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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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傅栩言的准话, 谢非迟自然是重新开始继续画漫画了,跟这位又爱钱又出手大方的客户简单聊了几句话,他打开了电脑保存的画稿文件。
上次他虽然已经画好几张线稿了, 但要加上上色的话, 他其实才完成到小时版的‘傅栩言’在幼儿园滚泡沫球的画面,好几天没构思, 灵感都滞涩了,谢非迟便又翻出了那个剧本。
边看剧本边构思了一会后,傅栩言又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
【傅栩言:迟迟,我的漫画稿你可以边完成边连载在你的平台上吗?让别人也看看!】
【迟一:要发布在我的平台上?你之前不是说你约着自己看吗?】
【傅栩言:我突然觉得好东西就是得跟别人分享, 反正又没人知道你画的是谁, 而且角色又没有名字】
【傅栩言:你可以在灵迟发布, 但在微博发布也行, 同时发更行!你发布了我以后直接上这两个平台看】
谢非迟盯着这两条消息沉默了几秒,不明白傅栩言的想法怎么转得飞快, 对方提供的剧本确实没有名字, 他之前想着这是傅栩言在保护他对象的隐私, 所以自然也没想要去问一嘴名字, 默认每一句台词不加角色名,而没有名字其实也无伤大雅。
毕竟这是傅栩言隐私得不能再隐私的约稿了, 这个客户能知道谁是谁就行。
如今, 傅栩言竟然说要展示在平台连载。
不过, 客户说什么就是什么,满足他。
【迟一:可以,我发布平台的时候会厚码水印, 你看要下什么关于你的专属水印吗?】
【傅栩言:你看着办就好】
谢非迟:“”什么叫我看着办?客户心海底针,难懂,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约稿啊!
【傅栩言:厚码你自己的id水印就行,让看到的人知道是你画的就可以了,我无所谓,如果有人看中这篇漫画,觉得有商用价值,你再来跟我说】
【迟一:这个,我一名小画手,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迟一:温馨提示傅老师,现在趁我还没画多少,你要是希望有人来找这个的话,我真的建议你去找有名的漫画师。】
谢非迟是真的在很诚恳给出建议,傅栩言这价格真可以找那些出名的漫画师了。
而这个时候对方要临时变卦退款,谢非迟不会觉得损失多少。
【傅栩言:迟迟,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相信我,你在这方面,天生注定会成为耀眼的那颗星星】
甲方又开始彩虹屁乙方了,谢非迟接得很心虚,对方敢说他不敢听。
【迟一:好的,谢谢您的支持,我开始工作了。】
他还是直接认真画吧,多说无益,就当傅栩言是他事业生涯的贵人。
不对,名副其实的贵人。
这一整个上午,谢非迟又钻研了开篇剧情,也画了部分线稿。
临近中午吃饭,他拿起手机去灵迟和微博换了公告,说应客户的要求,从今天开始会在平台发布连载漫画,欢迎关注他的粉丝有时间可以来追看。
公告更改完毕,他又把之前画好的两个主角大学时期和幼儿园时期的画稿发布在了平台上。
然而,谢非迟真的只是一位拥有少数粉丝的画手,内容发布了几分钟,意料之中的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傅栩言是个有钱却花错地方的倒霉大佬。
谢非迟开始回归画稿,这天的日子似乎也重新回到了他开始来这个世界一开始的模样,画稿完吃饭,吃饭完画稿,两点一线。
然后闲暇之余和江华聊微信,如常给庄诗秋、谢森问候,找傅邵易尬不对,现在不是尬聊了,现在是真情实意在聊了。
而且不用他找傅邵易了,是傅邵易主动找的他。
下午四点,傅邵易发消息提醒他记得休息,谢非迟倒是听劝,搁下画笔按按眼睛,按按脖子。
让身体放松个够,他窝在椅子上看灵迟消息。
有三位粉丝看到了他的公告,先是夸他的漫画稿人物很好看,紧接着问他需要连载多久,她们什么时候能约稿,而这个问题,谢非迟只能回复说不准,说他至少得把漫画画到得心应手了,才能去找某位大佬客户商量一下,能不能在不耽误他稿件的时候接一两张画稿。
谢非迟记得傅栩言当时的要求,说是要自己尽量专注他的稿子。
原谅他,他越看到这些关注自己的粉丝在诚恳追问,他怕要‘尽量’不了了。
妥贴回复完灵迟的消息后,谢非迟又切回了微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微博果然是人流量超大的地方,他的消息栏和评论区收到的消息,比灵迟多了好几倍。
他第一眼先看到了自己当时接到的第一张稿的id:天生爱磕冷门。
【天生爱磕冷门:哇塞,大大你还会画漫画啊,人物超好看,狠狠欺待了!!】
【迟一7:不会也得会,钱给的太多了。】
【天生爱磕冷门:哈哈哈哈大大你还是那么幽默,你还记得我吗?】
【迟一7:当然,你可是第一位支持我的客户。/玫瑰】
回复完,谢非迟退出去又回复了几位关注的粉丝私聊,大多跟灵迟关注的粉丝一样,也是先夸了一波人物,然后再问什么时候可以接稿,他都一一回复了。
最后,他开始刷起了评论区,他没想到今天发布的内容会有接近三四十条的评论,惊讶之余又有些开心。
尤其是看到评论区都在夸他画的人物好看的时候,就更开心了。
画画能带给他的成就感,总是让他心情异常愉悦。
从头到尾刷完评论区时,谢非迟在末尾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微博id雷同的账号。
【迟易7:很好看】
谢非迟好奇地点进对方的主页,发现对方什么微博内容都没有发布过,看着很像新创的小号。
盯着这个id,谢非迟脑海莫名崩出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会有那么幼稚吗?
想到这,他还是截了图,打开微信。
【迟一:这个迟易7不会是你吧?】
对方倒是回得快。
【傅:不是我能是谁?】
就这样响当当承认了,直接把谢非迟整沉默了。
那条评论的时间,跟他与傅邵易说自己要在平台发布漫画稿件的时间差不多,所以证明是自己刚说完,傅邵易就去微博评论了,名字可能还是临时改的。
【傅:突然想了想,这个名字会不会显得是我在效仿你,很像个骗子?】
【傅:要不我改改?】
谢非迟看到这条消息,犹豫了几秒,觉得其实好像也无伤大雅,毕竟放在一起,很像个情侣网名。
然而没等他说不用,傅邵易就已经改好了,对方把数字7去掉了。
不至于那么雷同了。
看着傅邵易发过来的截图,盯着‘迟易’两个字看了好几秒,谢非迟笑着回复他。
【迟一:你不忙吗?还有时间在这里改微博名,还及时去给我捧场?】
【傅:捧场?难道我不是一名在非常关注你的铁粉?要不是喜欢你,我连微博都没有。】
谢非迟今天的嘴角压也压不住,心情明显只有起,没有落,他切换了一下界面,回到微博也回关了傅邵易的账号。
【迟一:[截图]】
【迟一:我也是一名非常关注傅总的铁粉。】
*
陈士卓现在已经习惯了看傅邵易在见缝插针的玩手机,准确地说,是在聊微信。
至于跟谁聊,他想都不用想。
下午开例会的时候,傅邵易也拿着手机在打字,但人家是老板,谁又敢说什么呢。
不过,boss能一心二用,哪怕在聊微信也能听别人汇报,甚至能及时指出部门经理讲得不对的地方。
见傅邵易没有因美色误事,陈士卓便放下心了,这也让他大大松了口气,不然他真的开不了口去正经向他劝说点什么。
如今美色误事这个词都能用来担心傅邵易了,也是很稀奇的一件事了。
“晚上要跟东臻的老总谈项目,你应该没忘记吧?”在办公室汇报完工作的陈士卓见傅邵易还在打字回消息,默默问了他一句。
傅邵易头也没抬:“几点?”
“约的八点。”陈士卓道。
“好,我晚饭回家吃,晚上你过去家里找我吧。”
“我知道了。”
陈士卓提醒完毕后,就出去忙了。
傅邵易确实是在跟谢非迟聊微信,在看到对方那句“我也是一名非常关注傅总的铁粉”时,不由轻笑了一声。
他和谢非迟又随便聊了两句,最后说自己晚上会回家吃饭,便打算放下手机先处理工作了。
刚要放下手机,手机却又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姚书静。
哪怕有了傅邵易的证明,但姚书静明显是被同校同学的反应吓到了。
江柯倒是没再去向他那些熟识的同校同学打听谢非还是谢非迟了,反倒换成姚书静在没人请求帮忙的情况,主动去找自己手机通讯录还留有联系方式的校友打听。
然而,打听来打听去,却是跟江柯同样的结果。
她也不管什么方便不方便说了,只要她脑子能想起来关于谢非迟的事,都跟傅邵易说了个遍。
无他,因为现在傅邵易是唯一一个能认同她脑子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有照片为证。
所以这一整个下午,傅邵易收到了一堆姚书静视角里关于谢非迟的所有事情。
但傅邵易一条都没有回复,不是他故意不回,而是这个明显心理有些接受不了的校友主动提出的要求,说不用回复她,她不想打扰他,但如果觉得她说得太多可以发消息打断她。
傅邵易既没有回复,也没有打断。
姚书静似是想到什么就发过来什么,满大屏都是关于谢非迟的事。
但大多都是一些琐碎小事,除了姚书静第一次见到谢非迟的场景。
那天是在大一开学不久,姚书静跟舍友经过北校区的某个室外篮球场,篮球场围着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姚书静便跟舍友去凑了个热闹。
里面正在打5v5篮球友谊赛,能引来这么多校友观望,自然是因为有几个帅气新生也参赛了。
在当时的那个年纪,新生就是整个学校的新鲜面孔,新面孔加上有点颜值,那可得上天了。
不过当时姚书静的目光却不在篮球场上,她被处于场外某个男生吸引了,男生坐在最前排观赛台阶,手里捧着本画册,目光时不时扫在篮球场上。
男生周围其实有不少女生在看他作画的,但只有姚书静大胆过去问能不能坐旁边看他画,而男生很好说话,只是笑笑朝她点了点头。
姚书静清晰记得自己在隔着中间还能坐一人的距离看着男生画了很久,但至于画了什么,她根本没记住,男生是真长在她审美上了,她只知道看人去了。
但更清晰的画面,还属场上比赛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场上有人突然失手传错了球,一个篮球就那么直直朝着最前排的观看台阶上疾飞而去。
只知道贪图男色的姚书静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等她再睁眼时,发现一旁作画的男生及时拿着自己的画册把篮球挡下来了,但因为篮球飞过来的速度又快又重,挡完篮球后,画册直接脱了手。
男生的手腕扭到了。
姚书静就差当场被吓哭了,一个美术生竟然用自己宝贵的手来保护她。
而见她一个女生急得都要哭了,扭到手腕的男生甚至反过来安慰她,轻声说自己没事的。
篮球场一事,她打听到了这个男生叫谢非迟。
后来,姚书静的大学生涯里,除了学业,其余时间都用来关注这个男生的所有动态了,虽然她知道谢非迟可能从来没有记住过这小小的一件事,还有她姚书静,但她就是悄悄喜欢了很久。
傅邵易一整个下午在断断续续接收着姚书静发过来的消息,发现其实除了第一次见面,姚书静有那么大勇气靠近谢非迟之外,对方接下来说的其它往事,大多都是远远观望,或者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比如,远远看到谢非迟在跟朋友学打篮球,但她不好意思靠近。
比如,远远看到谢非迟在食堂跟朋友吃饭,但她不好意思靠近。
比如,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谢非迟画画比赛又得奖了,好多次她都会为这个心底喜欢的人开心,然后每次都会发条隐晦恭喜的朋友圈,但后来因为表白被拒,这些东西全删光了,她现在觉得可惜,也觉得没有了能证明白月光存在的证据。
等等诸如的小小事件,凝聚成了姚书静大学几年的暗恋时光,因为觉得喜欢的人太过优秀,所以喜欢又不敢靠近,总是小心翼翼。
傅邵易看完后,其实秉着点人情味应该安慰几句的才对,但心细想了想,这个女生说这些估计也不是想来听安慰的,更多的是,她在努力地证明自己喜欢的人是真的存在过!
所以傅邵易略过了这个想法,注意到某些字眼的他打字问她。
【傅:能请问一下,你还记得谢非迟身边经常往来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姚书静:这个,抱歉,我忘记了】
【姚书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同学会忘记他,但您相信我,您爱人是真的存在过北城大学的!】
【姚书静:唉,怪不得你需要找江柯打听,这太奇怪了吧,我说如果是想打听谢非迟的话,竟然还需要打听到我头上才能打听得出来我不会上班上傻了吧】
【傅: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傅:但你真的完全记不起来他身边的朋友吗?形容一下特征也行】
【姚书静:您别这样说啊,如果不是你来打听,就我最近老想找人唠嗑的心态,估计我现在在精神病院了还好你家里真的有谢非迟!我朋友说让我明天去寺庙拜拜,我真的要疯了!!】
【姚书静:抱歉啊,我是真的记不得他朋友了,但他好像是有固定一起出行的几个朋友?三个还是四个来着,这个我就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傅:好的,谢谢】
【傅:如果你还有想起什么,麻烦你跟我讲一下】
【姚书静:不麻烦,您不觉得我罗里吧嗦就好】
【姚书静:那个我能稍微跟您提个小要求吗?】
傅邵易以为她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立马打字。
【傅:可以】
【姚书静:方便再发一下您爱人别的照片给我看看吗?我想再确认一下,不要上午那张搞怪造型的】
姚书静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在看到谢非那张大红色造型时不可置信自己的白月光审美变样了,傅邵易便随口说了一句只是一张搞怪照片而已。
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傅:抱歉,这个暂时不太方便】
傅邵易回得很快,他手里没有谢非迟的照片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发又是一回事,而谢非的那张图他还是从傅栩言那里直接转发给姚书静的,没有保存下来。
虽然还不能找到证据证明姚书静口中的人和他心里的人是同一个,但,他心里的这个谢非迟只能他看。
【傅:以后姚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开口】
【姚书静:好的没事,打扰了】
【姚书静:不敢不敢,我就唠唠嗑而已,谢谢大佬】
第072章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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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悄走到了十月中旬, 白北城气温日渐降低,家里的空调从冷气转换成暖气,谢非迟在家里穿着薄款的羊毛衫。
不去在意某些问题后, 打着谢非迟的名义, 谢非迟的日子也是这么如常过着,毫无异常, 风平浪静。
每天画稿赚钱,吃饭睡觉,和傅邵易没羞没臊的‘谈着恋爱’。
这样的日子,让谢非迟更加觉得自己之前是在杞人忧天。
这两天傅邵易去异市出差了, 所以谢非迟整整两天都没能见到傅邵易, 还让他怪想念的。
傅邵易出差也忙得很晚, 所以两人连视频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庄诗秋今天中午闲着无聊过来傅家看画, 顺便陪谢非迟吃了顿饭,一听傅邵易出差两天, 又从儿子的三言两语听得出来这是想傅邵易了, 便开始打趣谢非迟说下次要是傅邵易再去出差的话, 让他带上电脑跟着去, 反正他的工作自由。
见谢非迟被打趣得不好意思了,庄诗秋还说新婚不久, 会很想念对方是正常的, 让他不用那么害臊。
其实庄诗秋这番话在傅邵易出差前, 傅邵易也问过谢非迟要不要跟他去异市,还能去逛逛,但被谢非迟拒绝了。
主要是傅邵易才出差两天, 他第一反应是别跟着去打扰对方工作了。
心里想着反正才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临近傅邵易回家倒计六个小时之余, 谢非迟有点后悔了,他似乎小看这短短的两天了,他好像很想傅邵易。
下午四点,没什么心思的谢非迟搁下画笔,拿起手机先是打开微信,然而,傅邵易并没有回复他消息。
估计是在忙。
他只好切回微博,想着来看看评论。
自从在微博连载漫画后,他的主页又涨了一小波粉丝,虽然不算多,但谢非迟还算满意,也很喜欢看别人留下的评论。
傅栩言给的剧本,剧情走得快不拖拉,再加上谢非迟出稿的手速很快,现在连载的剧情节点已经快接近两位主角的高中时光了。
应了傅栩言的要求,谢非迟当时在发布第一篇连载剧情的时候,标注过这是一个‘竹马竹马’的情感故事。
被好看的人物形象吸引而来的粉丝,现在特别期待两位主角的感情进展,天天在嚎着‘迟一大大你快点画!!’、‘迟一大大你手够吗,不够我把手砍给你,但是我是手残’等等言辞。
笑着刷了好几条幽默催更评论,谢非迟突然在催更和讨论剧情的言论看到了一条格格不入的评论。
【我也想学画画:无冒犯,但我真的很想请问一下,迟一大大你是不是谁的小号马甲呀?】
谢非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毕竟现在粉丝对于他评价大多都是——有点实力的新人画师。
因为这个评价,谢非迟已经在微博评论区回复过好几个说这种言辞的粉丝,说喜欢的话可以给他这位新人点个关注。
问他是不是小号马甲的这条评论,时间显示的是昨晚。
会问出这个问题,难道是我跟这位网友喜欢的某个画师撞风格了?
谢非迟想了几秒回复这位网友。
【迟一7 回复我也想学画画:不是,我只有这一个账号,纯新人,感谢关注。】
回复完,谢非迟又刷了会评论区,看着回复了几个粉丝留言后,也没见‘我也想学画画’的网友回复他,不过他也没刻意等着,直接退出微博放下手机。
有这么多人在等他更新,还是得更努力了。
况且,傅栩言昨晚已经给他打了第二笔稿费,又是一千万。
他再没心思,也得努力画才是,不能辜负粉丝也不能辜负这位贵人客户。
其实剧情越画越多,谢非迟就越觉得傅栩言找他约稿简直纯属赔本买卖,对方约稿真的有一种普渡众生的感觉,不求一点回报。
其实谢非迟一开始对自己画漫画这件事有些不抱有信心,然而画到现在,他似乎真的得心应手了,他感觉自身能力都提升了许多。
现在得到好评越多,他也自信了不少。
随着观看的人数增加,谢非迟与傅栩言之前的想法碰撞上了,他突然也很希望有一天这个故事能让人看中其中的商业价值,让傅栩言的约稿有点回报。
毕竟这样才是双赢合作。
傅邵易也有在追更这个漫画,每次更新的评论区底下都他‘迟易’的影子,确实妥妥的一枚铁粉没错了,还是一名知道后续剧情的铁粉。
谢非迟前阵子在知道傅邵易看过剧本后,有些惊讶傅栩言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的爱情故事给他哥看了,他还以为对方只是想让傅邵易知道他在画漫画而已。
而得知傅栩言在他哥面前找的措辞后,谢非迟也没有在傅邵易面前拆穿他什么,只是给傅栩言的微信发了一个大拇指。
甚至有一瞬间怀疑傅栩言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拿他寻开心呢,因为他觉得对方在傅邵易面前找的那个理由,可能才是真的,就是为了给未来要拍电影做预热罢了。
可他没证据去怀疑傅栩言口中哪句话是假的。
而且,傅栩言有时也会突然跟谢非迟说他跟男朋友的小事,还说下次有机会给他看照片,说得跟真的一样,所以真真假假还待考究。
不过这篇故事不管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一篇情感剧本,谢非迟都挺喜欢的。
也不知道是画了一段时间的缘故,他对自己画笔下的这两位主角产生了些许亲切,这种感觉他称之为——会对自己画笔下的作品产生亲切感,再正常不过。
*
晚上九点半,谢非迟洗完澡就下了楼,坐在客厅等待傅邵易回家。
对方才刚下飞机,这会估计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傍晚开始,白北城下了中雨,到现在,已经转变为毛毛雨了。
下了雨的缘故,晚上的气温更是骤降。
谢非迟在傅邵易上飞机前就提醒他白北城下雨了,让他记得从行李箱拿件外套放在身边备着。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记着。
看着时间,谢非迟也没专门拿这件小事给傅邵易发消息。
安静在客厅等了半小时,耳朵敏感地听到门口传来按密码锁的动静,谢非迟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听错,立马起了身。
踩着家居鞋走到玄关处时,大门轻轻弹了一下,很快,傅邵易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里。
然后是他熟悉想念的嗓音:“这是专门出来迎接我的?”
傅邵易拉着行李箱,反手关上了门。
谢非迟笑着走近他,先是感受到一股寒意,紧接着才去注意对方身上依旧是平整有型的一套简约西装。
“你下飞机没穿外套?”
“没事,司机就在机场外面等,车上不冷,刚才下车进门被雨打湿了点。”
说完,他也不急着换鞋,目光定在谢非迟一脸不认同的神色,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抵在墙壁上,动作强势地弯腰低身吻住想了两天的爱人。
谢非迟:“”
谢非迟双手顺势搭在傅邵易手臂上,上面被雨打得有些潮湿,还有些许冷意。
傅邵易似是也明白自己身上的狼狈,只是俯身用嘴吻住谢非迟,忍着没有伸手去抱他,甚至在注意到谢非迟搭在自己潮湿的衣服上时,微微松开他,“别着急碰我,我衣服冷。”
谢非迟顿了一下,丧失的意志力瞬间回归,然后错开傅邵易要再次落下来的吻,“李姨住在一楼呢,等会让她看见了。”
傅邵易却似乎听不得这种拒绝,再次强势吻住了他。
激烈地吻了好一会,傅邵易亲够了才肯松开谢非迟,然后说,“我太想你了,下次出差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不然我这日子真没法过。”
本来就被吻得有些迷瞪的谢非迟,听到这话,脸上更是热了几分。
傅邵易是真的直白。
直白得本来也很想念对方的谢非迟根本不敢说话,只是抬着亮亮的眼睛望着傅邵易。
傅邵易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话,转身快速换上鞋后,拉过行李箱,另一只手伸出去快要碰到谢非迟的手掌心时,想到自己的手还发冷着,转道又握住对方穿长袖的手臂。
被亲得脑子懵懵的谢非迟,就这么被拉着手臂带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傅邵易随意松开行李箱,反手把房间门关上后,这次把谢非迟抵在了门后。
他这一波火急火燎的举动,谢非迟看得直咽口水,尤其是盯着傅邵易把他抵在门上后,又开始利索脱下附着一层湿冷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了行李箱上面,然后又开始动作娴熟地解开自己的领带。
这个画面,让谢非迟咂舌又头脑发热,这对他的眼睛和身心,都显得极其刺激。
傅邵易扯下领带后也不多话,一手揽过谢非迟的腰部,一手抵着谢非迟的后脑勺,低身用力吻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这两天你想我是想到什么程度了?”傅邵易问着缓劲喘息的谢非迟,一手碰了碰他被汗打得有些湿的额前碎发。
谢非迟今晚穿着的开衫家居服被解开几个扣子,他此刻平躺在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着,露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光景,脖子上有两个明显的红印。
听到傅邵易的话,谢非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他真觉得傅邵易内里是黑心的,明明知道他脖子敏感,非要往他脖子招呼。
肯定是为了看他出糗!
虽然傅邵易用手帮了他两次,而自己才帮了他一次,甚至是傅邵易自己握着他的手辅助的但他还是觉得傅邵易是黑心肝的。
“生气了?”傅邵易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着亲了一下他发红的眼尾,“伺候你也要挨你眼刀子,我也太冤了。”
谢非迟又是看了他一眼,红着耳朵不搭理他。
这两天对傅邵易的思念,全废了,他想刀了傅邵易。
“你之前在谢家不是说等我们回家?我只是忍到现在才实施,可不代表我忘记了。”傅邵易又亲了他一下。
“”谢非迟这才用正眼看他,这事他当然没忘记,只是“你刚才嘲笑我。”
“我哪里嘲笑你了。”这话可太严重了,傅邵易怎么可能认。
“你嘲笑我太快就算了,你还非要再来一次,烦死了。”谢非迟鼓起勇气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傅邵易。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他没有过到这种亲密程度的经验,只知道今天在跟傅邵易比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傅邵易听完这句话,见他还转身背对着自己,立马把他掰正,轻笑,“爽完了,你就开始乱造谣了?我明明说的是你年轻气盛。”
“这就是一个意思。”谢非迟道。
“别乱说话。”傅邵易亲了一下他的抿紧的唇部,一本正经安慰谢非迟,“我们阿迟最行了,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跟你是一样的,说不定等你到二十八岁了,都比我厉害了,到时我的技术肯定更好了,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非迟却一点都没被安慰到,思考了几秒,说了五个字,“黑心肝,流氓。”
第073章 第73章
73
“宴会?什么宴会啊?”翌日一早, 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谢非迟听到傅邵易抛出来的话,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傅邵易:“合作客户的品牌十周年,邀请我去参加。”
谢非迟有些了然又有些不太了然的点点头, 此刻想到之前傅邵易说过有些场合可能需要自己陪同, 他想了想便问,“是一定要我一起去吗?”
如果换做之前, 他估计只会二话不说同意,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跟傅邵易讨价还价了。
“不是,这看你。”傅邵易道, “但你最近都呆在家里画画没有出门, 我不是怕你闷坏了?”
距离谢非迟上次出门, 还是半个月前他跟着傅邵易与孟越去外面吃了顿晚饭。
这之后, 谢非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一头栽在画稿上, 跟闭关也差不多了。
而江华最近工作也忙得很, 没能来约谢非迟出门就算了, 连约开黑打游戏都抽不出时间,真的摇身一变, 成为日理万机的江总了。
所以现在的谢非迟每天除了画稿, 不是跟粉丝互动, 就是跟庄诗秋在微信讨论花花草草的生长情况。
最近他跟着庄诗秋认识了不少植物,全当陶冶情操了。
庄诗秋中间还让人送来两盆小绿植,给谢非迟的电脑桌当装饰, 谢非迟喜欢的很。
“怎么会呢,待在家挺好的呀”不善社交的谢非迟从来都不认同待在家会闷坏这种观点, “我之前连同学聚会都觉得尴尬,你们这种级别的,我怕我无福消受。”
傅邵易觉得他说这种话怪有意思,玩笑道,“我们这种级别的怎么了,瞧不起我们?”
“”谢非迟睨了他一眼,“你非要我承认我是因为自卑不敢去吗?”
谢非迟嘴上说着自卑,实则义正言辞。
傅邵易知道他是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才故意这样说的,但他还是听不得,抬手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好好说话,今晚这个宴会我得出面捧个场,你想不想去都看你,但我还挺希望你陪我的。”
“为什么?”谢非迟心里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最后一句,立马提起了好奇心。
“别人都有另一半陪,我也想要。”傅邵易也开始义正言辞。
闻言,谢非迟一脸不信的看着傅邵易,对方现在的耍贫程度也是愈发高深了。
接收到眼神,傅邵易压着笑意,然后道,“反正你考虑一下吧,去不去凑热闹都行,晚上去之前我会回家吃饭,你晚饭再给我答复。”
傅邵易心里确实挺想谢非迟陪他走这一场的,一来确实是觉得谢非迟闷在家里太久了,二来是想带他出去见见人。
这个世界的人。
上个月姚书静跟他说完关于‘谢非迟’的大学事件后,没有再敲过他的聊天窗口,应该是没想起来别的东西了。
而她时不时就会发一些看着又哲学又玄学的朋友圈,估计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有她记得谢非迟,有时还能看到江柯在底下评论她一句:你没事吧?
但比姚书静更想不通的,还有个傅邵易,从他发现这件‘记忆偏差’诡异事件后,日子简直风平浪静。
谢非迟似乎也没有再做过梦了,因为没有听他再说过做梦也能断片的话了。
让傅邵易心底非常笃定的‘记忆偏差’线索算是始于姚书静的言辞,但线索似乎也断于问过姚书静。
爷爷那边,傅邵易有照常在联系着,但不再过问对方关于婚姻和谢非迟的事了,而对方也没有出现在过白北城,每次都说快回来了,但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傅栩言那边,傅邵易也没有再多问过什么,主要是也不知道能怎么问,但他没事就会把那个“绝美爱情”都剧本打开来看看,边追着谢非迟连载的漫画,然而,似乎毫无所获。
虽然中间傅邵易有注意到了一点细节,那就是傅栩言那个剧本的大学时期有写到竹马为了朋友做食堂攻略的事,他联想到了自己那本手写的菜单。
但傅邵易确实也没有因为这件与自己手写菜单有点挂钩的细节想起点什么。
所以线索直接断得干干净净,毫无头绪。
而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继续获得新的信息。
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是真的糟心。
幸运的是,谢非迟现在还好好待在自己身边,而且对方那天被刺激到的状态也日渐好转,这让傅邵易宽慰了不少。
只要谢非迟能好好的就行了,其它可以先不急。
但当下的不急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傅邵易是开始笃定谢非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可谁又能知道谢非迟会不会在某一天被什么东西弄消失了,那他到时要去哪里找谢非迟。
他也明白,谢非迟表面看着对这件事若无其事了,但不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在意。
只是这段时间里,两人默契的不主动谈论这个了。
反正有任何一点点机会的话,傅邵易还是想做点什么。
只要谢非迟愿意,他想带他去多多见见这个世界的人,而今晚的宴会上什么人物都有,正适合。
他想知道,会不会除了姚书静这位大学校友外,有没有别的领域的人知道谢非迟。
况且谢非迟竟然决定不管去哪都要当谢非迟了,那他就介绍对方给别人认识,而这是傅邵易迟早都要介绍的。
不管最后的真相是怎么样的,他希望能有很多人记得他傅邵易的爱人是叫谢非迟。
*
晚饭,在餐桌上,傅邵易听到了谢非迟说要去宴会凑热闹的答复。
虽然是傅邵易想听到的答复,但他还是好奇地问,“能采访一下,你是怎么考虑出来的答复吗?”
毕竟早上的谢非迟明显对这个宴会不太感兴趣。
“你之前不是给我订了好几套西装吗?”谢非迟回答得很快,“我突然觉得,它们跟着我,可不能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世界。”
如此清新脱俗的考虑原因。
闻言,傅邵易只是点点头,然后提醒谢非迟,“正装也不一定非要参加这种正式场合才能穿,平日里也能穿的。”
“那是你,不包括我。”谢非迟道。
“有什么区别吗?”
“你日常穿出去,别人一看,妥妥社会精英,我日常穿出去,肯定显得像个推销产品的。”谢非迟形容得惟妙惟肖。
其实他这是想到江华之前给他分享的网络乐事了,说是有一位身穿高奢西装的男子去商场买东西,被顾客当做某品牌洗发水推销员,见男子不搭理顾客的询问,被人偷拍发在网上投诉店员态度差劲恶劣,呵斥得声情并茂,吓得洗发水品牌方发澄清说那也是一名顾客。
后续一堆网友看出那名男子身上是高奢正装,跑到投诉的顾客评论区下面狂笑和怒怼。
谢非迟当时看完这件‘乐事’,还提醒江华出门也注意点,小心上头条,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了,从众心理的人有很多,根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今天你把别人当乐事看,可能明天自己不小心就被别人当乐事看。
“哪有你这么帅的推销员。”傅邵易听完抬了抬眉。
“反正我还是在正式场合穿吧,你觉得我今天穿哪套好?”谢非迟问着傅邵易意见。
傅邵易给他订的西装都是简约大方的款式,但颜色各式。
“都行,看你喜欢吧,我跟着你搭。”傅邵易下意识说完这段话,然后又转念一想,“要不你穿当时送过来的第一套吧。”
谢非迟听完建议毫无异议,直接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更喜欢纯黑的第一套。
宴会晚上八点才开场,两人吃完饭才六点半出头,步伐便不紧不慢地走上二楼准备换衣服。
谢非迟的那几套西装都放在衣帽间里,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谢非迟找到自己那套纯黑西装后,转身就想要离开衣帽间,但被傅邵易拦了一下。
“干什么呢?不在这里换,想去哪?”
“你在这换,我去外面洗手间换。”
傅邵易手里拿着件白衬衫,听见这话,直接把谢非迟拉到跟前来,“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么见外,生怕给我看到?”
谢非迟手里提着套西装,脑袋直直撞进了傅邵易怀里,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其实他根本没多想,就是下意识想着两人要换衣服,一人一个地。
此时被傅邵易直白控诉,反而把谢非迟整不自在了,“那那就一起换吧。”
傅邵易本以为他不会肯,所以在听到他这么说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非迟没有理他的反应,从傅邵易怀里退出来后,先把西装放在衣帽间的长椅上,然后直接开始脱掉身上的家居服。
利索穿上白衬衫准备扣上扣子时,见傅邵易还在盯着自己看,谢非迟摧他,“你快换。”
傅邵易回过神,面色无异地开始换衣服。
换衣服期间,两人都很安静,没有说话。
谢非迟换西装依旧很快,难倒他的又是卡在了打领带结上了,但这一次,他不再提前瞎打一通了,抓着领带站在一旁等着傅邵易给他打。
傅邵易今天去工作身穿的是一套深灰色西装,此刻跟着谢非迟换上了一套纯黑系的西装。
因为正装换正装速度没那么快,所以谢非迟就这么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傅邵易换裤子。
傅邵易也不怕他看,大大方方的,诠释了这才叫不见外。
不过谢非迟眼睛纯洁的很,并没刻意往下看,毕竟他昨晚刚摸过。
傅邵易自己整待完毕后,很自然地接过谢非迟手里的领带,然后帮他打了个端正完美的领带结。
谢非迟垂着脑袋认真学着,在打好完毕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这次记住了,在刚想抬起头朝傅邵易说话时,却感受到对方的身影突然压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处。
那颗小黑痣,傅邵易是真的喜欢。
谢非迟唇齿刚微动,后脑勺就被傅邵易按住,又倾身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没过几秒,傅邵易轻车熟路撬开了谢非迟的牙关,强势探了进去,唇舌紧紧缠绕。
谢非迟就这么莫名被带动起情绪,双手很快附上傅邵易后背,顺势回应了过去。
最后,带动情绪的是傅邵易,最先拉回意志力的也是傅邵易。
傅邵易说谢非迟年轻气盛其实不是逗他玩的,谢非迟在情事这方面确实显得青涩,但也真的特别容易被傅邵易带动起来情绪。
再不及时刹住,两人估计要鸽掉宴会了。
刚提起的情绪被迫停下,谢非迟有些微喘盯着傅邵易,似乎不太满意。
傅邵易只好从别的方面弥补他,很不吝啬夸他:“你穿西装特别好看,你第一次穿这套的时候,看得我心可痒。”
谢非迟听到这话,脑海瞬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无意识舔了下嘴,然后点了下头,“你当时是指衣服好看,我知道。”
“”傅邵易没想到他还记着,摸了摸他的头,“人好看,是因为你穿上才显得衣服好看的。”
“哦。”谢非迟也没非要听好听的,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被吓到的感受也历历在目,要是当时傅邵易直白地说他人好看,当时的他只会更加承受不住。
傅邵易安抚式地摸了几秒他的头,然后松开了谢非迟,转身去翻自己刚才从楼下拿上来的西装外套。
“找什么?”谢非迟走到他旁边。
只见傅邵易提起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手伸进内里的衣袋,两秒后,他手里出现了一个小盒子。
谢非迟神色瞬间一愣,他认得出来,这大概是一个戒指盒。
他眼里难压诧异地望着傅邵易。
傅邵易倒是开门见山,边打开盒子边道,“我前阵子订做的对戒,今天刚送到我手里,本来想着是不是得找个特别的场合跟你求个婚,但今晚我们要去见很多人,请问谢非迟先生愿意先戴上我的戒指吗?”
听到这话,谢非迟眼里的诧异更是加剧了几分,他还以为傅邵易之前在谢家说要跟自己订婚再打算办婚礼,只是随便找了个措辞拒绝被‘催婚’而已,没想到傅邵易是真的打算要跟他求婚。
谢非迟不说话,傅邵易以为他是嫌自己草率,便道,“放心,这个就当今晚跟我们去宴会走个过场,不算我在正式求婚,到时我会再订做一对,然而再正式跟你求个婚。”
听到这话,谢非迟终于回过神来,他盯着盒子里面的银色对戒,“你不用求婚,我们不用搞这种仪式的,我们不是都结婚了吗,不需要倒着来的。”
“那可不行,我们就结一次婚,不能嫌麻烦。”傅邵易直接驳回去。
“”
“要不我现在当排练求个婚?你给个面子,先戴上?”
说完话,傅邵易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动作时,吓得谢非迟拉住他两边手臂,阻止他准备单膝下跪的姿势,“你干嘛,你不用这样,我们直接戴上就行了。”
见不让排练,傅邵易只是微扬了下眉,听劝地没再继续动作了,只是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订做的戒指款式看着很简约大气。
傅邵易也不多话,牵起谢非迟的左手,姿态虔诚的先是在对方的无名指上面落下一个吻。
谢非迟手指一动,目光所及的场景,直接让他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生怕打断这种郑重其事的仪式,安安静静望着傅邵易亲完后把戒指给他戴在了无名指上,尺寸正好,银戒上面刻着明显的三个字母:FSY。
寂静的空间,谢非迟的心跳特别快。
戴完戒指,傅邵易又极其虔诚的在谢非迟无名指戴好的戒指上面落了个吻。
至此,谢非迟已经被他套住了,谁也抢不走。
傅邵易按了按谢非迟的手掌心,难得有些不自信,“另一枚你会亲自给我戴上吗?你不亲自戴的话,我”
话未落,就已经见谢非迟主动伸手拿起了另一枚戒指。
这一枚,外层刻着‘XFC”,内层刻着FSY,估计戴在谢非迟手上的,内外字母正好相反。
“傅邵易。”谢非迟忍着脸上不断上涨的热意,也坚持要把话先说完,“我这可不是排练,我是真心实意在向你求婚,虽然戒指是你买的,但求婚跟结婚一样,一生都只有一次,不管谢非迟在哪里,他的爱人,只有傅邵易。”
面对这番郑重其事的言辞,傅邵易神色先是微微一动,然后也安静望着谢非迟,没有应话,似是也不想打断属于对方给自己的仪式。
傅邵易刚才是怎么做的,谢非迟就跟着一样,先是牵起对方的右手,如同傅邵易那般,姿态虔诚地在他的无手指落下一个吻,戒指戴上无名指后,又在戒指上映着的三个字母亲了一下。
第074章 第74章
74
合作方的品牌十周年, 宴席会场办在白北城的市中心。
到达目的地时,会场外面大型露天停车位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在随行司机寻着路线把车子开到会场门口时, 谢非迟望着车窗外的场景先是咽了咽口水, 开始默念自己是来凑热闹体验生活的,别紧张, 有傅邵易在,肯定不用自己开口社交。
随行司机把人放下后,就被站在会场外的侍应生领着去停好车子。
会场门口设置了登记处,大多来捧场的贵宾都手持着一张邀请函, 而傅邵易却是不用邀请涵的少数贵宾之一。
所以他临时带人来, 同行的谢非迟也不会因为没邀请函被拦下。
登记签名处一旁站着一位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 对方一见到傅邵易的身影, 就立马迎了过来。
谢非迟被傅邵易牵着手,站在一旁听着眼前的男人一上来就对傅邵易输出着好听话, 什么‘先代替陈总欢迎您的到来’、‘感谢傅总的顶力支持’云云。
客套话说完后, 男子不太明显地观察了一眼谢非迟, 也早早注意到了两人牵着的手, 但似乎实在没有立场和身份多嘴什么,便只是笑道:“傅总, 你们快先请进, 外面冷, 我们陈总在里面等着您来呢。”
傅邵易朝他点了下头,然后牵着谢非迟跟着男人踏上了会场外的台阶。
登记处本来有几位贵宾在签名和寒暄说着场面话,但傅邵易一出现在视野里, 几位贵宾却同时没再张口了。
在等到傅邵易经过身边时,客气地出声打了个招呼。
傅邵易便在登记处停留了一小会, 先是跟几人各自简单打了下招呼,然后才牵着谢非迟继续跟着前面带路的男人正式走进会场内。
这一小小的过程,谢非迟虽然没有开口的机会,但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似有似无的对他投来几分好奇和诧异的视线,但除了跟傅邵易打招呼都不敢主动问什么。
谢非迟心里倒是能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些人要对他投来好奇和诧异的目光,他之前听江华说过傅邵易在传闻中是个不婚主义者。
所以这么一联想,理解。
只要不是别的眼神,谢非迟没觉得这里面的好奇和诧异有恶意。
甚至还在心里不合时宜想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们听说过的傅总不婚主义是真的,可现在喜欢我也是真的!
一走进会场之中,里面已经肉眼可见站满了许多人,明晃晃代表了主办方的人脉和号召力。
主办方的陈总就在距离会场门口不远处跟人谈笑风生,余光见到有人进来了,转眼看到是傅邵易,立马笑着喊了一声“傅总”。
刚才围在陈总身边谈话的贵宾,见状也跟着喊了声傅总。
“我还担心傅总没有时间来捧一下场,感谢你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品牌十周年庆祝会。”周围几人先是简单打完招呼,陈总开始朝傅邵易笑着说。
傅邵易:“您说的哪里话,我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再忙我也得过来的,在这里祝陈总的品牌发展越来越好,也预祝我们后期的合作更加愉快。”
傅邵易也不讲虚的,一旁有应侍生端着几杯香槟,他直接端起来一杯跟陈总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当然,当然,我可是希望与傅总永久合作的。”陈总也笑着干了酒杯里的酒。
祝愿话一落,酒也落肚了,陈总这才认真去看傅邵易身边站着的人,盯着两人一直紧牵着的手,笑问,“傅总什么时候觅得良人呀,这也藏得太紧了吧。”
见这位主办方首先问出口了,一旁站着的几位不同公司的负责人也跟着笑问了几句。
往傅邵易和谢非迟身上投过来的视线,还有周围许多没有迎上来的贵宾,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一致,充斥着好奇和窥探。
“跟陈总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谢非迟。”傅邵易按了一下谢非迟的手,面不改色给陈总介绍着,然后侧耳看着谢非迟,“阿迟,这位是陈总,今晚特意邀请我们过来的。”
谢非迟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打招呼了,所以一听傅邵易介绍完毕,便立马朝眼前的陈总笑了笑,“陈总,您好,很高兴能来参加您的宴席。”
“你好你好。”陈总也连忙应了一声,“感谢你愿意陪傅总过来捧我的场,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他拿过一旁应侍生端着的香槟,下意识也要与谢非迟喝一杯,却被看出来是何意的傅邵易抬手轻拦了一下。
“抱歉了陈总,我爱人平时不怎么喝酒,想喝的话,我替他喝吧。”傅邵易道。
陈总闻言便又立马把酒放回去了,“这哪需要,过来的都是我贵宾,不会喝酒无碍,我还让人准备了许多无酒精的饮料,绝对让傅总的爱人来这一趟吃好喝好。”
闻言,谢非迟心里还没来得不自在,就听旁边有人笑着问出口,“傅总介绍的是爱人,看来傅总这是结婚了?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我和我爱人刚领证没多久,还没选定日子承办婚礼,到时一定邀请各位。”傅邵易慢条斯理笑着应话。
“好好好,到时傅总可一定要邀请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傅总可别忘记了我。”
“还有我还有我。”
因为傅邵易今晚突然带着一名从未听说过的爱人现身,瞬间成为了会场之中暗潮涌动的悄悄话,在知道傅邵易的爱人姓谢后,又开始偷偷猜测着这是白北城哪个谢家之子。
两人身边只剩陈总时,陈总也问着谢非迟,“谢先生姓谢,陈某能否唐突问一下,你可是谢森谢总那位独子?”
傅邵易刚想代替谢非迟回答,谢非迟却自己回答了,“是的,陈总。”
“怪不得呢,我就说谢先生你看着很面熟,我见过你父亲几面的,做生意方面很出色,没想到傅总最后跟谢总的儿子走到一块了,你们非常般配,借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可得在这里正式祝你们新婚愉快,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傅邵易:“谢谢陈总。”
谢非迟也跟上:“谢谢陈总。”
今晚这一趟,谢非迟跟在傅邵易身边认识的不少不同公司的负责人,陈总、贺总、李总、张总、周总等等的总,刚记清这个总长什么样,转眼又认识另一个总。
然而都是无效介绍就对了,因为谢非迟全忘光了,他实在记不清谁是谁。
只知道有好几个老总在听到‘谢非迟’这个名字时,跟今晚主办方的陈总一样,并不确定他是哪个谢家的,但一说出谢森这个名字后,倒是都了然了。
紧接着,就是跟走流程似的,先是夸完两人站在一起特别般配,然后让谢非迟帮他们跟谢森带个好,谢非迟都笑着应下了。
不过这只是针对一些上了些年纪的老总才会发生的场景,有些被邀请而来的年轻小辈,似是有些认识‘谢非’,在他们大胆上来跟傅邵易简单打招呼时,奇怪的目光都掩藏不住在谢非迟身上流转几秒。
但傅邵易可不会给他们过多打量的时间,也不会主动把谢非迟介绍给他们认识,客气回应完招呼就算过了,而这些稍微年轻的小辈,也不敢多问什么。
哪怕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现在本身的能力,就是被傅邵易远远甩在后头的,傅邵易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上来简单打完招呼就会懂得要立马主动离开。
傅邵易会回应每个人的招呼是他的素养,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带着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先生。
今晚,因为谢非迟身边站着一位傅邵易,其中一些能得知‘谢非’往事的人,并不会大胆到在会场直接谈论着‘谢非’,更别说舞到两人面前了。
哪怕在明确听到谢非今天在这里的名字不知为何变成了‘谢非迟’,但这小事也根本不是他们最值得注意的点了,反正是谢森那儿子就对了。
而现在,傅家和谢家联姻了。
总之,别惹。
谢非迟没什么社交能力是真的,但他也看得出来,他现在这个身份没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是沾了傅邵易这位大佬的光了。
所以在被傅邵易牵着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时,谢非迟凑近傅邵易,跟他耳语,“果然还得是傅总啊,好多人都不敢说我的坏话。”
傅邵易听完这话,也跟他耳语,“没点实力,我哪来的资格让我们阿迟给我面子陪我来走这一趟呢?”
谢非迟被他逗笑了,现在的傅邵易在他面前,一丝不近人情的大佬样都看不到了。
“刚才打了那么多招呼,累不累?”傅邵易问他。
“不累。”谢非迟摇了摇头,“就是我感觉我的脸盲症从今晚开始,估计要更严重了,刚才你介绍了那么多什么什么总的,我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不用记。”
“他们还让我跟我爸带个好,我哪里能记住谁是谁。”谢非迟顺着话又轻声跟他耳语。
然而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在傅邵易面前,他竟也下意识把谢森称为‘我爸’了。
“场面话罢了,不用你真去带好。”傅邵易当自己没有去注意到他口头上的称呼,伸手去拿过跟前桌子旁的饮料,然后又拿了干净杯子给谢非迟倒了一杯。
谢非迟也不跟他客气,接过就直接喝了,他确实渴了。
傅邵易看着谢非迟喝饮料的样子,只知道今晚除了把谢非迟介绍给别人认识,其余全无所获。
没有人觉得谢森的儿子从谢非变成谢非迟有什么奇怪,但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
大家都在生意场上做事,只能记得在圈内有成就的谢森,不知道他的儿子具体叫什么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况且,谢非迟和谢非,不过一字之差,哪怕用一句‘我记茬了’也能直接含糊过去。
而谢非迟本来还带着点心虚在听着傅邵易不断跟别人介绍他是谢非迟,但被多介绍了几次后,他内心又毫无波澜了。
确实,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不重要的。
他想做自己,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似乎也很难。
其实有很多个瞬间,谢非迟也在脑子偷偷想过,如果自己抓着某一个人解释自己不是谢非,而是谢非迟,说自己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自己能解释得清吗?
答案是:你解释不清的。
估计除了傅邵易,别人只当他脑子有病。
所以,无所谓的,他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况且,有很多个恍惚间,谢非迟自己都觉得庄诗秋和谢森就是他的父母,他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哪怕他本身就不愿意鼓起勇气去坦白,可这对他有影响吗?对身边的人有影响吗?没有的。
面对庄诗秋和谢森这对父母,谢非迟一边认真对待一边得过且过,自从有了摆烂心思,谢非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轻松了不少。
他脑海中的记忆没能给他带来明显可观的答案,也没能让他拥有去探究思考的能力和资格。
尤其是他还一直记着,自己因为情绪‘爆炸’而牵连到傅邵易又发作了头痛,这段时间,他更是主动放弃了要往细了去想。
可有一些东西,它似乎永远都在那里停留。
你能明显感觉得到,但不知道它到底要干嘛。
第075章 第75章
75
“你说不回家, 就为了带我来开房?”
谢非迟在乘上傅邵易公司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电梯时,望着电梯中两人的倒影,才终于回了点神。
在陈总的宴会席上走了下过场, 一人喝了几杯酒, 一人喝了杯饮料,就先行道别离开了。
两人上车时, 傅邵易说不回家要带他去别的地方,谢非迟想着今晚本来就不打算要画稿,便直接同意了。
傅邵易跟司机说目的地的时候,谢非迟并没有听出来那两个字的名字其实是个酒店, 他还以为是什么高端的餐厅, 是要带他去吃宵夜。
“换个词, 明明是带你来约会。”傅邵易看了他一眼。
“”
“没要对你干嘛。”傅邵易注意到他的眼神, 实在没忍住笑意,“天气太冷了, 去别的地方约会我怕把你冻感冒了, 我这酒店正合适, 在最顶层, 几乎能观赏到整个白北城的夜景,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宵夜, 而且房间也能看电影。”
“哦。”谢非迟闻言应了一声。
行吧, 错怪傅邵易了, 约会不就是吃饭看电影。
要是刺激的项目,他也整不来了,大冷天地找个惬意的热乎小窝一起待着, 其实也不错。
况且,这里还是傅邵易名下的产业, 和回家也差不多了。
然而,来到酒店最顶层时,谢非迟跟着傅邵易进了某个套房,发现自己刚才心里的用词不太准确,因为这明明是个大窝!
三房一厅的套房,宽敞得不得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视野超宽阔的落地窗,走近一瞧,能把白北城灯火阑珊的夜景尽收眼底。
周围的一片高楼大厦透露出了迷人灯光,在夜幕中犹如点缀的星星般。
在谢非迟的记忆里,他就从没站在过这么高的位置看过一个城市的夜景,此刻心里非常欣喜能见到这幅美景,所以他立马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傅邵易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相机中的景色,随着细微的咔嚓声落下,他道,“不用拍也行,想看随时过来。”
“美好的事物都得保存记下来。”谢非迟不管不顾又咔嚓拍了几张。
傅邵易便先随他去了。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观赏了会夜景,套房的门铃就被人按响了,傅邵易去开了门。
酒店的两名工作人员一人推着三层的餐车,一人手里拿了瓶红酒,前后走了进来。
有酒店经理的提前说明,两位工作人员先是很恭敬地喊了声傅总,然后估计是不知道傅总的爱人姓什么,看着谢非迟又喊了声,“先生晚上好。”
谢非迟也立马客气应了一声。
傅邵易走到谢非迟身边,让工作人员把餐车的东西放在落地窗前的长桌即可。
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小型沙发躺椅,估计是平时供客人观赏夜景专用的。
“把红酒拿走吧。”
在工作人员把餐食一一呈到桌上后,傅邵易看着那瓶红酒开了口。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正要开酒的动手停了一下,神色迟疑了几秒,因为这是他们经理特意交代的,说这酒是傅总之前放在这里的珍藏中,最好的一瓶红酒了。
平日里如果有傅总的合作客户入住,傅总会交代经理给客户备上好酒。
今日傅总本人带着爱人过来约会,根本不用特意交代,经理直接默认安排最好的就行。
哪知,傅总竟说不用酒。
工作人员刚要开口,谢非迟却先于他开口了,“干嘛拿走,我们留着喝吧。”
他这话,是朝着傅邵易说的。
傅邵易闻言,立马看向谢非迟,对此番话,脸上闪过一秒讶异,他跟谢非迟单独待在一起,本来就没有要喝酒的打算,只是在交代餐食的时候,忘记提醒酒店经理不要备酒上来了。
“那留着吧。”傅邵易并没有在工作人员面前多言什么,“放着就好,我等会自己开。”
“好的傅总。”两位工作人员应了声,就把餐车推走了。
把西装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后,两人各坐一张躺椅,此刻面对着面,傅邵易看着那瓶红酒笑着朝谢非迟开口,“你这是想自己喝,还是想让我喝?”
“我们就不能一起喝吗?”谢非迟问。
“可我觉得你根本不爱喝酒。”傅邵易道,“别逞强。”
“我没尝试过红酒呢,我能试试吗?”谢非迟直接略过回答自己爱不爱喝酒,只是说,“洋酒太烈,我一杯就倒,上次孟先生给我调的那酒还不错,我今天想试试红酒,听别人说红酒不容易醉,也听说挺好喝的不过,你这酒店准备的这瓶会不会很贵啊?”
他对酒一窃不通,让他喝也分不出具体的好坏,虽然是傅邵易的酒店,但如果太贵,他就不试了,他这破酒量,怕是要糟蹋好东西。
傅邵易听到最后一句问话,看了眼红酒的外层包装,他记得是之前去某个城市出差,在一个认识的酒庄老板那里花高价买下的,一共两瓶,一瓶跟孟越几人聚餐的时候喝了,剩下的一瓶让人送到自己名下酒店放置着,现在估计有钱也难求了。
难得谢非迟主动想喝酒,傅邵易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了,一个是会来事的这位酒店经理该涨工资了,另一个是还好之前没送给孟越。
后来的孟越想喝红酒时,还来问他这最后一瓶卖不卖给他,被傅邵易无情拒绝了。
此刻的他,嘴上只是对谢非迟说:“能贵到哪里去,这款正适合你这种没喝过红酒的。”
说完,他直接拿开瓶器把红酒开了,然后慢慢缓缓倒进醒酒器皿中。
谢非迟不疑有他,而且傅邵易都二话不说直接开了,便也没打算一直追问他价格。
桌上的主菜是两份牛排,还是切好的那种,其余都是一些白北城很出名的美食,色泽看得谢非迟胃口大开。
“你们这酒店也太细心了吧,牛排还是帮忙切好的?”谢非迟看着自己跟前的一份牛排笑了笑。
傅邵易边倒着酒边回答他:“提前交代厨房的,带你来约会,吃个东西怎么能让你费劲动手切?”
谢非迟心下一动,怪不得说谈恋爱最讲细节了,如今自己这么深刻感受,确实深有体会。
“你这样显得我更不会来事了。”谢非迟盯着傅邵易拿着酒瓶的修长手指,“我是不是很像那种网上说的,活该注孤生?但怎么回事呢,我现在有对象。”
傅邵易把红酒全部倒进了醒酒器中,搁下红酒瓶的同时,耳边刚听谢非迟说完这话,扬了扬嘴角,他是真的觉得谢非迟有时说话很有趣。
“我之前还跟别人表明过不结婚呢,但怎么回事呢,我今天主动跟阿迟求婚了,打脸的感觉还挺爽?”傅邵易学着他说话。
“你以前真是不婚主义啊?”谢非迟听到这话,瞬间对本人开展了好奇。
傅邵易看了他一眼:“讲实话,遇到你之前,我真对感情婚姻不感兴趣,所以我对外一直宣称不会结婚。”
当然,还有一方面也是他不愿意花时间应付有意要来他面前拐弯搭亲的任何一个人。
“那你的定力可真好,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去见人了。”谢非迟依旧笑着说。
“有了阿迟,我还要脸干嘛。”傅邵易说得非常从容,“你试试牛排的味道。”
话题简单皆过,谢非迟拿起叉子叉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没几秒立马满足地点点头,“嗯,好吃!”
完全咽下后,傅邵易又叉了块自己盘子的牛排,隔空伸手递到谢非迟嘴边,“试试这个,酱料不太一样。”
谢非迟神色顿了两秒,然后才张口咬住送到嘴边的牛排,入口没几秒,又是一脸满足地点点头,“嗯,这个味道也好吃。”
送上来的餐品,都是傅邵易根据谢非迟平日里的口味看着特意交代的,但他并没有在这里跟谢非迟介绍都是些什么东西,也没有说出来跟他邀功,能听到谢非迟觉得好吃就够了。
而刚才自称‘注孤生’的谢非迟是真没意识到这个,他只知道傅邵易名下的这家酒店食物是真赞,但因为他不是专门的美食评价师,懂得说好吃就是他最真实的反应了,也是对酒店厨师最赞的肯定。
吃了一会,傅邵易看着他:“先喝点饮料?”
谢非迟往嘴里吃着东西,点点头,“好啊,酒我等会再喝吧,虽然听说不容易醉,但我如果还是一下子醉了岂不是要错过美食了。”
傅邵易拿了个杯子,开了瓶饮料倒进去后,不再是隔空递给谢非迟,而是起身走到对面,跟谢非迟坐在了同张躺椅。
谢非迟默默侧耳看了他一眼,而傅邵易坐过来也没干嘛,把饮料放在谢非迟面前后,跟他并排吃着东西。
他就是突然觉得眼前的桌子似乎让他跟谢非迟离得太远了,碍眼。
难道有两张躺椅就得分开坐?
没有这种道理。
吃东西间隙,谢非迟跟傅邵易说了些连载漫画期间看到的一些有趣评论,还有一名网友询问他是不是谁的小号的那条评论。
这条自从谢非迟回复过去后,还没收到回音。
“你画技那么好,不像一名新手,别人会这么想正常。”傅邵易此刻是这么想的。
谢非迟听完也只是点点头,他其实就是在找话题随便唠一唠,不然两人光吃东西,显得太过于安静。
但如果要去找部影片来看,谢非迟又有些不太愿意。
吃到七分饱时,谢非迟放下手里的餐具,说自己晚上吃到这个程度就行了。
两人安静坐在同一张躺椅观赏了会夜景后,谢非迟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红酒没尝试,伸手要去拿工作人员准备的高脚杯时,被傅邵易抢先了。
谢非迟发现了,傅邵易似乎总是能自己动手的从来不会让他来,特别照顾他。
他望着傅邵易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抢着说自己来倒,只是安静地看着。
“尝尝。”傅邵易倒了小半杯,递给了谢非迟,“别喝太快。”
“我知道,要细品。”谢非迟接过手笑了笑,但也没直接喝,等了两秒,却没见傅邵易有别的动作,“你不喝吗?”
“这不是在等你赏酒喝吗?”傅邵易眼底带着笑意看着他。
“你要跟我喝同一杯?”谢非迟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还是傅邵易又要耍什么新意流氓了?
其实在刚才安静的氛围里,谢非迟就已经觉得两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却只是安静吃东西看夜景,显得特别奇怪,但他也确实不想去打开一部电影来打扰这种氛围,奇怪又怎样呢,他就是喜欢。
还好,傅邵易没有打破他这种喜欢。
“你先喝。”傅邵易只是又道。
谢非迟看了傅邵易两秒,闻言只好把高脚杯送到嘴边,先是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后,他微微仰头品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傅邵易及时问他。
谢非迟默默回味了一下,说,“我再喝一口。”
紧接着,他不再是尝一小口了,而是一大口。
傅邵易见他无概念的喝法,下意识伸手去扶住他手里的杯子,然后就见谢非迟微皱眉的表情,似是有点没办法接受这个味道,“怎么感觉好涩,我以为红酒味道会比之前孟先生给我调的那种好喝。”
谢非迟见傅邵易过来接杯子,便顺手递给他了。
傅邵易听他这种评价,仰头喝了两口,浓郁醇厚,口感圆润,跟他之前在异市被酒庄老板请的那几杯,口感是一样的。
对他来说,那种涩感让酒香在舌尖上不断发散着,回味无穷。
可惜,谢非迟喝不惯。
“孟越当时给你调的是果酒,酒精度数比这瓶红酒低。”傅邵易摸了摸谢非迟的头,给他解释着,”不喜欢就不喝了。”
“也不是不喜欢,我再试试。”谢非迟说完又去拿傅邵易手里的杯子,“酒开都开了,我们可以慢慢喝。”
傅邵易见他坚持的样子,倒是没拒绝地又把酒杯递给了他,然后看着谢非迟把杯子里面的酒一口闷了,然后还是一脸无法接受这种味道的模样,一丁点都没有当时喝果酒时透露出的喜爱。
“不喜欢喝就算了,怎么还全干掉?说了别逞强。”傅邵易被他屡试屡败的表情逗笑了,边笑边拿回了他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谢非迟莫名有挫败感,他直接靠了在傅邵易身上,“我这是野猪吃不了细糠吗?这么好的东西被我糟蹋了。”
“别乱说话。”傅邵易任他靠着,抬手蹭了蹭他额头。
谢非迟实在没忍住:“我还想着喝点酒解解闷呢,但这也太难咽了。”
听到这话,傅邵易沉默了两秒,然后说,“要不我们换个地约会,我给你调杯喜欢的?”
“不要了。”谢非迟靠在他身上摇了摇头。
“谢非迟,你”傅邵易未说完的话,被谢非迟突然抬起脸,亲在他的嘴唇上打断了。
但谢非迟也只是贴着他嘴唇几秒就松开了,然后维持着抬脸,目不转晴望着傅邵易。
傅邵易定了定心,然后把手附上谢非迟的后脑勺,盯着他的脸轻声说,“你这是温饱思淫/欲?”
听到这声打趣,谢非迟依旧只是望着他,隔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余动作。
傅邵易就这么任他用赤裸裸的眼神盯着自己瞧,然后按着他后脑勺的手默默轻抚着。
又隔了一小会,谢非迟终于有所动作了,几乎是一瞬间就起身直接横跨坐在了傅邵易身上,跟他面对面。
“干什么呢?吓我一跳。”嘴上是这么说的,双手却很诚实,傅邵易非常自然地轻轻握住了谢非迟精瘦的腰间。
不过说谢非迟是坐,也不全对,他的双腿支撑在躺椅上,除了微低着头把手环在傅邵易脖子上之外,此时并没有其余任何过分的肢体接触。
听完傅邵易的话,谢非迟启齿说了五个字:“温饱思淫/欲。”
话落,他直接把吻落在傅邵易的唇上。
因为亲得又急又快,傅邵易又是对他完全不设防,便让谢非迟直接强势攻略了唇齿。
醇厚的酒香味,瞬间索绕在两人的每一根神经上。
谢非迟攻势没两分钟,主动权又直接回到了傅邵易身上。
傅邵易本来还仰着头想跟他接吻,却似是不够满意,握着腰间的双手稍微出了些许力气,直接让谢非迟完全压坐在了自己身上,两人紧密相拥热吻,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寂静的空间中,暧昧瞬间发散在空气中,形成了夜色中另有一番风味的光景。
缠绕绵长的踹息摩挲声,随着傅邵易在感知到什么温热的东西而慢慢放轻了下来。
傅邵易又轻轻亲了谢非迟一会,正式放开他时,一只手抚上谢非迟的脸,擦去挂在他脸上的泪水。
语气有些担心却也很温柔:“怎么了吗?”
第076章 第76章
76
谢非迟微垂着脑袋, 没有回答傅邵易的问题,犹如刚才挂在他脸颊的泪水是错觉一般。
“能跟我讲讲吗?”傅邵易手还放在他脸上,语气依旧很轻。
其实在谢非迟说出想拿喝酒解闷之前, 他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佳了, 但又因为看出谢非迟像是要极力掩藏住,他便没有选择主动提。
可现在, 谢非迟哭了。
“傅邵易,你还是当我今晚跟你求婚的事不作数了吧。”谢非迟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了。
傅邵易手指一顿:“为什么?”
“你之前说,我以后要走, 你就跟我走, 我会当做没有听过这个承诺。”谢非迟没回答他, 只是又说, “我希望你在这里好好生活,你跟我不一样的, 这里有很在乎你的人, 你别让他们太担心。”
“我给你的承诺, 我就会做到。”傅邵易闻言, 先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然后特别耐心, “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跟我说说好不好。”
“”谢非迟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抬眼看着傅邵易的眼睛, 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
“不害怕。”傅邵易触摸在谢非迟脸上的手一转, 又作安抚状似地按在他的后脑勺,在上面揉了两把。
像是在反向安慰谢非迟别害怕。
“我中午跟李姨在家里吃饭的时候, 我不小心摔了个碗。”谢非迟默默把脑袋靠在了傅邵易肩上,低着语气轻声道,“李姨让我不要动,她去拿扫把过来扫,但等我回神的时候我根本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拿起的玻璃碎片,李姨被我吓得不轻,是我请她不要告诉你”
谢非迟不清楚,如果今天李姨没有跟他在一起的话,他是不是已经无意识把玻璃碎片往自己的血管划下去了。
没有李姨及时拦下的话,他估计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傅邵易抚着他后脑勺的动作,陡然停止了,神色一僵。
“”
本就寂静的套房,因为谢非迟说出口的话,更是显得尤为静谧了。
“谢谢你今晚带我上来,让我看到这么好看的夜景。”谢非迟继续说着话,“但刚才有一瞬间,我脑海闪过的却是我如果要死的话,能在这里跳下去就好了。”
傅邵易:“”
“我不知道这算是不是在警告我谢非要回来了,而我快要离开了,还是在提醒我可以用死亡的方式选择离开这里了对不起傅邵易,我应该第一时间跟你讲这件事的,但我却让李姨不要跟你讲,我的想法太自私了,对不起”谢非迟说到这有些哽意,“我之前还想着无所谓,觉得大不了死就死了,可我好像越来越不想离开这里了,我想着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是会在我无意识自杀之前,还像平常一样一直陪在我身边。”
“”
傅邵易一直沉默着没答话,谢非迟吸了下鼻子,然后强迫自己先收起情绪,脑袋从傅邵易的肩上抬了起来。
看着面色凝重的傅邵易,谢非迟语气比刚才平稳几分,“我今晚会想跟你去参加宴会,其实是想着我一下子去见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质疑我谢非迟的身份,我一边期待他们会质疑我,一边又害怕他们质疑我,其实我真的特别希望谢非的爸爸妈妈能记得这阵子跟他们接触的人是我,可我不敢自己主动去跟他们坦白,我太懦弱太自私了。”
“他们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舍不得直接抛掉了,今晚宴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我,我想着那就这样吧,能当他们儿子一天是一天好了,他们永远不知道这阵子跟他们相处的人是我也没关系的,反正也不会对谁有什么影响。”
“那我呢。”傅邵易听到这终于说话了,只是语气听不真切,“你本来不打算告诉我,那你现在告诉我,是已经想好怎么安排我了吗?你让我把你的求婚当做不作数,是在打算什么?”
谢非迟看着傅邵易,抬起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然后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而傅邵易只是一动不动任他亲,眼睛一直注视着谢非迟。
“我没有打算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开始出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轻生倾向,我不能自私剥夺你做出选择的权利,傅邵易,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会主动找什么办法选择离开,随它想怎么安排吧,但我一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意识那你怎么办,我不希望你看到那种场景。”谢非迟说到这,还是没忍住掉了颗泪,砸在两人的中间。
“我做出选择的权利?”傅邵易沉声望着他,“你是觉得我听完应该选择让你离开我身边,甚至最好把婚离掉?然后当我们的感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让我把之前承诺说要跟你走的话往回收?”
“”听到这,谢非迟心脏似是被刺了一下,眼睛发热地不受控制又滑下泪水,垂着脑袋,“可以这样的。”
滑落下的泪砸在了傅邵易的衣服上,也似是重重砸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特别难受。
“什么可以这样,我只是把你心里认为的想法说了出来。”傅邵易压着情绪轻轻擦掉了谢非迟脸上的泪水,“谢非迟,我告诉你,我这人从来言出必行,我给出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而且你说过了,不管在哪,你的爱人只有我,你得说话算话。”
“”听到这,谢非迟却哭得更凶了,像是终于崩不住心底压着的情绪了,“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逼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傅邵易直接把谢非迟紧紧抱在了怀里,听着他接近于绝望的哽咽哭声,心脏特别痛。
他突然也觉得挺绝望的,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都已经查探到这个世界有人记得谢非迟了,为什么谢非迟还会突然无意识产生轻生的倾向,是哪里出错了吗?
谢非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对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
傅邵易抱着谢非迟许久,心里想说的话,竟一句都不敢说出来了,如果他的认为也是错的,会不会对谢非迟造成二次伤害?
他似乎根本赌不起。
之前谢非迟住院的虚弱,那种生命力犹如被击溃崩塌的视觉,在傅邵易脑海里,就从来没有被成功抹掉。
此时此刻,傅邵易的思绪瞬间乱成了一团。
很快,傅邵易又开始听到谢非迟压着哭腔在说话,“我这阵子有很多瞬间都觉得谢非的爸爸妈妈其实根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而我也不会再去细想,所以我过得特别开心,感觉自己特别幸运,特别幸福,甚至连另一个世界的所有记忆我都不会主动去回忆了,觉得心大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怪不得这阵子它这么安静,原来它是故意的。”
似乎只为了看他乐极生悲的痛苦,以此为乐。
傅邵易:“”
“不过,仔细想想,我其实就是妥妥一个白眼狼,在这里,我根本就是贪图享受,我的父母生我养我二十一年,不用几个月,我就想把他们抛掉了,谁听了不说我一句活该。”
谢非迟开始思绪很平静地在抨击评价着自己。
傅邵易却只注意到他声音里止不住的哽咽,感觉自己心脏是一阵一阵的刺疼,谢非迟说的每一个字,犹如小刀子一般,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心脏。
“谢非迟,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傅邵易只能把他抱得更紧了,掌心一直抚在他的精瘦的背上,“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找个答案给你,你先别多想,也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谢非迟靠在他怀里,听到这话,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隔了好一会,谢非迟才慢慢开口,“我之前在谢非妈妈那打听到的信息,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有。”
“你骗我。”谢非迟直接笃定道,“我能得知的信息,肯定都是毫无用处的,一切都是它想让我认为的,我从一开始猜你的心思就猜错了,我还敢总是那么自信。”
谢非迟已经开始陷入自责和自嘲的旋涡了。
“没骗你,你一开始也没猜错我的心思,你只是猜错了人,我喜欢的是谢非迟。”傅邵易语速有些快,“你相信我,我竟然能猜出你是谢非迟,我一定能给你一个答案,其实我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只是我还需要再去确认一下,我没及时跟你说,只是怕答案不明显的话会影响你的情绪,你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先不要想太多。”
“”
谢非迟靠在傅邵易怀里闭了闭眼,泪水无声地再次不断滑落下去。
他有时是真感觉挺荒唐的,明明不是他的本意,可他的存在,已经实实在在给傅邵易添来了许多麻烦,如今,竟还要傅邵易请他再给他几天时间。
事情的发展,似乎从一开始,谢非迟就没有拥有回头路的选项。
他如果在最开始不选择苟活留在这个世界的话,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
从他敢对傅邵易说只能喜欢他一个人开始,他就已经还不清了。
也或者,是更早之前。
“对不起。”谢非迟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开口带着明显哭腔,“真的对不起,傅邵易,对不起”
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
希望傅邵易不要再遇到我了。
傅邵易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谢非迟的泪水浸透了,他听着怀里人一直跟自己说着对不起,心里的刺痛达到了最顶峰。
只一瞬间,傅邵易把谢非迟从怀里拉了出来,然后按着他的脑袋特别用力地吻了上去,没两秒,他边用力吮吸着谢非迟的唇,边同时扯掉谢非迟的领带。
扯完领带,又开始强势地解掉谢非迟身上的白衬衫扣子。
谢非迟任他解着扣子,挂着满脸泪水,不知何时,双手已经抓着傅邵易的头发跟他啃咬亲吻,直到被放躺在沙发躺椅时,双手才松开。
傅邵易俯身一下一下亲吻在谢非迟脖子上、胸膛上。
随着西装裤被慢慢褪下,没一会,谢非迟没忍浑身一颤,傅邵易抓住他后,脑袋凑上去吻在谢非迟仰着的脖子敏感处。
“谢非迟,我不需要你跟我道歉,如果在你心里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够长,觉得我听到你的话应该吓得选择全身而退。那我不管你是觉得我轻浮还是不正经也好,我现在都要明确告诉你,如果谢非迟以后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傅邵易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走的,没有你在,我不会独活了,你抛弃我一个人,才是在凌迟折磨我。”
谢非迟身体又轻颤了两下,随着傅邵易手上的动作,喉咙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一句话都回应不出来。
发泄一通后,傅邵易直接横抱起胸膛在不断起伏的谢非迟,然后径直走进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间。
把谢非迟放在床上后,傅邵易循着直觉伸手去打开床头柜的柜子,看到想要的东西后,他拿出来扔在了床上。
谢非迟眼尾发红,本来目不转晴望着傅邵易,随着东西扔在床上的声音,他分走眼神去看了一眼,下一秒,傅邵易的身影压了下来,把他的脑袋移回与自己面对面对视着。
“谢非迟,今晚给我盖个戳吧,以后我就完全是属于你的所有物了,你走到哪都得带到哪的那种。”
身下的人没有开口回答他,而是直接做出了动作,环住了他的脖子,借力吻了上去。
吻了没一会,谢非迟的双手被傅邵易用力按在头顶之上,十指相扣。
第077章 第77章
77
凌晨六点。
傅邵易睡不足两个小时就醒了, 转眼一看,是累到睡得非常沉的谢非迟。
两人折腾到半夜,在谢非迟撑不住要睡过去的时候, 傅邵易抱着他去浴室洗了澡清洗了一下身体, 然后换了个房间休息。
原来的房间,一片狼藉。
盯着谢非迟看了许久, 傅邵易先是轻轻抓了抓他柔顺好摸的发丝,然后眷恋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非迟整个脑袋陷在非常柔软的枕头上,房间内一盏小夜灯透出了细微光亮,能隐约看到谢非迟脖子上、胸膛上留下的暧昧痕迹, 闭着的眼睛周围有些微肿发红。
房间开着暖气, 睡梦中的谢非迟似是嫌热, 被子无意识地扯拉下去, 敞着光滑的上半身。
完全睡不着的傅邵易放轻着动作,下了床走出去房间, 走到落地窗前, 把两人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上后, 很快又折返回了房间, 回了床上。
这小小间隙,谢非迟保持着原动作, 还在继续熟睡着。
要说傅邵易没被谢非迟昨晚的那番话吓到, 是不可能的。
他让谢非迟给他几天时间, 可他其实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途径能他找到完全正确的答案,从始至终,他跟谢非迟一样, 都是处于被动的。
一直以为谢非迟状态这么好,可以慢慢来, 事到如今,才发现有很多事,真的半点由不得人。
无能为力。
傅邵易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后,心下犹豫了几分钟,点开了傅栩言的微信私聊,然后发了个句号过去。
很莫名其妙。
此时此刻,傅邵易是真的希望傅栩言能跟自己根本无法确定的直觉猜测的那样,知道些什么。
傅栩言说很重要的那个剧本,除了联想到那个手写菜单,傅邵易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有些时候,他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敏感想太多,曲解了傅栩言的意思。
可能傅栩言真的只是来拉他投资而已。
只是现在,他是真的没别的计策可施了,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了傅栩言身上。
过了大概半小时,一直没有睡意的傅邵易靠坐在床头上,一手轻搭在谢非迟脑袋上,一手握着手机,把谢非迟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有事情又重新在脑子过了一遍。
完全想不通“它”现在到底是要干什么。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把傅邵易的思绪震了回来,解锁手机一看,是傅栩言回复他了。
【傅栩言:?哥,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傅栩言:一大早的,我刚醒,你别吓我啊】
看完消息,傅邵易编辑了条更吓人的。
【傅:阿迟昨天有轻生的倾向】
消息一过去,聊天框上方立马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
【傅栩言:啊?】
【傅栩言:发生什么事了】
【傅:没发生什么事】
消息到这,傅栩言安静了。
傅邵易盯着手机屏幕,心下竟开始有些紧张,很担心傅栩言不能给他想要的回复。
然而幸运的是,傅栩言这次不再装傻充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傅邵易发的消息吓到了还是因为别的,回过来的消息特别简短,也不像平时那般着急也要先咋呼一番。
【傅栩言:哥,你等我】
看到这条消息,傅邵易瞬间松了口气。
看来,傅栩言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不是他的错觉。
应该就是傅栩言想说,但实在没办法直接跟他说出来而已。
虽然傅邵易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都暴露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能直接跟他讲清楚,但现在只要确定傅栩言知道什么,就总不至于那么两眼一摸瞎。
傅邵易没有直接追着逼问什么,而是简单回了一个字。
【傅:好】
只要傅栩言能给他带来一点信息就好。
等待回复期间,傅邵易又再次翻出了傅栩言之前发给他的剧本,认真逐字看完后,时间已经走到了八点半。
傅栩言没有回复消息,而谢非迟还在熟睡中。
傅邵易依旧没有什么睡意,刚看完剧本,便又切到了微博界面,点开自己唯一关注的账号,翻到了谢非迟说要开始连载漫画的那条微博。
打开那两张不同时期的人设图后,因为有了傅栩言今天的反应,傅邵易更加确认谢非迟画笔下的这两个人物,应该就是他和谢非迟了。
这次,傅邵易目光定在那张幼儿园版的人设图看了许久,心想着如果自己跟谢非迟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会被影响得这么严重。
他很愿意相信是这样的,可也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如果自己想不起来,他要怎么跟谢非迟讲这件事,谢非迟会接受会相信吗?
傅邵易代入了一下谢非迟的视角和情绪,总觉得要他相信,估计会有点难。
一下子让他发生了无意识的自毁倾向,像是开始要赶他离开,一下子又要让他相信自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很说不过去。
简直自相矛盾。
谢非迟现在的状态真的能承受这种乱七八糟的答案吗?
想到这,傅邵易的心不由沉了下来。
只希望傅栩言能给他带来更重要的信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先知道为什么谢非迟会无意识产生自毁倾向,如果无法解除,谢非迟接下来都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陪同在他身边。
又隔了一小会,傅邵易余光注意到床头柜的手机亮了起来,他回过神扫了一眼。
是谢非迟的手机,上面显示有人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看着还在熟睡的谢非迟,傅邵易本想着忽略掉,转念一想,他却伸手拿了起来,然后把手机放到谢非迟的右手边,轻轻抓起他的大拇指给手机解了锁。
谢非迟脑袋动了一下,但没醒。
手机解锁后,傅邵易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消息是庄诗秋发过来的。
一条消息是昨晚发的,一条是刚才发的。
【妈:迟迟现在在干嘛?】
【妈:迟迟,你是还在睡吗?】
傅邵易看着庄诗秋昨晚发过来消息的显示时间,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昨晚他跟谢非迟在落地窗前的时间段,可能还是谢非迟情绪崩溃的前后。
傅邵易神色一动,这是感应到了?
如果庄诗秋是谢非迟的亲生母亲,似乎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傅邵易现在已经变得非常相信这种东西了。
【迟一:阿姨,我是傅邵易,阿迟还在睡,他昨晚睡得早,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他吗】
庄诗秋回得很快。
【妈:没事,迟迟跟你在一起就好,就是他这阵子睡前都会跟我说声晚安的,昨晚都没回我,我就担心有什么事】
【妈:那让他多睡会吧,阿姨没什么大事找他】
【妈:迟迟昨晚是不是跟你去参加宴会喝酒啦?】
【妈:昨晚有几位工作上关系比较好的客户突然找你叔叔,说什么恭喜的,说是在宴会遇上你们了,你们也真是的,公开得这么突然,我和你叔叔一直都以为你们是暂时不想公开,昨晚被别人一问,差点以为他们是来故意套话的】
【迟一:他一直在家里画稿也无聊,就带去凑了一下热闹】
【妈:也是,他愿意出门走走也好,天天只待在家里画稿,我都怕他给闷坏了】
傅邵易看着聊天界面,犹豫了几秒,拿起自己手机,添加了庄诗秋的微信。
庄诗秋估计是一直拿着手机,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
【秋:怎么突然添加阿姨微信,这个点,小傅是不是要去上班啦?】
【傅:没有,今天不忙】
【傅:阿姨,有件事能请您帮忙一下吗】
【秋:你别跟阿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直接开口,阿姨能做到的肯定帮】
【傅:我想看看阿迟以前的照片,请问您能拍给我看一下吗?】
傅邵易直接开门见山,丝毫不带一点铺垫的。
甚至不用先问一句庄诗秋有没有照片,他都知道,庄诗秋这样的一位母亲,应该是有保存自己孩子的照片。
【秋:我当什么事,你想看迟迟,当然可以呀】
【秋:就是有点可惜,家里现在只有一本迟迟小时候的相册了,另外两本相册我愣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都快把家里翻遍了,明明我都一直好好保存放在柜子里的】
傅邵易:“”
明明也猜到可能会是这种结果,可傅邵易此刻听到却还是感到无语,当然,他不是对庄诗秋无语,是对这些离奇事件的无语。
对“它”。
大学论坛找不到姚书静记忆深刻的谢非迟痕迹,谢家莫名失踪的画册,傅栩言不能明说出口的话。
虽然越这样,能让傅邵易越坚定谢非迟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不耽误傅邵易觉得跟有病似的,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没关系,那阿姨能把小时候的阿迟拍给我看看吗?】
【秋: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来家里看吗,那个相册可厚了,你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带迟迟一起回家吃饭吧,想吃什么,阿姨提前交代】
看到消息,傅邵易看了眼一旁的谢非迟,不说谢非迟今天有没有精神出门,就昨天发生的所有事,今天还是先不要去见谢父谢母比较好。
【傅:改天吧阿姨,今天可能没时间过去】
【傅:相册不用全拍,麻烦你拍一两张先给我看看就好】
【秋:好吧,那就改天,照片阿姨等会去楼上拿相册拍给你看,迟迟小时候真的特别可爱,其它两个相册我今天也再去找找看,阿姨就不信了】
跟庄诗秋发完消息后,傅栩言也没有发来消息。
不会被什么鬼东西下命令不能告诉我吧。
傅邵易不由皱了下眉。
他当时都能猜出谢非迟不是谢非了,到底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想到这,拿在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傅邵易很快拿起一看,只见是傅栩言终于发消息过来了。
【傅栩言:哥,迟迟有轻生倾向,你快去找嘉培哥啊,他才是医生】
“”
等了这么久,等到了这么一条消息,傅邵易先是闭了闭眼,思索了几秒后。
【傅:陆嘉培能解决是吗?】
【傅栩言:当然了,嘉培哥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我知道了】
【傅:帮我带句话】
【傅栩言:什么?】
【傅:如果最后发现其实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告诉我的话,它给我等着】
隔了十几秒。
【傅栩言:/大拇指】
傅栩言什么都没说,却似乎什么都告诉傅邵易了。
傅邵易想了想,又很直接地问了一个重要问题。
【傅:阿迟接下来还会发生这种轻生倾向吗?】
【傅栩言:哥,你要快点找嘉培哥!早找早好!】
第078章 第78章
78
“醒了?”
下午一点, 谢非迟缓缓睁开了带着疲倦的双眼,瞬间进入眼帘的,是靠在身边的傅邵易。
谢非迟思绪顿了两秒, 嗓子有些沙哑, “几点了?”
“一点了。”傅邵易回答完用手摸了摸谢非迟的额头,“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
“”谢非迟沉默下来。
具体有哪里很不舒服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浑身都很酸痛,不得劲。
“还想睡吗?肚子饿不饿?我先交代送点吃的上来?”傅邵易又问。
“不睡了,我嘶——”谢非迟边说边直起身,然而身子没起到一半又直溜溜躺下去了。
腰好酸!
傅邵易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哪里很痛吗?”
“腰酸。”谢非迟微微别开头, 闷着声音回了一句。
房间内先是静了几秒, 傅邵易才伸手把人托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双手搭在他腰间,轻轻在上面按了按。
谢非迟被他一触碰, 身体先是猛地一缩, 隔了好一会, 才适应傅邵易在自己腰间按摩着, 这按了一会确实好多了。
按了七八分钟,傅邵易问他:“好多了吗?”
“嗯。”谢非迟红着耳朵闷声回了一句, 然后他低头看着衣不蔽体的自己, 被子此刻盖住下半身, 欲掉不掉的,“我的衣服呢?”
他扫视了一圈房间,也没看到自己的衣服。
“让人拿去洗了, 等下会送上来。”傅邵易边说话边下了床,然后在床尾长椅拿起一件已经准备好的浴袍, 拿过来给谢非迟穿上了。
被傅邵易非常体贴地抱进浴室洗漱时,谢非迟站在洗漱台前,才发现自己不止腰部、四肢在隐隐酸痛,他屁股也有点疼。
但他压着表情没表现出来,拿起牙刷就开始刷起了牙,而傅邵易就一直站在洗漱台旁边,手里举着个手机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还是我安排就好?”
谢非迟吐掉嘴里的泡沫,回答,“都可以。”
“好。”
洗漱收拾完毕,谢非迟一团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望向交代好餐食后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傅邵易,说,“我上个厕所。”
“好。”傅邵易只是点点头,没有动作。
“”见状,谢非迟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出去吗?”
“不出去。”
“”
浴室内安静了几秒,谢非迟也没多说什么,抬脚走到马桶边,掀开浴袍就直接上了。
他明白傅邵易这是什么意思,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对方已经不放心自己单独待在任何一个空间了。
明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可一觉醒来,之间的氛围却还是稍显沉重的。
一点暧昧氛围都没感觉到,其实是很不正常的。
在谢非迟快要被这种沉重氛围淹没的时候,傅邵易已经把他抱回了床上,让他坐在床边后,伸手去拿过床头柜的东西。
谢非迟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浴袍的腰带就被傅邵易解开了。
“你干嘛。”谢非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浴袍,语速快却有点磕巴,“不、不来了,我疼。”
他还是把疼痛表达出来了。
“只是想给你上药。”傅邵易伸出手的东西给谢非迟看,然后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需要一天三次,早上我给你涂过一次了。”
“我自己来。”谢非迟先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尴尬,很快就伸手要去够傅邵易手里的药膏,哪知,拿了个空。
下一秒,他不设防的直接被傅邵易轻轻推倒压在了床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吻了上来。
刚才没有感觉到的暧昧氛围,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在谢非迟被亲得差点喘不过气之际,傅邵易才松开了他。
“阿迟,不用我讲那么明白了吧,我都是你的人了,给你上个药还要对我这么见外?”说完,傅邵易又恋恋不舍亲了一下谢非迟的脖子。
“”谢非迟整个人都进入了红温状态,心跳特别快,身体反应也特别诚实。
傅邵易眼里终于带了点笑意,伸手去摸了他两把,然后直起身,利索暧昧地架起谢非迟的双腿,又利索打开药膏,动作很轻地帮他上着药。
谢非迟完全不敢正眼去看傅邵易,侧着的脑袋已经快要埋进被子里了,原本刚醒来的脑袋什么都没想,这一下子,直接让他回想起昨晚在另一个房间发生的事了。
其实两人昨晚就做了一次,而至于为什么还折腾到了大半夜,是因为谢非迟实在太怕痛了,所以傅邵易用手指给他做了很久的扩张
傅邵易见他的身体本能的抗拒接纳自己,本来都打算要先放弃了,最后还是谢非迟不愿意半路掉链子,一直说自己可以。
傅邵易的事前措施其实算是做得非常及格的了,动作也特别轻,虽然不严重,但多多少少还是撕裂了一些。
此时此刻,敞着双腿整个人都红温了的谢非迟开始觉得自己昨晚肯定是因为有那点红酒加持的缘故,不然平日里肯定干不出来哭着求傅邵易继续的举动
妥善上完药后,傅邵易下床去浴室洗了手,回来后,把快要熟了的谢非迟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还贴心地帮他把浴袍的腰带绑上了,跟没有注意到谢非迟身体的反应一样,只是亲了亲他额头,然后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后背。
*
吃过饭后,傅邵易也没有带着谢非迟离开酒店,两人窝在套房客厅的沙发,随便开了一部电影听着声。
今天的谢非迟,心里既没有自己的画稿,也没有想过要问傅邵易有没有因为他耽误工作,就这么安静待在傅邵易身边,缩坐在沙发角落上,目光盯着电视大屏幕,基本没怎么开过口。
“阿迟。”坐在一旁拿着手机打了好一会字的傅邵易突然轻轻喊了他一声,“今晚我约了孟越他们一起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谢非迟听到声音,看向傅邵易,似是犹豫几秒,“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见人”
“没事,等会带你回家换件高领毛衣,遮掉就好了。”傅邵易道。
“”谢非迟看了他几秒,“都有谁啊?”
其实他是自认为自己的精神状态太差,可别出去吓人了。
傅邵易:“孟越,陆嘉培和陈士卓。”
听完,谢非迟沉默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
因为他觉得傅邵易不会留他一个人待着的,自己不去的话,可能傅邵易就去不成了。
他其实不希望现在就开始影响傅邵易的正常社交出行了。
不过,谢非迟不知道的是,今天这局难得是傅邵易主动发起的。
把孟越吓得以为傅邵易被盗号了。
不过,傅邵易是先确认了陆嘉培晚上不用在医院值班有时间出来,才去群里把孟越跟陈士卓喊上的。
傅邵易不明白傅栩言为什么要说陆嘉培能解决事情,反正陆嘉培看到他约吃饭的消息,只是说了声可以,什么都没多问。
这三位大学舍友兼兄弟,陈士卓自然不用说,只要有工作傅邵易几乎天天就能看到,孟越的话,距离上次见面是半个月前带谢非迟一起去吃饭那次,而陆嘉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着人了。
不过这种情况,从大学毕业后,是非常常见的,陆嘉培身为一名医生,是真的很忙,平日里连休息时间都很少,更别说出门找朋友聚餐了。
今年要不是因为傅邵易得了诡异的头痛,两人估计都不可能联系得这么频繁,陆嘉培今年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傅邵易这位发小兄弟身上了。
自从固定发作头痛的魔咒被打破后,陆嘉培除了前些天发消息问过他有没有再发作头痛过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
也不知道在这期间,陆嘉培是不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傅栩言跟傅邵易说得来找他。
难道陆嘉培是跟姚书静一样,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条件,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可如果是要陆嘉培跟自己说一些被忘掉的往事,为什么傅栩言不能直接告诉他。
傅邵易是真的搞不懂其中的奥义。
如果陆嘉培今晚不能给他有用的信息,他就打算要去逼问傅栩言了。
孟越在四人群里叽里呱啦乱猜一通后,傅邵易看完只是发了两条消息。
【傅:以后你们也喊阿迟叫阿迟】
【傅:阿迟这两天情绪不太好,你们晚上多讲点开心的事】
【孟越:?我懂了,老傅你是不是惹你家迟迟生气了,需要兄弟几个帮你在他面前下台阶?】
【陈士卓:喊阿迟?我也要喊吗?不太好吧,傅总】
【傅:喊】
【傅:反正你们多聊点开心的】
这两人一人一个关注点,但傅邵易也没打算多作解释,反正暂时也解释不清的。
而这两人似乎明显从头到尾都没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是整天帮自己处理工作没有闲心思考别的,一个一闲下来就不愿意多想只想玩的一根筋,正常。
陆嘉培除了在私聊应下晚上的饭局后,并没有在四人群里露过存在感,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因为别的。
傍晚五点,傅邵易带谢非迟回了趟家换了套衣服,衣服还是傅邵易顺手给他搭的。
一件不厚不薄的高领淡蓝色毛衣,把谢非迟整个人衬得异常清透白净,看得傅邵易没忍舔了舔唇,喉结微滚了两下,一想到谢非迟现在的心情状态,他也没犯浑非要在这种时候耍流氓。
谢非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注意力都在镜子里的自己了,他得确认这件衣服有没有把脖子上的红印完全遮掉,不然让人看到真的太尴尬了。
傅邵易压着乱飞的思绪,随便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后,拿上两件同款的不带帽纯黑羽绒服后,就带着谢非迟出门了。
傅邵易安排的地方是白北城一个度假山庄位于半山腰的一家私家餐馆,西餐中餐都有。
从开着暖气的车子下来后,先是感受到比在山下低许多的气温,冷得令人身子不免瑟缩了一下,但紧接着在感受到山间的空气明显要比喧嚣城市干净不少后,又觉得冷点也无伤大雅。
况且,私家餐馆有暖烘烘的供暖系统。
傅邵易和谢非迟到达的时候,其他三人还在过来的路上,傅邵易便先带谢非迟上了餐馆的一座建筑二楼。
因为生意火热,平日里又要招待不少客人,私家餐馆老板在这处地界不止建了一栋建筑。
临时预约,餐馆老板很乐意地给傅邵易卖了个面子,给他安排了平日里自己招待朋友的阁楼,也是这处小地界观赏山间景色的最佳方位。
所以在陆嘉培等人来之前,傅邵易陪着谢非迟在阁楼观赏了一下山间夜景,山腰上能看到的景色,与在城市相比,是两种不同的美感,不同的独特魅力。
夜晚的度假山庄宁静而又充满神秘,仿佛能跟来到这里的谢非迟心灵相互交融,让他的情绪不由平静了许多。
从透明玻璃抬头望去,能看到高挂在空中的大圆月,零散的星星点缀在无垠的天空中,构成一幅永恒的景象。
谢非迟抬头安静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而傅邵易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陪着他。
直到孟越跟陈士卓的到来,才打破这种宁静。
四人坐在阁楼的沙发上,简单打了声招呼。
孟越根本不是属于安静内敛的性子,打完招呼见人没到齐,便立马起身去研究开了阁楼的音箱,说这么久没有一起聚餐了,可得把场子弄热闹些。
孟越没忘记兄弟请求的事,开完音箱,就看着谢非迟问他平时爱听什么歌曲,说他想听什么就放什么。
谢非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脸色愣了一下,“都可以的,孟先生你看着放吧。”
“那我看着放了,咱就不听那些肉麻情歌了,我给你们来点抽象的歌曲,我告诉你们,最近特别流行一些听都听不懂的语种,叽咕乱叫的,一开始听着挺神经的,但越听越好笑,你们记得仔细听啊,千万别走神。”孟越如是说了一大串。
谢非迟礼貌认真听完这串话,但根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傅邵易、陈士卓:“”
让人记得找点开心的话题,一上来就这么直接,还得是孟越。
下一秒,因为孟越的操作,音箱立马传出来一声他们完全听不懂的歌曲,甚至都听不出来这竟然能称得上是一首歌曲,诠释了什么叫叽咕乱
吼嗤!!!!——吱、吱、
除了孟越,其余三人本来很给面子的在认真把听不懂的语种听进耳朵里,听进心里,哪里猜得到会有这么一声突兀的惊天怪叫突然响彻在安静的阁楼空间,三人实在是心头一震。
紧接着,音箱怪叫完一声又开始鬼叫一通,确实很神。
“”
“哈哈哈哈哈哈!”孟越注意到三人心震的那一瞬间,笑得特别欢,“是不是挺神经的,我自从听完后,屡试不爽,就爱看你们这种反应。”
“歌神不神经我不知道,我看你挺神经的。”刚才真的心头一震的陈士卓实在忍不住了,忙完一天,他竟然要被这种东西吓到。
傅邵易也有点无语:“你能不能弄些正常点的。”
说完,他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刚才也明显被吓到的谢非迟,他明明说的是多讲开心的事,不是整蛊。
“不是,你们不觉得自己会被这种东西吓一跳特别好笑吗?”孟越一脸不服,说完又看着唯一没骂他的谢非迟,“你觉得呢?是不是特逗,有没有感觉心头震完还挺有意思的。”
话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捧场,谢非迟看着是真情实感笑了,然后点点头,“是挺有意思的,是什么歌你能发给我吗,我下次也拿去吓我朋友。”
孟越听完瞬间来劲,看着另外两人特别神气,“看到没有,是你们不懂我的乐趣,get不到我们这种开心果的点,我就说你们现在一点朝气都没有,无趣。”
陈士卓:“”
傅邵易看着谢非迟微扬起的笑容,要说全是捧场,似乎也不像。
想了想,傅邵易朝孟越使了个眼色。
孟越顿了几秒,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诶谢非哦那个迟迟,老陆还没来,等会这个乐趣授予给你了,等会你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跟他说,要是我来,他估计会立马怀疑我要使坏了,你肯定就不一样了。”
谢非迟听到这段话,一时不知道应该先去在意对方的称呼,还是在意说要给自己行使乐趣的机会。
“我我算了吧。”谢非迟听着那声称呼开始不自在了,“我跟陆医生也不是很熟。”
傅邵易听到孟越嘴里的称呼,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孟越却只对他抬了下眉,像是在说一切包在我身上。
傅邵易:“”
陈士卓见状,心里只有:孟越真牛逼,我连被授权的阿迟都不敢喊出口,你贴着老傅的脸作死。
难道就没发现其实傅栩言每次在喊‘迟迟’时,老傅那想刀人的眼神吗?
第079章 第79章
79
“没事, 老陆情绪很稳定,不会打人的。”孟越朝着谢非迟说着话,“而且, 有你家老傅在, 他也不敢对你动手啊。”
谢非迟:“我真不”
话没有说完,阁楼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几人抬眼一看,正是孟越嘴里打算整蛊的陆嘉培。
“你们都到了?”陆嘉培关上门朝几人走过来,“我还以为我已经算很快的了。”
傅邵易抬眼望着走过来的陆嘉培,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模样与从前并无差异, 看着也并没有什么明显奇怪的地方。
陈士卓第一个回应陆嘉培:“我们也刚来不久, 我感觉好阵子没见到你人了。”
陆嘉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笑了笑, “是有一阵子了,没办法, 最近医院事真的太多了, 今晚刚好没事, 本来想回家早点休息的, 就让老傅逮到了,今天什么情况啊, 居然是你主动组局?你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监控器吧?”
“跟兄弟几个吃完饭再休息也不迟啊。”孟越直接抢在傅邵易前面回话了, “老傅这叫有进步, 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不用等我们步入中年了,这关系不用两年都可以直接断掉了, 以后都要通过别人才能打听到近况了,唉, 往事不可追啊。”
“你能不能少从中作梗。”陆嘉培听他说得这么夸张,真想给他一脚。
“本来就是,傅栩言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媒体平台上才能见到他,要不是本孟总有点资本,估计就被这小子单方面断绝关系了。”孟越如是说着。
陈士卓听到这,笑说,“你想他了你就直说,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滚,我就打个比喻,别说我想他这种肉麻恶心话,行吗?”主动提见不到傅栩言的是孟越,现在嫌肉麻恶心的也是他。
几人一阵子没见着面,一凑局就是一顿熟悉且不着调的寒暄。
自认不合群的谢非迟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很快,他注意到陆嘉培朝他看了过来。
“最近身体怎么样?应该全养好了吧?”陆嘉培问他。
谢非迟被一关心,立马坐直身子,“已经全好了,谢谢陆医生关心。”
“那就好,最近气温降得太快了,又是感冒高发期,你们都注意点。”陆嘉培又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陆大医生,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孟越说完这话,开始给谢非迟使眼色。
“”谢非迟瞬间接收到了,孟越看的是音箱的方向。
刚才陆嘉培一进来,孟越就立马把音箱先关闭了。
这眼神暗示过来,根本不难猜出孟越是要让他做什么。
谢非迟默默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来。
哪里知道,孟越却直接开口,“老陆,迟迟他说要给我们听个好东西,你应该会给他面子的吧?”
谢非迟:“”怎么变成是我说的了!
被孟越这一整活,谢非迟感觉自己心里压着的阴霾直接大幅度缩减消散了不少,只知道完了,要赶鸭子上架了。
“听什么东西?”陆嘉培先是一脸不解,在看到谢非迟的神色时,瞬间秒懂了,无语看着孟越,“你自己想整我,还说得那么好听?你以为谁跟你一样那么幼稚?”
“没整你,刚才我们都听一部分了,但被你进来打断了。”孟越说得一板一眼的,然后又走回音箱旁边,“老陆,我重头开始放啊,你们都听好了,迟迟分享的歌曲,错过今天就没有了。”
谢非迟心里表示无奈。
周遭安静下来。
很快,先是传出来一声熟悉的叽咕乱叫,而陆嘉培很给面子的进入状态认真“欣赏”从开头听起来根本算不上一首歌曲的吼嗤!!!!——吱、吱、
谢非迟和傅邵易、陈士卓下意识提前去看陆嘉培的反应,生怕不能吓到他。
妥妥一种‘我们都被吓到了,你可一定也要被吓到’的平衡心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孟越观察完毕,首先缺德地笑出了声,“我就说我当时会被吓到,你们肯定也跟我是一样的,要不说我们是好兄弟呢,get到的点一模一样!”
同样被突如其来响彻的一声怪叫整得心头一震的陆嘉培,神色极其无语,“你有病吧,在半山腰放这种东西,你是不是缺心眼。”
但孟越是谁,根本不怕挨骂,反正挨个整蛊完他心里就快乐了,还一直欠欠地说只有谢非迟不骂他能懂得他的点。
而谢非迟也确实把那首歌存在手机里了,因为他觉得江华肯定会喜欢这个抽象歌曲。
陆嘉培他不好意思吓,但江华就可以毫无负担了。
其实傅邵易也是属于他毫无负担的一员,可两人是一起被吓到的。
显得无聊又抽象的整蛊插曲为聚餐开场,多多少少把几人不会明说口的低沉绪绪拉动起来。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孟越确实是人才。
人一到齐,傅邵易就交代工作人员可以送餐上来了。
几人坐在阁楼的长形餐桌上,看着快上齐的中餐西餐,孟越喝了口热汤,第一个出声,“要不我说我那么喜欢来老傅组的局呢,瞧瞧老傅,算是我们几个人心最细的了吧,我最爱吃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了。”
“闭嘴。”傅邵易给谢非迟倒了杯饮料,闻言直接道。
“我又不是骂你。”孟越跟没听到一样,又看着谢非迟说,“找结婚对象,就得找老傅这种对朋友也特别好的,准没错,当然,你也很好,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们老傅都显得活泼开心了不少。”
谢非迟握着杯子,听到这话,看了看傅邵易。
哪里开心了,明明被我折腾坏了。
孟越说出这话后,陆嘉培难得顺着他的话,也笑说,“老傅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一看到阿迟就变了样。”
此话一出,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看向他。
一个是注意到陆嘉培口头上的称呼,一个是在猜陆嘉培这话里面是不是有在表达其它意思。
没几秒,谢非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了,肯定是傅邵易特意交代他这几位朋友改的称呼。
孟越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紧跟着又说,“老傅这叫那什么得偿所愿了,会开心到变样正常,谈对象不双标还谈什么,哦不对,你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在处对象了,结婚了那更要双标了。”
“”谢非迟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是很牵强朝他扯了扯嘴角,心里莫名想着,如果这几个人在知道自己哪天可能要把傅邵易从这个世界‘带走’,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这么好说话了吧。
想想也是,他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
注意到谢非迟瞬间又黯淡下来的神色,傅邵易很快朝他们出声,“吃你们的东西吧,少说几句。”
孟越:“行行行,你们都结婚多久了,怎么打趣几句会这么不乐意,不是一般特别喜欢别人打趣才对吗?”
而陆嘉培听完,先是看了看谢非迟,然后又跟傅邵易对视了几秒。
看不出是何意
等人边吃东西边闲聊,时间就过去了一个钟头。
好不容易上来这一趟,几人也没急着下山,孟越拿音箱放了歌,当然,这次是正常的歌曲了,然后又找了盒扑克牌,说是要找点属于青春的记忆。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孟越如果在宿舍实在闲得无聊,不是拉着傅邵易几人开黑打游戏,就是打牌。
“你不用找青春的记忆,我感觉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特别适合你,你真的天天太有精力了。”陈士卓听孟越这么说,真情实感评价了一句。
他是真的感觉孟越整天活得跟头牛似的,明明也天天在忙工作,但就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忙归忙,玩归玩,分得特别开。
“我这是心态靠,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还没30岁呢!不严谨的说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名少年!”孟越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里洗着牌,然后他扫了一眼对面的谢非迟,突然问,“话说,迟迟我能请问一下你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在保养吗,我寻思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明明我们同龄,但你要不说年龄,谁知道你快30了,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啊,说出来分享一下。”
根本没有保养的谢非迟听到这话,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看不出来你快30岁了。”
“”这次轮到孟越沉默了几秒,“我都把你当朋友了,你还这么提防着我,有好东西也不愿意告诉我。”
“不是”
“人家这叫天生丽质,你非要说是保养的效果,你这不欠的吗?咱别比了,都这样了,再好的护肤品也救不回来了,顺其自然点吧孟总。”坐在孟越一旁的陈士卓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是,好不容易成为了孟总,要是把自己保养年轻了,谈合同都显得不稳重不可靠。”孟越自顾说完,又感觉这话不太对,看着谢非迟,“我可不是在内涵你不可靠啊,我们职业发展赛道不同,你显年轻点,这是好事。”
“”要不是他说,谢非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洗个牌要洗到明天去是吧。”傅邵易见孟越跟个话匣子似的说个不停,终于没忍住催他了。
“你又不玩,催什么。”孟越嘴上不悦,但一被提醒,很快就开始发牌了。
五个人组局,本来孟越是拿出两幅扑克牌的,但有两个扫兴的说不玩。
一个傅邵易一个陆嘉培,两人很默契地说看着他们三人玩就好,所以孟越便选择了最简单的三人斗地主玩法。
本来谢非迟和陈士卓也是不想玩的,但被抢先了,为了捧场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捧场的谢非迟在开始打牌前说了句自己不是特别会玩,而傅邵易说会帮他看着。
然而,打完三局,在没有傅邵易任何一句提醒的情况下,谢非迟三局全胜。
两局是地主,一局是农民。
“你管这叫不太会玩?”脸颊两边各贴了一张纸条的孟越开始怀疑他了。
谢非迟其实也觉得有点尴尬,因为他没骗人也不是谦虚,他以前只跟同学玩过几局,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那种,运气差得很,也不太懂得出牌算牌,所以总是输,没想到今天开局就连赢三把,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孟越跟陈士卓打得特别认真,谢非迟都要怀疑他们放水了。
“运气好,我三把都是好牌。”谢非迟解释了,但也没解释。
毕竟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来玩钱吗?只贴纸条真的很不刺激!”脸上被贴着纸条的孟越被激起胜负欲了。
“要吗?”傅邵易笑着朝谢非迟说话,“运气这么好,不敲诈一下有点亏。”
“玩钱可能就没这种运气了,算了吧。”谢非迟凑近他小声道。
“没事,输了算我的,赢的算你的。”傅邵易也凑近跟他耳语。
他看得出来,谢非迟其实被带动起来几分玩乐情绪了,反正只要能先忘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赌注下大一点,注意力就会更加放在这上面,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两个,是以为这么近我们会听不到吗?还故意凑这么近说话,杀狗啊!”孟越一脸难绷地盯着对面两人。
其实今晚见到两人,孟越就已经注意到他们都穿着高领毛衣了,虽然大冬天的穿这个很正常,但他就是确信,这高领毛衣之下肯定不正常!
陈士卓跟上:“就是,欺负我们三都单身狗。”
听见控诉,谢非迟的脑袋立马远离傅邵易,神色有些不自在,“那那玩吧,但别玩太大。”
“你家老傅这么个大款,你还给他省钱啊。”孟越听到两人刚才的耳语了,因为真的很近!
谢非迟和傅邵易刚要开口,陈士卓第一个不肯了,“不把我当人是吧?你们玩太高,我可不奉陪。”
“都贴两张纸条了,你还挺自信?”傅邵易朝孟越说。
言外之意,担心担心你自己的钱包吧。
孟越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输家洗牌,他开始洗牌了。
接下来,以钞票下注后,谢非迟三局两胜,输的那局,傅邵易和陆嘉培同时说是被孟越这个同伴拉了后腿。
所以孟越一怒之下又怒了两下,又开始洗牌了。
而谢非迟的玩心确实被激起来了,脑子逐渐明晰过来,甚至懂得算牌了,中途都开始学会忽悠人,简直胜负欲满满,听得傅邵易忍俊不禁。
三人又玩了两把后,傅邵易因为来了个工作电话,起身到阁楼外面的露台阳光房接电话。
屋子和露台阳光房中间隔了个正方形透明窗户,站在露台边缘上,傅邵易边接电话便注意着谢非迟在里面打牌的身影。
工作电话接了两分钟,傅邵易挂掉电话却没立马进屋,而是站在原地,隔着透明玻璃窗户望进屋内。
没一会,露台的门被人打开了,陆嘉培手里拿了两瓶常温气泡水朝他走过来。
本来他是想拿酒的,可等会还得开车。
“给。”陆嘉培把一瓶递给傅邵易。
傅邵易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陆嘉培跟他碰了一下瓶口,然后喝了一口,“这饮料还不错。”
“嗯。”傅邵易也喝了一口。
两人站姿和视线正好相反,一人的目光一直定在屋内的某处身影,一人望着露台外面装饰亮丽晃眼的暖黄灯光。
陆嘉培独自观赏了一小会餐馆外面的夜景,转过身,目光跟着傅邵易透着玻璃窗户望进屋内,开口,“你今晚组局是专门找我的?”
傅邵易听他那么直接,转过头看了他两秒,“所以你很清楚我因为什么事找你?”
陆嘉培:“要我讲实话吗?”
傅邵易只是看他。
“实话就是,我不太清楚。”陆嘉培轻叹一声,“说真的,我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开口,这感觉挺奇怪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你今天既然主动来找我了,那我只好来了,因为我想听听你想跟我说什么。”
听到这话,傅邵易总感觉不太对劲,明明是他来听陆嘉培能跟自己说什么的,“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你这话问的,好像是我主动来找你的一样。”陆嘉培挑了下眉,“虽然我们都做这么多年兄弟了,但这情况不应该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吗,上来直接撬我话啊?过分了啊。”
“”听到这话,傅邵易是真觉得有点心累,他沉默两秒,直接进入主题,“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能直接跟我讲讲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陆嘉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要来找我的?谢非迟告诉你的?”
傅邵易听他直呼出来的名字,又直接问他,“你从什么时候确认阿迟不是谢非的?在医院?”
“”
“阿迟第一次发烧住院的时候,你病房外听到我喊他谢非迟了,是吗?”傅邵易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问。
陆嘉培沉默了几秒,然后也没隐瞒,“是,我那天听到了,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找我的?从那天开始我就有点怀疑他的身份,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跟从前那么不一样,是想通什么事才性子大变的,但自从听到你喊他谢非迟之后,我才开始慢慢发觉他可能不是谢非,但我又一直觉得是我想多了,感觉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那现在呢?”傅邵易问,“现在你怎么想?你有答案了吗?”
“我今晚见到谢非迟之前,心里一直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主动找你们,但我今晚再见到他,突然觉得他如果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好像挺遗憾的。”
第080章 第80章
80
“你想起什么了是吗?”傅邵易听到陆嘉培说如果谢非迟不属于这个世界会很遗憾, 便立马追问他。
陆嘉培见他这反应,先是又沉默了几秒,然后也不隐瞒了, “我不是想起来了, 我是梦到了,忘记是从哪天开始的, 我只要一睡着就要做梦,但前几天开始,这梦就断了。”
傅邵易:“什么梦?关于谢非迟吗?”
“不止谢非迟。”陆嘉培神色微沉下来,“我做了一些跟我现在记忆里差别很大的梦, 明明在我的记忆里, 是非常清晰的我、你和孟越还有小言, 我们四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在梦里,跟我们一起长大的, 竟还有一个人, 那人叫谢非迟, 我们喊他阿迟。”
傅邵易握紧手里的瓶子, 等着陆嘉培继续说下去。
“在梦里,我们四人开始认识谢非迟还是在幼儿园里面, 起因是你特别喜欢他, 每天去幼儿园就只找他玩, 所以慢慢的,我们其余三人也跟他熟悉了起来。”陆嘉培视线望着屋内打牌的三人,回想着梦里的事情, “这些梦我做得越频繁,我就慢慢发现, 没有阿迟存在的话,我的记忆竟缺失了那么多,要说只是梦,可在梦里,我能清楚感觉到,我们五个人在一起是真的特别开心。”
“可每次梦醒,我的记忆里真的完全没有谢非迟,没做这些梦之前我感觉我的记忆是完整的,可梦里的事情,好像也并不是假的,我心里其实有点认可这是我缺失且被我遗忘掉的一部分记忆。”
“可我也同时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如果谢非迟真的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我的记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为什么会有一个谢非,我连续做了几天梦后,特别想找你跟谢非迟聊一聊,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可我一打开你的聊天窗口,却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所以我一直拖着,直到前几天这个梦断了。”
“我委婉问过孟越,问他还记得我们以前还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可他却跟我说,哪来的另一个特别好的朋友,从小不都是我们四个人一直玩在一起吗,顶多再加一个大学认识到现在的士卓。”
说到这,陆嘉培转头看向傅邵易,“所以我知道,孟越并没有跟我一样梦到这个,这个梦境中止断掉后,我真的有在打算得找个时间当面找你好好聊了,但我这几天在医院是真的忙,没想到,你今天突然来找我了,你比我早知道谢非迟,我能问一下,你是早就想起来或者梦到了?还是谢非迟主动告诉你的?”
“没有。”傅邵易沉着脸。
“什么?”
“我既没有想起来,也没有梦到,更不是谢非迟告诉我的,我是自己猜出来的。”
陆嘉培一脸诧异:“你猜的?怎么猜的?”
“阿迟跟谢非从头到尾都大不相同,所以我一开始就怀疑他根本不是谢非,后来,是阿迟自己喝醉后说了一些事情,我才完全确认的。”事到如今,傅邵易也不隐瞒了。
陆嘉培:“那谢非迟清醒后有跟你怎么说吗?”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跟我们一样,好像记忆被影响了。”傅邵易直接说,“所以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听你都知道些什么,这对我跟谢非迟都很重要。”
“谢非迟也什么都不知道?”陆嘉培似乎越听越糊涂了,“老傅,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想着来找我?就因为知道我听到你喊他谢非迟了?”
“这里面的事,我暂时还跟你讲不清楚,因为我跟阿迟自己都没搞清楚这些事,我现在唯一能先跟你说的,就是阿迟从昨天开始无意识产生了轻生的倾向,有人告诉我,让我来找你,说你能解决。”傅邵易说,“所以我现在很急需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傅邵易这段话里的每个字都让陆嘉培大为震惊,但他只卡壳了几秒,立马道,“我很想问到底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解决办法,主要你来找我太耽误事了,因为阿迟有无意识轻生倾向的话,我不隐瞒你,我第一反应除了让他住院,我根本没有别的任何解决办法。”
“”此话一出,傅邵易简直要把酒瓶子捏碎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态要崩了。
“既然你都说到这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陆嘉培看着傅邵易的神色,长话短说,“梦里我们五个人一起长大,大学毕业前我们几乎天天都会一起出行,你跟阿迟大三那年确认关系在一起了,今年的1月1号元旦,你们在群里跟我们说要去领证结婚,但我梦到这,就断了。”
陆嘉培一听到谢非迟有无意识的轻生倾向,说起话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短短几句话,直接让傅邵易心跳不由快速剧烈跳动起来。
“我一直犹豫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现在的生活情况有巨大的差异,所以才让我明明心里认可却一直对于谢非迟的身份摇摆不定。”陆嘉培说到这神色沉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才继续开口,“在梦里,你爷爷傅爷爷他在我们高三那年已经病逝了。”
傅邵易神色一僵。
“虽然我一直觉得现在的傅爷爷对你那么不关心真的很奇怪,可我其实也挺不愿意接受的,但在梦里,傅爷爷他确实真的病逝了,而且在梦里的傅爷爷根本不叫傅贾,叫傅谦。”说到这,明明对这件事只觉心里发怵的陆嘉培,此刻看着傅邵易有些不忍。
可再不忍,他也得明白,既然自己已经觉得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必须得让傅邵易知道。
“”傅邵易只觉心跳更快了,先前很多事情不断映入脑海,可他面上还是先压着心底的情绪,“还有吗?”
陆嘉培看着他:“我梦到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嗯,我知道了。”傅邵易微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陆嘉培先是又看了眼屋内还在打牌的三人,然后重新看向傅邵易,他现在的记忆里,傅邵易跟傅爷爷的感情并没那么亲近,可在梦里,傅邵易从小跟傅爷爷的感情却是好得不得了。
傅爷爷病逝的时候,还是高中生的傅邵易用了挺长一段时间才走得出来。
“老傅。”陆嘉培想到这,把手放在傅邵易肩膀上说,“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到底算什么情况,我也先不追问你别的东西影响你思路了,但我还是想说,你跟阿迟有什么事,有我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及时主动跟我说,你们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而且阿迟现在还好好跟你在一起,还是有机会弄明白去解决的。”
“”听到这话,傅邵易收起某些思绪,看向陆嘉培,“你已经确信你梦境里关于阿迟的事都是真的吗?”
陆嘉培神色顿了两秒,然后说,“本来我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总觉得这种事也太荒谬了。”
傅邵易望着他。
“我刚怀疑他身份不久,就开始梦到这些,刚梦到的时候我还想着这是有什么东西打算让谢非迟替代谢非吗?为了篡改我们的记忆去接纳他?”陆嘉培目光定在屋内谢非迟的背影上,“可是我再仔细一想,不管是要我们接纳谢非迟强行灌输记忆也好,还是谢非迟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代表着真的有什么东西有能力影响我们的大脑。”
“我今晚开始愿意相信我这阵子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可是老傅,这就要代表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被潜移默化更改了记忆,而这种情况,居然对我们的生活一点影响没有,至少在明面上,我看不到我身上有任何影响。”
一人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记忆中被无声无息的消除,简直细思极恐。
傅邵易听完他的话,并没有开口,他的脑子此刻更是乱成一团。
明明都听到这些信息了,可他脑海中的记忆丝毫没有任何变化,陆嘉培嘴里说出的事,除了给他心里带来更糟心的凌乱感,没有任何益处。
“你跟你”陆嘉培说到这顿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如何称呼,“跟现在的傅爷爷有联系吗?”
傅邵易语气有点僵:“很少,他我心里有数,我会找他的,你先不用管了。”
明明在他记忆里,确实跟爷爷没什么感情,这阵子他因为谢非迟一直怀疑爷爷不对劲,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爷爷的身份,刚才陆嘉培说他爷爷在自己高中就病逝了,他却只感觉心脏的某处更是蒙了一层黑雾,想极力去感受,却又什么都没有。
“嗯。”陆嘉培心里叹了口气,面对“傅爷爷”这事,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心里很复杂,很乱。
两人沉默了两分钟后,陆嘉培望着屋内的情形又主动开口了。
“老傅,你知道吗?我今晚一看到谢非迟,我明明能确认他肯定是我梦境里的那个阿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有天大的落差感。”陆嘉培说到这,叹了口气,“今晚再次见到他,我感觉我会忘记他真的很不应该,明明是从小就认识的人了,我怎么能忘记他呢,我刚才看得出来,他其实情绪不太好,没听你说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不是在难过我们几人没能记起他。”
“梦里的阿迟,从来不会对我们几个人说话这么客气这么疏远,现实见他这样,我总觉得心里不是特别好受,因为他以前跟我们在一起特别爱笑,也很爱跟我们开玩笑,至少喊我们不是这么疏远客气的语气,什么孟先生、陆医生、陈特助,虽然在梦境里,他故意要闹的时候也会喊我们这些,可现在听着就是不一样了。”
傅邵易:“”
别说陆嘉培有落差感,光只是这么听着,哪怕脑海中没有任何记忆画面,傅邵易也觉得很难受。
感觉心脏空落落的,他好像,真的忘记了很重要的回忆。
可脑子犹如隔了一片白雾,什么都没有。
“老傅。”陆嘉培看着神色很差的傅邵易,开口问他,“你今年的头痛,跟阿迟有关系是吗?上次士卓说你在公司突发头痛,然后阿迟又同时发烧住院了,我就大概猜到了。”
“”
“我只能梦到今年1月1号你们说要去领证,梦境就断了,我是不是能理解为,在这之后,是阿迟不在了吗?那个谢非只不过是长了跟阿迟一样的脸罢了,可我真的联想不出来,到底是阿迟发生了什么,才会影响你每隔三十天就会发作一次头痛。”
“我不清楚。”傅邵易用力握着手里的瓶子,有了陆嘉培说出口的时间线来确认,他已经意识到那个最坏的思路可能是真的,“阿迟回来后已经没有属于这里的记忆了,他说他是坠楼死了才来的这里。”
“”听到这,陆嘉培沉默下来,隔了几秒,他还是选择问,“他回来那天是你七月份周期头痛发作的那天吗?”
“嗯。”
陆嘉培:“”
这一个字的回答,似乎有点太过于残忍了,傅邵易每次周期头痛发作的危险程度,陆嘉培再清楚不过了,几乎是一致的要把傅邵易往鬼门关里踹的程度,如今知道了谢非迟会影响傅邵易,陆嘉培根本不难联系真相。
傅邵易这七次周期头痛发作,便可能代表了谢非迟死了七次。
日期固定,证明谢非迟一到时间,一定会死。
“可你八月、九月都没有发作了,不就代表这事结束了吗?”陆嘉培沉着声音,“怎么阿迟还会突然产生他这是ptsd了?”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应该不是。”傅邵易也沉声道,“之前几次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最后一次。”
况且,谢非迟明明有很强的留下来和求生欲望,所以他才会产生如此害怕和绝望的情绪。
“那他知道吗?知道你受他这种影响。”陆嘉培又问。
傅邵易也没隐瞒:“我没跟他说这么详细,但他自己猜到了跟他有点关系,他认为是他情绪太过激烈就会影响我犯头痛。”
“那我懂了。”
“什么?”
“刚才在被孟越带动情绪之前,我发现阿迟今晚很多表现出来的情绪其实都很牵强,他估计是在强压着自己对产生轻生的恐惧情绪他怕影响到你。”
“”
“还好你没跟他详细说过是这种影响,如果他知道,他的压力估计会更大,说不定他现在连这点控制情绪的能力都没有了,千万别小看负面情绪能给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陆嘉培先理性分析道,“你现在身上受阿迟这种影响,他回来后,明明那种周期头痛已经消失了,如果我的梦境就是真的,这才是属于阿迟生活的地方,那他要是在这里出事的话,你可能就不再是简单头痛个半小时的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傅邵易看着他。
陆嘉培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看过太多‘疑难杂症’还是辅修过心理学的缘故,此刻情绪倒还算稳定,他看得出来,傅邵易的情绪虽然跟谢非迟相比好很多,但总归一直被负面情绪压着。
所以他又问:“能跟我讲讲阿迟昨天发生无意识轻生倾向是什么情况吗?”
“他在家里摔了个碗,李姨离开去拿打扫工具的时候,他无意识拿了玻璃碎片,是李姨及时看到才阻止的,昨晚他站在高楼,说想跳下去。”傅邵易确实跟谢非迟一样,刻意压着情绪。
此刻有陆嘉培能听他讲讲,他丝毫没有隐瞒,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无法理智思考了。
而他,相信陆嘉培。
“那就是有人陪着他,能在他无意识产生这种倾向的时间阻止他。”陆嘉培语气刻意放淡,“那你们不用太担心,是需要有人陪的话,不是还有我们吗?轮流看着他,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看阿迟现在,其实有人带动他,他还是能暂时忘记这些负面东西的。”
话落,两人同时从玻璃窗户望进屋内,只见这局似乎是谢非迟输了,孟越见他脸上没有纸条,拿了条长纸条就往他脸贴上去,而陈士卓在旁边笑着说什么,然后示意孟越往露台看过来。
孟越视线扫过去,神色特别得瑟,似乎在说:我终于赢谢非迟了。
而谢非迟见孟越在得瑟,也转过脑袋往露台看过来,右脸贴了条长长的纸条,看到傅邵易和陆嘉培在看他,似是觉得输了没面子,又转过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阿迟这情况会持续多久,又需要怎么解决,我呢,也不问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你想说了再主动跟我讲吧,但没得到答案前”陆嘉培笑了一下,“你雇孟总给你家阿迟暂时当陪玩吧,孟越这性子真是百年不变,我记忆里他一直是这样,梦里他也一直这样,我们几个人,确实一直是阿迟给他面子了,天天跟他傻乐。”
听到这,傅邵易只是扫了他一眼。
陆嘉培注意到这熟悉的眼神,实在没忍笑了一声,“干嘛,吃醋啊,梦里你就这样,天天跟我们几个人吃醋,阿迟明明也是我们朋友,真的太专制了老傅,不过你今天在群里说让我们喊他阿迟,我真有点恍惚,因为在我的梦里,你其实不太喜欢我们跟你一起喊,也就阿迟爸妈喊他迟迟你不吃醋了。”
“”
“放心吧你,梦里的阿迟从高中就喜欢你了,虽然我当时也没及时发现我身边两个好兄弟竟然还有这心思,但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想的,明明互相喜欢,等到大三了才互相表明心意,可真能忍啊。”
傅邵易神色顿了一下,这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傅栩言那个剧本的剧情吗?
所以那个剧本真的是他和谢非迟的故事。
傅栩言一开始先是给谢非迟看剧本让他画漫画,是在看看能不能让谢非迟先想起来吗?但因为谢非迟没有太大反应,所以才会转道来提醒我?
会突然改变策略来提醒我,是因为知道谢非迟有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很难想起来了?可我已经相信了,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陆嘉培是听到我喊了谢非迟这个名字开始起了疑,然后才做了梦,可我不是比他更早起疑了吗?
到底是要触发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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