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头疼啊……”
秦栀走在下山的路上,回想起一个时辰前的一幕幕艳色场景,心里如被千万只蚂蚁爬过般酥痒。
大师兄身上好香、皮肤好白、头发好长,红红的嘴唇看上去湿湿软软,很好亲的样子……
“?”
秦栀停下脚步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在想什么啊?怎么可以想到那些肮脏污秽的话!
况且对方还是她敬仰的大师兄!那个悬壶救世、卓荦不凡的神医李闻雪!
“你方才说,宿主为了解自己的毒,竟也给大师兄下了合欢散?”
系统称是。
“……那她为何没有与大师兄……咳,成事?”
罪过罪过,她真的没有肖想其他事!
系统长叹一口气,“李闻雪虽也中了合欢散,可他给自己施了针,暂时压制了毒性,宿主毒发那日来找过李闻雪,被其拒之门外,走投无路的宿主一怒之下便弃了您的身子。”
李闻雪拒绝了宿主,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拒绝了秦栀?
不知怎的,秦栀心里被什么挠了一下,又痒又疼。
只是系统未曾言说,宿主中了合欢散之毒后曾对李闻雪说,想同他行男女之事,却因后者心思古板保守,虽爱慕秦栀却依旧拒绝了宿主的请求,在宿主愤然夺门后,李闻雪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他其实想同秦栀婚后再行此事。
可宿主难以置信笔下的完美角色会拒绝自己,气愤之下将合欢散打入李闻雪体内,然后放弃了秦栀的躯壳另谋生路,不久后秦栀苏醒……
秦栀摸着小腹,那里是几乎干涸的墟鼎。
真肉痛啊,为了救李闻雪,她与系统做了些交易。
李闻雪情动之时,不受控地向秦栀索求,秦栀深知若不行男女之事,毒发之后他难有活路,可她不愿乘人之危,在大师兄完全失去自主时夺了他的身子。
于是系统给了她另一个办法,也是宿主从前每个月都在使用的办法。
那便是用自身内力去与系统交换。
系统为她开启了「商店」权限,让她可以用内力点数购买丹药、法器、符咒、秘籍等等,其中解毒丹需要消耗七百点内力,相当于七阶灵师的全部修为,秦栀也只敢想一想,她如今可是只剩下可怜的四阶四点……
目光下移,她看见了一颗短效解毒丹。
「功效:可以让人短时间内不受毒性侵袭。时效:一个月。」
这便是宿主沾染合欢散后,每个月毒发的真相吗?
她每个月毒发之日,都在商店购买了短效解毒丹,以此延缓毒性发作,可终究治标不治本。
「消耗点数:一百点内力」
秦栀一咬牙,划了账,划账前她小心翼翼问过系统,能否赊账,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冷冰冰的“不能”二字。
喂大师兄服下短效解毒丹,秦栀嘴角挂着苦笑,如今的她单论修为怕是连新进弟子都比不上了!日后怕是要收敛几分,免得真有人单挑她,落得声名狼藉的地步……
下山的路上系统与秦栀聊了几句,提到了宿主与李闻雪。
“宿主也很喜欢李闻雪啦……”
“她不配!”秦栀愤愤开口。
系统连忙附和,又十分嘴贱地提了一句:“啊对!她一点也不配得到大师兄的心!所以她才想夺了大师兄的身子!”
“……”
系统老神在在:“总之,宿主多次求爱而不得,李闻雪的好感度一直卡在三年前她刚来时候的位置——七十九,直到大人您的归来,才终于突破到了八十。”
秦栀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原来在宿主还没来时,李闻雪的竟已对她有如此之高的好感了吗?
不过也是,像他那般心善之人,自然平等地给了所有人关心和爱护。
她无甚表情,低垂着眼帘,“怕不是因为我的到来吧,是宿主的合欢散起了效用,惑了大师兄的心智,方才强行突破了好感度的桎梏。”
“也可以这么说啦……”
秦栀忽然止住脚,眉眼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伤心,她手指攥着衣角小声道:“如今她做了那些事,怕是大师兄也十分厌恶我了吧……”
褚云祁被虐打三年,秦栀心疼、悔恨,甚至想要代他受难,可大师兄被宿主折辱,除去恨意,她心里忽然空了一处。
她落寞地往山下走去,背影很是伤情。不多时便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弟子在窃窃私语,走近几步,骤然听见了秦栀的名字。
“你们知道吗?我方才看见灵晔峰的秦峰主将咱们大师兄按在了床榻上,行男女之事!”
“啊?大师兄是自愿的吗?他那样温柔的人,怕不是被秦峰主强迫了吧?”
“秦峰主向来行事不羁,这些年不知与多少貌美男子交往过密,城下的说书人嘴皮子都快讲烂了,也不曾将她的故事说完。”
“哎……咱们那可怜的大师兄啊!就这么被……被秦峰主给糟蹋了!”
众人唉声叹气地往山上走,迎面碰上下山的秦栀。
“……”
秦栀轻咳了一声,朝他们点了个头便飞速往山下走去,被风扬起的衣摆无一不在诉着她的慌张与尴尬。
“刚才那是秦峰主吗?”
“是她!她结束了?一个时辰啊!她糟蹋了大师兄一个时辰!真是造孽啊!”
众人嘴里说着,却无人敢去搅扰大师兄,只敢远远瞧着他的院子,也是,除了秦栀,谁会去亵渎圣人呢?
半晌,看见他一袭素衣,步履轻缓优雅,神情温柔平静,丝毫看不出先前做过尤花殢雪之事。
“大师兄永远如此雅正端方,就算遭受折辱也能淡而处之,实属吾辈楷模!”
众人连连称是,眼看李闻雪眼帘微抬,疑惑的神色望了过来,众人忙不迭一哄而散,可这番谣言,终是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到了整片扶桑山。
日渐西沉,秦栀还是没能拿到萝卜与白菜,她有些着急了,山下找了个杂役问询,得知褚云祁在灵晔峰后山种了不少菜蔬,于是火速上山去寻找。
果不其然叫她找到了这两样菜,她还未闭关前便常带着褚云祁帮山下农户种地,如今他自己倒是开垦了一片田地。
秦栀感慨道:“真是我的好徒儿,知道帮山下农户种地,多善良的好孩子!”
系统知道她另有所指,忍不住与宿主撇开关系:“打住,宿主所作所为真的与我无关,我就是个打工人,不,是社畜!”
秦栀听不懂他的话,自顾自拔了几根萝卜,忽然感觉被阴影笼罩,一抬头便看见褚云祁与钟亭月站在田埂远远望着秦栀,目露疑惑。
“……”
早晨时刚把钟亭月赶走,如今怎又跑来了,她是没有自己的课业吗?
秦栀无语。
“秦峰主,从前你断了云祁的饮食便也罢了,如今竟连他自己种的菜园也要毁坏吗?”钟亭月有几分压抑的怒意,看向秦栀的神色里尽数是仇恨。
可秦栀先前翻看好感度名单,钟亭月不过负两百,而褚云祁可是足足负九百九十九,说起来是钟亭月几倍有余。
前者见到秦栀便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后者却从始至终不言不语,在秦栀面前时,甚至可以说是卑躬屈膝。
他到底是隐藏了自己的恨意不为人知,还是真的没有恨秦栀?
系统似是知道秦栀的疑惑,赶忙解释道:“褚云祁被鞭打重伤时,宿主遣散了灵晔峰的杂役,不许人供他吃饭,无法动弹的那几日他硬撑了过去,后来便开始种菜自给自足了。”
看着眼前一个个萝卜坑,秦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宿主真是给她挖了好大的坑呐!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不论如何不能掉了气势,于是挑眉望着钟亭月手里提的食盒,道:“看来师妹的课业做得极好,身在商峰主门下,竟还能得空研究饮食,失敬。”
又拿商岚压她。
钟亭月气得牙痒痒,她真是恨极了扶桑山的规矩,就算她与秦栀是同辈,却还是要受制于峰主与学徒的身份,成了一峰主位便是立规之人,犹如鱼跃龙门。
“秦峰主好大的威风,怪不得当年弑师夺位……”钟亭月此刻怒意上头,有些口无遮拦,竟将扶桑山隐秘旧事脱口而出。
那一直是秦栀心头的一根刺,她瞬间瞪大了双眼,手染血腥之人一旦动怒多少会带着几分杀意,冷冽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头野兽,正悄悄磨牙吮血,叫人遍体生寒。
她抬眸望去,只是一眼便叫钟亭月腿软了几分。
“师妹,你说什么?”
“我,我……”
褚云祁上前一步,眼看便要跪下求情,秦栀真是烦极了他这举动,当即踢起石子砸了他膝盖,硬生生叫他站直身子。
“谁准你跪了,给我站一边去。”
秦栀瞪了褚云祁一眼,缓步到钟亭月面前,出于身高优势居高临下望着后者,半晌轻笑了一声,道:“不过看了你几眼便吓得小脸惨白,没这个胆量就别来招惹我,滚吧。”
“秦栀!”钟亭月脸颊颤抖,几乎便要拔剑相向。
可秦栀笑着按住她剑柄,又拿商岚压她:“如今这个时辰,商峰主该校验功课了吧,不回去吗?”
若真要动手她定是打不过钟亭月的,借势压人又如何,逞口舌之快又如何?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钟亭月愤愤望着秦栀,又看了眼褚云祁,可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沉思良久的模样,她一跺脚转身离去。
送走了钟亭月这尊大佛便该应付褚云祁了。
于他,秦栀终归是满心愧意,她讪讪地走近几步,道:“方才师尊不是有意凶你的,你莫要伤心。”
褚云祁一愣,如鸦羽般黑亮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喉结滚动,启唇道:“是徒儿之错。”
秦栀知道一时半会扭转不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于是上前揽过褚云祁的肩膀,将手里的萝卜递到他手边,道:“行了,晚上师尊给你露一手。”
“……”
当秦栀将褚云祁的小厨房墙壁熏黑时,他便知道秦栀终是没安好心。
“咳咳咳!……”秦栀一边咳嗽一边抹眼睛,“庖厨果然很是重要!明日师尊便下山去请,不,现在咳咳咳!——”
褚云祁将洗净的蔬菜端到灶台边,幽暗的眸子悄悄打量了秦栀一眼,她此时像个大花猫似的上蹿下跳,丝毫没有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更像个半大的孩子。
又在装吗?
他小心翼翼从秦栀手中接过铁钳,脑海里掠过后者从前用烙铁惩戒他的场景,早已愈合的伤口此刻似是又痛了起来。
他手臂微颤,竟将烧红的木炭抖落在了秦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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