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宋雁西当?时才进入这北平境内,便察觉到了自己设在五柳斋外面的法阵受到了破坏。
所以到了车站以后,原本是打算让宋德仁立即送自己去?五柳斋,至于从外祖家带回来的年货,是先?顾不上?了。
正巧遇着贺先?生在火车站,便先?坐着贺先?生的车子来了。
贺先?生忽然出现在火车站,倒不是先?知,晓得宋雁西回北平来了。而是因为他得知孙司令也束手无策之后,便狠下了心?,打算豁出去?。
但是道上?混的那些兄弟,其实大?都是有家有口的,这让他们去?真刀真枪和那些玄门中人动手,只?怕是难。
于是听了杨秘书的建议,到这火车站来找那些个亡命之徒。
恰好就?遇着了宋雁西。
便有了此刻这一幕。
宋雁西早已经从贺先?生口中知道了五柳斋法阵被破的缘故,原本心?急如焚,但此刻法阵虽是破了,但大?家都无恙,也松了一口气。
听到青白?道长的哭诉,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不过见到他好手好脚的,可见当?时一直躲着没出来,便道:“这样的事情若还有下次,能跑就?跑。”
这一次是运气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下一次,宋雁西可不敢保证有这样的好运气。
又见贺先?生为自己的事情忙了这么久,很是过意?不去?,又担心?他因此得罪了玄门中人,所以很是歉意?,“最近,只?怕你家的日子都不大?太平了。”
说着,让小?塔取了包来,从中拿了几?张符给贺先?生,“这些拿着,除了这张放在家中以为,其他的家里人一人一张。”
贺先?生知道宋雁西手里的符价值金贵,见她?一下给了自己几?张,不好意?思收,“说来惭愧,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先?生的情义我已看到了。”宋雁西其实也没想到,贺先?生会这样仗义。“更何况,当?下这世道,实在是太乱,你且拿回去?,人鬼都挡,这样我也才安心?。”
贺先?生闻言,也就?没推辞了。毕竟宋雁西这句‘人鬼都挡’,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
?了。
于是再三朝宋雁西道谢。
但事实上?宋雁西觉得是自己该谢谢他才对?。
待送了贺先?生离开后,这才将目光落到一旁的佟鹤亭身上?,“你一直都在,可晓得对?方是什?么人?”
问青白?他们,只?怕是问不出来的,尤其是老胡一家,都吓得几?乎原形毕露了。
所以宋雁西没指望他们能将当?时的情况复原。
此刻只?让小?塔带他们进去?,然后重新在五柳斋设下了比从前还要难以击破的法阵。
佟鹤亭跟着宋雁西的脚步进了大?门,先?是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才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大?概。
宋雁西倒是不怨佟鹤亭,帮是情份,不帮是本份。
何况佟鹤亭根本也没有那本事去?阻止这些人,他自己也算是玄门中人,比不得像是贺先?生的身份方便。
所以自然是没有去?计较,听到他的抱歉,不以为然,“不必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然后细想起佟鹤亭的话。
凝神还原起当?时的画面来。
佟鹤亭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见她?忽然闭上?眼睛,也不敢打扰,就?静静地?等在一旁。
好半天,宋雁西才忽然睁开眼睛。
她?其实也没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整个人都掩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中,但是那把剑……
所以打算从这把剑上?寻找对?方的来历。便问佟鹤亭,“你帮我打听一下,他手里那把剑是什?么来历?”
雨幕太大?了,根本看不清楚,不然也用不着这样费劲了。
佟鹤亭颔首,一面想着,只?怕现在想知道那神秘人身份的人,不在少数。
这玄门中忽然出现一个年轻奇才宋雁西已经实属难得了,现在又忽然冒出来一个,总有种让佟鹤亭觉得,沉寂了多年的玄门,只?怕要热闹起来了。
但一想到那垂兰似乎对?宋雁西有些偏执的攻击性,便叮嘱道:“这风波未平,你千万要小?心?那垂兰。”以及她?身后的琼华天宫。
却忽然听宋雁西问道,“你不想去?琼华天宫么?”在这北方,一脚踏入琼华天宫,不就?是代表着在玄门中有了一定的身份低位么?
看看那垂兰如今的风光就?知道,一声令下,几?乎整个北平所在的玄门中人都愿意?为她?倾巢而出。
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那琼华天宫圣女的身份。
没想到佟鹤亭却忽然垂头叹气道:“别人眼里琼华天宫是怎样的好,可是我晓得,像是我这样的人,就?算是侥幸被他们选中为弟子了,可是到了里面,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是死路一条。
这是从西林秘书那里听来的。
不是被琼华天宫选中,就?能成为人上?人的。
里面的修炼模式残酷无道,适者生存。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少人进入琼华天宫后,就?杳无音信的缘故了。
只?是大?家都深以为是在潜心?修炼,断绝红尘罢了。
殊不知,可能从那残酷的规则中,第一轮就?不存在了。
不过这些佟鹤亭倒是没去?跟宋雁西细说,只?是见都这么晚了,便起身告辞。
对?于今天的事情,心?里终究是觉得欠了宋雁西。
他走了,青白?道长这才来问宋雁西,“怎样?”问的,正是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宋雁西摇头,“老胡一家怎样了?”
“宋小?姐您回来了,大?家都安心?了,应该是没事了。”不过如今这五柳斋里住着一窝狐狸,今天那些人是被挡回去?了,但是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
所以十分担心?,“今天领头来的那个女娃子,是琼华天宫的圣女,与她?一起出山的,听说还有一位长老。”下次若是那长老来,不晓得能不能抵得住。
因此便有些想要劝宋雁西,“老胡那边刚才跟我提了,打算回东北老家避一避风头。”
小?塔不晓得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道:“可是他们不就?是在老家待不下去?了才逃难来北平的么?何况那琼华天宫就?在东北呢。”
这不就?是自投罗网。
青白?道长自然知道,“可是不走,到时候再逼起来,又让宋小?姐为难。”反正青白?觉得,那个垂兰女娃子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了的。
即便是她?不会再进来五柳斋,但一定会让宋小?姐把老胡一家交出去?。
宋小?姐要是
不交,只?怕她?就?更有借口为难宋小?姐了。
小?塔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姐姐,那怎么办?”
宋雁西压根没思考他们俩所担心?的这个问题,她?现在还在想,那人到底是谁?听到小?塔担心?地?问自己怎么办?才回了一句:“理他们做什?么?”
青白?道长听得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由得开始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没有给宋小?姐科普好这琼华天宫在玄门中占据的重要性。
让宋小?姐不知道得罪琼华天宫是什?么下场?所以她?才这样毫不在意?的?
于是干咳一声,“宋小?姐,那琼华天宫……”
不过话还没说完,宋雁西就?起身将他的话打断道:“我是不愿意?沾因果的,可是如果他们一定要动手,我也不介意?屠个满门求个清净。”
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回到自己那个世界里,是不是那里就?已经没了琼华天宫?
她?有些好奇呢!
而她?这要灭人满门的话说得轻描淡写的,好似问今晚要吃什?么一样,反而让青白?道长被震住。
又不死心?道:“宋小?姐,除了玄门中人,还有那纪家。”
宋雁西知道,孙司令上?司,不过那个职位形同虚设罢了,又没有任何权力。他今日能让儿子来将孙司令劝走,不过是因为孙司令记着旧日恩情。
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
倒是对?于青白?道长这样反复质疑自己的态度,有些不高兴起来,“我如今总算知道,当?初你那徒弟为什?么总是对?我发出疑问了。”
可见都是跟他这不靠谱的师父学的。
听到宋雁西提起自己的徒弟,青白?道长才想起来,“渝澜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北平来?别是想要叛逃师门了吧?”这个不孝孽徒。
哪里曾想,却听宋雁西淡淡地?说道:“他陨落了。”
陨落这个词,一般都是玄门中用在那些因救万民于水火中而战死的前辈们,所以当?青白?道长听到宋雁西说萧渝澜已经陨落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这孩子已经没了。
只?继续道:“哼,但下次见到他,看我不打他一顿。”
说完,只?见小?塔奇怪地?看着他
,不觉有些疑惑,“你看我作甚?”
“萧哥哥死了。”小?塔想起来,又开始难过,声音哽咽。
说完,便拔腿出去?,追上?宋雁西的身影。
青白?道长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如何也不相信,连忙也追了出去?,“小?丫头,你把话说清楚!”
然后这一个晚上?,整个五柳斋都能听到青白?道长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喊声。
又在院子里给萧渝澜烧纸烧香,烧得满院子烟熏缭绕的。
呛得人压根就?不敢开窗户。
后来还是老胡去?劝他,好说歹说,生拉硬拽才把人劝回去?,灌了一斤老烧酒,醉过去?了才安静下来。
这下半夜,众人才得以好好休息。
翌日宋雁西一早就?去?崇文门的家里,昨晚五柳斋被玄门中人围攻的事儿对?她?来说,好像压根就?没发生一样。
宋太太如今改了性子,说话不似从前那样尖酸刻薄了,每日又有宋玉芝在身边作伴,身体逐渐好了些,只?是对?于宋德仁这个养子,仍旧是宠溺无度得很。
和宋雁西问了上?海陆家那边的事情后,感慨了好一会儿,只?说等开春身体好些了,就?乘着火车去?看看老父亲。
宋雁西是十分赞成的,“早该这样的,不单要去?上?海,若是情况允许的话,我是很建议您出去?多走走,北平虽好,但外面也不差。”
正说着,宋德仁进来,听到了宋雁西的话,连忙凑过来道:“出去?玩好啊,这北平反正我是玩遍了的,什?么时候妈去?上?海,我跟着妈去?,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虽不是亲儿子,但宋太太见着了他,也是开心?得很好,当?即答应,然后便绕到他的婚姻大?事上?去?。
就?同宋雁西和宋玉芝提。
宋雁西听了是哪家的姑娘,就?晓得这桩婚事成不了的,便没上?心?,只?是见母亲高兴,也没好直说成不了。
到了快中午,她?才起身准备回去?。
宋玉芝送出来,“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她?一早就?听说,五柳斋那个方向?昨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去?了警察厅的人。
所以很担心?宋雁西的安慰。
不过宋雁西给婉拒了,“我这样的性子,和妈十天半月见一次,勉强是能母慈子孝的,可若见天在一处,少不得是牙齿舌头打架,平白?无故生气,如此何必呢。”
宋玉芝想了想,自己这个妹妹说话有时候的确有些耿直了,母亲只?怕是真听不得的,到时候起了口角,是真的伤母女间的情份,因此也只?好作罢。
依依不舍送她?上?了黄包车。
而昨晚闹得那样得大?风大?雨,今天怎么可能就?雨过天晴了呢?
黄包车不过离开崇文门路不到,她?的车就?在一处胡同里停下来了。
那车夫摘下毡帽,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宋小?姐的戒备心?,也不过如此罢了。”他也是好奇,这宋雁西到底是有多心?大?,居然出门连个人都不带。
而且自己拉着她?往这胡同里来时,路明显就?不是去?五柳斋的方向?,她?都没察觉。
实在是匪夷所思,就?这样一个光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大?家口中擅长法阵的厉害之人?
宋雁西都没下车,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让他们都出来。”
“呵!”那人冷笑,“怎么,宋小?姐这是看不起我?不过也好,让我兄弟们也都出来,叫大?家见见世面,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胡同里一处门忽然打开,鱼贯而出几?个人影。
“没了?”宋雁西有些扫兴,就?这么几?个人?
两分钟后,黄包车从胡同里出来,宋雁西还坐在上?面,拉车的人也还是原来那个。
只?是不同的是,如今毡帽下他皮青脸肿,对?宋雁西再没了刚才的轻视,只?觉得自己身后车上?拉着的,才不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漂亮女人。
而是个魔鬼。
至于巷子里,他那些兄弟们都横七八竖地?躺在那里。
宋雁西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只?随意?设了个法阵,就?让他们自己乱作一团,相互攻击。
“我听说琼华天宫还有一位长老,下一次破我五柳斋的阵法,是不是等她?来了就?继续?”宋雁西忽然问。
那车夫听到这话,吓得一个跄踉,险些摔倒。
不过很快就?稳住了身
子,“宋小?姐您怎么知道?”
“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只?是我不大?建议你参加。”宋雁西觉得这人拉车还是蛮有天赋的,刚刚明明看着他都要摔倒了,但车却是没有一点颠簸。
萧渝澜不在了,往后出门着实不方便。
所以她?想,让这小?子给自己拉一段时间的车。也就?问道:“叫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
那小?子有些心?慌,急道:“小?的叫虎子,宋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不是哪个门派的,就?是家里祖父懂得一些,我学了点皮毛。而且我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人。”可千万不要想着去?灭门啊!
原本是打算和那几?个兄弟一起合作,杀了宋雁西,惊艳整个玄门,从此后名?声大?振,指不定就?连琼华天宫都抢着要他们做弟子呢。
但是现在,他还是不想了。
太恐怖了。
就?那两分钟的时间,宋雁西车都没下,不知她?怎么设下的法阵,兄弟们一个都没扛住。
也幸好她?没下死手,不然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反正太恐怖了。
他正担心?地?想着,就?听到宋雁西说道:“哦,那这样,你每日拉车到五柳斋门口等着我,我若出门,就?喊你,月底我给你结账,先?算包月吧。”
“……”虎子傻眼了,想要拒绝,但是他没那勇气。不拒绝,他成了兄弟们的叛徒。
还有玄门中人哪里还容得下自己?
给宋雁西拉车,不就?是她?的狗腿子么?
心?里反复纠结,最后只?能先?答应,免得宋雁西一个不高兴,打碎自己的脑壳。
宋雁西虽然没打算在北平多待,但出行的问题对?她?来说,一直都是大?问题,如今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心?情还不错。
顺道在街上?买了些糕点带回去?给胡小?妹和小?塔吃。
只?是今天回去?的路上?,注定了就?是一波三折,她?又被拦住了。
这一次是云顶天宫的人,直接请她?去?茶楼包间。
不用多想,那垂兰在等着。
但是宋雁西抬头看了看那拥挤的茶楼,看着客源满满,可是几?乎都是玄门中人,只?怕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准备了天罗
地?网等自己呢?
她?不大?想上?去?,倒不是怕他们的天罗地?网,只?觉得实在是没意?思,只?朝那人问道:“你们的圣女,是不是让我主动交出胡家五口,然后就?饶恕我?”
来人一愣,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说出来。
宋雁西见着来人的表情,果然叫自己猜中了,不由得微微一笑:“你们琼华天宫也是这北方首屈一指的大?派了,该是知道,像我这样有些家底的,养几?个宠物看家护院,没有什?么不可的。”
然后吩咐着虎子,便直接离开。
垂兰就?站在头上?,只?觉得宋雁西这话是再羞辱自己。
气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街上?全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早就?忍不住直接动手了。
不杀了宋雁西,怎一洗昨晚的耻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此事不该再拖下去?,应当?速战速决,想办法将宋雁西约到自己的陷阱之中。
多拖一日,自己就?要被这些玄门中人多笑话一天。
话说虎子拖着宋雁西回了五柳斋,仔细想宋雁西的话,好像也没错,她?这样有钱,是众所皆知的,家里的宝贝又多。
让人看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养几?个宠物,其实也不无道理。
可是怎么垂兰圣女就?说宋雁西和妖怪勾结呢?那几?个妖怪虽自己打不过吧,但是对?于琼华天宫来说,肯定是不值一提的小?妖怪。
宋小?姐要和妖怪勾结做坏事,那也要找大?妖怪啊?
他很是纳闷,把车放在宋雁西家大?门口,就?回去?找自己那帮难兄难弟。
大?家被宋雁西这揍了一顿,好像脑子都开窍了一样,听到了虎子的分析,觉得有理有据。
然后狗子就?忽然心?灵福至,“我知道垂兰圣女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宋小?姐了。”
“为何?”其他几?人都齐齐朝他看去?。
狗子却是一脸故弄玄虚,“各位兄弟,你们想想,俗话说得好啊,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想着宋小?姐人美巨富,法阵上?的造诣还那样高。”
“所以呢?”虎子一脸懵,没懂这和一山不容二?虎有什?么联系?
倒是猫子一拍手恍然道:“我晓得了
,这女人间啊,最容易起嫉妒的,你看风楼里的巧巧和秀秀,不就?老是吵架么?”
两人都是春凤楼里的美人,但是花魁却只?能有一个人。
如此一来,她?俩就?成了竞争对?手,自然不可能和睦。
大?家觉得言之有理,一定是因为嫉妒心?作祟。
但虎子却摇着头,“可是我看宋小?姐,好像没将垂兰圣女放在眼里的样子。”还将宋雁西在茶楼前拒绝上?楼的态度说了一遍。
这些个兄弟一听,不由得开始觉得,“这样说来,我有点喜欢这个宋小?姐了。”
“喜欢?”那样恐怖的一个女人。虎子不敢苟同。
于是他们连忙解释,“不是那个喜欢,我们是说欣赏。你想想那垂兰圣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别说咱们了,我看着度玉门那些人在她?面前,都要点头哈腰的。可是宋小?姐才不惯着她?,直接就?给拒绝了,想想就?解气呢。”
宋雁西压根不知道这帮混子的脑回路是这个样子的,回了五柳斋休息了一下,便开始做去?西安的准备。
虽然暂时还没有车,但是无论如何,等过了年三十,她?就?会想办法启程。
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做准备。
至于这家里,也不能就?这样丢下了,最起码得将这垂兰给解决了再走。
倒是不说一定要拿垂兰怎样,只?是这一次自己不做些什?么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怕往后还有人接二?连三上?门来。
但是宋雁西不打算先?手,她?想作为被动方,这样到时候动起手来,简直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可是对?于垂兰还不了解,不知道她?打算怎样折腾,所以想了想。
便让小?塔去?门口找虎子。
虎子正好回来,还连带着他那帮难兄难弟都来了,小?塔看着这七八个鼻青脸肿的人,扫视了一眼,问道:“你们哪个是虎子啊?”
姐姐就?说门口那个鼻青脸肿的人,可现在有八个啊!
虎子连忙上?前两步,“小?姐找我做什?么?”
“哦,我姐姐说,说你们路子广,又不招眼,去?给盯着那琼华天宫的人。”小?塔说道。
虎子一听,立即高兴道:“小?姐这是找对
?人了。”然后连忙给小?塔介绍他身边的狗子猫子耗子蚊子兔子……
他们也原本是打算来投靠宋雁西。
觉得怎么混都出不了头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这宋雁西的性格,好对?他们的胃口。
所以得了话,立即高高兴兴去?了。
等小?塔进去?跟宋雁西说起门口的兔子时,宋雁西反而有些意?外,打一顿还能给打服了?
没想到,傍晚些,这虎子就?狂敲门。
老胡不敢开,生怕是陷阱,只?去?请小?塔来。
虎子一看到小?塔,连忙着急地?说道:“耗子说,见着度玉门的人,好像将宋小?姐的姐姐带走了。”
小?塔有些着急,连跑回去?和宋雁西说。
宋雁西听了,立即就?明白?过来,必然是垂兰想用三姐逼自己。
度玉门的人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
也是在宋雁西要准备去?的时候,宋雁西就?收到了度玉门殷红兰的来信,要她?去?城外八大?处下的一处院子里见面。
信中,她?说是为了替她?的徒弟牛雪珠讨一个说法。
这样,抓走三姐倒是有了说法。
不过也不排除是调虎离山之计,将自己引出城去?。
所以为了保险一些,宋雁西将小?塔留在家里。
她?虽年纪小?,但却是被老龙教?出来的,就?算法阵被垂兰他们侥幸破开了,但有小?塔在,是能等到自己赶回来的。
所以宋雁西便让虎子送自己去?崇文门,将让他将家里的汽车开着,直接去?了城外。
虎子有些紧张,心?想如果宋小?姐运气不好被抓了,到时候自己就?说是被宋小?姐逼迫的,毕竟自己这身上?的伤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表情太过于明显,以至于听到宋雁西的声音从后排响起,“一会儿送我到院子附近,我自己走着过去?。”
虎子正想答应,但转念一想,这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若是侥幸活下来了,岂不是少了一次吹牛的机会?
于是便壮着胆子道:“小?的送小?姐您进去?。”
但是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害怕,有些后悔起来,刚才为什?么要逞能?活着不好么?为了获得一次
吹牛的机会,将小?命搭上?不值当?啊。
就?在他这样的纠结之中,那隐藏在林子里的院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踩了一脚刹车,虽然门口只?有几?个人,但仍旧是吓得他浑身发抖不敢动。
直至听到后排车门声响,才回过神来,只?见宋雁西已经下车了。
这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门口的院子里烧着一堆柴火,门头上?插了两个火把。
殷红兰就?站在门口,这里是个破败的院子,昏迷中的宋玉芝就?被绑在她?身后的堂屋里。
宋雁西看到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三姐的身体素来最不好,这些人将她?就?这样扔在地?上?,若是着凉了,不晓得要养多日才好呢?
只?怕年都过得不好了。
“心?疼你姐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耳朵。
但很确定,殷红兰没有开口。
宋雁西想,应该是垂兰吧?
果不其然,只?见屋后的残垣断壁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看着实力不低的玄门中人。
在加上?殷红兰和门口这几?个人,其实总共就?十个而已。
其实到现在,宋雁西也不知道垂兰和自己较什?么劲,只?是想起琼华天宫到如今,其实不易,所以还是先?劝解着:“垂兰小?姐,你既然为琼华天宫的圣女,行事应该三思而后行,考虑一下后宫你是否能承担。”
垂兰本来以为,宋雁西会立即朝自己开口求饶,放了她?的姐姐。
那她?也就?能理所应当?提要求。
为了将宋雁西迎出来,垂兰觉得自己是冒着天大?的危险,毕竟那宋玉芝是玄门外的人。
所以今天不单要那五只?狐狸,甚至还要宋雁西法阵的秘籍。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宋雁西竟然不惊不惧,反而从容稳定地?给自己说教?。一时气得有些脸都青了,“你在要挟我?”
“没有。”她?怎么可能是要挟呢?要挟是这样的么?宋雁西觉得自己这是劝解。一面看朝殷红兰,“你徒弟的事情,你确定是怪我?”
殷红兰其实现在很理解垂兰,因为当?初她?也是这样嫉妒宋雁西的,但她?很快就?认清楚了现实。
只?是想
起来,仍旧有些不甘心?,所以当?垂兰给她?开出条件的时候,她?还是想要冒险一试。
她?不信宋雁西真能逃出去?。
可是现在看到云淡风轻的宋雁西,她?心?里有些后悔了。
尤其是现在宋雁西看着自己问出这话,她?忍不住想要说,是牛雪珠咎由自取的。
但是这话还没说出,就?察觉到身后来自于垂兰的压迫,只?能将话吞回去?,改口道:“我若是宋小?姐,现在就?将这跋扈稍微收敛一些。”
“我觉得你对?‘跋扈’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宋雁西不想废话,她?担心?地?上?躺着的姐姐,转头只?向?垂兰看去?,“我想来想去?,你无非不过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不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你这样针对?我。”甚至要致自己于死地?。
宋雁西虽然说中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垂兰当?然不同意?,“我是遵循我琼华天宫的规矩,替天行道,你与狐妖勾结,本就?该受玄门处罚,而你不但不认罚,还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玄门的规矩。”
宋雁西最是听不得这些话,“你别这样道貌岸然,直接说你的终极目的吧。”自己动起手来,也好决定轻重呀。
垂兰绝对?没有见过宋雁西这样的人,又被她?这话气了一回,才重新组织语言道:“你退出玄门,交出那一窝狐狸,以及把你的法阵上?交玄门长老会,不然的话,休怪我等无情!”反正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还玄门一个清明。
玄门虽有无数大?小?门派,但也是一个组织,所以便滋生了长老会。
如今垂兰让宋雁西把她?法阵的秘籍上?交长老会,说得她?好像不沾一分光。
但事实上?,长老会的好东西,不都是要分下去?的么?
琼华天宫这样的身份低位,很容易就?拿到了大?头。
可殷红兰心?里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垂兰圣女的这些话,宋雁西肯定一句没听进去?,更不可能怪怪答应的。
反而就?在这时,宋雁西走过来,“我晓得了。”
垂兰以为她?答应了,那一直难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你早些……”
但话还没说完,就?觉得
哪里不对?劲,正要提醒众人,却发现四周的环境已经改变了。
殷红兰是见识过宋雁西那强大?法阵,当?下惊恐道:“大?家小?心?,我们落入她?的法阵了。”只?是,她?是什?么时候设下的法阵?
可这一次的法阵,明显和上?一次在明月饭店不一样,殷红兰发现自己的精力根本就?不足矣维持自己的身体不会掉入深渊中。
不但如此,还要躲避这凭空出现的攻击。
很快她?便没了余力,命垂一线。
至于垂兰,她?自己实力本身就?在殷红兰之上?,身后还有人保护,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就?这样拖下去?,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尤其是此刻,她?身后保护她?的其中一人已掉入深渊之中,转眼间,就?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以及还在苦苦支撑,开始朝宋雁西求饶的殷红兰了。
至于其他的人,从法阵开启的时候,就?直接掉入深渊了。
法阵之中,就?像是一个被隔绝开的空间,宋雁西就?好像是这个空间的主神一样。
居高临下,观赏着他们在临死前的挣扎。
法阵外面,虎子一脸懵地?看着众人在宋雁西说‘晓得了’之后,忽然开始出现异样,一个个痛苦艰难,好像是被什?么折磨着一样,就?连琼华天宫的圣女垂兰也是如此。
他一看这苗头,分明是宋雁西占了上?风。
所以不等宋雁西吩咐,就?直接越过众人,将屋子里地?上?的宋玉芝抱上?车,把宋雁西的大?衣盖在她?身上?,然后继续观赏。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只?剩下三个了。
那度玉门不可一世的殷红兰,竟然正在朝宋雁西求饶。
就?在他后悔应该喊着兄弟们一起来开眼界见大?世面的时候,忽然来了一男一女。
两人一脸焦急,只?听那男的叫道:“宋小?姐,手下留情!”
女人则焦急担忧地?要去?扶垂兰,“垂兰?你怎样了?”可是垂兰其实已经在法阵里,此刻她?看到在外面挣扎的,不过是个虚影罢了。
见此,女人越发心?急如焚,失态地?朝那男人喊道:“你不是与宋小?姐认识么?你快让她
?住手!”
话说这一男一女。
男的还真与宋雁西算旧识了,正是上?次她?在扶桑人手里救的摩什?。
至于另外一位,便是琼华天宫的暗月长老。
法阵之中,他们的声音,大?家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是犹如天外之音。
但也让垂兰看到了希望,但她?明显忽略了暗月长老束手无策的口气,反而以为自己得救了,接下来便是宋雁西的死期。
所以又重新有了经精力,不但稳住了逐渐往深渊里下降的身体,得意?洋洋地?朝宋雁西露出一个笑容:“你完了!暗月长老是不会放过你,琼华天宫也不会放过你的。”
暗月长老那样厉害,宋雁西死定了。
而且暗月长老比师父都要疼爱自己,她?从来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的。
宋雁西死定了!
而且这一次不用自己给宋雁西找什?么借口,就?凭着她?杀自己这个琼华天宫的圣女,就?能叫她?死一百次了。
宋雁西冲她?微微一笑:“是么?”
瞬间垂兰只?觉得头顶千斤压力,身体不受控制,彻底跌入深渊中。
她?难以置信地?大?喊着,如何也不敢相信,宋雁西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当?着暗月长老的面,真杀了自己!
可是,她?落入深渊中,就?彻底没有了。
她?到死,那眼睛都是睁得大?大?的。
外面,暗月长老见着垂兰的生命气息骤然消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摩什?见此,也停下了喊声。
毕竟人都死了,他再喊,宋雁西就?算停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垂兰一死,宋雁西还真解开了法阵。
除了还剩下一口气半死不活的殷红兰之外,无一人生还。
“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的。”她?看了摩什?一眼,目光落在满目愤恨的暗月身上?。
所以,她?的意?思是,如果后面垂兰不威胁她?,她?可能还会给垂兰留一口气,像是殷红兰那样。
暗月忌惮宋雁西的实力,但也压不住满腹的伤心?绝望,扑倒在垂兰的尸体上?痛声大?哭起来,撕声揭底地?哭喊着:“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
一面又红着眼睛朝摩
什?看去?,同样是满眼的恨意?,“你不是问我那孩子么?垂兰就?是!”
“垂兰,我的女儿,母亲对?不起你,母亲没有救到你。”
一旁的摩什?怔了一怔,显然也被她?的话吓着了,连退了两步,满脸的惊骇之色。
琼华天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长老,都必须得保持童身。
而现在暗月长老却说垂兰是她?的女儿。
和摩什?好像还有些不清不楚的意?思。
这样天大?的瓜,让原本就?只?剩下一口气的殷红兰都有了些精神,吃惊地?抬起头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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