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守着你的十九岁
这次的锡瓦之行,很快就结束了,不过让郁言没想到的是,冉云在居然没有回首都。
返程是直接包了飞机,当然,花的谢明霖的钱。
谢执看着冉云在和宋琛坐在一起说悄悄话,有些无可奈何。
郁言戳戳冉云在的手:“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我二哥?”
冉云在否认:“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妈妈喜欢我,要留我一起过年。”
郁言眼神眯了眯,看着冉云在:“你要是坦白从宽,我帮你追我二哥。”
“……咳咳……”
“成交。”
冉云在笑嘻嘻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郁言沉默一瞬,又抬眼看了一眼冉云在。
郁言:……
算了,他二哥也没想瞒着谁,只有冉云在这个傻蛋什么也不知道,他要是太早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敲冉云在一笔。
“我二哥不太好追,而且比你大十岁。”
“你确定你喜欢吗?”
冉云在诚恳点头:“确定。”
“郁宝,你知道吗,我看他的第一眼心就跳的很快。”
“比一见钟情还要深刻一点,就感觉像,我上辈子是不是也这么爱过他。”
冉云在说的神乎其神,但郁言信。
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例子,又有谁能确定,没有平行世界呢?
“回家给你们制造独处机会。”
“二哥这次回国,除夕会跟我们一起过。”
冉云在眼神亮晶晶的:“呜呜我的好宝!”
郁言嫌弃的推开冉云在:“行了,你睡会吧,我去找谢执。”
冉云在:……
他迟早!他迟早也要加入秀恩爱大军!!
谢执见郁言坐回来,熟练的把毯子给他盖上:“聊完了?”
郁言眨眨眼,嘿嘿笑了一声:“我说我要帮他追二哥,但我觉得二哥会自己给他下套。”
“但是在在不知道,所以说不定我还能借此机会敲他一笔。”
谢执笑出了声:“聪明宝宝。”
谢执很喜欢郁言现在这副乖巧,又鬼精鬼精的样子,没忍住压着人深吻了一通。
“唔……”
“这么多人呢……”
谢执抬头扫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宋琛。
宋琛:……
宋琛默默的闭上了张大的嘴巴,毯子往头上一拉。
“没人看见,大家都在睡觉。”
宋琛:……
宋琛非常怂,但是又不服气的在毯子里默默竖了中指。
讨厌你们小情侣!
郁言闻言也转头看了一圈,见人确实都在休息,心里一松。
但是刚刚那样,又很刺激……
“谢执,我有话跟你说。”
谢执低头附耳过来,郁言倾身亲了亲谢执的唇:“我说完了。”
谢执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郁言,喉结轻滚。
郁言慌乱移开视线:“不可以在飞机上欺负我……”
谢执挑起郁言的下巴,逼迫郁言直视自己:“嗯,回家再收拾你。”
郁言:……
又菜又爱撩的典型,郁言撩不过谢执,选择和宋琛一样,拉过毯子盖上自己。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装不知道。
谢执看着装鸵鸟的人,心里有点好笑,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由着他去了。
下了飞机,宋琛和其他同学都回了家。
谢明霖也带着苏清二人世界去了。
徐琳见状索性带着剩下的人全都回了郁家,反正客房够。
郁言把冉云在的房间安排在了郁铭隔壁,郁铭对此没说什么,像是不在意。
“现在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除夕了,都要给我养足精神!”
徐琳精神十足的把人全都赶去睡觉了 。
郁申毅见谢执进了郁言的卧室有点不爽,想阻止,被徐琳一巴掌扇老实了。
郁申毅:“老婆……”
徐琳翻个白眼:“你不想休息就出去,我还要休息。”
郁申毅哪还敢说其他,再说一句老婆都没得抱。
这还是谢执第一次进郁言的房间,比他想象的还要温馨一些。
从房间就能看出来主人性格的乖软。
谢执随手拿起床上的一个娃娃,捏了捏。
郁言有些不爽,上前抽开了娃娃,顺便把床上娃娃全都收拾了。
“不许捏它。”
谢执挑眉,不明白这小祖宗又是闹哪一出。
谁知郁言下一秒却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你只能…捏我的……我的脸…”
“玩偶也不行!”
郁言凶巴巴的瞪着人,一脸认真,谁让谢执没事就喜欢捏他脸捏他手!
谢执笑出了声:“过来。”
郁言红着脸走过去,谢执如他所想的捏了捏他软软的脸蛋:“只捏你。”
“我怎么不知道我养了个小醋精。”
郁言扑进谢执怀里,奶猫似的咬了一口谢执:“我就是小醋精。”
“嗯,是我的小醋精。”
郁言嘿嘿一下,把谢执扑到床上:“我们一起休息吧。”
谢执点头,拥着人睡了。
别墅里静悄悄的,冉云在打开房门,想去倒点水喝。
没想到在厨房看见了郁铭。
冉云在瞬间觉得自己有点结巴:“二……二哥……”
郁铭垂眸看了他一眼:“嗯。”
冉云在:T^T
二哥好冷漠,该怎么追。
“咳…那个,这个怎么用哇。”
郁铭见状,直接从冉云在身后伸手戳了几下饮水机。
“这样。”
冉云在手有些抖,杯子都险些拿不稳,刚刚一瞬间的靠近,alpha的气势朝他席卷而来。
冉云在本能的腿软,根本没看清郁铭怎么操作的。
“哦……哦,谢谢二哥。”
冉云在端着杯子,慌乱的快步离开。
郁铭淡定的喝了一口水。
啧,跟小兔子一样,这才哪到哪。
——
所有人都好好休息了一天,除夕当天,家里人人都穿的很喜庆。
徐琳更是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大红包,等着吃完年夜饭挨个发。
徐琳高兴的很:“今年过了一个热闹的年。”
“来来来,大家都坐。”
郁言默不作声的把郁铭和冉云在安排到一起了。
“我们小铭过完年还走吗?”
郁言其实也想知道,他不想郁铭在出国了。
“不走了,回国内发展。”
徐琳更高兴了:“直接来总部,郁宁那丫头忙不过来,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小铭有没有对象啊,你也该谈了。”
郁言:……
果然,华国人年夜饭逃不掉的传统。
催婚催生催对象三件套。
“妈妈,二哥才刚回来。”
郁言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冉云在,果然筷子早就停了。
郁铭却笑了一声:“还没对象。”
冉云在刷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郁言:……
恨铁不成钢,要不要这么明显啊你。
郁铭装没看见,反倒是和徐琳聊的有来有回的。
一顿年夜饭吃的其乐融融,吃完天早就黑了下来。
接下来发完红包之后,就大人玩大人的,小孩玩小孩的了。
冉云在受宠若惊的拿了一个大红包:“阿姨,这个我不能要。”
徐琳嗔他:“怎么不能要了,你不也是小辈。”
“赶紧拿着,阿姨我还要去摸麻将。”
冉云在犹豫,郁言见状还想说话。
郁铭却先一步说:“拿着吧,我也有。”
郁言忙点头:“对啊对啊,我哥二十八了都有。”
冉云在这才不好意思的接过来:“谢谢阿姨。”
徐琳摸了摸冉云在的头,转头高高兴兴的和其他豪门太太摸麻将去了。
谢执也早就已经定好了自己和郁言的行程,拉着郁言出了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执笑了一声:“去守着你的十九岁。”
郁言一阵恍惚,原来,过了年他才十九岁吗?
是了,高考毕业的暑假,正当十八岁的好年华。
是他自己模糊了时间线,以为自己是个大人了。
郁言笑了一声:“我也去守着你的十九岁!”
刚一出门,谢执就敏锐的意识到有人跟踪他们。
谢执看了一眼郁言,默不作声的搂紧了他,神色冷漠的往后方看了一眼。
跟踪的人立马掩去身形,大口喘着气。
蹲了这么多天,才蹲到有人出门。
“宝宝,我们打车去。”
郁言点点头,并未过多怀疑。
到了地方,郁言才发现楼顶是一个玻璃花房。
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花卉植物,开的旺盛。
暖色的灯光打下来,看着格外让人心软。
“谢执……这是你做的么?”
谢执点点头:“喜欢吗。”
我会永远给你给你打造适合你生长的温室。
“喜欢!”
正欲再说什么,“砰砰砰!”,头顶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谢执再一次,为他放了一场烟火。
郁言愣愣的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天上的烟火。
谢执从背后覆过来,给郁言带上他准备好的礼物。
郁言低头,摸摸脖子上那颗像玉一样的东西。
“这是……”
谢执用下巴蹭了蹭郁言的发顶:“是暖玉。”
“对你身体好。”
郁言心口塌陷一块,这个alpha真是,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的身体操心。
他有些忍不住的意动,上前一步,在满天绚烂的烟花下亲吻谢执。
谢执没有动,享受着omega对他的主动亲昵。
郁言珍惜的亲了亲alpha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永远只有他一个人,裹挟着烫人的爱意。
十二点的新年钟声敲响,谢执拥着郁言:“宝宝,十九岁快乐。”
“十九岁的谢执,也依然会在你身边。”
郁言眨眨眼,在谢执的怀里蹭了蹭:“十九岁的谢执,也要快乐。”
我们都要快乐,在彼此的爱意里迎风生长。
下车时,郁言已经困呼呼的睡着了。
谢执不闹郁言时,都会让他早睡,这个点小omega确实该睡了。
谢执熟稔的把人抱起来,看着郁言的睡颜,眉目间泛着暖意。
只是再抬头时,谢执看着黑暗中的某一处,眼神凌厉。
第62章 我会很快来陪你
过了除夕,就是喜气洋洋的新年了,家家户户都开始为了拜年而忙碌。
徐琳原本是要带着冉云在一起去的,冉云在好说歹说才劝住了。
冉云在知道徐琳的好意,但是他不能把这份好意当做理所当然,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掌握的。
当然一同被留下来的,还有郁铭。
拜年这件事不需要郁铭操心,和冉云在留守是最好的选择,徐琳表示很满意。
“小铭要好好照顾人家。”
郁铭推了推眼镜:“婶婶放心。”
郁言站在谢执身边眼神暧昧的看向冉云在,毕竟是他跟徐琳大力建议他二哥留下来的。
【独处机会,好好把握哦~】
冉云在腾的红了脸,眼神示意【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郁言巧笑一声:“二哥,那我们走了哦。”
“在在就交给你了,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好好照顾他。”
郁铭镜光一闪,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郁言:
不好,二哥发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咳咳,妈妈我们走吧。”
徐琳大手一挥,指挥郁申毅拎着东西就走,这下别墅就真的空旷下来了。
郁铭先一步转身:“不进去吗?”
冉云在后退一步,他总觉得,郁铭和他在一起时气势会格外重一些。
“这这就回。”
郁铭眯了眯眼:“你很怕我?”
冉云在条件反射否认:“没有!”
“那就是有。”郁铭留下这句话,就先回了屋。
冉云在有些懊恼,他只是有些害羞,并不是害怕。
可是二哥好像被他气走了
郁铭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敲门声,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门被打开:“有事?”
冉云在抿抿唇:“我泡了咖啡,想问问二哥喝不喝。”
“和我说话不结巴了?”
冉云在一愣,忽然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不结巴了。”
“二哥,我没有怕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郁铭向前走了半步,压低身子和冉云在平视。
冉云在呼吸都轻了:“只是我”
冉云在半天答不上来,又开始磕巴。
郁铭啧了一声:“小朋友,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冉云在脑子都空了,郁铭知道?!!
“你知道?”
郁铭轻笑一声:“知道,你很明显。”
冉云在脸色轰的一下变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可他也知道这就是一个把话挑开说的好机会:“是,我喜欢二哥,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二哥既然知道,那么你的答案呢?”
郁铭看着面前脸色艳红的人:“想知道?”
冉云在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下次要懂得成年人的暗示。”
冉云在疑惑的想要发问,带着柠檬龙舌兰的气息的吻就压了过来。
“唔”
冉云在瞬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没有回应。
郁铭一手扣着冉云在的腰,一手扣住后脑,把人禁锢在怀里。
“闭眼,接吻要专心。”
冉云在听话的闭眼,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的怦怦乱跳,脑海里也在炸烟花。
他想,他知道郁铭的答案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开始回应这个让他腿软的初吻,水蜜桃的信息素欢喜的冒了出来,如同他的主人一样,沉溺在柠檬龙舌兰的包裹中。
一吻毕,小omega气息紊乱的靠在alpha怀里。
郁铭看着冉云在水光潋滟的眼睛,眸色更深。
果然,和想像中一样好看。
“二哥,为什么是我?”
“郁言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其他人,都被你拒绝了。”
郁铭笑:“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了,成年人不需要顾及那么多。”
“我不讨厌你,对你有兴趣,这就是默认了。”
“会讨厌刚才那样吗?”
冉云在摇摇头,他知道郁铭问的是不是会觉得他轻浮,可是不会。相反的,他很喜欢。
郁铭放开冉云在,正色道:“我必须得承认,你比我遇到的其他人,都要让我感兴趣。”
“但也只是兴趣,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么我默认可以往下发展,并且不会再有别人。”
郁铭摸了摸冉云在的头发:“以后或许会转化为喜欢,或者浓烈的爱。”
“这是成年人默认的生存法则,会害怕吗?”
冉云在再次摇了摇头,伸手抱紧了郁铭的腰:“我不害怕,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会让你爱我的。”
郁铭把话剖开,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可以选择的退路,但是冉云在不想。
年岁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郁铭比他见识的要多太多。
如果郁铭想按照成年人的方式,那么这会他应该都在酒店床上了。
可郁铭仅仅是对他“有兴趣”就愿意坦诚相告,这让冉云在怎么舍得丢开手呢。
郁铭笑开,现在好像已经,比有兴趣还要多一点了。
——
这边飞速的发展郁言尚且不知,他正在勤勤恳恳的拜年,老老实实收红包。
谢执看着他那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郁言数完了钱,这才跑到谢执面前,邀功一样:“看,好多红包!”
“嗯,都是你的。”谢执把自己的那一份红包,也都给了郁言。
其实他的红包分量比郁言的要多很多,因为徐琳把他带过来,就是变相的认人,给的多半都是改口费。
郁言轻哼一声:“这个我不要,是专门给你的,你要是不收或者给我,我会生气的!”
谢执心口一暖,钱不过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郁家对他的承认,郁言总会变相的让他觉得温暖。
“知道了,留下来当私房钱。”
郁言笑嘻嘻的:“这笔私房钱我准了!”
热热闹闹的拜了三天年,郁言终于可以回兰景了,拉着谢执迫不及待的就想先走。
谢执心里莫名的不安:“宝宝,我们和伯母一起回去好吗?”
郁言摇头,果断拒绝:“不要,我想回去看在在进展的如何了。”
谢执无奈:“跟伯母回去一样能知道的,或者你现在可以问。”
郁言再次摇头,嗔怪说:“你怎么不懂啊,搞突然袭击才有意思啊。”
“快跟我一起走!”
谢执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他这几天一直让人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郁言见谢执犹豫,撒娇般的晃了晃谢执的手:“陪我回去呗,回去呗~”
“哥哥~”
谢执:
算了,他在加点人手吧。
对于郁言的撒娇,他一向没有办法。
“可以先回去,但是要听我的安排。”
郁言忙不迭点点头。
谢执转头去打了一通电话。
如果郁言知道这会让他们出现危险,他一定不会这么任性的要求先走的。
侧面的轿车撞过来时,他只来得及看见谢执把他紧紧抱进怀里的侧脸。
郁言的眼前血红一片,谢执满脸鲜血,抱着他一动不动的,毫无声息,伤口还有窗户的碎玻璃渣。
“谢谢执?”
“理理我谢执”
郁言抖着嗓子说,哽咽的喊着:“不要吓我好不好”
“理理我,求你”
“我保证不任性了好不好,求求你,理理我。”
“不要这样,我害怕”
郁言哭着,一遍一遍呼喊着眼前人的名字,渴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但没有人能够回应他,他好像又回到了做幽魂那段时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了。
郁言心里痛的厉害,为什么会这样呢?
死的不应该是他吗?他本来就是该死的,可是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在谢执身上?
郁言大睁着眼睛,泪珠颗颗往下落,眼底逐渐变得空洞,瞳孔渐渐扩散开来。
谢执,你不要怕,我会很快就来陪你的。
郁言心口疼的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三辆轿车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相撞在路口,最中间的轿车,车头相逆的横亘在左右两辆车中间。
尾部已经被撞得稀巴烂,侧面来车车头凹陷,估计司机已经当场死亡。
只有谢执他们那辆车,也就是最左边的车受损最小,侧翻在路口。
最中间的车上,驾驶座下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肖源捂着头上的包,骂骂咧咧的走向侧翻的车。
“妈的,要不是老子漂移技术好,现在就是一滩肉泥了。”
陈庚被卡住动不了,头晕眼花的才恢复一些意识。
见肖源来了才赶忙开口:“赶紧看看老板和老板娘。”
刚才郁言絮絮叨叨的说话,陈庚隐约听见郁言说话了,但他头晕眼花的,一时半会没说出来话。
目前都没有声音了,陈庚猜测可能情况不太好。
肖源没再耽搁,拿了工具就开始破窗,他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到最大的生机。
两辆救护车,拉着人分别上了车,好似自此之后就会再也见不到面,隔着生死的距离,永远诉说着思念。
大年初一,路灯下还挂着红红的中国结,无不昭示着新年的喜悦。
而罕见下雪的蓝城,在今天,落了冬季的第一场初雪。
第63章 信息素提取液
浓雾。
面前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雾。
郁言赤着脚,踩在陌生的空间内,没有来时路,也没有归途。
他这是,死了吗?
郁言往雾气里走了几步,倏的一下,那些浓雾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消散开来。
原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孤寂的一片纯白……
他会,永远在这里吗?
郁言沉默片刻,不再尝试寻找出路,抱着双膝眼底空洞的坐了下来。
算了,永远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不管在哪里,都没有谢执了……
……
“医生,还是没反应吗?”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的各项身体机能都完好,但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醒过来。”
“是我医术不精了。”
徐琳抹着眼泪和医生道谢,转头又回了医院的病房。
果然看见谢执打着吊瓶坐在郁言的床边。
徐琳连忙走过去:“小执啊,怎么又下来了,快回去躺着。”
谢执摇摇头:“阿姨,我想离他近一些,这样他醒了就能看见我了。”
徐琳眼眶又是一酸,她可以花大价钱让谢执和郁言躺在同一个病房,但是她不能让她的儿子醒过来。
“我没有保护好他。”
徐琳叹了口气:“你已经将他保护的很好了。”
毕竟郁言身上没有很严重的外伤,反倒是谢执自己头上裹着绷带,胸骨骨折,左手也打了石膏。
谢执自从能下床之后,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坐到郁言的身边。
谢执垂着眼没有说话。
徐琳偷偷掉了两滴眼泪,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劝这个自责的孩子,只希望郁言能够快点醒过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郁言一天不醒,谢执就会一直这样。
过了一会,郁铭带着冉云在来换徐琳,毕竟是两个病号。
郁铭看了一眼谢执:“你打算一直这样?”
谢执不答,郁铭也没说话,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冉云在捏了捏郁铭的手心,“二哥……”
谢执看了一眼郁铭和冉云在交握在一起的的手,轻声说了句:“恭喜。”
“你们在一起了,他应该很高兴。”
冉云在心里也不好受,吸了吸鼻子:“等他醒了让他自己恭喜我。”
“你说的不算。”
“嗯。”
谢执又垂下眼,不说话了,死气沉沉的。
郁铭看的脑仁突突直跳,但鉴于谢执是个病号,还是转移了话题:“背后策划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谢执心里有些发苦,原来宋许桉说的让他付出代价是郁言啊。
那他还真是,说到做到了……
这个代价,让他绝望的想求饶。
“都处理了。”
郁铭揉了揉眉心:“我从国外找的那个专家一会会过来给阿言看看。”
“之前有郁言这样类似的病例,说不定能知道他为什么没办法醒过来。”
谢执听到这话,才抬眼看了一眼郁铭:“几点。”
“下午三点。”
谢执又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拉着郁言的手轻轻握着。
如果你无法醒过来,那么人世间再鲜活的画面于我眼中都是无光的。
只有你好好的在我面前,生活才能成为一个动词,我才能成为完整的我。
冉云在看着谢执这样,有些不忍的偏过头去,想哭。
郁铭敏锐的察觉到,在冉云在哭出来之前,先一步带着人出了病房。
空下来的病房更显的谢执死气沉沉。
谢执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着郁言的手心,“宝宝……”
——
下午三点,利尔德如约而至。
和郁言的主治医生会诊对接过病例之后,利尔德有些严肃的把郁家人都喊到了一起。
“就目前来看,病人的心理因素占主导地位。”
“他自己蒙存了死志,所以不愿意醒过来。”
谢执面色冰冷的站起来:“不可能!”
郁言怎么会想去死,明明那么鲜活明媚的一个人,爱生命爱自由,怎么会不想活下去?
利尔德示意谢执坐下:“稍安勿躁,你是他的恋人吗?”
“是。”
谢执现在对这个所谓的专家已经开始厌烦,庸医无能。
利尔德叹了口气:“这位先生,你先别激动。”
“按照我目前的猜测,他蒙存死志的原因可能就在你身上。”
“他可能以为你死了,所以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谢执听到这话,手指微不可察的一抖,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一通电话。
不一会,会诊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老…老板。”
肖源扶着拄拐的陈庚出现在门口。
“车祸那天,郁言是一直昏迷的吗?”
陈庚摇了摇头。
“我听到夫人在哭,应该是在叫您的名字。”
“但我当时头晕眼花的,短暂失声,所以没能听清楚…”
肖源此时在旁边继续说:“夫人可能是被您吓到了。”
“我把您和老板娘带出来时,您脸上都是血。”
谢执倏然胸口结了一层郁气,比他胸骨骨折了还要疼…
利尔德眼瞧着不对劲,赶忙说:“快扶着他!”
“打镇定!”
谢执撑着一口气,忍着胸口的疼痛挥开了涌过来的人。
徐琳和冉云在也不敢太用力,谢执身上哪里都是伤,弄不好再二次伤害了。
谢执扶着桌沿边,缓了口气,问利尔德:“怎么样,才能让他醒过来?”
利尔德定定的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叹了口气。
“医学上这样可供研究的病例并不多。”
“目前没有百分百能唤醒的方法,只有药物辅助和外界唤醒。”
“时长无法确定……”
谢执心口一疼,“知道了,谢谢。”
说完便转身出门,留下一屋子的人面色各异。
谁都知道利尔德这话的浅层意思,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能做的,只有两个人的坚定意志了。
徐琳想跟着一起出去,被郁申毅拉了回来:“让他陪着吧。”
“我们小言,需要他。”
徐琳捂着嘴,依偎进郁申毅的怀里默默流泪。
谢执回了病房,看见床上面色苍白如瓷娃娃的人,眼里的心疼再也藏不住。
“怎么那么傻……”
谢执低下头,轻吻着郁言的额头,旋即翻身躺到了郁言的身边。
像以前一样吧……
像以前一样在我怀里安稳的睡着吧……
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发现我还在…
没有车祸,没有不开心,只有每天照常升起的骄阳,和睁眼就能看到我心安…
“宝宝…”
“心好疼啊……你摸摸它,还在跳的。”
谢执微微侧身,牵起郁言的手放在心口,眼泪打湿了郁言的脸颊。
心脏处跳动着蓬勃的生命力,一下又一下绽放在郁言的手心。
谢执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共感郁言的脉搏。
信息素铺天盖地的溢出来,却又小心翼翼的缠住郁言整个人。
一丝微弱的白雪山从间隙中溜出来,谢执怔愣一瞬,有些不确定的轻唤了一声:“郁言……?”
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那一丝白雪山是他的错觉。
谢执猛的翻身下床,胸骨的闷痛差点让他跪倒在地,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嘭!”
“利尔德先生!”
谢执大力推开办公室的门,砸出巨大的响声。
利尔德吓了一跳,笔都掉了:“先生,你冷静一下!”
“利尔德,信息素是不是有用!”
谢执眉目都染着着急。
利尔德皱眉:“目前的病例里面没有信息素起作用的。”
“我刚刚,我刚刚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利尔德诧异,“带我去看看!”
结果就是郁言再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了信息素浓度有一个波峰。
利尔德瞬间欣喜若狂,这可是值得医学界研究的好例子!
“谢先生,你的信息素是有用的!”
闻讯赶来的郁父郁母,也终于是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徐琳捂着心口,有些激动的哽咽着。
谢执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人,只片刻间,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做信息素提取手术。”
郁申毅大惊,随即否定:“不行。”
信息素提取手术,非常疼痛,要生生从体内抽取出信息素变成信息素提取液。
被抽取的人在短时间内失去大量信息素会陷入昏迷状态,直到身体机能养好。
熬过来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谢执抬头,目光直视着郁申毅,带着恳求:“叔叔,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他躺在那里的痛苦了。”
郁申毅沉默,谢执眼里的哀求让他动容。
徐琳跟在后面劝:“小执啊,你不要急。”
“现在言言已经能回应你了,醒了也是迟早的事情。”
“别做傻事。”
谢执声音轻颤:“伯母……”
“他愿意追随我而去,信息素提取手术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让他早点醒过来,我做什么都行。”
死也可以。
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留下你孤单一个人。
郁言,你不愿醒来的那个世界,没有我,是不是很孤单?
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没事,然后去拥抱再次醒过来的你。
郁申毅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年轻人,轻叹了一口气:“去吧,孩子。”
郁申毅眼里的嘱托,是身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担心。
谢执看懂了,此时此刻,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轻笑一声:“谢谢叔叔。”
“伯母,就是可能要辛苦您,照顾我们了。”
“如果郁言在我之前醒来,不要瞒着他,他会不开心。”
“如果他没醒,我会亲自守着他。”
谢执跟着利尔德走了,留下徐琳掩面哭泣。
明明是两个很好的孩子,为什么总是经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
郁申毅抱着徐琳,掩上了郁言病房的门。
无人注意到,病床上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人,眼角轻轻的滑落了一滴眼泪。
第64章 让我好好抱抱
很平常的一天,徐琳捧着一束花来医院看两个孩子。
“言言呀,妈妈今天又给你带了漂亮的花哦。”
“你——言言!!”
徐琳吓的花束掉落在地上,慌不择路的冲向护士站。
“有没有……有没有看见32床的病人。”
“我儿子呢……”
护士站一个圆圆脸的小护士站起来扶住徐琳:“阿姨,您…你先别激动。”
“32床病人郁言没事,他去了加护病房。”
徐琳惊讶:“你说,我儿子,去……加护病房?”
“他醒了!!”
小护士微笑点点头:“是的。”
“半小时前醒了,利尔德先生带他去的加护病房。”
“我现在带您过去吧。”
加护病房是做信息素提取手术的专有病房,因为病人需要身体自主调理恢复信息素浓度,里面精密的电子仪器非常多。
徐琳颤巍巍的走到病房门口,却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见郁言依偎在谢执怀里睡着。
很是宁静祥和的一片氛围……
徐琳眼泪落下来,拉住了小护士。
“谢…谢谢你。”
“我们回去吧,让他们待一会就好了。”
徐琳悄无声息的走了。
病房内,郁言似有所觉般的睁开了眼睛。
眼眶红红,睫毛濡湿,一看就是哭过了。
郁言伸手握紧了脖子上的小吊坠,是小天鹅的形状,里面盛放着谢执的信息液。
淡青色的,漂亮又富有生命力。
如果没有信息液,那么他会一直坐在那片纯白的空间里。
可是后来,出现了两个小孩子。
郁言终于想起了五岁时被遗忘的记忆,那是他的小年哥哥,是他的段瑾年,也是他的谢执,他怎么可以把小年哥哥忘记……
五岁的谢执,沉闷,死气,是幼儿园里永远沉默寡言的那一个。
但五岁的郁言不一样,他爱说话,爱唠叨,妈妈不在家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叨叨,是幼儿园里最让人喜欢的小太阳。
可不论他怎么去找谢执玩,谢执都不理他,只是在那里坐着。
郁言的“倒贴”行为,引来了幼儿园其他小朋友的不满。
于是大家开始欺负谢执,连带着一起讨厌郁言。
因为大家觉得谢执是个“怪孩子”。
可郁言觉得小朋友们很不可理喻。
终于有一次,在大家试图推倒谢执的时候,郁言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护在了谢执的面前。
那是乖小孩郁言第一次“打架”,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推倒擦破了手心。
同时,那也是谢执第一次对他有了反应。
小谢执拿出口袋里的卫生纸,沉默的帮郁言擦手心。
眼神冷漠的说他是笨蛋。
被骂了。
可郁言还是很开心,因为谢执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说的还是他的名字。
谢执说:“我叫段瑾年。”
郁言开心坏了,小朋友的世界很简单,主动和对方说了自己的名字,就代表着愿意和对方成为朋友。
自此谢执收获了一块小年糕。
也收获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太阳,只围绕着他发光发热,只对着他一个人温暖。
那是谢执阴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照进了他潮湿不堪的噩梦,把他从那个昏暗发霉的地下室带到了人间。
与其说是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孤立他们两个,不如说是他们两个孤立别人。
谢执是不想理,郁言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觉得他们才是“坏孩子”。
可是好景不长,一场拐卖让两个小朋友就此分开。
拐卖的人贩子,一眼就相中了郁言,虽然是个omega,但穿着看起来就是哪家富贵的小少爷,价钱也会卖的高。
是谢执主动换了郁言,他是alpha,比omega价格更高,并且他的穿着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没人知道一个5岁的孩子,是怎么说服人贩子放了郁言的。
看着郁言被送走,谢执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再也不见了,小太阳。”
他短短五年的人生里只有这一束光,他怎么舍得让这束光灭了呢。
反正他的出生也是罪恶的,就算是被卖了或者死了,也没有关系的。
可是谢执没有想到,郁言不仅没有跑,反而折回来救他,用电话手表打了报警电话。
郁言回忆了那一场拐卖,摸了摸腺体上的疤痕,他有些想流泪。
从前他觉得这倒疤痕造成的伤害,是他对谢执的终生枷锁。
可是现在他却无比庆幸这道疤痕,因为这条疤救了小时候的谢执,也把谢执重新送回了他身边。
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谢执从知道这道疤的来历时,就开始对他一步步妥协,为什么每次做的时候,都会格外怜惜的亲吻腺体。
谢执,一个人守着记忆那么久,很辛苦吧。
原来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爱了我很多年。
郁言心疼的厉害,攥紧天鹅吊坠,埋在谢执的颈窝里又开始偷偷的哭。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谢执好多年……
“小年哥哥……”
“嗯,我在。”
郁言猛的抬头,泪珠还挂在脸上,小鹿眼睁的溜圆,直勾勾的盯着病床上的alpha。
谢执眉目里的温柔,要把雪都化开了,他伸手轻轻擦去郁言的眼泪:“小哭包。”
郁言像突然回魂了一样,猛的扑进了谢执怀里放声大哭。
“谢执…呜呜……”
哭了两声郁言又好像想起来谢执胸骨受了伤,慌忙又撑起身子:“疼不疼啊,我……”
谢执笑的温柔:“不疼。”
“宝宝过来,让我抱抱。”
“呜…谢执。”
郁言重新扎回谢执的怀里,哭声震天,好似要把这些天的委屈一次哭个够本。
谢执也由着郁言哭,只是默默地用还完好的手把人又往怀里拢了拢。
只有郁言知道他在哭什么。
他在哭劫后余生的新生,在哭他不曾参与谢执的那些年,也在哭他惶惶不可终日的重生,终于打上了句号。
身上压着的担子一松,他知道他能和谢执长相厮守了。
谢执等着郁言的哭声渐歇,才摸着郁言的头轻声问:“都想起来了?”
郁言轻轻点头,一想到这个郁言泪珠子又是止不住的下落。
“我…对不起……”
“我把你忘了,我明明还答应你,要陪你在冬天堆雪人的。”
谢执轻笑一声:“傻不傻。”
“我已经完成这个约定了。”
谢执轻轻的吻了吻郁言的眼泪,继续说:“永远都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宝贝,那不是你的错。”
郁言蹭了蹭谢执的脖子,呜咽一声,眼泪流的更凶了。
郁言想,他活下来的契机可能就是他拥有了很多很多的爱,多到能把他从轮回路上拉回来。
缓了好一会,郁言才终于不在哭了,就是整张小脸都捂得通红。
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那…你醒了,是不是快好了?”
谢执看这好不容易不哭了的郁言,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说。
但是他不会瞒着郁言,因为他知道那会让他的爱人很伤心。
谢执试探性的放了一点信息素:“嗅一下。”
郁言动了动鼻子,空气中,只有极其稀薄的雪松味。
稀薄到如果他不刻意去闻,根本就闻不见。
郁言愣了,轻声闻:“雪松……呢?”
水汽又迅速弥漫在郁言的眼眶里。
谢执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有哭神转世,可不得好好哄着。
“再哭真的该缺氧了。”
“只是现在很淡,以后会慢慢养回来的。”
“不哭了,让我好好抱抱好不好?”
“我很想你。”
郁言撇撇嘴,重新趴会谢执怀里,小心翼翼的避开谢执的伤处。
他又何尝不想谢执,想的都快疯了,一想到这个世界没有谢执,他就不想活了。
赶过来的郁家其他的人,知道郁言醒了,从玻璃窗外看到这一幕,都默契的只远远瞧了一眼就离开了。
等到谢执被推去做检查,郁言才回了自己的病房。
家里人都在,郁言浅笑一下:“这段时间,让大家担心了。”
徐琳抹着眼泪,上前把郁言抱在怀里:“我的宝贝,受苦了。”
郁言回抱了抱自己的母亲,重新站稳后又说:“谢执也醒了。”
众人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都要去看。
郁申毅交代郁铭:“你们俩就在这看着言言,我带你婶婶去看看。”
郁铭点头,冉云在在一旁说:“叔叔放心去吧。”
郁言想说谢执做检查去了,想了想又闭了嘴,任由他们去了。
谢执现在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也重新有了父母有了家。
郁言走回病床上躺下,眼尖的看见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郁言挑眉轻笑:“恭喜。”
冉云在讶异抬眼:“你家谢执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我说得等你醒了让你亲口恭喜我,他说的不算。”
郁言听到这话笑的更开心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当然有默契。”
冉云在撇撇嘴,扬起和郁铭十指相扣的手:“我现在可不会被你随意打击到了。”
“我也是有家室的人。”
郁言看了一眼郁铭,郁铭只是浅笑着看着冉云在。
“是吗,在在,那我是不是该叫你。”
“二嫂?”
第65章 要辛苦我的夫人了
冉云在被调侃的脸更红,有些羞恼的瞪了郁言一眼。
郁铭在一旁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嗯,没叫错。”
冉云在:……
他眼神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郁铭,紧抿着嘴,小表情又可怜又可爱,看的郁铭眼神晦暗不明。
郁言倒是一副看破了的样子,自从知道自家二哥是个白切黑之后,他看郁铭都带着一丝深究。
啧,就是不知道郁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了,毕竟快三十岁的alpha,也不知道冉云在能不能招架的住。
——
两个病号出院的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照在身上都暖融融的。
谢执走到郁言的身边,把一条大红色的手工围巾围在了郁言的脖子上。
郁言皱着眉:“我自己来,你别乱动!”
谢执好笑:“别担心,给你带围巾还是可以的。”
郁言不满,生气的盯着谢执:“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谢执现在在郁言的眼里,才是瓷娃娃。
虽然可以出院了,但是身体还是得好好养着,胸骨骨折得精细着养。
何况谢执还失去了那么多信息素。
谢执有些落寞的收回手:“宝宝……连给你带围巾的权利都不给我了吗……”
郁言:……
又来了又来了!
这茶香四溢的味道。
谢执自从醒过来,仗着自己是个病号就为所欲为,郁言不肯,谢执就开始一副柔弱小白莲的样子。
郁言明明知道这是装的,但是不可否认,他很吃谢执这一套。
没有哪一次逃得过谢执的套路。
郁言熟练的哄人,踮起脚亲亲谢执的唇:“好啦,你乖,没有不给你带。”
“等你好了再让你亲力亲为,我再安安心心的当我的小废物。”
郁言还伸手摸了摸谢执的头发,揉了两把。
谢执很配合的低头,就着这个姿势,单手拦住郁言的腰,把人压向自己来了个深吻。
“咳咳!”
郁申毅出声及时打断,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干什么呢,这才刚出院。”
郁言&谢执:……
郁言撤开半步,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被自己的爸爸撞见和男朋友,不对,现在是未婚夫——亲热,郁言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爸爸~你怎么来了。”
郁申毅眉心一跳:“我不来能知道你们胡来吗?”
“你们俩,刚出院,给我悠着点。”
郁申毅就差把“不知节制”这四个大字贴在郁言脑门上了。
郁言:……
他们怎么就要悠着点了……他不就是和自己未婚夫亲了个小嘴,这也不行?
郁言嘀嘀咕咕的,郁申毅倒是没听见,谢执却听得一清二楚。
“乖,回家再亲。”
这个回家,自然是回大平层了。
还是郁言磨了好久才磨成功的。
郁父郁母怎么都不放心两个病号单独住,强硬的要求两个人住在家里,方便照顾,但郁言真的只想和谢执两个人。
而且明明,他也是个大人了,怎么一个二个都不信他能照顾好谢执?
他有这么不靠谱吗?
最终还是谢执出面调和,工作日住大平层,周末带着郁言回兰景。
徐琳也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了两个人想腻歪点心思,何况兰景和大平层离得并不远,就也同意了。
郁言想到这里,又有点愤愤不平:“我看起来很不靠谱吗?”
谢执摇摇头:“怎么了?”
郁言不满的抱怨:“因为大家都不相信我可以照顾好你啊。”
谢执轻笑出声,郁言立刻眼神扫过来:“你也笑我?”
谢执忍俊不禁,实在没忍住的揉了揉炸毛小猫的头发:“宝贝,不是不相信你。”
“是因为你是大家宠爱着长大的,也是我捧在手心里的,你不需要做那些事。”
郁言眼眶一红,有些委屈:“可是我难道不是你的未婚夫吗?”
“我也想照顾你,成为你的依靠啊。”
谢执无奈一笑:“言言,你一直都是我这些年来的依靠。”
“对我来说,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郁言甜甜一笑,歪着头看谢执:“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一模一样的话,说的都是对彼此的思念和爱意。
回了自己的家,郁言才感觉到真正的放松。
事情全部都过去了,他会在这个时空里安稳幸福的生活下去。
而谢执从进门开始,就毫不收敛眼里的欲色,把他压在门板上深吻。
即使谢执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但只靠着这一只手,就可以完全钳制住郁言。
郁言没过几个回合就开始腰软脚软,这具身体的每一处都为谢执疯狂心动,颤栗而又刺激。
“唔…谢……谢执……”
郁言呼吸不上来,后背从门板上开始往下滑。
谢执手臂略一用力,那软成一滩水的小omega就被稳稳箍在怀里。
谢执依然没停下他的热吻,郁言被迫接受着全部。
最后分开时,郁言眼神都是迷蒙的,眼神相对,谢执眼里的欲色让他心惊。
也让他极度欢喜。
“宝宝,很想你。”
郁言偏开头,这种暧昧的气氛下,激烈的亲吻之后,谢执说很想他这句话就很值得深究。
“可……可是你没有好。”
“不能做这个。”
郁言面上一片绯色,omega的身体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然不适合进行下去了。
可谁知谢执居然轻笑一声:“可以做。”
“就是可能要辛苦一下宝贝了。”
谢执伸手摸上郁言的脖颈,摩挲着omega小巧的喉结,声音低哑:“宝宝,我教过你的。”
郁言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在alpha的手里滑动着。
老实说,这种命脉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下一秒他可能就会窒息。
可是郁言看着眼前爱他入骨的谢执,打着石膏,额角还留着骇人的疤痕……
战损版的谢执,依然对他有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又疯又欲的眼神总是盯的郁言心头起火。
郁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也是毫不犹豫的渴望。
“嗯,我会的。”
谢执笑了一声,勾着郁言的腰就往浴室走:“辛苦夫人帮我洗澡了。”
郁言哼哼两声:“最好现在赶紧言语讨好我!毕竟一会主导权在我手里!”
谢执挑眉:“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了,我先说好,我要是累了就停了,不管你了。”
谢执闷笑:“嗯,夫人满意就行。”
这次倒是没有在浴室就起火了,郁言毕竟顾念着谢执的身体。
等到了卧室,郁言这才有些紧张的给自己打气,说话的声音都特别大。
“你,躺好!”
谢执一眼就看出来了omega的虚张声势,但却配合的没有说话,眼含笑意的躺下了:“夫人要开始了吗?”
郁言羞恼,但是说话声比方才还要大:“这么明显还要问?”
“你不许说话!”
谢执瞬间闭嘴,但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郁言看着谢执,咽了咽口水,眼一闭心一横,翻身一跨就坐好了。
谢执的眼里全都是惊艳的鼓励,这让郁言觉得自己又行了。
可没过多久,郁言就开始哀号:“好…好累啊……”
原来做主导的那个,这么这么累嘛?
郁言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只需要躺平享受就行,这种他主导的机会偶尔尝个鲜就行。
反正他这个体力要是长期他一直主导,他肯定不想干了撂挑子就跑。
换位思考之后,郁言又暗自心惊alpha的体力是真的好。
毕竟他和谢执,啧,寒假一起厮混了半个月。
郁言累趴在谢执怀里,蔫哒哒的,扶也扶不起来。
谢执揉了揉郁言的脑袋:“就知道你坚持不了多久。”
郁言愤愤的咬了谢执一口:“你最厉害了!”
真是的,知道就知道,干嘛还要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嘛?
谢执点头:“嗯,我最厉害。”
“让你见识下。”
话音落下,郁言就被人翻了个面,躺平的很突然。
郁言脑袋蒙蒙的,还未说还就惊叫出声,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一颤,蜷缩起来。
“谢……”
“谢什么?小时候不是一直喊小年哥哥?”
……
事实证明,alpha即使骨折,也能把omega收拾的服服帖帖。
当然谢执也没那么莽撞,选了个最省力的姿势,不会伤害到他,也不会让郁言担心。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都开心。
谢执看着瘫在床上的小人,他这样肯定是没法抱着人去洗澡了。
谢执舍不得叫醒睡着的郁言,去卫生间拿过毛巾,一点一点的给郁言擦拭着身体,温柔又细致。
他从来不会让他的宝贝带着欢好的汗渍入睡,他家宝贝,是最爱干净的。
郁言疲累的睁开眼,见谢执在帮他擦拭,心里一暖。
手指伸出来勾出谢执的手带到脸侧,亲昵的蹭了蹭:“好爱你。”
谢执只觉得瞬间被狙了心,软的都能泛出蜜来。
任谁也不能拒绝这样乖巧直球的omega。
谢执心软的低下头,亲亲郁言的额头,声音缱绻:“睡吧,宝贝。”
这次真的一睁开眼,我就在你的身边。
第66章 再回洛城
两个人又在家里温馨的窝了几天,就胡来了几天。
这让郁言很是纳闷,他平时是饿到谢执了吗?
为什么反而带着伤还闹得这么凶,还是说因为他主动,所以谢执格外兴奋?
郁言想不出个所以然,又累的很,只想蒙头睡觉。
谢执捏了捏郁言的手指:“想不想回洛城看看?”
郁言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瞌睡一下就没有了:“想!”
但他话锋一转,又接着说:“也没…那么想……”
“口是心非。”
谢执伸手把郁言抱紧怀里:“不用担心我的伤,我说带你去就可以确保自己的身体没事。”
“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想不想去就可以了。”
郁言抿抿唇,想否认,可看着谢执的眼神,他瞬间就老实了:“想去。”
“想去那些我没有参与过的地方。”
谢执轻笑一声:“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带你去。”
他揉了一把郁言的头发,就出去收拾行李了。
出了卧室的谢执暗自叹了一口气,郁言对自己失约的事情很是执着,甚至一直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当时连命都差点丢了,他又怎么会怪郁言失约,心疼都来不及。
可这件事一直是郁言的心病,谢执不想他一直耿耿于怀,他希望郁言永远快快乐乐的。
隔天一早,两个人先斩后奏的跑去了洛城。
气的徐琳一直电话轰炸,养个伤也不安分,还到处乱跑。
郁言老老实实挨骂,反正他人已经在洛城了。
甚至还颇为大胆的开了外放,直接把电话扔到了谢执怀里,让他跟自己一起接受徐琳的洗礼。
徐女士唠叨了半小时,终于把自己说累了,再三叮嘱之后妥协了。
郁言叹气:“家里人都觉得你碰不得,偏偏你本人最不当回事。”
“每天晚上还……还……”
郁言撇了谢执一眼:“不知节制。”
谢执笑出了声:“宝宝,明明你也乐在其中。”
郁言涨红着脸:“明明就是你缠着我!”
谢执不打算逞口舌之快,光速变脸:“嗯,是我缠着宝宝,宝宝那样主动太可爱了。”
郁言:……
算了,说不下去了,比流氓是比不过谢执。
谢执带着人去了他以前住过的地方,高一之前,他都住在这里。
洛城是他长大的城市,自然有些怀念,可是蓝城有他心心念念人。
一间两室一厅的一百多平小房间,进门就是宽敞明亮的客厅。
屋子里的东西都有些旧了,虽然许久没有住人,但却很干净。
是一眼就能看到回忆的布局。
郁言轻生问:“谢执,这里你买下来了吗?”
谢执点点头:“一开始钱不够,只是付了长期房租。”
“我也不想拿谢明霖给的钱买,ZAY上市之后我把他买下来了。”
郁言点点头,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随处可见的温馨和生活痕迹。
亚麻色的温馨桌布,花盆里的干花,还有老式的缝纫机……
还有手工做的布艺娃娃,都是小孩子的玩具。
“段爸爸……很爱你。”
谢执从背后抱着郁言:“嗯,从那里出来之后,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他未曾迁怒过我。”
郁言眨着眼睛,眼泪就落了下来:“八岁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很辛苦?”
在苏清告诉他的那个故事里,段流云在谢执八岁时就离开了……
谢执笑了一下,伸手擦掉了郁言的眼泪:“不辛苦,苏清那时候已经十六岁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谢执又笑了一下:“我大哥可是从十六岁就追着苏清跑了。”
“追到二十六才追到手,好废物。”
“不像我,老婆追的我。”
郁言:……
他刚才为什么要哭?
谢执这个不正经的!
郁言睨了谢执一眼,拍掉谢执的手:“是我追的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觉得老婆很爱我。”
眼看着郁言又想炸毛,谢执先一步开口:“要去卧室看看吗?”
郁言果断点头。
和客厅同种风格的布置,段爸爸好像格外喜欢手工制品,谢执的屋子里面放置了很多折纸,毛线花之类的。
“小时候,小爸很喜欢跟我一起折纸。”
“因为我不会打毛线,他也怕扎到我的手。”
谢执从柜子上抽出一张折纸,用一只手引着郁言配合他,不多会,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就出现在谢执的手心。
“给。”
郁言觉得很是神奇,他只是顺着谢执的步骤帮助谢执,没想到一张平平无奇的折纸,就变成了一朵绽放的花。
他伸手接过,很是喜欢:“以后也可以教我折嘛?”
谢执笑:“求之不得。”
房间里还有其他的小玩意,谢执坐在床上,让郁言自己翻。
忽然间,郁言在角落里看见了一盒铁盒子,虽然有些破旧,但依然能看出来保存的很细心。
他拿出来,只轻轻一扣就打开了。
可让郁言没想到的是,里面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只有往返洛城和蓝城的车票……
一共60张,30次。
“谢执……”
谢执下意识走过来:“怎么了?”
郁言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他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些车票,是不是来看我的?”
谢执抿唇,点了点头:“是。”
话音落下,郁言跟着眼泪就落下来。
谢执有些懊恼,早知道会让郁言哭,他就不留下这些车票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每一次偷偷去看郁言,都会存下车票,好像只有这些票能承载着他的思念。
每一趟往返之后,他都会告诫自己不要再沉溺下去了,郁言过得开心就行。
可是距离终究压不住想念,日积月累,饮鸩止渴,谢执心头的贪恋越来越大。
直致高一转学,他近距离的接触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
郁言哭的伤心,他根本不想质问谢执为什么不来找他,或者说他也没资格质问。
忘记了过往的是他,是谢执在想念的泥泞里挣扎。
他很心疼,也很难过,伤心的不知道要怎么发泄。
谢执把人揽进怀里,轻轻哄着:“言言,不要难过。”
“我那时真的很开心,不骗你。”
郁言吸吸鼻子,泣音颤颤:“真…真的吗?”
谢执轻笑:“真的,我很开心的。”
“去见你的路上,风都是甜的。”
郁言心里揪疼,很想问他,那回来的路上,你是什么心情呢?
可是他不想问了,谢执在哄他,他不应该揪着以前不放。
他应该也哄哄谢执的,哄哄那个因为分别而难过的谢执。
郁言踮起脚,带着泪光亲吻在谢执的唇上。
谢执明显感觉到小omega浓烈的心情变化,正想让郁言冷静下来,喉结就被人轻咬了一口。
“哥哥…我想,在这里。”
郁言的睫毛濡湿一片,带着泪意的眼睛却烧着一把烈火,灼人夺目。
“宝宝……没东西。”
郁言不依不饶,趁着谢执现在是个病号,果断的利用自己的优势把谢执压倒在床上。
他心里的难过,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填满,他需要谢执现在就占有他,只有在他的身体里,他才会感到安心。
谢执回吻着郁言,他的小孩什么意思,他都懂。
……
满室荒唐,原本还整洁温馨的小房间,现在已经凌乱一片。
郁言累趴在谢执的怀里,也不想去管泥泞的地方。
他有点上头,甚至以后都不想要谢执戴了。
他只有在终生标记时感受过身体里的东西。
平时因为谢执对他的身体太看中,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可是这一次的放纵,勾起了他骨子里那股子媚意。
“谢执……以后不要戴了……”
“我喜欢现在这样。”
谢执皱眉,刚要说不行,就被小omega捂住了嘴。
“你知道这样是没事的,只是清理会有些麻烦。”
“可是我现在就想这样,虽然很麻烦,可是我有你,你会不厌其烦的帮我的对不对?”
“不要拒绝好不好?”
谢执沉默,复而深深叹了口气:“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郁言哼哼:“家里我是老大我做主。”
谢执被逗得笑了起来:“可是我今天不能帮老大了。”
郁言脸一红,翻身从谢执身上下来:“今天老大自己可以。”
谢执挑眉:“可是我也要洗澡。”
郁言:……
于是就变成了,谢执坐在椅子上,看着郁言坐在浴缸里自己给自己清理。
谢执眼神越来越暗,却克制着转过头去了。
啧,好像发现了以后的新乐趣。
郁言尚不知危险来临,还低垂着头,磨磨蹭蹭的洗澡。
傍晚时,郁言带着一大包太妃糖,和谢执一起去了他的家,直奔门卫室。
门卫大爷没想到郁言会出现,高兴的把人迎进门。
“爷爷,最近还好吗?”
大爷笑呵呵的:“好啊,身体也好,日子也舒心。”
郁言也跟着笑,把一大包太妃糖递给门卫爷爷:“爷爷,这个给您吃,也可以分给您的孙子或者孙女。”
“哟,这么一大包呢,小时候可舍不得了,现在都给我啦?”
郁言轻笑,看了一眼谢执:“爷爷呀,我旁边这个,就是当年给糖的那个小年哥哥呀。”
谢执点头应声:“爷爷好。”
郁言朝着大爷眨眨眼:“现在家里我做主。”
大爷了然,笑的更加爽朗了:“好好好!哎哟小时候你就缠人家缠的厉害,现在都缠回家了。”
郁言有些不好意思,谢执倒是闷笑出声。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家常,天黑了才起身告别。
郁言只觉得心愿都完成了,小时候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虽然过程曲折,但正因如此,才显得难能可贵。
第67章 我们会像他们一样幸福
从洛城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寒假就结束了。
郁言和郁家人的本意都是想让谢执办理休学的,但谢执本人不同意。
他不想和郁言分开,也不想多浪费时间。
不过,郁言还是强势的让谢执休息了很长时间,大一下学期,谢执基本上都没有参加任何活动,安安分分的上完课就回家。
毕竟有郁言亲自盯着。
就连大二的军训,两个人一纸病例都直接免了,就是苦了冉云在,天天苦哈哈的晒太阳。
“言言宝贝呜呜呜,我要晒成黑炭了。”
郁言好笑,摸了摸冉云在的脸:“黑倒是没黑多少,就是脸晒得红扑扑的。”
冉云在有点小哀怨,叹了口气。
郁言敏锐的察觉到,陪他在旁边坐下:“你怎么了?”
“言言……”
“等我毕业,你哥哥就三十二岁了。”
“我……要让他一直守着我,我有点焦虑,我也很害怕会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郁言正准备说话,余光看见站在斜后方的人,还是没出声提醒冉云在,顺着他都话往下接。
“在在,你知道的,我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冉云在垂着眼:“我知道……可是我不自信。”
“我比他小很多,我怕我幼稚,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学成年人的生活方式了。”
郁言叹了口气,每个人的恋爱方式都是不一样的,遇到的困难也各不相同。
他伸手拍了拍冉云在:“在在,你回头。”
“啊?”
冉云在懵懵回头,却看见一身干练西服,捧着一束花的郁铭站在他斜后方。
“二…二哥?”
郁言明智的先一步离开。
郁铭大步走过来,冉云在慌得厉害,转身想跑,却被郁铭拉进了怀里。
“跑什么?”
冉云在不答,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
“二……二哥,你怎么来了。”
郁铭挑起冉云在的下巴:“我不来,就发现不了我的宝贝原来有这么多委屈。”
冉云在小声辩驳:“没有……”
郁铭定定的叹了一口气,把冉云在重新按回胸口。
“怎么那么傻,该担心的是我才对。”
“你今年二十岁,正是年岁好的时候,大学里又这么多同龄的alpha。”
“你没有必要迎合我,郁家一脉相承的会把爱人宠成永远的小孩,只有你笨笨的想变成大人。”
“再者,遇到委屈和不安要告诉我好吗,我比你年长十岁,年轻人的事情我并不是太懂,但我也在努力去理解了……”
郁铭的话说到最后,都有一些微不可察的落寞,冉云在心里重重一跳。
“哥哥……对不起……”
郁铭亲了亲冉云在的额头:“又在乱说,先带你去吃饭,这里太热了。”
冉云在点点头,和不远处的郁言挥了挥手说再见。
郁言笑了一下,也知道这两个人私底下会自己说开的,便也没多管,高高兴兴的就回了家。
而自从军训结束之后,冉云在和郁言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卷。
各类绘画赛事,课程,进修,一个不落,甚至还有余力给教授带学生。
卷生卷死,卷的同专业学生怀疑人生。
曾经有人问过他们为什么在大学学的这么厉害,他们俩也只是相视一笑,并未回答。
冉云在是为了毕业早点和郁铭结婚,他不想让郁铭等他太久。
而郁言同样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和谢执在一起。
画画是他不会放弃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拿更多的奖。
这样日后他就可以开自己的画廊,闲散时间就全部多了出来陪谢执。
同样的,谢执在金融系也卷的厉害,提前一年毕了业。
毕竟,谁家的毕设是整了一个上市公司啊……
没错,谢执又创办了一家公司……
——
毕业那天,冉云在就被郁铭劫走扯证去了。
现在,郁言正坐在车里,靠着谢执昏昏欲睡。
他们要去往的目的地,是郁铭和冉云在的婚礼现场。
谢执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郁言可以睡的更舒服一点。
郁言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咕咕哝哝的:“到了吗?”
“没有,再睡会。”
郁言转头,眼神不善的盯着谢执:“都说了让你不准闹我那么凶了。”
谢执轻咳一声:“我错了。”
郁言:……
算了,实在懒得说。
谢执就是主打一个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并且一定会变本加厉。
而且因为之前在洛城,他脑抽说不想谢执戴,谢执就真一次没戴过了。
虽然他爽到了,但是腰也是真的累了……
郁言哼哼两声,在谢执怀里窝好,倒是没了睡意。
“谢执,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谢执看着郁言,眸色里满是温柔:“很快了。”
如果不是郁言吵吵着因为郁铭比他大,应该让郁铭先办婚礼,这时候郁言大概已经是人尽皆知的谢夫人了。
毕竟,婚礼他很早就在筹备了。
郁言轻笑两声:“十里红妆?”
“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谢执一句话说的郁言心头滚烫,他现在,倒是真的有点期待自己的婚礼了。
毕竟他们现在也合法,扯证就在郁铭的后一天。
两个人到了婚礼场地,郁言迫不及待的就去了冉云在的化妆室。
冉云在见郁言来了,这才跟有了主心骨一样:“啊啊宝贝你终于来了…呜呜我好紧张。”
冉小爸谢书云在一旁嘴角一抽:“刚才怎么没见你紧张?也不知道是谁这几年这么恨嫁。”
冉云在撇嘴:“冉易峰!管管你老婆!”
谢书云:……
“你这臭小子,怎么要结婚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冉爸爸上前一步,显然很是习惯这一大一小呛声的样子,赶紧上前抱住自己老婆。
“云云别跟儿子一般计较,马上他就嫁人了。”
冉爸爸不说还好,一说谢书云就掉起了眼泪。
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宝贝,每天在家里跟自己吵吵嚷嚷的宝贝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了。
冉云在也没了刚才那副闹腾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小爸一直在故作坚强,所以装作和平常一样和谢书云呛声。
郁言看着也觉得心里酸酸的,走上前抱了抱谢书云。
“叔叔,您别担心,我们家绝对不会亏待在在的。”
谢书云吸吸鼻子,犟声说:“谁担心他了……”
冉云在笑出了眼泪,走上前抱住谢书云,如同幼时在他怀里撒娇一样。
“小爸,别哭了,我会幸福的,像你一样幸福。”
谢书云跟个小孩一样哭的更大声了:“呜呜,郁铭老牛吃嫩草,我这么大一个小宝贝就要嫁人了……”
“alpha……都是坏东西……”
冉云在:……
他赶紧眼神示意冉爸爸把谢书云带走,冉爸爸心领神会,显然也很习惯自家媳妇这个样子。
熟练的把人抱走去哄了。
倒是郁言有些担心:“你小爸这样,真的没事吗?”
冉云在哭笑不得:“我小爸性格就这样,一直被我爸爸宠着,宠了好多年,他只是有些舍不得我。”
郁言点点头,看了看冉云在。
一身纯白西装,领结却是深蓝色丝绒的,袖扣也是定制的珍珠。
往日乖软的头发也被打理开来,用发胶做了个三七分,露出额头。
阳光帅气,又不失成熟稳重。
“在在,很好看。”
“我都觉得我二哥捡到大便宜了。”
冉云在脸色微红:“我才是捡到便宜了。”
郁铭对他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也正如当年所说的,从兴趣转变为了浓烈的爱意。
冉云在突然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的凑到郁言耳边轻轻问:“咳咳,宝贝,终生标记,疼不疼啊。”
郁言瞬间面色通红:“疼……疼的。”
“但是,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alpha,一会就好了。”
冉云在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害怕。”
郁言见冉云在这个样子,瞬间就站起来了,毕竟他可是过来人。
“不要害怕,只要交给我二哥就好,让他一直吻你,安抚你。”
“安抚什么?”
郁铭走进来,惊的两个小omega同步退后,冉云在更是心虚的乱瞟。
郁言轻咳一声:“没什么,二哥我先走了,谢执还在等我。”
郁言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直奔谢执而去。
“谢执!”
谢执伸手,接住像燕子一样飞奔到他怀里的人。
“话说完了?”
郁言点点头:“我二哥进去了,我就出来了。”
谢执额头轻抵郁言:“宝宝,快点嫁给我吧。”
郁言脸上一红:“我们已…已经领证了吖,已经合法了。”
谢执轻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郁言乖巧的抱着谢执:“嗯,很快了,我会乖乖等着你的。”
无论是白西装,还是红盖头,我唯一想娶的那个人只是你而已,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谢执带着郁言,重新回到婚礼现场,看着两人彼此交换戒指。
郁言跟着落下了眼泪,看到别人幸福,也会想要落泪。
谢执把郁言揽进怀里,轻轻的吻掉眼泪:“宝宝,他们会幸福的。”
“我们也会的。”
郁言点点头,复又抱紧了谢执,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第68章 我爱你胜过黎明的春雪
五月初七,宜嫁娶。
郁言坐在自己卧室的红床上,神思恍惚的等人来接亲。
他跟谢执,好几天没见了。
谢执在结婚这件事上像个小古板,循规蹈矩,贯彻新人结婚前不能见面守则贯彻到底。
彻底断了郁言想偷跑出去缓解思念的行为。
冉云在好笑的看着他:“你啊,望夫石了都。”
“这才几天没见。”
郁言小声嘟囔:“那让你跟我二哥好几天不见试试?”
冉云在:……
“得,说不过你。”
郁言站起身,从窗外往下看,整个大门全都系上了红布绸,红地毯也一路铺向外面。
院子内停了一座精美的大红花轿。
许是期盼的心思太过明显,老远的郁言就听见了吹锣打鼓的声音。
“在在!他们来了!”
冉云在跟着从窗户探头看过去。
郁铭进门,看见两颗小脑袋挤在一起就好笑。
“别看了,该下去了。”
徐琳这时候也跟进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泪意涟涟,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我们言言,今天也要嫁人了……”
徐琳走过去,给郁言正了正头冠,又从保姆哪里端来一碗饭。
郁言了然,当下就哭了出来,也不伸手去接那碗饭。
那是分家饭。
谢执父母如今都不在了,看起来是谢执娶他,但实际上他婚后除了跟谢执住一起就是回自己家了。
跟现在的生活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习俗上这碗分家饭,在这种日子里总是让人生出要离家的难过。
郁言吸吸鼻子:“妈妈…我不想吃。”
徐琳也不好受:“不吃一会会饿呢,自己结婚一般都吃不上自己的席呢。”
郁言抿唇,苦大仇深的盯着那晚饭。
冉云在也有些眼眶泛红,他和郁铭结婚走的是的西装教堂,首都也没有这样的习俗。
此刻这样看着,也生出许多不舍来。
郁铭瞧见了,伸手端过饭递给郁言:“言言乖,不是分家饭,是拿来给你垫肚子的。”
郁言看了一眼徐琳,最终还是妥协的接过了碗,一边吃一边哭,仿佛有天大的委屈。
郁言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徐琳也没强求,拿过红盖头就给郁言重新盖上了。
“我们宝贝今天穿的真好看。”
郁言低头搓了搓手,有些不舍,“妈妈……”
徐琳抹掉眼泪:“哎哟,又不是见不到了,大喜的日子。”
“小铭快,背你弟弟下去,切记脚不能沾地。”
郁铭点头,背起郁言就往楼下走。
谢执已经到了,站在院子里,旁边都是抬过来的一箱箱聘礼,堆满了一整个院子。
三书六礼,一件不落。
谢执看着郁铭把人背下来,眉眼都带着笑。
“言言,我来娶你了。”
郁铭看他一眼,没让谢执过手,把人放进了轿子里。
“交给你了。”
谢执颔首,他不会让郁言委屈的,永远都不会。
门口的礼官看着新娘子入轿,扯着嗓门高喊一声。
“吉时已到,起轿!”
话音落下,八个壮汉一齐发力,花轿被稳稳抬起,不会让里面的人不舒服一点。
八抬大轿,说到做到。
郁言坐在花轿里,心都跟着一颤。
十里长街挂满红绸,路过的每个人都会得到一把喜糖。
接亲队伍都穿着红衣裳,有条不紊的,打着折扇,拎着东西跟在花轿后面。
狮子开路,锣鼓喧天,一路上吹吹打打,喜庆从街头蔓延至街尾。
到了地方,花轿落地。
谢执亲自伸手掀开轿帘:“言言,带你回家了。”
郁言心中欢喜,有些颤抖的出手来。
谢执稳稳接住那白玉一般的小手,没忍住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红盖头下的郁言,被这个纯情的举动弄得红了脸,但是他心里却异常澎湃的跳动着,谢执落下的这个吻里,全是珍视。
郁言看不清脚下的路,却也知道踩得是青毡花席,因为他的脚不能落地。
谢执牵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先跨马鞍,再跨火盆。
直至进了门,喧天的炮仗才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家里主位的长辈,还是郁申毅和徐琳。
徐琳看着面前的场景也有些感叹,和参加郁铭的婚礼是两种心态。
西装教堂,是心驰神往,热爱浪漫,圣洁而又庄重。
但这十里长街的锣鼓喧天,仿佛一下又一下敲在他们的心上,无比端庄和郑重。
礼官又高喊一声:“吉时到!”
谢执一手牵着郁言,一手拿着红布绸,眼睛里都是笑意的带着郁言转身向着门外。
一拜天地,谢天赐良缘,地造美眷。
二拜高堂,谢养育之恩,成家之意。
夫妻对拜,拜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郁言今日的心跳,扑通扑通都没有消停下来过。
谢执怕郁言会累,早一步跟郁父郁母打了招呼,把郁言送回房休息了。
谢执用同心结牵着郁言往里走:“一会我让人给你送吃的,呆在这会无聊,就自己掀了盖头玩。”
郁言轻笑:“哪有你这样让我自己掀盖头的。”
谢执揉揉郁言的头,去克制着没有去撩开盖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开心才最重要。”
郁言心里喟叹一声,勾了勾谢执的手指:“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乖乖等你的。”
谢执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虽然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洞房。
等到谢执走了,郁言才惊诧到谢执的用心,他居然把床,换成了拔步床。
红帐规整的系在两边,郁言伸手摸了摸。
虽然他盖着盖头,但摸索着也能看见。
不知道等了多久,谢执才终于进了门,此时外面的喧嚣都将与他们无关。
但谢执却没有立刻过来,站在门口看着郁言坐在床上,有些喉头发涩。
郁言也忽然腾起来一些紧张,他扣了扣手,有些娇气的叫了一声:“谢执……”
谢执这才回神,缓步走到郁言面前,握住郁言的手。
“言言……”
郁言被他叫的心颤,慌乱的眨着睫羽:“我…我在。”
谢执笑了一声,拿起桌上放着的喜秤,挑起了郁言的盖头。
谢执呼吸都颤了,平时就如白玉一般的小脸,此时在火红色的映衬下更是面若桃花。
化妆师还用红色的眼线勾勒了郁言的眼角,圆圆的小鹿眼褪去一些稚气,反倒是多了一些说不上来的勾人意味。
眉心还贴着花钿,让谢执很想吻一吻。
郁言还是紧张,有些不敢看谢执:“谢执……”
谢执忽然蹲下身,把脸放在郁言的腿上,蹭了蹭郁言的手心。
像乖巧的大狗,撒娇卖乖。
“宝宝,真的好漂亮……”
谢执说着,眼泪掉了下来,他终于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了。
郁言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谢执的脸:“我漂亮,你不看看我吗?”
谢执抬头,只是依然蹲在郁言的膝盖边上,眼神炽热的看着郁言。
里面折射出来的虔诚,几乎快把郁言烫化,更别提他现在是身处高位的姿态。
糟…糟糕,心好像要跳出来了。
郁言面上春色开的更盛,耳垂红的快要滴血,几乎叫人看不出是耳朵更红,还是衣服更红了。
这副模样,落在谢执眼里,激的他有些意动,当下便忍不住的起身吻上那张红唇。
郁言被压倒在床上,衣袍铺散开来,信息素争先恐后的冒出来,更为此刻添了一把烈火。
谢执伸手挑开郁言的腰带,交领领口瞬间就松垮了下来。
郁言腰身轻颤:“等……等一下,合卺酒没喝!”
谢执轻笑,这时候还能记得合卺酒呢?
“别急,待会让你喝。”
郁言不解,但是等会他就知道是怎么一个喝法了。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比较繁复,连里衣都是红色的丝绸,谢执扒开郁言肩头的衣服。
伸手倒了一杯合卺酒,直接用杯子浇在了郁言的锁骨上。
郁言一惊,根本不敢乱动。
谢执作乱的用舌尖舔掉多余的酒液,贪婪的在郁言的肩窝吮吸着。
红色的里衣立刻就染上了一片暗色。
郁言被迫仰着头,方便谢执更好的去喝那所谓的合卺酒。
“我…我也要喝。”
谢执抬起头,有些随意的擦掉唇边的酒渍:“嗯,给你喝。”
谢执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又重新压回郁言身上,一口一口喂过去一壶合卺酒。
郁言醉醺醺的躺在床上,衣袍四散,眼神迷离的盯着谢执。
“好喝吗?”
郁言愣愣点头:“好喝。”
“爱我吗?”
郁言脑子清醒一瞬,撑起身坐起来,抱着谢执的腰身:“爱!”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是我跨越生死都要来见你的爱。
谢执笑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吻上郁言点唇瓣,又疯又热烈。
红账被放下,原本就艳丽的卧室此时更是春色满园,拔步床摇摇晃晃的见证洞房花烛夜的幸福。
郁言默默躺下两行清泪,这一世他终得圆满,嫁给了喜欢的人,没有错过的那些年。
谢执默默吻掉郁言的眼泪,用实际行动诉说情话。
最后郁言疲累的睡过去,谢执把人揽进怀里,贴在郁言的耳边,声音低沉又缱绻。“我爱你。”
我爱你胜过黎明的春雪,至死不渝超过长夏的萤火,所以我要你万事都胜意,生死永不离。
—正文完—
孕期1 我想吃窝窝头
“宝宝,起床了。”
谢执做好饭,就熟练地去卧室把郁言捞出来。
困呼呼的小omega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伸手扒着谢执。
“唔…抱。”
谢执轻笑,带着郁言去洗漱。
他们在一起快十年,郁言依然天天和小孩一样,画廊也开了起来,有空他就去看看,大多时候都窝在家里,还养了一只可爱的猫咪。
郁言坐到椅子上,果果熟练地跳到他身上来。
郁言心情很好的撸了两把猫猫头:“果果~”
果果小朋友歪着头,又娇又嗲的“喵”了一声,然后亲昵的开始蹭郁言的肚子。
郁言笑眯眯举起果果就想亲亲,谁知果果竟然躲开了,小腿一蹬就跑回猫窝了。
郁言:!!??
“果果?!”
郁言控诉的看着谢执:“你最近是不是跟果果说我坏话了!”
谢执低笑一声:“哪有,一会你再亲亲他,可能他现在心情不好。”
郁言点点头,重新洗了手,坐回桌上开始吃饭,今天谢执也依然做了排骨呐。
郁言夹起一块就要往嘴里送。
“呕……”
郁言筷子一扔,捂着嘴就往垃圾桶边冲。
谢执吓了一跳,顺手端了杯水。
“你今天排骨没去腥吗?”
谢执拧着眉,每天排骨都是一样的做法,没道理今天就有腥味。
“很腥吗?”
郁言点点头,捂着心口难受着:“就是很腥。”
谢执看着郁言半晌,脑子里突然炸开一道闪电。
“言言…放点信息素……”
郁言疑惑,但还是很乖的放了一点信息素。
谢执嗅了一下,一把抱起郁言。
“哎?”郁言吓了一跳。
“去医院。”
郁言慌乱的揪住谢执的衣领:“怎么了,我的腺体出问题了吗?”
谢执的面色很严肃,郁言有点心慌。
“腺体没事,你别怕,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先去检查一下。”
谢执有点不敢说那个答案,郁言信息素的味道,结合果果和刚才吃饭的表现,所有结果都指向郁言怀孕了这个结果。
郁言一直因为他或许不能有个宝宝而伤心,从结婚后,每次发情期都要求他进生殖腔。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动静,郁言好不容易释然了,谢执根本不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哪怕有%1不是的可能,他都不能仅靠猜测告诉郁言,他一点都不想郁言失望。
郁言没说话,只是乖巧的点点头,窝在谢执怀里。
谢执抱着他去医院,直奔omega产科,直到被放到检查床上,他还是懵逼的状态。
郁言心里有些颤抖的揪住谢执的手,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检查的医生笑了一下:“怀孕一个月了,恭喜。”
郁言脑子都空了,呆呆的坐起来,半晌没动作。
谢执看着又心疼又好笑,亲了亲郁言的额头:“宝宝,要当小爸了。”
郁言忽然伸手抓着谢执的手臂,仰着头看着谢执,目光愣愣的,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谢执……”
“我在。”
谢执伸手把郁言抱进怀里,跟医生道了谢,带着人就匆匆回家里了。
郁言一直都很乖的窝在谢执怀里,只是手却下意识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回了家,郁言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木愣愣的,谢执蹲在郁言的脚边,目光有些担心。
“言言…还好吗?”
郁言忽然拉住谢执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声音颤颤:“谢执…这里、有宝宝了吗?”
谢执温柔的笑笑,掌心的热源不断传入到郁言的肚子里。
“是,有我们的宝宝了。”
郁言这才像得到了一个肯定答案,回过神来哇啦一下哭了出来。
谢执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坐到沙发上一边拍背一边哄。
见人终于不哭了,谢执才逗道:“小哭包,要做小爸爸了。”
郁言吸吸鼻子,哼哼唧唧的:“那我也是你的小哭包。”
“有了宝宝也最爱我吗?”
郁言忽然有些担心的看着谢执。
谢执好笑的亲了亲郁言:“最爱你,宝宝也不行。”
这话一点水分都没有,谢执心里郁言就是最重要的,他根本也不希望有个孩子出现在他们的中间。
只是郁言想要,那么他便给,这是郁言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的宝宝,爱屋及乌,他也会爱这个孩子的。
郁言听到谢执这么说这才笑了。
“饿了吗,重新给你煮一份吧。”
郁言点点头。
但不成想,从此之后郁言一点荤腥沾不得,吃什么吐什么,只有极少数蔬菜能吃的下去。
这让谢执脸都黑成锅底了。
某一天饭后。
在郁言最后一次冲过去吐的时候,谢执一把丢开了手里的碗。
“不吃了,我们不吃了。”
郁言倔强的摇摇头:“不吃……没营养…宝宝……”
谢执脸色一沉:“宝宝什么宝宝,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检查出来一个多星期,郁言什么也吃不下,不仅没重还反向掉秤。
原本被谢执养出来的肉,全都折腾没了。
谢执眼神幽冷的盯着郁言的肚子,恨不得把这个小孩子踹回自己的子孙根里。
郁言被这个眼神吓到,作为父亲的本能他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肚子。
“不要…不要讨厌他好不好?”
“我会努力多吃一点的……呜…”
声音里染着的哭腔瞬间将谢执的神思唤回,他有些懊恼。
郁言现在是个孕夫,心思都比较敏感,自己刚才那样子肯定吓到他了。
谢执伸手抱住郁言,叹了口气:“言言…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每天看你在我面前掉秤,我都很害怕……”
郁言抿抿唇,泪珠子挂在眼角:“我会努力多吃的。”
“宝宝,对不起……”
谢执此刻跪抱着郁言,眉眼都耷拉下来,难掩担心。
郁言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想要宝宝的……”
泪珠子成串往下落。
谢执内心酸涩,看郁言这么哭心疼的受不了。
熟练的把郁言抱起来,放到床上安抚了好一会才把人哄睡着。
哄完人谢执就去厨房捣鼓菜式了,哪怕能吃下去一点也是好的……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某天半夜。
郁言睡不着,靠在谢执怀里,仰着头有些娇气的说:“谢执……我想吃东西。”
谢执眼神都亮了,语气都带着喜悦:“吃什么,我给你做!”
难得郁言有主动想吃的东西,就是山珍海味他也得给弄回来。
谁知郁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想吃窝窝头……”
什、什么?
“就是那种很粗糙的窝窝头……硬邦邦的那种……”
谢执还没缓过来神,但身体比脑子快:“在这等着,我给你做。”
到了厨房,谢执才冷静下来。
窝窝头?
粗糙的窝窝头??硬邦邦的窝窝头??
谢执眼神怀疑的看着厨房那一袋精细的玉米面……
窝窝头做起来比较费时间。
等谢执做好回到卧室时,郁言已经等睡着了。
谢执轻手轻脚的上床把人揽进怀里,大手摸到郁言的肚子上抚了抚。
那里很平坦,依然很光滑,只是不久后就会隆起弧度……
那是他和郁言的孩子,他怎么会真的不喜欢呢?
“言言,我爱你。”
熟睡的郁言没有听见这句话,睁眼就是第二天中午了。
怀孕后他更嗜睡了。
“谢执…我的窝窝头呢?”
郁言看见谢执来了,委屈的嘴角一撇,他昨晚可是等了好久,都等睡着了。
谢执把他抱起来:“对不起,我做的太慢了,窝窝头放在冰箱,现在想吃吗?”
郁言吸吸鼻子,小手仅仅拽着谢执的衣领,娇气的嗯了一声。
洗漱后的郁言,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窝窝头,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谢执跟着松了一口气,他们家的玉米面是精细面,根本做不出来粗糙的窝窝头,他生怕郁言不吃。
还好,郁言吃的很开心。
果果像是感受到了家里的氛围终于好了一点,这才大着胆子凑到郁言的脚边蹭了蹭。
“果果~”
郁言伸手就要抱果果,谁知果果居然又躲开了。
郁言委屈:“果果讨厌我了吗?”
谢执笑出了声,从背后拥着郁言:“果果不是讨厌你,是它知道你怀孕了,抱它可能对宝宝不好。”
郁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郁言蹲下,手指戳了戳果果的脑袋,这次果果倒是没躲开:“错怪你了果果,等宝宝生出来,我在抱抱你~”
“喵~”
果果似是听懂了,嗲嗲的叫了一声,就又跑去玩了。
郁言很开心,又想直接伸手拿窝窝头,谢执却把盘子端走了。
郁言:?
还未等他委屈,谢执就说话了:“我喂你,刚刚摸了果果,就别伸手碰了。”
郁言收回手,眼神都眯了起来,老老实实接受谢执的投喂。
只是投喂完之后,谢执还是带着郁言去洗了手。
他原本养着郁言就是娇养着,现在有了宝宝他只会更加细心。
郁言挂在谢执身上,声音懒懒的:“我好像小废物~”
“你会厌烦我吗?”
谢执轻笑:“不是小废物,是我愿意为你做这些。”
“不会厌烦,永远不会,我最爱你这样粘着我。”
郁言亲了亲谢执:“爱我吗?”
谢执点头:“爱你,永远最爱你。”
郁言得了满意的答案哼哼两声,又趴着不动了。
谢执抱着人,心里全是满足。
郁言怀孕后每天都要问他“爱我吗”
而他的答案永远都是“爱”
孕期2 给你摘一颗星星
三个月之后,郁言的肚子隆起小小的弧度。
更让谢执感觉到欣喜万分的是郁言的孕吐症状减弱了很多,虽然时不时还会吐一下,但总体来说好了太多。
只是……
也不知道不是前两个月吐狠了,郁言好起来之后,口味变得格外刁钻,情绪也敏感了很多。
又一天夜里,郁言靠在谢执怀里玩手机,玩着玩着嘴巴就有点干巴。
“谢执,我又想吃东西了。”
谢执心中的警铃嗡嗡作响,坐起身来严阵以待:“想吃什么?”
郁言思索半晌:“唔…压缩饼干!”
什么玩意?
谢执眼神直接劈了个叉……
这东西,家里还…还真的没有……
之前郁言孕吐严重,家里只要郁言想吃的谢执都会买,已经堆了不少千奇百怪的东西了。
“家里暂时没有,等20分钟好不好,我们叫跑腿。”
谢执眼神望着郁言,生怕这小祖宗不开心。
果不其然,不能立马吃到压缩饼干,郁言嘴角一撇,明晃晃的不高兴。
“窝窝头还有,先吃点?”
郁言没吱声,半晌没动作,谢执愣了愣,正准备说话,却看见面前的小人肩膀一耸一耸的。
抬脸一看,已经哭成小泪人了,眼泪顺着鼻头滴落到被子上。
谢执心尖一颤:“宝宝,我的错,没给你准备好想吃的。”
“我……”
郁言打断谢执的话,一下扑进谢执怀里,哭的伤心。
谢执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也敏锐的意识到郁言这个哭法倒不像是因为没吃到压缩饼干。
“宝宝……怎么了?跟我说好不好,我在这呢。”
抱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郁言瓮声瓮气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执……我变得好奇怪…呜…”
“我不想刁难你的……”
哽咽着说出来的话,让谢执心疼的不行,他知道这只是孕期的激素作祟。
“宝宝,不要难过,真的没事的。”
“不奇怪,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回来。”
“不要怀疑自己好不好?娇纵任性我都会给你兜底的。”
郁言吸吸鼻子,思绪一下子就被带跑:“真给我摘天上的星星?”
谢执:……
他怎么就忘了,孕期不仅忘性大,注意力容易跑偏,但是小孕夫认定的事情也会当真的!
谢执艰难点头:“真给你摘天上的星星。”
郁言眼神刷的亮了,眼神亮晶晶的:“我现在就要!”
谢执:……
两眼一黑,看不到未来。
“咳咳,星星离我们的光年很远,我现在陪着你摘不了,过两天摘给你看好不好?”
郁言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非常高兴的点点头:“你说话要算话。”
谢执轻笑一声,心里却默默叹了口气。
估计明早起来,小祖宗就会忘了这码事了。
郁言兴奋完了之后就很容易困,窝在谢执怀里,脑子思索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犯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
“谢执,你为什么不哄我睡觉?”
谢执看着手机上还有5分钟就到的压缩饼干……
他深吸口气。
摁灭手机,随手一扔,哄小祖宗睡觉!
开玩笑,五分钟之内没哄睡着,要是给外卖员吵醒了,这祖宗又要闹了。
“现在就哄。”
郁言窝在谢执怀里,皱了皱鼻子,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
索性两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等跑腿的到了,东西直接放在了门口。
谢执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压缩饼干拿了回来。
放好东西,谢执才拿起手机,让助理直接买一颗星星。
又拿起手机搜起了月亮饼的教程。
做完这些,谢执才拥着人睡过去了。
又是一夜好眠,郁言起来时还困困的,伸手就要谢执抱。
睡衣被卷上去一点,随着郁言伸手的动作更往上堆了几分,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隆起的小孕肚看的谢执心头滚烫,他抱起郁言,顺手摸了摸郁言的肚子。
郁言羞赧的捧起小肚子:“干、干嘛呀。”
谢执却只笑笑不说话,低头吻上了郁言的肚子。
郁言惊呼一声,抓着睡衣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干嘛,就是想摸摸,可爱。”
郁言脸红,但心里更多的是欢喜。
他伸手抓住谢执的,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那你多摸摸。”
谢执要被可爱晕了,有些忍不住的吻上郁言的唇。
郁言被亲的眼泛水光,好一会,谢执才放过他。
“宝宝,星星给你摘下来了。”
郁言轻轻喘着气,愣愣的问:“什么星星?”
谢执刮了刮他的鼻子:“昨天晚上问我要的。”
说罢谢执拿过一份合同,那是恒星命名权的电子证书。
郁言呆了:“你…你给我买了一颗星星?”
“嗯,摘不下来,只能用这种方式。”
“所以我给你补了个小礼物。”
郁言懵懵发问:“什么小礼物?”
谢执把他抱起来,走到厨房,拉开烘焙箱。
“给你做了月亮饼,冰箱还有星星糖。”
“这下我的宝贝就什么都有了。”
郁言开心死了,伸手就想抓月亮饼,谢执眼疾手快的拦住他。
“宝宝,烫!”
郁言心虚的收回手,呲着小牙冲谢执笑,眼神里都是对月亮饼的期待。
谢执暗叹一声,花五千万买的星星还没他一盘月亮饼讨人欢心……
旋即他又觉得理所当然,郁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谢执伸手拿过月亮饼,吹了吹,递到郁言嘴边,另一只手放在他下巴处接着碎渣。
“吃吧,这次不烫了。”
郁言开心的眯起了眼睛,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腮帮子鼓囊囊的嚼了两下,然后谢执就看见小omega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好吃!”
又是嗷呜一大口,一块月亮饼就这样没了。
谢执笑出了声:“都是做给你的,慢点吃。”
郁言坐在台子上,没穿鞋的脚晃啊晃的,娇气的扬声说:“因为好吃嘛~”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郁言身上,两节细白的小腿在阳光下更是显得白生生的。
郁言小嘴嚼着东西,笑弯了一双小鹿眼,眼神里都是喜欢。
谢执看的有点呆了,他的宝宝,果然像小太阳一样美好。
“嗯,喜欢以后还给你做。”
郁言点点头,又吃了一块月亮饼。
——
也是从这次之后,郁言的食欲一天天变得更好了,稀奇古怪的食物倒是不再吃了。
只是情绪变得更敏感了。
谢执早上醒来,没看到郁言在他身边,就心下一慌。
果然在衣帽间门口找到了看起来很孤单的小可怜。
谢执放轻声音:“宝宝,怎么站在这……”
郁言回头,憋嘴一哭:“我长胖了……呜……”
“我一点都不好看了……”
谢执这才看见,郁言双手竟然拎着裤腰。
裤子已然是小了,裤腿都还好,主要是裤腰,根本穿不上,只能敞开着。
“好看的,我们宝宝是最好看的。”
郁言听不进去,崩溃大哭,泄愤一样把衣柜里的裤子衣服都扔出来了。
那凶狠的动作和架势看的谢执额角青筋直跳。
六个月的肚子哪能这么折腾。
没扔两件郁言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谢执伸手把人捞过来:“衣服不要了,我们买新的。”
郁言嗷嗷哭:“买新的我也胖,我是丑八怪……呜…”
谢执摸了摸郁言圆圆的小孕肚:“不是丑八怪,等宝宝出生,还是那个漂亮的言言。”
“一点也不胖,哪里胖了?”
说着,谢执还怕他不信,伸手丈量了一下郁言的腰:“腰还是一只手就能揽住的。”
谢执又弯下腰,用手圈住了郁言细瘦的脚踝和手腕:“看,手脚都没变,我还是一只手就圈住了。”
郁言是真的没有胖,怀个孕仿佛只有肚子在长肉,身上哪里都没变。
只是肉肉愈发软了,气质也逐渐带着一些要为人父的温软,看的谢执心头起火。
郁言当真被哄住了,低头巡视了自己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真的,真的没胖吗?”
谢执点点头,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脸颊贴上郁言的肚子蹭了蹭:“真的,这里有宝宝,所以我们言言才会重一点。”
“宝宝生出来,我们言言还是最漂亮的。”
“宝宝也会漂亮,因为他小爸爸是最可爱的最好看的。”
郁言破涕一笑:“明明大爸爸也很帅气。”
谢执捏捏郁言的小脸:“像谁都好,我最爱你。”
郁言哼哼两声,家庭帝位坐的牢牢的,不可撼动。
谢执见人心情好了,赶紧转移话题:“言言要跟我一起挑小宝宝的衣服吗?”
郁言点头,那当然要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女儿了,他可是买了很多粉色的小裙子!
谢执对此有些担忧,郁言感知不到,但是谢执能细微感受到,这胎90%是一个alpha男宝宝。
到时候如果孩子出生不是郁言期待的女儿,言言又该怎么办。
郁言催促他:“愣着干什么,快点跟我一起选呀。”
谢执回神,拿起手机跟着郁言一起挑选。
为了不让郁言的伤心,也为了自己儿子日后的穿衣……
谢执到底是哄着郁言买了几件中性风的小衣服和小裤子……
儿子,这是你大爸能为你做的最多的了,剩下的靠你自己努力了!
毕竟,老婆最大!
孕期3 生了
孕晚期的郁言,行动都比较困难。
他自己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只是身体比较累,反倒是谢执一天天的开始逐渐变的焦虑。
特别是临近预产期的前半个月,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感觉有点回到了他刚怀孕那会。
“谢执,你睡不着吗?”
郁言有些担心的摸了摸谢执的脸。
谢执蹭了蹭他的手心:“没有睡不着,我看你睡了我在睡。”
郁言抿抿唇,没说话。
虽然他睡觉一向都是谢执哄着他睡,但是谢执这话明显是在糊弄他。
“我看着你睡。”
郁言坐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执。
“看着我睡做什么,你快点睡,待会又要睡不好了。”谢执笑出了声,安抚的亲亲郁言。
郁言瞪他:“你明明这几天都没睡好,以为我不知道吗?”
谢执讶然。
“我每次起夜,你都扶着我去,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没睡。”
谢执沉默一瞬:“有点失眠而已,别担心。”
郁言小情绪一下就上来了:“你又诓骗我。”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一整晚都睡不着,好些天了。”
郁言声音里染着哭腔,控诉的语气活脱脱的像是在骂负心汉。
罕见的是,谢执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来哄他。
他垂着头,抱着郁言,脸埋在omega是颈窝中,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憋闷。
“宝宝,我怕……”
郁言怔愣,难得见到这么脆弱的谢执。
“你怕什么?”
他伸手抚着alpha的发顶,一下又一下安慰着不安的谢执。
“我怕你有事,生孩子,好危险……”
“我不是盼着你有事,我就是……就是……”
只要一想到有失去郁言的可能,谢执就心颤的恨不得立马就没了气息。
平日里一向沉稳,运筹帷幄的强大alpha,此刻却像个脆弱的小孩一样慌得自乱阵脚,被未知的恐惧打倒。
郁言连忙抱住谢执,出声安抚:“你别怕,你先冷静,听我说好不好?”
“omega天生适合孕育子嗣,危险已经降了很多对不对?”
“而且你想啊,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先进了,一定没事的。”
趴在自己肩上的人久久没有动静,久到郁言都以为他要睡着了,才听到谢执出声。
“只要上手术台,就有风险,没有人能把这个概率降到0。”
“宝宝,我不能没有你……”
郁言心里一酸,有些想哭,但是更重要的是稳住谢执。
他被谢执保护的这么好,现在谢执需要他,他也得支棱起来。
“可是谢执,孩子现在是临门一脚,不得不生。”
“你慌乱焦虑,我怎么办呀,我很害怕的。”
“你给我勇气好不好?我是小废物,根本离不开你。”
郁言才不是小废物,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只是他一向知道自己是谢执的软肋,只要从自己下手,就能安抚好谢执。
谢执脑门一个机灵。
是啊,生孩子的不是他,他在焦虑也没有用。
身为alpha这个时候最应该给自己的伴侣勇气了,可是他在起反作用…
谢执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宝宝,对不起,我是混蛋。”
郁言吓一跳,眼泪掉的更凶了,瞪着谢执:“你干什么!”
“你……你不疼吗?”
谢执瓮声瓮气:“疼才好,才能把自己打醒。”
“我的宝宝才不是废物,言言可聪明了。”
郁言生气,不想理人。
谢执圈着郁言:“宝宝,不要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快生了,我一时之间脑子犯糊涂,你原谅我好不好?”
郁言抿唇,心里酸酸的,谢执到底有多爱他呢。
“原谅你可以,我明天要吃两块小蛋糕。”
谢执点头应允:“给你买,都给你买。”
蛋糕只是一个幌子,郁言戳戳谢执。
“现在能不能好好睡觉了,我好困哦。”
谢执看着怀里一秒忘了伤心,熟练地在他怀里撒娇的人,心里的愁云就全都散了。
他的宝宝是全世界最聪明、最善解人意的宝宝了。
“睡,这就睡。”
郁言这才放下心来,两人相拥入眠。
夜里郁言想上厕所时,睁开眼悄摸看了看真的睡着的谢执,心里松了口气。
他的爱人,总算能睡好觉了。
——
自从那天之后,谢执就变回了之前那个样子,没有出现过心绪不稳的情况了。
郁言除了身子有些沉,需要频繁上厕所,就没有别的顾虑了。
谢执在家里收拾东西:“宝宝,你还有什么想带的吗?”
郁言站在桌边喝果汁,摇了摇头:“暂时想不到,到医院再想也行。”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谢执正在收拾东西带他准备住院。
谢执听闻这话也是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做着手上的动作。
“宝宝,喝完果汁就回沙发做着,站着你会累。”
“我去卧室再看看要带什么,一会就好。”
郁言轻轻嗯了一声,眉眼含笑的看着谢执。
他总觉得,怀孕最辛苦的人不是他,而是谢执。
只是,身体上受的累是无法避免的。
谢执回了卧室,手刚触上衣柜的们,就听到门外一声玻璃脆响。
“言言!”
谢执猛的冲出来,就看见杯子已经碎在地上了,郁言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痛苦的弓着腰。
瞬间瞳孔骤缩,他快步上前打横抱起郁言,远离玻璃渣子。
“言言!”
郁言捧着肚子,小脸白了一圈:“谢…谢执。”
“我好像要生了……”
谢执头脑嗡嗡的,片刻后定了定心神。
“没事啊宝贝,不怕不怕,我带你去医院。”
火速拿起手机拨了几个电话。
拿毯子把郁言一裹,抱着人就冲去了医院。
郁言窝在谢执怀里,疼的厉害,冷汗直往下冒,被安排到病房的时候也不肯松开谢执的手。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好疼……老公…”
郁言眼泪汪汪的,格外依赖谢执。
谢执心都快碎了,恨不得能替郁言疼:“我在呢我在呢,宝宝。”
谢执抓着郁言的手,一直放在唇边轻吻。
护士小姐姐来看情况都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谢执立马起身:“还有多久才能手术。”
“马上了。”
因为他们来的突然,谢执原本约的那个主刀医生调休,不过现在已经在手术室里做准备了。
过了一会,郁家人也都赶来了,冉云在手里还牵了个四岁的小女娃。
郁言一看的自己的母亲,眼泪哇啦哇啦流:“呜呜……妈…”
徐琳红着眼在一旁安慰。
郁青禾小朋友也勾着郁言的手指,奶声奶气的:“小叔叔不怕,禾禾保护你。”
郁言笑了笑:“好,小叔叔不怕。”
郁铭在一旁捏紧了冉云在的手心,冉云在知道郁铭这是应激了,微侧了侧身,依偎在郁铭怀里安慰他。
毕竟他当时生郁青禾出了点小意外,把郁铭吓狠了。
郁家人围着郁言七嘴八舌的说话,倒是真的让郁言的紧张感减轻了不少。
半小时后,郁言被推进了手术室,谢执穿着无菌服跟着走进去,陪在他身边。
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丢下郁言,让他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室里害怕。
“宝宝,不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郁言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一点。
躺在冰冷的床上,郁言心里的紧张都要溢出来了,如果不是谢执紧紧拉着他的手,他一定会害怕的一直哭。
手术过程中,谢执也很安静,只是不一瞬不瞬的盯着郁言,生怕他有一点不舒服。
直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才唤回了谢执的魂。
郁言也跟着哭出声,眼泪噼里啪啦掉。
谢执吓死了,伸手给他抹着眼泪:“别哭别哭,宝宝,还在做手术。”
“我在,我陪着你。”
谢执当真眼里就只有郁言一个人,孩子出生后全家都去看了,独独谢执守在郁言窗前,寸步不离。
还是郁言好一点了之后,要求看宝宝,谢执才赏脸分给了孩子一个眼神。
不出所料的,alpha男宝宝。
郁言看了一眼,有些嫌弃:“这是我生的?”
“怎么感觉,有点丑丑的?”
徐琳翻个白眼:“小孩都这样,你小时候比这还丑。”
“你们俩这样,当心孩子长大了不贴你们。”
谁知道徐琳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谢玉珏小朋友,就是谢执的翻版,自从懂事后就拖着小被子要求自己一个人睡。
小小年纪就一副霸总样了。
郁言想跟儿子睡还得哄着谢玉珏,谢玉珏不乐意,郁言就假哭。
谢玉珏:……
小爸爸好幼稚。
然而大爸爸这时候总是向着小爸爸的,谢玉珏非常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小被子拖回来,睡在两个爸爸中间。
在家里,小爸爸说的话就是圣旨。
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本能的还是会依赖爸爸,其实他很喜欢和两个爸爸一起睡觉的。
郁言垂头看着谢玉珏乖巧的睡颜,心里很软:“老公,玉珏是不是太乖了?”
谢执笑了一下,看着谢玉珏跟自己八分像的脸,想的很透彻:“他不是乖,他只是很爱我们。”
“不过,太懂事了也不好,我会跟儿子好好谈的。”
“我和你一样,希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郁言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夜色下,谢玉珏小朋友轻眨了眨眼,然后左手悄悄勾住郁言的手,右手拉住谢执的手,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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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郁言哈出了一口白气,搓了搓手,然后迅速揣进兜里企图留住那一丝暖意。
来多伦多三年,他还是不适应这里的冬天。
“yan,让我送你吧!”
郁言回头,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乐呵呵的跑过来。
“谢谢你啊瑞文,不过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瑞文的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可是天很冷,就让我送送你吧。”
郁言侧过身,看见瑞文后面的同事,都带着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们,顿觉头更疼了。
“瑞文,真的不用了,我暂时不回家。”
“yan……”
郁言沉默着没说话,只是眉宇间已经隐隐透出一些冷意。
瑞文眼里的光倏的一下就灭了:“好吧,yan,我们明天见。”
郁言点点头:“明天见。”
然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先走了。
说实话,瑞文很帅,哪怕是在一众外国人中,容貌也是出众的,深邃的眉眼看着人总是透着一股深情。
可惜,郁言不喜欢他,也只把他当弟弟。
郁言紧了紧身上的米色大衣,重新调整了一下围巾,这才觉得脸蛋也好受了些。
脖子上的红菱格围巾,是他从一众生日礼物中翻出来是,就是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没有落款也没有名字。
但他确实很喜欢,便每年冬天都带着。
寒风呼呼的刮过,郁言低着头,快走两步想要早点到家。
“啊!”
郁言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就被人搂着腰勾了回来。
“没事吧?”
郁言懵懵抬头,一瞬间,愣了,心里重重跳了一下。
雪松味……信息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面前的人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回了手,目光垂落在郁言的围巾上,然后微微后退了半步。
郁言觉得现在这场景,说不是搭讪都没人信,可是他真的觉得面前这个人很眼熟。
郁言仔细盯着谢执看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出声说:“你……是不是谢执?”
alpha眼睫一颤,轻声嗯了一下。
郁言瞬间笑开:“真的是你啊,我们以前做过同学。”
“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记得。”
郁言诧异,记得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但他也没太深究,只当人可能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会在多伦多?”
谢执:“在这工作。”
郁言眼眸更亮了:“是吗,我也在这里工作,要一起喝杯咖啡吗?”
异国他乡遇到自己的老同学,郁言心情都开心了不少,自然而然的想亲近一下,发出邀请。
谢执看了一眼郁言冻红的小脸:“抱歉,我暂时有事,下次吧。”
郁言有些失落,但还是扬了扬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
谢执点头。
简单的寒暄之后,就是分道扬镳。
擦身而过的时候,郁言不自觉的拢了拢衣服。
“下次多穿点吧,多伦多比较冷。”
郁言一愣,旋即笑了一下:“知道了。”
回到出租屋,郁言就迫不及待的洗了个热水澡,他租的房子离画廊并不远,走路十分钟的距离。
洗完澡,郁言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走到自己的画室,看着关于“爱情”题材是画板上空空如也,不免有些泄气。
卡密斯老师说他其他类型的作品都带着天然的灵气,可他画不出一张关于甜蜜爱情的画作。
因为他没有这种经历,无法共情,也不能理解卡密斯口中的soulmate。
卡密斯老师甚至劝他可以多看看瑞文,毕竟瑞文喜欢他这件事在画廊基本上是人尽皆知。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郁言虽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心从未为瑞文跳动过。
反倒是……
郁言眼皮子一颤,他的心动对象,好像是谢执?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的迸发,他不能确定。
“哎,算了。”
郁言摇摇头,拿起画笔画起了别的作业。
“笃笃笃。”
“哪位?”
郁言收了画笔,走到猫眼处警惕的看了一眼,又愣了。
他赶忙把门打开:“谢执?你怎么……?”
谢执也是装作惊讶:“你…住在这里吗?”
郁言抿唇,轻轻点头。
“别误会,我住在你隔壁,昨天搬得家。”
“我是想来邻居家借一下盐的……”
郁言听到这话,眸子亮闪闪的:“原来昨天的住户是你啊!好巧!”
谢执轻扬唇角:“嗯,很巧。”
哪有那么多巧合?巧的只不过是我的处心积虑罢了。
七年了……言言,我终于能靠近你了。
郁言慌忙从厨房拿出盐巴的小瓶子递过去:“给你。”
“谢谢。”谢执结果盐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就真的如同一个不熟的邻居。
但郁言还是心情很好,他们住的这么近,总会熟起来的。
——
隔天一大早,郁言就带着画作去了画廊。
卡密斯老师接过满意的看了一眼。
“yan,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
郁言谦虚的笑笑。
卡密斯又接着问:“怎么样,爱情类的还是画不出来吗?真的不考虑下瑞文?”
郁言扬唇:“卡密斯老师,您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真的只把瑞文当弟弟。”
卡密斯笑着摇了摇头,他虽然是个老外,但他也知道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yan,画廊今天来了一位大客户,需要你去接待一下。”
郁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卡密斯老师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画廊慕名前来的人很多。
但基本上只有很重要的人,才能让卡密斯或者他来接待。
毕竟,他是卡密斯老师的首席弟子,地位也不差。
远远的,郁言就瞧见画廊尽头出现了一抹挺拔的身姿。
好熟悉……
走进一看:“谢执?”
谢执冲他一笑:“又见面了。”
郁言肩头轻松下来:“原来卡密斯老师说的那个大客户是你。”
谢执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准确来说,我是代朋友来买卡密斯老师的画作的。”
“但我个人而言,我会钟情于这幅。”
谢执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画。
碧海蓝天的海面上,只航行着一搜小船,海底是大片暗蓝色铺就的深渊。
可偏偏海平面上又是极其灿烂的朝阳,一只海鸥自远方飞过来……
郁言心下一颤,这幅画,是他的……
是他刚来多伦多住的第一年画出来的。
他轻咳一声:“为什么选这幅?”
谢执看着画,启唇轻声说:“很割裂的画面,生命如蜉蝣一般,差一步万丈深渊,但也是晴空万里。”
“当时作者应该生活比较艰难吧。”
郁言垂眸,怎么会不会艰难呢?
人生地不熟,孤生一人,语言不通,看病困难,还要遭受同职业的人的报复,霸凌,造谣……
只因他画的比别人好。
郁言沉默半晌,轻声说:“现在很好就足够了。”
谢执看了郁言一眼,掩去眸子里的心疼,附和道:“嗯,以后会更好。”
郁言心里又漏了一拍,这个人,好像看出点什么了。
“咳,我在陪你逛逛别的吧。”
“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招待好你。”
谢执颔首,礼貌性的微笑:“有劳了。”
郁言摸摸鼻子,感觉怪怪的,但还是没多想,职业素养极高的带着谢执逛了一圈。
尽职尽责,卡密斯的画被挑中了两幅。
眼看着就到中午了,郁言笑了笑:“这次要一起吃饭吗?”
谢执点头:“走吧。”
郁言开心,笑弯了一双小鹿眼。
谢执盯着那双眼睛,眼眸里闪着微光,墨色的瞳孔里都是尽数压下的喜爱。
郁言挑了一家条件还不错的牛排店。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这么?”
郁言先打开了话匣子。
谢执垂着眼:“嗯,七年。”
郁言惊讶:“原来当时说你出国了是真的啊。”
“嗯?”谢执略带疑惑。
“就是当时,你没有去首都报道呀。”
“老师们都挺可惜的,你一个高考状元,居然直接出国了。”
谢执切牛排的刀猛的划拉一下,餐盘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较长的酱汁痕迹。
“嗯,高考后有别的安排,就过来了。”
“你呢?”
郁言托着腮:“我吗?”
“大三那年我来这做交换生,一年后就回国了,毕了业之后我想继续深造,所以我又回了这里。”
谢执点头:“深造的很成功。”
郁言打趣:“我已经很有名了?”
“嗯,很有名,很闪耀,一直都很厉害。”
郁言听到这话,讶异抬眸,目光对上谢执直勾勾的眼神,呼吸骤然之间紊乱。
谢执的语气,好虔诚……
莫名的,他觉得他好像认识了谢执很久一样。
谢执伸手,把切好的牛排端到郁言面前,换过来了郁言没动过的那一份。
“吃饭吧,再不吃要冷了。”
郁言倏的回神,看着面前切好的牛排,目光有些闪躲。
“谢……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郁言插着牛排吃的心不在焉。
眼神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谢执,默默观察着。
优雅,矜贵,一看就是上位者。
可是在他面前,气质又格外的柔和内敛。
细心,且无微不至。
郁言甚至觉得,谢执这样的独特是只对着他一个人展现的。
很奇怪,但……又莫名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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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顿饭之后,郁言和谢执的关系就陡然拉进了不少。
就比如现在。
谢执:“下班一起去逛逛吗?”
郁言点点头,心里有些开心。
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但就是觉得高兴。
多伦多大大小小的景点,他其实已经都已经逛过了,可是如果和谢执一起逛,心情好像就会变得不一样。
“等我一下,我收一下东西。”
谢执颔首,自觉走到门外。
迎面走来一个金发帅哥,谢执抬头看了一眼,状似不在意的又低下头,眼睫垂了垂。
这个人,言言的追求者……
瑞文插着兜,对这个突然出现在画廊门口的人本能感觉到敌意。
同性相斥,何况这个人看起来各方面条件都不比他差。
莫名的,瑞文出现一股攀比欲:“yan,你下班了吗?要跟我一起去玩吗?”
郁言在里面模糊的听到喊声,还以为是谢执:“等一等,马上好!”
瑞文一下就开心了,以为郁言是答应了他。
“yan——”
“你怎么在这?”
郁言收拾好包出来,看见瑞文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满脑袋问号。
瑞文笑的傻兮兮的:“我来接你下班!”
“走吧,我带你去玩。”
郁言退后一步:“瑞文,我今天有约。”
瑞文不解:“yan,你刚才还让我等一等!”
谢执这时候在旁边适时的咳嗽了一声:“咳,刚才不是我叫你。”
郁言:……
他好像理解了是怎么回事。
而瑞文,在接受到这个华人和yan认识之后,就立马腾上来成倍的危机感。
“yan,他是谁?”
郁言很不喜欢瑞文这个语气,蹙了蹙眉:“这是我朋友。”
瑞文脑子一激灵:“你是和他有约了吗?”
郁言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刚才以为是他叫我。”
瑞文一下子就泄了气,看了一眼郁言:“知道了……那、你玩的开心。”
郁言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伤害了一个少年的心,他刚才好像都听到瑞文心碎的声音了。
“咳,瑞文,回家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谢执顺手拎过了郁言的包,无比自然。
郁言甚至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一高一矮,画面和谐的就这样走出了瑞文的视线。
瑞文在两个人身后抿抿唇,有些伤心的走了,他知道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找郁言了……
毕竟,那个男人,好像也很爱yan。
直到走出去好一段路,谢执才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追求者?”
郁言点点头,莫名的心虚:“我只把他当弟弟……”
他悄悄看了一眼谢执,见谢执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
又希望谢执介意,又不希望谢执误会。
谢执听到郁言这个似乎有些着急解释的语气,笑了一下。
“嗯,很有活力。”
郁言:???
“咳…是、是吧。”
谢执心情好了不少,双手插兜继续走着,这才摸到兜里热乎乎的暖手宝。
他给郁言准备的,结果被冒出来的情敌打断了。
谢执顺势掏出来递给郁言:“给,暖暖吧。”
郁言愣愣接过。
粉色的小圆形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宇航员手办镶嵌在中间。
“给我准备的?”
话一问出口,郁言就像扇自己一巴掌,他们好像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
就在郁言暗自懊恼的时候,谢执应了一句。
“嗯。”
郁言:“啊?”
谢执:……
气氛突然、、好尴尬……
郁言耳根一红,小声说:“谢…谢谢。”
谢执点头:“多穿点衣服。”
这人昨天也是,让他多穿点,其实他已经多穿了一件衣服了。
似是看出了郁言心中所想,谢执又添了一句:“可以再多穿一件。”
“不要。”
郁言果断拒绝,在多穿一件,他就要裹成球了。
“我没那么冷。”
谢执看了一眼他冻红的小脸,又移开视线:“嗯,知道了。”
郁言:……
他感觉谢执好像生气了,并且有证据。
比如谢执的迈步的频率突然加快了一点。
不得已,郁言只好步子迈的更大一点方便追上谢执。
步子迈的大,郁言就不自觉的把没有暖手宝的手拿了出来。
动作间,手背擦过谢执的指腹。
好暖和……
郁言暗戳戳的,想更靠近一点那抹热源,手更是大胆的多剐蹭了几下。
倏的,掌心被一只大手包住。
“冷就牵着。”
郁言:!!!
被抓包了……
他骤然红了一张脸,下意识的想抽开手:“不…不冷。”
谢执侧头看着他:“你冷。”
郁言:……
嗯…我、我应该冷?
手心的热度不容忽视,谢执没说话,就这么牵着他一路向前走。
郁言忍不住把围巾又往脸上拉了拉,企图盖上脸上的红晕。
不多时,两个人就走到了中央广场。
其实这里没什么好逛的,冬天都一片萧索。
郁言正欲说话,就被带入了咖啡店。
他想说的话骤然转了话锋:“这下真来喝咖啡?”
郁言笑意满满的。
谢执跟着唇角扬起:“嗯,补你上次的邀约。”
郁言心跳又加快了两下,呼吸一轻。
他真的觉得谢执很会,一下又一下的让他心跳乱了拍……
“外面冷,在这坐会就行。”
郁言跟着谢执在窗边落座,坐下时才发现两个人还牵着手。
“那个……”
郁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眼看向两个人牵着的手。
谢执就仿佛也才刚发现一样,松开了手。
“抱歉。”
“没事……”
他收回手,指尖捻了捻,似乎在回味刚才的余温,又装作不在意的向外看。
郁言这才注意到,窗户外面是正对着广场东边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河边的艺术桥。
上面缀满了红灯笼,倒是让他有几分在国内的感觉了。
“那里,晚上会开灯吗?”
郁言是真的不知道,他从没在意过这些细节。
谢执点头:“会开灯的,天快黑了,要一起等等看吗?”
“等等吧,感觉应该会很好看。”
六点钟,灯光亮起。
果然和郁言想的一样好看。
因为距离太远,他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艺术桥上是挂了细小的彩灯的,不止有红灯笼。
小彩灯五颜六色的,给萧瑟的河水都映衬的多了几分生机。
郁言眼神亮了亮:“好漂亮……”
谢执嗯了一声,只是眼神却并没有放在灯上,反而是专注的看着郁言的脸。
你的眼睛,明明比灯火还要漂亮。
郁言托着腮,视线在玻璃上转了一下,忽然顿住。
谢执……在看他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郁言,根本就不敢转头,反而僵直了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玻璃上的倒影。
看了一会,郁言实在是忍不住身上的燥热感,绯红爬上了脸颊。
“你能……别看了吗?”
谢执反问:“为什么?”
语气淡然,根本就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感。
郁言侧头,眼神顿时撞上了谢执直勾勾的目光。
心脏又是重重一跳,明明是平地,郁言却体会到了失重感。
在谢执浓烈的眼神里,郁言的心里有什么炸裂开来。
“因为我有点不好意思。”
谢执收回目光,学着郁言看向窗外:“哦,那不看了。”
郁言:……
你还真是,说不看就不看啊。
那样深邃的眼神没有注视着他,郁言反倒有点不开心了。
可明明是他让谢执别看的。
谢执就像能洞察人心的妖精,视线只移开了半分钟,就又落回了郁言身上。
“还是看吧,你的眼睛比灯漂亮。”
郁言羞赧,眼睫不自觉的颤了颤:“嗯……”
心照不宣的暧昧,扰人心神的撩拨。
你来我往间,倒是步伐一致的越靠越近,是你试探的向我走一步,而我也小心的向你走一步。
步步为营。
咖啡店似乎都被这暧昧的气氛传染了,多了几分暖意。
“那个,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郁言放下手里的杯子,里面的咖啡已经空了半杯。
谢执点头应声。
两个人并肩走着,却都默契的,没有收回靠近对方那一侧的手臂。
任由摆臂的姿势,悄悄贪恋对方掌心的余温。
谢执忽然停下,侧眸看向郁言。
“怎么了?”郁言懵然。
谢执笑了一下,眉眼柔和下来,他伸出掌心:“要牵吗?”
郁言:……
这个人,真是的。
仿佛已经拿捏好了人心,不动声色的靠近,恰到好处的细心。
暧昧的撩拨之后,又大胆的让心意更明显一点。
每一步都精准的在郁言心上起舞。
郁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放了上去。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言语来说明。
谢执低笑出声,心情很好的牵着郁言,宛如一对最普通的情侣,在约会之后牵着手回家。
一路上再也无话,任由暧昧的气氛疯长。
谢执把郁言送到家门口。
“明天见,小邻居。”
郁言愣愣应下:“明天见。”
谢执松了手,看着郁言的家门关上,才转身准备打开自己的房门。
谁知“吱吖”一声,刚关上的门又被打开。
谢执回头,就看见郁言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红,糯糯开口:“晚、晚安。”
谢执轻笑:“晚安。”
if线完
关上了门,郁言才背过身,捂着自己的心口,独自平复着心情。
他好像有点知道了,卡密斯说的爱情。
郁言顾不上吃饭,连忙走进画室拿起画笔。
心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催促着他一定要赶快画下来。
笔尖像是有了生命,在画纸上翩翩起舞,每一笔都没有犹豫就落了下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等郁言再抬头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再看一眼画纸,纯黑的墨色背景,一张书桌上交缠着两只手。
修长的大手中指上挂了一枚闪亮的戒指,但指节却极尽挑逗着被它压住的小手。
掌心贴合,两指间夹着另一枚戒指想往压住的小手上戴。
郁言看着两枚亮晶晶的戒指,脑袋一阵晕眩。
好熟悉的感觉……
这一幕似曾相识,可他确信自己没有经历过。
郁言晃了晃脑袋,只当是自己有点累了。
他快速收拾好话剧,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隔天一早,郁言就起了,匆匆收拾好东西就快速去了画廊。
到了画廊门口,郁言有感觉脑子一阵晕眩,缓了一下才走进去。
卡密斯正在和瑞文说话,见郁言进来才顿了顿。
瑞文见到郁言很是开心:“yan,早上好。”
郁言点头:“早上好。”
卡密斯笑着回应:“怎么了甜心?居然来的这么早?”
郁言摸摸鼻子,递过了那副画:“我来交作业。”
卡密斯挑眉,直觉这幅画里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果然,看到全貌的一瞬间,卡密斯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里面潜藏的暧昧和爱意。
卡密斯露出笑容:“yan,你恋爱了?”
瑞文一愣:“啊?”
郁言:……
“咳咳,卡密斯老师,我没有恋爱。”
卡密斯笑的意味深长:“没有恋爱?可是你的画告诉我不是这样哦。”
郁言眨眨眼,避重就轻的回答:“是、是有点情况,但真的没有恋爱。”
“哦~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郁言这次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谢执的心动,已经让他很确定他喜欢谢执,并且想和谢执亲密接触。
瑞文在一旁听着,耳朵都耷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
卡密斯轻咳一声:“很不错,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你很快就能领悟到真谛了。”
“yan,再去画廊里面看看关于爱情的作品吧,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郁言点头,很认真的和卡密斯道了谢。
他知道,卡密斯在为他解围,毕竟瑞文伤心的太明显,他不太好继续呆在那里。
出了门,刚才被刻意压下的晕眩感再次朝他袭来。
郁言心里一慌,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低血糖了,可是他好像没有带任何能自救的东西。
慌乱间,他跌进一个满是雪松味的怀抱。
“言言,怎么样,还好吗?”
谢执脸上难掩焦急,顺手从口袋里剥出一颗糖果喂进郁言嘴里。
这个习惯,还是高中郁言因为低血糖晕倒养成的。
没想到七年后倒是派上了用场。
郁言嘴里机械性的吃着糖果,虽然头脑晕的厉害,却也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谢执。
“谢执……”
“我在,我在。”
谢执不敢耽搁,冬天地上毕竟太凉了,打横抱起郁言就往车库走。
谢执快速开了暖气,把郁言放平在车后排。
“言言,好点没有?”
郁言点点头,那股恼人的晕眩感已经过去了,他只是暂时有点脱力。
“还有哪里不舒服?”
“饿……”
他是真的很饿,昨晚没吃,早上也没吃,肚子空空荡荡,也不怪低血糖找上他。
谢执了然,伸手快速从兜里掏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保温杯里甚至泡的是豆浆。
郁言惊了,大眼睛傻呆呆的看着谢执变戏法一样的动作。
“你从哪弄来这些的?”
包子豆浆,中式早点,这在多伦多非常不好买。
“自己做的,原本就是要带给你吃的。”
郁言心里一软,抿了抿唇:“你是说,你来画廊,就是为了给我送早点?”
谢执点头:“怎么了吗?”
郁言笑了一声,心里面暖洋洋的:“没怎么,有点开心而已。”
谢执看着人缓过来了,也跟着笑了一下,伸手把郁言扶起来靠坐在位置上:“吃吧,等会就要冷了。”
郁言点点头,开始小口小口的吃包子。
基本上只要他吃的有些大口了,谢执就会递过豆浆,直接凑到他唇边喂给他。
这让郁言有些羞赧,但他不想拒绝。
这样的亲密接触让他很喜欢。
解决了早饭,谢执伸手接过垃圾,直接丢进了一个便携的小垃圾箱。
然后谢执又掏出纸巾,细心的给郁言擦手指。
郁言指尖不自在的动了动:“谢执…你,谈过恋爱吗?”
这些动作,太熟练了……
可一想到谢执或许曾经谈过恋爱,或许也为其他人这样擦过手指,他就没来由的一阵嫉妒和伤心。
狭小的空间内,谢执敏锐的捕捉到郁言不小心外溢的信息素。
“没有谈过。”
“那你——”
“想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郁言一愣,但还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很久了,脑子里已经排练了很多遍,只是他不知道。”
郁言眼睫一颤,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不断的叫嚣着让他问出来。
问他,问出来啊!
问问那个人是谁。
可郁言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唇边的话,他和谢执,只同窗半年,怎么想那个人也不是他。
“嗯…这样啊,那你一定很喜欢他。”
谢执看着郁言的眼睛:“嗯,很喜欢,喜欢二十年了。”
“他很可爱。”
郁言呼吸都轻了。
如果不是那句喜欢了二十年,谢执的眼神就要让他误以为,他说的是自己了……
那样认真,专注,他真的很难不误会。
郁言垂下眼睫:“那、那祝你早日和他在一起。”
谢执没过多解释,只是嗯了一声:“借你吉言,我一定会的。”
“……”
郁言深深吸了口气:“我、我感觉好多了。”
“谢谢你,我先去上班了。”
动作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谢执没跟上去。
只是眼神里又多了些暗色。
言言,如今的你,是不是也非我不可了?
——
自那天车里一别之后,郁言就有些不敢面对谢执。
每看见谢执一次,心就揪疼一次,那个谢执藏了二十年的白月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不要痴心妄想。
但谢执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甚至比之前更加过分粘着他。
天天盯着他吃早饭,接他上下班,偶尔也会强势的牵着他的手……
就这样,感觉冬天都快要过去了。
郁言有时候会强迫自己忘记谢执有个白月光,毕竟谢执现在的好,都是对着他的,跟白月光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每当冷静下来,他就更加难过。
“走吧,下班带你吃火锅。”
“我买了很多烫菜。”
郁言看着谢执,眼里划过疼意:“不用了,谢谢你啊谢执,我不太想吃。”
谢执状似没发现,只是点点头:“这样啊,那下次吧。”
“先回家吧。”
郁言这次没有拒绝,只是兴致不高的坐上了谢执的车。
到了家,郁言就先一步进了门,没给谢执留太多说话的机会。
郁言快速的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试图把自己冲醒,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冲出去。
可是直到他收拾好自己躺上床,也没有任何用。
“笃笃笃。”
郁言惊讶,这时候是谁敲门?
“是我,谢执。”
郁言开门,有些怔愣:“怎么了?”
谢执穿着睡衣,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家暖气坏了,能不能借宿一晚?”
郁言:……
“进来吧。”
谢执点头,进了门目光就飘向沙发:“我睡沙发就行,明天我找人修暖气。”
郁言抿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脑门一热就把人放进来了。
“你,睡床吧,我的床,挺大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冷。”
郁言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慌忙解释。
谢执轻笑:“嗯,我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郁言:……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拒绝吗?怎么还答应了跟我一起睡?
稀里糊涂的,两个人就上了一张床。
虽然盖了两床被子,但是身侧的alpha存在感太强烈,郁言一时半会都睡不着。
窸窸窣窣间,郁言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人掀开,一具温热的躯体从背后贴过来,圈住他的腰身。
郁言惊的大气都不敢出,谢执……是不是以为他睡着了?
谢执圈着郁言,轻嗅着郁言脖颈间的香气,淡淡开口:“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是你,言言,我们五岁就见过了,只是你不记得了。”
巨大的惊喜一下砸中郁言,让他有些不敢置信,他一个翻身,面对谢执:“你说什么?”
“想知道?”
郁言狂点脑袋。
“那言言先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和我一张床。”
郁言眼睛眨了眨:“你为什么愿意,我就为什么愿意。”
点到即止,谢执听明白了。
他轻笑一声:“言言,我想吻你。”
郁言手指一缩,片刻后又松开,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声如蚊呐。
谢执扣着郁言的脑袋,不容拒绝的把人压向自己,灼热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郁言被亲的喘不上气,可他实在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觉得,他们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炙热滚烫的。
恍惚间,他听见谢执说:“言言,你不知道的那些,以后我都会说给你听。”
郁言心里滚烫,他想知道的,全都想知道。
可现在互通了心意之后,别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郁言努力的回应着谢执的亲吻,逐渐融化在铺天盖地的雪松味当中。
意识消散前,郁言看了一眼手机日历。
原来今天……
是立春啊。
谢苏1
夏日炎炎,苏清喘着气推开谢执的家门。
他手上还提了两个西瓜,重死了。
“小年你——”
“你是谁!”
苏清看着屋子里的不速之客,一个他从未见过是黑发少??年,质问出声。
谢明霖挑眉:“来就来,还带什么吃的啊。”
说着,谢明霖就贱贱的走过去,顺手想把西瓜给提进来。
苏清一把拍掉谢明霖的手,有些防备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谢明霖只是勾唇浅笑,双手插兜偏不搭话。
他是知道苏清是谁的,只是没想到,苏清的性格会这样可爱。
那就…勉为其难逗一逗好了。
苏清:……
哪来的二世祖?
气氛僵持下,谢执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怀里还抱了一个抱枕。
“你们在干嘛?”
苏清见到谢执出来,猛的推开谢明霖,走上前把人护在身后。
谢明霖被推了也不生气,反倒是倚在鞋柜上曲着两条长腿,笑的玩味。
“小年,你认识他?”
谢执点头:“是哥哥。”
苏清讶异抬头,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苏清嗤笑一声:“你们谢家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
“还是说,你是哑巴?”
谢执抬头看了一眼苏清。
苏清呼噜了一把小谢执的头发,拍了拍:“没说你,你现在叫段瑾年。”
谢明霖好笑:“你这叫以偏概全,我明明是那颗最好的独苗苗。”
苏清懒得理他。
还独苗苗,我直接连根都给你撅了!
谢明霖站直了身子:“行了,你也不用对我敌意那么大,我就是来看看小执。”
苏清冷漠:“他叫段瑾年。”
谢明霖:……
“行行行,我来看小年。”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谢明霖:?
他真是要被气笑了:“你让我走我就走?”
“那不然呢?留着你迫害小年吗?”
谢明霖眼神微眯:“你说什么?”
苏清一噎,少年人身上吊儿郎当的气质,一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没什么……”
莫名的,苏清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谢明霖只不过片刻之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没打算和苏清计较,反倒是很欣赏苏清这样,对他有足够的防备心。
看样子,他对谢执真的挺上心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住在这里,请多指教了,小年的另一位哥哥~”
谢明霖语气拖的意味深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清。
苏清只觉得自己背后一凉……
谢执扯了扯苏清的袖子:“我困了,你们聊。”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抱着小枕头走了,两耳不闻哥哥事,一心只睡圣贤觉。
谢执一走,气氛就陡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谢明霖耸耸肩,姿态自然的去冰箱里掏了两罐冰饮。
“可乐还是雪碧,或者绿茶?”
“可乐。”
谢明霖点头,拿了两罐冰可乐,顺手单指扣开,递给了苏清。
“你来这,除了看小年,就真的没别的事了?”
谢明霖喝了一口可乐,调笑着开口:“现在不跟我张牙舞爪的说话了?”
苏清懒得理他:“爱说不说。”
“嘿,小美人,你这样很不礼貌。”
“对你这样的人需要礼貌吗?”
谢明霖是真的觉得好笑,他扬了扬唇:“有没有人告诉你过你,你很像小刺猬?”
苏清懵然,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
“就是那种,随便逗一下就竖起来浑身的刺,张牙舞爪的,实际上都是装凶,内里是个小可爱啊。”
苏清理了一下谢明霖的话,突然脸色腾的红了起来,抓起手上的抱枕就朝着谢明霖砸过去。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谢明霖啧啧两声,点了点头:“我当然可爱了。”
苏清:……
他决定不跟这个流氓无赖说话。
“在心里偷偷骂我?”
苏清:“没有偷偷,光明正大的骂了。”
谢明霖伸手揉了揉苏清的头发:“不要这么容易生气,对身体不好。”
苏清一把拍掉谢明霖的手:“再乱摸,给你剁了。”
“啧,真凶。”
谢明霖轻叹一声,收回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苏清有些不自在,似是被说中了心事。
他明明是脾气最好的了,可是今天真的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在谢明霖面前,他都无法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了。
“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
苏清回神:“什么事?”
“尽可能的抹掉谢执的踪迹。”
“谢宗从未放弃过找段叔。”
谢明霖垂着眼,眼神有些晦暗,如今他才16岁,并不足以和谢宗抗衡。
他能做到的就是模糊掉一些信息,给谢执换取更多的成长时间。
也为自己换取更多的力量来推翻谢宗。
苏清听到这话,语调森冷的说:“那个人渣想的挺美。”
谢明霖看着苏清从炸毛小刺猬,变成冰山小美人,心情好了点。
“你的alpha父亲呢?”
“走了。”
苏清声音淡淡的,淡的不像再说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倒是让谢明霖多看了苏清两眼。
“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苏清愣愣的:“啊?”
“啊什么啊?跟我来。”
谢明霖拉过苏清的手腕,就带着人出了门。
苏清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谢明霖走,还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谢明霖每次话题都跳脱的非常快,快的他有些不知所云。
等到他们到达目的地,苏清这才惊诧这是一家冰淇淋店。
“挑你喜欢的冰淇淋球。”
苏清甩开手:“谁要吃冰淇淋了,你这也是强迫。”
谢明霖没理会苏清的小挣扎:“不能挖超过五个球。”
“吃太多凉的不太好。”
苏清:……
这人到底是怎么在中二少年和老妈子之间无缝切换的。
“知道了!”
苏清像泄愤一样,挖球的动作劲劲的。
谢明霖只是手插兜站在一遍,眉眼含笑的看着苏清。
某个人嘴上说不吃,实际上老老实实的挖了五个球,在桌子上小口小口吃着。
谢明霖往身后靠了靠,双腿交叠:“怎么样,现在开心点了吗?”
苏清挖冰淇淋的手一顿:“我没有不开心。”
“嗯,你没有不开心,是我想请你吃冰淇淋。”
苏清有些羞恼,瞪了谢明霖两眼。
片刻后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哗啦哗啦的,就瘪了下来。
“其实我真的没太多感觉。”
苏清说的真假参半。
他的父母,只是为了应对家里长辈协议结的婚,各自心里都有自己所爱之人。
他们离婚,也是因为他的母亲终于求得真爱,所以父亲同意了他们的离婚。
直到重新遇见段流云。
但是,苏清也只是个小孩子,他很小的时候,也渴望父爱母爱的。
他的父母不厌恶他,吃穿不愁,可他的父母同样也不爱他。
苏清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谢明霖如此信任,轻而易举的就吐露了自己的心情。
正当他尴尬时,脸颊忽然传来一抹温热。
谢明霖的两根指头戳上苏清的脸蛋,往上一推。
“没有多大感觉,就笑一笑。”
苏清盯着谢明霖的眼睛,很认真的看了半晌,然后突然真的笑出了声。
“嗯,这下笑出来了。”
谢明霖满意的收回手,指尖似有若无的捻了捻:“不错。”
苏清想笑。
你还评价上了?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坊了?
天气热,冰淇淋化得很快,两个人只在店里坐了半刻钟,就起身回家了。
临走前,谢明霖还不忘挖两个球给谢执吃。
他们肩并肩在路上走着,苏清是个omega,个头要比谢明霖矮一些。
或许是一盒冰淇淋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苏清有些局促的开口。
“刚刚,对不起。”
“嗯?”谢明霖疑惑。
“咳,就是我刚刚在家里对你说的那番话,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以偏概全……”
谢明霖轻笑:“没往心里去,要是记仇,你可吃不上冰淇淋。”
“何况我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
苏清讶异抬眸。
谢明霖接着解释:“你如果对我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我才会觉得奇怪。”
“相反的,你今天这样说我,会让我觉得你很照顾谢执。”
苏清抿抿唇,他很照顾谢执吗?
好像也没有。
他只是在补全自己童年留下的遗憾。
段叔叔走了,自己的alpha父亲也走了,留下的只有每月到账的生活费。
苏清不知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如果没有他这个哥哥,该如何自处。
苏清:“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谢明霖点头:“已经很足够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苏清点点头:“麻烦你了。”
按照苏清原本的性子,他是一定会拒绝别人说要送他回家这样的邀请。
可是一旦把别人换成谢明霖,他就觉得可以接受。
很难想象,他们半小时前还在反唇相讥。
“原来你家这么近?”
苏清的家和谢执的家就在同一个小区内。
“嗯,是挺近的。”
是他的alpha父亲为了靠近段流云特意买的。
谢明霖笑的开心:“这样更方便了。”
“明天,要记得来家里吃冰镇西瓜哦。”——
西图澜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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