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似锦》文/袖刀
暮色时分,一场春雨绵绵而至。
一袭修身鱼尾裙的姜漫站在宴会厅明净的落地窗前,手里象征性地端着一杯香槟,欣赏窗外的雨景。
经纪人赵芸沉眸皱眉地走过来,语气不悦,“你在这里躲什么清闲。”
“我好不容易给你搞来一张邀请函,不是让你跑来孤芳自赏的。”
说话间,她拽着姜漫便朝一处人堆走,“璀璨世家的宋二少已经到了,赶紧给我过去刷刷存在感,争取拿下他们家的代言。”
姜漫另一只手的香槟晃晃荡荡,几乎洒出来。
路过一位侍者身边,她不慌不忙把高脚杯放进对方的托盘里,高跟鞋急踩几步,总算跟上赵芸的节奏。
“芸姐,怎么忽然想起来让我接广告了?”姜漫随口问了一句。
毕竟公司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给她安排工作。
月初时,闺蜜池月还吐槽她是不是被公司雪藏了。
没想到几天前,赵芸给她发消息,说是帮她搞到了某个富豪举办的慈善晚会邀请函,让她借这次机会接触一下璀璨世家珠宝集团的二公子。
因为璀璨世家近期在找新的代言人,这位二公子在这件事上有一定话语权。
赵芸头也没回,很不耐烦的语气:“你都休息两个多月了,真当公司白养你的?”
姜漫小声,“公司什么时候养我了?”
这两个多月里,她不止一次询问过赵芸是否有新的工作安排,得到的回答无外乎一句“等着”。
之前拍摄《这么喜欢你》的片酬到姜漫手里,也没多少钱。
最近她都是靠兼职游戏代练挣的房租费,生活上全靠闺蜜池月帮衬,才能勉强糊口。
姜漫腹诽间,赵芸已经将她带到了宋家二少宋坤面前。
三十出头的都市丽人,前一秒还对着姜漫摆个臭脸,这会儿却堆了满脸笑和白色西服的男人温温柔柔地说话:“宋二少,您可算来了。”
说着,赵芸把姜漫推到男人面前,献宝似的语气,“听说您今晚没带女伴,不如就让我们公司的姜漫陪您走走如何?”
姜漫被推得轻撞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些微慌乱地迎上对方打量的目光。
微微颦眉,她颔首细声:“抱歉。”
宋坤温和一笑,不以为意,“不怪你。”
说着,他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端了一杯红酒递给她,“姜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姜漫再次看向他,不禁怀疑自己刚才从他眼中看见的玩味是错觉。
眼前的男人生得清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模样斯文。
这副长相和他表现出来的绅士文雅倒是很贴合。
姜漫放松了警惕,微笑一下,接过了酒杯,“宋二少,幸会。”
宋坤扯唇,手里的酒杯凑过去,和姜漫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那么今晚就有劳姜小姐陪我一程。”
姜漫没有立场拒绝,背后赵芸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悄然向她发布了任务指令。
“宋二少客气了。”姜漫喝了酒。
并未注意到宋坤抬眼与她身后的赵芸相视一眼,笑容渐深。
赵芸把姜漫交到宋坤手里便先离开了,走得很急,连多一句叮嘱都没有。
姜漫端着酒杯,挽着宋坤的胳膊,在他身边扮演好“花瓶”的角色。
宋坤带她游走应酬,倒也没有为难她半分,甚至并不强迫姜漫陪着喝酒。
这让姜漫对他好感倍增,越发觉得他和其他老总不一样,应该是个正经生意人。
“姜小姐,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宋坤似在人群中看见了谁,低头和姜漫交代一句,便抽身离开。
姜漫没有多问,端着酒杯站在几位衣着华丽的名媛旁边,顺着宋坤离开的方向看去。
他去的那边,是男人堆。
仿佛那边的磁场有什么不同,凑过去的男人们都默契地把自己的女伴撇在一旁等候。
这般奇景,姜漫难免多看了一会儿。
恰好,旁边几位名媛,也在看那边,低声闲聊了几句。
“没想到那位也来了,这场慈善晚会的主办方今晚算是脸上添光了。”
“听说是替沈家老太太来的,主办方家里那位老太太和沈家老太太是手帕交。”
“也是,等闲人也请不动这位。”
“……”
姜漫旁听了几句,心里猫挠似的好奇,她们口中的“那位”“这位”到底是谁。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连宋坤都要上赶着去巴结。
就在姜漫翘首朝那边探究之际,人群让开了一条道。
宴会厅里冷白的光束如水,漫过人群中心的高个子男人,辗转落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瞬,如同寒冬腊雪天的一片飞红,悄寂惊艳姜漫的眸。
她看清了“那位”的脸,虽只惊鸿一瞥,却是过目难忘的俊美绝伦。
浓黑的长眉下一双深邃冷淡的凤眼,鼻梁又挺又直,薄薄的嘴唇抿直,有种生人勿进的矜贵冷漠。
他很高,一米九往上,在人群中尤为突出。
宽肩窄腰,剪裁得体的黑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尤显清冷贵气。
他往人群外走,去和慈善晚会的主办方打招呼。
身边仍簇拥着一帮人,不远不近跟着,像一条条摇尾乞怜的狗。
姜漫愣神了片刻,视线不自觉追随着男人,是视觉上和生理上被强烈冲击到的正常反应。
她旁边的名媛们也没能幸免。
低声议论着,情绪很高涨。
“好帅!似乎比上次在顾家老太太寿宴上露面时更帅了!”
“当然啦,那可是谈序,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才华学识,都是世家公子中的第一典范。”
“他今年25了吧,谈家什么时候给他安排婚事啊,谈太太的位置我无论如何也是要争一争的。”
“且等着吧,谈序的婚事应该要等他彻底接手了谈氏集团才会提上行程。何况想嫁他的名媛千金多了去,哪里轮得到咱们。”
“……”
姜漫纯当八卦听着,视线始终落在众星拱月的谈序那边。
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条斯理应付着身边一堆谄媚的老总,她有些佩服他的沉稳淡定,游刃有余。
心里感叹着,不愧是京圈世家的公子,和他一比,宋坤那样的少爷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姜漫无趣地想着,静静等候宋坤回来。
期间,她委婉拒绝了几位男士的搭讪,把手里的红酒换成了一杯柠檬水。
除此之外,姜漫还和那边人群中心高出众人一截的男人对视过两次。
不知他在看什么,视线偏巧穿过人群,落到她这边。
姜漫尚未自恋到以为谈序是在看她,还曾往自己身后张望过,寻找他视线的落点。
殊不知,觥筹交错间,谈序却是第三次将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以至于连凑到跟前来和他打招呼的宋坤,都多看了几眼。
“谈总,许久不见,您近来一切都安好吧。”宋坤没想到谈序会注意到他,而且看了他好几次。
显然是对他有印象的,这令他心头一喜。
谈序神情冷淡地瞥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宋坤顿时喜上眉梢,只觉得四周这么些人,谈序独独回应他,可见对他印象颇为不错。
正想着趁机拉近关系,讨要个私人联系方式。
谈序却转身离开,他身边的特助vinson拦下了众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各位,谈总去接个电话。”
沈家老宅打来的电话,谈序的外祖母询问他慈善晚会的事。
老太太其实很意外他会主动替她跑一趟,也知道谈序不爱参加这种虚头巴脑的慈善晚会,“东西带到你就走吧,不必委屈自己留在那里应酬。”
谈序声音和缓的一笑,“您就别操心我了。”
沈老太太也笑:“也是,谁敢委屈你,你委屈别人还差不多。”
这点不可置否。
谈序陪着老太太又聊了几句,问老太太和老爷子安后,才挂断电话。
在一旁等候多时的vinson走过来,接过了他的手机:“谈总,咱们现在走吗?”
原本今晚还有个饭局,谈序让他推迟了时间,但现在也该赶过去了。
男人站在宴会厅外的走廊,面前是一扇高大无边的落地玻璃。
户外的路灯映在上面,晕染出暖色调的光影,也将谈序的身影拉长,似条尾巴曳在地上。
vinson等了许久,才等到男人开口:“把饭局推了。”
漠然的音色,难辨情绪。
vinson转身去打电话。
又被谈序叫住:“查一下宋家老二今晚的行程。”
vinson愣怔片刻,没多问。
他知道该往哪方面查。
-
慈善晚会结束时,夜色已深。
外边雨势绵密盛大,越发气势汹汹。
在姜漫的记忆里,京北市的春季似乎很少下这么大的雨。
她很好的完成了赵芸交代的任务,陪宋坤应酬一晚上,还跳了一支舞,总算成功拿到了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并约好了时间去璀璨世家试镜代言人。
离开会场时,姜漫给赵芸打了个电话,询问公司的车停在哪里。
赵芸在电话里啧了一声,“你自己什么咖位心里没数,还指望公司专车接送啊?”
“能耐的话,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这样。”
没等姜漫开口,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而此刻,姜漫看着夜色也掩不住的连绵雨幕,被深夜湿冷的风刮得打了个寒颤。
傍晚来参加晚会时,是赵芸同公司的车一起来接的。
这边是个私人山庄,地处郊区,往来的人非富即贵,都有专车接送。
大雨天,又是夜里十点多的光景,姜漫想约个网约车都难。
就在她无计可施时,宋坤的车在台阶下徐徐停稳,他撑着雨伞从后座下车来,像个救世主似的,走向姜漫。
“姜小姐,你的经纪人没来接你吗?”男人将伞举过她头顶,一如之前那样体贴:“我送你一程吧。”
姜漫犹豫了片刻,在考虑要不要给池月打电话,call她来接。
只几秒,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晚了,雨又大,池月的车技本就不好,不当让她冒险。
“那就劳烦宋二少了。”姜漫温声道谢,扶着男人手腕步下台阶。
朦胧烟雨中,身影纤细薄弱,走在宋坤身边,颇为小鸟依人。
她身上有股幽幽的香气,前调是清新的西西里柑橘,活泼果敢;中调是优雅的牡丹和馥郁的玫瑰相结合的热烈;尾调温柔细腻,又深邃神秘。
和她人一样,由浅至深地带给人猎奇的新鲜感。
宋坤几度沉溺,早已忍耐到极致。
姜漫压住低领的礼服,弯腰钻进了车里。
黑色迈巴赫,s级的配置,前后座之间定制了隔断装置。
待宋坤从另一侧上车后,玻璃材质的挡板调节了透明度,将前后座分割成完全独立的空间。
后座的环境变得安静且私密,却让姜漫心头跳出一丝不适感。
她朝宋坤看了一眼,眼带询问。
男人只是随手解了两颗衬衣的扣子,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绅士地给姜漫拧开一瓶矿泉水,“姜小姐不必紧张,我有些累了,想安静的睡一觉。”
“你把地址告诉司机,先送你。”
姜漫接了水,等了很久才小小喝了一口。
那时宋坤已经闭目养神,似是真的累极了,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姜漫也放松下来,车内开了制热,她有些口干,又喝了几口水。
后来靠在窗边看了会儿外面模糊的夜景,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姜漫在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里恢复了点意识。
她想睁眼,但眼皮沉重,浑身乏力,似被重物封印。
只能听到,感觉到,有道烫热的呼吸凑近她耳畔,刻意呼出绵长湿潮的气息来,熏烫她冰凉的耳垂。
这种感觉令姜漫极度不适,她想偏头躲开,想抬手拂走那道呼吸。
但整个人像埋在绵软的沼泽里,睁不开眼,使不上劲,身处无边际的黑暗中,恐慌又无助。
“姜小姐,你喝醉了。”宋坤的声音若远若近,“司机说忘记你家的地址了,看来今晚,只有我能好心收留你了。”
姜漫听得很清楚,想要拒绝,却感觉身体在沼泽里下陷,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来。
心中蚂蚁啃食着似的,又像火烧,万分急切。
但姜漫无计可施。
“这就哭了,呵。”男人戏谑一笑,用力刮去了她眼角凝出的透明液体。
他低头舔舐指尖,尝到了眼泪的咸味,甚是满意,“老实说,我这人惯来没有强迫人的喜好。”
“但你这样的尤物,本少倒是乐意为你破例一次。”
又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姜漫白净光滑的颊侧滚落。
宋坤怜惜地揽过她,低头去吻她眼角。
怎知司机一个急刹——
黑色迈巴赫被一辆黑色宾利别停。
宋坤一嘴磕到了姜漫脑后的银色发饰上,唇齿间顿时涌起一股铁锈味。
原本温文儒雅的男人顿时暴怒,“你他妈是不是想死,开个车都不会?”
姜漫歪倒靠在车门上,脑袋昏沉得越发厉害,胸闷难受。
意识混沌之际,她听见了车门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宋坤断断续续的求饶声,“谈总……误会,都是误会……我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姜漫没力气再思考,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
鼻息间钻入冷淡深沉的木香,低调独特不失沉稳的味道,令她惊慌混乱的心境逐渐平复。
最后强撑的意识彻底消散。
迷离之际,姜漫只听见陌生低磁的男音唤她——
“姜漫。”凝重的语气里,似暗含着担忧。
-
姜漫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到一个白大褂医生撑开她的眼皮,用一束强光照她的眼睛。
又梦到自己身处十八层地狱的火海中,周围熊熊大火,她被困住,被炙烤,热得想要褪掉一层皮。
后来又很冷,像是被人脱光了丢到南北极的冰川,骨头都冻得刺痛难忍。
……
这种水深火热的折磨不知是什么时候缓和下来的。
她的五感似被蒙了一层隔音板,变得迟钝,几乎感知不到外界。
等她恢复知觉时,耳边是雨打玻璃暴烈的响声。
姜漫觉得口干,蹙眉挣扎片刻,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眼望进满室昏暗中。
这是哪里?
姜漫蹙眉,像是喝断片了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缓了片刻,下床去找水喝。
半道经过浴室,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想也没想便拐了进去。
才走了一截路,她的身体就像发烧一样烫热起来,越发口干舌燥。
浴室磨砂玻璃门被拉开的那一刻,里面正面墙而立冲着冷水澡的谈序身形一僵。
没等他反应,一道女声有气无力地传来,“拜托,给我点水喝吧,我快渴死了……”
霎时间,谈序雷打不动的脸上露了一丝慌乱。
他来不及去拿浴巾,背后已经扑来一道香风,一双细软白嫩的手抱住了他的腰。
“嘶,好冷……”姜漫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路跌跌撞撞,在摔倒前,奋力抱住了什么。
似是一面冰墙,顷刻便缓解了她身上的燥意。
头顶浇下的冷水冻得她激灵一下,转瞬便适应了,觉得特别舒服,也不口干了。
僵持几秒后,谈序将水温调热,滚动喉结喊了声:“姜漫……”
他嗓音磁哑,难以言喻的危险。
但他身后神志不清的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本能地应了一声,嗓音绵软无力,像只慵懒的猫儿。
“你清醒了?”谈序低问。
记得来给姜漫打点滴的医生说过,她的情况可能反复。
姜漫含糊嗯了一声。
只觉得面前这堵冰墙慢慢变得烫热起来,热水浇得她又开始躁动。
谈序被她紧紧抱着,犹如一块求生的浮木。
他的呼吸逐渐乱了节奏,试图扒开她的手:“你被下药了……我去叫医生来。”
姜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纠缠着,“不要医生……”
谈序不敢用力,也不敢转身。
两人在花洒下僵持了许久,姜漫身上宽大的衬衫已经湿透,整个人似一团吹皱的春水,在浴室逼仄的空间里荡漾起来。
出于本能的,她踮脚攀上男人宽广的肩膀。
难受地贴着他轻蹭,仿佛心底深处最隐秘的一隅被药效发散开,她柔柔喊了一声:“帅哥……”
明显感觉男人身形一僵,似被定住。
姜漫残存的理智令她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你能不能转过来……让我看一眼。”
被宋坤下药这事,姜漫这会儿已经回过味儿来。
她现在特别难受,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困境。
但这种事情,姜漫有自己的底线。
首先,人长得得过得去,其次,得讲究一个公平。
谈序受不得她软声地求,一把抓住落在他胸膛那只白嫩的手,他把人拽到了身前,扣在怀中。
姜漫有些晕眩,腿一软,差点滑下去。
被男人扣着腰提起。
花洒的水柱被男人倾身挡住,姜漫得以睁眼,朦朦胧胧去瞧那张几乎埋在光影中的俊脸。
她记得这张脸,“是你啊……”
谈序。
慈善晚会上那个帅得很出挑的男人。
谈序神情僵滞,被女人一副松口气的表情勒住了心脏。
瘦硬有力的手臂单揽着她,身体无法避免地紧贴,他的眼神更浑沉了些,“你认得我?”
“我是谁。”男人哑声低问。
姜漫很欣赏他的脸,像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神炙热又暗沉,“你是……谈序。”
谈序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她用最娇媚的语调念出来。
心脏陷落一空,呼吸沉重,他把人推到了冰凉的墙角,忍得咬牙切齿:“……你药效又发作了。”
姜漫努力踮脚,往他脸前凑,“嗯……你能帮我吗?”
男人不知第几次僵住。
姜漫揪着细眉变得小声:“不过,你是第一次吗?”
“不是的话,就不可以……”
“我不是洁癖哦,只是觉得……这样才公平。”姜漫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甚至没等男人回答,便急不可耐地央求他:“帮我,帮帮我……嗯?”
谈序的眼眸已经幽沉到底,如同窗外一望无垠的夜幕,深沉得能吞人。
他眸中映着姜漫满布绯红的脸,以及她湿潮炙热的美目,充满急切不安和难耐。
心里的困兽踟躇了片刻,终究还是冲破了枷锁。
“真不要医生?”他低下头,嘴巴若即若离地贴着她柔软烫热的唇,眸色漆黑如墨。
姜漫似被问住了,摇头欲哭,焦急无助,不知所措。
她就像一只脆弱的小鹿,被困在他怀中,忸怩着慌张着,轻易便勾出人心底暗处的暴戾因子。
谈序彻底失控,“要我怎么帮你?”
烫热呼吸落下,他粗鲁,毫无技巧地吻她。
“这样?”他轻问,呼吸很重。
宽大温热的手掌在湿尽的衬衣下托着她,继续试探,“……还是这样?”
男人的声音湿得沙哑。
一个接一个问题落下,姜漫无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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