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色浓郁, 月黑风急,桃枝站在外?头,看着轻微摇晃的马车, 表情十分复杂。
自己让出来是她们亲昵一会?儿,不是让她们天雷勾地火, 大半夜的让她去哪儿?
到底是没把她当?人?啊,桃枝重重地叹一口气,往金沙和赵清蓉的马车走去。让两位小?姐收留她一夜吧, 没别的办法了。
还没走近, 就?听到里面“叮铃哐啷”地响,伴随着赵清蓉暴怒的骂声。
“金浅你个狗东西, 别再继续了,我都快累死了!”
没有?金浅的声音响起,车身反倒晃动起来,赵清蓉又扯着嗓子骂, 但很快她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金浅,你个王八蛋, 我不跟你好了!”
“砰”的一声, 有?人?撞在车壁上, 桃枝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赵清蓉抓着小?床的帘子,探出半个头来, 努力地想要往外?爬,没多久就?被掐着脖子抓了回去。
“乖,掉下去会?受伤的。”
“刚才说什么?不跟我好了?呵呵,看来是我没让蓉蓉满意。”
“你干什么?!……轻、轻点……唔!”
一声闷哼, 痛苦和欢愉交织,分不清她是快乐还是难受。
声音逐渐弱下去, 只有?细碎压抑的嘤咛,桃枝听得面红耳赤,逃也似的跑了。
还有?两辆马车,一辆将军和二夫人?的,剩下一辆是皇上,桃枝左看看右看看,决定在外?面随便?对付一夜。她缩在车轱辘边,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
幸亏是夏天,晚上即便?有?点小?风也不冷,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马车上探出一个头来。
薛行?面无表情地打?量她,她立刻就?被吓清醒了。
“陛、陛下……”她跪在地上低下头。
“怎的坐在此处?”
是啊,为什么呢?陛下这个问题问得真好,其他三辆马车里都是情侣,她总不能?去听墙角吧?就?想着陛下这里清静点,没想到被逮住了。
她动作挺轻的啊,难不成刚才打?呼噜了?
薛行?扫一眼后面的三辆马车,若有?所思片刻,对桃枝说:“上来吧,外?面不安全。”
桃枝哪敢,连忙说:“不了不了,你让奴婢在这里靠一下,努力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要抗旨?”
桃枝吓得一骨碌起来,手脚并用地往马车上爬。
薛行?的马车又大又宽敞,正中的桌子上还放着精致的茶点,他端正地靠在后面,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桃枝唯唯诺诺地跪坐在角落里,紧张得掌心冒汗,这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压迫啊。她知道陛下是好意,但任谁跟天子同处一车也没法轻松吧?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桃枝脸垮了下来,成了一个没有?梦想的牛马。
薛行?看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觉得她有?趣,问:“你多大了?”
“回陛下,奴婢今年十六。”
“你愿不愿随朕入宫?”薛行?声音温和。
“……”此话一出,春尽呼吸一滞,表情僵在脸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头已经重重磕到地上了。
“求陛下开恩,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奉我家主子,绝无攀龙附凤之心!您英明?神武,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奴婢粗鄙不堪,只会?污了您的眼。”
桃枝没少拣春尽的话本子看,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帝王无情,强取豪夺的戏码,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按年纪来看,陛下都能?当?她爹了,而且一入宫墙深似海,一点自由都没有?,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她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薛行?沉默一阵,道:“朕是看你机灵,想让你进?宫当?五公主的贴身侍女。”
桃枝松了口气,泪眼婆娑地说:“……那也不愿意。”
说完才发?觉自己又拒绝了一次,顷刻间连遗言和墓地都想好了。
约行?没有?生气,而是问:“为何?”
“奴婢只想跟着主子,她待奴婢像妹妹一样好,奴婢想报答她。再说既然是贴身侍女,那还是让五公主殿下自己挑选比较好,您觉得呢?”
五公主跋扈凶悍的名声整个国家谁人?不知?真去伺候她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行?许久没说话,桃枝感觉脖子有?点凉飕飕的,可能?是脑袋不保了。
“好了,起来坐下吧。”
桃枝如释重负,悬着的心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汗流浃背,衣服都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她想起身,双腿发?抖打?颤,好半天才姿势诡异的坐好。
“饿了可以吃桌上的糕点,但不能?发?出声音。”
薛行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桃枝多少还是懂点规矩的,她像个透明?人?一样靠在车壁上,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另一边,拂雪抓着马车窗框,用力到指尖发?白,她的脸上绯??红一片,睫毛上挂着泪珠,像一朵带着露水的荷花,清纯诱人?。
“姐姐,慢……呃!”
尾音陡然一变,她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春尽贴上她的后背,一只手揉搓她红润的唇瓣,“小?声一点,你想把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做这事吗?”
拂雪咬住下唇,口齿不清地说:“那你就?别再欺负我了,待会?儿桃枝进?来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但她紧紧绞着春尽的手指,转头看她时嘴唇微张,舌头吐出来一点,再配上失焦的眼神,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故意的。
“真的想让我停下吗?小?雪的嘴巴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的时候狠狠一击,把拂雪的声音打?碎,只有?细弱的哼。吟溢出。
拂雪装作听不懂,凑上去亲吻她的唇,小?兽般舔舐她的唇瓣,动作轻柔不带一丝欲。望,却更勾得人?心痒。
春尽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挞。也加重了力道,寂静空间里响起了暧昧的声音,与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马车里的温度都变得炙热起来。
拂雪仍旧没有?闭眼,她的眼底洇着水色,将漆黑的瞳仁染的更深,眼尾的殷红像胭脂漫开,让她显得危险又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春尽睁开眼就?望进?她晦暗的双眸,心不可抑制地悸动,她捏着拂雪的下巴吮掉她的泪,在她的脸上咬。
“狡猾的小?狐狸。”
拂雪没有?回答,只是呼吸重了很多,灼热的气息擦着春尽的侧脸落到她脖颈和耳朵上,让她不由后背战栗,更加难以自持。
春尽垂眸看着她,眼里划过无奈的笑意,果然是故意的,无论说话还是刻意的动作,都在激她、磨她的耐心,实际上她根本不想停下。
就?说嘛,她怎么可能?会?在乎被桃枝看见,若是告诉她外?面有?人?在听,她只会?更兴奋。
拂雪垂首,在的唇上咬一下,用气声说:“姐姐在想别的事吗?”
声音飘进?耳里,像有?羽毛在轻挠,又像柔软的唇舌在吮舐,春尽的心都麻了。
不等她开口,拂雪又说:“姐姐是累了吗,要我帮你吗?”
她说着抓住春尽的手腕,快速掠动几?下,春尽感觉全身血液都涌到了头顶,烧得她眼睛都红了。
“不要后悔。”
狠话说完,春尽给予她的便?是疾风骤雨,拂雪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大半重量都靠在春尽身上,艳丽红唇吐出低沉喘。息,诱得春尽彻底陷入疯狂。
春尽跟她耳鬓厮磨,毫不留情地贯通,手腕转动的速度极快。
“姐姐,姐姐!”
车窗上的帘子被风吹动,露出拂雪失神迷离的脸,她的眼神毫无焦点,像没有?灵魂的娃娃般空洞呆滞。
她完全支撑不了自己,整个人?跌进?春尽怀里,两人?一同滚在毯子上,莹白胴体靠在一起,呼吸的频率渐趋一致。
春尽的手搭在拂雪的肚子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轻动,她喉咙一紧,心又鼓噪起来。
“小?雪。”
她轻唤一声,想知道她回过神来没有?,却被按着胸膛压在下面。
春尽:“?”
拂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尾的血色让眼神更为幽深,浓密的睫毛遮住大半情绪,可即使只有?些许透露出来,还是能?看到浓郁的兴奋和狂热。
“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出力,大家一起快乐才好。”
她说着身子往后仰,一只手撑在她的小?腿上。
突然的一下让春尽眉头一皱,拂雪却玩得很高兴,自给自足好不快乐。
逐渐没有?力气之后,她俯身亲吻春尽,小?声道:“姐姐帮帮我~”
弱声弱气的,听得春尽一阵心痒,哪能?不帮她?
她半坐起来掐住拂雪的腰,自己的腰肢也扭动起来。
拂雪脖子绷直,双肩耸起,两条锁骨突起,肩颈线条变得无比好看,春尽看了只想让她姿态更娇一些。
磨了没多久,拂雪就?软了下来,她用充满水雾的眼睛看春尽,欲说还休的样子尽是对她爱意的倾诉。
春尽被那双桃花眼里的深情惊到,下意识捧着她的脸亲上去,这是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唇齿交缠,春尽只觉得心口胀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心跳声逐渐扩大,震得她耳朵嗡鸣,脑袋变得混沌。
“小?雪还能?继续对吧?”
拂雪都打?算睡觉了,听她这么说清醒几?分,默默从她怀里往前挪去。
这都多少次了,再来真的要直不起腰了,虽说明?日也还是赶路,可坐在马车里很耗体力,若是身体不舒服会?更难受。
春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逃跑的样子,在她快要够到自己的衣服时,抓着她的脚踝把人?拉了回来。
“小?雪真乖,连姿态都摆好了。”
拂雪趴在地上,春尽贴覆在她身侧,一只手往下按她的腰……
拂雪转头看她,被咬着唇瓣吻住,春尽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掠夺她的气息。
拂雪无法抵抗,或者说她不想抵抗,跟春尽肌肤相贴是多么美好的事,就?算只剩下一口气,她都拒绝不了。
因为这是她心之所念,是她的渴求。
她的双手很快就?酸软不已,整个上半身都趴到了毯子上,只余被春尽的地方勉力支撑,犹如被海浪拍打?的礁石……
马车摇晃得更剧烈了,马儿嘶鸣一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悠长?,春尽掐着拂雪下巴的手摸上她的唇,指腹轻轻摩挲。
“就?这么难忍吗,马儿都被你惊醒了。”
拂雪张嘴咬住她的手指,含混道:“知道还不快点?姐姐该不会?又累了吧,体力好弱啊。”
春尽知道她在挑衅,却还是吃这一套,每次拂雪嘴硬,她的心情都会?变得激懂,想用尽手段让她再说不出这种话。
事实上她也践行?了,如果不是她托着那截细腰,拂雪早就?整个趴下了。
她的脸埋在臂弯里,双手抓着毯子,手指不断用力,毯子上的毛都被拽下来好多。
“姐姐,我错了。”
终于听到她的求饶,春尽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唇附在她的耳边:“宝宝没错,错的是我,不该让你有?我很弱这种错觉。”
反正明?日晚上才到京城,今夜玩得尽兴些也不妨事。再说,比起拂雪对她做的那些,自己这样不算过分。
拂雪泪眼朦胧,毯子被哭湿。了一大片,她转头用脸蹭春尽,试图让她对自己多几?分怜惜。
“是我的错,姐姐别生气了。”
她像小?狗一般撒娇,春尽有?些心软,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样就?不累了。”
还是很累。拂雪刚要说嘴就?被堵住,春尽故意不让她说话,吻很温柔唯美,手腕翻动的力度却丝毫不减。
拂雪呜咽着呜咽着就?没声儿了,若不是春尽还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都以为她晕过去了。
拂雪伏在她怀里,声音嘶哑:“姐姐,真不能?……再来了……”声音断断续续的,身体轻微抽动,是余味还没过去。
春尽用鼻子轻哼一声,用外?衫将她裹住,盎然的兴致还没淡去。
“你可以的,乖~”
那一声马儿的嘶鸣把昏迷的赵清蓉吓醒了,酸涩的眼睛睁开,看到金浅还没停下,气得一脚把她踹到地上。
“姓金的,你别太过分!”
金浅伏在她脚边,清冷的眸中浮上笑意:“我怎么过分了,这不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吗?”
赵清蓉气哭,用最大的声音道:“什么时候答应让你这样了?想让我死是吧?”
金浅知道她在表达愤怒,可她声音喑哑,脸上一片绯红,眼里还漫着水色,怎么看都是一副……让人?想要吃掉的样子。
“好,知道了,别生气。”
她顺势抓住赵清蓉小?巧的脚放到唇边,吓得赵清蓉不断往后躲。
“你疯了!快点放开我,你个疯子!”
金浅抬眼看她,咬着她脚踝的骨头磨,“可能?疯了吧,但你的所有?我都想要。”
赵清蓉个头小?小?的,脚也很可爱,能?完全包裹在掌心里,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任凭她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最后的最后,她哭着趴在凳子上,泣不成声:“你等着……回京之后我一定……把你甩了。”
“好哦,只要你能?甩得掉我。”金浅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夜还很长?,轻晃的马车似在诉说很多故事。
——
翌日春尽醒的时候,马车已经行?了大半天,她起身喝了些水,又喂怀中的拂雪喝了些,见她睡得不舒服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轻柔地为她捏腰。
拂雪想睁眼但实在困倦,又睡了好久才醒来,看到春尽的第一时间是埋在她颈间咬她。
“嘶……”
春尽等她咬够才问:“怎的一醒就?咬我?”
拂雪用红肿的眼睛看她,道:“梦到你有?了别的女人?,还骗我说会?一直在我身边。”
“一天天想些有?的没的,要是我有?别的女人?,就?不会?跟你在这里厮混。”
拂雪是半开玩笑说的,因为她实在没勇气直接问,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探知。
听到春尽的回答后,她眨了眨眼:“真的吗?”
她的声音实在太哑了,春尽反思了一下,并不觉得愧疚,只觉得吃得非常饱。
“来,先喝点水。”不过她还是有?点良心的,又倒了杯水给她。
拂雪偏开头不喝,眼巴巴地等她的回答。
春尽无奈,用鼻子蹭她的鼻间:“比真金还真,再说我又打?不过你,要是我辜负你了,你给我一剑不就?行?了?”
拂雪先是一笑,慢慢地眼里凝上了水汽。
豆大的泪珠掉在胸前,让春尽不知所措,她伸手去为她擦眼泪,却被避开,拂雪把脸埋到她胸口,小?声吸吸鼻子。
“你是明?知道我舍不得伤害你,才这么说的吧?好狡猾。”
还真不是,春尽一直觉得她疯起来很自我,不管对方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原来自己是例外?。
好像也不意外?,从重逢到现在,她对自己一直很特?别,尽管占有?欲很强,却从没对她造成过伤害,就?连遇到山匪也是她拼死相救,那道疤现在还在她的后腰上。
思及此,春尽伸手抚上她腰上的疤,拂雪瑟缩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不要用这种方式岔开话题。……昨晚做了一夜,我真的来不了了。”
春尽知道她会?错意了,不过很少见她这种样子,忍不住想要逗她。
“睡了一觉应该恢复了不少吧?”
“没恢复,很累,浑身都疼。”
春尽:“那正好,我帮你检查一下。”
拂雪抓着她的手推拒,像不愿跟人?类亲近的小?猫,春尽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骗你的,我不会?再做了。”
拂雪听着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她在春尽心口打?圈,弱声弱气:“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比起杀了你,我会?先杀了我自己。”
“好吓人?的想法,幸好我有?信心不让这种事发?生,真是太好了对吧?”
拂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觉得心被浸泡在温水里,把那些酸胀寒凉赶了出来。
因为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行?人?傍晚时分就?抵达了京城,城门守卫比平时增加了一倍还多,他们的马车被拦下。
副将立刻亮明?身份,没想到守城的士兵竟然将马车团团围住。
“成王说了,范黎挟持陛下意图谋反,一旦出现立刻马下!”
春尽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道:“薛栋难道不知道范黎手握十万精兵?”
拂雪也跟着瞥了一眼,眉眼沉冷下来:“如此有?恃无恐,恐怕他有?更大的依仗。”
成王是贤太妃的儿子,贤太妃生下他之后身子太弱,便?把他交由如今的太后抚养,成王自小?跟当?今陛下一起长?大,按理说感情应该很深厚,不应该会?有?异心才对啊。
“姐姐,高门大户的腌臜事多如牛毛,更何况是皇家。”拂雪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如此说道。
春尽想想也是,是她安稳日子过久了,忘了这是个追逐权力和地位的世界,当?王爷虽好,可也是一人?之下,自然不如那个至高之位。
“下来!”士兵粗鲁地敲着马车,还妄图掀开帘子看。
“瞎了你的狗。眼,知道这里面是谁吗?”
长?枪飞出,范黎紧随其后,一个旋身优雅落地,手里的银枪准确无误地扎进?那士兵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成王殿下说了,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士兵蜂拥而上,援兵还在增多,范黎请示了一下薛行?,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枪出如龙横扫一大片。
薛行?本想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解决了,毕竟手足相残传让百姓知道不好,但他顾念手足之情,对方却想置他于死地,那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朕这个好弟弟,城府还真是深啊,狐狸尾巴竟然藏了这么多年。”
桃枝被外?面的厮杀声吓得发?抖,只觉得他的声音变得无比阴冷,让人?胆寒。
范黎被围在中间无法脱身,那些人?便?盯上了其他马车,一杆长?枪从小?窗刺进?来,差点伤到春尽,拂雪斜眼看那士兵一眼,眸底杀意毕现。
“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抓着那杆枪把人?往前一拉,干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春尽看呆了,这还是刚才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娇气包吗?
拂雪转头看她,把匕首藏到身后,头靠在她肩上,“姐姐,人?家胳膊好酸,要你揉揉才能?好。”
春尽:“……”
她伸手捏了两下拂雪的肩膀,拂雪高兴地在她肩窝蹭蹭,但成王的人?越来越多,她们没法再安然地坐在马车里。
拂雪掀开毯子打?开一块木板,从里面拿出一把细长?的剑,朝春尽伸手。
“走吧,我带你去杀人?。”
第32章
合力杀敌的确非常过瘾, 但随着?成王叛军的援兵一再增加,他们几?人多少有点吃力。金浅保护天子和三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副将趁乱进了城, 去找薛行的亲信前?来?救援,大军少说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到, 但他们绝对支撑不了两个时辰。
范黎已经负伤了,血从肩膀上流出来?,染红了银色的铠甲, 林颦看得揪心不已, 红着?眼睛强忍泪水。
拂雪为春尽挡了一下?,手?臂被长**中, 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紫衣,看着?触目惊心。
春尽已经很小心地保护自己了,但双拳难敌四手?,手?里的剑也没?有叛军的长枪好?使, 很快就被扎了好?几?下?,虽然?不致命但一直在流血, 疼得浑身冒汗。
她有点不理?解薛行, 既然?都知道?成王谋逆, 那为什么不跟大军一起行进,反而要先来?冒险?难道?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忠诚度吗?
想?到这个可能春尽沉默了, 反手?把冲上来?的士兵击退,拂雪给她补刀,她们配合得十分默契。
以前?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所以才?会让欺辱她的人一直蹦跶, 妇人之仁只会带来?更大祸患,这不丞相府那帮人就跟成王上了?
早知道?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应该下?一把药, 把他们全毒死,今天也不会在这里受苦了。
春尽眼里多了些戾气,手?里长剑翻转,利落地刺进叛兵的心脏,拔出来?时温热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春尽眼瞳震颤两下?,唇色苍白了几?分,拂雪突破重围来?到她跟前?,背抵在她背上,小声说:“姐姐,不要勉强自己,交给我处理?就好?。”
春尽转头看她一眼,扯出一个微笑:“没?事,总不能一辈子都让你?帮忙,有些考验必须得自己经历才?行。”
这不是考验,而是为了生存必须做的事。
如果她因为心里的恐惧不杀这些叛军,那手?上的只会是她们,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人,必须克服心理?障碍。
说话间?又围上来?几?个人,春尽立刻提剑抵挡,她身后的拂雪眸色一暗,喃喃道?:“为什么不能一辈子都靠我,我愿意的啊。”
她的眼睛仿佛渡了一层寒霜,整个人都阴翳起来?,最前?面的士兵被她的眼神吓退,拂雪幽冷地看她一眼,手?起剑落一剑封喉。
“砰”的一声,一把长枪钉在薛行的马车上,吓得林颦和桃枝失声尖叫,金浅为了抱住他们也受了伤,她让尚且还算冷静的赵清蓉带她们跑到安全的地方,几?人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追上,赵清蓉为了保护林颦和桃枝被一枪扎进胸口,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金浅目眦欲裂,春尽也快速跑了过去,挡下?即将落在赵清蓉头上的大刀,手?里的剑被震飞,虎口裂了一道?大口子,汩汩往外流血。
顾不上自己的伤,她把赵清蓉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将里面的药粉洒伤处,又私下?里衣简单包扎,汹涌而出的血算是止住了。
金浅走过来?,眼睛红得吓人:“多谢。”
“快别说这个了,你?找机会带她们走,清蓉得赶紧找大夫医治,否则……”
那一枪扎得很深,若是伤及肺腑,只怕会非常麻烦。
那瓶药是之前?范黎拿来?的,那时她跟拂雪的伤已经好?了,便没?有用,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这药非常珍贵,同样药效也很好?,敷上没?多久赵清蓉的疼痛就缓解了大半,半昏迷地靠在林颦怀里。
金浅又心疼又着?急,但现在没?办法离开,仅凭他们的力量没?法杀出重重包围,只能祈祷副将尽快带来?援兵。
薛行坐在马车里岿然?不动,有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春尽看得都急死了,人都快折在这里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哥!
别人的服从性测试只是社死,你?的要命啊!
春尽勉力支撑,将周围的叛兵一一斩杀,又被逼到了战场中央,跟拂雪和范黎共同厮杀。
“将军,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范黎头发散乱,身上的铠甲已经被血染透,他朝薛行的方向看一眼,抹掉嘴角的血。
“我也不知道?,圣心难测。”
大外甥,你?就这么相信你?舅舅吗?没?想?到过他可能想?把你?坑死了,然?后接手?你?手?里的那十万大军?
春尽自己也揣测不明白,直觉告诉她薛行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那句话,帝心如渊,深不可测。
反正这个局里,他们都在薛行的算计之中。
春尽虎口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剑柄被染成了红色,剑尖往下?滴着?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拂雪看了眉头拧起,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挡在春尽面前?杀得更狠,替她分担了大半压力。
春尽想?让她不用这么护着?自己,转头才看到她后腰上洇出大片血迹,看起来?伤得不轻。
“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拂雪抿了抿唇,想?赌气不说,又想?让春尽心疼她,转身绕到她身旁,声音委屈巴巴的:“你一心想?着?她们,怎么会顾得上我?”
春尽心道?并不是这样,可这话说出来?终究心虚,于?是柔声说:“再坚持一下?,待会儿等他们松懈了我给你?上药。”
拂雪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听到这么说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她转头看着?面前?的叛兵,眼神幽深沉冷,如墨色里淬了冰一般。
“等这件事结束了,姐姐多疼疼我就行了。”
这边几?人拼杀许久,那边成王姗姗来?迟,他骑在银鞍白马上,俯视着?所有人。
“皇兄,别来?无恙啊。”
薛行站在前?轴看他,神色难辨:“不就三四天未见,说什么别来?无恙。”
成王笑起来?,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愉悦:“总要有个开场白的不是吗,不然?如今这样的场面,对话要怎么展开?”
“薛栋,我想?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想?过你?会背叛朕,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同我一样珍惜我们之间?的兄弟情。”
“哈哈哈!皇兄你?是不是儿女情长的戏看过了,竟然?说这种不清醒的话,这天下?谁不想?着?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你?我生在皇家,哪有什么手?足之情?”
薛行看着?他良久没?说话,直到成王亲信叫嚣着?将他斩于?马下?,他才?重重地叹口气,眼神十分失望怅然?。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任何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成王冷嗤一声,讥讽道?:“你?们该不会在等李邕吧?哦,忘了说了,他一进城就被赵尚书?杀了。”
他说着?瞥一眼躺在地上的赵清蓉,面上嘲讽更甚。
赵清蓉本就在昏迷边缘,闻言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吓得林颦不知所措,求助地望向春尽和拂雪。
成王来?了之后对他们的围剿就停止了,春尽猫着?腰挪到她们那边,查看赵清蓉的状况,发现情况非常不好?。
“气息十分虚弱,她本来?就有心疾,现在新伤牵动了旧疾,随时陷入危险,不能再耽搁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法把人带去医治,所有人都很急,但急也没?用,上位者的博弈,她们都是棋子罢了。
成王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必会取得胜利,不紧不慢地跟薛行对峙,好?像是故意让对方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一会儿有人策马而来?,停在成王身后,视线直直落在春尽身上。
“原来?你?真的没?死。”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春尽的肉。
春尽也没?想?隐藏,既然?陛下?都赦免了她的罪,其他人有什么置喙的资格?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上郑恪。
这个草包除了一无是处,还有个擅长的就是小肚鸡肠特别记仇,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仇恨,绝不能落到他手?里。
范黎拄着?银枪身形佝偻,他对薛栋道?:“成王殿下?,可否放了一众女眷,让她们去治伤?这里面有您盟友的女儿,若是她出了事,恐怕您也不好?交代。”
兵部尚书?赵荀是个女儿奴,赵清蓉是他最小的女儿,自是疼爱有加,如果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因成王而死,说不定会倒戈。
成王想?了想?觉得范黎说得有理?,道?:“崔拂雪和林颦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
“慢着?!”郑恪急急喊一句,又对着?薛栋谄媚地抱拳,“殿下?,就这么放了她们太简单了,咱们玩点好?玩的。”
薛栋意兴盎然?,问:“什么好?玩的?”
郑恪阴恻恻地看着?春尽,说:“郑春尽,如果你?想?救你?那些好?姐妹,就乖乖过来?当人质,我保证只要你?听话,一定放了她们。”
拂雪一把握住春尽的手?,对她道?:“千万别过去,他在骗你?。”
“当着?成王殿下?和陛下?的面,我怎么敢撒谎?只要你?过来?,我绝对让她们离开。你?别忘了,咱们之间?可还有账没?算,不用我说你?也该懂我的用意吧?”
那可太懂了,无非就是想?折磨她,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春尽握紧拳头,抬头看他:“好?,我答应你?,若你?说话不算数,我一定杀了你?。”
她们拖得起,赵清蓉拖不起了,她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再耽误一时半刻,直接从治疗变成葬礼。
“姐姐,不要!”
拂雪紧紧抓着?她的手?,眼里带着?祈求,但她身上的伤也非常重,已经到自顾不暇的地步了。
春尽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拨开她伤处的衣服,把药撒上去,用同样的方式包扎,里衣基本已经成了碎布条。
做完这些她站起来?,对成王道?:“崔家的私兵已经悉数交还皇室,崔拂雪现在就是一介平民?,请殿下?也放了她吧。”
薛栋看一眼郑恪,对他说:“你?这妹妹有点意思。”
郑恪阴阳怪气地附和:“她的确想?法很多。”
“行,那就如你?所愿放了,毕竟他日我若登基,还需要崔家的财力支持。”他把野心明晃晃地说出来?,没?有丝毫顾忌。
拂雪死死抓着?她不让她走,春尽掰开她的手?指,朝桃枝使个眼色,桃枝虽然?也不想?让她去,但她得听主人的话。
桃枝紧紧抓着?拂雪的两只胳膊,让她没?办法动弹,拂雪双目猩红,挣扎着?挣扎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那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是为了减少疼痛。
“照顾好?她,我一定会回来?的。”
春尽紧握着?拂雪给她的匕首,一步步走向郑恪,郑恪阴冷的眼睛里露出精光,她用手?里的马鞭把春尽的双手?绑住,朝成王作?揖告辞,随后一踢马肚子,春尽就被拖到了地上。
马鞭长度不够,春尽并不是整个人都在地上,但这段路不短,等到丞相府的时候,她的整个小腿和脚面,已经血肉模糊,深处都能看见白骨。
郑相在院中等候,看到春尽下?意识皱眉,好?像她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春尽没?死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可既然?她没?了踪迹,便当她已经死了,反正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带回来?干什么?只会让所有人心里不舒服。
“爹,他害得我不能为郑家传宗接代,还害死了夏至,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郑相嫌恶地把视线从春尽脸上移开,道?:“随你?吧。成王那边是什么情况?”
“放心吧爹,陛下?已经被生擒了,不出十日咱们大业必成。”
郑恪垂眼看春尽,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啐一口:“看什么看,晦气玩意儿!”
郑相背手?离开,对他说:“找个远点的地方关起来?,别让你?娘看见。”
郑恪抓着?春尽的头发把她拖到柴房,解开她的手?上??的马鞭,一鞭鞭打在她身上,直打得她皮开肉绽。
打累了,郑恪喘着?粗气说:“先给你?一点小教训,以后每天我都会来?关照你?的,你?可别死得太快了。”
春尽吐出一口血水,道?:“郑恪,你?不举了吧?”
郑恪恼羞成怒,又打了她好?几?鞭,最后掐着?她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给我死!给我死!”
春尽脸色胀红,眼里的嘲弄却不减,“那药是我下?的,我自然?也有解药,难道?不想?重振雄风?”
郑恪的手?倏然?松了,他狐疑地问:“你?真有办法?”
“真有还是假有,试试不就知道?了?左右我人在你?手?里,要是治不好?你?再杀了我不就是了?”
郑恪被她说动,收回手?起身,一双老鼠眼俯视她。
“那你?就好?好?研制解药,别给我耍花招,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春尽轻咳一声,又吐出一摊血沫,“我这个样子怎么研制解药?最起码要让我有行动之力,再把我需要的药给我,我才?能做出解药。”
郑恪盯着?她不说话,像是在辨别她话里的真伪,过了一会儿,他把人带到了柴房旁边的一间?空屋里,扔在发霉的床上。
“你?就在这里待着?,把需要的药写好?,明日我会让人准备。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耍花招,否则我即刻杀了你?。”
春尽趴在床上,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郑恪见她如此虚弱,彻底放下?心来?,走出去把门上了锁。
等他离开之后,春尽才?从发霉的被子里抬起头来?,眼底的阴鸷和杀意怎么都藏不住。
人一旦有贪念就会有弱点,郑恪的弱点在于?他十分好?色,不举了这么久,听到能恢复如初自然?喜不自胜,只要接下?来?春尽再给她点甜头,这喜悦会让他得意忘形,到那时就是他自取灭亡之时。
这间?屋子在角落里,温度很低光线昏暗,但春尽觉得还好?,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环顾四周,这里跟她被关进来?时没?多大区别,只是更破旧了些,到处是蛛网,仅有的一张桌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怎么回事,还有点亲切。春尽嗤笑一声,用匕首割破本就破碎的里衣,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腿脚上的创面之后,撒上药包住。
身上的鞭伤只挑了几?处比较严重的敷了药,其他的就那么放着?,总会痊愈的。
因为有伤,她没?法躺着?睡,抱着?腿靠在床边将就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郑恪又来?了,对她为自己治伤的行为并不关心,而是把纸笔扔到她身上,凶狠道?:“赶紧把药方写下?来?!”
春尽写了几?味药,停下?笔看他,“我需要一套干净的衣服,还要饭食。”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郑恪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到似是要把骨头捏碎。
春尽毫不畏惧,回道?:“这只是我的正常需求,人不吃饭是会死的。”
郑恪一把甩开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再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清粥一碟咸菜,还有一个黑面馒头。
春尽风卷残云吃完,一口气把剩下?的药写完交给她。
郑恪看了看药方,又阴沉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哼一声离去。
春尽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上一层霜。
接下?来?的两天郑恪没?有再来?,每日三餐由丫鬟送来?给她,第?三天晌午郑恪来?了,端着?的盘子里是几?道?精致的菜。
“看来?是药有效果了?”
郑恪把盘子放到桌上,道?:“把剩下?的方子交出来?。”
春尽勾起唇角,道?:“最后的几?味药极其难寻,且用量和熬煮的时间?只有我知道?,就算把方子交给你?,外面的那些郎中你?敢信吗?”
郑恪沉浸在即将恢复的喜悦中,不自觉被春尽牵着?鼻子走。
“那你?想?怎么样?”
“给我找一间?安静僻静的屋子,再把我需要的药材集齐,我亲自为你?煎煮。”
郑恪还不算太笨,沉声道?:“我怎知你?不会在药里胡乱加什么?”
“不相信我的话,你?就在旁边盯着?,之前?那个方子你?不也找人看了,确认无误之后才?用的吗?”
确实是这样。郑恪的心思被猜了个透,而且他又极度自负,觉得春尽现在是他的阶下?囚,翻不出多大浪来?,没?多想?就答应了她的提议。
换到干净明亮的屋子之后,春尽身上的伤都好?了很多,她每日都在一堆药材里忙碌,郑恪喝了几?大碗药之后就不来?监视她了。
春尽拿着?某味药材邪笑,心里很是痛快。郑恪一定以为自己痊愈了,实际上现在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再过两天他就会知道?,这药的功效到底是什么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第?二天的晚上她的嫡母来?了,这是她没?料到的。
“郑春尽,你?这个丧门星,杀人凶手?,给我女儿偿命!”
自从郑夏至死后她就疯疯癫癫的,冲过来?抓着?春尽的脖子掐她,被春尽反手?按倒在地上。
“你?个小贱。人,放开我!”
春尽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可惜了,你?女儿不是我杀的,你?那好?妹妹为了嫁祸将军府,亲手?杀了你?女儿。夫人,你?恨错人了。”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你?休要信口雌黄!”
春尽放开她,她便软趴趴地跌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发晕?”春尽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日日在你?们喝的水里下?药,你?有力气才?怪了。当初我母亲被你?们害死,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春尽不再管她,转身走了出去,恰好?郑恪捂着?裆走来?,表情十分痛苦。
“郑春尽,你?暗算我!”
“啧啧啧!这怎么是暗算了好?哥哥,要是你?洁身自好?一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爆了吧?砰!哈哈哈……”
春尽笑得前?仰后合,郑恪怒急想?要打她,被春尽一脚踹在流血的下?。体,反手?一刀扎进他的心脏。
“再见了,GG爆。”
郑恪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她,春尽毫不在意,还有最后一个目标——所有悲剧的来?源,罪魁祸首。
推开书?房的门时,郑相正面色痛苦地伏在案上,这么晚了他还在处理?公务,只可惜他心术不正,只知道?钻营权术,否则还真会是个好?丞相。
“是不是感觉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特别难受?”
郑相抬头看她,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来?送你?最后一程,好?歹你?也是我爹,女儿若是不来?,岂不是要被人骂不孝?”
“胡说八道?什么,滚出去!”
春尽缓步走近,拿起一旁的烛台,笑得轻松且惬意,眼神却疯鸷如恶鬼。
“好?多年了,这个场景我想?了好?多年了,之前?本想?放下?仇恨远走高飞,但你?们就像厉鬼一样缠着?我,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她点燃旁边的帷幔,火势逐渐蔓延,郑相终于?慌了。
“春尽,我的乖女儿,你?不能这样!我是迫不得已才?冷落你?们母子的,我是爱你?娘的啊!”
“我……我一直对她心存愧疚,你?相信我!”
春尽透过火焰看她,眉尾轻挑:“好?啊,那你?就去阴曹地府向她赔罪吧。”
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出去,忍着?脚上的剧痛遣散下?人,一步步走出丞相府。
身后是漫天火海,她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母亲在对她笑。
“娘亲,我终于?……为您报仇了。”
她眼前?一黑倒下?去,在触到坚硬的地面之前?,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她。好?柔软的怀抱,多靠一会儿也没?事吧,这样想?着?,她彻底陷入昏睡。
拂雪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以及瘦削的身子,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
春尽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无论拂雪怎么唤她都不醒,郎中说她这是心病,得靠心药医。
拂雪不知道?什么才?是她的心药,每日伏在榻边陪她说话,说着?说着?就要哭一阵子。
“你?的心药到底是什么?难道?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牵挂吗?姐姐,快点醒来?吧,说好?一辈子都不分开,你?要食言吗?”
“不食言,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一双手?摸上她的脑袋,昏迷了好?几?天的人睁开了眼睛,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拂雪眼泪激增,脸上都是水痕,她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吻上春尽的唇。
第33章
嘴里都是苦涩, 春尽的心也跟着酸胀起来,她?伸手环住拂雪的脖子,慢慢回应她?, 用交缠在一起的唇舌淡化?眼泪的涩。
拂雪吻的小心又温柔,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符合她?性子的浅尝辄止和渐弱的啜泣声,都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春尽故意缠着她?的舌不放,按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也加重几?分, 拂雪不敢挣扎, 只能任由?自己沦陷。
唇齿纠缠逐渐变得炙热,“啧啧”水声回荡在房间里, 将空气都染得暧昧潮湿起来,拂雪的双手原本撑在春尽脸侧,随着亲吻的深入,最终彻底贴在了她?身上。
亲着亲着, 春尽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感觉睡了很久,嘴里会有味道吗?
她?放开拂雪的脖子推她?, 发现身上的人完全粘在身上, 怎么推都推不动。
“小雪……先……唔!”
本就含混的声音被咬碎, 拂雪叼着她?的唇瓣,道:“是姐姐先开始的, 我放不开了。”
等真正的疯狂掠夺开始,春尽才知道方才的自己有多纯,只是唇舌交缠算什么深吻?
拂雪恨不得把?她?的舌头连根拔起,唾液交换了好几?轮, 嘴里却越来越干,大脑也发出了警告, 再这?样?下去又要晕过?去。
拂雪把?她?嘴里的空气吞的一干二净,察觉她?喘不上气会渡一些,但不多,就这?样?反反复复,让她?保持半清醒状态,直至她?实在缺氧的连嘴巴都合不上,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涎液从嘴角流下来,唇瓣红的眼里,齿间抵着半截舌头,像一颗粉润的桃子。双眸含泪,水雾将她?的瞳仁遮住,有些迷离空洞。
拂雪盯着看了片刻,手伸到她?唇上,撬开她?的牙关:“姐姐,呼吸。”
春尽茫然地看她?,心想自己难道没?有在呼吸吗?她?试着深吸一口气,脑子终于清明了些。
拂雪指腹扫过?她?的虎牙,缓声说:“对,就是这?样?,张开嘴呼吸。”
春尽猛然一口气上来,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呼吸频率加快,牙齿免不了会碰到拂雪的手指,很快她?的舌尖就捏住。
“呼吸够了吗,又想亲姐姐了。”
拂雪说完俯身噙住她?的舌头,短暂地吮。咬了一阵,她?把?脸埋到春尽的颈窝,小猫似的蹭蹭。
“对不起,你才刚醒我就这?样?……”
春尽眨眨眼睛,眼里的水汽就化?成泪珠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拂雪,轻柔地抚摸她?的脑袋。
“没?关系,这?样?我也很快乐。”
拂雪身体轻颤了一下,唇落在春尽的颈项。
她?吻得很轻很轻,带着一种莫名的真挚,麻麻痒痒的感觉从肌肤上传来,春尽差点迷失自我,幸亏她?还有一丝理智,在拂雪更黏人之前捂住了她?的嘴。
拂雪抬眼看她?,桃花眼里三分不解四分委屈,完全就是个撒娇的大猫猫。春尽看着心里一悸,手指揉搓她?嫣红的嘴唇,眸色温柔如水。
“感觉身上有汗味,让我洗一洗再……”
拂雪张嘴叼住她?的手指,舌尖掠过?指腹,“没?关系,我喜欢姐姐身上的味道。”
那?也不行啊,春尽心道,就算别人不介意,自己心里会膈应。
她?正要说话?,拂雪齿间用力,咬得她?浑身一颤,一点都不疼,但从指尖传来的麻。酥拂过?全身,根本无法忽略。
拂雪抓着她?的手亲吻,从手背一路游戏到肩头,再次埋首于春尽颈间。
“这?几?日我每天都为?难擦身,姐姐身上比我都干净。”
春尽不是很相信,但身上确实干爽,脖子上的潮热也不过?是呼吸打?在上面,让她?下意识想逃离罢了。
拂雪的呼吸热得烫人,如果任由?她?继续下去,会是多么疯狂激烈她?想都不敢想。
只是稍微脑补一下,春尽的脸已经红到不行,身上温度都攀升了一大截。这?下是真出汗了,她?干咽一口唾沫,按着拂雪的脑袋把?她?往外推。
拂雪哪能没?有察觉,她?攥住春尽的手举过?头顶,眸色深沉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春尽被盯得不自在,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身上的被子往下滑去,露出大半个白嫩的肩。
“……”
怎么不给?她?穿衣服?再怎么说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在她?纠结这?个时候,扶拂雪的视线已经从她?的脸上移到脖颈了,她?的呼吸似乎重了些,俯身之际打?在春尽胸前的气息烫得吓人。
胸口的灼热透过?肌肤传来,心脏漏跳了两?拍,接着就是剧烈的震荡。“咚咚咚”,每一声都似要穿透胸腔,春尽不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会抵抗不住这?种怦然心动,但不可否认的是,再这?样?下去,她?心里的小鹿要撞死了。
拂雪顺势俯身趴在她怀里,语带笑意:“姐姐,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她?用纤长的手指在心脏位置打?圈,用指甲轻刮皮肉,恨不得把“撩拨”两个字写在脸上。
春尽害羞地闭上眼睛,她?的心跳声大到整个屋子都在回荡,拂雪怎么可能没?听见?她?就是故意的。
这?只坏心眼的小狗。
拂雪一边在她的脖子锁骨处磨咬,一边用手抚摸她?的脸,葱白般修长的手指从眉眼描摹,一直到嘴唇才停下。
这?个过?程中她?一直看着春尽,炙热滚烫的眼神让春尽不敢直视。
轻咬一口锁骨,她?说:“姐姐自己弄。湿。”
说完戳了戳她?的嘴,春尽鬼使神差地张了嘴,过?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于听话?了。
但拂雪用那?种目光看着她?,声音又带着蛊人的沙哑,一下控制了她?的思绪,谈何理智?
拂雪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笑着在她?的下巴上咬一下,手指做着跟那?事相同的动作,让春尽生出一种已经在亲昵的错觉。
许是被拂雪灼热的呼吸影响,春尽只觉得自己身处烤架之上,骨头都被烧得发酥,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拂雪在她?纤白的颈子上留下斑驳印痕,颗颗红莓于雪地上生长,鲜红欲滴让人垂涎。
拂雪磨蹭了好一阵子,才把?完全被水渍浸透的手放上去,春尽猛地惊呼一声,双手紧抓拂雪的后背,将她?的衣服揉皱成一团。
虽毫无预兆,春尽竟也很好地接受了,她?有些怀疑是否最近太过?放纵,已经到了不用任何准备的地步。
成这?样?了吗?春尽不禁有些焦虑。
“不怎么样?吗,姐姐竟然在想别的事情?”拂雪手腕转动,几?乎将她?的灵魂击出来。
春尽瞬间老实了,看着她?说:“没?有想别的事,心里都是小雪。”
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拂雪,顷刻间她?就温顺起来,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轻啄她?的唇鼻安抚。
“你知道吗,你睡了四天。”
春尽一默,怪不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推她?跟小猫挠痒似的。
“大夫说你是自己不想醒,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拂雪故作轻松,但声音里的哽咽她?听得一清二楚,春尽顿时心里一揪,针扎般的刺痛蔓延开,四肢百骸都在发虚。
“心病还需心药医,但我不是你的心药。”
拂雪不亲她?了,伏在她?肩头一动不动,不多时春尽就感觉肩头一片湿热,不用多想小哭包又在哭。
“如果不是牵挂你,我不会这?么快醒来。”春尽说完轻抚她?的后背,声音更柔,“别偷偷哭了,把?脸抬起来看着我。”
拂雪抬起头,眼睛像盛开的桃花一样?夺目,脸颊上挂着水痕,有种我见犹怜的娇弱感。春尽心里知道她?是比谁都凶狠的狼崽子,但看到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疼。
“唉哟我这?可怜的宝宝,一天天就知道胡思乱想,这?几?天很焦虑吧?”
拂雪吸吸鼻子,亲在她?唇上:“很担心你,怕你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春尽本想为?她?擦掉眼泪,但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样?子,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还挺好看的,就先这?样?吧。
拂雪察觉她?顿住的动作,问?:“为?什么不摸我?”
春尽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地说:“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
拂雪歪头看她?,泪水尚未消失的眼里划过?一抹暗光,露出玩味的笑容。
“原来姐姐喜欢这?样?啊,但我一个人哭没?意思,姐姐陪我一起吧。”
话?音未落,春尽的气息就乱了,她?低咛一声咬住下唇,拂雪用大拇指摩挲她?唇,眼中笑意褪去浮上狂热。
“不用忍着声音,不会有人听见的。”
拂雪把?她?的唇瓣解救出来,如愿听到了美妙的音符,她?像是被鼓舞了似的,把?这?些天积攒的力量都使了出来。
“小雪,慢……不要这?么……”
春尽没?说出一个字都会受到重击,她?的声音七零八落,语不成调,只有细弱地哼。吟。
拂雪抚上她?凝出水雾的眸子,呓语般说:“姐姐,叫我的名字。”
“拂雪……拂雪……”
拂雪仍是不满意,眼里泪意朦胧:“多唤我几?声,让我确认你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我在做梦。”
春尽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用急促的呼吸哼出她?的名字,每叫一声,拂雪就会更癫狂,眼泪也越积越多,挂在眼睑上摇摇欲坠。
豆大的眼泪断了线般掉下来,砸在春尽的下巴和胸前,看着这?样?的小狗,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不该开那?种玩笑的,小狗本来就是个泪包,即便不说她?也会哭的。
到现在了她?还是这?么没?安全感,面对活生生的人还会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让人心疼?春尽的心仿佛被放在密不透风的容器里,憋闷的快要爆炸。
春尽伸出双手,拂雪乖觉地靠到她?怀里,眼泪顺着高挺的鼻梁流到心口,再被一一舔掉。
“谢谢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拂雪说话?间眼泪又涌出来一波。
春尽替她?擦掉眼泪,轻声说:“因为?有牵挂啊,我的小脏脏包还在等我,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拂雪蹭的一下从她?怀里起来,眼神惊愕地看着她?,春尽挑挑眉,等着她?先开口。
“姐姐你是不是……”
多年愿望终于要成为?现实,拂雪反而有些退怯,她?害怕春尽只是随口一说,而不是真的想起了她?。
“什么?”春尽期待她?问?出口。
拂雪敛去眼中的激动,加重手上的力道,以此来表达宣泄躁动的情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早就做好春尽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她?的准备了,所以没?关系的。
春尽想告诉她?,可这?愈发猛烈的攻伐让她?难以招架,身上的力气全部被剥夺,连话?都说不出来。
唯一能从嘴里溢出来的,只有碎掉的音调。
被子早就滑到了地上,春尽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身上的热度快要将她?蒸发。
拂雪的衣服滑到臂弯,后背上留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她?桃粉色的眼睛暗了许多,偏执的占有欲被压在眸底,随着欲。念汹涌流淌。
在最后时刻,她?俯身吻住春尽的唇,把?她?所有的声音都封在嘴里,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春尽双腿绷直,脚趾蜷缩,双手猛地抓住拂雪的胳膊又松开,弓起的腰让腹部线条更为?紧实,甚至能看到皮肤下的鼓动。
眼前闪过?白光,脑中炸开了烟花,经久不散。
这?次的余味格外悠长,春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隔着泪水看拂雪,只觉她?的眼神缠绵缱绻,仿若一泓清水般要把?她?溺毙在里面。
其?实仔细看的话?就能知道,在那?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所有温柔都是假象,疯鸷和贪婪才是粉饰起来的真相。
春尽捧着她?的脸亲她?,轻舔她?柔软的嘴唇,拂雪张嘴回应她?,两?人像互相为?同伴舔舐伤口的野兽,展露着自己脆弱。
亲着亲着拂雪又不安分起来,春尽连忙抓住她?的手,“我才刚醒,待会儿再来好不好?”
拂雪不言不语就抵到了湿。软处,拧。揉磋。磨许久才嵌。进,春尽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在原本就有的血印子上又留了几?道新的。
“真软,不枉我这?几?天锲而不舍地吃。”
春尽脑子一懵:大妹子你说的是中文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什么叫着几?天锲而不舍地吃,我昏迷了你都不放过?我?
难怪那?么容易就……原来是因为?这?个,还以为?这?么快就被玩松了呢。
春尽哭笑不得,很快拂雪就让她?只有泣声,断断续续柔柔弱弱的,像三月里的猫一样?哼唧个不停。
到最后春尽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脚趾都是泛红的牙印,嘴唇殷红充血,脸颊上的齿痕成了青色,鼻尖都被磨得红红的。
“小雪,你听我说……”
拂雪咬住她?的下唇,说:“你说,我听着呢。”
嘴上这?么说,实际速度一点没?慢下来,春尽仅是地狱浪潮就耗尽了气力,哪还有说话?的余力?
推又推不开,受又受不住,终于在一轮结束后,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拂雪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她?知道春尽会醒来,她?紧紧地抱着春尽,像要把?她?勒进身体里,意识昏沉的人不适地嘤。咛一声,她?才慢慢松开手。
她?把?人抱起来去沐浴,这?座宅子里的浴池不比东武城的那?个小,同样?引的温泉水,浴室里雾气缭绕,将两?人的面容氤氲得模糊。
一进到水中,春尽就醒了。
她?趴在拂雪身上,整个人像一团棉花,又软又白,戳哪都会凹进去,十分有趣。
拂雪耐心地为?她?冲洗,从头到脚,原本只有轻微涟漪的池水,某个时刻突然激荡起来。
春尽一口咬住拂雪的肩头,眼里隐瞒了泪水,眼尾飘出一抹血色,跟颊上的绯霞混杂在一起,像抹了一层颜色鲜艳的胭脂。
她?的肌肤本就是通透的白,此刻被热水一熏,整个人犹如一颗烂熟的水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溅出水来。
拂雪试了一下,果然汁水充盈。
她?爱不释口,恨不得真的把?春尽当成一颗桃吃了。
两?人互相在对方身上留下了痕迹,从水里出去的时候,都散发着一股事后的绮靡。
春尽又睡了很久才醒来,眼前光线昏暗,分不清是夜晚还是白天,但身边传来的均匀呼吸让她?心安。
她?转头看去,拂雪侧身躺在她?旁边,睡颜安静恬淡,漂亮得像误入人间的仙女。
这?样?一张娇软清纯的脸,不该不食人间烟火吗?怎么就这?么重欲……
思绪戛然而止,因为?她?想起自己也是这?样?,如果不是身体欠佳,还不知道要纠缠到几?时。
浑身酸软,手脚发麻,喉咙也干得像灌了一把?沙子,但精神确实好,心情也前所未有的愉悦,比离开将军府时还要雀跃几?分。
一个人躺着无聊,玩玩拂雪吧。
春尽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戳戳,又捏捏她?的鼻子,在拂雪张嘴呼吸时封住她?的唇,拂雪便醒了。
“醒了就偷亲我?”
“这?是叫醒吻。”春尽理直气壮。
拂雪唇角勾起,在她?要推退开时扣住她?的腰,咬着她?的嘴巴厮磨,渐渐地这?个吻的性质就变了。
在擦枪走火的前一刻,春尽一把?把?人推开,拂雪没?防住直接掉到床下,头朝下栽在自己的鞋上,两?条纤直的双腿直愣愣地停着。
春尽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惊人的笑声,笑着笑着嗓子一样?咳嗽起来,拂雪只好从地上起来倒水给?她?。
“看到我出丑就这?么开心吗?”
春尽就着她?的手把?水喝完,笑道:“嗯,特?别滑稽。”
拂雪翘起一边唇角,说:“姐姐这?样?嘲笑人家,人家好伤心啊,你摸摸,心都碎了。”
她?抓着春尽的手摸自己的心,春尽只摸到了一手滑腻的柔软。
春尽稍微撑起身子,看着她?胸前春光,“心在哪呢,肉太厚了摸不到。”
拂雪把?她?扑倒,附在她?耳边说:“那?就多摸摸,总会摸到的。”
好家伙,合着这?还是个概率问?题。春尽心里腹诽,却还是接受了她?的建议,没?别的原因,单纯好色。
又磨磨叽叽好一阵子,两?人起床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走出房门春尽就看到天上飘满了孔明灯。
“今天……是中秋?!”
拂雪点点头,道:“今日没?有宵禁,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春尽点点头,她?腿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就是身子还有些虚,正好出去走走锻炼。
走到街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春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那?天她?走后成王放了一众女眷,只把?薛行和范黎绑了回去,拂雪硬撑着一口气,伤口处理了之后就去找赵荀,他没?把?副将杀掉,而是把?他保护起来了,之后跟他里应外合一举将成王及其?党羽拿下。
拂雪问?他为?什么倒戈,赵荀叹口气,说:“陛下说清蓉与他一同进京,问?我想不想见女儿一面。”
这?时拂雪才知道,那?个老狐狸把?一切都算好了,被成王生擒也是他计划里的一环,为?的就是看谁对他有异心,然后借机除之,肃清超纲。
拂雪知道倘若叛逆不除,就没?法救春尽,所以她?一直与副将一起诛杀叛军,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便马不停蹄去找她?,没?想到会看到那?样?触目惊心的一幕。
她?不敢想象,如果春尽这?口气没?撑住,晕倒在丞相府中,自己将会是何等后悔。
“姐姐,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救你的。”
春尽摸摸她?的脸,柔声:“不,你来得刚刚好,比起救我,清剿叛逆才是重中之重,倘若真的打?起来,天下大乱,受苦的只有百姓。”
而且……她?也不愿意让拂雪看到自己面目狰狞的样?子。
弑父杀兄,她?们俩都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算是物以类聚了。
这?不是个好词,但她?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勾唇一笑,朝天际看去,孔明灯将昏暗的夜空照亮,投下斑驳光影,又是一年太平景象。
“我们也去放灯吧,花灯河灯孔明灯统统放一遍,放完去吃馄饨,西街那?个老奶奶的馄饨可香了。”
拂雪垂眸看一眼春尽握着她?的手,粲然一笑:“好啊,我对京城不是很熟悉,姐姐带我去。”
“妥妥的,我请你吃好吃的,姐有的是钱。”
拂雪往前一步靠在她?肩上,抓着的手十指紧扣:“我身无分文,以后就靠姐姐养了。”
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春尽,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留,她?知道春尽不忍心丢下她?,所以只要一直跟着她?,自己就不会饿着。
馄饨吃完,天上的孔明灯已经不多了,春尽看着河面上的灯若有所思。
拂雪没?骨头似的黏着她?,见她?发呆朝她?耳朵吹口气:“你又在想什么?”
“想起有一年中秋,我偷溜出来玩儿,在这?吃馄饨的时候遇到一个小乞丐,我给?了一两?银子,结果自己没?钱结账,差点被误认为?是吃白食的,幸亏奶奶人好让我赊账。”
拂雪有点吃味儿,在心里怒骂范黎,姐姐凭什么不记得她?,而是记起了那?个该死的东西!
“那?小乞丐瘦瘦弱弱的,一双眼睛倒是明亮有精神,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确定他是乞丐吗?”
春尽想了想,衣衫褴褛,面容脏乱,不是乞丐是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春尽更不解了,看到走来的范黎后脑中灵光一闪,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范黎和林颦在两?人对面坐下,范黎道:“我说怎么耳朵这?么烧,原来是有人在骂我。”
拂雪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还来?”
“我带颦儿来吃馄饨。”
林颦抿唇一笑,羞怯婉柔。
“当年那?个小乞丐是你?”春尽愕然。
范黎:“……只是离家出走,路上盘缠被山贼抢了,不是乞丐。”
“那?小乞丐长得挺清秀的,白白的,你怎么……”
春尽没?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投身军营后晒黑了,当年家里人反对我参军,如果不做出成绩,就要回去继承家业。”
春尽嘴角抽了两?下,心道也是不懂你们贵族的烦恼。
寒暄了一会儿,拂雪拉着春尽离开,一路上话?少了很多,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家小狗狗怎么了呀,在生我的气吗?”
恰好走到一棵大柳树边,拂雪一把?将她?拉到柳树后面,用臂弯把?她?圈住。
“你只记起范黎吗,还有没?有别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春尽莞尔一笑,倾身在她?的嘴上轻啄一下,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还想起小时候去法华寺为?太后祈福,在后山遇到一个被狗咬的小女孩,我救了她?之后她?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都不肯撒手,我只好把?她?带回去跟我同吃同住,我们在一起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比桃花还要美。”
拂雪泪如雨下,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她?瘦瘦小小的,一离开我就哭,很让人心疼。每晚她?都会做噩梦,但只要在我怀里睡就能安眠,她?好像总是在哭,把?自己弄成小花猫,所以我叫她?脏脏包。”
拂雪愣怔一下,烟波流转间已经知道了什么,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仿若永远不会停止。
春尽靠近她?,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没?想到都这?么大了,依然是脏脏包。”
拂雪细细鼻子,双手揽住她?的腰,哽咽地说:“我已经是大人了,不是脏脏包了。”
春尽眼眶发热,唇角牵起:“怎么不是,现在也是我的脏脏包。”
拂雪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脸埋在她?的肩头大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我是……是姐姐的……呜……脏脏包。”
春尽伸手拍着她?的背,轻抚她?的后脑勺:“我的脏脏包,我可爱听话?的小狗。”
第34章
拂雪泣不成声, 很快就哭湿了春尽的衣领,她不知道这小孩儿哪来这么多眼泪,但听到她痛快的哭声, 她的心也像解开了枷锁一样,前所?未有的且轻松。
曾几何时,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任何人,可?遇到拂雪之后,心态好像在?被潜移默化地影响。
如?今这个想法已经没有了, 因为她觉得再不会有比拂雪更爱她的人了。
一直以来她总是被动地应和?拂雪, 其?实那颗自?认为坚硬的心早就沦陷了,否则拂雪是疯是癫, 好坏与否跟她有什么关系?大可?在?她发疯的时候冷眼旁观,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
但她做不到。
以为只?是对她产生了一点?心软,回过头来却发现,已经深陷其?中, 无法自?拔。
看到她受伤心软,纵容她做那些过分的举动, 做尽一切亲密的事。
为什么心软?为什么纵容?为什么让她一步步做到那种地步?以前不知道, 但现在?一切清楚明了。
春摸着拂雪毛茸茸的后脑勺, 说:“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拂雪闷声:“没有,从来没有说过。”
“那你?想听吗?”
“想。”
拂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听起来软软糯糯,有种莫名的乖觉温顺,春尽唇角勾起,眼里浮上笑意?。
“拂雪, 我喜欢你?。”
拂雪嗖地一下从她肩上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肿成核桃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你?能看着我再说一次吗?”
春尽伸手抚上她的脸,用大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眸中笑意?更甚。
“说几遍都可?以,如?果你?想听,以后我每天都说给你?听。”
拂雪漆黑的瞳仁里闪着星星,“真的吗?真的每天都说给我听?”
“嗯。”春尽的声音无比温柔,在?她唇上啄一下,“我喜欢你?拂雪,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坚定地牵手走下去?吧。”
拂雪又哭了,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春尽很想找到她身体里控制眼泪的阀门,赶紧关上,不然再哭下去?该缺水了。
“我会听话的,绝对不跟姐姐顶嘴,……呜呜……我会努力配得上你?。”
“不要?说这种话,现在?的你?已经很好了,如?果现在?收起眼泪的话,将会是个更可?爱的宝宝。”
拂雪一下停住哭声,收得太急打起嗝来,逗得春尽哈哈大笑。
拂雪小脸一红,抱着她撒娇:“姐姐,不要?嘲笑我。”
“没有嘲笑你?,只?是觉得你?可?爱。我的脏脏包还像以前一样可?爱。”
拂雪身子一僵,拼命抱紧春尽,勒得她呼吸不畅。
“姐姐,我真的好爱你?。”
春尽唇角笑意?扩大,轻拍她的后背:“我也是,很爱我的小狗。”
“砰”的一声,半空炸开一束巨大的烟花,照亮了半个天际,烟花一声声炸响,在?绚丽的色彩下,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
分不清是谁先?开始,总之这个吻带着急切和?躁动,还有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激烈情感。
春尽的唇被咬破了,拂雪也没好到哪去?,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两?个野兽的撕咬。
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这个吻变得更加原始直白,蛮横的唇齿交缠,气息变得炙热无比,稍不注意?就会被烫伤。
春尽被按在?柳树粗壮的枝干上,粗粝的树干磨得她后背生疼,幸好心里的满足弥补了这一点?,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拂雪也没完全失去?理智,很快就察觉到她的不适,与她交换了位置,又被春尽换回来。
一来二去?,两?人身上单薄的夏衣凌乱不已,露出?大片柔美春色。
拂雪将春尽的衣服拉上去?,道:“这也要?跟我争?”
“你?腰上有伤得小心一点?,如?果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就回家再……”
拂雪扣住她的腰往前一拉,身体便紧贴到了一起,春尽的衣襟又敞开些许,襦裙掉下去?露出?白色肚兜。
拂雪眼神?一暗,低声:“姐姐连里衣都没穿?”
春尽手覆到她的背上,轻轻摩挲:“太热了不想穿,如?果能再减一件就更好了。”
拂雪的喉咙滚动一下,吞咽声十分明显,她低头咬住肚兜的带子,用牙齿将活结解开,张嘴吞掉跳出?来的莹润柔软。
春尽轻微仰头,手摁着她的后颈,指腹在?滑嫩的肌肤上轻揉,鲜艳的红唇溢出?几句细碎语调。
前面不远处就是放河灯的地方,这里虽然隐蔽也不是完全安全,在?春尽克制不住之前,拂雪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姐姐,再叫要被人听见了。”
春尽这才神?志回笼了几分,轻咬着拂雪的手指抵抗,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好几倍,只?是呼吸洒在?上面,都让她战栗不已。
偏偏,拂雪又咬又吮,呼出?来的气还热得要?命。
春尽一再往后缩,拂雪紧随而上,让她无处遁逃。拂雪怎么都吃不够,咬磨了好一阵子,直到春尽痛呼才放开。
颜色加深了很多,有种花朵开到最艳,将要?败谢的靡丽,拂雪伏在?上面,仰头看春尽。
桃花眼里欲。望翻涌,将眼眶烧成了红色,灼热的呼吸打在?心口,春尽的心猛缩一下,脑袋都昏沉了些许。
拂雪直白地盯着她,说出?来的话也同她的眼神?一样直白。
“姐姐,我们就在?这里做吧?”
春尽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磕巴道:“不、不行,回去?再……”
四处都是人,路过的脚步声说话声,无论是什么都能吓她一激灵,这种环境下只?怕惊吓比快愉要?多。
拂雪在?山峦间蹭来蹭去?,颇为遗憾地问:“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不是挺刺激的吗?”
春尽伸手捏捏她的脸,回道:“你?喜欢被人围观吗?我的身子被人看去?也无所?谓?”
拂雪立刻直起身,快速帮她把衣服穿好,牵着她的手走出?繁茂柳树的阴影。
“我们快点?回家吧。”
看着她一副护食的样子,春尽忍不住想笑。
两?只?手牵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拂雪的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她轻挠拂雪的手心,两?人都目标明确。
烟火炸开一轮又一轮,回到家已是子夜,月上柳梢头,两?人从进门开始就腻歪,都等不及进屋,在?花坛边就滚到一起了。
春尽坐在?花坛上,襦裙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宽大的裙摆无风自?动,仿佛有小动物里面爬行。
春尽双手撑在?温凉的石头上,双肩耸起脖颈绷直,仰起的脸被月色照得莹亮,剔透的肌肤发着光。
秀丽的眉头微蹙,却不是因为难受,上挑的眼尾增添几分妩媚,配上微张的红唇,就像夜间狩猎人心的妖精。
“……唔!”一声轻哼,春尽眼里水雾更重。
拂雪也没做什么,就是牙齿稍微用力咬了一下,主要?是太过脆弱了,一点?细微的刺激都会放大百倍。比如?现在?,只?是咬着磨了一下,面前的人已经抖了好几下,如?果加重力道的话,会发生什么……
心随意?动,拂雪立刻就践行了,结果——
“你?个坏家伙,不许这样……快躲开!”
拂雪没躲开,实实在?在?地洗了个脸,她愣怔一下,撩开蒙在?头上的裙子起身,当着春尽的面把唇角的水渍卷进口中。
春尽已经呈半躺下的姿。势,双眼水汽氤氲,呼吸急促凌乱,双腿无力地垂了下去?,间或轻颤一下,浑身散发着情动的味道。
拂雪将她抱在?怀里,轻吻她的唇瓣:“姐姐好快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春尽瞥她一眼,在?她手臂上掐了一下以示惩罚,这坏心眼的小狗,把她弄成这个样子,还要?说些挑衅的话。
拂雪抓着她的手啄一下,湿热的吻随即落在?她的颈项。
春尽靠在?她肩上,被她洒出?的炙热呼吸烫得全身发酥,心里更是焦躁着,有种想要?得到更多的空虚感。
柔软的唇瓣在?白嫩的皮肤上游移,所?过之处红莓遍布,新旧印痕叠加在?一起,犹如?一幅色彩浓烈的画。
春尽抱着拂雪的脑袋,难耐地往前耸腰,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喂到对方嘴里。
拂雪轻笑一声,嗓音微哑:“别急姐姐,都会给你?的,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她的声音实在?好听,就算是裹着霜糖的毒药,春尽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悸动的心在?混乱地跳动,春尽的脑袋逐渐发晕,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得到像小孩般吞吃的拂雪。
被吃了许久的柔软早已泛红肿。起,拂雪用温暖的口腔裹住,濡湿的舌头打圈轻捻,起到了很好的镇痛作用。
两?边都安慰到之后,她松口望向春尽,寻求赞同般问:“姐姐也觉得自?己很漂亮对吧?”
“无论是这里,还是这里,都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她每说一处手就掠过去?,引得春尽颤抖不止,最后停下之后手顺势而进,掌心触到的皆是温软。
春尽抱紧她的脖子,手将衣服揉皱不说,拉扯间还撕了一个口子。
拂雪在?她耳旁磨蹭,柔声:“这么喜欢吗,快乐到衣服都撕烂了。”
春尽老脸一红,转头封住她的唇,免得她再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来。
循序渐进的唇舌纠缠,与另一处的凶狠截然不同,每当春尽快要?沉溺于温柔,就会被击碎美梦。
拂雪好像玩上瘾了,用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模式,让春尽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但就是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春尽时而觉得自?己躺在?绵软的云层里,时而又觉得自?己像一棵被狂风暴雨袭击的小草,随着疾风左右摇摆,不能自?已。
“小雪,别这样……”
拂雪凑到她跟前,问:“别怎么样?我不是一直在?伺候姐姐吗,姐姐难道不满意??”
春尽摇头,眼尾沁出?几滴泪:“不、不是这样……就是……唔……”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拂雪用唇蹭她的脸,极尽缠绵缱绻。
“那就是满意?了。姐姐这样夸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她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我会更加努力的,让姐姐没我不行。”
春尽还能说什么?就算她想说拂雪也不给她机会。
猛然的一击,差点?让她身魂分离,她大张着嘴唇喘气,却始终觉得脑袋发昏。拂雪看到她此种模样大受鼓舞,不仅一点?都不收敛,还比这更加激。烈的,每一下都像拼尽了全力。
终于,春尽在?高压之下交出?了全部的自?己,仿佛被风吹下来的落叶,瘫软在?拂雪怀里。
拂雪吮掉她的眼泪,轻舔她漫着血色的眼尾,温柔地抚慰她。
春尽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喉咙干涩浑身发软,只?能倚在?拂雪身上,任由她抱着往屋里走。
“不去?沐浴吗?”她懒懒地问一句。
拂雪语气含笑:“现在?沐浴为时尚早,等做完再去?也不迟。”
春尽:“?!”这不就完了吗?
“我要?沐浴睡觉,再继续我就要?死了。”
拂雪低声诱哄:“不会的姐姐,怎么会死呢?姐姐可?是练武之人,体力还是很好的吧。”
“我才刚从昏迷中醒来,柔弱不能自?理,快点?放我下来!”春尽挣扎着,两?条腿踢来踢去?。
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这种小孩子行径,可?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她真的会死在?床上。
从睁眼开始就在?做,中间只?出?去?放了个灯,吃了碗馄饨,也就隔了三?四个时辰,身体机能都没恢复呢,怎么能纵欲至此?
“你?确定?”拂雪挑着眉问。
春尽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拂雪就把她放下了,脚触到地面的瞬间,她就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拂雪抓着她的手将她扶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春尽干脆借着她的力站起来,攀住她的脖子,理直气壮地说:“带我去?浴室,到了你?再出?来。”
拂雪自?然不会出?来,还要?跟她洗个鸳鸯浴。
热热的池水浸润全身,春尽舒服地喟叹一声,她靠在?拂雪身上假寐,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可?惜这只?是一时的,平静的池水突然荡开涟漪,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姐姐是我的。”
拂雪的声音被逐渐激烈的水声掩盖,浴室里空气潮热,无边旖旎。
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从窗户照进来映的两?人面容比月色还皎洁,“砰”的一声又有烟花炸开,拂雪捏着神?色恍惚的人的下巴,对她说:“姐姐你?看,今晚的烟火可?能会持续一夜,我们也玩一夜好不好?”
春尽所?有的感官都模糊了,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信,迟钝地摇头。
拂雪掐着她的脖子吻她,声音沙哑:“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姐姐真好。”
浴池里的水荡开一圈圈波纹,仿佛暧昧绮靡散开,熏的春尽更加混沌,沦为被掌控的猎物。
——
转眼到了拂雪的生辰,她是想跟春尽两?个人一起过的,但晌午时分就有人陆陆续续敲开家门,到傍晚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赵清蓉轻咳一声,金浅连忙为她披上披肩,赵清蓉有些别扭地把脸转到一边,金浅温柔宠溺地看着她,末了还摸摸她的头。
“别用你?的脏爪子摸我的脑袋!”
金浅也不生气,而是倒了一杯茶给她,“骂累了吧,喝点?茶润润嗓子。”
赵清蓉气得双眼通红,委屈地看向春尽:“姐姐,你?看她。”
春尽偷看一眼旁边的拂雪,默不作声。不敢看啊,不然今晚又要?被折腾一番。
拂雪瞪赵清蓉一眼,抱住春尽的腰靠在?她胸前,“姐姐,看我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什么无关紧要?,我认识姐姐可?比你?早!”
“我跟姐姐五年前就认识了,你?拿什么比?”
赵清蓉一把抓住拂雪的头发,大声道:“你?撒谎,五年前你?才多大!”
拂雪也不甘示弱,反手插她鼻孔,两?人在?各自?恋人怀里,闹得不可?开交。
春尽跟金浅对视一眼,开始了眼神?交流。
金浅:管管你?家的呀,我宝宝伤还没好呢。
春尽:我不敢,你?勇你?来。
金浅:……我也不敢。
也不知道是不是磁场不合,两?人分开都挺成熟的,遇到一起就跟小学鸡似的,你?刺我一下我刺你?一下,掐个不停。
春尽无奈一笑,心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俩小学生未来可?能要?掐几十年。
“主子,糖醋里脊要?什么口味儿的,糖多还是醋多?”
桃枝拿着炒勺出?来,脸上一道锅灰,身上的围裙有几个被火燎过的大洞。
薛止盈跟在?她身后,身上昂贵的宫装到处是火烧的痕迹,发髻歪歪斜斜的,头饰也快要?掉了,整个潦草了起来。
桃枝现在?是五公主的贴身女官,此番她回来替拂雪庆贺生辰,五公主非要?跟来,说是怕桃枝趁机跑了。
春尽朝她说:“醋多一点?,大家都挺能吃醋的。”
“好嘞!”桃枝应一声,转身往厨房走,薛止盈跟在?她身后,像黏人的小狗。
春尽没见过薛止盈,但从不止十个人嘴里听过她的事,纯粹是个上房揭瓦,任性跋扈的主,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
想着传闻或许会有偏颇,问了桃枝才知道,她刚去?的时候没少受这位的气,最近才慢慢好起来的。
春尽难以想象,但她告诉桃枝,要?是在?宫里不开心,随时回来,她这里永远欢迎她。
这话不知怎么被薛止盈听到了,她怕桃枝不跟她回去?,就像小狗一样黏着她。
“五公主。”春尽叫住薛止盈。
薛止盈转头看她,道:“何事?”
“不然你?来坐下吧,我去?给桃枝打下手,您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不妨事,我喜欢。”薛止盈说完转身就走。
拂雪来一句:“她爱干就让她干,别管她。”
拂雪回过头捏捏她的脸,说:“好,反正你?陛下问起来,就说是你?这个表姐让公主干活的。”
拂雪蹭蹭她,把脸埋到她颈窝,“姐姐,我们进屋吧,我不想看到她们。”
春尽干脆把她抱起来,绕过桌子往屋里走,跟金浅两?人说:“拂雪困了,我抱她去?睡觉,你?们俩先?自?己待会儿。”
如?今她们已经很熟悉了,说话也直接了很多,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客套。
等两?人进屋,赵清蓉小声问:“你?好像没这样抱过我。”
春尽不是公主抱拂雪,而是抱小孩般抱着,看起来就很宠,赵清蓉原本是有些羡慕,没想到下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在?金钱说话之前,她一把捂住金浅的嘴,“什么都不许说,不然今晚你?睡地上。”
金浅眨眨眼表示同意?,但赵清蓉一放下手她就开口了。
“那今晚试试?还是你?想现在?就让我抱?”
赵清蓉红着脸喊:“都说不许说话了你?还说,等着睡地上吧你?!”
“好,怎么都行,只?要?蓉蓉高兴。”
赵清蓉脸更红,为了不暴露自?己,她把脸埋到了金浅怀里。
“伤口有点?痛,我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金浅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你?睡吧。”
再说春尽和?拂雪,春尽在?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被一把拉住,拂雪翻身压住她,吻如?雨点?般落下。
亲累了,两?人躺在?床上喘气,拂雪还想腻歪,被春尽拦住。
“待会儿就吃饭了,吃完再继续,今晚会让你?尽兴的。”
拂雪眼睛一亮:“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拂雪抱着她滚来滚去?,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迟些时候范黎和?林颦也来了,因为正好赶上饭店,被众人调侃是专门来蹭饭的。
林颦羞涩一笑,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对青玉簪子,还有两?对东珠耳环,一对金步摇和?两?枚绿宝石戒指。
“之前春尽姐姐生辰,我曾送过她戒指,她说戒指对她来说蕴含着特别的意?义,不能随便收。如?今姐姐觅得良缘,我送一对给你?们,就当是祝你?们百年好合,良缘永结。”
“你?这话说得像是在?祝贺她们新婚似的。”赵清蓉说道。
林颦略一思考,低喃道:“也不是不行,反正大家都在?,正好可?以替你?们庆祝。”
没有人说话,她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要?说些什么找补,拂雪从她手里接过那些首饰,并诚恳地道谢。
“谢谢姐姐,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林颦眼睛倏然一亮:“喜欢就好!”
之后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赵清蓉虽然跟拂雪不对付,礼物却很贵重,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春尽做主收下的。
这场生辰宴宾主尽欢,快到子夜才散去?,宫门落了锁,桃枝和?薛止盈住下,安排房间的时候,薛止盈执意?要?跟桃枝一间,春尽只?好顺着她。
拂雪把戒指戴上,尺寸刚刚好,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她又摘了下来,焦急地等待春尽。
不一会儿春尽来了,她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仔细看得话什么都能看得见。
拂雪想起身迎她,春尽连忙说:“你?别动,就在?那里待着。”
拂雪只?好乖乖坐在?床上。
门“吱呀”一声关上,春尽将纱衣脱掉,露出?里面的镂空肚兜和?吊带袜,这是她自?己做的,略微简陋了些,但用来勾引拂雪足够了。
果然,在?看到她的奇装异服之后,拂雪的呼吸明显乱了,她双手抓着被子,嗓音干哑地问:“真的不能动吗?”
春尽故意?走得很慢,扬起脸俯视她:“不能,你?是小狗,要?听主人的话。”
“好,小狗听主人的话。小狗想让主人快点?过来。”
春尽勾唇,下三?白眼睛带着一股蔑视,就像真的在?看狗一样。
她用命令的语气道:“想让主人快点?过去??好啊,那你?求求主人。”
拂雪从床尾翻出?原本给春尽戴的项圈,戴在?自?己脖子上,长长的链子被她抓在?手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主人,求您~”
她仰着脖子,手朝春尽伸出?去?,仿佛在?邀请她来牵自?己。
忽然一股燥。热袭遍全身,春尽喉头滑动两?下,眸子眯成狭长一条,浮光轻轻掠过,似乎暴露了暗藏的情绪。
“乖狗狗,主人这就来。”
第35章 (第一单元完)
镂空肚兜摇摇欲坠, 露出?腰间系着的带子?,这种?面料没什么弹性,想要呈现出?想象中的效果, 必须得把带子?系紧一点,所以即使春尽腰上没什么肉, 也还?是被勒出?了痕迹,腿上就更不必说?。
丰盈的大腿被袜子?边缘紧缚着,勒出?来的一圈肉看起?来十分色。气, 把空气都染得暧昧起?来。
拂雪紧紧盯着, 眼睛红了一圈,她真的像一只疯狗一样, 还?没扑过去完全是怕春尽不跟她玩。
“主人,快点!”声音带着几分急躁。
春尽闻言停住,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她,眼尾上挑, 内眼角又是往下的,两相结合就像有?一把钩子?似的, 轻而易举就能让人疯狂。
余光瞥到桌上堆叠的盒子?, 春尽有?了主意。
金浅好像送了一把玉如意, 不是很大的那种?,而是细细长长的, 拿起?来很趁手?。
先前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现在看来……她分明是有?故意的。
这是正经如意吗?显然不是。
春尽勾唇,笑容多少有?点狡黠,她像个反派似的打开盒子?, 从里面拿出?那柄玉如意,手?指在上面不紧不慢地抚过。
“我的小狗喜欢这个吗?”
拂雪已然猜到她要做什么, 心里一紧身子?也跟着颤起?来,铁链发出?撞击的声音,拂雪的眼睛又红了几分,漆黑眸底翻涌着狂热的欲。望。
“小狗喜欢,主人快来……”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只是抓着项圈上的链子?递给春尽。
春尽行走间身上发出?铃铛声,不是平常听到的那般清脆,似是被水浸湿一样些许沉闷。
为了故意磨拂雪的性子?,短短几步路她走得很慢,本以为这样她就会更听话,没想到反倒激发了狗崽子?的劣性,不等她走到面前就急不可耐地把她拉到怀里。
“姐姐,姐姐……”
拂雪魔怔了似的在她身上蹭着,嘴巴落在那根带子?上,轻轻厮磨舔舐。
腰腹传来麻酥的痒意,春尽差点就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她略微弓腰避开拂雪的纠缠,拽住链子?迫使她抬头面对自己。
“主人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急不可耐了?不听话的小狗该怎么惩罚?嗯?”
拂雪伸出?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她:“主人打我吧,只要主人不生小狗的气,怎么打我都行。”
春尽用玉如意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压低:“这才有?点狗狗的样子?。”
玉如意从下巴往下,轻戳项圈,“这项圈上不是有?铃铛吗,你弄到哪去了?”
拂雪轻抖一下,回:“铃铛……不见?了。”
春尽轻拍一下她的颈项,道?:“少了些乐趣,下次不许把铃铛取掉。”
“是,主人。”拂雪跪在她面前,十分乖巧。
但春尽知道?这只是她伪装的假象,那双眼睛被浓重的欲。念占据,晦暗得连她的面容都映不出?来,她才不是乖狗狗。
但这正合她意,不乖的狗驯服起?来才有?刺激感。
玉如意继续往下游戏,在那块好看的锁骨上轻轻划过,抵在她的心口?处。
拂雪猛地一颤,双腿蹭。动了一下。
春尽垂眸,诱哄道?:“乖狗狗,告诉主人你现在在想什么?”
拂雪脸凑上来,带着虔诚地祈求:“想跟主人接触……”
她故意用晦涩的话说?,既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又没那么直白,这样无?论进退都有?余地。
春尽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笑:“不行哦,正餐还?没开始呢。”
说?罢她扬起?手?,玉如意落在莹润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一道?红痕,柔软也跟着摇晃,像枝头待放的花骨朵。
拂雪眼里多了一层水雾,她闷哼一声张开嘴,脸上的绯霞与红痕交映,美不胜收。
“疼吗?”
“不疼。”
春尽翘起?唇角,加重力道?打了好几下,拂雪双手?紧握,身子?抖个不停,眼泪的武器凝成眼泪掉下来。
“现在呢?”
拂雪摇头:“不疼,只是有?些……”她低下头去,磨蹭的双腿却暴露了心思。
“有?些什么?乖狗狗,说?出?来。”春尽挑起?她的下巴。
拂雪又靠近两分,几乎快要贴到春尽身上:“有?些痒……太难受了,救救我主人~”
“哪里痒?”
拂雪抓着玉如意放到心脏的位置,仰视她:“这里,还?有?……”她用手?按住那处,眼里带着渴求。
春尽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声明显快了很多,她想把如意从拂雪手里拿出?来,却被抓着倾身,那柄如意从胸口?掠下,到了另一处发痒的地方。
“主人,这里……”拂雪的声音带着些癫狂。
春尽坐到床上,对她道:“过来趴。下。”
拂雪乖乖趴在她腿上,春季狠狠一巴掌,丰润的臀。瓣上便浮现五个清晰的指印,拂雪浑身都在战栗,翕张的脆弱顷刻湿润。
春尽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我们小狗真的很喜欢被打,该叫你小骚。狗吗?”
拂雪呜咽着摇头,春尽用玉如意抽下去,打在翕动着仿佛在邀请之处,闷哼就变成了惊叫。
“痛了?那我停下?”
拂雪转头看她,通红的眼眶被泪水濡湿,眼中带着明显的哀求。
“怎么这样看着我?要还?是不要你得告诉我啊。”
“要。”拂雪声音细弱,“主人,继、继续……小狗喜欢……”
春尽狂跳的心鼓噪起?来,耳膜都被震得嗡鸣起?来,她拽着项圈上的链子?,手?里的如意狠狠拍打,直至汁水飞溅。
拂雪哭喊着,却也颤抖不止,很快声音渐息,软在了她腿上。
她无?力地垂着头,眼泪将被子?洇湿了一大片,莹白胴体痕迹遍布,像一张填充了各种?颜料的画布,鲜艳,绚丽,绮靡。
春尽看得心里悸动不已,手?中的如意又开始蠢动。
拂雪缓过劲来转头看她,张着嘴索吻:“主人,亲亲我。”
这是个很难拒绝的要求,春尽俯身亲她,咬着她的唇瓣轻磨,吞吃她软弹的嘴唇,撬开牙关攫取气息,炙热呼吸交织在一起?,让各自心中的欲。求又膨胀了数倍。
拂雪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主人,小狗还?要。”
春尽侧目看她,她的眼里分明带着挑衅。
“呵!”以为不明的轻嗤一声,春尽抓住项圈,让她再次趴下去,随后玉如意放下,却不再是拍打,而是深埋其中不断钻研。
拂雪只是坏心眼地勾引一下,没想到会换来这么激烈的对待,她伸手?去抓春尽的胳膊,被拽着铁链仰起?头,三指宽的皮革紧勒着脖子?,逐渐有?了窒息感……
春尽抓着玉如意的细柄,不断转动按压,刮蹭被打得充血殷红之地,引得小狗低咛不已,脸上糊满了泪水。
缺氧的窒息感放大了快愉,四肢百骸犹如过电般麻。酥,一波接一波的浪潮冲击大脑,让她头皮发麻难以保持理智。
她央求:“姐姐,够了……我不……”
春尽往上拽链子?,她的脖子?被迫往后仰,项圈把她所有?声音卡在喉间。
“说?什么呢,这才刚开始,宝宝肯定不够的。”
拂雪脸色胀红,舌头吐出?来了半截,眼睛往上翻着,显然情动至极马上就要交代了。
春尽及时放开玉如意,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她身子?不停发颤,沁出?更多湿意。
“谁准你去的?小狗要听主人的话啊,我允许了才能去。”
收缩看得一清二楚,春尽眸色暗了一些,手?再次握住玉如意,不似先前那么用力。
拂雪彻底陷入其中,说?话口?齿不清:“主人,我想……求你……”
春尽咬着她的耳朵说?:“乖狗狗,你不想。主人会给你想要的,但不是现在。”
玉如意的柄没入大半,拂雪在哭喊中软了下来。
春尽也没想到会这样,但小狗快要抽过去了似的,她只好等她稍微恢复一些,再把玉如意拿出?来。
碧青色被水浸润,显得更加剔透,春尽看着上面挂着的露珠,眼里漫开浓重笑意。
项圈打开,拂雪的脖子?勒痕鲜艳,血色聚集,看得春尽心里一紧,当时却毫无?感觉,涣散的双瞳不聚焦地看着某处,小脸上都是水痕。
春尽俯身噙住那截小舌头,吮嘬一番之后,小狗终于恢复了意识。
“姐姐……”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春季敛下眉目,抚着她的脸问:“满足吗?”
拂雪眼神闪烁一下,攀住她的脖颈:“很满足,谢谢主人。”
春尽一笑,想要起?身却发现被牢牢禁锢,拂雪红。肿的眼睛暗流涌动,盯着她一瞬不眨。
“该我伺候姐姐了不是吗?”
春尽心说?倒也不必,抓着她的手?正要把她撕开,“叮铃”一声,响起?一串铃铛声。
拂雪全部?拽了出?来,春尽不由?佝偻起?背,身体轻微抖动,呼吸急促了不少。
拂雪看一眼挂着黏腻晶莹的铃铛,视线转回来看着春尽,一脸揶揄玩味的表情。
“我说?项圈上的铃铛去哪了,原来被姐姐偷走了,是怕被我发现才藏进身体里的吗?”
春尽把气喘匀,问她:“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你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姐姐应该藏好一点啊,塞了这个还?拿脚踩我,想不被发现都难。”
春尽无?可辩驳,就是塞了铃铛才故意踩她的,既想被发现又害怕被发现的感觉实在刺激,让她十分上瘾。
拂雪从她怀里起?来,坐在她腿上看她,那串铃铛被重新放到先前的位置,但留了几颗在外面。
“剩下的怎么办才好呢?”
春尽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拿着铃铛往她身上埋,一颗颗没入嫣粉,两人也连在一起?。
拂雪靠在她身上,扭动纤细的腰肢,细碎的音符便从春尽嘴里飞出?,溢满了整个潮热的房间。
“都成那样了,不疼吗?”
春尽虽控制着力道?,但毕竟是极为脆弱之处,便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也难免会有?损伤,而据她先前所见?,已经充血肿了起?来,恐怕……
拂雪哼吟一声,脸侧着靠在她肩上看她:“不疼,跟姐姐在一起?我只有?快乐。”
说?完还?故意贴着她的耳朵魅惑地叫两声,呼出?的炙热气息洒在耳后,让春尽觉得身体有?些难以掌控。
铃铛没了声音,幽暗烛火下唯有?两道?身影重叠,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姿态亲密地贴在一起?。
春尽在调。教?拂雪的时候,身上已经熟了,现下不需要过多抚慰,最简单的磨就能让她迷失。
果然没多久,她就急喘着趴在了拂雪身上,拂雪稍微分开些,铃铛随着距离变远拉出?来,两人同?时一声低呼,铃铛再次被水浇。湿。
低哑但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两人瘫在床上,虚软的手?脚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好一阵子?,她们?都只是盯着床顶,迷离的眼神并?无?焦点。
拂雪率先撑起?身子?看春尽,视线在她镂空的肚兜和吊带袜上流连。她实在好奇,春尽到底是怎么想起?穿这种?衣服的。
衣不蔽体,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姐姐,这是给我的生辰礼物吗?”
春尽回道?:“嗯,喜欢吗?”
“太喜欢了,谢谢你!”拂雪一头扎进她怀中,小狗般拱来拱去。
春尽原以为她只是撒撒娇,没想到她的每一步都经过精确计算,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咬开了她腰上的带子?。
这根维系着吊带袜的带子?,在松开的瞬间,袜子?就从滑腻的肌肤上掉下去了。
拂雪顺着袜子?掉落的痕迹,从腰侧一路吻下去,抓着她的脚踝在小腿上亲吻,丝袜被口?水润湿,成了半透明状。
她张嘴咬住春尽的小腿肚,手?摸到一旁的玉如意。
“这东西只用一次的话,太可惜了不是吗?”
春尽被她眼中的狂热吓到,伸手?推她,被抓着双手?用项圈上的铁链绑住,以怪异的姿态趴在床上,背对着拂雪。
拂雪兴奋的理智难存,手?里的玉如意轻摁上去,“姐姐刚才是怎么对我的来着?有?点忘记了,姐姐教?教?我。”
春尽小声问:“怎、怎么教??”
拂雪垂眸看她,嘴角牵起?邪笑:“手?把手?肯定是不能了,不如姐姐口?述,我按照你教?的来?”
这么羞耻的事春尽想都不敢想,偏偏拂雪不让她如愿,玉如意落在塌陷的腰上,一下下消磨她的意志。
“姐姐不肯吗,那我只好自己摸索了。”
玉如意拍在柔软上,将其折磨的靡。艳不堪,待到两处变成同?样的血色,才满意地转移阵地。
……
碧色的长柄被抓着左右摇晃,时不时还?要往里推一下,春尽紧抓着枕头,眼尾拉出?一抹绯色蔓延至整个脸颊,白皙的皮肤成了粉色,比桃花还?要娇艳。
拂雪贴上她的后背,蹭着她的耳朵问:“是这样做的吗姐姐?”
春尽呜嘤一声,声音细碎软糯。
“那我就当是夸奖了,我会更加努力的,保证让姐姐……喜欢得要死。”
她的声音无?比兴奋,就像要把春尽吃了似的,春尽虽然脑子?混沌,听到她的语调后却想,今晚大概又是个不眠夜。
烛火摇曳,九月夜风微凉,但某个透出?一点暗光的房间,却炙热异常。
那柄玉如意物尽其用之后被丢弃在地上,被子?掉下来大半,床褥完全成了不必要的东西。
“小雪,我们?歇一歇好吗?”
“姐姐躺着就好,出?力的事我来。”
春尽:不出?力也累啊,我真的快死了o(╥﹏╥)o
拂雪掐着她的脖子?吻她,亲吻的力道?与另一处一样,恨不得把春尽的灵魂击出?来。
春尽抓着床边的木板艰难地往前挪,被一把拽了回去。
“姐姐,不许逃,你永远是我的。”
——
生辰过后,紧接着是范黎和林颦的婚礼。
先前林颦是以妾室的身份进门的,范黎一直对她心怀歉疚,现在明面上将军夫人已经“死”了,他便重新去林家提亲,以正妻之仪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范黎在前厅宴客,一众姐妹在婚房陪着林颦。
“怎么办姐姐,我比第一次成亲的时候还?要紧张。”
赵清蓉一屁股坐到她面前,把一叠书放在桌上,林颦疑惑地问:“这是?”
“我特意去黑市淘来的春宫图,或许对你有?帮助。”
林颦“歘”的一下脸就红了,羞怯道?:“这种?东西……将军怎么会看?”
“她不看你自己看不就得了,学个几招拴住他的心。”
林颦脸更红了,磕磕巴巴地说?:“将军想要娶、娶妾……我也没意见?的。”
“笨女人,一点不开窍。”赵清蓉吐槽一句,转身出?去找金浅了。
春尽陪她到天色将黑,听到前边的喧闹才离开,走到拐角就被拂雪一把抓住,按在墙上一顿啃。
“怎么不开心?太后训你了吗?”
“催我成亲,烦死了。”
春尽“噗嗤”一笑,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都逃不过被长辈催婚这个永恒的魔咒。
她牵起?拂雪的手?,道?:“老?人家也是关心你,别气了,我带你去吃馄饨。”
“嗯!”拂雪歪头靠在她肩上,语气轻快。
十月初,金浅和赵清蓉又又私奔了,原因是赵尚书不同?意两人的事,想强行为赵清蓉择婿,赵清蓉闹了一通无?果,半夜偷跑出?去跟金浅远走高飞。
春尽十分佩服她们?的勇气,但她们?暂时走不了。
“我们?也走吧,我不喜欢京城。”拂雪抱着她撒娇。
“太会不是让你参加她的六十五大寿?”
“咱们?偷偷跑了谁知道??”
春尽摸摸她的脸,柔声说?:“就待到四月吧,正好我有?想做的事。”
拂雪把脸埋到她胸前,用鼻子?到处拱,“听姐姐的。”
这是拂雪在京城过的第二个年,身边的人抚平了她在第一个年遭受的所有?苦痛。
三月草长莺飞,两人随太后一起?去了法华寺。
山里气温比较低,刚去的时候桃花还?没开,过了几天花苞就逐渐舒展开了。
待到桃花尽开时,已经是三月末。
两人漫步在桃花林中,走到当初相遇的地方,春尽本欲说?些什么,被拂雪抢先。
“姐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救我,五年前我就死在这里了。”
“如果你说?谢谢,我不会说?不客气,而是……”春尽拥住她,声音无?比温柔,“我爱你。”
拂雪把脸埋在她颈窝,闷声:“这不是犯规吗?”
“规则是我定制的,所以我允许自己犯规。”
“好不讲道?理。”
拂雪说?着吻住她的唇,吮。咬她柔软的唇瓣,搅入湿软的口?腔扫荡掠夺,不知不觉间将春尽压到了一块石头上。
这个吻炙热绵长,结束时银丝牵连,各自呼吸变重了很多。
拂雪额头抵在春尽肩上,轻声:“你不喜欢在外面……”
春尽的手?从她的腰际探上去,摸索她柔嫩的背,手?指在蝴蝶骨上摩挲。
“这里可以哦,今日寺里禁止外人进入,没人会来这里。”
听到这句话,拂雪的眼神明显紧缩了一下,张嘴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口?,疼得春尽吸气。
“是姐姐先引诱我的。”
春尽摸着她的后脑勺,宠溺地说?:“好,是我勾引你的,所以你要不要上钩了?”
早就上钩了。拂雪眼里划过幽光,把春尽抱到石头上坐下,自己则俯身跪在她面前。
“之前姐姐说?佛门重地不放这个,今日应当可以了。”
不知她从哪拿出?一串铃铛,用嘴打湿之后一颗颗放入,激得春尽吟声不止。
仅是这样她还?不满意,顺着滑腻连手?一同?,手?腕每转动一下,垂在外面的铃铛就响一声,很快桃花林里就充满了声声细密的铃音。
微风拂过,春尽感受到凉意,身子?瑟缩了一下,拂雪将她抱到怀里,用外衫将她罩住,咬磨她的下巴和嫩白的颈子?。
“救我时姐姐想过会有?今天吗?”
“从未想过。”
毕竟她一直觉得自己某天会回去,可后来真的有?机会回去,她却舍不下这只小狗了。
昏迷的那四天里,有?个声音问她要不要回家,她拒绝了。胎穿至今二十年,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唯一记得的是,她孤儿出?身无?牵无?挂。
家吗?娘亲在的时候丞相府是家,现如今她有?了爱人,爱人在的地方即是家。
察觉她神游天外,拂雪狠狠一击,拉回了她全部?的神思,春尽抱着她的腰趴在她肩头,哼出?细弱的颤音。
“这么急做什么,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拂雪噙住她的唇,声音雀跃:“是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永远是姐姐的小狗。”
春尽抚摸她精致漂亮的脸,眼神温柔如水,她吻上那片红润的唇瓣,心像是浸泡在温水里,所有?褶皱都展开了。
我的小狗,我们?有?无?尽的时间诉说?爱意,所以,不要急。
又是一阵风拂过,桃花林响起?沙沙声,开得早的桃花离开枝头,飞舞着落在两人身上,一时分不清是人娇还?是花艳。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回荡在林间的铃声和娇媚哼咛,说?尽了有?情人的得偿所愿——
小世界完——
第36章
“伊莱尔, 乖乖躲在这里,我会?来找你的。”
“伊莱尔,别管我, 快跑!”
“伊莱尔,快逃!”
伊莱尔猛地从床上起来, 脸上沁出?一层细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衣服黏答答的贴在身上, 十分不舒服。
人造的月亮挂在天边, 散发着幽冷的白?光,将地面照得亮如白?昼, 她站在窗前思考良久,做了一个并不艰难的决定。
洗完澡换了身睡衣,伊莱尔拿出?魔杖把?需要的东西收进去?,趁夜深人静离开森林。
在这里躲藏了几百年, 高塔的人已经逐渐遗忘了她的存在,现在去?哪里都?可以。
那么, 第一站就选择人类世界。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森林边缘, 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前, 她念动打开结界的咒语,大树的枝干就从中间裂开, 露出?刺眼的白?光。
伊莱尔把?手伸过去?,白?光一下就吞没了她的手臂。
从这里出?去?,她就到人类世界了,这个结界是虚幻与现实的分割, 是精灵跟人类的界限。
从这里出?去?,她将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人, 而不是被高塔通缉的不死魔女。
伊莱尔毫不犹豫地走?进白?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拉了进去?,转眼间面前场景就变了样。
虽然?还?是森林,但?她感受不到任何植物的生命力,一切都?好像是死的。
阳光没有原本生活的地方?温和,空气也很?浑浊,伊莱尔却?不觉得不适,反而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一直活在人造的幻境里,差点忘了什?么是真实。
她猛吸一口气,被粉尘呛得直咳嗽,仰头?看着那轮太阳,她绿色的眼眸变成了黑色,长及脚踝的海藻般长发也变短了,只堪堪到腰际,身上墨绿色的长裙不蓬了,除了颜色之外,没有一点原来的样子。
现在,伊莱尔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类。
她阅读过很?多关?于人类的书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首先要做的就是入乡随俗,大部分人类都?很?排外,他们会?讨伐跟自己不同的异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这方?面,他们异常团结。
伊莱尔想,如果精灵们也这么团结的话,高塔就不会?四分五裂。
不过还?好高塔现在衰败了,不然?她哪有来这里的机会?。
伊莱尔从森林里出?去?,来到一条柏油马路上,那些车飞驰而过,尾气熏得她直发晕。
伊莱尔捂着鼻子加快了步伐,阳光下她又厚又亮的头?发呈现青绿色,像森林为她镀了一层颜色,染都?染不出?这么好看。
裙角翩飞露出?细长的小腿,脚上的鞋子是透明的水晶鞋,远远看去?就像赤脚踩在地上,给人一种?不谙尘埃的纯净感。
她的脸藏在大帽子下面,只露出?一小截如玉般莹白?的下巴,脖颈也包得严严实实,紧身上衣凸显出?她好看的肩颈线条,蜂腰将上半部分衬得更加丰满,所以即使看不到脸,也能想象得出?她是一个美人。
有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放下来,司机摘下墨镜问:“需要载你一段吗女士?”
伊莱尔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谢谢你。”
说完继续往前走?,那人愣了一下之后把?车倒回去?,不依不饶:“差不多得了,看不到我这是什?么车?”
伊莱尔打量一眼他的车,没看出?什?么名堂,黑漆漆的铁疙瘩,还?不如她的扫帚好用。
“挺丑的。”她实话实说。
男人气得打开车门走?下来,企图用身高和体型形成威慑。
“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会?惹人厌的,你在这玩行为艺术,不就是想钓凯子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伊莱尔不是很?懂“钓凯子”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太阳实在太晒了,晒得她心情烦躁。
伊莱尔轻叹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纤白?修长的手,轻声说:“没想到第一天来这里就要动粗,我没想这样的。”
说罢后退一步挥拳,把?体格有她两倍的男人打倒在地。“砰”的一声,地上扬起灰尘,伊莱尔嫌弃地挥挥手,平静地说:“非要逼我动手,这下老实了吧?”
男人一动不动,看起来不是老实了,而是死了。
走?出?几步,伊莱尔转头?问:“你这是什?么车?”
“宝……宝马……X7。”男人声音虚弱。
伊莱尔“哦”了一声,嘟囔道:“虽然?我不懂,但?我觉得你这种人也开不起太好的车。”
换算成精灵界的交通工具,可能就是个低阶扫帚吧。
伊莱尔看起来走得很慢,实际脚程很?快,很?快她就走?出?了这条公路,看到了城市的高楼。
精灵们都?住在树上,高塔也没有这么高,见到这些钢筋水泥怪兽,伊莱尔心里隐隐生出一丝兴奋。
城市外围并不如书上说的那样繁华,破旧低矮的房子,散发着气味的街道,以及……嗯?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一开始伊莱尔是听到了哭声,才走?到那个围满苍蝇的地方?,垃圾桶旁边放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脸色青白?奄奄一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刚才那一声大约是她拼尽全力的啼哭——她在拼命自救。
怎么会?有人把?孩子遗弃在这里?伊莱尔弯腰把?婴儿抱起来,折返回去?问树下乘凉的大爷大妈,知不知道孩子是谁家的。
没有人知道,大家都?说这里最近没有小孩出?生。
婴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伊莱尔只好在好心大婶的帮助下,送她去?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伊莱尔知道了她被遗弃的原因,先天性?心脏病,一生都?要靠药物维持健康,普通家庭担负不起那么一大笔医药费,所以他们选择把?小孩丢掉。
伊莱尔透过玻璃看她,心里十分纠结,对她来说医药费倒是其次,而是带个孩子很?影响她游戏人间。
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享受一番,怎么能给自己找个累赘呢?
交了住院费和医药费之后,伊莱尔本打算离开,医生让她找到孩子的监护人,否则不能离开。
如果不是她对孩子好,行事又磊落,医生差点把?她当成人贩子,报警抓她了。
现在她要走?,那自然?是不行的,不然?这孩子怎么办?
小孩也并不是刚出?生的婴儿,只是她天生孱弱,半岁了还?只有小小一团,比成年男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
小孩住了三个月院,伊莱尔陪护了三个月,她也没想到,纸醉金迷的日子还?没过上,先当了三个月“单亲妈妈”。
这三个月她跟医生护士也差不多混熟了,就拜托他们帮小孩找个能收养她的家庭,可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谁敢要?烫手山芋没人想接。
这期间她在市中心租了房子,线上线下寻求有关?机构和组织帮助,但?无一例外,听到孩子有心脏病后,那些想要收养的家庭都?打了退堂鼓。
为今之计只能送到福利院了,伊莱尔这样想着。
明天就要出?院了,这是伊莱尔陪护的最后一晚,小孩很?乖,睡醒了不哭不闹,等?着她发现自己,只要她的眼神一过去?,她就会?露出?两个光秃秃的牙龈,“咯咯”笑起来。
伊莱尔被她逗笑,伸手戳戳她的脸蛋,小孩抓住她的手指,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般抱着,过一会?儿要往嘴里塞,伊莱尔赶紧把?手抽出?来用消毒湿巾擦干净,然?后重新?放到她手里让她玩。
身体好转之后,小孩长大了一些,脸色也红润起来,伊莱尔这才发现她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额头?饱满,眉毛像修剪过一样整齐,眼睛也是大双眼皮,漆黑的瞳仁又明又亮,小鼻子挺翘山根又高,嘴唇都?是标准的M唇,这个人就像粉团子一样,让人心生喜爱。
这样好看的孩子,如果不是病痛拖累,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收养她。
可偏偏……唉。
伊莱尔叹口气,下一秒小孩的手就伸到了她脸上,小手指努力在她脸上抚摸,仿佛是在安慰她。
伊莱尔看着她,心道还?是再找找条件好的家庭吧,送到福利院这孩子怎么活得下来?
出?院的时候半个科室的人来送行,一来是真住了很?久的院,二来是小孩可爱“妈妈”也大方?,伊莱尔经常请医护吃饭喝奶茶,感谢他们对孩子的照顾。
“宝宝出?院之后要听妈妈的话哦。”一个小护士逗孩子。
“嗯!”小孩声音洪亮地回了一句,大家都?惊呆了。
“哇,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好聪明的宝宝。”
大家纷纷跑去?逗她,她也不认生,无论对谁都?笑,但?笑得最开心的还?是对着伊莱尔。
车已经到了院门口,伊莱尔抓着她的小手跟叔叔阿姨再见,带她回了家。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伊莱尔租了一个高级公寓的顶层,宽敞到可以在里面打篮球。
她想着孩子越来越大的话,肯定要学走?路,地方?大一点比较容易施展开。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想到自己的这些考虑,伊莱尔无奈一笑,到底是有感情了,连这方?面都?顾虑到了,再这样下去?她还?舍得跟孩子分开吗?
婴儿房里传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伊莱尔立刻走?进去?,发现小孩抓着自己的脚玩,看到她之后立刻放下,伸出?双手要她抱。
伊莱尔把?她从婴儿床里抱出?来,柔声问:“宝宝饿了吗,要喝奶奶吗?”
小孩抓着她的衣襟把?头?埋在她胸前,伊莱尔痒得往后躲,“我身上哪有奶,我冲奶粉给你。”
小孩“咯咯”笑着,看起来无忧无虑。
伊莱尔无声叹气,心道如果你知道我想把?你送走?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笑了。
为了让收养的家庭没有顾虑,伊莱尔追加了收养条件,她会?每月出?小孩的医药费和生活费,只要他们能好好对待孩子就行。
这样的条件引来不少想占便宜的人,伊莱尔千挑万选,选了一个家庭条件相对不错,夫妻俩文化水平也高的。
这对夫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试管好几次都?失败,这才决定收养一个孩子。
选定之后伊莱尔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时候,她怀里的小孩不安地叫了声,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伊莱尔有些心虚,干脆把?她放到摇摇床上,起身走?到窗边讲话。
接电话的是女主人,声音很?温柔,伊莱尔觉得她会?是个好妈妈。
日期敲定之后,伊莱尔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给孩子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还?有玩具,可即使这样,她心里还?是不好受。
转眼一个月过去?,她带孩子去?复查。
等?待结果的时候,孩子被抱来抱去?,每个人都?在期待她健康长大。
“莱尔,你是不是不打算把?孩子送养了?”
“一看就是,这孩子多黏莱尔啊,看到她笑得比花还?灿烂,这么可爱的宝宝,怎么舍得送给别人养?”
护士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伊莱尔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所幸孩子的各项数据都?没问题,身体在慢慢好转,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安慰。
临走?前护士长对她说:“莱尔,你要是决定养这孩子的话,得抓紧给孩子办户口,不然?孩子就是黑户,干什?么都?不方?便。”
“我会?考虑的,谢谢您。”
从医院出?来,伊莱尔站在街上,只觉得头?顶罩着一片乌云,实际上真的乌云密布,不会?儿就下起了雨,她连忙伸手拦下一辆出?租,但?还?是不免被淋到了一些。
小孩伸手帮她擦脸上的水珠,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盯着她,乌黑的瞳仁里映出?她的面容,镜子般照出?她此刻的小狼狈。
伊莱尔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孩也跟着她笑。
伊莱尔戳戳她的脸颊,说:“我为了不让你淋到雨才这样的,你竟然?敢笑我,看招!”
她轻挠小孩的下巴,小孩笑得更欢了,露出?四颗小乳牙。
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似的,之前一颗都?没有,某个时刻突然?四颗齐露,伊莱尔还?懵了一下。
生命力顽强,阳光开朗,她的宝宝真的神奇。
司机看着她们闹,笑着问:“姑娘,这是你的孩子吗,长得真可爱。”
伊莱尔看她一眼,视线又回到小孩身上,回道:“对啊,真的很?可爱。”
“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那压力可不小。”
“没什?么压力,她很?乖的。”
司机:“长得漂亮又乖,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伊莱尔似是自语般问:“是吗?”
“是啊,我家两个孩子,老大还?好,老二闹腾得不行,整夜整夜哭,一岁之前我没睡过一个整觉,那段时间抬头?看天都?是黑的。”
伊莱尔看着怀里的孩子没再说话,到了之后她用衣服把?孩子裹住,一路狂奔到电梯。
有人帮她按了电梯,她正要说谢谢,发现他非常眼熟。
男人显然?一早就认出?她了,磕巴着说:“对、对不起,之前是我鬼上身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一次吧。”
她的态度还?算诚恳,但?伊莱尔不想给她好脸。
“闭嘴,以后看到我绕道走?。”
小孩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绪,对着男人哇哇乱叫,男人只好出?去?。
男人出?去?后小孩就安静了,伊莱尔用鼻子蹭蹭她,“我家宝宝都?会?保护我了,妈妈真的很?高兴。”
小孩咧嘴大笑,她却?沉默了。
应该是被医院那些人传染了,不然?怎么“妈妈”两个字说得这么顺口?
又过了两个月,在小孩一岁的时候,那对夫妻来了。
伊莱尔现在走?不开,干脆把?人约到家里。不知道怎么的,从两人进屋开始,小孩就一直情绪不对,时不时大叫一声。
伊莱尔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说:“这孩子平时挺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第一次看到家里有陌生人,有点不适应。”
女主人四十岁左右,穿着长针织衫和毛线裙,看起来知性?优雅,她认真听伊莱尔讲话,等?她说完眯眼一笑。
“比你给我看的照片还?要可爱,我能抱抱她吗?”
伊莱尔点点头?,把?孩子递过去?,女主人小心地伸出?手,刚把?小孩抱到怀里,小孩就激烈地挣扎起来。
伊莱尔连忙把?她抱过来,摸摸她的小脑袋,“好了好了,妈妈抱你。”
一到伊莱尔怀里,她就安静了,脸埋在她怀里不看那两人。她穿着小黄鸭的连体服,缩在伊莱尔怀里小小一团,别提多可爱了。
女主人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她主动说:“莱尔小姐,我们是真心想收养这个孩子,如果您肯选择我们的话,我们什?么都?不要,并且一定会?倾尽所有把?她养大成人,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伊莱尔也知道他们不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从他们的穿着谈吐来看,把?孩子交给他们,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
她低头?看一眼,小孩也在看她,一双大眼睛闪烁着,似乎在害怕什?么。
是感觉都?到了吗?伊莱尔心里一痛,对两人说:“我还?想给她买些东西,两位不介意的话能再等?两天吗?”
女主人温柔地说:“等?多久都?没问题,但?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您还?是要早点做决定。毕竟时间越久您跟着孩子感情越深,只怕到时候您会?更舍不得。”
这话戳穿了伊莱尔伪装的平静,她沉默十几秒,把?孩子从怀里抱出?来。
“您说得没错,时间越久我越下不了决心。”
她把?孩子递给女主人,女主人还?没碰到孩子,孩子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伊莱尔把?脸转到一边装作听不见,孩子被女主人抱走?。
小孩一直往她这边扭,双手一直往她这边抓,女主人按都?按不住。
“宝宝不哭,妈妈会?对你好的。”
小孩听了哭得更凶,半个身子都?要从女主人怀里出?来,她努力抓到伊莱尔的袖子,大声哭喊。
“麻……”
“麻麻……”
伊莱尔蓦然?心一揪,伸手将她抱了过来,小孩脸埋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麻麻……呜呜……麻麻……”
伊莱尔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不断摩挲她的肩背,脸贴在她的小脸上,小声哄:“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在呢,妈妈不让你走?了。”
她为难地看一眼夫妻俩,女主人颇为遗憾地说:“还?以为能得一个漂亮女儿呢,看来我跟这孩子没缘分。”
伊莱尔瞳孔里绿光一闪,一切便清楚明了。
“夫人,您命里有子女缘,不需要对这方?面太过焦心忧虑。”
女主人一怔,问:“您还?懂面相?”
“略懂皮毛。”伊莱尔应和。
女主人莞尔,柔声说:“那就借你吉言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您也好好哄哄孩子,她应该被吓到了。”
“今天的事实在是抱歉。”
女主人笑容加深,拍拍她的肩:“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人走?了之后,房子里陷入寂静,小孩不哭了,但?也安安静静的,不像平时那样活泼。
伊莱尔哄了一夜,孩子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之后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都?长出?六颗牙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伊莱尔拿着玩具逗她,说:“宝宝,叫妈妈,叫妈妈就给你。”
小孩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身去?玩别的玩具了,给她一个小小的傲娇背影。
伊莱尔失落地躺在地毯上,用手抠小孩的脚心,“对不起嘛,我想着那样的家庭更有利于你的成长,才会?做那种?决定,你别再生气了。”
小孩把?脚收回去?,爬啊爬,爬到离她稍远的地方?坐下。
伊莱尔没辙了,手臂放到眼睛上叹口气,心想这小孩还?挺记仇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伊莱尔偷偷看去?,粉团子正在努力往她的方?向爬。
她想看看小团子要做什?么,于是保持这个姿势没动。
小孩哼哧哼哧地爬到她面前,伸出?小手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像是在确认她哭没哭。
伊莱尔心念一动,发出?哭泣的声音,粉团子果然?慌了。
她使劲推伊莱尔的胳膊,又抱住她的脸啃,发出?稚嫩的声音:“麻麻……麻麻……”
第37章
小团子奶声奶气的, 听得伊莱尔心都要化了,她放下手星星眼盯着?小孩,小孩一看她在假哭, 立刻从她脸上下去。
伊莱尔一把按住她的小屁屁,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猛亲。
“布……布……”小孩一直在拒绝, 奈何没法从怪力魔女手里逃脱。
“该给你起个名字了对?吧?”伊莱尔把小孩抱到空中,这让小孩十分没安全?感,手脚不?住扑腾。
伊莱尔看着?她, 眼里渐渐浮上笑意, 瞳仁完全?成?了宝石般的剔透绿色。
“人类按照长辈的姓氏为孩子取名,我?的姓……”伊莱尔顿了一下, 眼中极快地划过一道暗光,“就叫伊莉莎吧,我?的宝贝。”
小孩停止挣扎,看到她笑起来, 六颗白白的小乳牙,让她看起来可爱又俏皮。
伊莱尔笑着?问:“你喜欢这个名字对?不?对??”
伊莉莎“咯咯”笑起来, 漆黑圆润的大眼睛眯起来, 一道卧蚕铺开, 双眼就成?了月牙。
伊莱尔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笑意漫开, 绿色的眼瞳更加璀璨。
“这是谁的宝宝这么好看啊,原来是我?的。”
伊莉莎听到她这么说,笑得更开心了,双手双脚扑腾着?, 像在鼓掌。
伊莱尔跟伊莉莎玩了一会儿,思考起接下来的事, 既然决定把孩子留下,那就不?得不?考虑之后的很?多事。
比如孩子的户口?,医疗,还有教育问题,据她了解这里的顶级幼儿园都是需要申请资格的,就算的经济实力足够,但如果是无业游民?,也没办法把孩子送进去。
想了想,伊莱尔抓着?伊莉莎的手,眼睛不?眨地盯着?她,嘴角的笑已经有些狡诈了。
伊莉莎似乎察觉到了不?对?,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宝宝,做人不?能太攀比,不?上最好的幼儿园你也能考上清华的对?吗?”
伊莉莎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爬啊爬,离开她身边。
伊莱尔翻个身抓住她的小脚丫,可怜兮兮地说:“你就答应妈妈吧,妈妈当?年在魔法学院吊车尾,只?能望女成?凤了。”
伊莉莎转头看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抱住她的脸,亲亲啃啃,弄了她一脸口?水。
“这是答应了对?吧?我?就知道我?闺女能行!”
伊莉莎:……有没有可能是在表达不?满?
但作为一只?还不?会说话的宝宝,她只?能被迫接受妈妈强加给她的想法,并且被抱着?吸。
伊莱尔吸了一阵娃,决定出门觅食,外卖有点吃腻了,而且还得给孩子囤点纸尿裤奶粉什么的,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让孩子呼吸新鲜空气。
“再过两个月你就一岁了,我?们宝宝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伊莉莎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伸手抱住了她。
伊莱尔开怀大笑:“你要妈妈?好哦,我?们宝宝真有眼光。”
走在路上,人们不?由侧目,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带着?个孩子,而且两人还都是高?颜值,回头率自然不?会低。
幸好这些视线大都是善意的,没有引起伊莱尔的不?适,不?然她肯定会给孩子施一个隔绝魔法,让她不?被任何人打量。
“我?的老天!好漂亮的孩子!”
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对?着?婴儿车的伊莉莎发?出感叹。
她做出搞怪的表情逗得伊莉莎大笑,抬头看向伊莱尔,整个人呆住。
“怪不?得孩子这么漂亮,原来妈妈更美。”
伊莱尔朝她挑挑眉,女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视线,脸上浮起大片红晕。
“不?、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好看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伊莱尔下巴微抬,露出帽子下的阵容,女孩看得呼吸一滞,视线游离到别处,耳尖红得要滴血。
“没关?系。”伊莱尔声音慵懒。
女孩磕磕巴巴:“谢、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伊莱尔“噗嗤”一笑,推着?孩子继续往前走,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女孩懊悔的声音。
伊莱尔脸上笑容扩大,伊莉莎好奇地看着?她。
“这么办啊宝宝,妈妈又不?小心散发?魅力了。”
伊莉莎鼓起腮帮子蓄力,好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伊莱尔笑得不?能自已,停下来蹲在婴儿车旁边,脸埋在她怀里一阵拱。
伊莉莎抱着?她的脑袋,露出抗拒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接受了事实——她是拗不?过这个随地大小吸的魔女的。
而她作为“吸娃”的那个娃,只?能随时接受被吸的命运。
转了一圈回来,伊莱尔在公?寓门口?又见到了那个女孩。
她的手里拎着?几个袋子,看到她就“蹬蹬蹬”地迎上来,把手里的袋子塞到伊莱尔手里。
“刚才真的非常抱歉,这是我?给宝宝买的衣服,请务必收下。”
她的脸上挂着汗珠,看起来很?赶,说得应该是真的。
伊莱尔刚要拒绝,她又说:“请收下吧,我?只?是想跟宝宝交个朋友。”说完又露出后悔的表情,咬着舌头把脸转到一边。
伊莱尔觉得她有趣,故意问:“只?想跟宝宝交朋友?”
“如、如果可以?的话,想跟你交、交朋友。”
她的彻底成?了红色,像一颗会爆炸的番茄,伊莱尔不?禁想起近来听到的一首歌。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站长沙……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下接受了她的礼物。
“宝宝愿意跟你做朋友,至于我?嘛……”
她故意拉长尾音,小姑娘紧张得都快哭了。
“emmm,考虑一下。”
说完推着?伊莉莎往里走,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她回头看去,小姑娘惊了一下,连忙解释:“我?、我?也住这里。”
两人一起进电梯,小姑娘在伊莱尔前一层下,临走还充满希冀地看了她一眼。
伊莱尔给了她一个无比妩媚的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按了关?闭键。
伊莉莎“阿巴”一声,伊莱尔低头看去,就见她举着?双手想要抱抱。
伊莱尔把她抱起来,粉团子一口?咬在她脸上,使起劲来还有点疼。
“哎呀好痛,我?们宝宝真有劲儿啊。”
伊莱尔这么一说,伊莉莎就松嘴了,双手抱着?她的脸不?放。
“我?跟漂亮姐姐说话,宝宝吃醋了吗?”伊莱尔嘴里胡扯,“不?气昂,我?跟她们都是假玩,跟宝宝才是真玩。”
伊莉莎瞬间?就安静了,也不?知是闹累了还是无语。
又一月过去,天气已经很?凉了,伊莱尔带伊莉莎复查完从医院出来,又又跟那个小姑娘遇上了。
伊莱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小姑娘有些慌:“我?不?是跟着?你来的,家里有人住院!”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伊莱尔想笑。
“真的!我?哥被人打断了腿,在外科住院部。”小姑娘脸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伊莱尔更想笑了,说:“你哥还挺活泼的。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方悦,愉悦的悦。”方悦回答得诚恳。
“你好,我?叫伊莱尔。”伊莱尔朝她伸出手。
方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衣服上擦擦手,这才握住伊莱尔的手,很?轻很?轻,像是不?太敢用力。
伊莱尔把她拉到面前,附在她耳畔说:“以?后好好相?处吧。”
说完抱着?伊莉莎走向早就候着?的出租车,留方悦在原地摸着?耳朵脸红,再次成?为一颗即将爆炸的番茄。
转眼到了伊莉莎的一岁生日,伊莱尔出门买蛋糕的时候遇到了方悦,她知道是宝宝的生日后,执意要一起庆祝,伊莱尔只?好让她来家里。
一进家门方悦就惊叹:“哇,姐姐的房子比我?住得大多了,装修也精简,真好!”
精简?听到这个词语伊莱尔但笑不?语。
伊莉莎已经能说简短的字词了,伊莱尔和?方悦唱生日歌,她也跟着?哼哼,咬字不?清加强了她的可爱,两人轮番逗她,把孩子逗生气了。
“宝宝,阿姨错了,看看我?嘛。”
伊莉莎背对?着?她不?说话,还不?让她伸手扒拉。
伊莱尔看得直笑:“别管她了,一会儿气就消了,咱俩把蛋糕切了吧。”
两人分食蛋糕,伊莉莎见没人理她,爬到伊莱尔怀里努力抱住她的脸,张嘴就是一口?。
已经有八颗牙了,咬人很?痛。
伊莱尔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防止她掉下去,另一只?手把她从脸上撕下来,鼻子上一个圆润的牙印,眼里含着?水雾,有种别样的美感。
“差点把妈妈的鼻子咬掉,坏宝宝。”伊莱尔戳戳她的小脸,伊莉莎无措地呆了几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伊莱尔把她抱进怀里哄,想让方悦先吃,没想到她正怔怔地盯着?自己,一整个被迷住了的样子。
伊莱尔在她眼前挥手让她回神,笑着?说:“再不?吃奶油都滴到衣服上了。”
方悦赶紧把快要掉下来的奶油吃掉,声若蚊蝇地问:“你怎么一个人给宝宝过生日,孩子爸爸呢?”
“孩子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伊莱尔说得稀松平常。
方悦一瞬间?脑补了很?多,沉默很?久之后才说:“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让我?帮你吧。”
伊莱尔歪头:“哦?那让我?听听你打算怎么帮?”
方悦抠着?手指,小声说:“跟宝宝一起玩分担你的压力,等宝宝大一点了,可以?接送她上下学,无论是时间?上还是金钱上……金钱上你好像不?太需要……总之,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做的。”
“可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我?喜欢姐姐。”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尤其是方悦,脸红到了脖子根,好像被放在火上烤,整个人都在冒烟。
“呃……我?的意思是,跟你一见如故,想让你别那么累……”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认命了,抓着?伊莱尔的手大声表白。
“对?,我?就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伊莱尔脸色平静地说:“不?行。”
“哈?”方悦错愕。
“一来我?们认识时间?很?短,你很?有可能只?是被表象欺骗,分不?清好感和?喜欢,二来嘛,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据伊莱尔所知,方悦今年才上大一,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
方悦垂下头安静地吃蛋糕,伊莉莎看看她又看看伊莱尔,靠在妈妈柔软的怀中,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果然我?才是妈妈的心头肉,其他人根本不?能跟我?相?提并论。
伊莱尔以?为方悦吃完就会走,没想到她一直待到最后,帮她把家里收拾了,又等着?她把伊莉莎哄睡着?,这才跟她告辞。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还是会帮姐姐的。”
不?等伊莱尔说话,她就急忙走了。
“早点休息,明天见!”
其实伊莱尔也挺混乱的,她知道方悦对?自己有好感,但没想到她会直接表白,平时看起来温柔内向,没想到这么勇。
果然是年轻人啊,她不?由感慨。
晚上伊莉莎醒了一次,看到妈妈在旁边,十分有安全?感地再次睡去,小小一团缩在伊莱尔怀里,看起来十分温馨。
第二天,伊莱尔被亲吻和?小奶音叫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伊莉莎趴在脸上,一声声叫着?妈妈。
她赶紧拿出相?机记录,并且视频取名为“伊莉莎超绝小奶音”。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伊莉莎的身体也比想象中恢复得好,一直到三岁都没再住过院,检查也从一月一次降为三月一次、半年一次。
伊莱尔为她选了一个离家近,条件也很?好的幼儿园,虽然比不?上顶级的,但也是中上那一列。
去幼儿园的前一天,伊莉莎表现得格外黏人,伊莱尔走哪跟哪,晚上还要跟她一起睡。
“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
伊莱尔笑轻笑,摸着?她的脑袋问:“那你想什么呀?”
“我?想跟妈妈在一起,悦姨姨说去了幼儿园就会见不?到妈妈,我?不?要。”
小团子依旧可爱,胖嘟嘟的小脸软软糯糯,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让伊莱尔慈母心泛滥。
“可是像你这样的小宝宝都是要去幼儿园的,去了幼儿园就有人跟你玩了,我?们宝宝这么可爱,肯定会有很?多朋友的。”
“我?不?要很?多朋友,我?只?要妈妈。”
伊莉莎一头扎进她怀里,撞得她胸闷气短了一瞬,伊莱尔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可是妈妈也有妈妈要做的事,如果宝宝一直跟妈妈在一起的话,妈妈就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妈妈会不?开心的。”
小团子沉默了一阵子,捧着?伊莱尔的脸亲她,“妈妈,不?要不?开心。”
伊莱尔用鼻尖蹭她,问:“那你会乖乖去幼儿园吗?”
“嗯,会去哒。”伊莉莎痒得往后仰。
伊莱尔嘿嘿一笑,把她捞过来一顿猛吸,然后一把按在怀里,揉揉她的小脑袋。
“宝宝真乖。现在该睡觉咯,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事实证明,起不?来的只?有她一个人,闹钟响之前伊莉莎就醒了,她窝在伊莱尔怀里等着?闹钟响,然后趴在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妈妈耳边叫她。
伊莱尔用被子蒙住头,小声嘟囔:“还早呢,再睡十分钟。”
十分钟后,熟练地摁掉闹钟。
伊莉莎看着?把自己藏进被子城堡的妈妈,无奈地叹口?气,拿着?妈妈的手机拨通了方悦姨姨的电话。
“你妈妈又赖床了?”方悦知道,这个点伊莱尔绝对?不?会给她打电话。
“妈妈叫不?醒。”伊莉莎声音颇为无奈。
方悦笑起来,跟她说:“宝宝你等会儿,姨姨马上来。”
方悦很?快就来了,她帮伊莉莎穿上衣服,又给她洗漱做早餐,要出发?了伊莱尔才打着?哈欠走出卧室。
“哦,你来了,早知道再多睡会儿。”
方悦无奈一笑,说:“那你继续睡吧,我?送宝宝去幼儿园。”
伊莱尔看看穿着?公?主裙的女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可不?行,今天可是我?女儿第一天上学,当?妈的必须得去撑场子。”
她的确把场子撑起来了,在场所有妈妈都没她年轻,不?说的话人家还以?为是姐姐。
深绿色复古丝绒长裙,纤细的脖子上叠戴着?珍珠项链,遮住半张脸的帽子,普通人穿起来略显夸张的装束,在她身上毫无违和?感,人跟衣服相?得益彰,仿佛自带聚光灯,走哪都能收获一大批惊艳的视线。
方悦看着?她,说:“我?感觉自己不?是来参加宝宝的开学典礼的,而是来参加你的颁奖典礼的。”
伊莱尔转头看她,翘起唇角:“习惯就好了,以?后这种场合多得是。”
方悦被她的笑容击中,心跳加速了好一阵子,等回过神来,典礼已经快结束了。
“你之前不?是说等有时间?了要做点喜欢的事吗,准备做什么?”
伊莱尔做出思考的表情,慢悠悠地说:“也许……开个酒吧?”
她对?做生意没多大兴趣,钱也够用,只?是单纯喜欢那种热闹的氛围。
“酒吧的话,我?哥正好有个酒吧出租,不?然我?帮你要过来?就在咱们公?寓外面的商业街上,生意还挺好的,他出租纯粹是因?为要去国外读书。”
伊莱尔有点心动,看着?她眨巴两下眼睛,方悦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去跟哥哥打电话了。
半年后,伊莱尔的开业了,方悦送了个超级夸张的花篮,还请了很?多朋友来暖场子,当?晚伊莱尔亲自给前五十个客人调了酒,直接把名气打了出去。
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伊莱尔定下规矩,一晚上只?调三杯酒,给有眼缘的人,当?然这个缘也可以?是“元”。
酒吧越来越火爆,一年就有了分店,伊莱尔让有能力的人管理,自己则成?了“坐享其成?”的幕后老板。
伊莉莎上大班之后,突然懂事了很?多,也不?怎么黏着?她了,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她,伊莱尔既高?兴又失落,心情有些复杂。
“崽啊,你最近怎么都不?跟我?亲亲抱抱了?”
在写作业的伊莉莎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写,伊莱尔蛄蛹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狠亲一口?,然后满足离去。
伊莉莎:“……”妈妈好幼稚。
根据伊莱尔看到的视频,她的崽子在学校有些高?冷,别的孩子还在哭着?要糖吃的时候,她已经能自己哄自己了。
像个小大人似的,往那一座就是兵。
方悦已经大三了,她准备读研,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只?偶尔会来酒吧帮忙,伊莱尔偶尔会做点吃的给她,算是回礼。
她跟方悦都不?缺钱,与其送贵重的礼物,倒不?如亲手做得更有心意。
某天伊莉莎回来,伊莱尔发?现她闪闪躲躲的,一问才知道她被新转来的男生欺负了。
伊莱尔看着?闺女额头上的红肿,嘴上说着?没事的,晚上却把那男人拉到噩梦里折磨了一夜。
据说第二天他就高?烧住院了,再回来的时候安静如鸡,看到伊莉莎绕直接道走。
伊莱尔很?满意这个结果,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帮伊莉莎一辈子,得让她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可是闺女有心脏病,靠蛮力肯定是打不?过别人的。
想了一夜,伊莱尔决定教她魔法。
第二天伊莉莎放学回来,茶几上放着?三个水缸,里面分别是玫瑰、藤蔓和?冒着?绿光的骨头。
伊莉莎转头看妈妈,发?现她笑得一脸柔和?。
“宝宝,选一个吧。”
伊莉莎毫不?犹豫选了玫瑰,那朵玫瑰像有生命似的爬到她手背上,生出了很?多细小的枝丫。
“真有眼光,这可是只?有高?阶魔法师才能学的。”
伊莱尔说完,与她额头相?抵,意念相?通,嘴里说着?听不?懂的咒语。
“我?已经把咒语教给你了,现在你来试试。”
伊莉莎一知半解,按照她教的方法念动咒语,手上的玫瑰毫无反应。
“想想你想要的东西,把它拿过来。”伊莱尔循循善诱。
伊莉莎盯着?她看了几秒,又念动咒语,这次玫瑰细小的枝丫不?断壮大,化成?藤蔓飞了出去,缠住她面前的伊莱尔。
伊莱尔看着?身上的玫瑰藤蔓,语带笑意:“宝宝想要的是妈妈?”
伊莉莎点头,大眼睛清润澄澈,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我?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第38章
听了她的?话, 伊莱尔乐了。
“永远在一起?那怕是不行哦,妈妈可是不会老?的?怪物。”
伊莉莎仰头看着她,眼神真挚:“才不是怪物, 妈妈是仙女。”
伊莱尔听了更开心,对她说?:“快把妈妈放开, 我要给你一个超级大亲亲!”
伊莉莎不动,大眼睛转了一下,可爱又灵动。
“妈妈先答应我。”
伊莱尔明知故问:“答应你什么呀?”
伊莉莎鼓起腮帮子, 赌气地说?:“你知道!”
伊莱尔哈哈大笑, 弹个响指身上的?藤蔓就解开了,那些玫瑰花飘到伊莉莎面前, 化成花瓣飘落,把她圈在里?面动弹不得。
“想学妈妈的?魔法吗?”
伊莉莎大眼睛眨巴,恳切地说?:“想。”
“那好,我先教你点简单的?,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拿玫瑰刺扎他。”
“可是您不是说?不能欺负别人吗?”伊莉莎奶声奶气, 说?的?话也天真。
伊莱尔反思?了一下, 觉得自己的?教育方针大概有点问题, 把孩子教育得太善良了。
顿了一下,她说?:“宝宝, 别人不欺负你你当然不能去?欺负别人,可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能任由他欺负,咱们?不主动招惹别人,可要是别人非来招惹你, 那就另当别论了。”
伊莉莎有点懵,好像没听懂似的?。
伊莱尔扶额叹气, 低喃道:“哎呀,我真是糊涂了,在对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呢?”
伊莉莎抓住一片花瓣,从玫瑰禁锢中脱离,伸手抱住伊莱尔的?腿。
“要是有人再欺负我,我可以用?妈妈教的?魔法打他吗?”
伊莱尔笑着rua一把她的?头,回道:“能啊,把他绑起来狠狠扇,出了事妈妈给你兜底。”
伊莉莎头发都?被揉乱了也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那你不在了谁保护我?”
“嗯?”伊莱尔没太听清。
“妈妈要一辈子都?在我身边,为我兜底。”
伊莉莎说?完把脸埋到双臂之间,从伊莱尔的?角度看,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可爱极了。
伊莱尔蹲下看她,捧着她的?脸就是一口?猛嘬:“是谁的?女儿这么可爱啊,妈妈的?心都?化了。”
伊莉莎抱住她的?脖子由着她亲,洋娃娃般乖巧听话。
从这天起,伊莉莎跟随伊莱尔学习魔法,她虽然不像伊莱尔一样是精灵,但脑子聪明学得快,三个月就把缠绕之术掌握得炉火纯青。
伊莱尔时不时就会受到她的?“攻击”,然后展开一系列反击,母女俩在空旷的?客厅里?斗法,累了就躺下,一起从落地窗里?看星星。
“你瞧,那颗星星特别亮。”
伊莉莎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伊莱尔瞥她一眼,故意说?:“哎哟,忘了你是人类,看不到那么远。”
伊莉莎沉默一阵,忽然叫一声妈妈,伊莱尔转头看去?,被抱着脸咬住鼻子。
“好痛好痛,我认输了。”
伊莉莎咬着不放,在她脸上到处啃,流一脸口?水给她。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有口?水?”
伊莉莎纯真地说?:“宝宝不知道,宝宝才五岁。”
伊莱尔无奈一笑,出其不意地挠她痒痒,五岁的?宝宝便?笑倒在她的?怀里?。
六月,伊莉莎从幼儿园毕业了,方悦放下忙碌的?学习,盛装出席她的?毕业典礼,但看到旁边的?人,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伊莱尔身着深V收腰复古长?裙,裙摆是不规则的?荷叶边,行走间仿佛有花盛开。
她本?身就各自高,穿上高跟鞋比所有人都?高半个头,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及腰长?发已经长?长?了很多,铺开的?海藻般垂在背上,随着微风慢慢漂浮,美得跟电影里?的?精灵公主一样。
“三年过去?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老?。”
伊莱尔唇角牵起:“都?跟你说?了我不会老?。”
以前她这么说?方悦不信,现在却渐渐信了,她突发奇想,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是不是很快就会成为比伊莱尔老??
当初伊莱尔说?不喜欢比她小的?,所以她就断了那个念头,现在想想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伊莉莎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站在一众小朋友里?最显眼,她在人群中寻找妈妈,没费多少力就看到了。
她对着妈妈露出笑容,伊莱尔赶紧记录下这一刻,然后朝她噘起嘴送个飞吻。
伊莉莎尴尬地把脸瞥到一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方悦笑得很大声,边笑边说?:“姐姐,你还是别太显眼包了,不然孩子更嫌弃你。”
“唉,孩子大了不由娘啊,这么年轻貌美的?妈妈她竟然嫌弃。”
伊莱尔说?完,“咔嚓咔嚓”又照了几张,把别扭的?、开心的?、高冷的?……各种模样的小奶包统统定格在视频里?。
现在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再过几年就到了猪嫌狗不爱的?年纪,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的?闺女会那么皮,但长大了终归会失掉一部分可爱。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伊莱尔想得一点也没错,上了小学后伊莉莎成绩一骑绝尘,每学期都?往家里?拿奖状,而她长?大的?代价是卡姿兰大眼睛变小了。
虽然依旧比普通人大,但跟小时候比差远了,不过面对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永远清亮明澈,算是给了她一点安慰。
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伊莉莎回来,拿着一个精美的?文具盒发愁。
“新买的?吗,好漂亮。”
伊莱尔在她身旁坐下,顺便?揉一把她毛茸茸的?脑袋。这孩子随了她,头发又厚又黑,一梳子下去?根本?梳不开。
伊莉莎回头看她,小声说?:“是班上同学送的?,他说?喜欢我,想跟我谈恋爱。”
伊莱尔瞬间警觉,恨不得当场把那家伙抓过来打嘴巴子,但怕吓到孩子,所以尽量淡定。
“同学?男的?女的??”
伊莉莎噎了一下,回道:“男的?,坐在我后面,老?扯我头发。”
“臭小子!”伊莱尔转过身骂一句,面对女儿又是一脸笑容,“你没用?魔法打他吗?”
“没有,我觉得这不算欺负。”伊莉莎说?完犹豫了一下,问,“妈妈,这算欺负吗?”
“算,当然算!他扯你头发的?时候你不舒服对不对,他逗你玩的?时候你也不高兴是不是?任何?让你感到不舒服不开心的?举动,都?算欺负。”
伊莉莎被保护得很好,所以一直很纯真,她的?被欺负标准,还是以幼儿园那个男生为标准定的?,以为动手打她才算。
原来不是,这样不舒服了就算欺负。
伊莉莎大眼睛忽闪一下,仰头看伊莱尔:“那我明天叫他不要这样了,如果他不听的?话,我就用?魔法教训他。”
伊莱尔觉得很窝心,抱着闺女一大口?亲亲,又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这才满意地仰靠在沙发上。
“宝宝,你记住,你是妈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要谈恋爱,也要找个比妈妈漂亮的?。”
伊莉莎盯着她看,嘟囔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妈妈更漂亮的?人。”
“等你长?大了,去?外面多走走多看看,就会发现比妈妈漂亮的?比比皆是。”
伊莱尔说?完,惊讶地捂住嘴,“哦!妈妈刚才说?了个成语,没想到我也会有出口?成章的?一天。比比皆是就是哪里?都?是的?意思?,快记下来。”
伊莉莎伸手去?拿笔,那个漂亮的?文具盒被伊莱尔默默扔到垃圾桶里?。
什么玩意儿,丑死了!根本?配不上我女儿。
早恋的?问题解决之后,伊莉莎再也没苦恼过这方面的?问题,转眼小学毕业上了初中,学校离家比较远,为了不让孩子住校,伊莱尔终于放弃了扫帚,去?考了驾照买了车。
闪亮的?迈巴赫停在学校门?口?,伊莱尔从车上下来摘掉墨镜,抱着手靠在车上等孩子。
她的?出现引起了不少骚动,很快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她身上,伊莱尔不去?在意那些打量和探究,兀自听着耳机里?劲爆的?歌曲。
这所学校是挺有名的?贵族学校,学生非富即贵,一到放学的?时候豪车云集,看都?看不过来。
伊莱尔之所以这么受关注,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往那一站就跟带着柔光似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伊莉莎从校门?口?出来,看到伊莱尔后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妈妈!”
伊莱尔抱住她摸摸脑袋,一拍身后的?车问:“怎么样,够拉风吧?”
伊莉莎点点头,问她:“您不是说?随便?买一辆代步的?吗,怎么买了台这么贵的??”
“妈妈刚从森林出来的?时候,有个人在我面前炫耀她的?车,说?是什么宝马X7,我今天去?买车的?时候问了一下,那车还算可以,那我当然不能比他差。在”
十年了她还记得那个扑街,如果现在见到他的?话,她一定会狠狠鄙视他一番。
“上车,妈妈带你去?兜风,咱们?今晚去?江边吃晚餐,我已经定好位子了。”
伊莉莎正?要上车,走过来两个女孩叫住了她。
“莉莎,这是你姐姐吗?”
伊莉莎笑着说?:“是我妈妈。”
两个女生目瞪口?呆,直到引擎声响起,才恍若梦醒。
“真的?假的?,这么年轻的?妈妈?”
“你没听你爸妈说?过吗,入学典礼的?时候她妈妈就成焦点了,大家都?以为是姐姐,没想到是她妈妈,真是童颜啊。”
凤把她们?的?话吹进伊莱尔耳朵里?,她帅气地转动方向盘,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哎呀,现在的?孩子就喜欢说?实话,其实我也没那么年轻啦。”
伊莉莎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吃完饭回到家,伊莱尔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伊莉莎在旁边写作业,母女俩互不影响。
伊莱尔对女主的?死愤愤不平,骂男主骂导演骂编剧,还时不时问一下伊莉莎寻求认同,伊莉莎头也不抬地附和,虽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情绪给到位了。
过了一会儿,伊莱尔突然没声儿了,伊莉莎转头看去?,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仔细端详,就能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她年轻。
皮肤白皙通透,连细小的?绒毛都?是粉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吹弹可破,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再过几年,说?她是妹妹都?有人信。
伊莉莎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轻戳妈妈的?脸颊:“妈妈,回房间睡,这样会感冒的?。”
伊莱尔睡眼惺忪地看她,声音微哑:“感冒?是什么感觉我倒真想试试。”
伊莉莎无奈耸肩,有时候她觉得妈妈比她更像小孩子。
伊莱尔看着小大人般的?女儿,故意撒娇:“没有力气,宝宝抱我起来。”
伊莉莎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来,大有直接抱进卧室的?趋势,伊莱尔赶紧从他怀里?下来,背着手凑近看她。
“按理说?你这个年纪应该很抵触跟长?辈接触啊,你怎么回事?”
伊莉莎:“……”
“宝宝,你怎么一点叛逆期都?没有?”
伊莉莎无语地想笑,她问:“别的?家长?生怕孩子叛逆,您反倒期待我叛逆,您怎么回事?”
伊莱尔被问住了,顿了好久才说?:“就是想体验一下嘛,你太听话了日?子过得没挑战性。”
伊莉莎沉默好久,说?:“那我尽量。”
伊莱尔捏捏她的?小脸蛋,露出灿烂妩媚的?笑容:“这才是我的?好宝。不过也别太叛逆,你也知道我脾气不是很好,太气人了说?不定会直接上家法,虽然在咱家没家法这东西,反正?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伊莱尔说?完打个哈欠,绕过她往卧室走,身上的?绿色长?裙曳地,行走间散发出万种风情。
伊莉莎轻叹口?气,坐下继续做题。
唉,妈妈真的?好幼稚,像个长?不大的?小朋友。
炎热的?暑期过去?,伊莉莎升入初三,身量也拔高了很多,成了大姑娘。
她瘦瘦高高,一头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额头饱满五官精致,连发际线都?很完美,轻松就拥有了时下备受追捧的?“高颅顶”。
小姑娘出落得越发水灵,伊莱尔突然有了危机感,时不时就要试探一下她有没有早恋。
“宝宝,之前不是有人约你周末出去?玩吗,你答应了吗?”
“还在考虑,周末方悦姨姨要来,我比较想跟你们?一起出去?。”
伊莱尔想了想,方悦好像约了她逛街,不知道小孩是怎么知道。但现在这个不重?要。
“约你的?是小姑娘还是小男生啊?长?得漂亮吗?”
伊莉莎狐疑地看她一眼,回道:“是我同桌,年级第二,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女生。”
伊莱尔又想了想,发现没什么印象,但话还是要顺着说?。
“哦,她啊!你俩关系很好吗?好到什么程度?”
“勉强算是朋友吧,妈妈您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伊莱尔尬笑一声,“这不是好久没关心你了吗,问问你最近的?校园生活怎么样。”
“真的??”伊莉莎不信。
伊莱尔义正?词严:“这是什么话,妈妈会骗你吗?”
伊莉莎不上她的?当:“不好说?。”
伊莱尔一把抱住她的?腰,脑袋在她怀里?拱,顺便?偷偷挠她痒痒。
伊莉莎扭来扭去?,把伊莱尔从身上推开,抓着她的?手说?:“妈妈,别闹了。”
“女儿长?大了,不跟我亲近了,好伤心好难过。”伊莱尔演戏。
“没有不跟您亲近,但您不能挠我痒痒,也不要拿头顶我。”
伊莱尔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你小时候我经常这样,你那时候可喜欢了。”
伊莉莎笑累了,反问她:“我都?多大了,能跟小时候比吗?”
“怎么不能?就算现在没小时候可爱,也是妈妈的?宝宝。”
伊莱尔说?着话,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眼神更是柔得能掐出水来。
“你的?时候真的?特别可爱,只有这么点大,”她用?两只手比出一个圆,“皱皱巴巴的?,但眼睛又大又亮,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对我笑。”
“第一次见?”伊莉莎发现了她话里?的?华点。
伊莱尔猛地一惊,赶忙找补:“就是你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不就是第一次见面吗?”
“可是新生儿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对你笑?”
伊莱尔也没见过除她之外的?小孩,哪里?知道人类小孩刚生下来什么样子,心里?有些慌,但面上丝毫不显。
“你可是妈妈的?孩子,能跟一般的?小孩一样吗?”
伊莱尔说?完假装打哈欠,边往卧室走边说?:“时间不早了,你作业做完早点睡。对了,不许谈恋爱。”
伊莉莎看着她心虚逃跑的?样子,眉头逐渐皱起。
周末,方悦来了。
她如今已经是自家公司的?执行总裁了,身上的?气势已非昔日?的?小姑娘可比,但在伊莱尔身边,她仍旧害羞腼腆容易脸红。
都?要出门?了,方悦才知道伊莉莎也要去?。
我跟你妈妈逛街买衣服,你应该不会喜欢的?。
伊莉莎眨眨眼睛,可怜兮兮地说?:“姨姨你不想让我一起去?吗?”
方悦刚要说?话,她就委屈地把脸埋到伊莱尔的?肩上。
“妈妈,姨姨好像觉得我碍事,那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伊莱尔脑补了一下她一个人在家的?场景,觉得多少有点可怜。
“一起去?吧,顺便?给你也买些衣服首饰之类的?。”
伊莱尔说?完看向方悦,方悦还能说?什么。
“走吧一起,请我们?小莉莎吃饭。”
伊莉莎挽着伊莱尔的?胳膊,对她说?:“姨姨,我马上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我们?小莉莎真是厉害。”她笑着说?。
伊莉莎也笑起来,她不是真的?想跟方悦作对,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霸占妈妈,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恋母。
这个问题随着年龄增加应该会有所改善吧?
逛了一圈,三人去?了高档餐厅吃饭,席间伊莉莎离开去?卫生间,伊莱尔跟方悦闲聊,说?到前几天的?事伊莱尔还心有余悸。
“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差点被识破,幸亏我聪明搪塞过去?了。”
“你确定吗?莉莎可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说?不定只是嘴上没说?,心里?还怀疑着呢。”
伊莱尔优雅地喝口?茶,说?:“所以我才特意叮嘱你,无论她问你什么都?别说?,也不要像我一样说?漏嘴。”
“你放心吧,我跟那孩子相处的?机会有限,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门?卫的?伊莉莎静静站着,垂下的?睫毛遮住眼中情绪,漆黑的?瞳仁晦暗不明。
这之后伊莉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跟伊莱尔亲近,伊莱尔以为她的?叛逆期终于来了,还有点小兴奋。
“宝宝,你最近都?不跟妈妈晚安吻了。”伊莱尔趴在沙发上抓着她的?头发玩。
伊莉莎写作业的?手一顿,往前倾身想把头发从她手里?拽出来,但是伊莱尔把她的?头发绕在手指上,一时弄不开,为了不扯痛她,伊莱尔只好随着她的?动作往前,不小心失去?平衡砸在伊莉莎身上。
伊莉莎被她压倒在地,肩膀磕到桌角,疼得脸都?扭曲了。
伊莱尔立刻起来,关切道:“没事吧,摔到哪里?了吗?”
伊莱尔说?着就要抱她,被小姑娘挥手拂开,看着伊莱尔怔住的?面容,她别扭地把脸转到一边。
伊莱尔心想,大约是真的?到了叛逆期,所以才不肯跟她亲近。
“没事儿,你继续写吧。”
伊莱尔第一次没有提前去?睡,而是陪着她一直到做完卷子和作业,跟她说?了晚安,又磨蹭了许久才悄悄溜到她屋里?。
小姑娘已经睡着了,睡颜安静恬淡,伊莱尔蹲在床边看了一阵,轻轻解开她的?睡衣,左边肩膀上便?出现一块淤青。
伊莱尔用?指腹把药膏化开,涂在淤青处,很快淤青就淡了下去?。
伊莱尔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的?出去?,门?一关上床上的?人就醒了,她摸了摸肩上微凉的?皮肤,眼中情绪复杂。
第二天伊莱尔发现女儿又跟以前一样,成了黏人的?小乖乖,她高兴的?同时有些遗憾——这叛逆期也太短了,怪没挑战性的?。
晚上回来,伊莉莎抱着伊莱尔的?胳膊撒娇:“妈妈,我想学回溯魔法。”
“怎么突然想学回溯魔法?你之前不是嫌枯燥不肯学吗?”
“此一时彼一时嘛,您不想教我吗?”
伊莱尔勾唇,摸摸她的?毛脑袋:“怎么会呢,你想学妈妈肯定教你。”
从那天开始,伊莱尔开始教女儿学习回溯魔法,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有所保留。
不教她最后的?咒语,她就没法回溯到小时候,也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伊莱尔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总有意外会发生。
伊莉莎中考完的?那天,跟班上同学去?聚会,玩到半夜才回来,伊莱尔听到开门?的?声音,穿上睡袍出去?。
客厅灯还没打开,一身酒气的?伊莉莎就倒在她身上。
“你喝酒了?”
伊莉莎贴着她蹭蹭,嘴里?低喃:“妈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伊莱尔只当她喝醉了,笑道:“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不对你好对谁吗?”
伊莉莎从她怀里?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三分醉意看她。
“我真的?是妈妈的?女儿吗?”
伊莱尔没来由地心悸了一下,强行镇定地说?:“当然,那还能有假?”
伊莉莎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讽刺,她抬手放出玫瑰藤蔓,嘴里?念动咒语,玫瑰花瓣被风吹落,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场景由一片漆黑变得明亮,先是蓝天白云,再是嗡嗡乱飞的?苍蝇,最后出现的?是一个漂亮到不似真人的?年轻女人,她的?眼睛清亮有神,比月亮还要美。
这是伊莉莎的?视角,她还是学会了回溯时间的?魔法。
伊莱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面前的?伊莉莎却很平静,她逼近伊莱尔,未语泪先流。
“还要我继续回溯吗?妈妈。”
第39章
玫瑰花瓣从?漩涡中分崩离析, 散落一地之后消失无踪,轻柔的风声停止,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伊莱尔被盯得心?里发虚, 错开了伊莉莎的视线。
“您都不解释吗?”伊莉莎带着?浓重的鼻音。
伊莱尔心?想你都看见了我还解释什么?,你这么?聪明, 没有把握的话不会轻易问出口的。
“你想去?找你亲生父母吗?”
伊莉莎双眼瞪大,眼泪更多?了,“您要?赶我走?”
“当然不是?, 只是?你现在知道真相了, 我会给?你选择的自由。”
嘴上这么?说,其实伊莱尔想的是?, 如果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真的要?离开她,就把她绑起来打一顿,让她唱一百遍“感?恩的心?”。
人类不是?最重孝道吗,生恩不及养恩大, 怎么?能对养母一点恩情都不记?这不符合常理?。
“其实我不想问的,但如果不问的话, 我的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 我真的纠结了好久,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哪有说过这种话?倒是?你, 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是?来跟我兴师问罪的?”
伊莉莎小?心?翼翼地揪住她的袖子,说:“不是?,我就是?怕你不要?我。”
伊莱尔有点搞不清她的脑回路, 问:“如果担心?这么?的话,不是?应该装作不知道吗?”
搞这一出还以为她想找亲生父母呢, 白担心?了。
“不,我要?听您亲口说,您保证不会离开我,一辈子都会陪在我身边。”
伊莉莎已经快要?跟她一样高了,一双明澈的眼睛隐在黑暗里,说话的语气莫名有点偏执。
“好,我答应你。”伊莱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把她眼角的泪珠擦掉,“但你也?要?答应妈妈一件事。”
伊莉莎吸吸鼻子,小?声问:“什么?事?”
“抽烟喝酒都得成?年之后,你现在还小?,这些?东西对你没好处。当然可以的话,成?年之后也?别沾,你要?尽可能活得长一点,妈妈才能陪你久一点啊。”
伊莉莎低下头去?,像挨了训的小?狗:“是?他们骗我喝的,说是?雪碧,我喝了才感?觉不对劲。”
嚯!还是?白的。
这孩子跟她不一样,一点酒量都没有,吃酒心?巧克力都会醉,一口白酒下去?恐怕得微醺一晚上。
衣袖被拉动,伊莱尔低头看去?,就见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对她摇尾巴。
“以后再也?不喝了,妈妈别生气。”
“没生气,只是?觉得你现在还没有分辨好坏的能力,怕你走上歧路。”
伊莱尔揉揉她的脑袋,弹了个响指,客厅里的灯全部打开,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母女俩一起遮眼睛,放下手后视线对上,不约而同笑起来。
“哎哟,我们宝宝还是?那么?爱哭,到底是?十五岁还是?五岁啊?”
伊莱尔使劲rua她的脑袋,把她浓黑的头发揉乱,恶作剧成?功似的笑起来。
伊莉莎略微低着?头,弱弱地说:“妈妈您比我幼稚多?了。”
伊莱尔捏捏她的脸,笑道:“注意你的言辞,我这叫童心?未泯,再说你这么?可爱的小?孩,谁能让忍住不rua一把呢?”
伊莉莎抱住她的腰,眼睛闪着?光:“今晚我能跟妈妈一起睡吗?”
“无情拒绝。这么?热的天干嘛非要?贴在一起?伊莉莎,你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可是?您刚才还说我是?小?孩。”伊莉莎噘嘴。
“有吗?忘记了。你也?知道,妈妈是?七秒钟的记忆。”
伊莱尔说完转身就走,被一把抱住胳膊,当即身上就多?了个挂件。
她侧目看去?,伊莉莎眨巴大眼睛,对她使用了可爱攻击,导致她没办法?再说什么?。
“唉,你这孩子。”
她叹口气把挂件拖到浴室,调好水温让她洗澡。
“睡衣我放到门口,你把头发吹干了再来睡。”
伊莉莎乖顺地点头,洗完等身上的水汽干了才钻进被窝,伊莱尔一时有些?睡不着?,拿着?平板看剧,不一会儿小?姑娘就蛄蛹到了她怀里,她不得不松开一只手让她从?被子里出来。
伊莉莎紧靠在她怀中,问:“妈妈你在看什么?,我要?跟你一起看。”
伊莱尔遮住她的眼睛,说:“成?年人看的爱情剧,不适合你。”
“你别再拿我当小?孩看了,我们班有好几对谈恋爱的呢。”
伊莱尔乐不可支,笑着?说:“一群小?屁孩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现阶段把书念好才是?正经事,这些?东西等上了大学之后再接触也?不迟。”
“那妈妈呢?”伊莉莎转身看她。
“嗯?”伊莱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谈过恋爱吗?是不是喜欢方悦姨姨?”
伊莱尔轻戳一下她的额头,语带笑意:“你真是?什么?都敢问啊,我跟你方悦姨姨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
伊莉莎摇摇头,又犹豫着?说:“可是?我觉得方悦姨姨喜欢你。”
“还挺有眼力见的。不过呢,你妈咪我对她没兴趣,你一岁的时候她就向我表白过了,我直接拒绝。怎么样,厉害吧?”
伊莉莎眉眼皆带笑,抱紧她的腰,“妈妈长得也?太好看了,很容易被人惦记。”
伊莱尔骄傲起来,得意的小?表情让她更加鲜活,闪动的绿色瞳仁像宝石一样,在幽暗的夜灯下显得神秘深邃。
“谁说不是?呢,长得太好看也?是?种负担。”
伊莉莎勾唇轻笑,把脸埋到她肩上:“妈妈,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会陪着?你不让你孤单的。”
“小?东西占有欲还挺强,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伊莱尔只当她童言无忌,并不放在心?上。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伊莱尔困意来袭,伸手关了小?夜灯,把怀里的发热源往外推了推,盖着?被子睡去?。
她的体温比人类要?低一点,所以天气一热就受不住,可又觉得一直吹空调对身体不好,所以宁愿把空调度数调到最低,然后盖着?被子睡。
作为正常人类的伊莉莎,半夜被冻醒,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钻进去?,重新窝在妈妈怀里,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凌晨伊莱尔被热醒,睁眼就看到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她无奈轻叹,想把被压麻了胳膊抽出去?,伊莉莎轻哼一声抱住她,八爪鱼似的牢牢扒着?不放。
伊莱尔热得冒汗,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跟她一起睡了,再可爱也?不行!
中考完本?该是?放松的时候,伊莉莎却整天待在家里,要?不就跟着?伊莱尔去?店里,变得很黏她。
“宝宝,你要?不要?去?跟朋友们玩啊,待在家也?怪无聊的。”
“不想去?,只想在家吹空调。”
伊莱尔:“那你在家吹空调,我去?上班?”
伊莉莎:“我也?要?去?。”
你瞧,这不就是?问题吗?不跟同学朋友出去?吃吃喝喝,非要?跟她去?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能行吗?
当然是?不行的。
伊莱尔想了想,问她:“你想不想出去?旅游?”
“不想,太热了。”伊莉莎喂一口冰镇西瓜给?她。
伊莱尔张嘴接了,嚼嚼嚼:“那好吧,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妈妈带我去?吗?!”伊莉莎整个人都在发光。
伊莱尔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失笑道:“难不成?让你一个人去?吗,丢了怎么?办?”
“不是?,我以为……”伊莉莎猛地顿住,转身就往房间跑,“我这就收拾行李,咱们明天就出发!”
“会不会太急了?”伊莱尔靠在沙发扶手上,身若柳枝,姿态妩媚。
伊莉莎把衣服扔到床上,头也?不抬地说:“怕您反悔,所以得赶紧去?。”
伊莱尔没说话,打开手机把以前点赞的那些?视频翻出来,耐心?挑选比较好玩的地方。
伊莉莎是?个行动派,确定去?哪之后就开始做攻略,又订了第二?天上午八点的机票,天还没亮伊莱尔就被叫醒,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该起了,您梳洗化妆还得一段时间,再迟就赶不上飞机了。”
伊莱尔生无可恋,迷迷瞪瞪地说:“我突然后悔了,要?不咱不去?了吧?”
“不行哦,攻略都做好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许妈妈偷懒。”
伊莱尔也?不好扫她的兴,梦游一样洗漱换衣服,妆都懒得化,抹个防晒大帽子和墨镜一戴就要?出门。
“妈妈,你看看你系的带子。”
伊莱尔低头,看到错位的裙子绑带,刚要?自己动手纠错,伊莉莎先她一步俯身,认真地帮她把带子系好。
伊莱尔看着?精致的眉眼,忽然生出一种恍然,原来当年那个巴掌大点的小?孩,已经这么?大了。
自己一直拿她当小?孩子看,其实她已然有了成?年人的身量,心?智也?比同龄孩子成?熟,或许该考虑让她独立了。
转念一想,好像不独立的一直是?她,这些?年把孩子当成?精神寄托,变得越来越黏人,连孩子都说她幼稚。
伊莱尔反思了一下,觉得不能再依赖伊莉莎了,不然以后分开会更难受。
伊莉莎抬头,见妈妈一直盯着?自己,疑惑道:“妈妈,怎么?了吗?”
“宝宝,上高中要?不要?住校?”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话音刚落,伊莉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忙说:“来不及了,咱们先出发,有什么?事飞机上再说。”
她拎着?个大箱子,几步走到门口,伊莱尔想拿过来她还不让。
“当心?你的身体,你可是?病人。”
“现在不是?,这里面都是?衣服又不重。”
伊莱尔假装抹泪,“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老母亲了,嘤嘤。”
伊莉莎笑着?撇开脸,眉眼间的笑容衬得她更为明艳动人,清纯可爱。
上了飞机伊莱尔就睡过去?了,她记得有事要?跟伊莉莎说,但还是?补觉各更重要?。
去?了新的城市,伊莱尔觉得很新奇,整个人一改早上的颓势,活力满满。
“我出来的时候就打算走遍人类世界的,结果后来有了你,就扎根到桐城了,没想到人类的城市差异这么?大。”
她举着?景区门口买的披肩抓个圈,脸上笑容明媚,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伊莉莎怔怔地看着?,只觉得妈妈在阳光下被光氤的透明,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她赶忙走过去?抓住伊莱尔的手,对她说:“人太多?了,还是?妈妈身边安全。”
“要?妈妈牵着?你吗?”伊莱尔仍旧笑着?,美得连旁边的花都逊色三分。
伊莉莎略微顿了一下,大声:“要?!”
母女俩牵着?手从?人群里走过,超高颜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回头率百分之三百。
逛了一天伊莱尔什么?事都没有,伊莉莎累倒了。
“让你别逞强,一点都不听话。”伊莱尔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很着?急。
伊莉莎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沁着?一层细汗,大眼睛没有白天的时候有神采,恹恹地躺在床上。
“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伊莱尔还是?不放心?,掀开被她把她拉起来,“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你这身体一点小?毛病也?会引发大问题。”
“真的没事,那你要?是?担心?就抱着?我睡觉。”
伊莉莎靠在她怀里,喘气声略有些?吃力,伊莱尔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温柔地摸她的头。
“真的没事吗,可不许骗妈妈。”
“真的,我几时骗过你?”现在她也?会用这种话来搪塞伊莱尔了。
这个城市地处西北,夏天最热的时候也?才二?十七八度,到了晚上温度就更低了,两个人躺在一起一点都不热。
伊莉莎伏在她怀里,乖得像婴儿时期,伊莱尔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只觉得她实在太瘦了点,身上的骨头硌人。
“回去?要?找个做饭好吃的厨子,给?你大补一下。”
伊莉莎闷声:“不要?,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我只想跟妈妈两个人待着?。”
伊莱尔无奈道:“你啊,小?时候明明不认生的。”
虽然不认生,但这么?多?年跟人相处也?淡淡的,唯一关系亲密点的就是?从?小?照顾她到大的方悦。
“宝宝,你多?交几个朋友吧,带回家来玩,你不觉得咱家很适合开派对吗?”
伊莱尔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奈何家里有孩子一直没开起来。
“不要?,太吵了,我只想跟妈妈在一起。”
伊莱尔笑出声来,说:“你在外面可别一口一个‘我妈妈’,别人听了会以为你是?妈宝女。”
伊莉莎反驳:“我不是?妈宝女,我只是?有点恋母。”
“?”伊莱尔脑子停止停转两秒,然后警铃大作,“可不兴恋母啊,这比妈宝女严重多?了。”
伊莉莎没回她,从?均匀的呼吸来看,应该是?睡着?了。
伊莱尔摸摸她的后脑勺,也?缓缓闭上眼睛。
休息了一天之后,伊莉莎的身体恢复了,但伊莱尔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放肆,安排的行程都是?轻松舒适的。
母子将周边好几个城市走了一圈,有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住几天,就这样逛逛停停,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伊莉莎开学的时间了。
伊莱尔不得不重新提出之前搁置的问题,试探着?问伊莉莎有没有住校的打算。
伊莉莎有些?受伤地问:“您嫌弃我了吗?”
“又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让你提前适应一下集体生活,毕竟上了大学也?是?要?住宿的。”
伊莉莎眼睛轻眨,纤长睫毛像一把小?刷子,顷刻就把眼里的悲伤扫没了。
“可我不想住校,妈妈要?是?不想接我,我可以自己坐公交,反正学校离家也?不远。”
她越说头越低,像被主人抛弃又淋了雨的小?狗,别提多?可怜了,伊莱尔一下就心?软地忘了目的。
“只是?提个建议,你不想住咱们就不住,万事以你的意愿为先。”
伊莱尔捏捏她的脸转身欲走,被拉着?胳膊抱住,撒娇鬼把脸埋在她颈窝蹭蹭,像卖乖的小?狗。
“我真的能自己回来,您别花时间接我了,不然……”伊莉莎几时止住话头,没再往下说。
现在已经像姐妹了,等她再长两三岁,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跟妈妈的关系,再说她也?不喜欢妈妈被人盯着?。
这之后伊莱尔只在开学典礼上露过一次面,她们不说也?没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只以为是?姐妹俩。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她们的长相,两人坐在一起亮得反光,浓颜系长相让人一见难忘。
之后伊莉莎自己坐公交上下学,伊莱尔只在天气不好的时候送她,转眼又是?三年。
伊莱尔的酒吧愈发火爆,甚至开到了外省,这天有个新合伙人来找她,个子高挑,身高腿长,一头利落的短发,耳朵上戴着?好几个耳钉,看起来狂傲不羁。
伊莱尔趴在吧台上,看到她懒懒地打声招呼,这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蓝烟。”
“伊莱尔。”伊莱尔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蓝烟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久闻大名,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嗯,的确是?你的荣幸。”伊莱尔一点也?不客气。
蓝烟怔了一下,随即笑开。她想,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之后她经常往伊莱尔的酒吧里跑,弄得所有人知道她的意图,偏偏当事人一无所觉,还觉得蓝烟只是?馋她调的酒。
升入高三之后,伊莉莎的学业变得繁忙,老师经常拖堂,导致她天黑才到家。
伊莱尔怕她路上不安全,从?十一月开始接送,一直到高考。
“妈妈,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
伊莱尔:“瞎说,我一点都不紧张。”
“可您分明坐立不安的。”伊莉莎戳穿她。
伊莱尔颤抖着?手抓住鼠标,道:“确实有点小?紧张,女儿就要?给?我脸上争光了,怎么?能不激动呢?”
“万一考得不好呢?”伊莉莎想再次确定,妈妈对自己的爱。
“不可能!我女儿这么?优秀,绝对是?清北的苗子。”伊莱尔说完,光标点在查询上。
成?绩闪了一下,然后页面重新加载。
“夺少?!”
好像看到个7和5,但哪个在前面有点不确定。
伊莉莎趁机说:“妈妈,如果我考上你让我考的大学,你能满足我三个愿望吗?”
“什么?愿望?”
“emmm,暂时还没想好。”
伊莉莎听同学说了一嘴,所以自己也?想试试,她想,妈妈这么?宠她,肯定会答应的。
“不能贪心?哦,只能答应一个。”
“一个也?行。”
这次伊莉莎自己查的,当“735”三个数字出现在眼前时,伊莱尔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我就说我的宝宝一定可以!”
她跳起来抱住伊莉莎,伊莉莎回抱住她,依恋的蹭蹭她的脸。
许什么?愿望好呢?好像也?没什么?可纠结的,无论时间怎样变迁,她唯一的索求就是?——永远跟妈妈在一起。
无论青丝还是?白发,她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伊莱尔高兴得找不着?北,摆了三天酒,所有店小?吃全免酒水半价,并且亲自去?调了三天酒。
这天她准备回家,蓝烟突然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袋子。
“听说你妹妹考上好大学了,恭喜。”
上高中后,在伊莉莎的强烈要?求下,伊莱尔对外都是?宣称两人是?姐妹的,内情只有几个跟了她很久的老员工知道,但她们也?不会出去?乱说。
伊莱尔把袋子推回去?,喜笑颜开:“倒是?都打电话来了,但还没决定去?哪个学校呢。”
蓝烟又把袋子推给?她,说:“这是?给?妹妹的,祝贺她考上名校。”
伊莱尔一笑,白她一眼:“你倒是?会做人,坐吧,请你喝一杯。”
伊莱尔重新走到吧台后面,拿出自己的专用调酒器,为她调了一杯度数较高的鸡尾酒。
“喝完赶紧回家,不然今晚就要?在这过夜了。”
“这也?太没诚意了,就让我一个人喝?”
伊莱尔给?自己也?调了一杯,俯身靠在吧台上轻抿,灯光从?头顶照下来,她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蓝烟端起来抿一口,视线就像钉在她身上似的,眨都不眨一下。
伊莱尔有些?微醺,她往前一下,盯着?她问:“怎么?这么?看着?我,被我的美貌俘获了?”
蓝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就恢复镇定,她握住伊莱尔放在吧台上的手,勾起笑容。
“如果我说是?,莱尔准备怎么?负责?”
不等伊莱尔说话,一道人影就冲过来,一把把她的手拨开。
伊莉莎怒视着?她,一双瑞凤眼犀利锋锐,像刀一样将蓝烟旖旎的心?思斩断。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妈……姐姐动手动脚?!”
蓝烟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对姐妹俩的性?格差异感?到诧异,她觉得伊莱尔照顾这样的妹妹肯定很辛苦。
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大多?都这样,想当年她可能比这还要?混。
“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我们只是?一起喝杯酒。”
“喝什么?酒需要?牵着?手喝,分明就是?你趁她喝醉对她图谋不轨!”
伊莱尔歪头看她,泛青的眸子里浮着?淡淡的水雾:“宝宝啊,你怎么?来了?”
伊莉莎转头看她,嘴立刻瘪了:“一直等不到你,就来这里找你了,你是?不是?烦我了才不回家?”
伊莱尔把她的头发揉乱,说:“怎么?会呢,只是?恰好朋友来找,就一起喝了一杯。”
伊莉莎眸色闪动着?,泫然欲泣,可委屈坏了。
伊莱尔见状酒都醒了,连忙说:“我错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嗯!”伊莉莎用清亮的眸子看她,握住她的手,“咱们快点回家吧,我不想待在这里。”
她斜睨蓝烟一眼,眼里的单纯和温柔荡然无存。
蓝烟翘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姐妹俩倒是?都有趣,就是?不知道伊莱尔知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真面目。
伊莱尔朝她挥手,被伊莉莎挡住视线。
“快走吧,这里空气都浑浊不堪。”
蓝烟轻声:“莱尔,礼物。”
“ 哦,差点忘了这个。”伊莱尔转身,还没伸出手就被伊莉莎推走。
“一看就没什么?档次,配不上你。”
“可那是?给?你的。”伊莱尔解释。
“我不要?别人的东西,我只要?你给?我的。”
说话间人已经被半推半抱走出去?好远,伊莉莎深深看蓝烟一眼,冷漠地转身,对着?伊莱尔言笑晏晏。
看着?两人的背影,蓝烟第一次对伊莱尔产生怀疑。
伊莱尔面对别人的时候进退有度,轻松拿捏,但在自己这个妹妹面前,却有些?过于单纯,反被拿捏住了。
这个妹妹,不简单呐!
走出酒吧,伊莉莎把伊莱尔的手放进自己羽绒服兜里,大拇指摸索她的手背。
“妈妈,我等了你一个半小?时,我一个人好害怕。”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没看好时间,原谅我好吗?”
伊莉莎凑近,小?声说:“如果妈妈今晚陪我睡觉的话,我就原谅妈妈。”
PS:高考全省前50成?绩好像是?屏蔽的,这样写只是?为剧情服务,勿考究。
第40章
伊莱尔转头?, 笑着问:“伊莉莎小?朋友,请问你几岁了?”
伊莉莎黏上来,用脸蹭她的脸颊:“十八岁了妈妈。”
伊莱尔把她的脸推开, 说?:“既然知道十八岁了,还让妈妈陪你睡?谁家十八岁的女儿要大人陪着睡?”
“别人我?不知道, 反正我?要妈妈陪我?睡,不然我?会做很?可怕的噩梦的。”
伊莱尔看着她夸张的样子,眼里笑意加深:“有多可怕, 梦到有怪物在追你?”
“不是, ”伊莉莎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梦到妈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回?头?。”
说?完她直直盯着伊莱尔,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了,她的双眸很?深邃,似乎在掩藏着什么。
伊莱尔被看得有些心虚, 因为她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孩子长?大了她也?该放手了,走一走还没去过的地方, 然后回?森林看看, 还有好多小?伙伴在等着她。
最重要的是, 那棵用梅尔的花核当?养分的树,也?该长?大了。
见?她沉默, 伊莉莎眼神一变,抓着她的胳膊看着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有种?无声的嗔怨。
看着这样的女儿, 伊莱尔心里不是滋味儿,但这次她决定不再心软, 而是让她知道,撒娇装可怜并不能解决问题。
伊莉莎心里的希冀慢慢冷却,她小?心地抓着伊莱尔的袖子,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
“妈妈,你不会真的想抛下我?吧?不是的对吗?”
“伊莉莎,你已经?长?大了。”
房子车子,还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没有自己她也?能过得很?好。
而自己终究要回?到森林守着梅尔的,这是她的命。
相识一场,她们互相陪伴了十八年,已经?足够了,不能奢求更多。人类的永远总归是虚无缥缈的,谁也?不能保证对一个人的感情能始终如一。
伊莉莎聪明,漂亮,善良,值得用所有美好的词形容她,这样的人肯定会有精彩的一生?。
而自己,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为她高兴。
“您不是说?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都是骗我?的吗?”
小?孩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她的肩膀轻抖着,露出一小?截纤白的后颈,瘦削的身形看起来更加单薄。
“莉莎,一辈子对着同一个人,你不会腻吗?”
无论什么样的感情,都应该停在最美好的时候,这样以后想起来就是满心怀念,而不是相看两厌。
“不会!我?不会!”伊莉莎突然激动起来,她仰头?看伊莱尔,满眼泪水,“我?怎么可能会腻烦妈妈,您知道这不可能啊。”
她说?着眼泪掉下来,好看的丹凤眼通红,水雾起了一层又一层,滚落的泪水一颗比一颗大。
“您不相信我?吗?”
伊莱尔心里刺痛,说?出的话却无比冷漠:“这世?上人心最易变,即使你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又怎么能够保证往后几十年不会呢?”
“那怎么样才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伊莱尔被她偏执的语气吓了一跳,皱着眉说?:“伊莉莎!不许说?这种?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我?想对我?说?过的话负责,可您不给我?机会。”伊莉莎身上玫瑰藤蔓缠绕,眨眼间已经?刺破衣服扎进了肉里,白色的羽绒服血迹斑斑,看着瘆人。
伊莱尔连忙打断她的魔法,怒道:“你在干什么?!”
“剖开胸口,把心拿出来给您看,这样您就会相信我?了。”伊莉莎面色苍白,额上沁出细汗,声音却冷静得可怕。
伊莱尔害怕了,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不阻止的话,这小?孩真的会把心口剖开。
才多久不见?,怎么变成了这副偏激的样子?这还是她的小?太阳吗?
伊莉莎紧抓着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说?:“妈妈,别不要我?,我?会乖的。”
不等伊莱尔回?答,她就摇晃两下往后倒去,伊莱尔急忙拉住她,这才发现她状况很?糟。
浑身冰凉,呼吸困难,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莉莎,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伊莉莎动动嘴唇,声音小?得听不见?,伊莱尔不得不把耳朵贴上去。
“你说?什么?”
伊莉莎抱住她的脖子,虚弱地说?:“您怎么不叫我?宝宝了,是因为不喜欢我?了吗?”
“没有不喜欢你,你永远是妈妈的乖宝。”
伊莉莎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轻快了些:“那就好,我?还以为妈妈是因为讨厌我?,才想离开我?呢。”
“没有这种?事,别胡思乱想。”伊莱尔直接把她抱进车里,快速净化了体内的酒精之后,忙开车送她去医院。
医生?都是老熟人了,一番检查之后告诉伊莱尔,孩子外伤比较严重,心脏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出问题的,只要注意这方面就不会有事。
伊莱尔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应该慢慢跟孩子说?的,而不是突然让她接受自己要离去的事。
伊莉莎处理了伤口之后挂了水,伊莱尔坐在病床边,用手捂着冰凉的输液管,让她不至于更难受。
“妈妈,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伊莱尔听她这么说?,心里更为愧疚,摸着她的脸说:“不是的,今天的事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跟你说?那些,你别再气了好不好?”
伊莉莎主动去蹭她的手,问:“那您还会离开我?吗?”
伊莱尔心想,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好,怎么能让病床上的孩子寒心呢?
“不会了,本来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要再乱想了,好好睡一觉,等身体好了妈妈带你去暖和的地方玩儿。”
伊莉莎翻身伏进她怀里,声音雀跃:“我?就知道妈妈不会说?话不算数。”
伊莱尔兀自想着接下来的事,思绪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低头?看去,刚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人已经?睡着了,睡颜恬静乖巧,想象不到她会说?出那么疯的话。
伊莱尔不觉得这是伊莉莎的问题,而是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她刺激孩子的话,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性情大变?
她摸着伊莉莎脖子上的伤口,轻叹一口气。
伊莉莎睫毛颤了颤,呼吸也?变浅了一些,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伊莱尔并未察觉。
第二天下午伊莉莎就出院了,方悦提着一堆补品来看她,听到伊莱尔说?要去南方旅游的时候,蠢蠢欲动地插入话题。
“我?也?想去,不如一起吧?”
伊莱尔看她,问:“工作怎么办?”
“我?已经?十年无休的为公司卖命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积累的年假休了。”方悦愤愤的说?。
伊莱尔失笑:“积累了十年的年假可有不少天哦,你不去逍遥快活,跟着我?们做什么?”
“是啊方悦姨姨,”伊莉莎趁机把话头?接过来,“您这个年纪该找个对象了,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情上。”
“你这孩子,你妈妈都没找呢,我?急什么?”
伊莉莎抱着伊莱尔的胳膊靠在她肩上,眨眨眼睛:“我?妈妈只是个小?姑娘,您能跟她比吗?”
方悦沉默了,这还真比不了,这些年伊莱尔的脸一直没变过,随着岁月变老的只有她。
现在她成了所谓的“年上”,伊莱尔却已经?习惯了跟她做朋友,她也?没有勇气再将自己的心意诉诸于口了。
“莱尔,让我?一起去吧。”她把突破口放在伊莱尔身上。
伊莱尔抱着双手看狗血剧,随意道:“行吧,等确定了跟你说?。”
“好!”方悦暗暗高兴。
伊莉莎眼神变了几下,最终暗下去几分,她靠在伊莱尔身上,像个分不开的挂件似的。
方悦走后,伊莉莎默不作声地回?房间了,伊莱尔察觉她在生?气,却不知道她因为什么生?气。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惯着她,让她自己调节情绪。
过了半小?时,伊莉莎穿着睡衣出来,委屈巴巴地问:“妈妈,您为什么不来哄我??”
“啊?你生?气了吗?”伊莱尔装傻。
伊莉莎盯着她看了十几秒,走过来一头?扎到她怀里,小?狗一样在她怀里打滚。
“您明明知道的。”
伊莱尔摸摸她的脑袋,问:“为什么生?气呀?”
“我?不想让方悦姨姨跟我?们一起去玩,我?只想跟妈妈两个人去。”
这次她倒是坦诚,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伊莱尔觉得奇怪,这孩子小?时候明明很?喜欢方悦,怎么越大越抵触了?
“方悦姨姨去也?很?好啊,人多热闹嘛。”
伊莉莎闷声:“妈妈你根本就不懂。”
“什么?”
“反正你不懂。”
伊莱尔:……
问了也?不说?,都不知道要懂什么。
尽管伊莉莎闹了一番脾气,方悦还是成功混入,买票的时候还把自己跟伊莱尔买到一起。
伊莉莎坐在后面,看着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牙都快咬碎了,一下飞机就赶紧黏到伊莱尔身上,生?怕被方悦抢走半分宠爱。
方悦定的是总统套房,一人一个房间,晚上两人趁孩子睡着坐在阳台上喝酒。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跟你表白,你是怎么拒绝我?的?”
伊莱尔仰头?看天边的圆月,懒懒地说?:“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记得,当?时我?说?什么了?”
“你说?,”方悦转头?看她,眼神执着,“你不喜欢比你小?的。”
“哈哈哈,我?真这么说?的吗?”伊莱尔抿一口酒,仰着头?肆意地笑起来。
如瀑长?发垂在身侧,把她的脸遮得更小?,长?裙垂在地上,宽大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蔷薇。
昏暗的光线将她的五官照得柔和,侧脸又如同雕琢一样棱角分明,像西方壁画里的圣女一样,充满了温柔的神性,虚幻又美好。
“是啊,我?伤心了好久呢。姐姐……”方悦盯着她,鬼使神差地说?,“现在我?比你年长?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说?什么呢你这小?孩。”伊莱尔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胡乱揉一通,“我?很?快就不在这里了,不要开这种?玩笑。”
方悦脸红到脖子根,小?声说?:“不是开玩笑……不对,你要去哪?”她猛地抬头?看伊莱尔。
伊莱尔歪头?看着她,脸上是温柔疏离的笑。
“要回?去故乡,看看死去的故人。”
方悦有一肚子话想问,但听到这个之后,所有话都哽在喉头?,憋得她脸色通红。
死去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会让她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难道是恋人吗?
方悦心里堵得慌,端起酒猛灌一口,问:“不能不回?去吗?你走了你那些产业怎么办,莉莎怎么办?”
“那些东西自然都留给莉莎,虽然我?放心不下她,但她从小?独立,相信就算我?不在也?能过得好。”
“我?不要你那些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伊莉莎哭着冲到她面前,睡衣都歪歪斜斜的,伊莱尔惊了一下,酒醒了大半。
“莉莎,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伊莉莎情绪十分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伊莱尔怕刺激到她,只好顺着她说?:“好好好,我?不说?,你别激动,对心脏不好。”
伊莉莎眼泪汹涌而下,很?快脸上就满是水痕,她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呼吸也?有些不对劲。
“莉莎,快深呼吸让情绪平静下来。”伊莱尔顾不上其他,走到她面前半抱住她,手摩挲她的胸口为她顺气。
伊莉莎咬着下唇,先?是压抑低泣,很?快成了崩溃大哭。
“为什么……又骗……骗我??”她哭得颤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伊莱尔抱着她,柔声安慰:“宝宝不哭了好吗,妈妈可以解释的。”
“确定是……解释,而不是再一次……的欺骗吗?”
伊莱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沉默许久才说?:“总之你先?平静下来,不然心脏会难受的。”
“你在乎我?难受吗?”伊莉莎红着眼看她。
伊莱尔的心揪痛,她暗暗舒口气,说?:“当?然在乎,你可是妈妈的宝贝。”
伊莉莎闻言,哭得更加伤心,她抓着伊莱尔的袖子,卑微地哀求:“那就不要走,求您了!我?不是妈妈的宝贝吗,您忍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她说?着说?着就要往后倒,方悦连忙扶她一把,她推开方悦抱住伊莱尔,全身都在用力。
“妈妈,答应我?吧,只要你说?我?就信。”
伊莱尔轻易挣开她的桎梏,看着她发青的嘴唇和苍白的脸,眼里露出心疼之色。
“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但咱们先?去医院好吗?”
“不好,我?哪儿都不去,就想要妈妈陪着我?。”
伊莱尔拗不过她,把她扶进房间,躺在她旁边。伊莉莎像只八爪鱼一样贴上来,恨不得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的呼吸仍旧滞涩,带着一点点哮音,说?话都有气无力。
“妈妈,这次不许骗我?。”
“好,不骗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快闭上眼睛睡觉,睡醒就好了。”
伊莉莎把脸埋到她胸前,双手抱得紧紧的,仿佛身前的人随时会消失似的。
“您不是说?您不老不死吗,那陪我?几十年也?可以吧?等我?死了您去哪都行。”
“妈妈,我?不能没有您,您都把我?养这么大了,就允许我?再贪心一点吧?”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这对我?太残忍了。伊莱尔胸闷得喘不上气,只好把脸转到一边大口呼吸。
伊莉莎却以为伊莱尔不想答应她,眼泪顷刻间就把伊莱尔的衣襟染湿了。
“怎么这么多眼泪,流不完似的。”伊莱尔温柔地揉她的脑袋。
伊莉莎不说?话,只无声流泪。
“答应你答应你,别哭了。小?的时候多可爱,越大越爱哭了。”
伊莉莎吸吸鼻子,弱声弱气地问:“现在不可爱了吗?”
伊莱尔失笑:“现在也?可爱。”
“那我?还是你的宝宝吗?”
“是,只此一个的、最为珍贵的宝宝。”
伊莉莎哼唧一声露出脸,盯着伊莱尔说?:“妈妈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比我?自己还重要。”
“傻孩子,怎么能……”伊莱尔的话戛然而止。
伊莉莎在她唇上亲一下,虽是一触即分,却也?成功打断了她的话。
伊莱尔愣了几秒,说?:“你已经?是大人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亲妈妈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每天都有晚安吻吗?”伊莉莎认真地问。
伊莱尔忽然发觉,要教?她的还有很?多,总以为她长?大了,但孩子实在过于单纯,连亲嘴的含义都不懂。
“小?的时候可以,长?大就不可以了,这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举动。”
“那妈妈做我?的恋人不就行了?”
语出惊人,成功硬控伊莱尔半分钟,她脑子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被童言无忌打败。
“妈妈就是妈妈,妈妈是不能做恋人的,你应该找个跟你年龄相当?,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这样才算是恋人。”
伊莉莎眼珠一转,说?:“可是我?喜欢妈妈,妈妈也?喜欢我?,我?们还生?活在一起,这不就是恋人吗?”
伊莱尔:……
怎么能单纯成这样?
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高分低能”?
“我?说?得对吧妈妈?那以后我?们就是情侣了。”伊莉莎说?完又在她嘴上亲一下,亲完还害羞地把脸藏起来。
伊莱尔决定明天先?不出去玩了,开一节生?理课和伦理课,让她深刻地认识一下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还以为自己养孩子养得很?成功,实际上大失败,毕竟正常小?孩是不会说?出要跟妈妈做恋人这种?离谱的话的。
造孽啊,怎么会这样?
伊莱尔无语望天……花板,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伊莉莎趴在她怀里,丹凤眼隐在黑暗中?,漆黑的瞳仁透不出一丝光。
伊莱尔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半宿没睡着,临近天亮才合眼,睡醒的时候伊莉莎已经?快到中?午了。
伊莉莎拿着她的手机玩,见?她醒了问:“妈妈,蓝烟是谁啊?”
“就是之前在酒吧你见?到的那个酷姐,怎么了?”
伊莉莎露出一个笑容,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就是她说?想你了而已。”
伊莱尔觉得她的笑很?不对劲,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
“该起床洗漱了,下午还有行程呢。”说?完一溜烟跑了。
伊莉莎把视线从她的背影上收回?来,拉黑了蓝烟。
觊觎妈妈的人可真多啊,该怎么办才好呢?她指尖生?出一根细小?的玫瑰藤蔓,绕着她的手指飞来飞去。
伊莱尔洗完出去,方悦问她:“莉莎怎么样了,要去医院吗?”
“看起来没事了,但以后说?话得小?心,不然这孩子一激动,指不定出点啥事。”
方悦点点头?,问她:“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让他们端上来吗?”
伊莱尔回?了声“好”,转头?朝房间喊:“莉莎,快点出来洗漱,午餐马上来了。”
伊莉莎打开门出来,眼睛亮亮的,精神看起来很?好。
“方悦姨姨早。”
方悦笑道:“都中?午了还早,快去洗漱吧。”
“好哦。”伊莉莎转身走进卫生?间。
方悦靠近伊莱尔,小?声说?:“感觉她比之前乖了很?多,你昨晚说?什么了,把这小?魔王哄得这么高兴。”
伊莱尔想起伊莉莎的“豪言壮语”,吓得一激灵,“没说?什么,兴许是身体恢复了心情就好吧。”
她俩在背后蛐蛐,伊莉莎全都听到了,她擦掉脸上的水渍,望着镜子里那张明艳昳丽的脸,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么好看的脸,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
她忽然觉得抛弃她的亲生?父母也?不是那么罪大恶极,他们至少还给了她一张极美的皮囊。
伊莉莎走出去,自然地坐在伊莱尔身旁,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
“你们在聊什么?”
方悦神秘一笑,说?:“这是我?跟你妈妈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伊莉莎幽幽地看着她,语气带笑:“我?跟妈妈也?有秘密,但可以告诉姨姨。”
方悦颇感兴趣地问:“什么秘密?”
伊莉莎转过脸亲在伊莱尔的嘴上,眼睛完成月牙:“这是忘记的早安吻,现在补上。”
伊莱尔石化,方悦也?呆住了。
伊莉莎用手指揉搓她的唇,说?道:“妈妈,还没睡醒吗,要再来一次?”
她说?着又亲下去,还张嘴咬了一下伊莱尔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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