没抽动,第二下也不动,她恼了,睁开眼瞪她,“纪昭月!我腿酸死了,你快放下来!”
她方才就一直盘在人脖子上,盘了那么久,现在酸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想被人抱着,就想好好平躺在床上休息。
昭昭总是这样,明知她敏.感,还喜欢用力,像是非得逼着她尖叫失礼不可。
太羞人了。
谢青烟小脸通红。
纪昭月下巴湿淋淋的还没擦,听见她的话,乖乖放下她的腿,又拎了被子盖过来,然后躺到她身边,从她床头取了一张帕子擦嘴,一边擦一边感叹,“烟儿好多汁,我都喝饱了。”
谢青烟:!?
这种话也是能宣之于口的???
纪昭月!
当被子将心上人整个遮起来的时候,纪昭月就知道她完蛋了,她又惹媳妇儿生气了。
“是我不会说话,烟儿,你放下被子出来看我一眼吧。”
外头的小将军可怜兮兮用手抓住一点被子,却不敢用力。
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谢青烟闷闷的声音,“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
“饭都还没吃就要睡了?”
“不吃了不吃了。”
她羞的在被子里打滚,却也不好意思让昭昭看见她这样,显得自己特别不稳重。
小姑娘轻咬着唇瓣,浑身泛起浅浅粉色。
下面还酥酥麻麻的,都是被人亲太久了。
“不行,饭不吃对身子不好,你平日都不许我这样,怎么一轮到自己就全不管了?”
纪昭月努力的想从缝缝里钻进去,谢青烟一时不察,还真被她钻成了,一颗脑袋抵在她肩窝处,软声央着她,“先出来吃饭好不好?吃完再睡,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别生气啊。”
谢青烟看着是生气了,其实是害羞了,她都羞成这样,纪昭月还往里钻,于是自然而然被推着脑袋赶了出来。
小将军长叹一口气,想不明白自家媳妇儿怎么会这么喜欢害羞呢。
都跟她在一起了,也不学一点厚脸皮吗?
纪昭月翻身仰躺在床上,四肢大开着,就等自家媳妇儿调整好从被子里钻出来,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谢青烟才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露出如雪般纯白漂亮的容色。
头发闷久了,变得十分凌乱,几乎盖在她脸上,可还是很漂亮,像话本里的精灵一样漂亮。
纪昭月近乎被蛊惑,满眼都是她,没忍住,一点点挪过去,又对着她的唇亲了一下。
嘴巴也香香的,喜欢!
“我去给你拿午膳好不好,别饿着自己了,乖。”
谢青烟这才有些冷静下来,软软应了一声,“嗯。”
午膳依旧是丰盛的,有很多野味,毕竟是出来打猎了,不吃点新鲜野味怎么行。
“烟儿,过来尝尝味道如何,不喜欢的话明日我托人带几只野兔子回来,我烤给你吃,我烤的野兔火候可比旁人做的好多了。”
谢青烟不自然的坐直,只觉得那处酥麻难耐,听见她的邀请,也只是微微点头答应,草草吃了几口她便放下筷子,清冷的声音中含着不大明显的羞意,“我累了,但是腿上没劲儿,你抱我回去躺躺好不好?”
她着重说了累字,纪昭月便心知肚明,是在警告她一会儿不许再胡来。
“好啦好啦,我哪是那么不懂事的人,烟儿也真是的,总不信任我。”
她还委屈。
谢青烟轻飘飘瞪了她一眼,身上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纪昭月不敢再说,乖乖上前抱住她将她抱小孩儿一般抱起来。
谢青烟懒洋洋的抱住她脑袋,疑惑,“你怎么总喜欢这样抱人?”
十次有七次是被这样抱的,这等姿势她只在那些夫人抱小孩儿时才见过。
“这样抱更亲近啊,你不觉得吗?”
她笑了笑,“你莫不是将我当小孩子了?”
“嗯哼,你本就年岁不大,说你是个小孩子也没错。”
她将人顺势放到床上,又扯过被子细细盖好,谢青烟不满,“我与你一般大,旁人就算了,你怎能说我是小孩,没大没小。”
“我就要当你是小孩儿。”
纪昭月不听并摁住她的脑袋低头亲了她一下。
“你真是……半点不讲道理。”
少女水亮的眸子眨了眨,不打算继这个问题继续与她争论下去,于是抬了抬下巴,“去把我的书拿过来,左右现在也出不成门了,我看会儿书,你不许再闹我了。”
少女声音娇娇软软的。
一如刚认识般动听。
“我陪你看。”
她去取书,取了两本来,她爹都这么努力的给她铺路了,她也不打算再浑浑噩噩躺着,日后媳妇儿遭人欺负都不能给媳妇儿出头,所以她今天决定,看兵书!
谢青烟第一次看见纪昭月看正经书,神色有些惊奇,连忙给她让了个位置,“你要不要上来看,我们一起看。”
一个人的努力总叫她失落,只有和昭昭一起,空虚的心才莫名被填补上了。
两人互相陪伴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天就黑了,纪昭月感觉自己屁股都坐麻了,无力的翻了个身,趴在心上人身上,“好累。”
谢青烟:……
“累就在床上躺一会儿,你躺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可能是想亲你了。”
她拉过女子白嫩的手指,在上面落下一吻。
谢青烟收回手指,故作不满,“你不要贫嘴,看书时不许走神,那样记性就不好了。”
“没走神啊,我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我还没看完呢。”
“你看的仔细,我自然不如你。”
谢青烟抿了抿唇,笑的有几分腼腆。
纪昭月倾身将人抱在怀里,晃了两下,问她,“明日的狩猎你去吗,你若去,我派人保护你。”
谢青烟回头看她,“你呢,你若去我就去。”
“我得保护陛下,不一定能去。”
“那我才不去呢。”
她本就是文人,不喜欢血腥的东西,有昭昭陪着还能觉得新鲜,若昭昭不去,那她为何要去。
“嗯,不去也好,本来是想提醒你若要去的话注意安全,既然你不去,我留几个人在院子里守着你,以免出意外。”
“陛下也在这,能有什么意外?”
少女将脑袋埋在她怀里,偶尔抬起,水润双眸疑惑的看着她。
在她眼里,皇上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因为有很多人保护,也少有人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
可纪昭月弹了弹她的脑袋,偏告诉她,“陛下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尤其是一个身子不好的陛下。”
“真的?”
“自然,这么多话本你都看到哪去了,这样单纯我可不放心将你放在官场上了。”
纪昭月骤然有些担心,谢青烟还在想陛下身子不好,他身边很危险的事,好一会儿才贴到人身上,软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在你身边不爱动脑子而已。”
昭昭将她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需要她去想,自然而然,只要一到这人身上,她就时常会忘记思考。
纪昭月也喜欢看谢青烟如此依赖自己,抱着她拍拍她的手臂,“哎呀没事没事啦,总有我护着你,不动脑子也没关系的。”
谢青烟嘴角勾起半分上扬的弧度,忽然问,“明日狩猎,会有人浑水摸鱼伤害陛下吗?”
纪昭月沉思片刻,摇摇头,“应该也不会,我在陛下身边保护他。”
“万一呢,狩猎的话,应该会调人去林子里吧,陛下身边的守卫难道不会薄弱吗?”
纪昭月摸媳妇儿的手微微一顿,是啊,万一呢?
要是陛下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纪昭月沉思,拍拍媳妇儿肩膀,“这件事我会办的,你别担心。”
“嗯,我自然最信你。”
谢青烟将脑袋靠在她肩上,水眸里有流云转动,显得乖巧精致。
“我去弄点吃的,吃些然后出去走走再回来睡觉?”
“嗯,好。”
“腿还软吗,要不要我抱你去?”
临下地之前,纪昭月又问,被人红着脸推下去.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来,谢青烟是起来读书的,另一个却是到当值的时候了。
“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看书,不许给除了雪儿外的任何人开门,也不许和旁的男子说话,听见没。”
她像是即将远去赚钱养家了,对妻子各种叮嘱,生怕妻子生性单纯,给谁骗了去。
谢青烟也一一答应,毫不敷衍,最后得到一个摸摸头,“那我去了。”
“嗯,快去吧快去吧,别晚了叫陛下不高兴。”
纪昭月这才舍得走。
今日是狩猎的日子,许久没这样热闹过,陛下也是十分有兴致,大老早便由王海叫起来了。
“听闻还有两头西域进贡的天山敖犬,和一头吊睛白额大虎?”
“是,奴婢听看过的人说,可威风凛凛了。”
“呵呵,那朕可得好好看个新鲜。”
皇上难得愉悦的笑了笑,纪昭月站在外面都听见了。
很快,里面的人打开门出来,纪昭月立马侧身,“陛下。”
“嗯,是不是都等着了,摆驾吧。”
“哎是,能等陛下,也是他们的荣幸。”
王海还有些事要安排,今日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的,是他看着顺眼的一个徒弟,名唤王禄,一张嘴最会捧着人了。
皇上难免又被捧高兴起来,摆了摆手,“也不好叫他们等太久,显得朕不体恤臣子,走吧走吧。”
龙辇都在外面等着了,很快就到了昨日比武的地方,此时比武台已经拆了,光秃秃站着一帮衣着利落的公子姑娘。
皇上站起来,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便叫他们尽早入林。
只有琅琊公主萧安然跟英王萧泽没去。
琅琊公主武艺不精,不去也能理解,只是英王……
陛下挑眉,“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英王将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截白布,神情无奈,“儿臣昨日与手下人比试,不慎伤了手臂,疼的慌,便想偷个懒,留下来陪父皇。”
纪昭月本来困得打瞌睡,听见这话却瞬间警觉,英王不是最喜欢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吗,怎会放过出风头的机会,留下来陪陛下?平日里也没觉得多父子情深啊,不会给烟儿说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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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陛下也赞同英王所言,并不觉得有人敢在天子脚下犯事,纪昭月只得听从,幸而行宫内一直风平浪静,好像真的什么也不会发生一般。
纪昭月渐渐松了心神。
琅琊公主正陪皇上说话,身边的王禄谄媚道,“陛下,在这干等着也无聊,附属国进贡了几只猛兽,可要叫人抬上来看看?”
经他一说,皇上也想起来了,琅琊公主弯唇笑着,“儿臣还未曾见过猛兽呢,父皇让儿臣好生长长眼吧。”
皇上一拍公主膝盖,也显得饶有兴致,“既然你也想看,就叫人抬上来看看吧。”
“是。”王禄领命去了。
英王眉梢微动,忽然走近几步,与皇上说起朝堂上的事来。
皇上是出来散心的,哪乐意处理那些,一脸的不耐烦,他像是看不到,又问了几句,直到被叫停才站在一旁闭了嘴。
纪昭月心中嗤笑,她就说英王是个蠢货,话本里要不是烟儿向着他,暗地里帮他,他能干屁。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在嘲笑他,英王看向纪昭月。
纪昭月冷淡的望着他。
英王反而回以一笑,令人作呕。
三只猛兽被十几名侍卫抬进来,上面盖了红布,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威胁的低吼声。
皇上来了兴致,坐直身子,叫人给萧安然也搬了把椅子在一旁观看,大手一挥,“打开给朕和琅琊公主看看,这猛禽,究竟有多勇猛。”
王禄忙招呼着侍卫们掀开红布,抬近点给陛下看看。
纪昭月皱了皱眉,觉得不妥,压低声音道,“陛下还是离远些看吧,免得伤到龙体。”
可她刚说完,那些侍卫已将笼子抬到皇上面前了。
皇上抬手,“没事,都关在笼子里,能如何伤到朕,朕还没见过獒犬呢,瞧瞧这牙齿,简直像要把朕吃了一样,哈哈哈。”
纪昭月耳边尽是皇上愉悦的笑声,她抬眸看去,两只藏獒与大虎已经从一开始趴着的姿势变成站起来了,冲皇上低吼,牙齿上似乎有涎液滴落。
腰间的匕首被缓缓握紧,她眉眼间染上肃色。
王禄叫人拿了一盘子生肉给皇上,说是可以享受给猛兽喂食的乐趣,皇上用匕首戳了一块,挑逗似的在它面前晃,偏又不让它吃到。
獒犬眼睛凶光毕露,已经在笼子里刨爪了,猛虎也仿佛蓄势待发。
纪昭月心中隐隐不安,连萧安然见三只兽类如此,都提了一口气,小脸微白,劝父皇给它吃吧,别逗了,可她的父皇不止不听她的,还分了她一些肉,“我听他们说犬类聪慧非常,能听懂人的指令,朕是要让它们知道,谁才是它们的主人。”
萧安然:……
“朕叫你们坐下,你们听不见吗?”
皇上下令。
纪昭月:……
变故就在千钧一发中发生,一只獒犬恶狠狠盯着皇帝,忽然用力撞向了笼子的门,皇帝本还自得的笑着,然而原本看起来牢固无比的锁,竟就这样,断了!
纪昭月瞳孔骤然紧缩,长刀出鞘,一刀劈过去,却被獒犬灵活的躲开了,它向皇上冲去,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唯有两人往自己父亲身边靠。
英王像是急切担忧的很,大吼一声,“父皇!”
可惜不等他凑近,另一只獒犬也挣脱了笼子,他下意识又后退几步,纪昭月不得不拽住离皇上最近的一只,将它甩出些许距离,并厉声命令,“护驾,所有人,保护陛下先撤退!”
皇上早年疏于练武,身子又算不得好,刚刚那只獒犬的牙齿都要碰到他鼻子了,他甚至感觉到了对方喷洒出的浓厚鼻息,被惊的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如今守着皇上的侍卫加上她不过堪堪六人。
就在纪昭月举起大刀一刀砍下獒犬脑袋时,一群蒙面黑衣人不知从哪蹿出来,飞身加入战斗。
王禄吓得拂尘都扔了,一边后退一边大喊,“护驾,护驾,有人刺杀陛下,快来人护驾啊!”
刺客自然是冲皇上去的,纪昭月身形一闪,带着染血的红衣,再度挡在人前,“公主,速速带陛下离开。”
英王被另一只獒犬拦住,不得不挥剑砍向它,但他就没那么好运了,獒犬抬脚挡住他的剑,他差点被摁死在地上。
琅琊公主扶着皇上的手臂,将他往后拉,奈何她父皇就像吓傻了一样,呆坐在椅子上不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心口狠狠吐了两口气,跌跌撞撞和女儿往后躲。
刺客人数不少,出手狠辣,像是江湖上的野路子,纪昭月拦住几人已经竭尽全力了,那凶猛的老虎不知何时冲破牢笼,她只听到一声“安然——”
回头看去,竟是琅琊公主挡在陛下面前,被老虎甩了一爪子。
血腥味更是引的老虎狂性大发,纪昭月咬牙,一刀挡住面前数把长剑,膝盖有些撑不住力道半跪下去,下一秒,她从怀里掏出一物,往刺客面前一撒,刺客下意识闭上眼睛,她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几步跑到吊睛白额大虎身后,脚掌用力在地上一踩,整个人腾空而起,长刀狠狠从老虎的后脖颈处插进去,血喷射而出,撒了她一脸。
英王此时终于姗姗来迟,“父皇,儿臣已杀掉那只獒犬,前来护驾!”
然而此刻皇上哪还看得见他,只顾问自己平日里最疼爱,方才又拿命挡在他身前的女儿有没有事,又看向纪昭月,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后怕,“小将军护驾,你若能护着朕与公主渡过此关,朕必重重嘉奖你!”
英王脸色一黑,公主公主你就知道公主,有本事你把皇位传给她啊!
纪昭月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需得很用力,才能继续握住刀柄,浑身带血咬着牙道,“请您和公主暂且躲起来,微臣定拼尽全力,护驾!”
说完,她又冲出去,挡住划向侍卫脖子的剑锋,反手又溅自己一身血,幸好,这时候一队人马从远处跑过来,带队的正是纪凌手下的舒芸雅,见到这混乱的局面,吓得险些跌下马,手一挥,跟在自己身后的兵马便冲了过去。
纪昭月心神终于放松了,半跪在地,刀重重撑在地上,支撑着她的身体。
舒芸雅赶忙翻身下马去扶纪昭月,声音里全是后怕与庆幸,“还好大将军让我回来看看,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留活口。”
纪昭月喘着气勉强道。
舒芸雅也反应过来,即刻下令,可惜那些刺客一看援兵到了,能走的走,走不了立即服毒自尽,竟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谢青烟一整日都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几次走到院门口伸长脖子张望,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来往急匆匆的人群。
她终于等不急了,拦住一个端着华服的行宫宫女,问她,“这位姐姐,请问今日的狩猎可结束了?”
那宫女忙道,“陛下遇刺,狩猎早已结束,奴婢还等着给几位大人送干净衣裳呢。”
刹那间,谢青烟小脸雪白,一颗心沉入谷底,见宫女甩开她往外走,便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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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买了一只蜜袋鼯,小名叫日六,大名还在想,还是个小幼崽,我要先去给她喂奶了,等下回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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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陛下受惊过度昏厥,太医院院首正在给他把脉。
萧安然坐在床边,侍女小心翼翼为她手上的伤口上药包扎,她紧拧着眉,神色忧切,“太医,我父皇如何了?”
太医抖着胡子把完脉,后退一步拱手道,“陛下身子本就有些虚弱,连日纵欲过度,今日又遭惊吓,急火攻心,怕是伤了根本。”
萧安然脸色难看,猛的站起来,“不是说父皇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微臣一直劝陛下再养些时日,可,可……”
他不说公主也猜到了,为了出来玩,她父皇根本不把太医那点叮嘱放在心上。
无力的坐下,萧安然挥挥手,“你下去开药吧,尽力将父皇的身子补回来。”
无论是出于孝道还是自身,她都不希望父皇过早离世,父皇对她很好,且她如今的羽翼并不丰满,也还需要有人指引。
坐了片刻,她又问身侧宫女,“小将军那边如何了?”
宫女刚去看过一眼,便回道,“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萧安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父皇醒了!”
英王沉默了许久,忽然有些激动的说了一句,她忙看过去,只见皇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仿佛是醒了,身子在挣扎,喘气声也大了些。
英王站到萧安然身边,弯腰面容关切,“父皇,您感觉怎么样了,方才可急死儿臣了。”
啧,急屁,你站在旁边可是一个屁都没放的,你急什么。
皇上努力的抬了抬手指,英王蹲下来,正要去握他的手,最后那只手却避开他,落在了萧安然手背上,轻拍了拍。
萧泽:……
声音也因疲惫而显得有些苍老,“你的伤可叫太医看过了?”
萧安然抿了抿唇,“看过了,只是一点皮肉伤,并没有伤及筋骨。”
“那就好。”
英王气死了,他也受伤了,他父皇眼瞎?
正心里扭曲骂人,皇上的视线缓缓移过来,看见英王手上包了许多个白布,一愣,才说,“英王也受伤了啊。”
萧泽:……
他努力摆出恭敬的模样,“儿臣为保护父皇,受点伤不算什么,只要父皇没事就好。”
皇上点点头,赞许的夸了他两句,直到喝药时看起来精神都不错。
纪昭月他们一干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伤,在偏殿上药包扎。
她冷着声问舒芸雅,“追出去的人回来了吗?”
舒芸雅摇摇头,“还没回来。”
她就没再说话,暗暗思索能谁策划了今日的刺杀,实话实说,她心里疑心英王,英王是如今在朝堂上声望最高的皇子,一旦陛下出事,他极有可能被大臣拥护上位,对他是最有利的。
但毕竟没有证据,也只能想想。
皇上还需休息,有些事情得等他彻底清醒了才好做决断,萧安然与英王先离开了,两人关系也并不十分好,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萧安然也有些维持不住假面,面无表情和英王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宫殿休息了。
她的宫殿离皇上的宫殿更近,英王的则要远一些,所以他还在往前走,却不想路上遇到了被拦在外面,神色匆忙的谢青烟。
英王微愣,片刻,唇角勾起几分愉悦的笑容,心想,她定是知道今日有刺客行刺了。
“谢姑娘。”
谢青烟被拦在外面,又听人说小将军身上流了好多血,早急得不行了,骤然听见厌恶的声音,眼里竟迸发出些许亮光,“英王殿下!”
这是她答应昭昭再不与英王来往后,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高兴。
英王见她神色如此,心中酥酥麻麻的,认定谢青烟一定是知道父皇遇刺,担心他的安危,所以过来看他了。
“本王没事,劳烟儿姑娘关心了。”
他自顾自拉近了距离,谢青烟没想到他觉得自己是来关心他的,但现在不是反驳他,叫他没脸的时候。
谢青烟强打起笑脸,“您没事就好,也不知是谁胆大包天,敢刺杀陛下。”
话音刚落,不等英王答复,她又转移话题,白着一张小脸问,“对了殿下,昭昭呢,她可有事?”
纪昭月?
听见她的名字英王便觉得好心情败了一半。
但转念一想,谢青烟许是想做做样子,毕竟两人在旁人眼里是极要好同吃同住的关系,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来看他,怎么也得扯个幌子。
似想明白这点,英王心中又格外得意,“纪昭月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被那群刺客砍了几刀,没有伤到要害。”
短短一句话,已叫谢青烟呼吸停滞,摇摇欲坠了,本就雪白的小脸更白的像纸一样,声音也失了沉稳,眼中水意摇晃,“那殿下可否带我去见她?”
她并无官职,这些人是不会让她进去的。
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英王自然不会拒绝,他向谢青烟伸手,“走,我带你进去。”
而谢青烟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猛然后退,将两只手都背到身后,心中排斥的很,面上却只说,“殿下,人多眼杂,男女授受不亲,臣女跟在殿下身后进去就好了。”
英王反应过来,谢青烟素来自持,看重名声,这样确实不好。
他又将手收回去,转而有几分歉意道,“是本王思虑不够周全,那你跟在本王身后吧,本王带你进去。”
谢青烟连忙点头,只盼着英王赶紧将她带进去。
可英王不知为何,走的路比老人家还慢,她都要急死了!
萧泽难得能与她单独相处,只想走慢些,再多同她多说两句话,问问她在纪昭月身边过得可还好,有没有受欺负。
但话还没说两句,谢青烟已经开始催促了,“殿下可以走快些吧,抱歉,我方才在外面耽搁了许多时间,想快些见到昭昭,她是我朋友,受了伤我总担心她。”
英王无奈,只得快走几步,又说,“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在京中善良可是容易遭人欺负的。”
他像是认定谢青烟被纪昭月欺负一般。
弄的人烦不胜烦。
谢青烟不乐意搭理他,垂眸沉默,英王就以为她听进去了,终于加快一点步伐将她带过去。
纪昭月正在偏殿里安排皇上身边的布防,便听见英王故作温柔的声音,“就是这儿了,受伤的侍卫都在这。”
纪昭月眉心皱的能夹死蚊子,正要起身敷衍一下英王,便看见他身后眼眶红彤彤的谢青烟。
“烟儿?”
谢青烟吸着鼻子,将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接着与英王行礼道,“多谢殿下带臣女过来,接下来就不劳烦殿下了,臣女会好好照顾昭昭的。”
英王脸黑,刚说过不要太心善,又开始心善了,她身强体壮的,哪需要你照顾。
“小将军这边自有宫女照料,你人看也看过了,本王送你回去?”
王爷提议,谢青烟惊讶的离她远了些,并没有做好只是来看一眼的准备,她来都来了,当然要陪着昭昭,昭昭受了伤,没人陪着,她如何能安心?
那样昭昭会很可怜的。
谢青烟低下头,不答应英王,也不跟他走,直到纪昭月抬手,“烟儿。”
谢青烟眼眸一亮,立马听话的小跑过去,站在她身边。
“殿下今日也受惊了,还是先回去好生休息吧,至于烟儿,微臣自会将她送回去的。”
谢青烟猛猛点头,像是任可了纪昭月的话。
“烟儿姑娘。”英王有点笑不出来,他没想到谢青烟这么怕纪昭月。
“此处都是伤患,血腥气重,你真要在这待着?”
女子最喜洁了,哪受得了这般。
谢青烟垂头,轻声细语,“劳殿下关切,他们都是为保护陛下与您才受伤的,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臣女心中唯有敬佩。”
她这话一出,有些侍卫看英王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伤患怎么了,那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伤的啊!
英王神色一僵,只能无奈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想在这待着,那就待着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王爷。”
众人行完礼,见英王已经走远了,谢青烟再忍不住,一头扎进纪昭月怀里,呜呜的哭。
纪昭月只能手忙脚乱的哄她,却怎么也哄不好,她急的伤口疼,轻嘶一声,谢青烟立马就站直了,如花般娇嫩的小脸上全是泪痕,捏着帕子的纤长手指碰她也不是,不碰也不是,眼泪哗哗往下掉,声音十分自责,“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疼不疼啊,太医怎么说,能不能给我看看?”
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她都伤到哪儿了,被纪昭月难得不好意思的挡下来,拢在怀里,“好了,不疼,回去再给你看。”
这儿这么多人呢,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舒芸雅并其他侍卫:我看你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谢青烟小幅度的挣扎,既怕碰到她伤口,又想挣出来。
“别抱我,万一又扯疼了怎么办,太医是如何说的?”
她执意不给抱,纪昭月只好放开,面对少女关切的神色,红彤彤小兔子般的眼睛,实在不敢惹她着急,便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叫我多上几天药就好了。”
谢青烟素手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却有些不信,“可英王说你被刺客砍了好几刀。”
少女脸白的近乎透明,眼瞳里满是后怕。
纪昭月摸摸女子柔软浓黑的头发,毫不犹豫抹黑英王,“他骗你的,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砍好几刀,划伤了一些而已,别怕。”
谢青烟抿了抿唇,片刻拉着她看起来没什么伤口的手指,小声要求,“回去让我仔细检查一遍,不然我不放心。”
手心的手指有片刻僵硬,谢青烟心中一沉。
“当然可以了,你想看就看呗,这有什么的。”
“嗯,你现在能跟我回去吗?”
“还不能,要等陛下醒了主持大局。”
谢青烟乖乖听她说完,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那我留下来陪你,不然回去也注定无法安心。”
纪昭月无奈,家妻黏人,她能有什么办法。
“好好好,你留下来陪我,我也喜欢你陪着我。”
她如此不遮掩,把周围的侍卫都看呆了。
两人也没管她们,眼里仿佛只有对方一般。
谢青烟就在偏殿待着了,旁人也不管说什么,况且只是个娇弱但并不矫情的小姐罢了,碍不到他们什么事。
唯有舒芸雅面色复杂,没想到纪昭月感如此明目张胆,不是,她就一点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吗?
大将军能允许她磨镜?
怕不是要被剥掉一层皮。
“昭昭,陛下何时会醒啊。”
谢青烟不敢碰她别的地方,便只能小心翼翼的靠在她肩膀上,问她。
纪昭月摇头,“陛下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且等着吧,今日看书累不累?累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她又不是混蛋,心上人都受伤了,还能无忧无虑的靠着她睡觉,她心里担心的要命。
被人含幽带怨的瞪了一眼,纪昭月也不在意,搂着她的肩膀,她怕她手疼,又不许她搂,将人推远了些。
好几位朝廷重臣也跟着等在外面,直到傍晚时皇上才有了些见人的精神。
叫王海召他们进去。
谢青烟被留在偏殿,纪昭月拍拍她肩膀,哄小孩儿般柔软的语气,“你在这等好吗,我走的时候回来接你。”
小姑娘连忙点头,“嗯嗯,我等你。”
纪昭月笑了笑,这才赶忙往正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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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陛下遇刺,温泉行宫的守卫并不严密,她进去时,正听到陛下下令后日回京。
纪昭月垂眸走近,单膝跪下向皇上禀告他晕倒后发生的事,又得了几样赏赐,皇上还答应日后绝不亏待于她。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厚脸皮问皇上要了一个不违背律法的要求。
大将军当时就在一旁,听见她如此大胆险些冲出来打她,但皇上一口答应了,并不勉强。
今日挡在他前面的人都叫他很感动,他也愿意给他们一些好处。
出来时,纪昭月耳边仍是骂声不休。
她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溜了,反正她爹轻功也比不上她。
但为了回去不挨家法,她还是乖乖挨骂。
纪昭月往偏殿走去,纪凌压低了声音骂,“你又去哪,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敢乱跑!小心被人扣上什么脏帽子脱也脱不掉!”
昭昭与他说陛下身边守卫是否过于薄弱,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时,他还以为是昭昭多虑了,也是随手派了人回来看看,没想到真出事了。
看来这京城的天,迟早要变,这么紧要的时候,将军府的人更得谨言慎行,切不可仗着一点点功劳就得意忘形!
纪凌一双圆溜虎目瞪着她。
纪昭月回头疑惑,“嗯?什么帽子,我去接烟儿啊,她还在偏殿等我呢。”
纪凌:?
“谢姑娘也来了?”
“嗯,她不放心我过来看看。”
纪凌眯起眼,“你与谢姑娘关系未免太好了些。”
女子间难道都是如此相处的?
纪昭月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应下,“嗯,我跟她关系最好。”
说完便大步往偏殿去了。
而纪凌还在琢磨她那句最好,他以为纪昭月会和武将最合得来,没想到竟是文人。
眼光与他这个老父亲是一样一样的。
谢青烟站在偏殿门口翘首以盼,抿着唇有些焦急的等人回来,等了好久好久,才看见纪昭月的身影,那漂亮的凤眼唰一下就亮了。
“昭昭!”
“嗯,等急了没?”
谢青烟乖乖摇头,明明刚刚急的走了好几圈,现在见到人了,却硬说自己没有急。
纪昭月看着她乖巧可人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喜欢,想亲。
我媳妇儿怎么这般招人疼。
想着,她摁住谢青烟的脖子,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硬是将人吓了一跳,小脸红成一片,“你,你干嘛呀,这是在陛下宫里,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你情我愿的事情,谁能说什么。”
谢青烟不想理会她贫嘴,拉着人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在外面这样。”
“好好好,回去回去,亲都不给亲,难不成是没感情了?”
纪昭月不知死活,懒洋洋跟在她身后,又问。
谢青烟转过身故作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别胡说八道了,快回去吧,我还要看看你的伤。”
说到这个,纪昭月便安静了,乖乖跟在人身后。
本就有些担忧的谢青烟不禁更加担忧。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有多苍白。
身为身强体健的武将,谢青烟从未见过纪昭月如此。
心中的慌乱像水一样蔓延开了。
刚一回到院子,她便示意纪昭月脱衣服。
纪昭月仍有不愿,扭扭捏捏的抓住自己衣领,看向外面天色,意有所指,不好意思般,“大白天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谢青烟:……
我们白天这样的还少吗?
她不答应,脸色难看下来,顷刻间水雾又氤满眼眶,咬着唇,声音也忍不住哽咽,吸了吸鼻子,“是不是伤的很重?”
纪昭月一激灵,立马站直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没有没有,没有很重,你看我现在能跑能跳的,重的到哪去?”
她还想给人展示一番,被谢青烟拉住了,一双如水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那你给我看看。”
纪昭月又安静了。
磨磨蹭蹭不大愿意,“我,我怕吓到你嘛。”
她说会吓到,谢青烟眼睫一颤,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落下来,哭的人心肝儿疼。
纪昭月几乎跳起来了,连忙阻止,“给你看给你看,我给你看就是了,你别哭啊。”
算了,反正日日同床共枕的,总能看到一些,不给她看除了会惹她伤心并无别的好处。
纪昭月妥协了,听话的将在偏殿换上的衣服落下来,露出包扎过的伤口,虽然都已经上了药妥善包扎好,但看着还是叫人心疼到不行。
谢青烟眼含热泪,小心翼翼的伸手放在她缠着白布的后背上,咬了咬唇,泫然欲泣,“疼吗。”
说完又不等答复,便自顾自回,“那么长,肯定是疼的。”
纪昭月不想让她太过担忧,满不在意的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疼的,我都伤习惯了,比这还重的也受过。”
谢青烟眼瞳微颤,哭的更厉害了,整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少女第一次知道文臣与武将的区别,武将是要抛头颅洒热血,是会受伤的。
她舍不得,舍不得昭昭受伤。
“不当武将了好不好,我努力考取功名,以后我养你,照顾你,好不好?”
纪昭月没想到媳妇儿这么疼她,心里美滋滋的,但嘴上还是拒绝了,“不大好,我得罪的人这么多,不当厉害的武将他们不得欺负死我?”
谢青烟急急说,“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那也不行,我爹等着我继承他的衣钵呢。”
那么大的官位,让给旁人不是可惜了?
谢青烟其实也知道机会渺茫,只是忍不住想试试。
闻言轻抿着苍白的唇瓣,眼神幽怨,“可是你总受伤,我看着好难受。”
纪昭月抱她,哄她,“乖,当武将哪有不受伤的,都是常事,来,亲一个。”
说着就要去亲人,谢青烟倒也站着仰起脖子任亲,只是眼眸忧虑,被亲了个遍后就依在她怀里,想着如何能帮到昭昭一些,起码叫她不要这样辛苦。
她很心疼。
“我真的没事,再擦几日药很快就会结痂的,家里还有祛疤圣药,我受伤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留下疤,不着急,嗯?我们先收拾下东西吧,陛下休养一日,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到时候恐怕有的忙。”
有人想刺杀皇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回去后各部门肯定得严查起来,任何可能与之有关的人都不能放过,她和对方交手过,也少不得要被带去问话。
“嗯,你受伤了就别动了,我来就好。”
纪昭月被摁在椅子上,看着媳妇儿忙忙碌碌收拾自己的东西,满眼笑意,以前也过得很高兴,但总觉得和有媳妇儿后的高兴是不同的,这是一种被棉絮填满了整个心脏的感觉,终于不空了。
之后的日子,谢青烟读书比之前愈加用功起来,再也不跟纪昭月胡闹了,整日整日的捧着书看,纪昭月知她想好好考取功名,也不打扰她,看书总比看她好,今晨给她上药,小姑娘的眼泪花差点没把她淹了。
休息了没多少会儿,便有太监过来,恭敬的请她去见皇上。
谢青烟神情紧张,她安抚的摸摸媳妇儿脑袋,才跟太监去了。
那一次刺杀仿佛一下子打垮了皇上的精气神,他躺在床上,看着都十分虚弱。
但他对纪昭月却展现了与以往不同的亲近来,笑着招了招手,“来了。”
琅琊公主与英王也在旁边侍疾。
“小将军来了,来人,快给小将军搬个凳子坐。”
萧安然笑着招呼,她不拿纪昭月当外人,想必她父皇也正是对纪昭月心有好感的时候。
倒是萧泽脸色不大好看,他跟纪昭月关系不好,纪昭月越得皇宠,于他而言越没有好处。
皇上神色苍白,因着太医叮嘱儿女看着,连后宫妃子都不敢见,看她来才强打起精神,“朕醒来见你不在,竟感觉无法安心,小将军今日伤口还严重吗?”
话说到这,纪昭月就明白了,皇上如今信任她,想让她守在这,以免再出意外。
她自然不会驳了皇上的面子,当即低头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皇上放心,“那就好,宫里还有几瓶上好的养颜膏,祛疤最是有用,回头朕让人送去你府里。”
纪昭月惊讶,那可比她府里价值千金的药更难得些,赏她了?
行,都是她的媳妇儿本。
萧安然也有些惊讶,要知道她被父皇宠着,那般珍贵的养颜膏也只得了三瓶。
面对女儿质问的眼神,皇上心情好了一点,只觉得屋内都是满满生气,故作无奈,“你也有,你和小将军护驾有功,朕自然少不了你的。”
听他这么说,萧安然才高兴起来。
而另一位同样在护驾的,却无人问津,脸上的孝顺良善几乎要挂不住了。
皇上注意到,又淡淡说回京会给所有人论功行赏。
他昨晚总是惊惧醒来,梦见那只猛虎咬穿了他的脑袋,实在睡不着,便忍不住开始想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他的性命,想来想去,竟只能猜到几个皇子身上。
皇子间的暗潮涌动他并非看不见,只是中宫无子,他们有野心是好事,只要不做的过火,他也不会刻意出手打压,但自从三皇子被幽禁后,有人就连装都不想装了,把觊觎太子之位,觊觎皇位的心思摆在明面上。
皇上闭了闭眼,又说,“你们陪朕这么久,也该累了,英王,你先回去休息吧。”
英王:???
不是你们吗?们呢?就让我回去,萧安然不用?
他视线落在萧安然身上,却见父皇不打算说什么,没办法,只得先行告退。
“父皇受了惊吓又费心神,还是多睡会儿吧,儿臣跟小将军留下来守着您。”
皇上摇摇头,发生这种事,他哪还睡得着。
忽而,萧安然听见他父皇问她,“你觉得,朕膝下哪位皇子最为优秀?”
她诧异抬头,知道父皇宠她,但朝堂上的事却很少和她交流,今日竟……
大约是昨日舍身救父皇,让他此刻对她全身心的信任了。
萧安然唇角勾起半分笑意。
与她相比,纪昭月简直要裂开了,她一点也不想加入这些皇家辛秘的谈论,让她走,快让她出去站着!
可惜她所希望的事并没有发生,皇上问完萧安然,又问了她,显然是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不是,这皇帝这么容易信任别人的?
她不过是昨日尽了自己的职责罢了,现在连皇储她都能议论了?
纪昭月满眼不敢置信。
“朕知道你与你父亲的忠心,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
话是这么说,但我要真敢对几位皇子评头论足,回去我爹不得扒我一层皮。
两道视线看过里,她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微臣认为陛下教的很好,每一位皇子都十分优秀。”
真心想得到答案的皇上:……
“那安然呢,你是如何想的?”
萧安然其实也不高兴回答这个问题,仿佛她父亲从始至终都只愿考虑男子。
可以给她无数宠爱,金银财宝,却唯独不肯给她权利,要她屈居人下。
萧安然偏头,秀眉紧皱,“哪个都不优秀,儿臣与他们关系又不怎样,平日在自己府中待着,能知道什么?”
她当然是知道的,虽然多数时候在府里呆着,可朝堂的事她都知道。
“你跟他们关系不好?”
皇上皱眉,平时见他们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没感觉关系有多不好啊。
“到底不是一个母亲所出,平日里说话都规规矩矩的,能好到哪里去。”
萧安然垂下眼眸,纪昭月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当没听见没看见,陛下这时才叫了她出去。
她狠狠松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殿内。
直到傍晚,萧安然才从殿里出来,神色看着不错,笑眯眯的,显然是有了什么好进展。
“昭昭。”
“公主。”
“哎,你我之间不是说好了不必如此多礼吗?”
“礼不可废。”
“哎呀好了好了,你这是不把本宫当朋友啊!”
公主双手叉腰,故作不满。
纪昭月只得答应,“私下,等私下再说。”
“哼,这样也行,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昨天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去看看你。”
“没什么事,烟儿晨起帮我上了药,已经好多了,公主的伤呢?”
不同于她伤惯了,公主细皮嫩肉的,应该会觉得疼。
她这样想,然公主却摇摇头,“我伤的并不重,估计比你好的都快一些,回头我叫人给你送几瓶伤药,很管用的。”
“多谢公主。”
成年皇子多多少少跟她关系都不太好,一通算下来,她竟只能和公主亲近一下。
“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那我先走了,回京再见。”
“恭送公主。”
她行了一个大礼,给公主无语了,又整这动静。
公主走后没多久,纪凌过来换值,纪昭月才得以回去休息。
谢青烟仍捧着书坐在窗边看,连纪昭月回来都没能惊动她。
纪昭月也不想打扰她看书,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翻兵书,第二日便启程回京,她将谢青烟安排好,与崔雪同坐一辆马车,便去了陛下的马车外守着。
陛下精神不太好,打开右边窗户见是她在,打开左边又见是那日救驾的另一个将军,心里顿时安定不少,躺在宽敞的马车里很快就睡过去了。
皇上遇刺一事在朝野掀起动荡,大理寺在全力缉拿真凶,很快便寻到些许蛛丝马迹,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刺杀陛下的黑衣人逃脱后,竟在曾经的端王府,如今的三皇子府被找到了。
自然有大臣觉得是三皇子对皇上心生怨恨,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上奏要求严惩三皇子,只是宫内一直风平浪静,只除了皇上召三皇子见过一面外。
很奇怪,皇上召了三皇子见面后,却也并没有对他施加惩戒,最后朝堂论功过时,只是用刺客自戕,死无对证的理由淡淡按下了这件事。
倒是救驾有功的武将们,或官升一级,或赐金银百两。
纪昭月因武艺高强,几次兽口救驾,直接官升二级,为从四品将军,已是年轻一辈儿中最优秀的了。
本人都不敢相信,升职跟飞风筝似的,那岂不是再努力一下就能把她爹挤下来了?
咳,忍住,不能笑。
除此之外,长公主更是被封为护国公主,她以身救父的事流传出去,百姓都在夸赞公主的孝顺。
英王已经是王爷了,再封也封不了什么,只能赏点东西。
父皇不知为何,不复在行宫那两日对他的冷淡,大手一挥,给了他许多赏赐,爱重之意不亚于护国公主。
英王一时在朝堂风光无两。
纪昭月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还以为他真定了英王做太子,瞬间就急了,谢青烟不知道那日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以为英王救驾有功得了皇上喜爱,心中焦躁难安。
夜间也愈加索求无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心中的焦虑。
又是一夜艳色,谢青烟双眸含着清泪,可怜巴巴趴在人胸前,“你说若皇上属意英王,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乖,别想了。”
她心里也急着,这段时间里,公主终于找她摊牌了,那个位置她也想要,请她相助。
以将军府的立场,她应该拒绝的,可以她自身来说,她拒绝不了,英王上位没将军府好果子吃,最后便只能看似模棱两可的说了两句场面话,但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在达成目标后又各自分开。
谢青烟汗津津躺在她怀里,仰头去亲她下巴,“可是我怕,这事若真发生了,你就别再管我了,我不想连累将军府。”
将军府每个人对她都很好,麻烦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她自己解决。
话音刚落,就被人拍了下臀肉,这次下手不轻,白嫩的臀瓣顷刻间出现一个浅色的手指印,怀中女子轻呼,纪昭月不高兴,“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尽胡说八道,再这样说我可生气了。”
她看起来凶巴巴的,谢青烟抿了抿唇,埋首进她怀里,用她的身体擦眼泪,“可是昭昭,将军府若因我临难,我……”
她会愧疚死的。
纪昭月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不得不将自己的计划透露些许,以安抚她,“我与公主合作了,不会让英王赢的。”
谢青烟微微瞠大眼眸,猛的抓住她衣袖,半撑起身子抬头看她,“将军府不是保持中立吗,你这样万一这件事被人发现了……”
“不会的,只是暗中合作,不叫人发现,乖,别担心了。”
纪昭月俯身去亲她,手指捏着那处柔软,一点点将光滑的两瓣儿分开,往下面探去,“长夜漫漫,既然你睡不着,我们继续?”
谢青烟身子敏。感,几乎是刚一碰上去,眼神便有些蒙上水雾。
一夜无眠,第二日,纪昭月又要起身进宫,今时不同往日了,陛下说她整日闲着也是闲着,让她以后做他的贴身侍卫,保护他的安全。
显然也是被那场刺杀吓住了。
纪昭月守在金銮殿外,在人来人往时努力打起精神,等人走了便耷拉个肩膀揉自己发酸的额角,看来以后不能再彻夜胡闹了,不然再好的身子也撑不下去。
侍卫中只她一人敢躬着腰背站岗的,直到下朝了,官员一群接一群从里面走出来,有人一巴掌拍纪昭月后背上,给她吓一激灵以为她爹来了。
然一扭头,却是她二叔。
纪杰生的与纪凌一样的威武模样,手掌有蒲扇大,暗暗提醒她,“你爹就在后面,你可打起精神吧,不然他又要生气。”
纪昭月给了他二叔一个好兄弟的眼神,赶忙站直了。
她爹果然就在后面,不过见她认真也没有责骂她,丢给她一句好好当值,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她好好当值着呢,真是的,这般不放心她。
英王身为王爷,自然站在最前面,出来也是几乎最后一个出来的。
他最近深受宠幸,被捧的都有些飘飘然了,看见纪昭月时神色不再隐忍,而是多了几分挑衅。
纪昭月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只有公务与升职,仿佛看不见英王的挑衅。
直到那日她休沐,公主寻到她,告诉了她一件惊天大事。
“近日英王与他的幕僚们吵的不可开交,你可知是为何?”
她怕惹人猜疑,哪敢在英王身边插人,自然不知道。
“为何?”
萧安然看着她,认真一字一句道,“英王认为自己羽翼丰满,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不想再如以前般瞻前顾后,所以想向父皇求娶青烟。”
在她瞪大的眼珠子中,公主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就是你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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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纪昭月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差点想冲到英王府去揍英王一顿了,被公主强行拦下,“我知道心爱之人被旁人觊觎的感觉不好受,但为今之计,形式越是严峻,你越不能冲动,行差踏错就可能失去一切。”
她深呼几口气,还是问,“英王的王府守卫森严吗?”
公主无语,说了这么多,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只得道,“森严,所以你切莫轻举妄动。”
“我都要气死了。”
“我知道你生气,但还需从长计议。”
纪昭月沉默,沉默的坐了许久,公主问,“你有什么法子吗?除了把英王打一顿或杀了外。”
好一会儿,才听见对方铿锵有力的声音,她猛的站起来,“我要去求皇上赐婚!”
萧安然睁了睁眼睛,不敢相信,“你也要去求赐婚?”
纪昭月咬牙,“当然,不然等圣旨下来,说什么都晚了!”
也是。
“可我国并没有女子与女子成婚的先例,父皇不一定会答应。”
“皇上还欠我一个请求,他难道要食言吗,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就因为她们都生做女子吗?我偏觉得这样不公平。”
萧安然明白了,她这是要改律法。
她笑了笑,点点头,“嗯,如果父皇不同意为你和青烟赐婚,我也会在其中周旋,起码不会让父皇同意另一件事,待日后……总有机会的。”
她暗指若事成,她登基后定会让她实现所愿。
纪昭月愁眉苦脸的点点头,又问,“你知道英王打算什么时候去求陛下赐婚吗?”
“他打算明日就去,府中幕僚都闹翻了,还有人觉得他如此冲动儿女情长,并非明主,要另则他人效忠呢。”
萧安然勾唇露出一个讽笑。
“知道的这么详细,英王幕僚中可有你的人?”
公主双手叉腰,神情愈加得意,“那是自然。”
“厉害。”
纪昭月夸赞几句,又同公主商议了旁的要事,才互相分别。
回到府里抱媳妇儿去。
谢青烟照例在书房,她也寻去书房,见媳妇儿写东西,便自己找了本游记看,谢青烟很快写完了,扭头看向她,“昭昭,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知道今日公主有事请她相见。
“嗯,想你了,就回来找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人勾过来,埋首在人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媳妇儿好香。
“你这又是做什么。”
谢青烟满脸无奈又宠溺,将手放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
“有媳妇儿真好啊。”
“别贫嘴,你今日和公主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不重要。”
她又抬着脖子去亲人家,直将她亲的呼吸略微急促。
没有确定的事,她不想告诉她,万一陛下不同意呢?那岂不是会很失望。
第二日纪昭月当值,她还在想要如何同陛下说这件事,英王就来了,大摇大摆走过来,又大摇大摆进去。
她整个人精神一振,同一起守在外面的王海说,“我有事,想求见陛下。”
之前那总喜欢溜须拍马的太监不知何时不见了,陛下的近身事只有王海一人在做。
王海听她忽然要求见陛下,一愣,下意识说,“可陛下正在见英王殿下。”
纪昭月极认真道,“烦请公公为我通传一声,我有重要的事要求见陛下。”
小将军一向吊儿郎当,难得这样郑重,王海犹豫片刻,便进去了。
“陛下,小将军在外求见。”
皇上正听英王回忆自己的孩童时期听烦了,谁记得那大老远的事啊。
正好纪昭月求见,他赶忙便答应,“宣小将军进来吧。”
“是。”
英王听见纪昭月,有些不好的预感,咬了咬牙,总觉得对方今日是冲他来的。
“微臣参见陛下。”
比起英王,皇上见纪昭月心情都要好一些,他抬了抬手,“起来吧,今日怎么忽然有事求见朕?”
若非有事,这丫头可不乐意进来,生怕他又要问她什么不好答的问题一般。
纪昭月暗暗看了英王一眼,确定他还没开始说,于是咽了咽口水,认真且大声道,“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请陛下应允!”
皇上少见她如此,准确说,将军府很少对他做出要求,因此格外有好奇,“求什么,说来听听。”
他自然想起了自己曾答应过给纪昭月一个不违背国家律法的请求,若她所求之事合理,身为宠臣,应了也就应了,这点子宠信是要给的。
纪昭月跪在殿下,一咬牙,声音响彻整个勤政殿,“微臣想求娶谢家三小姐谢青烟,请陛下应允!”
皇上震惊的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英王不敢置信的看过去,他不知道这种话,纪昭月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你,你方才说了什么?”
皇上疑心是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纪昭月抬头,眼神坚定,声音更是铿锵有力,“臣女求娶谢家三小姐谢青烟,请陛下赐婚!”
英王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荒谬!你是女子,如何能娶女子,简直是荒谬,还敢将这等腌臜事拿到父皇面前说,脏了父皇的耳朵!”
皇上也堪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确信的又问一遍,“你,你想娶谢家的三姑娘?不是谢家大公子?”
什么大公子,谁啊,她都不认识。
纪昭月肯定点头,“微臣心悦谢三姑娘,还望陛下成全。”
陛下又问,“是那个谢晖的女儿?”
他还记得春猎时纪昭月一眼认出了谢晖的女儿。
“是,请陛下成全。”
她一句一句请求成全,英王顾不得骂人,也急了起来,连忙跪下,“父皇,儿臣也是为了谢家三姑娘而来,儿臣心悦谢三姑娘已久,请父皇成全!”
皇上:?
又要成全?这一个两个的,喜欢的都是谢晖的女儿?
纪昭月立马接在他后面道,“陛下您答应过我的,君无戏言,还请陛下赐婚。”
英王猛的看过去,不知父皇答应了她什么,叫她如此自信,只能更深的跪伏于地,“儿臣此生只爱谢姑娘一人,若不得谢姑娘,恐怕余生再无半点欢愉,还请父皇怜惜儿臣!”
两人对视间火光四射,仿佛随时都要打起来了,皇上有些后悔,早知今日把皇后请过来相伴了,这等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只自己一人看,实在是遗憾。
就在这时,王海又来传话,“陛下,护国公主来了。”
皇上神色有些激动,“快请公主进来!”
“父皇。”
公主行礼,见他们都跪着,神色故意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小将军?五皇弟?”
皇上抬手叫公主过去,然后让人给她按了一把椅子,才解释道,“他们都喜欢谢家三姑娘,在求朕赐婚呢。”
“啊,谢三姑娘确实格外优秀,那父皇是怎么想的?”
“朕还没决定,你觉得呢?”
公主摇头,“旁的儿臣不知,儿臣只知道谢三姑娘平日和小将军同吃同住,大约是互相爱慕的。”
英王震惊的瞪大眼,原来萧安然是来拉偏架的!
他憋住了想说萧安然放屁的嘴,转而愤愤不平,“谢姑娘最是重规矩不过,无缘无故住到将军府去,定是遭人胁迫,哪有什么感情可说!”
他忍住了,纪昭月却是忍不住,“你放屁,我跟烟儿就是互相爱慕,倒是您堂堂王爷,为何要横差入我们中间!”
“本王不信,谢青烟规矩守礼,绝不可能喜欢女子,你自己离经叛道,便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吗?!”
“闭嘴,有情之人就应该在一起,女子又怎么了,男子和女子可以相爱,凭什么女子和女子不行,这算什么离经叛道,英王殿下未免太过狭隘了。”
两人互相看不起,骂的厉害,皇上却饶有兴致,忽而问纪昭月,“这事,大将军知道吗?”
纪昭月面皮一僵,随即道,“只等皇上下旨赐婚,我父亲就知道了。”
英王冷笑,“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连父母之命都没有,也敢说自己真心爱她。”
“闭嘴,殿下不也没有吗。”
她三番两次叫闭嘴,英王额角青筋直跳,“纪昭月你放肆!”
“呵,微臣恳请陛下赐婚。”纪昭月不想理他。
皇上眯着眼将两人都看了一遍,他们也目光灼灼看向他,眼里满是期盼,只到此时他才开始想,谢三姑娘就一个,那到底给谁好呢?
“你们都爱慕谢三?”
两人异口同声,“是!”
“非她不娶?”
“是,求您成全。”
“儿臣非谢青烟不娶。”
“这就难办了,纪昭月,你可是纪凌的独女,娶一女子,不怕你爹生气?”
纪昭月跪的身姿笔挺,眼神坚定,“若连这都怕,那臣也不用上阵杀敌了,趁早弃武从文吧。”
她连死都不怕,能怕她爹一顿打?
皇上也说了,她爹就她一个女儿,总不能打死她,若真想打死她,她娘也不会答应的。
“也有理,那,英王,你是何时喜欢上谢三姑娘的?”
英王自认父皇最近极宠信他,自己是比纪昭月多几分胜算的,渐渐也就冷静下来,拱手沉醉道,“儿臣第一次见到青烟姑娘,就忍不住想世间怎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话还未说完,纪昭月冷冷插了一句,“好色之徒,实非良配。”
“纪昭月你!”
英王瞪着人,说不出话来,皇上还在和稀泥,“好了好了,别吵架,英王你继续说。”
英王忍气吞声,继续道,“那日之后,儿臣总不自觉的关注谢姑娘,她文采出众,蕙质兰心,如空谷幽兰一般,渐渐便喜欢上了她。”
说着说着,英王眼眸有片刻温柔,仿佛看见她站在前面,对他浅浅笑开,一脸的真情实感,皇上都险些被感动了。
他这儿子一直不肯娶王妃,他还当是想慢慢挑选家世更好的女子为助力……呢,结果是早有心上人,谢家的三姑娘,几乎不能带给他任何助力。
若他答应把谢青烟指给他,相当于英王自断一臂。
但万一最后挑来挑去,真的只有英王适合这个皇位呢?
皇后身份不够也不行。
若将人给了纪昭月……
大将军不会来掀了他的金銮殿吧?
纪凌素来恭敬忠心,但他可就这一根独苗,也是说不好的。
皇上心里发愁,底下两个人眼睛火光四射,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萧安然心想,到她出手的时候了,她凑近跟皇上小声蛐蛐,“父皇,您的意思呢?”
“哎,你说纪凌能同意让纪昭月跟女子在一起吗,若他接到朕的圣旨,不会怨朕吧?”
刚刚看热闹的时候心情倒是好,现在真到了要下决定的时候,就头疼的不行了。
“要不然……给你五弟?”
萧安然心头一跳,心想还好她来了,不然纪昭月不得发疯。
“父皇不可,若这样,怕是小将军也会心存怨恨。”
皇上本不以为然,纪昭月年轻,总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就算不要这个,换一个又如何?
等她再喜欢上下一个,就会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
直到萧安然提醒,“父皇,您之前赐了大将军世袭罔替。”
皇上想起来,大将军平定叛乱,功在千秋,且一品将军已赏无可赏,便赐了他大将军之位世袭罔替,这也是他偶尔十分忌惮将军府的原因。
萧安然接着说,“大将军只有昭昭一个女儿,若昭昭与女子相恋,兵权总有收回的一日,您也不必担忧了。”
皇上眼睛一亮,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您可以赐婚给小将军,只许她娶这一人,五弟毕竟是皇子,身份不同,谢姑娘怕是与五弟不配,也容易引人非议,您觉得呢?”
“朕觉得你说的甚对。”
皇上拍了拍女儿的手。
萧安然看向下面,给了纪昭月一个搞定的眼神。
他们距离有些远,英王没看清,但心中有些许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总有这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一直在失去,失去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很快,皇上抬眸看向两人,沉声问,“纪昭月,若朕说,你想娶谢姑娘可以,但必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可背弃她,你可愿意?”
虽然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向着烟儿了,但纪昭月自然是愿意的,忙扬声道,“本该如此,我在决定要娶烟儿时就已经决定此生只她一人,非她不娶!”
“父皇!”
英王察觉到有哪不对,忍不住大声叫爹。
他爹与他一本正经道,“你是皇子,谢姑娘如今无父无母,与你并不相配。”
“不,儿臣不在意,求父皇成全!”
皇上不耐烦,怎么听不懂老父亲的话呢。
“若有两个谢姑娘也就罢了,可谢姑娘只有一个,不若你退一步,朕记得谢家二姑娘与四姑娘都未许人家。”
英王:……
他父皇疯了吗?
“儿臣只喜欢谢三姑娘,求父皇成全!”
说着,他重重磕到地上。
皇上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英王还没安然一个女子想的周全,只顾眼下利益吗?国家稳定才是重中之重。
他一挥手,终于有些不耐,“好了,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
英王目眦欲裂,看向纪昭月的眼神,仿佛要生生啃了她一般。
纪昭月愿望达成,倒是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微臣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朕这圣旨写下去,你可得看牢你爹,别叫他寻朕的麻烦,人是你要娶的,朕可没逼你。”
“陛下放心,一切后果微臣一力承担。”
纪昭月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仿佛从来没这样高兴过。
皇上打算拟旨了,英王还想挣扎,要求让谢青烟入宫自己选择嫁给谁,但有拿回兵权的希望,皇上必不可能同意,万一谢青烟真选了英王呢?
他是男子,私心认为女子该是更喜欢男子的,除了那些天生磨镜的,否则有的选,怎会愿意与女子在一起,谢三姑娘也是可怜,被这混世魔王看上了。
纪昭月见皇上不理英王,她啪又跪下了,皇上刚把人叫起来,见状竟然有些紧张。
“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
麻了,事儿还真多。
“你先说说看。”
皇上一手扶额,总觉得自己听不到什么好话了。
“陛下在行宫时曾说过可以答应微臣一个请求。”
皇上震惊,“请求刚刚不是用了吗?”
纪昭月诧异,“微臣想用,您不是没答应吗,后来不是因为烟儿与王爷身份不配,您才把烟儿给我的吗?”
皇上:……
给她绕进去了。
“好吧,那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请求?”
纪昭月大声,“微臣想让全天下磨镜的女子也能前往官府领取婚书!”
皇上:“你给朕出去!”
“陛下,君无戏言。”
纪昭月仰着脖子道,“况且您给微臣赐婚,难道不就是认可了女子间也可成婚吗?您都认可了,官府却不认可,这……”
她成功又叫皇上陷入了沉默中,确实,纪昭月是来请赐婚圣旨的,他都同意了底下人却不认,未免显得他太没有威严了些。
“罢了,这件事朕再想想,你跟英王先下去吧。”
从父皇答应让纪昭月迎娶谢青烟时,英王的心便像是破了碗大的洞一般,冷风呼呼往里灌,又失去了什么于他而言重要至极的东西。
走出勤政殿时,他都显得十分失魂落魄。
纪昭月才不理他,她高兴的很,站岗的背都挺的格外直。
英王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又冷着脸回去,脸色比下雨的天还要阴沉,“纪昭月,你别以为自己能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得到谢青烟,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是我的!”
刚刚两人在大殿上都用眼神对骂过了,也算是撕破脸,纪昭月也毫不客气,“殿下别做梦了,我与烟儿情投意合,您算什么,自以为是罢了。”
英王气抖冷,“你们到底是不是情投意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当然清楚,我们就是啊。”
她确定以及肯定,更把英王气的要疯。
王海不知道怎么他俩一出来就斗上嘴了,小将军更是一步也不让的,天呐,吓死人了。
英王气急败坏的走了,王海看纪昭月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敬佩。
勤政殿内,皇上问萧安然,“你觉得……朕应该答应纪昭月吗?女子与女子成婚,实在有违天和,怕是老祖宗来也不会同意的。”
“规矩都是人定的,儿臣认为,无论是男子与女子,女子与女子还是男子与男子,只要心中有情,都可以在一起,父皇,我南国乃泱泱大国,怎么连人正常的情爱都不愿接受呢?”
“朕还是再想想吧,若真将这事添进律法,怕又要被百官骂了。”
“父皇是能者,能者多劳,就是这个道理了。”
很快,公主也出来了,给了纪昭月一个眼神,再唤王海进去。
王海刚一进去,一道奏折便扔在他面前,“拿去吧,一份给将军府,一份给谢府。”?
“陛下这是……”
“赐婚圣旨。”
啊,啊?
结合方才听见的英王与小将军的吵嘴,王海忽然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但他不敢说,连忙领命拿着圣旨走了。
纪昭月见他领着圣旨出去,心情才算好了。
可与她相比,将军府显然心情不大好。
圣旨初下时,大将军正在府里和妻子说话,不曾想下人说宫里来人了,他急忙出去,见是圣旨,难免怀疑女儿在宫里闯了什么祸,又怕是赐婚圣旨之类的,忧心忡忡,直到王海念完圣旨,所有人呆在原地,包括与他们一同出来接旨的谢青烟。
什么叫她们的爱情感人肺腑,让朕闻之动容?昭昭,昭昭告诉皇上了?这是,她和昭昭的赐婚圣旨?!
纪凌茫然的看向妻子,又看向王海,小心翼翼问,“陛下今日是不是没睡醒?”
王海微笑,“您说什么呢,陛下早早起来处理政务了。”
“那什么叫,昭昭与谢姑娘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将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恭喜您,马上就要有个儿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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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皇上给纪昭月放了半日假,不想将军府大晚上的闹出太大的动静惹人笑话。
她回府时,只觉得整个将军府安静如鸡,连侍女小厮的走路声都轻之又轻,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再往里走两步,便有侍卫模样的大步走过来,拱手行礼并道,“小将军,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纪昭月微微僵硬,笑的有些尴尬,“我爹心情怎么样?”
对方见左右无人,小声凑近了说,“看着不大好,跟从前有人触犯了军规一样。”
啧,完犊子了。
罢了罢了,这都是她娶老婆应该承受的。
纪昭月牙一咬,过去了。
待客的正厅里坐着她威严的父亲和慈爱的母亲,两边坐着面露担忧的媳妇儿和堂姐。
纪昭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跑进去喊人,“爹,叫我过来干嘛。”
纪凌凌厉的双眸瞬间看向她,猛的一拍桌子,“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好吧,不能装傻了,纪昭月手指握成拳抵在唇前咳嗽了一声,“也没做什么吧,不就是跟皇上请赐婚圣旨吗,我年纪大了,总要成家的。”
她一脸的无辜,说出的话仿佛还有几分道理,但问题是,她请的是与女子成婚!
大将军气抖冷,“纪昭月,是不是老子太久没打你了,你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纪之瑶捂住脸,心咚咚的跳,如果她要和红愔在一起,也会遭遇这样的场面,甚至昭昭还好点,她娘不会动手,她家里父母可是要混合双打的,这可怎么是好。
大老远又有粗犷的声音响起,凑热闹般,“大哥,我刚听到皇上下旨让昭昭娶谢家三姑娘?是不是写错了啊。”
纪家老二纪杰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纪昭月神色尴尬,摇头否认,“二叔,圣旨没有写错,是谢家三姑娘,等来日请您喝喜酒啊。”
谢青烟见将军凶悍的样子,又见旁人俱都沉默,心中慌乱无比,只能无措的站起来。
纪凌见弟弟也来了,更觉得丢人,从古至今,没有谁家磨镜还去请皇上赐婚的,这脸真是丢大了,以后将军府恐怕是要沦为笑柄!
“逆子,逆子!来人,给本将军拿家法过来!”
谢青烟眼眸微微睁大,连忙过去挡在纪昭月身前,“将军息怒,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昭昭,您,您别打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昭月搂着身子拖到后面去,她哄着,“这事你别管,我爹的臭脾气,不打我一顿估计会一直记着,你要是怕的话就会院子里等我,我等下去找你。”
谢青烟慌乱的摇摇头,绝不愿留她一人面对。
崔琇只当看不见,纪凌满脸怒容,“谢姑娘你让开,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本将军今日非得打这个不孝女一顿不可!”
谢青烟:?
什么我也是受害者?
我,我不是啊。
纪昭月却顺势应了,将谢青烟往旁边一推,懒洋洋道,“对啊,我非要和她在一起的,跟她没什么关系,你要打就打我吧。”
谢青烟瞪了她,不许她说这种话,非说她也是愿意的,并不能只怪纪昭月一人,但纪凌总不能教训别人家的孩子,武将再粗莽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谢姑娘严重了,圣旨是纪昭月去请的,与你没什么关系,你让开,今日我非得给这不孝女点颜色看看不可!”
鞭子被下人奉上,纪凌猛的一抽,地上尘土飞扬,纪昭月就算早有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啧,她爹不会真要打死她吧?
她可是亲生的!
谢青烟被吓得更厉害,下意识推了纪昭月一把,“你,你快跑呀,还愣着干嘛!”
跑?对哦对哦,我跑也行,反正我爹轻功比不上我。
“你给老子跑一个试试!”
纪凌冷脸,纪昭月见他这幅认真样,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于是众人欣赏了一场父女间的“追逐打闹。”
每每那鞭子将要抽到纪昭月时,纪之瑶就浑身一哆嗦,仿佛她也被打了一般,握着椅子的手都有些用力。
纪杰还在理思绪,好一会儿才接受了,他侄女居然真跟女子好上了!
这这这……
果然是该打的!
他苦口婆心劝自己的女儿日后万不可同堂妹一样,纪之瑶脸都僵了,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嗯,她比堂妹还要过分些。
谢青烟好歹是官家小姐,红愔却……
想到此处,纪之瑶眉眼不由染上一缕燥意,又忍不住想,昭昭护驾有功才能求得圣旨,那她要如何……
思绪被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两人打断,纪昭月不知何时又飞回来了,一把躲在她身后,拿她当挡箭牌一般。
纪之瑶:……
纪凌已经追着人在府里跑了一阵,如今也有些微喘气,拿鞭子指着她,“你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这个离经叛道的不孝女!”
纪昭月不服且震惊,“你还真要打死我啊,这圣旨是陛下下的,有本事你找陛下啊!”
“呵,要不是你撺掇陛下,陛下能下这样的旨意?!”
“那现在下都已经下了,你要抗旨不遵吗?”
纪昭月躲在堂姐身后,只一个脑袋露出来,问她爹。
她爹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
他当然不是要抗旨不遵,但心里的气也必须要出,“你给老子过来,等老子打你一顿,再行商议!”
自从娶了崔琇,纪凌从前粗鲁莽汉的性子略有收敛,说话也不再那般粗俗,但今天还是被纪昭月逼的本性毕露。
“就算你不疼女儿,我媳妇儿还疼我嘞,你打伤了我她得多难过啊!”
“你个不要脸的,脸皮比老子还厚!”
纪昭月又跑了好几圈,见她爹还死缠着不放,最后才无奈停下,让老父亲抽了一鞭子,忍着疼问,“这总行了吧,我明日还要给陛下当值,若是伤重了陛下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谢青烟一直担忧且紧张的看着纪昭月,深怕她给追上了,结果她却自己停下来,挨了一下,见她疼的咧了咧嘴,谢青烟的心仿佛也跟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少女不管不顾冲出去,一把抱住纪昭月,背对着纪凌,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大将军,此事并非昭昭一厢情愿,她娶我,是我答应的,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她了,她每日练武这么辛苦,您怎么还能打她?”
少女泫然欲泣,又给纪昭月心疼的不得了,捧着她的脸不停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儿不疼,我爹没用多大力气,真的,一点都不疼。”
纪凌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抱作一团,倒像他是什么要拆散她们的恶人一样,而且什么叫纪昭月每日练武这么辛苦不能打?
他不练吗!
崔琇在正厅里看了会儿戏,此时才终于起身,笑着把局面拉回来,“夫君,既然陛下已经下旨了,我们就好好筹备一下吧,这也是府里难得的喜事了。”
崔琇没想到昭昭会直接将圣旨请回家,但现在请都已经请了,还能怎么办?
若不办的漂漂亮亮的,万一给人冠上一个藐视皇恩的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况且她早就知道两人的事了,一开始也是不能接受,时间愈久,就慢慢说服自己了,刚刚只是想让纪凌出出气,毕竟只他被蒙在鼓子里这么久,眼下气也出了,若真打出个什么好歹来,陛下那边也难免会多想,以为他们有何不满。
但纪凌还想揍她,偏谢青烟挡在她身前,将人遮的严严实实的,竟寻不到一个空隙。
这小姑娘生的纤细文弱,只怕也受不住他一鞭子,纪凌虎目圆睁,瞪着纪昭月,纪昭月无辜回看,最后对方鞭子用力往地上一甩,吓得她怀里的娇软身躯微颤,地上上等的砖也裂了一道缝隙,他还是生气,却因夫人发话了而不得不压着,“走走走,快走,别在这碍我的眼了!”
谢青烟抱着纪昭月的腰,听他终于肯放人了,眼前一亮,小声说,“昭昭,我们快走吧,不然伯父又要打你了。”
耳力很好的武将:……
“嗯,好,知道我爹凶了吧?”
纪昭月一边应一边将人手拉手带走,纪凌还在院里气的转圈,大声喊了几遍,“荒唐,荒谬,丢人!”
崔琇无奈的望了夫君一眼,“好了,有什么好丢人的,你是大将军,旁人谁敢看不起你不成?磨镜一事陛下都同意了,谁要是敢说什么,你直接拿陛下去堵她们的嘴便是。”
“孩子长大了,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不得所爱。”
纪凌仍旧冷着脸,看那圣旨的眼神第一次那样讨厌,恨不得把它扔了。
纪之瑶越看越吓人,但看看自己的爹……和昭昭的爹也是不相上下,哎。
昭昭好歹有个娘帮她,自己可没有。
回锦绣堂的一对有情人,谢青烟心中已然疼惜到不行,刚回屋就要她脱了衣裳看看。
纪昭月扭扭捏捏的,但拗不过她,只得听话脱了,后背有一道长长的鞭痕,泛青渗血,谢青烟惊呼一声,漂亮双眸瞬间被水意浸湿,吸了吸鼻子,想上手去摸一摸,又不敢,“大将军下手也太重了,你可是他的亲女儿啊。”
她父亲虽早逝,但她知道旁人的父亲,哪有对女儿这般狠心的呢?
“也不是很重,好了你别哭了,再哭可就要变成小花猫了,小花猫没有我家烟儿好看。”
“都这样了,你还贫嘴,还骗我,怎么可能不疼。”
谢青烟在看见她伤口时,唇色便不受控制泛了白,眸子也水意盈盈的。
“那你快去给我拿药,擦了药就不疼了。”
小将军见不得媳妇儿哭,赶忙给她派了些事情做,期望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谢青烟仿佛这才想起来要上药,面上有几分懊恼,连忙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
纪昭月得皇上赏赐了许多好药,除了一些给母亲表妹送去以外,其余都被她放在自己的院子里,以便谢青烟什么时候想用可以拿去。
冰凉的膏体敷在火辣辣的伤口处,终于让人好受些了。
一道伤口抹完,连带着之前在行宫受的伤也都被抹了一层养颜膏,重新包扎好,紫鸢这时来敲门请示,“小姐,表小姐来了。”
“表妹来了,快,穿衣裳。”
“哎呀你别急呀,小心碰到伤口。”
她急急为人挽好衣裳,才开门请崔雪进来。
崔雪如往常般穿的十分素雅,只面色有些着急,“听闻姨夫请了家法,昭昭姐姐如何了?”
纪昭月一听这话就觉不对,抬眸朝媳妇儿看去,果然,刚刚已经被哄好的媳妇儿眼眶又红了,掩唇啜泣道,“昭昭伤的可重了,伯父好狠的心,这是要打死昭昭啊。”
她眼眶通红神色可怜,立时迷惑了啥也不知道的崔雪,她今日同友人出府游玩了,也是路上才得知圣旨的事,结果一回来,又听说表姐被姨夫打了,慌不及回来看人。
纪昭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听她胡说,她就是关心则乱,一点点小伤在她眼里也严重的不行,没什么大碍,你也不必担忧。”
谢青烟反驳,“什么没有大碍,你后背上好长一条伤口,我看着心里都难受死了。”
少女一点一点挪过去,直至扑进她怀里,黏人的蹭了蹭。
纪昭月无奈,但也心知她是关切自己。
“雪儿先自己找个地方坐坐吧,你嫂子又哭了,我得哄哄她。”
小姑娘受过一些言语上的奚落,却从不曾被人这样打过,一时只觉触目惊心,动不动又悲从中来,晶莹的水珠莹满双眸。
“不哭不哭,给我亲亲。”
说着,她低头去亲人家漂亮,睫羽纤长浓密的眼睛。
崔雪坐下的动作一顿,忽而又后悔自己过来了,姐姐受伤自有嫂子照料,她跑过来不是只能看两人亲密了?
许还打搅了她们。
谢青烟却被这一下亲的睁圆了眼睛,抬起小手就打她,声音羞涩极了,“你,你干嘛呢,雪儿妹妹还在的……”
“谁叫你哭了,你哭我总得想法子叫你不哭才行,你看看,多管用?”
一下子就不哭了。
谢青烟也发现很管用了,脸颊微微泛红,拿娇臀了臀部去蹭她怀抱,“我就是情不自禁,心疼你才哭的嘛。”
“真没啥事,要不我下来走一圈给你看看?”
她笑着问。
谢青烟连忙摇头,“还是罢了,且好生养养吧,你明日还要上值吗?”
“嗯,一点小伤,自然要,我还要去跟皇上谢恩呢。”
“你今日去请旨,怎么也不告诉我,圣旨下来时我都要吓死了。”
“告诉你做什么,也不一定能成啊,对了,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你嫂子爱喝,叫人给你泡点吧。”
纪昭月说着,崔雪笑着应,“碧螺春我也爱喝,我和嫂嫂爱喝的茶一样呢。”
谢青烟又催着她说,“你是怎样让陛下答应为你我之事赐婚的?这无论是在本朝还是前朝,可从无先例。”
磨镜与断袖一向是避着人的,她如此明目张胆,定是承受了许多压力。
这么一想,小姑娘又要心疼媳妇儿了。
纪昭月见她眼尾往下,嘴巴一扁,就觉要哭,连忙搂住她的肩膀与她说起今日发生的事。
谢青烟又是一惊,“你说英王本欲叫皇上赐婚我与他?”
崔雪也跟着吃了一惊,她竟第一次知道,英王对她嫂子有想法,难怪昭昭姐姐时常不给英王好脸色看,她还以为是姐姐生性太过率真不会遮掩。
“嗯,他都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了,我怎能答应,所以我也进去求陛下赐婚了。”
纪昭月说这话时还颇有些得意洋洋的。
谢青烟想笑,又怕笑了她会生气,勉强忍着,好奇的问,“那然后呢,陛下怎么向着你了?”
“大概是见我爱慕你之心比较赤诚吧,那英王胡搅蛮缠的,莫说是我,我看陛下也烦了他。”
表姐自信的不行,崔雪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只偷偷在一边掩唇轻笑着,跟谢青烟对视一眼,两人便都一同笑了。
听见耳边传来些微愉悦的声音,纪昭月可算松了口气,为了叫媳妇儿高兴一点,她容易吗她。
几人说笑过后,谢青烟安稳的靠在人肩膀上,声音透着一股软意,“那,那我们真的要成婚了吗?”
“嗯哼,自然是真的,我要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可是我看伯父好像不同意……”
少女红着眼眶,又有些委屈似的。
可纪昭月全然不管她爹。
“他爱同意不同意,陛下都下圣旨了,我若不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你过门,那打的可是陛下的脸。”
这说的也是。
确定了两人的婚事,谢青烟眉梢愈加泛上喜色,乖乖在她怀里窝着,崔雪更觉得自己不该来此,假意蒙眼看向别处,神色依旧是笑盈盈的。
直到将军夫人来了。
几个女子都站起来,低着头,神色有些心虚,像等着挨训一般。
崔琇倒没有要训她们的意思,毕竟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丫头敢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烟儿,我是来和你商议婚期的。”
谢青烟一愣,紧接着一片晚霞浮上她的面庞,“和,和我商议吗?”
旁人家不都是与长辈商议的,怎么到了她这……
“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问过你们自己的意见,是希望早一点,还是晚一点也行?”
谢青烟跟谢家的关系她略有耳闻,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愿意交给他们。
话刚一说出口,纪昭月便连忙道,“自然要早些,晚些我可等不了。”
崔琇:……
我这猴急的女儿,人都到你手上了你急什么急!
这样显得我们多不好啊。
她看向谢青烟,希望素来懂事的小姑娘能说两句,但对方只知脸红,看起来也是默认了。
……
好吧,孩子的婚事,由她们去便是。
“七月初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你们觉得呢?”
“七月十六?”
纪昭月惊,“那也太晚了吧!”
……
“本来我打算将时间定在明年的,你们年岁都不算大,再长一岁办婚事也可。”
“明年?!”
纪昭月瞪大眼睛,“不可不可,那更不可了,我才不要等那么久。”
“嗯,将军府小姐的婚事也不可办的太过匆忙,你爹现在已经觉得很没脸了。”
崔琇无奈,自己的丈夫是个老古板,到现在还不能接受。
“好吧好吧,那听您的。”
崔琇见她答应,话锋又是一转,“不过……”
两人齐齐看过去,她笑了笑,“在婚期到之前,你们不能住在一起,以免经常生起什么风言风语。”
纪昭月急了,“什么?那怎么行!”
谢家人只会欺负她媳妇儿,她怎么能把媳妇儿留在谢家!
“不行也得行,否则到时候,烟儿难道要从将军府出嫁再回到将军府?”
“这有何不可,她本来就一直住在我们家。”
“从前是客人,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行。”
纪昭月皱眉,还不想同意,被谢青烟拉了拉袖子,声音轻软,“昭昭,伯母说的对,我是该先回去住的,没关系。”
“可是……”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人摁住唇瓣,“好了,昭昭,没事的,以前我不也是那么过来的吗?你若想见我,来谢府找我就好了。”
她安抚着,好一会儿,纪昭月才抿着唇默认了。
虽然心里还是不大高兴。
崔琇又与她们商议了些细节便起身走了,顺便把崔雪也带走,说要给两人挑一挑衣裳的刺绣,嫌纪昭月眼光不好,不打算让她插手了。
等人一走,纪昭月脸色瞬间不大好看起来,将人整个抱在怀里,也不在乎身后伤口扯的疼,只一句话,“若英王晚上再去找你怎么办?”
“嗯……我将家里的门上锁?”
“窗子也上锁?”
“嗯嗯。”
她还真应了,笨,哪有给窗子上锁的,那透个风多不方便。
纪昭月无奈,“罢了,我派人去你院子外日夜守着,不会让他进去,再找两个会武的丫头贴身照顾你,嗯?”
谢青烟没犹豫多久,便喜滋滋应了,还沉浸在即将嫁与她的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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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英王求娶失败,整日阴沉着脸,晚上睡觉梦见的都是谢青烟淡然如仙子的模样,她在责怪他,为什么没有娶她,要让她嫁与女子,受如此大辱。
每每在这样的梦里惊醒,他都心痛难当。
纪昭月……你伤我心爱之人,夺我妻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又想到那高坐皇位的父皇,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喜欢的女人成了旁人的妻子,什么父爱,可笑至极。
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不会放过所有人的!
英王称病在府,实则也是真病了,每日多思,把自己给气病了。
皇上上朝时听见英王告病,也没什么表现,他正在对抗言官的不满,关于给两位女子赐婚,言官觉得这不符合老祖宗的规定,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不能骂皇上,他们就骂纪凌教女无方,能做出这种事来。
纪凌被骂的脸都绿了,最后一句,“早朝后各位大人是否要跟在下切磋一下”终结了早朝。
大臣还是怕他打人,想当初纪凌没有娶妻之前,也爱打人,后来成了婚才稳重下来的。
很快,王海宣布退朝,纪凌几乎在最后才走出来,还瞪了纪昭月一眼。
纪昭月心虚,不敢和爹对视。
“哼!”
纪凌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走了,等到勤政殿外值守时,皇上让王海唤她进去。
一脸饶有兴味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昨日回去,大将军没骂你?”
这不是废话吗,我爹看起来像脾气那么好的人吗?
纪昭月沉默片刻道,“您看我爹在朝上的样子,怒气未消,从昨日起就没给我好脸色看了。”
她神情像是有些无奈。
皇上听着就高兴,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惜啊,朕不能随意出宫,不然非得上将军府看看热闹不可。”
纪昭月:……
你礼貌吗。
大概是觉得将军府后继无人了,皇上对他们又是放心了些,与纪昭月絮絮叨叨了许多从前往事。
纪昭月不得不站着听,等被放出来时,已经到轮岗的时候了。
她出宫,却没有回自个儿家,而是去了谢家。
开玩笑,她爹刚被一帮人当面骂完,她这时候回家不是不想活了吗?
自然要去找媳妇儿。
谢家虽清贵,但对权势也并非没有一丝欲望,自从知道谢青烟要嫁进将军府,别管对方是女子,只听将军府三个字,便代表了在京城除了宫里那几位外,他们最大。
于是自从圣旨下来后,谢良先是震惊了好一会儿,便很快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先是命人将谢青烟的雪松斋打扫一番,接着又送了好多东西,谢夫人与谢窈谢薇自然不满,但也没法说什么。
尤其是谢窈谢薇,没想到纪昭月和谢青烟竟是那种关系,一面觉得嫌恶,一面又有点害怕,那她们要是再欺负谢青烟,纪昭月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上门来了?
两人可是妻妻关系!
谢青烟清晨起来看了书,练了字,此时正在弹琴,也不知怎么的,家里一双姐妹看见她就像兔子见了狼一样,但这样也好,起码日子过的舒坦多了。
纪昭月被人引进来,满耳朵都是媳妇儿悦耳的琴音,眼眸不禁微微眯起,神色陶醉。
谢青烟弹着琴,忽而便发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的几乎听不见,与她的琴音融为一体,但是她了解琴声,也了解她。
弹琴的细长手指停下,谢青烟笑着唤人,“昭昭,你这么早就来了?”
身后的脚步一顿,纪昭月撇了撇嘴走过去坐下,“这都能被你发现,我还想吓唬一下你呢,真没劲。”
谢青烟掩唇轻笑,她就知道昭昭想吓唬她,坏蛋。
“昨晚没人来打搅你睡觉吧?”
谢青烟摇头,“没有,我很早便睡了。”
“啧,小没良心的。”
纪昭月听她很早就睡了,心里有些不满,弹了她额角一下,“没了你我可是一点都睡不着,你倒是睡得很香。”
谢青烟不好意思的拉住她的手,像撒娇般扭了扭身子,小声说,“那不是接到圣旨,心情好嘛,我还梦到我们成婚的时候了,你穿着婚服来接我。”
她倾身,将额头与人相抵着,神情是少有的甜蜜与向往。
很期待那日一般。
这座院子里大多都是纪昭月的人,因此她们行事也放肆了不少,低头轻易便含住了谢青烟柔软的唇瓣。
谢青烟也想她,抬手勾着她的脖子,任她在自己唇上厮磨辗转,舔舐唇缝。
好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纪昭月转而将她抱在怀里,兜着屁股抱起来,谢青烟咬了咬唇,趴在她肩膀上,一眼都不敢看旁人的神色。
昭昭总是这样,想抱她就要抱,也不管她会不会不好意思。
屋里响起黏腻的水声,两人情动间,长指探入幽谷,轻揉重捻。
少女仰着脖子,像一条求水的鱼,直到某处又落入温暖柔软之地,被一根小舌头搅的天翻地覆,她终于浑身控制不住抽搐两下,双眸失神。
太,太超过了……
夜幕即将来临,小将军妥善照顾好心上人,又将她白嫩的身子浑身上下亲了个遍,这才离开。
回府的脚步一拐,却是进了一座酒楼。
这是京城新开的酒楼,在最繁华的地段,菜肴味道都好,修的也高大气派,老头姑娘唱的曲儿亦是好听,听说酒楼背后的老板身份神秘势力很大,因此无人敢在这里闹事。
纪昭月进去,与小二说了一段暗语,便被引去一间偏僻不引人注目的厢房里,琅琊公主一身便衣,正坐在里面歪头喝茶。
听见动静才放下茶杯,勾唇笑了笑,“可算等到你了。”
“公主有事寻我?”
“嗯。”
她应了一声,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聊的长指在桌上随意点点,发出清脆的声音,“相君府忽然给我送了许多礼物,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相君府?”
纪昭月也有些惊讶。
“只送了东西没留什么话吗?”
“有,唐染栀说自己倾慕我的文采,想约我明日喝茶。”
公主并不妄自菲薄,她觉得自己是有几分文采的,但还不至于让唐家人倾慕她的文采,这唐染栀是发失心疯了吗?
纪昭月手中握着茶杯转了两圈,略微犹豫,忽而挑了挑眉猜测道,“是不是唐家看出了什么,有意讨好你想站队?”
“啊,会是如此吗,可唐家不是一向偏帮三皇兄吗?”
“如今三皇子已经那样了,唐家难免不另寻机会,公主觉得唐家如何?”
“相君桃李满天下,朝中大半文官都曾是他的学生,若能拉拢,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对了,“微臣认为,公主明日可以赴约,探探相君府的口风。”
“嗯,好,那我明日去见见她就是,对了,我听父皇说昨日你在将军府挨打了?”
纪昭月:……
皇上怎么是个大嘴巴,问完了莫不是还派人去将军府查探过?
她可没说自己挨打了!
不够丢人的。
纪昭月无奈,“我父亲虽为武将,却是个老古板,自然会发火。”
公主轻啧着摇摇头,“没想到你父亲这般严厉,我父皇从小就很宠我,所以才养大了我的野心。”
“皇上不宠你你也会有野心的。”
纪昭月喝了一口茶后淡淡指出。
萧安然嘿嘿一笑,是的,若父皇不宠她,她定会心生怨恨,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父皇只喜欢皇子,凭什么只有男子能做皇帝,然后继续想法子夺位。
她天生就有这样的野心。
“对了,我的人传回消息,近日三皇兄和英王都有点异动。”
“三皇子手下也有你的人?”纪昭月惊讶。
萧安然不好意的笑了笑,“自然,我毕竟是公主嘛,不多安插几个眼线,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
厉害,纪昭月隐约感觉自己跟对人了。
又问,“他们如何了,说来听听。”
“好像在召集人手隐隐有了反意呢。”萧安然觉得有意思,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眼眸闪着有些兴奋的光。
三皇子想造反她能理解,毕竟他眼下的局面,除了造反,几乎没有一条光明大道了,但英王竟然也想反?
纪昭月挑了挑眉,话本里可没写他造反了,是因为抢赐婚没抢过她吗?
男主竟对女主有几分真心,可真是叫人惊讶。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让步的。
“要么,让他们俩打一架?”
纪昭月从桌上拿出两只酒杯碰了碰,暗示她。
“不,这样不好。”
话刚说出口,又被纪昭月自己推翻了,两只酒杯火速移开,她另想了个法子说,“我们不能请君入瓮吗?”
萧安然没听明白,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若按照我前面说的方法,无论三皇子与英王谁赢了,都可以说是带兵来护驾,但若先处理掉其一,再放假消息给另一个呢?”
萧安然眼眸瞬间明亮,那另一个就会想以保护陛下为由带兵围城,然后他就成了乱党,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公主勾唇浅笑,神情愉悦,“昭昭,本宫果然没看错你,论谋算,你们武将可不比文臣差。”
那是,带兵打仗也不能不用脑子啊。
纪昭月被夸,有一点小得意,低头喝着茶水,视线休息般闲适的落在窗外的热闹街市上,突然眼眸一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萧安然看出不对,问她怎么了,她却来不及回答,二话不说从窗栏跳下,找准位置,一脚踹在路中间女子的后背上。
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萧安然不好明目张胆的从窗子探头,以免被人发现她和纪昭月偷摸出来,只能借着灯笼的亮,在角落的小口处窥视。
崔雪同好友惊讶过后,看见纪昭月的脸便明白过来了。
“昭昭姐姐,你怎么也在这。”
“小将军好。”
其余人也一律打招呼。
纪昭月冷脸,“我在此处喝茶,见她缠着你们,所以下来看看。”
想到那从天而降的姿态,她们都沉默了。
是,是这样下来的吗?
被一脚踹趴的舒芸雅心里慌了一瞬,怎么又给她碰上了,完了,今日这美人怕是讨好不了了。
是的,虽然上次就被警告过,但舒芸雅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喜欢崔雪这样的女子喜欢的不行,于是决定暗中追求,没成想……
“小将军来的正好,这人提着一盏灯笼非要送与雪儿,怎么拒绝都没用,可烦死我等了。”
崔雪有文人的气质,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话说的太过难听。
也因此拒绝了好几遍依旧拒绝不掉。
纪昭月冷脸,见对方自己爬起来了,毫不犹豫又一脚过去,“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舒芸雅咬牙,笑的有些讨好,“我只是路上碰到了雪儿小姐,觉得这个灯笼特别配她,所以买了想赠给她,没有别的意思。”
“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心里知道,下次再被我看见你纠缠女子,军法处置!”
舒芸雅脸色难看,好一会儿才应了,从闹市离开,心中却有无限愤懑不平。
明明她也救驾有功,若不是她去了,他们早都死了,凭什么官升二级的却是纪昭月?
她明明是真心喜欢崔雪姑娘的,就因为她从前做过的事,就要否定她的一切吗?
以前她确实浪荡又花心,但现在她已经改了,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机会呢!
舒芸雅心烦意乱,在路过拐角时忽然停下来,面前站了两个蒙面人,神情恭敬,“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纪昭月身为姐姐,带崔雪以及几个妹妹去买了些首饰,这才与人告别回府,疲惫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叫人放了水沐浴洗身,洗完就准备睡觉。
和烟儿一起睡了些时日,她已经习惯早睡了,但并不习惯一个人睡。
于是在夜深露重的半夜,小将军僵尸一般直挺挺坐了起来,溜出府了。
她娘不许她在成婚前再和媳妇儿住在一起,那她就偷偷去?
反正现在给媳妇儿守门的是她的人,没谁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纪昭月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碰到英王。
虽对方装扮的十分隐秘,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谁能不记得情敌长什么样啊!
谢青烟院子里有许多高手守着,英王自然进不去,但这不妨碍纪昭月生气,她气沉丹田,忽然大喝一声,“哪来的小贼,敢到谢府偷东西,撞到老娘眼皮子底下,可绝不轻饶!”
英王浑身一僵,他又哪能听不出这是纪昭月的声音?
这么晚了,她怎么也过来了!
真该死,明明白日才来找过烟儿,晚上又来,就一刻都不放过她吗?
英王只当纪昭月是来欺负谢青烟的,心里能用来骂人的词语都被他用上了。
后背袭来一阵厉风,他不得不躲避,被迫与纪昭月缠斗在一起。
纪昭月下手也是毫不手软,招招都往脸上招呼,比武功,英王根本不如她!
只能想法子后退,然后找准机会翻墙离开。
竟也没被拦着。
她好像只是想打他一顿。
英王气的心口疼,今日来一趟,心上人没见到就算了,还被纪昭月乱拳打了一通,嫁给如此残暴的女子,谢青烟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只有他能救谢青烟了,只有他。
这里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谢家人。
谢良衣服都没穿好,慌慌张张赶过来,震惊的看着半夜忽然出现的纪昭月。
纪昭月双手叉腰,指着地上与人打斗过的痕迹,“你们府里遭贼了,快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方才我想抓住他,却不慎让他跑了,若有东西少了,就报官吧。”
反正是给男主找麻烦,她乐的如此。
谢家人更是惊呆了,有,有小贼?
但看这场面,确实如此。
谢良黑着脸吩咐,“你们没听见小将军说了什么吗?快去清点财物!”
下人忙不迭去了,他这才问纪昭月,“小将军深夜造访……又是所为何事?”
纪昭月轻咳几分,有点心虚,“我来看看烟儿,你们不用管我。”
说着就往雪松斋走去,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双手背在身后,冷脸警告一般,“看看就回,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谢良:……
他年纪这么大了竟还要被小辈威胁?
纪昭月来到雪松斋自然是来去自由,两个会武的丫头一个在睡觉,一个守在外面,见她来了忙站起身低头道,“主子。”
“嗯,我来看看你们夫人。”
侍女显得有些为难,“可是夫人已经睡了。”
纪昭月:……
我就知道,睡不着的只有我!
她深吸一口气,“无事,我就进去看看她,看看就走。”
侍女这才给打开了房间门,纪昭月走进漆黑的屋子,再往里走一点,便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张床上。
“小姐,要点灯吗?”
“不必,你们在外面守着便是。”
“是。”
纪昭月蹲下来,借着一点点月光,轻轻摸媳妇儿软嫩的脸颊,谢青烟在睡梦中仿佛动了动,下意识蹭她的手指。
纪昭月心中熨帖,顺着力道摸摸她。
“昭昭……”
梦中的呢喃被她尽数听去,心中只觉愉悦,但毕竟被人发现了,也不好久留,走之前只俯身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又在她枕边留下一只镯子,那是她今日带崔雪她们买首饰时看中的。
一眼就觉得适合烟儿,所以买下来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很快,谢青烟也知道了她们的谋算,有些冒险,却也觉得可行。
若此招成,三皇子是彻底废了,英王也是。
可……“要如何让英王相信三皇子会起兵造反?”
“公主在英王手下按了人,打算借他之口说。”
“那英王会信吗?”
谢青烟还是有些担忧,这计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若英王不信就前功尽弃了。
“大约会信吧,若不信就下次再扳倒他。”
不,这是个好机会,下次许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昭昭不是说陛下很看重英王吗?
若再继续看重下去,局势就无法控制了。
小姑娘轻拧着眉,也似为她们担忧般。
纪昭月不想再谈论跟英王有关的事,自然的换了话题,抱着她问,“明日公主府的百花宴,要不要穿我送你的裙子?”
谢青烟红着脸,小声,“你说那条粉色的吗,可我从未穿过如此娇嫩的颜色……”
“你年纪轻啊,正是娇嫩的时候,为何不穿,穿嘛,就当穿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你穿粉色呢。”
少女喜穿一身青衣或是绿裙,旁的颜色都少穿,粉的红的更是未曾穿过。
可纪昭月想看她穿,她就觉得自家媳妇儿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合该都给她穿一遍看看。
谢青烟觉得自己被人拉着撒了一遍娇,总对她无法狠下心来,很快便答应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穿,穿还不成吗,你真是……净会为难人。”
她眼尾飞起红霞,被人细细吻上去,逐渐亲的意乱情迷。
第二日,纪昭月早早骑着马去了公主府,却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啃果子。
来往之人有和她说过几句话的,就会打趣般笑着问一句,“小将军是在等谢姑娘?”
每每提到谢青烟,她态度才会好一些,眉开眼笑的,“嗯。”
“我来时看见谢家的马车了,应是快到了。”
“多谢,那我再等一会儿。”
没成想这一会儿没等来谢青烟,却先等来了嘴角带着不明显青色,满脸阴沉的英王。
两人已是针尖对麦芒,纪昭月看见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嫌恶的将视线移去别处。
英王说话的语气如今也是阴恻恻的,“小将军,好久不见。”
纪昭月随手抱了个拳,正眼也不给一个,“微臣参见英王殿下。”
“小将军可记得我说过,总有一天,属于我的,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他一字一句,语气坚定无语。
纪昭月懵了一下,后退半步,英王以为她怕了,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冷笑,后甩袖离开,徒留纪昭月在原地皱着眉想,他有说过这句话吗?没有啊,没有吧!
“昭昭。”
有人唤她,纪昭月抬眸,只见一粉衣少女提着裙摆站在马车上,笑着看过来,灼灼芙蓉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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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快要完结了!不过还有一个番外,是昭昭穿书到烟儿开始勾引大臣的时候,把别人都挤走自己在房间里等她勾引,嘿嘿,好这口感谢在2024-06-08 23:56:49~2024-06-09 23: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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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直到她将人扶下来,心中还是没能回过神,一双眼睛几乎黏在她身上了。
我媳妇儿,就是好看。
谢青烟被看的不好意思,纤长眼睫微颤,悄悄拧了她手臂一下。
偏过头,声音又轻又软,“你别看了……”
看的人多不好意思呀。
纪昭月捏了捏她的手,不满,“我看我媳妇儿怎么了。”
谢青烟脸颊愈红,也愈加柔和,“你想看,回去再看就好了,私下里……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只是这里人太多了,她这样,难免不好。
少女眼尾飞着几缕粉意。
明明已经退步,可纪昭月却仍旧不依,“我不,我就要在这看,没道理旁人能看的我不能看啊。”
谢青烟扭捏,“旁人有谁如你这样看的……”
眼睛都长人身上了,谁好意思这般无礼。
“旁人也不是你未来的妻子啊。”
谢青烟一噎。
她总诡辩,她也老是说不过她。
最后只能气呼呼的扭头,腮帮子都鼓起来一点了。
公主就在里面接待宾客,见她们来了,忙迎上去,“昭昭,青烟。”
“公主。”
“你们俩来的正好,我给你们的位置也排到一处了,坐去吧。”
公主行事八面玲珑,总会将京城里关系稍好的排到一起坐。
“多谢公主,那我们先过去了。”
纪昭月眯着眼睛,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性子又随意。
谢青烟倒是克制守礼的蹲了蹲身子行礼,“多谢公主。”
公主摇摇头,“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好了好了,讲这么多客套话。”
纪昭月在媳妇儿唇上点了一下。
被人暗中拧着胳膊肉,才算安分下来。
公主府的厨子手艺很不错,纪昭月很喜欢,连着给人夹了好几块糕点,自己也吃了两个。
“是不是又没吃早膳?”
“嗯,我怕穿衣服不好看。”
纪昭月挑了挑眉,“胡说八道,我媳妇儿不可能不好看。”
“也就你这么觉得。”
“哼,旁人也这么觉得啊,不信我拉一个过来问问?”她作势就要去抓人。
“哎,你别……”
谢青烟知她性子混不吝极了,恐她真要这么做,眼尾害羞轻颤,赶紧拉住她。
“别打扰旁人了,吃你的吧,这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哼,你待我越发没有耐心了。”
她又怪我。
谢青烟幽怨的瞪了她一眼。
纪昭月还笑嘻嘻的,半点儿不怕她生气.
百花宴很快开始了,由侍人将一盆一盆珍贵的花摆上来,供人随意赏玩,公子小姐们都一个劲儿往前凑,听闻里面还有几株姚黄魏紫,都迫不及待想欣赏一番。
纪昭月却只和谢青烟低语了一声,便离开了,公主见状,也悄然离席。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梅林里。
眼下梅花还没有开,纪昭月靠在梅树上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公主不紧不慢走过去,弹了弹她的刀,见她睁眼,才与她说,“我见过唐染栀了,你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这我哪能知道。”
公主掩唇笑笑,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唐染栀不知为何,认为父皇厌弃了相君府,因此送礼讨好我,想让我为相君府在父皇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纪昭月摸着刀柄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们有意投诚。”
萧安然低头折了一只细细的树枝,勾唇,“没关系,反正就算他们投诚了,我也不敢重用,他们原先那样效忠三皇兄,谁知道心还在不在他身上。”
“嗯,说的也对。”
谢青烟只听昭昭叫她等她,也不说自己要去干嘛,难免等的有些急了,问过侍女后便起身往外走,想寻一寻她。
英王见她离开,又见纪昭月也不在,眼眸一沉,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谢青烟从未如此后悔过她的自作主张,她就不该从宴会中出来,现在好了,被英王拦下了,也不知该如何脱身,若叫昭昭知晓,怕是又要打英王一顿了,那可不成,之前英王偷摸进谢家,无人知晓,打也就打了,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
谢青烟后退一步,低头掩住眼里飞闪而过的厌烦,神态仍恭敬疏远,“臣女参见英王殿下。”
“烟儿……”
英王光是看着她,便有些失神,像是被美色所惑,不自觉往她身边走了一步,还伸手想去摸她。
谢青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眉心紧皱,颇有些不悦,“英王殿下,请自重。”
英王这才反应过来,他又逾矩了。
再度后退,留出一点距离,才扯开唇角笑了笑,“烟儿,许久不见,我前几日本想去找你的,只是出了点意外,你还好吗?”
他神情关切,但仿佛一门心思觉得她不好。
谢青烟歪了歪头,心中颇为疑惑,他怎么总觉得她过得不好?昭昭待她这么好,英王是眼瞎吗?
她哪知道情爱懵逼了英王的双眼,让他只能记得一开始谢青烟微微靠近,若即若离的样子。
谢青烟有些不耐又随意的回,“臣女很好,劳英王殿下费心了。”
英王听她说自己很好,神色还十分疏远,眼眸一点点睁大,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声音近乎咬牙,“不,本王不信!”
“父皇下旨让你与女子成婚,如此大辱,你怎么能受得住?”
英王语气里隐隐含着疼惜,谢青烟有些懵了,手一边往回缩,想挣脱他,一边惊讶抬头,他是觉得她不愿意?
有病吧,昭昭这么好,她为什么要不愿意啊。
小姑娘尽力往后退了一点,脸色冷下来,“殿下松手,男女授受不亲,如今我已是有婚约的人了,殿下难道想害我名声吗!”
英王脸色苍白,听她这话,只以为她是责怪自己没能抢过纪昭月,害得她与纪昭月有了婚约,当下心痛难当。
慌忙松了手,却是向她许诺,“烟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纪昭月的,你暂且忍一忍,很快,很快你就能摆脱她了。”
谢青烟本想骂他,可听见这话又觉得不对,眉心缓缓蹙起,眸光警惕,“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很快就能摆脱她了?”
见她在意,英王心中愈发肯定,她果然不想嫁给纪昭月。
也是,哪个正常女子会期待与女子成婚?
英王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这你不必管,只要安心等着结果就好,烟儿,我们难得相见,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谢青烟察觉出风雨欲来的气息,见英王勾着唇角,笑的儒雅温和,眼里似有期盼,心中便是一跳。
英王定是有动作了,昭昭她们知道吗,可做好了防范?莫要被英王这阴险小人给害了!
谢青烟心中慌张的不行,忽然觉得此时不是与英王翻脸的时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或许她可以去设计英王。
少女纤长的眼睫遮住里面略微慌乱的神色,再抬起时,只剩一片淡淡的温和,她不答应也不拒绝,只说,“是吗,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小将军还在等我,我许要先去找她,王爷,再会。”
纪昭月,又是纪昭月。
英王满眼狠意,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谢青烟和纪昭月多接触,他竟以为如此可以拉拢将军府,却万万没想到,这纪昭月会是个磨镜!
最后还把谢青烟赔进去了,他真是悔青了肠子。
刚说到小将军,小将军就在身后吊儿郎当的插了一嘴,“你们在聊什么呢,跟我也说说?”
谢青烟听见声音,唇角不自觉扬起半分弧度,又连忙压下了,对英王福了一身,快速回身,往纪昭月身边小跑过去,下意识伸手想拉她袖子,被纪昭月躲开,语气冷的跟腊月里的寒冰一般,“烟儿是我的未婚妻,王爷有什么话不如和我说,我这个人呢,醋劲儿大,最不喜欢别人和我未婚妻说些有的没的了。”
英王听她如此,神色愈加愤怒,“谢青烟她是一个人,不是物件!你凭什么不让别人和她说话?就算父皇让你娶她,你也不该如此作践她!”
纪昭月:?
我作践她?
她懒得和男主掰扯,反正现在媳妇儿是她的,男主不过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罢了。
“我媳妇儿我说了算,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与我说这些的?英王殿下,身为皇子,您该离臣子的夫人远一点。”
纪昭月不停拿身份来压着他,是,她是与谢青烟有了父皇赐下的婚约,可那又如何?只要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英王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等事成之后,一定要将纪昭月千刀万剐,他不好在公主府与人发生冲突,因此被气的胸口直抽抽,也只是看着纪昭月冷冷道,“小将军,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纪昭月小声嘟囔,“什么人啊,这句话你留着对自己说去吧。”
见人走了,谢青烟尝试着再度去拉心上人袖子,又被她眼疾手快躲开了,少女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哟,我看你方才和英王不是相谈甚欢吗,怎么不继续聊下去了?”
谢青烟:……
抿了抿粉嫩的唇瓣,低头心虚的为自己辩解,“没有相谈甚欢,他是王爷,我总不能太过无礼,昭昭,你生气了吗?”
呵,这是无礼的问题吗,“你方才看英王的眼神,和他说话的语气,别以为我没发现!”
小将军耳聪目明,眼睛看的老清楚了,耳朵也听的很清楚,此时不禁怀疑,“你不会是想两个都要吧?”
她看的话本不少,不乏有主角如此贪心的。
谢青烟惊了,瞪她,有些生气,“你说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小姑娘不高兴了,气呼呼的偏过头去,发间娇嫩的桃花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纪昭月见她生气,心下难免慌了神,那些屁话猜测也不敢再说了低头咳嗽一声,连忙过去哄她,“好了好了,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记着。”
谢青烟微红着眼眶,如小兔子般软软糯糯的,往旁边退了退,“你别和我说话,我也不要理你了。”
声音又轻又细,即使是正在生气,听起来也好欺负极了。
纪昭月心软乎成一片,愈发后悔,幻想着身边已经出现和她一模一样的小人了,其中一个小人暴起打了另一个小人,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不会说话,叫你说话不过脑子!”
身子被人从后搂住,纪昭月偏不听她的,凑过来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哄着,“我的好娇娇,别不理我呀,你不理我了我和谁说话去,没人跟我说话,我心里会难受的~”
她故意扭扭捏捏,抱着人晃啊晃,给谢青烟头都晃晕了。
小姑娘咬牙想将她的手拉下来,结果一个使劲儿,没拉动,那只手还牢牢的搂在她腰腹上。
谢青烟:气抖冷。
“你不是说我两个都想要吗!”
竟敢将她想作这等滥情品性低劣之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说错了说错了,我一时生气嘛,你把它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她抱着人软声说话。
谢青烟却不依不饶的,“忘不了,你总是胡言乱语,我好心出来找你,你还要这样误会我。”
“那我看见你与英王在一起吃醋嘛,他本就觊觎你,你还要理他,万一助长了他的非分之想呢!”
“那他和我说话,我总不好一句也不搭理,这种事反正我做不出来。”
清流世家总是很看重礼仪的,就算心里再讨厌英王,她面上也会力求不要出错。
纪昭月蹭着她的脸,这次轮到她闷闷不乐了,“我就是不想让你搭理他,看见他就烦死了。”
“那就不要让他出现,他不出现,我自然就不理他了。”谢青烟握住腰间的手,见身后人也满身躁郁,便安抚的拍了拍。
“他出现在我面前,总得给几分面子的,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冷脸待人。”
她似有几分为难。
纪昭月抿着唇不高兴也不赞同,甚至有几分怨念,“可你一开始对我就时常冷脸啊,明明很擅长,轮到英王又说不擅长……”
她怀疑自己被心上人针对了。
谢青烟偏心。
小将军本在哄她,说到此处却皱着眉越想越生气,忽而松了手,大步走了。
谢青烟心中一惊,连忙抬腿追上去,声音也慌了神,乌黑长发在空中飘飘摇摇,“纪昭月!你干嘛去,等等我呀。”
小将军步子大,她只是用走的,就逼的人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勉强拉住纪昭月的手,不许她走这样快,声音十分不满,“你干嘛呀,不一样,那都不一样,你听我说话,走这么快干嘛呀”
小姑娘跑的急,没工夫看地上,一个不慎就被凸起的小石子绊了一下,控制不住往前面摔去。
纪昭月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进怀里,才避免了一桩脸着地的惨剧。
“谢青烟,你走路能不能看点路!”
谢青烟咬牙,“还不是你不理我,还走的这么快。”
“哼,你要不区别对待我怎么会生气,不生气怎么会不理你。”
“我没有,我那时候,那时候就是不喜欢你骂我嘛。”
“哦,对我就这么不喜欢,你不喜欢我,我走好了吧,我走。”
纪昭月无理取闹起来,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根本招架不住,一下又被劈头盖脸的说蒙了,只知小猫似的死命抱住她的手不许她走,一下子也顾不得解释什么了,连忙先道了歉,声音刻意放的又乖又软,“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那样对你,你不生我的气好不好?”
“不太好,我现在都不想理你了。”
纪昭月故作冷脸,任媳妇儿紧贴自己,柔软的胸口在她手臂上一下接一下的蹭,“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都知道错了,而且不是早就说好这件事过去了吗?”
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
少女又颇为怨念。
纪昭月哼哼,“谁跟你说好了,你有证据吗?”
“我……”
她没有证据。
这种事哪能有证据!
谢青烟深吸一口气,沉默下来,一直没有说话,纪昭月感觉不对,挑了挑眼尾,扭头去看她,嚯,只见一双明亮狭长的凤眸,已染上点点水雾了。
少女抿唇,见她看她,便默默偏过头去,不理她,却无声落泪。
纪昭月瞬间跟被雷劈了一样傻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挠挠后脑勺,
“哭,哭什么呀,我们好好说话呢,这么还哭了。”
她从怀里掏出谢青烟送给她的帕子,抖着手给人擦眼泪,谢青烟看准那是她绣的花样,白梅傲雪而立,气的她一把夺过帕子塞进自己怀里,“我绣的,才不给你。”
纪昭月:?
不是,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已经送给我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这般不讲理,她当然也是不依的。
“你都生我气了,还拿着我的东西干嘛。”
谢青烟气呼呼,低着头,抱着人的手臂也松掉了。
给纪昭月整笑了,“我生气你不寻思哄我,净寻思和我撇清关系了?”
“你又哄不好,还走的那么快,我追都追不上你,不哄了。”
她也闹起脾气来,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委屈,觉得纪昭月在欺负她。
“这么快就不哄了?没良心。”
纪昭月还指望她来多说两句好话好消气呢,结果她哄着哄着自己还生起气来,又得她来哄。
拍拍少女圆润柔软的后脑勺,她问,“那你下次对英王态度差一点行不行?就当是为了安我的心,不然我吃醋了,可也和别的妹妹说话去了。”
谢青烟听她要跟别的妹妹说话才急了,气的跺脚,“纪昭月你说一个试试!”
“你都能说我为何不能说?”
“那不一样,我又不想和英王说话,是他自己要过来的。”
“那你也不该对他如此和善,反正我不高兴,你以后再和他这样说话,说一次我就给别的姐姐妹妹买一次首饰,只给她们买,没有你的。”
非得让这娇姑娘也尝尝被人偏待的滋味不可。
谢青烟眼眸微微瞠大,气急败坏,“不行,我是有原因的,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纪昭月,不许你给别人送东西。”
她眼含警告,更仿佛有几分冷意,好像她要是真敢这么做,她就死定了。
纪昭月也不是真的要送,听见谢青烟这么说,便也顺着她问出口,“那你说你为什么,我是不明白英王有哪里值得你对他和善的。”
总是说大话,为人又颇为自负,纪昭月看见他就烦。
谢青烟抿了抿唇,又瞪她一眼,才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英王好像认为我是被你强迫的,并不自愿嫁与你,又说我很快就能摆脱你了,我疑心他想做什么害你……”
纪昭月疑惑,“他想害我我知道啊,这与你为何待他和善有关系吗?”
纪昭月想不明白。
谢青烟低下头,声音愈轻,“他觉得我并非自愿嫁你,若到时真有什么事,我许可以去迷惑他,为你们传递消息。”
纪昭月:?
她猛的将人摁进怀里,然后捧着她的脸,“你说什么?谢青烟你是疯了吗?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的,嗯?”
她的脸上肉都被挤压起来了,显得嘴巴嘟嘟的,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鸡昭月!泥先怂凯窝!”
“你把你的想法收回去我就松开,胆子越发大了,我们说好的你都忘了?打量着哄我呢,不是早就答应过我不和英王有接触了?”
谢青烟努力挣扎,喊了声疼脸上的手才松了些,白嫩的脸颊两侧已经有红印子了。
她揉了揉酸疼的脸颊不高兴道,“可是如今局势不同,我说的模棱两可一点,我们也好有个退路啊。”
当她说到退路时,纪昭月一愣,沉默了,但她心中所想和谢青烟完全不同,她想的是,万一她与公主失败了,谢青烟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不得她回复,小姑娘心中有些急切,忍不住拉拉她,“昭昭,你说句话啊。”
刚刚还很凶的女子,忽然将她抱进怀里,她以为她同意了,可她还是说,“我活着的时候,不许你去找英王,不然看我怎么罚你。”
武将的手落在人挺翘圆润的娇臀上,狠狠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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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谢青烟何等聪明,自然瞬间明白了纪昭月的意思,她气的小脸微白,将人推开,一个人沉默的回了宴会。
纪昭月只得追过去哄,神情已冷淡下来的少女不理她,但她还是黏着,落在英王眼里,就是自己那番话给了谢青烟底气,她果然不喜欢纪昭月!
百花宴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结束,公主看出两人不知怎的闹了矛盾,也就没有留人。
纪昭月跟在谢青烟身后,双手抱剑,十分不解,“你生什么气啊,我讲的都是以后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这不是还没死吗?
谢青烟猛的停住脚步,咬了咬牙,双眸含泪的回身望着她,“纪昭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等云心水性的女子是吗?”
纪昭月连忙为自己辩驳,“胡说八道,我哪有觉得你是。”
“你有,你若死了,我只会和你一起去,根本不可能再去找什么英王,你却说你死了后我可以这么做……纪昭月,在你眼里,我的感情是不是脆弱到不堪一击,所以让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哎,不是,媳妇儿你听我说。”
纪昭月从来没这样想过,当然是不认的,几步追上去强行拉住她的手,“我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担心你,若我走了,有个人护着你也好。”
她还在说这件事。
谢青烟气的直咬牙,水眸看着她,语气认真至极,“如果你死了,我只会和你一起死,绝不独活!”
纪昭月皱眉,立刻拒绝,“不行,谁要和你一起死,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会给你留银子铺子,不许死听见没。”
她伸出手指去戳谢青烟的额头,将没有防备的人戳的往后一仰,谢青烟愤怒,“你都死了还想管我!我才不要你管。”
她生气的走的更快了,纪昭月还拉着她的手,自然配合上她的步伐与她一起走,谢青烟甩也甩不掉,只好带着她气冲冲走路,两人穿过小巷,路过谢府,依旧在走,没有目的的走。
纪昭月看了看前面,忽而问,“谢青烟,你是要去我家和我娘告状吗?”
谢青烟猛然停下,这才发现,她们一直走走走,竟然到将军府了。
少女精致雪白的小脸瞬间染上红色,愤怒低喊,“纪昭月!我只是随便走走,不用你管。”
她不理人,皱巴着小脸又跑了。
纪昭月耸了耸肩,只觉得无奈,“好吧,那我陪你走走。”
谢青烟不说话,两人又路过将军府一路走,直到小姑娘再也走不动了,腿脚酸痛,不得不倚在墙边暂时休息。
纪昭月身为武将,身子自然不似文臣柔弱,走过去还十分关切问,“累了吗,要不要去前面的茶楼坐坐喝杯茶?”
遂被人瞪了一眼,“不喝,你别跟我说话!”
哦,话都不想说了?
媳妇儿好难哄。
纪昭月眉眼间有些无奈,“我只是怕你累着。”
“累着也不用你管。”
小姑娘只是靠了一会儿,又起身继续走,也不顾自己的手正被人家强行拉着,大约是反正也甩不掉她,就认命了。
纪昭月跟着她,她去哪自己也去哪,路上都是吃食的香味,她有点想吃,可谢青烟不吃,她也不敢说自己要吃。
又不知走了多远,谢青烟才终于停下来,可能是走不动了,也可能是心里的怒意已积攒到极致,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她转过身冷声问,“你觉得我跟了英王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总比没有人庇护的好。”
纪昭月顿了顿,扭头心虚道,仍旧固执己见,谢青烟气急了,猛的过去踹了她一脚,“你觉得我会苟且偷生?在你眼里,我便是这样的软骨头?”
纪昭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谢青烟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不觉得你软骨头,一开始我这么欺负你,你也从不向我低头,怎么会是软骨头,我只是……不想你死罢了。”
万一她和公主真的失败了,那她的黄泉路并不需要别人陪伴,她自己走就好了,她希望谢青烟能好好活着。
可谢青烟漂亮的凤眸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告诉她,“如果你死了,我必不会一个人活着,我会为你报仇,然后和你一起死,我一定一定,不会独活。”
她眼里泛着极其坚定的色彩,像是无论纪昭月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心意了。
纪昭月微顿,神情纠结,“可是我不想你死,我舍不得你和我一起死。”
谢青烟咬牙,“那你就舍得我成为别人的女人,每天听他的话,对他卑躬屈膝吗?”
纪昭月想了想,眉心紧紧皱起,不行,好想打人啊。
忍不了一点。
她根本无法接受有人欺负谢青烟这件事。
谢青烟平时多听听她的话就好了,听别人的话?
别人凭什么让谢青烟听话!
纪昭月沉默,谢青烟心里终于舒坦了一点,她咄咄逼人般继续问,“你舍得我嫁给别人,然后每日和他后院里的女人争抢他吗?你觉得如果不是你,旁人会对我像你对我这么好吗?”
不,不舍得,也不会。
“哼,你还要我过那种生活吗?”
纪昭月纠结的不行,好一会儿伸手将人拉过来,摇头道,“还是算了,你要是受这等委屈,我恐怕死了都能被气活。”
少女被人好生摁进怀里,蹭了蹭她修长白嫩的脖颈,“罢了,我还是想想怎么在局势不好的时候把你送出去吧。”
谢青烟:……
说的话没一句我爱听的。
“不用,反正你死了我也去死,何必浪费心神想那些,想让我好好活着,那你最好也给我好好活着。”
怀里人近乎威胁的出声。
纪昭月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甚至悄悄在她侧脸亲了一下,并承诺,“嗯,我尽力。”
“不能尽力,是一定。”
她抬着头要求,凤眸里闪着点点亮光,真是叫人舍不得拒绝。
纪昭月只好疼惜又宠溺道,“好,是一定。”
谢青烟这才高兴了一点,乖乖依在她怀里。
直到对方又问,“那我们现在回去?”
怀里响起轻声细语的答复,“嗯,你,你送我回去。”
听她答应,纪昭月心里才算松了口气,牵着人往回走。
结果没走多久,身边人又罢工不走了,漂亮的蛾眉紧蹙,停下来不愿动弹,只十分小声道,“我,我走不动了。”
她走不动了,一步都走不动了。
小姐们离家都是有马车相送的,体力差的出奇,随便走走都要不行了。
谢青烟只顾眨着一双水润双眸,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
纪昭月有些无奈,又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责怪道,“谁让你走这么远的,现在好了,回去怕是身上还得酸两日。”
她印象里也没见自家姑娘走过这么远,定是累极了。
谢青烟捂着自己被点过的脑袋,嘟着红润小嘴,哀怨的望着她,又颇有一股,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须把我带回去的意思在。
纪昭月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也不说话,谢青烟嘴角便瞬间勾起欢快的笑容,喜色溢于言表,二话不说就趴上去了。
抱住心上人的脖子,翘起纤细小腿在她身上晃了晃,声音软软绵绵,“昭昭,你要一路背我回去吗?”
纪昭月背着人起身,应了一句,“嗯,不然呢,你走的了?”
谢青烟声音里都是甜意,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她身体里去,“走不了了,我一步也走不了了,好累啊,都怪你惹我生气,不然我也不会走这么远,哼。”
又怪起她来了,就算心里不服,好不容易把媳妇儿哄好了,她也没有要再吵架的意思,只能囫囵点头应了,“嗯嗯嗯,都怪我都怪我,烟儿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我。”
谢青烟觉得这话里有几分揶揄的意思在里面,但是她大度,不打算和纪昭月计较,“你知道就好。”
她在她后背上扬着脖子,语气十分自然又骄傲,只有在她身边时能这样,只有她。
“要不要吃糖葫芦?”
两人路过街市,纪昭月随口问。
“要吃!”
谢青烟眼睛亮亮的,毫不犹豫便道。
“嗯,来一根糖葫芦。”
纪昭月便出钱给她买了一根,叫她趴在自己后背上吃。
京城这般地界,随随便便掉下来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什么王公贵族,两人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自然也被人看见了。
崔雪的姐妹拉拉她,声音含着笑与好奇,“你快看看,那是不是你表姐?还有她背上的女子是不是谢三姑娘?”
崔雪抬眸望去,还真是。
“我真是做梦也不敢想,原来小将军喜欢女子啊。”
“小将军还背着谢三走呢,她肯定很喜欢谢三。”
“那是自然,若非喜欢,怎会为了她专门去求圣旨,你都不知道那日我父母下巴都要惊掉了。”
“我父亲母亲又何尝不是,想不到小将军看着顽劣,行事却比许多男子有担当多了。”
“我姐姐才不顽劣呢。”
听她们说表姐顽劣,崔雪才有些不满的插了一嘴,几人也连忙说比起旁人,小将军从不仗势欺人,确实说不上顽劣。
舒芸雅被警告了两次,还是喜欢崔雪,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追求了,只躲在一边偷偷看她们,自然也看见纪昭月背着谢青烟回去了。
木桌子被她不慎掰下来一块儿,凭什么她能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而自己连个追求的机会都没有?
雪儿每每对她不假辞色,定是纪昭月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该死,你可以磨镜我自然也可以!
舒芸雅一生也难得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子,不会轻易放弃。
纪昭月背着谢青烟走了一路,谢青烟才挂在她身上开始担心关切,“我重不重呀,你有没有觉得累?”
纪昭月哄她,“不重,不累,要不要吃糕点?”
每次出来她总要给人买点东西带回去,今天也是一样。
“不吃了,我想快些回去,要不然你将我放下吧,我现在能自己走了。”
她在人背上休息了会儿,已然没有那么累了。
小姑娘红着一张国色容颜道。
纪昭月却不以为意,“才走多少路,就算把你直接背回谢家,我也不见得会累。”她不放人,谢青烟只得乖乖在她背上趴着,偶尔替她撩一撩散落的青丝,脸上尽是温软笑意。
“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靠在人肩上,光想一想这个结局,就要幸福的冒泡泡了。
“嗯,会的。”
她们赢的几率也并不低。
两人一路回到谢府,在谢府门外撞上了刚下值回来的谢良。
谢良险些惊掉了眼珠子,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几遍才敢确定,那被人背着的真是他矩步方行的侄女儿。
两人,两人怎么这样回来了?
碰都碰见了,纪昭月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能唤了声,“谢大人。”
谢良看着两人,皱眉问,“烟儿是伤了腿吗?”
谢青烟早就羞的想把脸埋起来,不敢见人了,听见二叔问,更觉得丢人,刚要说话,纪昭月便开口告辞了,“谢大人,烟儿还急着回去看书,下次再聊昂。”
“哎。”
她背着谢青烟走的比她跑的还快,谢青烟急得在她背上拍了两下,脸颊绯红,又有些不满似的,“我还没与二叔说上话呢。”
“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又不熟。”
“但这样很无礼呀,罢了罢了,自从和你在一处,我都做惯了无礼的事。”
“哼,这有什么无礼的,你住在谢家,难道他曾宽待过你吗?”
但凡有所宽待,又怎会叫谢青烟这般遭谢窈谢薇欺负,这谢大人对宅院之事想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的。
身后人被堵的没有话说,委委屈屈安静下来,抱着她的脖子亲她耳朵,“好嘛好嘛,我都听你的。”
好不容易回到雪松斋,纪昭月把人放到软榻上,这才觉得有些累,额上沁着些许细小的汗珠,谢青烟从怀里掏出帕子,仔细为她擦汗,眼里闪着明亮细碎的光,“你快坐下歇一歇呀。”
“嗯,把鞋脱了。”
纪昭月一屁股坐在人身边,抬手为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后道。
谢青烟一愣,捏着帕子的手用了点力,直到将帕子揉的皱作一团。
“啊……为,为什么要脱鞋呀。”
“嗯哼,走了这么多路,脚不酸?”
“你一直背着我,我才不酸呢……”
她羞的眨眨眼。
“不酸也脱了,我给你揉揉,嗯?”
原来是揉揉啊。
谢青烟这才微微点头答应,小心翼翼的抵着鞋跟脱了鞋,露出雪白的足袜。
纪昭月将她的脚抬到自个儿腿上,轻轻褪去足袜,露出雪白玉足,小巧精致,趾甲粉嫩。
谢青烟这时忽然又觉得不大好意思,往回收了收小腿,“昭昭……要不还是算了,我晚上泡一泡脚就该不酸了。”
她不好意思。
“别乱动。”
纪昭月已经揉上了,拇指落在足心的位置,一下重一下轻的按着。
谢青烟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看她,往后倒在软榻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软枕。
她用软枕遮着脸,小声嘟囔着,“重一些重一些,你揉的这么轻,我好痒。”
要求还挺多。
纪昭月稍稍加重了一点力道,谢青烟眼尾飞红,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只是揉脚而已,她怎么身上都软了?
好不容易挨过一只脚,小姑娘双眸已满是温软的水意,可另一只脚也被人拎着,夺去膝盖上了。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任由那只脚也被人拎着,从脚后跟揉到足尖,每根脚趾都被她又捏又拔的,这样揉过后,真的会舒服些吗?
少女鲜少将脚露给旁人看,也因此格外羞涩些。
纪昭月一只手认真按揉,另一只手却也是认真覆在女子小腿上把玩。
她的皮肉光滑细腻,每一处都叫人喜欢极了。
脚也生的好看,小巧粉嫩,脚底连茧子都薄,一看就没走过太多路。
纪昭月揉的很舒服,谢青烟躺着,几乎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小脚被水打湿,她朦朦胧胧的睁眼看了一下,见是纪昭月在给她洗脚,便也没有在意。
但很快,一柔软之物贴上她的足心,亲了一下。
谢青烟蓦地瞪大眼睛,猛然将脚缩回来,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晰了,“你你你,你干嘛,不嫌脏吗?”
“你还嫌你自己脏?”
纪昭月诧异,“再说了,我不是给你洗了?”
“洗,洗过也不行啊,那里怎么能亲……”
谢青烟躺久了,再度起来时,肩膀的衣裳滑落,露出一片白嫩,纪昭月看傻了眼,忽而扑上去,后悔道,“是,我不该亲那里,我应该亲这儿……”
肩膀处的嫩肉被人叼在嘴里,细细舔舐,谢青烟忍不住仰长了脖子,下意识抱住她的身体,辗转的唇总在换地方,直到她落在谢青烟的唇角,小姑娘突然清醒般打了个激灵,不敢相信的捂着嘴,“纪昭月!你亲了我的脚,又来亲我嘴!!!”
纪昭月不明白她急什么,双眸水润又无辜,“那又怎么了,不都是你身上的吗,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谢青烟:气抖冷。
“我不管,你不许亲我了,青天白日的,不是说我要读书吗,书呢?”
纪昭月随手从她习惯放的位置翻出一本书递给她,“书还要我给你拿,当真是大小姐性子。”
纪昭月说着,被人嗔怪的瞪了一眼,又不满极了般嘟囔,“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莫不是反悔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照顾着呢吗,要不要喝茶,我叫人给你沏一壶热的。”
“嗯,要喝。”
谢青烟应了一声,她便去叫人沏茶,自己又坐回心上人身边,托着下巴看她看书。
虽然媳妇儿很好看,但这样也未免太无聊了些,纪昭月很快便坐不住了,戳戳媳妇儿,待她清冷如雪的眸子看过来后,只觉得浑身被看的一阵舒坦,她低头轻咳一声,“那个,烟儿,你看你的书,能将腿给我玩玩吗,我再帮你揉一会儿?”
谢青烟:……
列祖列宗在上,我怎么找了这么个登徒子!
被人狠狠瞪了一眼,“不许,玩你自己的腿去。”
她不止不给,还努力将腿收起来,一点点裙角都不让她碰到。
轻声哼哼着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她看书,“切,不许就不许,我也没有很想玩。”
纪昭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但实在太无聊了。
还是没忍住摸摸看向她,一点一点挪蹭过去,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你在看什么?”
“看书。”
“什么书?”
“史记。”
“好看吗?”
“尚可,你要不要看?”
但凡纪昭月不胡言乱语的时候,谢青烟都很爱搭理她。
“算了,不想看书。”
纪昭月兴致缺缺,那书里的每个字她都认得,可一旦组合起来,就觉得生涩难懂,还是算了。
“我出去练剑,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吃。”
“嗯……想吃街边的馄饨!”
谢青烟想了一会儿,亮着眼睛给出答案。
“就只想吃馄饨?”
“嗯嗯,许久没有与你去吃街边小摊的吃食了,难免也有些想,我们今日去吃好不好?”
“好,你先看会儿书,我不打扰你了,等你饿了再叫我,我带你去吃。”
“嗯!”
谢青烟应的愈发高兴,双眸里满是流光溢彩。
纪昭月提着腰间的软剑出去了。
不同于硬剑的锋芒毕露,软剑舞起来更加好看,颇有一股翩然若仙的滋味。
谢青烟本还在好生看书,可看了没一会儿,视线便不由自主被窗外的女子吸引了。
趴在窗栏上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有惊叹,有自豪。
这是她为自己找的靠山,会护着她一辈子的靠山。
局势愈发稳定,明面上,英王被皇上委以重任,时常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夸赞,暗地里,他却也给了琅琊公主一些事情办。
像是拥有了一把明面上的刀,一把暗地里的剑。
只是剑知道刀的存在,刀却不知道剑。
端王欲反的事只有萧安然与纪昭月知道,她们要唱一出大戏,自然得有人配合。
于是某日,便有人见户部尚书求见陛下,在勤政殿待了一个时辰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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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i mua: ?? Lam Thiên V? ??, 12/06/2024 00:58
第70章
三皇子的势力悄无声息被监管了,论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岳父,他未来皇子妃的父亲,竟能向皇上检举了他。
这件事并未在朝堂中引起什么轰动,也几乎无人知晓。
英王只听手下人向他献计时说,发现了城外埋伏的兵马,好似是三皇子的人。
不止城外,城内也有些伪装成百姓的习武之人,背后势力隶属于三皇子。
英王命人去查了,还真是如此,不禁眉梢微挑,“本王这三皇兄,是想要造反?”
这可真是狗胆包天。
一白衣谋士站出来道,“属下认为,以三皇子如今的身份,若还想争,造反是他唯一的机会。”
其他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那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英王早有不臣之心,是他们都知道的。
那谋士躬着身给出计策,“属下认为,您可以借一借三皇子的刀。”
“哦?此话何意。”
“既然三皇子想要造反,必将会攻入宫门,这是一个好时机,以保护陛下之名带兵入宫,若事成,您取而代之,若事不成,您护驾有功。”
英王眸光微亮,似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旁的黄衣谋士却立马反对,“不可,属下认为,此招太过激进冒险,万一让陛下对您生出疑心,实在是得不偿失。”
“此招虽险,但胜算不小,若都如你这般畏畏缩缩,殿下要何时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那也不能胡来,如今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何必兵行险着。”
“陛下既宠爱殿下,那为何不将殿下封作太子?”
黄衣谋士一噎,吞吞吐吐道,“这,这许是皇上还在考察殿下。”
白衣谋士于是愈加振振有词,“竟然是考察殿下,那殿下就更该做出些成绩,好叫皇上信任了。”
黄衣谋士犹觉不妥,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英王越听眉心越皱,终于开口,“好了,闭嘴。”
周边声音倏然安静下来,他们都在等着他下决定。
萧泽揉了揉眉心,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容本王再想一想。”
两人也没说什么,听他这么说,便和其他谋士一起告退了。
英王确实有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他已经等太久,几乎等不及了,父皇身子不好,可是,他一直不死。
他不死,自己自然无法继位,只是一个王爷,是没办法什么都要的。
想到谢青烟,英王眸色沉了沉。
想得到谢青烟,除非他登基为皇。
但万一失败了……
胜算大,败了的下场却是他绝不愿意承受的。
尚在犹豫中,宫中忽然就传来陛下重病的消息。
之前几度亏空身体,使皇上缠绵病榻,时常便要头疼脑热起不来床。
只是这次的病是几个月来最重的一次,来势汹汹,有时不清醒便连话也说不了了。
公主最近时常往宫里跑,和纪昭月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回去时,纪昭月也显得心事重重。
谢青烟难免会问她怎么了,可她不给说,只一句,“无事。”
便想打发了她。
小姑娘觉得妻妻之间就不该有所隐瞒,顿时十分不悦,红润的唇抿着,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了,整个人团成一小团窝在床榻里,作势不欲搭理她。
等纪昭月想完了事情再抬头,哎,媳妇儿早没了。
她还无所察觉,走过去揉揉了被子里的小团子,“这么早就睡觉了?”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走开,别碰我。”
纪昭月:?
她后知后觉,媳妇儿许是有些生气了。
“宝贝儿,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出来和我说一说好不好?”
她将自己覆在被子上,隔着被子抱着人晃悠晃悠。
“不好,我不和你说话了,别摇我,走开点!”
谢青烟抱着被子,努力想往里面挪一挪,纪昭月不让,跟着她跑,把人气够呛。
“到底怎么了你说呀,你不说我要如何知道?”
她哄着自家小媳妇儿,并开始回忆媳妇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高兴的。
她刚回来时还是好好的呢,仿佛是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开始不高兴了。
纪昭月趴在谢青烟身上,哄人似的软声问,“是不是我回来时自己想事情,忽略了你所以不高兴了?”
怀里人动了动,她以为谢青烟要出来了,连忙起身给她让位置,结果人家只是在被子里拿小手推她,并没有要理她要出来的意思。
纪昭月:……
“不是因为这个?”
她又想了想,终于想到什么似的揉了揉额角,“不会是因为我那句无事才生气的吧?”
团子安静下来,片刻,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也无事,不要你管,走开点。”
果然是。
纪昭月将她连人带被整个抱进怀里,语气无奈,“烟儿小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怕你担心罢了。”
谢青烟这才在被子里蛄蛹两下,露出一颗发丝凌乱的脑袋。
脸已经被闷红了,看起来特别嫩,纪昭月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被人怒目而视。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因为怕我担心就不告诉我,可我本就要做你的妻子了,难道以后你也一有这种事就瞒着我吗?那我日后心情不好,也不告诉你了,倒显得我有多矫情似的,一点不高兴都要和你说。”
少女讲到最后,声音愈轻,渐渐便嘟囔起来了,满脸的不高兴,侧过头去不愿意看她。
纪昭月心软,贴上去不顾她躲避的动作,将人亲了又亲,哄道,“那可不成,烟儿不高兴了自是要告诉我的,不与我说我又如何帮你解决?”
“哼,我才不要你解决呢,你最好把我气死,这样你就没媳妇儿了,以后再也没人问你的事和你吵架说你不好,你心中就高兴了是不是?”
纪昭月脸色一变,立马呸了三声,“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八道,不是说好要与我一起活着吗,我只是怕你担忧,你若多问一遍,定会告诉你的,何必如此。”
纪昭月皱着眉也不大高兴。
谢青烟见她脸色难看下来,怕被骂,才梗着脖子没有说话了,但看那脸色,仍旧觉得自己委屈。
她只得将人搂在怀里,温言哄着,“好了,我与你说还不成吗,做什么还生气了,多问问,我总不会真瞒着你的。”
“那你就不能自己与我说吗,非要我生气才肯说,一点也不诚实。”
谢青烟一点一点软下身子,埋入人怀里。
纪昭月见她现在又变得如此小鸟依人,不舍得再责怪她什么,只能自己将错认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该有事瞒着你的,日后都告诉你好不好?乖宝儿,别气了。”
乖宝儿还是有点气,但决定给她一次机会,于是抿着唇,不情不愿问,“那你说,你为何总一脸心事重重的。”
她又问了,并抬头看着她,一双眼睛亮的像星星一样,纪昭月不可避免心软了软,开口便交代,“是宫里的事,陛下忽然病重,前几日公主还说英王那有些异动,如今却是没了,摸不准他会不会走进圈套里,若他不来,我们便只能另想法子了,我方才就是在想法子。”
谢青烟成日读书,这时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紧紧咬住薄唇。
“可陛下如今器重英王,英王怕是不会轻易动手。”
是,英王局势大好,她是英王她也不会贸然动手的。
所以才有些忧愁,觉得可惜。
谢青烟抿了抿唇,侧过头去似在想些什么,纪昭月一回神见她如此,眉心不由微微皱起,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在想什么,你可不许去找英王,听到没有?”
谢青烟眼睫微颤,低下头来乖乖应了,“嗯,我知道。”
“英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去找他,我不放心。”
她怕谢青烟胆子大,捧着她的脸好生与她说。
谢青烟又点头,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容,“嗯,我真的不去,你别担心。”
听她百般承诺,纪昭月才算放了点心,揉揉掌下软乎乎的脑袋,“乖,媳妇儿亲亲。”
自己都这么耳提面命过了,纪昭月只当她听话,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谢青烟心中的情意肆意生长,没忍住从被子里探出手,勾住纪昭月的脖子,将自己送上去,抵着那唇缝一点一点舔舐厮磨。
两人又好好闹了一日,被子衣裳散落一地,长发披肩,从中露出的眼睛无辜水润,极惹人怜惜。
纪昭月没忍住,手掌覆住她一片臀瓣儿,像揉面团一般肆意揉捏,揉的怀里人有些承受不住,哼哼出声。
一夜春色,两人连晚膳都没用,闹到后半夜才吃了些糕点。
纪昭月怕她不回去被她娘发现了要骂她,于是大半夜还是将人洗好了塞床上,哄的好好儿的,回了将军府。
等她走后,床上原本已经睡着的少女又悄悄睁开眼,趴在床边看她关上的门。
夜色沉沉,她脑子里有好多东西,都想抉择出个结果.
几日的相安无事,英王仿佛也没什么动静,她们只能放弃,想另寻他法了,可就在这时,萧安然插下的暗桩却又传来消息,英王在规整兵马,皇城司也有异动,仿佛是真要造反了。
虽不知他为何改变了主意,但两人还是迅速准备好了布防,以确保万无一失。
不是她们陷害英王,而是英王真有不臣之心。
皇上病重,其实是被三皇子暗中疯狂的心思给气到了,他还不知该如何处置三皇子,夜半迷迷糊糊醒来,就听人说,英王造反了?
侍卫长护在皇上身边,声音沉重,“陛下,宫门不知为何大开,英王殿下带人冲进来了!”
皇上只觉得每个字分开自己都认识,可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让人费解呢?
英王造反了?
他竟真的造反了!朕在朝堂上如此纵容他,给他脸面,可他还是造反了!
果然贪婪的人,就算得到再多也不会满足。
“放肆!侍卫呢,都给朕好好守着,若有谁能生擒五皇子,朕必有重赏!”
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里衣,神色满是愤怒,不一会儿,王海从外面跌跌撞撞进来,跪在地上一脸恐慌,“陛下,英王的人被护国公主拦住了,现在正在宫道对峙。”
“什么?安然怎么来了,她身边可有带人?”
太监慌乱点头,“带了您给公主的几名暗卫,但公主说已经传信于小将军了,想必很快便能赶来支援。”
“快,更衣,朕倒要去看看,这逆子究竟想做什么!”
“陛下不可,刀剑无眼,恐会伤了龙体啊!”
“呵,朕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你快派些人过去保护公主,别叫这逆子伤了公主!”
公主平日里住在公主府,但今天白日在宫里和他手谈棋局,下的有些晚了,他让公主留着住一晚,正好皇后也想她了,谁承想能碰上这事。
同时又对公主毫不犹豫前来救驾生了一分感动。
他的众多儿女里,也只有安然最将他当做一个父亲敬爱。
其他人只当他是天子,是皇上,觊觎他身下的位置。
皇上不顾侍卫阻拦,冷脸离开寝宫,即便夜风瑟瑟,也要去宫道上痛骂萧泽。
纪昭月本就在家躺着没睡,等着宫里传信呢,不好去的太早以免陛下起疑心,直到信鸽到了,她才一个激灵跳起来,提着刀出了房门,吩咐守门的侍女去通知纪凌,自己则带着一队皇上特许将军府养的府兵往宫里赶。
等她到时,宫里的气氛已十分剑拔弩张,不知道怎么弄的,英王听见马蹄踏地的声音,转身看见她,那神色,竟像是无边愤怒,拉弓搭箭指着她,怒吼,“纪昭月,你竟敢算计我!”
纪昭月一懵,抬起大刀用力斩断那一箭,大声反驳,“英王殿下莫要胡说,微臣是接到公主的飞鸽传书才赶来救驾的!”
皇上见她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也在宫道上大喊出声,“英王谋逆,小将军快来救驾!”
英王一把扔掉弓,举着剑脸色难看,被人下圈套了,什么三皇子欲意谋反,什么宫门因三皇子而开,都是假的,那根本就是等着他往里面钻的圈套!
还有谢青烟所谓的喜欢,都他娘是假的!
想明白这一点,英王眼里忍不住露出赤色,他忽而扬声道,“小将军,你父亲与我说过要共谋皇位,今日之事他也参与其中,未曾告诉你吗?”
纪昭月只当英王疯了在胡言乱语,长臂一挥,便叫身后带来的一队人马冲了出去,与英王的人厮杀。
英王提剑砍死一个,被溅了满脸血色,哈哈大笑,“本王说的是实话,你难道不认得你父亲手边的副将吗?”
纪昭月听他如此自信,下意识在人群里找了一下,最后与舒芸雅对上视线,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般仔细看了一遍,“是你?!你竟敢跟英王行谋逆之事!”
舒芸雅并不说话,心里早已绝望至极,若非为了和纪昭月打擂台,她也不会投靠英王,谁知这英王如此靠不住,她才刚投靠了他,就钻进别人的圈套里去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期盼万一赢了能有一线生机。
两边厮杀的厉害,公主自然也减缓了一些压力。
大多皇子都是文武双全,可少有人知道,她也会武,英王方才还因此吃了个暗亏。
“那人好像真是大将军手下的。”
皇上脸色冷凝,毕竟对方曾经也救驾有功过,时隔不久,他自然没有那么快忘记。
萧安然低头道,“大将军手底下管着这么多人,儿臣看也不一定知道她的心思,许是她自己心术不正。”
“哼,朕看倒未必。”
见父皇好似真信了英王的话,萧安然微微皱眉,又说,“以将军府如今的地位,就算帮了五皇弟也并不能得到额外的好处,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倒是。
说到此处,皇上脸色才缓和了些许。
纪昭月骁勇,并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说笑的,同是战场出来,杀过人见过血,舒芸雅几乎被打的节节败退,叛军人数虽然不少,但纪昭月带来的人亦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禁军,血染红了宫墙,萧安然握紧长剑,护着皇上后退,“父皇,您先回去,他们由儿臣与小将军处理就好。”
见她仿佛是想上去帮忙,被皇上连忙拉住,“刀剑无眼,小将军已经上去了,你还去作甚!”
“我去帮昭昭,怕她打不过。”
皇上正欲说话,抬眼忽而看见火光漫天,按住萧安然,一只手负在身后,抬头挺胸起来,“不用你帮了,大将军,来了。”
萧安然抬眼,果然看见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纪凌,率兵而来。
舒芸雅当时就想把剑扔了,心里对这位一手将自己提拔起来的大将军存了下意识的恐惧,包括她带来的人也是,曾经都是大将军的将士,眼下看见他来,已不少失了战意。
谋逆自然是没有成功的,英王灰头土脸的被压到殿下,还在说纪昭月设圈套害他。
纪昭月心想这王爷莫不是突然变聪明了?竟知道这件事是她和公主一同设计的。
但她自然不会承认。
“殿下说什么呢,微臣哪来的能力让殿下调兵遣将,直取皇宫?您高看微臣了。”
英王咬牙切齿,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为何没有说,只是面向高座之上的皇帝,狠狠磕了一个头,“父皇,儿臣是听说三皇兄有意谋逆,怕父皇不慎落入三皇兄之手,才带兵前来救驾的,请父皇明鉴!”
说着又重重磕了一下。
皇上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冷笑一声,“你说三皇子意图谋逆?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皇子确实有谋逆的想法,可他早就被收拾了,英王却说自己是为这事而来,他是如何知道的?
萧泽脸色微变,显然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落的此等局面,所以也没想过落得这等局面后要如何圆这些谎话。
萧原竟然没有造反,那个消息竟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给他,想迷惑他,叫他犯下滔天大错,究竟是他的哪位兄弟……
纪昭月竟然投靠了别的皇子,还算计他!
“朕看你早有不臣之心!”
皇上没听到他的答话,在上面拍着桌子发泄怒气。
英王咬了咬牙,只一句,“儿臣许是被人骗了,但儿臣真是为护驾而来。”
“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吗?”
“温泉行宫,朕身边的王禄,是不是你的人?!”
萧泽眼眸一点点睁大,似乎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件事还会被发现。
这么说,王禄的消失,难道不是伺候不力,而是……
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他终于明白,他的父皇对他早有疑心,今日无论说什么,都洗脱不了自己的罪责了。
纪昭月也惊了一下,没想到那日的事不是意外,而皇上已经查出来了。
两位皇子意图造反的消息震惊朝野,纪昭月在勤政殿外守了一日,亲眼看着陛下发落了许多官员,还将自己叫进去问话,言语间有些不信任,但最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再度信任了她,便叫她回去了。
但她心情并不好,从勤政殿出来后便冷着一张脸,直至下值,脑海里还回荡着英王在被人压走之前与她说的话。
“是你让烟儿来找我,故意哭诉说不想嫁与你,引我方寸大乱,再骗我萧原会在昨日造反的对吗?”
纪昭月心中大惊,没想到他忽然又有了动作竟是因为谢青烟。
她自然向英王否认了这件事,英王只管冷笑,她心中却是怒火翻腾,都说了不许她去找英王,为何不听!
万一出了事呢,她一个弱女子,英王若想对她用强,她要如何反抗?真是疯了。
纪昭月冷着脸走进谢家,而谢青烟正懒洋洋依靠在窗栏上,根本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直到小将军出现在院子里,她眼眸一亮,“昭昭!”
说着就要出去抱她。
然纪昭月却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便对守在一旁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也不许放人进来。”
“是。”
谢青烟察觉有哪不对,笑容收了些许,神情有些忐忑的看过去,“怎么啦,不高兴吗?”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纯良乖巧的望着她。
纪昭月要气死了,走到人身边,将她一把扯进怀里。
少女惊慌失措,但还是习惯且熟练的在她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好,“谁欺负你了不成,脸色这样难看,快和我说说。”
纪昭月坐下,将人困在怀里,冷着脸问她,“谁让你去找英王的?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许去找他!”
怀里的身子一僵,谢青烟低头有些心虚,想张口说点什么,又结结巴巴说不出来,默默抿了抿唇瓣,“你,你知道了啊,那英王的罪定下来没。”
她仍在关心这件事,给纪昭月气的够呛,“我问你呢,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去找他!”
小将军鲜少这样声色俱厉,将人吓了一跳,神色瞬间有些委屈了,“你凶我作甚,我也是想帮帮你啊,那么好的机会,何必错过,你竟还与我生起气来了。”
少女靠近她,将头搭在她肩膀上,软软撒娇,竭力想叫她消气。
“再好的机会你也不该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这不没出事吗……”
说到这,她也难免有些不自然,她当然知道此举风险大,只是想帮帮昭昭,想为她们的未来也出一份力。
纪昭月气死了,“要是出事了我们就该是在牢里相见了,你真是一丝悔意也无!”
她这才想起来,原来英王在殿上欲言又止,想说的是这个,万一他真说了,保不齐皇上会起疑心。
一想到这,纪昭月脸色更冷,谢青烟见她如此,怕是不好哄,抿了抿唇,偏过头,声音又娇又带着幽怨,“那你想怎么样嘛。”
她还这般不当回事,真是怒上心头,一下午的担惊受怕,生怕英王说出点什么,在此时爆发出来,谢青烟惊呼一声,被人摁着肩膀趴下去,下身一凉,白软的臀上有微风拂过,引的她身子微微发颤,接着便是啪啪两下,又响又重,给人打懵了。
谢青烟咬着牙闷哼两声,不敢相信她做了什么,只听耳边女子气呼呼的声音,“不罚你你便不当回事了是不是?下次还敢不敢自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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