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衣没有直接安慰她“一定可以做到”,坐到她身边之后说:“其实运动社团的经理要做的事情是很流程化的。”
仁花竖起耳朵直起身子认真听起来,爱衣看她这个样子,心想排球部的大家给她的印象应该还不错,继续说道:“稍微累一点的事情就是帮队员们做后勤,需要动脑子的时候就是帮队伍记录各种数据,比如比分,如果以后有多次远征集训的话,还要去外地住宿——总归就是这些事情,要说困难,我觉得只要体力充沛,这些都不算难。”
仁花感觉自己被安慰了。
这时爱衣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从头到尾都不喜欢看排球比赛的话,做这些事情会很折磨人。”
仁花迷糊了:“即使我不是选手,也要对排球抱有热爱吗?”
爱衣摆手:“热爱说不上,但是总要能从这件事情里面获取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吧,我感觉你对排球部其实挺有兴趣的,为什么呢?”
仁花一愣:“有吗?我对排球?”
爱衣纠正她:“是对‘排球部’。”
仁花混乱了:“我不是很清楚......”
爱衣:“那就再去尝试几次吧,总能发现自己对这项运动到底有没有好感。”
仁花自己思考起来,爱衣拿出下节课的东西,老师刚走进来,仁花扭头对她说:“爱衣,我感觉你比我厉害多了。”
爱衣:“怎么这么说?”
仁花小声说:“你考虑问题...好清晰。”总是用明确的结果导向去思考问题,她就很难做到。
爱衣摇摇头,看到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没有多解释。
今天的下课时间,爱衣有看到日向和影山又来找了几次仁花,仁花和他们相处也越来越熟稔。
总的来说,还是日向的交友技能太厉害了。
“对!日向君真的好有亲和力,我在排球部呆了两天,他一直在主动和我说话,还有清水学姐,人也超级好——”仁花说起来就有些滔滔不绝。
爱衣一边听着,一边整理上节课的笔记,听她说完:“那下定决心要呆在排球部了吗?”
仁花又露出眼熟的纠结表情。
爱衣收拾好书本,单手撑着下巴问道:“仁花,到底在介意什么方面的问题呢?”
仁花迷茫:“我也不确定...就是我这样没有目标的普通人,去做社团经理,真的能做好吗?”
爱衣歪头:“一定要有目标才行吗?”
仁花:“因为...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没有怎么被人需要过,要是真的帮不上忙,岂不是辜负了学姐的好心吗?”
爱衣:“仁花感觉是那种被人拉一把就会使劲往前冲的类型,你可能只是缺那么一点点动力。”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距离。
仁花有些不好意思:“唉?是这样吗?”
爱衣:“那不如自己做那个动力如何?”
仁花的小脸微垮:“就是这点做不到...”
爱衣:“那你要拒绝美丽的清水学姐,看她露出失望的表情?”说真的,学姐之前那微微失落地样子差点让她改口答应了!
仁花双手捂脸:“这更加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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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衣今天收到研磨的消息,说他们已经通过了第一次预选赛,这周末要进行二次预选赛,问她要不要去观赛。
这周末,她记得也是集训的日子?
她想了想,发邮件问研磨:【这周末还要合宿?】
研磨:【嗯,不管是输是赢,合宿早就定下了。】
爱衣:【黑尾这次很有信心。】
研磨:【他一直都在做到最好。】
爱衣:【你也一直在陪他。】
研磨:【因为只有自己不做的话会很过意不去。】
爱衣收起手机,心想:这次合宿看起来会很有意思,暑假远征啊......她或许可以和学姐申请一起去?毕竟暑假的时候她的空手道兼职停了,可以适当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找个家教的兼职。
上了高中之后,她也发现对于高中生来说——尤其是她这种成绩优秀的高中生来说,高薪兼职更加唾手可得,有些在道场里做教练的同事们,都很想请她去给自己孩子做家教。
可是她如果放弃道场的兼职,师父会不会生气啊?
爱衣经过收银台的时候,乌养从柜台上拿了支棒棒糖塞给她:“遇到了什么困扰的事情吗?”
爱衣接过糖果,问:“为什么这么说?”
乌养:“你的表情很明显,遇到什么困难和我说说看?如果是月岛那小子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去帮你教训他。”
爱衣好奇:“怎么教训?”
乌养:“狠狠地盯着他训练。”
爱衣把棒棒糖包装剥开,说:“那还是不要了,萤和我现在相处的很顺利,说到烦恼,我其实在烦恼兼职的事情。”
乌养看着她吃上棒棒糖,有种安慰到了小姑娘的成就感,问:“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
爱衣想了想,干脆在店内的椅子上坐下,说:“我想换个兼职,但是现在道场的兼职是我的师父介绍给我的——她在东京的时候一直教导我空手道,她一直希望我到了高中继续在空手道上精进,所以为我花费了心思,介绍我到现在的道场工作,可是我现在想换个...更高薪的兼职,比如做家教,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江利子端着热牛奶出来,问:“现在不准备休息吗?”
爱衣摇头:“马上就去了。”
乌养挥挥手:“老妈你先去睡觉吧。”
江利子看了他们一眼,说:“别熬夜。”说完她把牛奶放到收银台上,转身回了后面的卧室。
乌养摸着下巴问:“你换工作的原因是什么?”
爱衣很坦诚:“为了高时薪,目前没有比兼职家教时薪更高的工作了。”
乌养奇道:“你很缺钱?”
爱衣摊手:“如果是零花钱的话,不缺,但是我现在正在攒钱,想要攒钱做点什么。”
乌养:“做点什么?”
爱衣:“具体还没计划好,但是需要非常一大笔钱,所以我需要高薪兼职。”
乌养:“既然你有一个必要的理由,那为什么不用这个理由去说服你的师父?”
爱衣叹气:“因为——有时候,想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另一个人的心,哪怕对对方来说是一件小事,这么说很虚伪,但是我知道师父为我付出了心意,我就不能视而不见。”
乌养:“说了这么多,我感觉你最后还是会换个工作,是我的错觉吗?”
爱衣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乌养的神色高深莫测:“一种...感觉?你给人的氛围?就是那种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后都会做到的气场?”
爱衣:“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乌养莫名有些得意:“看一个人的性格还是得大人来,小孩子知道什么。”
爱衣挑眉:“可是现在的烦恼确实还存在着。”
乌养:“你和你师父的相处,我也不能多说,只不过既然她这么关心你,肯定也愿意听一听你的想法吧。”
爱衣吐槽:“结果就是要我去和师父直接说嘛。”
乌养站起身,把牛奶一饮而尽:“没错,所以现在你得上去休息了,这周不是有考试吗?”
爱衣笑了起来:“好,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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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周末你也要去东京吗?”月岛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诧异,随即说,“和我们一起去吧。”
爱衣点头:“乌养君说可以载我一程,我到时候再转车去师父的道场,这样方便很多嘛。”
坐长途巴士很无聊,但是女朋友一起就另说。
爱衣:“仁花给排球部设计的海报募集到了资金真是太好了,衷心感谢仁花酱。”她说着就把自己拍到的海报给月岛看。
月岛看完点头:“很厉害。”
他看向爱衣:“今天的考试感觉怎么样?”
爱衣笑着比了个耶:“没问题,应该保住首席位置了。”
这周末就可以快快乐乐去玩了。
成绩当天直出,排名上她果然是第一名,排名榜上仁花、月岛、山口都在其中,不愧是升学班小伙伴。
就是补习过的影山和日向的成绩还不清楚,不知道及格了没有啊?
仁花跑出去问成绩了,然后捧着一张卷子眼泪汪汪地跑回来。
爱衣心里有点不妙的预感,不会吧,在学校里仁花很努力的为他们补习,晚上部活结束后也还有补习,不会还不能及格吧?
她接过答题卷一看,上面鲜红的21分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啊?”爱衣问着,眼睛在答题卷上扫过,很快发现了问题,“居然把答题序号写错位了!”
这种错误看着就让人心绞痛,接着她又拿起影山那张只差两分就及格的试卷:“啊,影山是出题范围押错了...不过背诵的部分都拿到分了......真是遗憾。”
仁花眼泪流个不停:“怎么办啊,周末远征怎么办啊!”
爱衣安慰她:“先去问问社团里的前辈或者教练怎么说吧,或者去找教导主任求求情?”
但是等到午休结束她就知道走教导主任那条路是走不通了,因为同学们又开始热议排球部的日向君和影山君把教导主任的假发甩落第二次的光辉事迹。
啊,日向,影山。
爱衣在心里胡乱给他们画了个十字,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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