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陆傲和顾白从二月份开始放寒假。
正好今年春节比较迟, 两个人完成了本年的学习任务，回到家里，正好过年。
回家这天, 两个人穿戴整齐，把公寓收拾好，关闭暖气燃气阀门，最后把门窗都锁好，拎着行李箱，走下楼梯。
他们还有一个学期要上，明年还要回来，家里也有他们的衣服, 所以他们的行李不多, 大部分都是带给爸爸大爸爸、爷爷奶奶的礼物。
机场的停车场停车费用太贵, 按小时计费, 私人停车场又不靠谱。
所以顾白提早几天就做了点纸杯蛋糕，送给哈德森太太，麻烦她开车送他们去，再把车开回来。
他们下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噢, 顾、陆，真舍不得你们。”
瘦小的哈德森太太热情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
两个人也很绅士地弯下腰,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难过, 我们过完春节就回来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们更好的租客了, 记得给我带点中国特产。”
“好的。”
哈德森太太开车，陆傲和顾白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坐进后排。
老太太是话唠，一路上都在跟他们聊天。
“你们两个终于和好了, 真好。”
“平安夜那天，我祷告了一晚上呢。”
“如果你们两个不和好，那么这辆车该归谁呢？这可是你们两个一起花钱买的。”
顾白笑着说：“那就送给你了。”
“噢，这样看来，我不该为你们祷告。”
车里的人都笑了。
没多久，车子直接开进机场，在其中一个航站楼门口停下。
陆傲和顾白下了车，把行李搬下来。
哈德森太太没下车，朝他们挥挥手，道过别，就开车离开了。
两个人推着行李箱，并肩走进机场大厅，去办手续。
办好手续，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就去免税店逛了逛。
顾白路过一个奢侈品柜台，看见里面的一对腕表，问：“嗷嗷，你觉得这对手表怎么样？”
“还行。”陆傲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又要买手表吗？我的手戴不下了。”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顾白就买了很多情侣配饰，手表、手链、项链、戒指，要和陆傲一起戴。
“没有。”顾白解释道，“我想送给爸和大爸的。”
“你大爸平时摇奶茶、做蛋糕，应该不会戴手表。”
“不是这个爸，是另一个爸。”
“什么？”陆傲不解，皱起眉头，“这不是一对情侣表吗？”
顾白解释道：“是你爸和你大爸。”
陆傲无奈：“你不说清楚。”
“都一样嘛，我迟早要改口的。”
“你不要得寸进尺。”
“噢。”顾白问，“那你觉得你爸和大爸会喜欢这两块手表吗？”
“不会。”陆傲淡淡道，“我爸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就算戴也只是戴奥特曼手表。”
“我大爸倒是戴手表，不过他只戴我爸给他买的。我四岁那年，大爸生日，我爸给他买了一块手表，他一直没摘下来过。”
顾白只好打消念头：“好吧。”
“你要是想给他们买礼物，不如买点零食。”
“吃的特产我已经买好了。”
顾白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刷卡拿下了这对手表。
陆傲的爸爸和大爸爸可以不戴，但是他必须要送！
顾白又问：“嗷嗷，这次回去，要把我们谈恋爱的事情，跟他们说吗？”
陆傲想了想：“伺机而动。”
“好。”顾白点点头，“我们先试探一下，如果他们接受良好的话，就在年夜饭当天宣布；如果他们不想接受的话，那就……”
陆傲故意问：“那就怎么样？”
“那我就再努努力。”顾白握紧拳头。
*
飞机上午十一点起飞，途中还要转两次机，最后在第三天上午十一点，抵达榕城。
小城没有机场，而且年关将近，大人们都去江爸江妈那儿过年了，他们直接去榕城就好。
下了飞机，顾白拖着行李箱，走在出站走廊上。
陆傲一手拽着他的衣袖，一手拿着手机，低着头给爸爸和大爸爸发消息，告诉他们已经到了。
陆傲刚发完消息，把手机揣进大衣兜里，抬起头，就看见出站口外面，有人举着一块大大的牌子。
上面印着“陆嗷嗷”的大名，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王冠。
江知鱼踮起脚，把牌子高高举起。
陆行渊见他举得辛苦，双手抱着江知鱼的腰，直接把他抱起来了。
周朔也是同样的操作，举着一个印着“顾小白”的大牌子。
路过的好心人问：“接孩子呢？”
江知鱼点点头：“嗯嗯。”
“小孩子一个人坐飞机，是挺不容易的。”
“对呀对呀。”
两个二十五岁的“小孩子”沉默着，等路人走了，才敢上前。
“爸、大爸、爷爷奶奶。”
“诶。”
陆傲和顾白都长大了，大人们却好像没怎么变化。
江知鱼摸摸陆傲的脑袋：“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
“早就不长高了。”陆傲无奈，“爸，都怪你，小的时候说188不吉利，害得我现在只长到187。”
“爸爸也没想到嘛。187也挺好的，是吧？”
江爸江妈老当益壮，接过陆傲和顾白手里的行李，拎着就往前走。
“好了好了，快点回家了，身高的事情回家再说。”
还是那辆“宝仔冰棍厂”的小巴车，还是江爸开车。
但这一次，江爸开车，需要戴老花镜了。
一家人上了车，在位置上坐好。
江爸说：“嗷嗷、小白，后面有面包和饼干，你们两个先垫垫肚子，等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吃大餐。”
“好。”
顾白从袋子里拿出一包香葱薄脆饼干，和陆傲分着吃了。
小的时候觉得爷爷奶奶买的零食很土，现在倒是喜欢吃了。
这些年里，江爸江妈的别墅装修了好几次，今年又是装点一新，栏杆上都挂上了红色的彩灯。
回到家里，一桌热气腾腾的大餐已经在桌上等着了。
陆傲和顾白受到了最高级别的接待。
江爸给他们拿碗，江妈给他们端菜，江知鱼给他们倒饮料。
“快吃快吃，想吃什么就吃。”
“对对对，吃得饱饱的。”江爸说，“我和奶奶刷视频都刷到了，你们在国外留学的学生，都吃不到好吃的，可怜巴巴的。”
陆傲和顾白相视一笑，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碗筷，开始吃饭。
“嗯，好吃。”
“谢谢爷爷奶奶。”
江爸江妈在他们身边坐下，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多吃点多吃点，看看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肯定是饿坏了。”
“再喝点汤，你们在外面都没汤喝。可恶的德国，自家晒的草药都不让带。”
陆傲和顾白有经验，两个人差不多吃个三分饱，就放下碗筷，说吃饱了。
江爸江妈果然让他们再多吃点，还直接上手给他们夹菜。
于是他们两个再次拿起碗筷，吃到五分饱。
江爸江妈再劝。
两个人再吃到七分饱，刚刚好。
江爸江妈终于不再劝了。
“吃完了就上去休息吧，床都给你们铺好了，可暖和了。”
“好。”
陆傲和顾白站起身，刚准备上楼。
江爸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对了，之前家里的房间不是不够嘛，一直要你们两个一起睡。现在不用了，爷爷奶奶把二楼的茶室改了一下，摆上床和衣柜，你们可以分开睡了。”
“什么？！”顾白震惊！
陆傲捏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收敛了过分震惊的表情。
“你们两个自己上楼去看看，商量一下，看谁睡哪个房间，爷爷奶奶就不给你们安排了。”
“好的。”顾白努力保持微笑，“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知道了。”陆傲拉着他，和他一起上楼，“走了。”
江知鱼啃着烤鸭腿，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时，陆行渊给他倒了一杯椰汁。
“小鱼？”
“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江知鱼啃了一口鸭腿，又端起椰汁，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陆行渊淡淡道：“我也看出来了。”
“是吗？”江知鱼惊讶。
“有另一种‘恋爱脑’的气息在蔓延。”
*
坐了好几天的飞机，陆傲和顾白都累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就准备去洗澡。
大人们很细心，连毛绒睡衣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洗好晒干叠整齐，放在衣柜里，衣服上还有阳光的香气。
就是……
他们的品味数十年如一日的差。
陆傲拿起睡衣，看着衣服上大大的史努比，陷入沉默。
爸爸和大爸爸还是这么喜欢史努比。
陆傲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就在这时，他的房间门被推开，大大只的顾白从外面探进脑袋。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嗷嗷——”
陆傲果断拒绝：“不能一起睡。”
顾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可是我一个人睡不着。”
“那也不行，还没跟家里人坦白。”
“他们不会发现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爸爸和大爸爸还推门进来，看我们有没有踢被子。”
“反正不行。”陆傲态度坚决，“回去。”
“不——”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哈——”江知鱼打了个哈欠，“吃饱饭就困了。好困，想睡觉。”
陆行渊道：“不行，小鱼，说好了换个外套就去散步的。”
“知道了啦。”
顾白像一块橡皮糖，贴在门上，不肯离开。
陆傲大步上前，直接拉住顾白的手，直接把他拉进来。
这下顾白高兴了，他反手一推门扇，直接把门关上，笑嘻嘻地看着陆傲。
陆傲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他也不生气，摸摸被陆傲打过的地方，笑得更灿烂了。
江知鱼和陆行渊的房间就在对面，两个人站在门后面，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陆行渊，我的脸蛋和身材明明保持得很好，不需要散步。”
“是我想和小鱼一起过二人世界。”
“那我们带几盒摔炮出去玩，边走边放炮。”
“好。”
路过门口的时候，江知鱼说：“不知道嗷嗷睡着了没有，有没有像小时候一样踢被子。”
陆行渊道：“要进去看看吗？”
陆傲不由地紧张起来，抓着顾白的手握紧了。
“当然不要啦。”江知鱼道，“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能随便看？”
“嗯。”
就在这个时候，“咔哒”一声，房门关上，小夫夫的声音也变小了。
没多久，大概是江知鱼换好外套，小夫夫又下楼去了。
陆傲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顾白试探着问：“嗷嗷……”
陆傲看了他一眼：“一起睡吧。”
“好耶！”顾白欢天喜地。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陆傲平躺着，顾白侧身抱着他，和小时候一样。
没多久就睡着了。
*
两个人吃完午饭就开始睡觉，一觉睡到晚上七点。
江爸江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吃晚饭要胃痛的，于是赶紧上去敲门，喊他们起床。
“嗷嗷啊？嗷嗷？起床啦，晚饭已经热好了，爷爷奶奶给你们端上来了，先起来吃一点。”
“好……啊……”
顾白刚应了一声，就被陆傲捂住了嘴。
——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你也不应该发出声音。
顾白闭上嘴，朝陆傲比了个手势。
——明白了。
陆傲松开手，应了一声：“好，爷爷奶奶我这就起，饭菜放在门口就好了，我等一下出去拿。”
“好。”
江爸江妈搬了把椅子过来，把饭菜放在椅子上，然后又朝茶室改造的卧室走去。
“小白啊？小白？”
陆傲回过头，顾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小情侣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可怎么办？
刚回来第一天就暴露了？
不能吧？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下了床，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朝外面看。
江爸江妈正敲着茶室的门：“小白？起来吃点东西吧？”
没有得到回应，江爸江妈都有些疑惑：“小白呢？怎么不应声？不会是晕倒了吧？”
“不行不行，老婆子，你让开，我撞门进去看看。”
“好。”
江妈退到一边，江爸握紧拳头，在地上摩擦鞋底，开始蓄力。
千钧一发之际，陆傲一把拉开房门，把顾白推出去。
顾白大喊一声：“爷爷奶奶，我在这里！”
江爸江妈回过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顾白指了指楼梯，“刚刚有点饿了，想下去找吃的。”
江爸江妈更疑惑了：“你刚刚在楼下？”
“对……”
“是吗？那我们怎么没看见你？算了算了，醒了就吃点东西，吃完继续睡。”
“好。”
江爸江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下楼去问江知鱼和陆行渊。
他们两个一直在楼下看电视。
陆傲和顾白站在楼梯口，心想这下完了。
可是下一秒，他们听见江知鱼的声音：“对呀，小白刚刚是下来过。爸妈，你们两个老花眼的程度又加深了，明天带你们去配更好的老花镜。”
“是吗？”
陆傲和顾白皱起眉头，对视一眼。
爸爸为什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
*
两个人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把时差倒过来了。
这天晚上，陆傲和顾白把他们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整理好，拖着行李箱下楼。
一家人都坐在楼下客厅里，等待他们发礼物。
陆傲和顾白坐在茶几前面，把礼物一样一样摆出来。
“这个巧克力，爸爸之前说好吃的，我又买了两盒。”
江知鱼很高兴：“谢谢嗷嗷，爸爸就喜欢吃这个巧克力。”
“还有这个糖果，爸爸也说好吃，我又买了两罐。”
“谢谢嗷嗷。”
“但是大爸爸要注意看着爸爸，不要让他一次性吃太多。”
“好。”陆行渊颔首。
“还有这个，送给大爸爸的，一个皮夹钱包。送给爷爷奶奶的，德国香肠，还有羊毛大衣。”
顾白也给周朔和顾云帆买了各种礼物。
最后，他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对手表。
“江叔叔、陆叔叔，这个是送给你们的。”
“啊？”江知鱼有些惊讶，“给我们的？这太破费了，还是给你爸爸吧？”
“周叔叔和顾叔叔的礼物在这里。”陆傲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包装完美的礼物盒，递了过去。
是两枚胸针，价格和顾白送的手表差不多。
大人们直觉不对劲，纷纷交换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怎么互相交换送礼物？
既然气氛都到这里了……
茶几底下，陆傲和顾白悄悄伸出手，和对方十指相扣。
顾白道：“除了这些礼物，我和嗷嗷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就是——”
两个人鼓起勇气，把交握的双手举起来，放在茶几上。
顾白顿了顿，语气坚定：“今年圣诞节，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陆傲也点了点头：“嗯，我和小白在恋爱。”
两个人看着大人们，虽然已经成年，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但还是有一种早恋被家长发现的紧张感。
他们像两个高中生，忐忑地等待家长的宣判。
可是……
没有想象中的大惊失色，更没有什么强烈反对。
大人们皱着眉头，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朔问：“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江爸江妈也问：“是啊，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在谈恋爱了吗？这有什么好说的？”
“啊……啊？”
陆傲和顾白也很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们紧急核对时间线。
江爸说：“我记得他们高考结束那天就在一起了吧？这两只崽刚考完试，在校门口就抱了一下，这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不对，没有那么迟。”江妈纠正他，“高三那年，嗷嗷过生日，小白给他做蛋糕，大半夜跑过去给他过生日，他们那时候就谈恋爱了。”
“噢，对对对，就是那次。他们两个没谈恋爱，干嘛要死要活要上同一个大学？”
周朔说：“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高一那次？小白那次考试没考好，被我和云帆一顿教训，他直接跑去嗷嗷房间躲了三天。”
“不对不对，明明就是初二的时候，嗷嗷参加运动会，不小心摔了，结果小白哭着喊着，抱他去医务室，还扶着他回家。”
“不对不对不对！我记得的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在小学的时候……”
陆傲和顾白越听越迷惑。
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家长们已经默认他们在谈恋爱了。
所以，他们考虑了这么久的“要不要坦白”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爸、大爸……”顾白试图打断他们的讨论。
但是家长们一挥手。
“小孩子一边玩去。”
“我明明就记得是小学！”
“胡说八道，明明就是高中，谁小学就早恋啊？”
“那怎么没有？我和陆行渊小学的时候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好兄弟。”
“什么？江知鱼，你给我们说清楚！”
“爸妈，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嗷嗷和小白的事情。”
家长们你来我往，互相纠正。
最后，他们竟然一直把时间线推到了幼儿园的那次元旦文艺汇演！
“肯定是他们两个演蘑菇那次，一个小红蘑菇，一个小蓝蘑菇，俗话说得好，自古红蓝出cp……”
“这是俗话吗？”
“都差不多。”
“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一直在谈恋爱！”
“我也以为！合着都是我们的错觉。”
“谁知道他们这么磨磨唧唧的，我和云帆二十五岁的时候，小白都一岁了！”
反正……
家长们应该算是接受了。
陆傲和顾白握着对方的手，悄悄站起身来，去储藏室拿了几个烟花，准备出去玩一会儿。
他们在外面放烟花。
客厅里，大人们已经进入下一个议题，开始为他们筹备婚礼了。
“我我我！”江知鱼举起手，“我有一个好想法，婚礼开头可以用我剪的这个视频。”
江知鱼拿出手机，点出小时候的陆傲坐在老板椅上旋转的“baby boss”视频。
“不要！”陆傲抗议。
“我这儿还有小白的视频，他小时候对着嗷嗷装可怜、扮小白花，可好笑了。”
“反对！”顾白也抗议。
但他们两个反驳无效，大人们全部举手同意，通过江知鱼的提议。
竹马竹马的婚礼现场，就是要从小时候的事情开始播放。
陆傲和顾白没有办法，只好听大人们的。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响。
山下有人放烟花。
嘭嘭嘭几声，烟花照亮半片天空。
烟花太吵，说话要扯着嗓子喊，大人们便停止讨论，走到门外，一起看烟花。
陆行渊搂着江知鱼的肩膀，周朔和顾云帆并肩而立，江爸江妈则把自己家里买的烟花也搬出来，准备和山下对着放。
烟花声中，顾白用打火机点燃陆傲手里的仙女棒。
仙女棒的火花闪烁，淡淡地映在他们脸上。
陆傲曾经嫌弃仙女棒不够亮、不够响，但是现在……
他觉得，这样也很好。
陆傲转过头，正对上顾白的目光。
陆傲抿了抿唇角：“不知道这一世之后，还会不会有下一世。”
顾白握住他的手：“但是这一世，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
烟花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映照在每个幸福的人脸上。
重生后的每一天，都是更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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