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
温特的付出一不小心就出了点意外。
在得到雌虫接连三天的赞赏之后, 温特对自己的厨艺开始膨胀,在端给达伦吃之前,他自己先试了几口, 然后就成功地把自己送进了诊疗室。
洗完胃, 雄虫虚弱地躺在诊疗室的单虫床上, 感叹道:“不应该啊——”
“有什么不应该的?就你那黑暗料理, 换了除达伦以外的虫吃了,都得上吐下泻好几天。”路然没好气地说道。
他不提倡温特下厨房,雄虫自眼睛好了以后就一刻也不安宁,不是在睡觉, 就是在惹乱子,本来就是低电量运行,还一天天地超负载运作。更何况雄虫煮出来的东西, 实在……实在难评。
温特不解地歪了一下脑袋, “除了达伦……以外?为什么?是达伦的胃口比较好吗?”
“那是因为……”
路然话头一顿, 心里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其实他很清楚, 大家明面上觉得达伦要吃光这些黑暗料理很可怜, 但实际上要是温特主动把食物递到他们面前, 他们没一虫能拒绝,全都会乖乖吃完。他叹息道:“算了。总之, 你记住, 你做的食物给达伦吃吃就行了, 你自己别吃你自己做的任何东西,知道吗?”
温特:“……”
他不想再和路然说话了!
诊疗室的大门重新打开, 达伦沉着一张脸快步走了进来, 他在温特床边停下,看到雄虫苍白的脸色, 心里更加担忧,他一边握住温特的手,一边朝路然递去眼神。
路然于是开口道:“他没什么事,你带他回去休息吧,别让他再折腾了。”
等达伦抱着温特走到门口,路然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他最近的饮食要清淡些……算了,我到时候嘱咐厨房就好,你先带着他回去吧。”
一旁的宿卿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他在实验室里放心不下,所以就过来看看。见温特没什么事他也放心不少,只不过……路然的眉头依旧皱得很紧。宿卿凑近问道:“路然,怎么了吗?”
路然一怔,旋即舒展了眉头,他轻轻摇头,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没什么。”
只是雌虫的神情依旧低落,换作任何一只虫都能看得出来,收拾药箱这事分明可以交给助手来做,路然偏要自己来,就像是借着收拾东西,理清某种思路。
宿卿看得出来,路然喜欢温特。可也许是年长好几岁的缘故,路然的喜欢很克制,甚至不会像尤景和尤灿那样,毫无负担地在温特面前刷存在感。
要说在这座别墅里,谁对温特的事情最上心,除了达伦,当属路然。虽然明面上是雇佣关系,但路然所做的一切,早就超过了那一纸雇佣协议。每天早上宿卿到实验室时,路然就已经到那好一会儿了,他离开的时候,路然也没有走,实验室里全是路然收集到的相关资料,满满一个书柜不止。除了制作解药的事之外,路然还会管控温特的饮食,保证雄虫摄入一定的营养,偶尔解药的制作陷入瓶颈,路然就会下去一楼,亲自为温特准备营养餐。
宿卿下意识地瞥向路然的膝盖,在听到温特吐了的消息,雌虫一时着急,膝盖撞到了桌角,这会儿走路还有些不自然。
他张了张口,“路然……”
路然恰好收拾完最后一样东西,把箱子合上,“我马上就好。”
“我不是要说这个。”宿卿望了望他们四周,助手已经离开了诊疗室,就剩下楚越还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他走到路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其实你也可以争取一下的,不是还可以当雌侍吗?”
闻言,路然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亚雌,他下意识地想要说些自我讽刺的话,可对上亚雌真切的、关心的眼神,又默不作声地将话咽了回去。
末了,他只淡淡道:“温特不会娶雌侍的。”
“为什么?”
路然望向门外,但那里早就没有了温特和达伦的身影,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温特和达伦之间的磁场极强,让虫根本横插不进去。
后来达伦通过一步步的攻略,坐上了雌君的位置,他们之间就更加容不下别虫。但凡有虫想要觊觎温特,达伦绝不会手下留情。
路然迈开步子,打算回到实验室,继续他们早上的实验,“我还想多活几十年。”
宿卿一愣,“……啊?”
*
而另一边,达伦将温特轻放在床上,他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精神力丝丝缕缕连接在一起,最能清楚地感知到雄虫的低落和疲惫。
他手头上没别的事情,干脆坐到了雄虫的身旁,让雄虫枕着他的腿,他勾起温特的一缕发缠绕在指间,“怎么了?”
温特叹了口气,抓住雌虫捣乱的那只手,握在自己手里玩,“我做饭好难吃。”
“不难吃。”
“我自己都尝过了,你就不必安慰我了。”温特看了看雌虫掌心的纹路,指腹一点一点地描摩着那条生命线,但还没等他描到底,就被达伦强势地扣住了手,雌虫的手掌比他的要大一些,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手包裹在内,对方的手心太燥-热,强烈的存在感使得温特的心脏也出现阵阵异样。
达伦没有执着于“好不好吃”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温特,你为什么要做饭给我吃?”
“你对我好,我也理应对你好。”温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视线仍紧紧地黏在和达伦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突然起了点坏心思,故意地想要挣脱雌虫的手,果不其然达伦立刻紧紧地攥住,周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达伦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来。
直到把温特吻得喘不过来气,雌虫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你对我很好,不用再为我额外做些什么,至少现在不用。”
“我现在只希望……希望你能好起来。”达伦将温特抱了起来,使雄虫侧身坐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又吻了吻雄虫红肿的唇瓣,“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的样子了。”
当听到雄虫身体不舒服的那一刻,达伦只觉得整只虫呼吸不畅,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温特的身边,见到只是雄虫面色苍白地被送入诊疗室。
他的心脏像是被高高捧起,又重重地摔下,五脏六腑受到牵连,发出阵阵疼痛,连呼吸都是痛的。
好在,温特没什么大碍。
“温特……”达伦抬手,准备抚上雄虫的脸颊,然后他发现,雄虫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
大概是这个姿势不够舒适,温特在他怀里蹭了蹭,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安然睡下。
达伦沉默了好半晌,一方面告诉自己,温特这里受毒素影响,才会这样嗜睡,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地想,他的雄主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
达伦很想问,等温特好了以后,还能不能给他准备下午茶。
他自己吃就行,温特本虫就不要尝了。
可惜雄虫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雌虫对于莓莓煮什锦西米汤的不舍,不知道达伦对这种“雌君专属热汤”的在意。
*
等温特睡醒之后,就完全从“自己做饭超难吃”这个困扰里走了出来,他始终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路然和宿卿再三叮嘱他不能再剧烈消耗他本就不多的体力,温特因此还无聊了一阵子,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子——盯着莱安练习。
一开始,莱安对此兴奋不已,毕竟自己钦慕的虫能一整天陪着自己,换谁不高兴?
他这下都不用天天躲在被子里偷看温特的战斗视频了,他还能在练习得好的时候,收到温特的夸赞,这让他打起了百分之百的劲头,从早到晚不敢有丝毫松懈地练习。
但这种“监督”持续了七天之后,莱安有点吃不消了。温特也看出了莱安的疲惫,就让莱安休息两天,可以在房间里刷刷星网,打打游戏什么的,温特依旧每天如约来到莱安的房间,有时候捧着莱安的精神触手,能发上好半天的愣。
温特这一行为,令莱安不解,但莱安巴不得温特天天陪着他,自然也没异议,可达伦和两只医虫就不太高兴了。
达伦不知道莱安对温特究竟有什么吸引力,问温特,温特也不肯说,他要是追问得紧了,雄虫就故意勾他,让他色令智昏。
而路然和宿卿则是感受了好几天雄虫的配合,尽管雄虫在的时候,他们总为雄虫的星星眼而感到脸红心跳,嘴上说着让温特别老待在实验室里干扰他们工作,但等温特真见不着虫影,还要他们到莱安的房间里去逮时,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们莫名地不开心。
宿卿看了看时间,他的手腕上戴着温特送给他的终端,精致而漂亮地镶了一圈水晶,很符合雄虫的审美,符合他的审美。
时间到了,温特还没出现,他又得去莱安的房间里逮虫了。
宿卿放下手里的药剂,结果出门一个转身的功夫,就遇见了匆匆跑来的温特。
温特赶忙刹住脚,险些撞到宿卿的身上,“抱歉,来晚了。”
他拉住宿卿的手腕,带着虫转身冲进了实验室。温特迅速一屁股坐到他该坐的位置上,顺便松开了宿卿的手。
路然递来一个核善的眼神,“跑什么,后面有鬼追你?”
说话间,路然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温特的手里。
温特跑得急,这会儿气喘吁吁地说不上话来,他握着水杯仰面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我要是来晚了,某虫的脸色可比鬼还可怕千百倍!”
“我不说是谁,但我和宿卿都知道~”
宿卿连忙摆手,“我不敢知道,我不敢知道。”
温特朝着宿卿眨了一下眼睛,后者立马低下头,想笑但不敢笑出声。
路然:“……”
路然无话可说。
他们将仪器给温特戴上,等到数值一一浮现时,把新改良的解药递给雄虫。温特接过药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鼻尖凑到解药前轻轻闻嗅,不怪他警惕,路然心情不好就不给他往药里加糖,还美曰其名“良药苦口”,让虫无法反驳。
“甜的。”路然道。
温特狐疑地看他一眼,试着喝了一小口,结果被苦到小脸都皱了起来,“呸呸呸!”
“加糖会影响效果,温特……”宿卿弱弱地解释道,他挺担心温特不肯喝的。
不过令宿卿感到意外的是,温特端起剩下的解药,一口闷干了,雄虫被这味道弄得干呕了好几下,然后生无可恋地靠坐在椅子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宿卿有点心疼,主要是雄虫的这副模样实在太可怜了,他取过一旁的纸巾,小心地替温特擦眼泪,一边哄道:“别哭别哭。”
路然无奈,走到温特的身边,一把捏住雄虫的脸颊,把雄虫的嘴巴捏出一个O字型,往里塞了一颗蜜栈。
做完这件事后,路然注意到雄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吃一堑,吃一堑,又吃一堑。
不过至少雄虫不再假模假样地掉眼泪了。
温特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明白面板上的哪一项数值上升,代表他的情况正在好转。今天的结果显然是个好消息。
他吃完一颗蜜栈后,口腔里的苦味依旧没能驱散,于是又向宿卿讨要了一颗。宿卿根本没法拒绝温特的请求,尤其是温特可怜巴巴地望着宿卿的时候。
“我能使用精神力吗?”温特坐直了身子问道。
两只虫异口同声地拒绝他道:“不行!”
温特失望地又躺了回去,“好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手腕的精神力抑制手环上,他已经获知了密码,随时可以解开,但是这肯定会引来多方围攻,还是算了。
温特退一步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使用精神力?”
两只医虫同时放下手头的事情,站到温特的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要用精神力做什么?”
佩雷斯星在阿兰恩的命令下进入了半封锁状态,所有进入港口的星舰都会受到严格的检查和管控,不允许任何会威胁到温特、达伦的因素存在。他们很安全,温特没理由使用精神力。
温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连达伦从他嘴里都得不到答案,何况是路然和宿卿。
只不过这个下午温特都没有离开实验室,他不是天天都要服用解药,它的改良也并不频繁,路然认为在解药没有出现有效的改善之前需要提高温特的免疫力以及精神力,所以更多是给他喂营养剂,这种时候他往往只要观察一个小时就好,如果服用的是解药,则需要观察得更久一些。
温特盯着两只虫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刷起了星网。伯里斯是个禁不起激将法的雄虫,在过度保护之下,雄虫通常会将事情的发展想得很简单,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招招手,就自会有雌虫甘愿为他们赴汤蹈火。
这是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了,自能踩着无数雌虫的尸体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用得不好,最最严重的就是被关押起来供精。
伯里斯命虫公布了第五军团的种种“恶行”,指出该军团不服从中央的指挥,阿兰恩上将更是私自调拨一半的兵力驻守圣塔,明里暗里地指责阿兰恩要造反。
阿兰恩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雌虫。
温特都能想象到,在不久的将来,皇室将要失去第五军团了。当初佩雷斯家与皇室签定协议的时候,可不是没有漏洞能钻的。
第五军团是阿兰恩的嫁妆没错,但萨尔维厄可不是克莱蒙的旁支。
温特关了星网,由于他的身上还连接着各种的仪器,只能叫来宿卿帮忙,才能从椅子转移到单虫床上。经历过雄虫的配合到不配合,再到眼下的配合,宿卿没有任何的伪装,任凭开心的神情在眉眼间流转,“你要睡会儿吗?等会到饭点了我再叫你?”
温特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睛睡了一小会,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醒了。醒来后,他看了看路然和宿卿忙碌的背影,两虫似乎有了惊虫的发现,正专注地讨论着。
温特重新闭上眼睛,但他没有再睡过去,而是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忆莱安的精神力。
他好像能理解安格斯所说的那句话了。
——当你在教导一只雄虫如何使用他的精神力这一过程中,也会对自身的精神力有所领悟。
可惜,他现在还不能使用他的精神力。
温特到饭点的时候离开了实验室,原本他的三餐都是和达伦一起吃的,但今天雌虫有事情离开了别墅,到了饭点还没回来。温特给达伦发了消息询问,后者大概要凌晨才能回来,让温特自己先吃。
于是温特去找了莱安,两只雄虫在三楼的小客厅用了餐后就一起回到了莱安的房间。
凌晨一点回到别墅的达伦,推开他的房间,打算先给雄虫一个见面吻。
然而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恰好“路过”的维恩说道:“小主虫在莱安的房间里。”
达伦:“……”
达伦当即沉着一张脸到莱安的房间里逮雄虫,他连门也不敲,就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然后看到了令他血压飙升的一幕——两只雄虫并肩坐在沙发上,脑袋抵着脑袋,睡得香甜,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莱安还不到亚成年,体型较一般的成年雄虫要小一些,而温特刚经历成年阶段就受了重伤,体型较亚成年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只长高了两厘米。因此他们二虫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很像是同龄虫。
最令达伦生气的是,温特的手里还抱着莱安的精神触手。
他忍受不了了。
近来温特对莱安的精神力都比对他上心!
达伦走近两虫。莱安感受到某种强烈的压迫感,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刚清醒就对上达伦骇虫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煎炸爆炒一般。
下一秒,邪恶雌虫朝他伸出了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提了起来,连虫带精神触手直接丢飞出去三米远,砸在了床上。
莱安晕晕乎乎地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看来雌虫念在他是自己弟弟的份上,没下死手。
其实温特醒得比莱安更早,但他眼皮动了动,选择装睡。
至于莱安的精神触手为什么被他抱在怀里,这也实在怪不了温特,毕竟是触手自己钻到他怀里的,他甚至来不及在达伦推门而入之前弄走触手。
雌虫将莱安扔过一边之后,就将温特抱了起来,带回房间。
温特被放到了床上。
做完这个动作后,雌虫就再没别的动静,既没有帮温特盖上被子,也没有帮温特把盖在左眼皮的那缕头发拨开。温特在脑海里认真地思索起一个问题来——他不小心在莱安房间里睡着,并且被达伦当场逮获,这算是被捉奸在床吗?
不对,他没躺到莱安的床上去,那“捉奸在床”就去掉“在床”两个字。
至于“捉奸”那更是不沾边了,他和莱安就是普通的偶像与粉丝的关系,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的感情。
综上,温特没犯错。
想通之后,温特理直气壮地睁开了眼睛,“我!”
“乱说话气我,我就亲死你。”达伦不礼貌地打断了雄虫的发言。
温特为雌虫的这句话心动了一瞬,他很好奇是怎么个“亲死”法,于是灵光一闪,顶着楚楚可怜的一张脸,气不死虫不偿命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那么早就回来了,不然……不然我肯定是和你一起睡的。”
听到这话,雌虫的愤怒值瞬间到达了峰顶,近乎咬牙切齿地念出了温特的名字。他单手环住雄虫的腰,将雄虫带入了浴室。
不消片刻,里面就传来了温特夹杂着求饶的哭声。
*
温特几乎到天亮才得以合眼,不出意外地睡到了下午,醒后在达伦的投喂下用了餐,他的嗓子哑得厉害,但这依旧不影响他的战斗力,“不是说亲死我吗?”
他的嘴欠使得他又被摁在床上欺负了一通。
到了晚上八点,温特才艰难地离开了床,去到实验室里用药。
宿卿早就听说温特今日不方便见客的消息,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方便,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雄虫,“你……你怎么脸上有个牙印?”
牙印不是很深,但雄虫皮肤脆弱,这一圈红痕一时半会难消下去。宿卿没说的是,他注意到雄虫的嘴巴破了一个小口子,而且……明显还红肿着。
“我身上更多,你要看吗?”
“……不用了,谢谢。”
温特心累地躺在了单虫床上,下楼是达伦抱着他下的,从门口到床,走的这几步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等宿卿把仪器接好,将今日份营养剂递给温特时,后者单手支撑着,艰难起身,“你喂我吧……”
“哦哦好的。”宿卿小心地喂温特喝下,但他一不小心透过雄虫的衣领,往里看到了那些痕迹。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温特。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雌虫啊!把温特欺负得好惨!太坏了,温特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肯定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果然还是邪恶的地下组织大boss!
喝完营养剂之后,温特倒头就睡。
宿卿从另一边取过药膏,用棉签蘸取,一脸心疼地涂抹在温特脸颊的牙印上。
——好可怜的温特,好坏的雌虫。
宿卿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自雄虫进门以来就沉默着的路然,发现对方这会儿正黑着一张脸,徒手捣药。
感觉这只雌虫,捣的好像也不是药……
路然手指握拳,重重砸下,绿色的汁水四处飞溅,他口中念念有词,“医嘱,医嘱,医嘱,全当耳旁风!”
宿卿不敢再看,生怕下一秒路然就把他的脑袋也砸开花。
——雌虫都好可怕,他今晚绝对不要放楚越进他的房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特依旧往返于实验室和莱安房间之间,偶尔休息一下,就会躺在三楼的小客厅里反反复复地看诺亚的电影,双胞胎被派出去的时间多了,每次回来都很不满,缠着温特控诉个不停,但一瞧见雄虫逐渐有血色的面颊,又觉得他们的出门是值得的。
期间,温特和达伦乘坐飞行器去佩雷斯家吃了一顿饭,如今掌管佩雷斯家的是阿兰恩的弟弟阿瑞尔·佩雷斯。两虫一进门就被阿瑞尔数落了好一顿,指责温特到佩雷斯星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他这个舅舅,温特对付这种场面手到擒来,示个弱卖个惨,指明佩雷斯家处在中心区,虫多精神波动杂乱,不适合他养伤,如今身体好多了,自会常来作客,阿瑞尔很快就被哄好了。
走之前,阿瑞尔将各种补品堆满了两虫的飞行器。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佩雷斯星的初雪比预计的要晚上许多,但温特还是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路然、宿卿,还有要求陪同的达伦。
最后一期解药已经制出,没有虫知道这解药最终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它比以往任何一期的药效都要猛。也许会彻底根除温特体内的毒素,也有可能他会永远醒不过来,尽管后者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绝对地处于0。
温特转身回到了单虫床上躺好,和达伦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然后将解药一饮而尽。
雄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直至覆盖了整片森林,世界白皑皑的一片。不多时,一种生长于严寒、佩雷斯星特有的花从白雪里冒出了头,雾蒙蒙的蓝色遍布在花瓣的尖端,越往花蕊的花瓣越是如雪色一样白,其名雪见蓝。
寒冷的狂风呼啸而过,雪见蓝在风中轻轻摇晃,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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